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能说,立场不同。

“月落乌啼,我似乎又惹他不高兴了呢。”苏惊羽眉眼间浮现一丝淡淡的无奈,“很多时候,我会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他一直便是在迁就我,哪怕他自个儿心里不乐意,还是会依从我的意思。”

如贺兰尧这样的性格,恐怕也只有她,才会令他百般迁就了。

感情的世界里,总有一方退让的会多一些。

总有那么个别人,对待全世界都冷漠,唯独对一人无限包容。

阿尧就是这样一个脾气坏,却总是愿意为了她收敛脾气的人。

“连天啊连天,为了挽回你一条小命,我可是惹了我家夫君生气了,这以后,你好自为之吧。”苏惊羽瞥了一眼还坐在湖畔的连天,留下这么一句话,随即转身离开。

月落乌啼自然跟着她一同走了。

偌大的湖畔边上,仅剩连天一人,望着前头的几道人影。

眼见他们走远了,他忽然站起了身,朝着他们的身影追了上去。

苏惊羽行走之时听见身后急切的脚步声,转头一看,是连天追了上来。

苏惊羽的眉头微蹙。

他还跟上来作甚?

“别…别丢下我。”连天望着苏惊羽,眸光中带着丝丝祈求,“都没人,我…怕。”

苏惊羽不说话,乌啼却是不耐烦了,“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别再跟上来了,再跟上来,小心我揍你。”

说着,他扬起了手,作势要打人。

连天立即后退了一步,伸手挡在脸前。

乌啼收回了拳头,转身朝苏惊羽道:“惊羽姐姐,咱们不理他,走罢。”

“好。”苏惊羽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前行。

原本也不打算再理会连天,能从阿尧手上救下他,已经不是易事了。

但苏惊羽没有料到的是,才走出两步,便听得身后‘扑通’一声。

她下意识回过头,这一回头,却看见连天倒在地上,双手在轻微抽搐着,口鼻中有鲜血缓缓溢出。

苏惊羽见此,微微一惊,这才想起来,连天体内中的毒还未解。

阿尧之前喂他吃过一次解药,只能延迟毒发一段时间,等时间一到,他依旧会毒发身亡。

现在连天这模样,很显然已经是毒发了,再不救,很快便会翘辫子。

连天此时仰躺在地上,双目望着天空,口中无意识地喃喃着:“姐姐…救我…”

苏惊羽闻言,心中一震。

曾几何时,在一个雨夜里,有个叛逆的少年与人在巷子里斗殴,打了一架之后,也是如同死狗一样瘫倒在地上,浑身多处淤青,唇角溢血,呢喃着,“姐姐,救我。”

那是她的弟弟。

幸好她当年及时赶到。

此刻,望着即将见阎王的连天,苏惊羽没有多想,转身朝着前方远处的那道修长白影奔去。

第297章 良辰美景,咱们去泡澡

这一刻,她想要遵从自己的内心。

终于追上了贺兰尧,苏惊羽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阿尧,解药,你忘记给他解药了。”

贺兰尧脚下的步子一顿,转头望着苏惊羽,面无表情,“毒发了?”

“对,口鼻已经出血了,再不救,只怕会七窍流血而死。”苏惊羽抓着他手臂的力度收紧了一些,“这一次,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若是像你说的,有一天他清醒了,想要找我们寻仇,届时你想解决他,我决不阻拦。”

“只怕那时候想解决他就没这么简单了。”贺兰尧嗤笑一声,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瓶,递给苏惊羽。

苏惊羽接过了瓶子,贺兰尧便又转过身,继续前行。

苏惊羽带着解药回到连天的身边,蹲下身,去掉了瓶塞,而后一只手将连天的头托起,将瓶中的药水尽数倒入连天口中。

连天饮下药水,下意识地吞咽。

苏惊羽将整瓶药水喂完了,这才站起身,观测着连天的反应。

连天睁着眼,呼吸已经平稳了,口鼻也不再继续溢血。

“惊羽姐姐,他应该没事了。”一旁的乌啼道,“咱们就把他放在这儿就行了,对他也算是仁慈了。”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苏惊羽淡淡道,“月落,你把他扛起来,丢在王府的附近,找个显眼的地方,王府的下人自然会把他带回府中。”

“好。”月落应下,俯下身,将连天扛起。

苏惊羽同乌啼自然是走回梨园。

烟霞湖畔距离梨园较近,二人只步行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到达了。

回到梨园,苏惊羽自然是第一时间去找贺兰尧。

一路走向了他们二人的卧房,推开门,看见的便是贺兰尧正站立在窗台边,双目望着窗外飘零的梨花。

他听见了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却并不转头去看。

苏惊羽将门关了上,迈着轻缓的步子走到贺兰尧的身后,伸手,环上了他的腰。

“阿尧,别生我气。”苏惊羽将头抵在他的背上,自觉认错,“我明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但这一次情况有些特殊,你就再原谅我一次可好?”

