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尧听闻此话,面色如常,“愿意,我不怕疼,亦不怕流血。”

“噗——”苏惊羽立即笑喷。

“其实,不疼,我通常不痛经,不过有些女孩确实会腹痛,痛得脸色发白,满地打滚的都有。”苏惊羽叹息一声,“所以,真正的男子汉,要懂得体谅我们女子,每个月失血一次,生孩子又得大出血一次,还得鬼门关走一遭,这样都得不到男子的尊重与体谅,着实悲戚。”

听着苏惊羽的感慨,贺兰尧原本平静的面色忽然一变。

苏惊羽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忙道:“怎么了?”

“生儿育女,要大出血一次,鬼门关走一遭…”贺兰尧嘀咕了一句,霍然抬眸,目光紧紧锁定着苏惊羽的脸庞,“那我们不要孩子了,你这辈子都别生。”

“啥?”苏惊羽怔了怔,有些没回过神。

“生孩子如此累,如此煎熬,生什么生。”贺兰尧一本正经道,“不生了,谁爱生谁去,反正你不准生。”

“你开什么玩笑,我不生小孩你准备断子绝孙呐?”苏惊羽白了他一眼,“不能不生,过几年咱们就生,总之,不能没有孩子,一个家庭里若是没有孩子,算什么完整的家庭?”

“那我们去养一个。”贺兰尧道,“你喜欢孩子,咱们去领养一个水灵点的孩子来。”

苏惊羽闻言,抽了抽唇角,“你开玩笑吧你?不是自己生的孩子你哪里会晓得去疼爱?抱来的哪有自己生的好?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哪天犯个错,惹到你,准被你一脚踢出家门。如此一来,有什么意义?”

“那就干脆不要,你我二人过的好好的,为何要有一个后代?”贺兰尧眉头轻拧,“多一个孩子要令你无端多承担一分危险,那这个孩子我宁可不要,我可不想考虑后代的问题,难道没有后代我们就不能过日子了么?你为何要按照世俗的规律生活,我们只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不好么?”

苏惊羽伸手揉了揉眉心,“现在你说得倒是轻松呢,等哪一日你看见别人一家几口子幸福地过日子,你就会羡慕为何他们有儿有女,你会后悔你今日说的这番话。”

“不后悔。”贺兰尧斩钉截铁道,“你的安危最为重要,其余的,都是次要。”

“那我偏要生呢?你能拿我怎么着?!”苏惊羽冷哼一声,“生娃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痛苦,大多时候是可以顺利生下来的,只要怀胎期间修养好,吃得好,生孩子便会顺利许多,生儿育女是每一对夫妇应尽的义务,我就是要生,你反对也没用。”

苏惊羽见贺兰尧阴沉着脸不说话,便又端出了一副笑脸,“阿尧,我…”

“不要说了。”贺兰尧打断她的话,“容我再考虑考虑。”

苏惊羽闭了口。

也罢,还是结束这个话题吧。

再争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望着贺兰尧阴沉沉的脸庞,苏惊羽叹息一声。

早知道就不嘴贱了,说什么生孩子是鬼门关走一遭,说得阿尧都怕了。

她若是不说这么一句,或许阿尧就不会想太多。

苏惊羽只觉得跟贺兰尧争论一番之后,口有点儿干了,便随手抄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而就在这时候,贺兰尧说了一句话,让她口中的茶直接喷了个干净。

“若是我能代替你每个月的月事以及生育,就好了。”

“噗!”苏惊羽正对着贺兰尧,于是乎,这一喷,茶水全数喷在了贺兰尧脸上。

代替她每个月的月事,代替她生育…

哈哈哈哈哈哈哈。

亏他想得出来。

在多数男子眼中,女子生儿育女是应当尽的责任与义务,有几个人会有阿尧这样的奇异想法,想要代替。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贺兰尧的这番思想,很暖心,也很…萌。