贺兰尧听着身后苏惊羽的低喃,心中的气消散了不少。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脾气,可面临苏惊羽的时候,他也不知自个儿的坏脾气去哪了。

“阿尧,别生气可好…”苏惊羽继续柔声细语地说着,右手从贺兰尧的腰间缓缓往上游移,游移到了衣领处,将手探了进去,摩痧着他冰凉光滑的肌肤。

想让贺兰尧消气,简单。

吃他豆腐,占他便宜。

而事情发展也果真如苏惊羽预料的一样,贺兰尧倏然擒住她作怪的哪只手,迅速转身,另一只手扣上她的纤腰,带着她转了一圈,站定的时候,已经将她压在墙边。

苏惊羽的背抵靠着墙,望着贺兰尧,眉眼中浮现淡淡的笑意。

被壁咚的感觉,其实也蛮不错。

苏惊羽才开了口,贺兰尧却俯下了头,薄唇压了下来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下巴忽的一紧,被他冰凉的手扣住了,唇上的力度也有些重,他辗转啃咬着她的唇瓣,将她的牙关撬开,进行更深一步的探索。

这个吻,并不温柔,像是惩戒似的,他辗转着她的唇瓣,忽的就是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下,直到血腥味萦绕在两个人口中,他才微微放松了力道。

即便感觉到了疼,苏惊羽也并不抗拒,反而欣然接受。

被咬一下就能让他消气,何乐而不为?

良久之后,贺兰尧的唇撤离,唇瓣上还沾染着点点腥红,为他清冷的容颜增添了一丝妖异,看上去竟很有诱惑力。

苏惊羽舔了舔唇,只觉得腥甜的味道萦绕在舌尖。

他一旦不高兴的时候亲人就喜欢咬,她也差不多习惯了。

眼见贺兰尧伸手要擦拭唇上的血丝,苏惊羽伸手擒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

贺兰尧见此,凤眸轻眯,似是有些疑惑。

苏惊羽淡淡一笑,伸手攀上了他的肩,踮起脚,凑了上去,将他唇上的血丝舔舐干净。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让他心底所有的不悦都消散了。

这就是苏惊羽的能耐,会气人,也很会安慰人。

“高兴点了么?”苏惊羽在他唇上香了一口,朝他笑道。

贺兰尧轻瞥了她一眼,“一点点吧。”

“就一点点呐?”苏惊羽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滑嫩的触感让她的指尖多停留了片刻。

“怎么,想让我更高兴?”贺兰尧唇角挑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那你想如何做?”

苏惊羽瞥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悠悠道:“夜幕降临,良辰美景,咱们去泡澡。”

贺兰尧似笑非笑,“鸳鸯浴?”

苏惊羽:“…嗯。”

梨园内一处温泉石洞内,水雾缭绕,温泉湖上冒着白色的气泡,纯白的水汽袅袅上升飞散开来。池边怪石磷峋,树木参差,遮住了大半个温泉湖,四周一片静谧。

有两道人影半浮在湖面上,温热的湖水在二人身周微微荡开。

苏惊羽望着身侧的贺兰尧,被水浸湿的乌发垂泄在背后,瘦削的肩头露在水面,白皙而光滑。

从这个角度看,他的侧颜弧度颇为赏心悦目,浓密的长睫卷翘若羽扇一般,真真称得上——美如画。

苏惊羽的手搁在贺兰尧的肩上,轻点着,慢悠悠道:“看着你,我想起了一句诗词。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贺兰尧闻言,轻挑眉,“谁作的诗?”

“喔,一个你不知道的朝代,一位著名诗人所作,夸赞的是当朝的一位绝色美女杨贵妃,红颜祸水。”苏惊羽说着,嘿嘿一笑,“我一直都想象不到那样美丽的人物是个什么样子,直到遇见你,我想,即便是杨贵妃可能也不具备你这样的美色。”

“别拿我跟女人比。”贺兰尧眼角几不可见地一跳,“要比,就跟男子比。为何你眼中只看得到我的美色?你就不能换点儿新鲜的词来夸赞?”

“因为你的美色是你最大的优点呐。”苏惊羽挑眉,“其余的优点,都不及长相来得明显。”

“既然你不乐意跟女子比,那咱们就来跟男子比,在我上一世,曾听人谈及古时的十大美男,其中有一绝世美男,名唤卫玠。”苏惊羽说到这儿,不禁笑出了声,“我本不该笑,但是着实忍不住,这位美男在当时十分有名,一生只活了二十七载。由于其风采夺人,相貌出众而被处处围观,最终因心理压力大而病死,人们说其是被看死。于是后人就将其编写入册,看杀卫玠的典故由此而来。”

贺兰尧闻言,也是一怔,“被看死的?”

“是啊…被看死的!”苏惊羽啧啧摇头,“各种各样的死法我都见识过,被看死,还真是十分奇葩的一种死法,所以,不仅是红颜薄命,蓝颜也易薄命,你说他得长得多好看才会被看死?!再说说阿尧你,同样也是走到哪儿都引人注目,相比较他,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是强多了。”

“此男子太过柔弱了。”贺兰尧不咸不淡道,“若是我,不会有半点儿压力。”

“是是是,他太柔弱。”苏惊羽嘀咕一声,“这只能说明人家脸皮太薄,哪像你…”

话未说完,迎面一阵水花朝着脸上泼来,夹杂着贺兰尧清凉的声音,“又悄悄说我什么坏话了?以为我听不见么?”

“你敢泼我水。”苏惊羽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花,磨了磨牙,伸手掬起一捧水,朝着贺兰尧泼回去。

贺兰尧也被泼了一头,不甘示弱,再度发起一波攻势。

好好的鸳鸯浴,这会儿成了打水仗。

“你还泼我,还泼我!”苏惊羽玩得不亦乐乎,倏然间脚下一滑,用力过猛,一头栽进了水里,激起阵阵水花。

贺兰尧见此,忙游了上前,将苏惊羽从水里捞起来,抬手抹掉她脸上的水花,“你看你,还是这么急躁…”

然而,不等他的话说完,苏惊羽趁势捞起一把水,‘哗’的一下全拍到他脸上。

苏惊羽笑得愉悦,“让你总泼我,不让着我。”

而就在她得意忘形之时,腰间倏然一紧,是贺兰尧的手紧紧箍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捞。

二人在水中均是未着寸缕,如此肌肤相贴,自然是十分亲密,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小羽毛,你跟我使坏呢。”贺兰尧搂着她,将她抵在浴池壁边,让她的背抵着浴池的边缘,无处可躲,以一种绝对霸道的姿势将她禁锢在怀中,随即头一倾,封住她的唇,辗转不惜。

片刻之后,结束了这一吻,他与她鼻尖相抵,“既然如此,那我也要使坏了。”

说着,他俯下头,一口咬在苏惊羽脖颈上,力道不轻不重。

原本还平静的心,因着贺兰尧的动作而变得有些躁动。

任由贺兰尧的吻从脖颈上渐渐游移着向下…

一室旖旎。

热情褪去之后,贺兰尧随意地披了一件外衣,拿了条毯子将苏惊羽一裹,打横抱起,走回了卧房。

苏惊羽懒洋洋地呆在他的臂弯中,打了个哈欠,随即惬意地闭上了眼。

贺兰尧抱着她走到榻边,而后将她放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想睡了?”

“嗯。”苏惊羽应了一声,而后往床的里侧挪,给贺兰尧空出了位置。

贺兰尧见此,无声地笑了笑,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将苏惊羽捞进怀中,闭上了眼。

这一头二人睡得舒坦,另一边的皇宫里,却是不得安宁。

五王爷被匪徒挟持,大公主独自一人前去烟霞湖畔营救,最终王府的下人在王府附近发现了昏迷的五王爷,将其带回府内,五王爷醒来之后记忆全是,而大公主则是生死未卜。

这则消息很快便在皇宫之内传开,宫内众人一时哗然。

究竟发生了何事,使得大公主如今下落不明,五王爷记忆全失?