“有什么好笑的。”贺兰尧冷眼看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语调幽凉,“你这是第几次把水喷到我脸上了?你若是那么喜欢喷水,以后喝水的时候,别朝着我。”

“对不起阿尧,我不是故意的。”苏惊羽忍着笑意,抬起袖子帮贺兰尧擦拭着脸上的茶水,“我实在是…忍不住。”

“别擦了,越擦越脏。”贺兰尧不冷不热道,“拿毛巾拧水来给我擦。”

“喳。”苏惊羽应了一声,转身去拿毛巾了。

背过身的那一刻,贺兰尧清楚地看见她的双肩在发颤,是笑得发颤。

有那么好笑么?

他压根找不到半点儿值得笑的地方。

一刻钟之后,二人行走在繁华的街道之上。

此行的目的…买月事布。

正如苏惊羽所言,这种私人物品不好叫月落乌啼去买,还是自个儿出马。

二人行至一家杂货店外,踏了进去,苏惊羽看见账台边上的女店主,上前询问。

贺兰尧则是站在她的身后,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发现这家铺子的装潢有些简陋,心想,这般寒酸的地方,能卖出什么高级的物品。

小羽毛的贴身之物,要用就用最好的。

如此想着,他从袖子里摸了张银票,搁在了女店主的面前,“不买东西,只问问题,帝都之内,哪家铺子的月事布最好?材质最为上等?”

女店主:“…”

“这位公子,我们这铺子里的东西,也有材质好的。”那女店主回过神后,道,“而且这种贴身之物,到处都卖的差不多,您出的这个价格,我肯定不会给您差劲的。”

“就你这铺子,卖的也不可能是最上等的。”贺兰尧道,“我不管,我只要最好的,你告诉我去哪儿买就成。”

苏惊羽摸了摸鼻子,懒得插话。

他什么都挑剔。

最后女店主自然是给二人指了条‘明路’,就是帝都内一家较为有名的绸缎铺,天香坊,里头卖的女子贴身物品,都为上等,是帝都贵女们的首选。

贺兰尧苏惊羽便去了天香坊,果真如那女店主所言,看着铺子的陈设与装潢,便很是华丽雅致。

有侍女上来招呼二人,苏惊羽说明了来意。

与那侍女交谈之后,那侍女让她稍等片刻,便去拿货了。

二人便在店铺之内随意转悠起来。

巧的是,此刻此刻,铺子外,连天正带着王夫赐给他的贴身高手路过,不经意间,目光瞥见了苏惊羽的身影,他怔了怔。

这个姐姐,不就是之前他快死的时候,救了他的那位么?

他也不知为什么,睁开眼睛的时候,记忆一片空白,对所有人都感到陌生,直到他躺在地上,感觉口鼻出血,呼吸困难,濒临死亡的时候,忽然有一人的出现让他看见了曙光,那便是苏惊羽了。

他不知道她喂他吃了什么东西,他只知道,是她在他快死的时候,救了他。

这个女子,似乎比那些自称是他亲姐妹的公主们来得面善许多。

想到这儿,连天的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丝笑意,他没有多想,走进了天香坊。

身后的贴身护卫自然跟了上。

连天迈步到了苏惊羽的身后,这会儿苏惊羽同贺兰尧都是背对着他,一名相貌清秀的侍女正把一个锦盒交给苏惊羽,笑道:“姑娘,您要的货都在这里了,以后要买月事布,记得再来我们这儿,常客我们给算便宜点儿。”

“好,多谢。”苏惊羽道着谢,接过了那盒子。

而下一刻,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

“姐姐,你买什么?”

苏惊羽回过头,看见连天的脸庞,唇角一抽。

怎么…又是他!

这家伙不是脑子坏了吗?怎么还来跟她打招呼。

“刚才听你们说月事布,那是什么?”连天面上显露出疑惑,随即又笑道,“姐姐上次救了我,我该谢你的,这样吧,你喜欢月事布,我把这整个店里的月事布全买了送你。可好?”

第299章 我的体格必定越来越健壮

苏惊羽听着连天的话,顿时惊呆。

他要将整个店里的月事布全买了送她…

恐怕等那些月事布过期她都用不完…

这家伙若不是脑子坏掉,打死他也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吧。

她听过不少男子大手笔给女子送礼品的,有承包所有衣裳的,承包所有首饰的,承包月事布,还真是头一回见识,简直要让人哭笑不得。

同样惊呆的不仅是苏惊羽,还有她身后的侍女。

承包所有的月事布…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奇事。有钱人家的公子送姑娘的要么就是漂亮衣裳,要么就是贵重饰品,哪有人拿月事布当成礼物送姑娘的!

“谢谢,我不需要。”苏惊羽朝着连天呵呵一笑,“后会有期。”

说着,她伸手拽着贺兰尧就要离开。

“为什么不需要?我看见你买了,你明明就需要的。”连天不依不饶,“你应当是喜欢的,对吗?”

“谁会喜欢这玩意儿!”苏惊羽磨了磨牙,“说了不要,别再送了!”

苏惊羽的身侧,贺兰尧望着连天,唇角浮现一丝阴冷的笑意,开口的声线清凉,“你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但我家夫人不需要了,你可以留着自个儿用。”

苏惊羽:“噗嗤!”

万万没想到贺兰尧会蹦出一句这样的话。

跟在连天身后的护卫自然是明白这话中的讥诮之意,不由拧了拧眉头,望向贺兰尧的视线有些不善,“住口,你可知我家主子是什么身份?”

“不想知道,但我要提醒你,身份愈大,愈可笑。”贺兰尧低笑一声,“你家这位主子,还真是缺乏常识呢,你看看他要买什么送我夫人?你若是想拿他的身份来压我,只怕会先被这店铺里的人笑话一遍。”

堂堂王爷要买下整个铺子的月事布送姑娘,说出去岂不惹人笑话?

护卫听闻此话,顿时被噎了一下。

贺兰尧冷眼瞥了他一眼,携着苏惊羽走出店铺。

连天望着二人离开的身影,面上浮现些许的茫然之色。

那个姐姐好像不太喜欢与自己交流?

为什么呢。

他送她东西,莫非还有错?

想到这儿,连天问身后的护卫,“是我做错了么?”

护卫道:“您当然没有错。”

“那为什么她不高兴?而且不理我?”

“这…是那女子没有眼光,错的是她,不是您。”

“阿尧,你也看到了,他现在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压根不需要与他一般见识。”走在街道上,苏惊羽瞥了一眼贺兰尧的神色,悠悠叹息一声,“他之所以记得我,乃是因他快毒发身亡那会儿我给他吃了解药,于是这家伙脑海中多半将我当成救命恩人,自然而然地对我有了好印象。”

“看得出来,印象是很不错。”贺兰尧不咸不淡道,“连月事布都想帮你买了,可见他的感激之心呢。”

“这…他明显不懂那是什么东西,你又何必耿耿于怀?”苏惊羽抽了抽唇角,“再说了,我也没收。”

“我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贺兰尧道,“连天失忆之前便对你有意思,如今他什么都不记得,却还是对你有好感,这是否说明,无论记忆在不在,对一个人的感觉都不会变?”

“你想多了。”苏惊羽撇嘴,“连天两次对我的好感,应该都来源于我对他的帮助,一次,是他在玉树阁做小倌被我赎身出来,虽然那是他刻意伪装成小倌,但我救他的行为却是真诚的,他想必有点儿感动,这一次,他濒临死亡,我拿解药救他一命,他心存感激,便又对我有好感。这一次应该只是感恩,不算喜欢吧?”