装潢华丽的宫殿之内,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伫立,袖口与腰带处绣着的金凤图案象征着此人的身份。

“王夫,侍卫们沿着整条烟霞湖畔找了好几遍,依旧没有发现大公主的身影,悬赏令也贴出去了,至今还没有人提供消息。”一名侍卫单膝跪地,朝着面前的男子道。

被称为王夫的男子身形颀长,面容坚毅英挺,金冠束发,一双墨眸中透着丝丝冷意,“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将给五王爷诊治的御医传来。”

“是。”侍卫应着,退了出去。

不多时,一名年过花甲的太医迈进殿内,朝着王夫行了礼。

“五王爷的情形如何?”

“回王夫,五王爷受了较为严重的内伤,脑部也有创伤,极有可能是撞坏了脑子,这失忆,臣也不敢断定是暂时的还是永久性的,只能说,恢复记忆的可能性不大。”

王夫闻言,沉声道:“先将五王爷的伤调理好,莫要留下任何病根。”

“这点臣定能做到,请王夫放心。”

王夫淡淡地‘嗯’了一声,将那老御医挥退。

大殿之内一时寂静,他抬起双手击了击掌,发出清脆响声。

下一刻,一道黑影落在他身后,听候差遣。

“现在起,你去贴身保护五王爷,负责他的安危。还有,查一查五王爷被挟持之前,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在哪儿,与什么人在一起,我倒是要看看,谁的胆子那么大,敢如此迫害他们姐弟二人。”

若是被他逮到,定要让那人痛不欲生。

这一日的五王府里,比平时热闹了不少,五王爷的皇姐皇妹们听说了其脑子受创的事儿,纷纷前来探望。

鸾凤国的帝位一直以来便是传给公主,因此,公主们拉帮结派,明里暗里斗着,而她们对皇子大多没有敌意,皇子们一出生,性别就决定了他们没有争储的机会。

此时此刻,连天的屋子内,便是聚集了一堆姊妹。

“可怜的五弟,怎么就碰上这等倒霉事儿了呢,看看他,虎口脱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真叫人心疼。”

“咱们五弟长得这么水灵,谁忍心这么残酷地对待他呢,唉。”

“五弟,还记得二姐么?以后大姐姐不在了,无妨,二姐也会照顾着你的,你要是有什么需要二姐帮你的,大可开口。”

“二姐,你这话说的,是好听还是难听呢。”尹殇骨站在一旁,瞥了一眼身侧穿杏色衣裙的女子,不咸不淡道,“大姐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但也不能断定她就已经不在了,二姐你说的话,我能否将它当成一个诅咒?”

“你…”二公主转头望着尹殇骨,眉头拧起,“你为何要挑我话语中的毛病?我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大姐如今不在,五弟成了这个模样,我愿意帮着照顾照顾,岂是诅咒她了?三妹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这话是故意找茬么?”

“哦?”尹殇骨漫不经心道,“说错话的人是你,怎么就成了我故意找茬,只能说,是你组织语言的能力太大,好好的话都不会说,无端地惹人笑话。”

二公主脸色当即阴沉下来。

一旁的其他公主们见此,面上均是呈现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你们…能不能安静?”终究是连天开口打破了僵局,“你们太吵了,我要睡觉。”

二公主闻言,心知是自己跟尹殇骨吵嘴引起了他的不满,便轻咳一声,道:“既然五弟想要休息,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改日再来看望你。”

说着,她率先转身离开,临走之际还不忘了给尹殇骨一个白眼。

尹殇骨笑而不语。

公主们来得快,散得也快,到最后,仅剩下尹殇骨还未离开。

连天望着她,面上呈现疑惑,“你怎么还不走?”

尹殇骨并未回答他,只是抬步,走近了他。

到了他的身前,她忽然毫无预警地出手,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一把匕首,朝着连天的脖颈挥去。

连天顿时愣了,等匕首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刻,他才回过神,瑟缩了一下。

尹殇骨望着他这迟钝的反应,眯了眯眼,收回了手。

看来,是真的失忆。

身体最本能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她没有给连天任何考虑的时间就出手,而他表现出来的反应非常迟钝,没有半点儿要抵抗的意思,只想躲避。

尹殇骨将匕首收起,朝着连天笑了笑,“五弟别怕,三姐是吓唬你玩的呢。”

连天警惕地看着她,不说话。

“别怕,真的只是逗你玩的。”尹殇骨朝他莞尔一笑,“五弟,回答三姐一个问题如何?你晕倒在王府之前的事,你还有印象么?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连天想了想,道:“有个男人,很凶。有个女人,很温柔,救了我,很像…姐姐。”

“像姐姐?”尹殇骨顿时有些疑惑了。

尹清罗还没死?