“所以,怪就怪在你救他。”贺兰尧面无表情,“倘若你从一开始就不理会他,多好。这后面乱七八糟的事儿也就没了。”

苏惊羽闻言,白了他一眼,“你又要与我争辩这个问题了,我拒绝讨论。”

她发现了一个事儿。

每回贺兰尧发现有情敌出现,总爱…责怪她。

当初古月东杨在他面前晃悠,他怪她:要是最初不借钱给那个尖嘴猴腮,之后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来往,那么多牵扯。

现在连天在他面前晃悠,他又怪她:要是最初连天扮演小倌的时候,她不多管闲事给他赎身,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烦心事。

甚至她的亲兄长苏折菊也曾被他当成假想敌,他也怪她:在玄轶司的时候跟那个冰块脸走得太近,应该保持距离!

好像他有情敌,全是她的错…

而她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说法。

因为爱慕贺兰尧的女子几乎都是自己贴上来的,多数都是冲着他的美色去的,且,他从没招惹过一个,甚至不曾搭理过。

于是乎,他现在责怪她底气很足。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有了你,可以做到不理会这世间所有的女子,而你有了我,却无法做到不理会这世间所有的男子,balabala…

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而就在苏惊羽这么想着的时候,耳畔响起贺兰尧的话,“下一回再碰见那个脑残,别理会他。”

苏惊羽轻挑眉头,“脑残?你是说连天?”

“废话。”贺兰尧瞥了她一眼,“他脑子摔坏了,不就是脑子有病,我骂他脑残,有错么?”

“没错没错,骂得对。”苏惊羽自然不与贺兰尧唱反调,附和着他。

“倘若再让我看见你理会他,可别怪我心黑手毒,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贺兰尧笑得一派温和,却不带暖意,“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已经饶他一条性命,我不想再看见你与他有来往。”

“谁稀罕跟他有来往。”苏惊羽伸手拍打贺兰尧的肩,“这话说得好像我红杏出墙!你以为我爱搭理他?面对着一张跟我弟弟神似的脸,还是个招你讨厌的人,你以为我就不糟心?我也不乐意看见他,可人家要出现我能如何?宰了他不成?做人和平点可好?说一两句话也不会死,你怎么酸劲儿这么大?再跟我闹,我晚上做菜就不放盐了!反正你体内自带陈年老醋,再加盐还得了?”

晚上做菜不放盐…因为他体内自带陈年老醋?

他不觉得爱吃醋是件坏事。

“因为在乎,才会吃醋,若是不在乎,自然不吃醋。”贺兰尧悠悠道,“那么你觉得,是在乎好,还是不在乎好?”

“在乎好,但也别醋劲太过。”苏惊羽斜睨着他,“我若是与某个男子稍微有点儿亲近,你吃醋,那是很正常的,可我若是跟人家只说了三两句话,你还醋,那有问题的就是你了,在我们家乡,你这样是会被甩了的。”

莫名其妙来了醋劲,姑娘们会相当排斥,甚至萌生出——此人多半有病的想法。

“被甩?”贺兰尧眯了眯眼儿,“怎么,听我说话不耐烦了,想甩了我?”

“我觉得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苏惊羽伸手掐他的脸颊,“我是要告诉你,我本人是有分寸的人,不需要你总是来提醒我。”

“那好,我不提醒。”贺兰尧冲她淡淡一笑,“懂得掌握分寸最好,可莫要再惹我生气。”

苏惊羽望着他那笑容,只觉得阴森森的,后脑勺不禁有些发凉,“惹你生气,你会打我么?”

“我会对他人采取暴力行为,但对你,不会。”贺兰尧不温不火道,“你也知道,我不舍得动你一根寒毛,最多就是不理你,当你不存在,放心,我不打你。”

不理她,当她不存在。

这何尝不是一种暴力。

冷暴力有时比真暴力更加令人无法接受。

二人行走之间,苏惊羽忽觉得有些饿,便扯了扯贺兰尧的衣袖,“阿尧,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再回去。”

“好。”贺兰尧应了一声,视线随意一扫,扫到了一家鱼馆,招牌上书‘沸腾鱼乡’四个大字。

“你不是挺喜欢吃鱼的么,咱么去那儿。”贺兰尧说着,拽上她的手便朝那鱼馆而去。

一进店便是一阵香气扑鼻而来,二人点了个雅间,要了几道招牌菜,辣与不辣更占一半。

“伙计,记住,辣的那几道,多放点儿辣椒。”苏惊羽朝着上来招呼的伙计道。

“好勒!”伙计应下,退了出去。

“小羽毛,你好像忘了一件事。”贺兰尧忽然出声,声线慢条斯理,“你才来月事,不准吃辛辣食物,也不可多油腻,刚才那几道菜,全不要辣,要少油,清蒸,或是煮汤,多放点儿姜。”

“呀,你不说我都忘了。”苏惊羽伸手拍了拍脑门,“你看我这记性…还有,你怎的不早说呢?人伙计都走了。”

“我也是才想起来,你怎能怪我提醒太迟。”贺兰尧淡淡道,“又不是我来月事,你身为女子,难道自个儿不知道忌口?还得我在边上提醒着你,看来,我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你,谁让你傻来着。”

这话语中虽含着一点儿责怪,可最后那半句话却莫名有些宠溺的味道。

苏惊羽张了张口,想反驳,却词穷了。

“要记住,忌冷,忌辛辣,忌激烈运动。辛辣食物易上火,寒凉食物易宫寒,激烈运动易腹痛。月事期间失血,就要多吃些补品补血,回去后给你炖个红枣莲子羹吃,这几日就吃清淡点的,听话。”贺兰尧道,“总之,无论你要吃什么,先问过我,我同意了,你再吃。”

苏惊羽:“…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像一个妇科医生。”

“哦,没什么,阿尧,你知道的真多,真博学。”苏惊羽呵呵一笑,“有你在我身边时时提醒着我,我的体格必定越来越健壮。”

“那最好。”贺兰尧点头,“健壮一些,这样咱们在榻上翻滚的时间也能长一些,我一直都觉得你有些无能,每回我还精神着你就喊累,这一点,你得改改。”

她发现她说不过他。

忽然觉得有点渴了,她伸手便去拿桌子中央的酒壶,然而,手还没碰到,一旁的贺兰尧便拿筷子去打她的手背。

苏惊羽吃痛,收回了手,“你作甚拿筷子打我手?”

“我方才遗漏了一个注意事项,不能饮酒,你怎么自个儿就想不起来?”贺兰尧又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什么都要我说,在认识我之前,你是不是都不忌口,在每个月那重要的几天,都胡吃乱喝?”

苏惊羽反驳,“没有!我一向不海吃海喝,方才也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喝点儿热茶,不准喝酒。”贺兰尧说着,倒了杯热茶搁在了苏惊羽面前,“多喝点儿热水,别总是我提醒你成不成?看你这蠢样子,我真恨不得代替你来月事。”

苏惊羽伸手扶额,做忏悔状。

是呢,来月事的是她,又不是他,可他却能把注意事项记得深刻,在她耳畔提醒着她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

生理期的姑娘们,多得是不忌口的,有些任性就喜欢照着喜好胡吃海喝,这么做的后果往往是闹肚子,或者…日积月累,在未来形成生理上的伤害。

二人说着话,便都忘了一件事儿。

忘了喊伙计来把辣的几道菜取消。

于是乎,当伙计上菜的时候,二人才反应过来,忘了把辣椒除去。

“诶,这怎么回事!”苏惊羽望着眼前一叠麻辣鱼片,有些惊诧。

眼前摆着的哪是麻辣鱼片,简直是一整盘的辣椒!辣椒下覆盖着的兴许是鱼片。

“哦,姑娘,这是您的朋友要求这么做的,他知道您喜欢辣椒,便说要买下我们整个店里的辣椒呢,您这位朋友可真风趣啊,不过我们想着,这么多您也吃不下,便给您放了约莫三倍的辣椒,姑娘,你可真是我见过口味最重的客人了。”

这两天有些忙,更的少的点儿,亲们见谅么么哒

第300章 女人,不能惯

她是喜欢吃东西的时候加点儿辣味,但并不代表她喜好单吃辣椒!