第298章 代替她生育?

尹殇骨正在斟酌着连天的话,倏然间听见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转头一看,进屋的是一名神情冷酷的黑衣男子,这个男子她有点儿印象,是跟在王夫身边的一名暗卫,武艺高强。

那男子踏进屋里,朝着尹殇骨行了一礼,“见过三公主。”

尹殇骨问道:“干什么来的?”

“奉王夫之命,贴身保护五王爷。”男子道,“即日起,我便要寸步不离地跟在王爷身侧,负责王爷的安危。”

尹殇骨闻言,点了点头,“嗯,这样挺好,五弟如今有点儿怕生,你得跟他好好聊聊才行,我就不打搅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屋子。

尹殇骨离开之后,连天望着眼前的黑衣人,拧眉,“你又是谁?”

“王爷,属下是奉王夫之命,来贴身保护您的。”男子朝连天躬身道,“从此刻起,无论您走到哪儿,属下都会紧随左右。”

“走到哪儿你都要跟?”连天面上浮现明显的不悦之色,“那我不是没自由了?”

“这…王爷,您还是自由的,属下不会干涉您做任何事儿。跟着您,只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您如今什么都不记得,需要有人照料才可。”

连天道:“那我如果要出门玩呢?”

“当然可以。”

“那好。”连天下了榻,“我现在就要出门去。”

这一头连天兴致勃勃地要出王府,另一边,苏惊羽贺兰尧等人商议着再次搬家。

原因无他,连天被挟持一事宫里的人都知道,王夫必定要展开追查,这追查线索,多半会从连天被挟持之前与谁见过面开始查。

而他们,自然是连天被挟持之前最后一次见到的人,很容易便会成为怀疑的对象,虽说他们能言善辩,但也不想徒增麻烦,因此,搬家、换身份,是最好的方式。

如此一来,鸾凤国内,又没人认识他们了。

而就在要搬家之前,苏惊羽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儿。

每月一次的月事来临,月事布,却没了。

“你这个月好像提前了几天。”贺兰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昨夜才翻云覆雨,今儿就来了月事,这要是再提前一点儿,苦恼的就是他了。

苏惊羽撇了撇嘴,“你记得还真是清楚。”

“当然。”贺兰尧不紧不慢道,“比记我自个儿的生辰还要清楚。”

“阿尧,我们去街上买点儿吧。”苏惊羽道,“我们出门在外都不带丫鬟,这种私人物品,还是别让月落乌啼他们去了,怪不好意思的。”

从前在出云国的时候,她压根不用为月事布这样的小事操心。

海棠绿萝都会帮她备着的,可由于绿萝是月光的下属,海棠那丫头伺候人很会,自保能力却是没有,带她出门是累赘。

“也罢,上街去买点儿。”贺兰尧道,“当初收拾行囊的时候,几乎是什么东西都被齐全了,唯独这东西你我都忘了多备一些,也不知这街上卖的材质好不好,这玩意也分三六九等,平民用的跟贵族用的就是不能比。”

苏惊羽:“呃…随便了,能用就行,哪那么多讲究,反正垫个东西都是难受。”

说起这玩意,还真是分高低层次的,市场上的有棉花制的,也有草木灰制的,贵族人家一般是用了就丢,而经济条件差的平民百姓,有时是洗洗接着用。

当时她跟阿尧科普这些的时候,他差点听吐了。

他甚至感叹过:做女子可真累,每个月都要失血一次,若是男子也能体会体会这其中辛酸就好了,如此一来,他们就会晓得尊重女性。

她一听这话,乐了。

她的阿尧虽说目中无人不可一世,但从不歧视女流之辈,他只嘲笑弱者,而男女在他眼中是平等的。

甚好甚好。

“阿尧啊,若是我这每月一次的流血,你可以代替的话,你愿意么?”苏惊羽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