好好的一叠麻辣鱼片,这么一整,成了在辣椒中找鱼片。

苏惊羽拿起筷子随意翻了翻那堆积在一起的辣椒,磨了磨牙,“这还能找得到鱼片吗…”

伙计听见她的埋怨,急忙解释:“当然可以!姑娘,做生意讲的是良心,我们的大厨从不偷工减料,这鱼片的分量是不会少的,只是纯粹的辣椒放了往常的三倍,您往底下翻啊。”

“别翻了,不许吃。”贺兰尧也拿起了筷子,将苏惊羽的筷子挑开了,随即朝伙计道,“剩下没上的几道辣菜,把辣椒都除去,一点儿都不要加。”

伙计闻言,怔了怔,“那么,两位客官的朋友那儿,我该如何回复?”

贺兰尧漠然道:“他付了你们多少钱?”

“五十两银子。”

“那好,这张银票给他,告诉他,不用找了。”贺兰尧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了伙计。

伙计一看银票的面额,是五百两。

心中暗暗腹诽着现在的有钱人可真奇怪,转身离开了。

“阿尧,你给了他多少?”苏惊羽没有看见银票上的面额,随口一问。

贺兰尧道:“五百两。”

“五百?!”苏惊羽的声线霍然拔高了,“他买辣椒花五十两,你给他五百两?凭什么?你给他五十两不就成了么?作甚让他赚那四百五十两?这是亏本生意,你晓得不?”

“亏的是钱,赢回的是面子。”贺兰尧伸指弹了一下苏惊羽的额头,“男子之间的较量,你不懂,那就坐下来安静吃东西就成。”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比他只多不少。”苏惊羽悠然道,“你可以给他五十一两,多一两也是你多,你没有必要将价格翻十倍,这亏得有些太多…”

“我身上没有多余的一两。”贺兰尧打断她的话,“随手抽了一张银票是五百两的面额,就随手给了,难不成你要我把一整叠钱拿出来翻,翻到最少的才给么?”

苏惊羽道:“那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的确不丢人,但会显得很抠门。”贺兰尧瞥了苏惊羽一眼,“跟着我这么久了,怎么就学不到我的品质,出门在外要出手大方,莫要吝啬。”

“我就吝啬。”苏惊羽不紧不慢道,“若是我像你一样挥霍,只怕会有一日入不敷出。”

“相信我,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贺兰尧笑得温和,“你是对咱们手下的人没信心么?这些年来,每年每个商铺的财务支出我都会查看,说句不谦虚的话,我认为杨家绸缎庄的资产可排行帝都富豪前十位。”

“当真?”苏惊羽挑眉,“小黑还挺有能耐的啊。”

“他也只是我手底下一个管事的,众人只知道杨家家财万贯,却不知杨家的人都听命于我。”贺兰尧说着,筷子伸向了一盘清蒸鱼,“我觉得绸缎庄的名字可以改改了,当初刚开张那会儿,懒得想名字,由于小黑有生意头脑,便把铺子丢给他管理,冠上了他们家的姓氏掩人耳目,现在想想,铺子的名字起的太通俗太随意,不如换一个大气的。”

苏惊羽闻言,嘿嘿一笑,“苏家绸缎庄?”

贺兰尧瞥她一眼,“你确定?”

“开玩笑开玩笑。”苏惊羽恢复了正经,“的确要换个名字了,看看与杨家绸缎庄齐名的锦绣阁,人家那名字多大气,咱们生意不能输,名字也不能输。”

贺兰尧道:“为夫想听听夫人有什么高见。”

说话间,他已经将碗中鱼肉里的刺儿都用筷子挑出来,将那碗鱼肉搁在苏惊羽面前。

苏惊羽朝他笑了笑,道:“就叫——妖精坊。”

贺兰尧轻挑眉梢,“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

苏惊羽指了指贺兰尧,道:“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