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是好好的,这会儿忽然觉得从脚下往上升腾起一丝丝无力感,那种感觉似乎正在蔓延,扩散到身体各处。

这温泉水…有问题!

她蓦然望向宁若水,“你在这池水里做了什么手脚?!”

本以为这是皇家御用的地方,宁若水再有什么阴谋也不会在这儿施行,且论打她也打不过自己,现在看来,还是太低估她了。

“太子妃必定以为,本宫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你眼皮子底下动不了什么手脚。”宁若水笑得温柔,“你们这些习武之人,总是喜欢小看一些文弱的人,殊不知,越是看起来无害的,越是有能耐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古月南柯磨了磨牙,只觉得此刻的情况有些不妙,便想要张口唤人。

“你最好不要喊叫出来,否则就是让宫人们欣赏你的丑态了。”一旁的宁若水适时提醒,“你若是不介意的话,那你就喊吧。”

古月南柯这会儿即便是想喊,似乎也喊不出多大声了。

热…

力气被一点一点抽离,身躯在这一瞬间忽然有了莫名的渴望。

渴望冰凉。

燥热的感觉很快遍布了全身,让她觉得十分难受。

这种感觉…怎么像是中了媚药?

古月南柯禁不住用手挠着自己的身躯,想要缓解一下那难受的感觉,却没想到,下一刻,宁若水游到了她身侧,手中拿着一物。

那是…手铐。

古月南柯瞪她,“你想干什么你!”

“你觉得呢?”宁若水柔柔一笑,随即将手铐铐上了古月南柯的双手。

古月南柯此刻所剩的力气不多,自然挣扎不过,只能任由着双手被缚,身上某些地方觉得很不适,却也没法用手去抓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宁若水不知从哪儿又弄来一条链子,穿过了她双手的手铐,而后竟然将那链子绕过了她的脖颈,缠住。

将她的双手与脖颈捆绑在一起,这么一来她的动作就十分受限了,上半身可以说是无法动弹。

“宁若水…”古月南柯几乎是咬着牙念出她的名字,“你这个疯子!”

给她下了药,又束缚着她的行动,这分明是想要折磨她。

“你今天才知道我疯?”宁若水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我一直都很疯。放心吧,这药效一个时辰就过了,不会让你煎熬太久的。”

“放开我!”古月南柯有气无力地喊着,脸颊已经呈通红色,不知是药效发作还是被气的。

“啧啧啧,现在是你处于下风,你说话竟还如此嚣张。”宁若水冷哼一声,再次抬手,手中多了一只刷子。

“说说,哪儿难受?我用刷子给你刷刷。”宁若水晃了晃手中的刷子,“这玩意挺好用的,本宫经常拿来给我最喜欢的那只小马驹刷,每回它都十分欢快,你要不要也试一试呢?”

“滚开!”古月南柯呵斥。

“要我走开啊?”宁若水眨巴着眼,“那你可得考虑清楚了呢,我若是走开了,你难受可就没人帮你…”

“偏不!”宁若水低笑一声,将刷子朝她身上狠狠一刮。

古月南柯惊呼一声。

“怎么,好受多了吧?还有哪不舒服,给你刷刷?”

“你这个疯女人…”

“骂吧,我拿你这句当夸奖了。”

“惊羽,你这两顿为何都吃得如此…简单?”

饭桌边上,尹殇骨望着对面那二人,有些不解。

这两顿的饭菜布局有些奇怪,朝着她的这半桌是丰盛佳肴,朝着苏惊羽的那半桌却是粗茶淡饭,一眼望去都是些咸菜萝卜干,看着就让人没多大胃口。

“我兄长因为我们二人受到牵连,被判了流放之刑,慎重考虑之下,我们决定不营救,既然帮不上忙,便陪着他一起吃粗茶淡饭了。”苏惊羽简单地解释着。

“关于此事,我也知道了点情况,你们出云国的皇帝倒真是狠得下心。”尹殇骨悠悠道,“要论罪,你们皇帝也有罪,陷害忠良这是不是罪?只可惜他是天子,只有他能主宰别人,谁也不能给他定罪。”

“这就叫霸权主义,强权政治。”苏惊羽冷嗤一声。

二人正说着话,忽听不远处响起了乌啼的声音——

“诶,你不能就这么进去,还未经过殿下与惊羽姐姐的允许,你给我外面候着!”

“我就要进,就不候着,你奈我何?”另有一道男子的嗓音响起,带着久违的熟悉。

那是…君清夜。

脚步声由远及近,下一刻,只听‘啪’的一声,房门便被人拍开了。

君清夜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的面上带着些许气恼,“小羽,你们回国都不打声招呼?”

贺兰尧望着他,开口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跟你打了招呼,你岂不是要跟过来?但我们并不想让你跟。”

“可我…罢了罢了,说不过你们,我此番来,也没打算责怪你们。”君清夜说着,瞥了一眼尹殇骨,“她怎么也在,她不是鸾凤国的公主吗?”

尹殇骨悠悠道:“我跟着他们来的,有什么问题?”

“跟着他们来的?”君清夜一时瞪眼,随即不满地望向苏惊羽,“她都能跟,凭什么我就不能跟?你们跟她熟还是跟我熟?你们…”

“不是说好了不责怪我们的么?”苏惊羽道,“说吧,有什么事儿?”

君清夜撇了撇嘴,“告诉你们一些鸾凤国的新情况,何家乱了没多久,便被女帝给处理了,宫中传出消息,何王夫重病卧榻,多半是命不久矣了,而邵年,已经被立为太子,鸾凤国朝臣有半数反对,但这都没能改变女帝的想法,这小子现在真的飞黄腾达了,我当初笑话他一穷二白,如今倒是自打脸了。”

君清夜的话音落下,尹殇骨垂下了眼。

苏惊羽见此,知道她心底可能失落,便转移了话题,“君清夜,你还未吃饭吧?我让人给你添副碗筷。”

苏惊羽的邀请,君清夜自然不会拒绝,欣然应下,“好啊!”

然而他坐了下来,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色,却是怔住了,“小羽,你那边几样都是什么玩意啊?咸菜豆角萝卜干…猪都不吃的东西。”

贺兰尧斜睨了他一眼,目光森凉。

君清夜意识到口误,忙又改口,“我的意思是…看上去太寒酸了,你竟然会有胃口吃这种东西?”

苏惊羽淡淡道:“若是哪一天你被流放了,就只有这种东西吃,且看看你到时候能不能吃得下,你若是不吃,就会面临着另一个选择——饿死。”

君清夜意识到问题不简单,问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谁被流放了?”

“你哥哥?什么时候的事儿?流放到哪儿去?小羽你别着急,我召集极乐楼的杀手把他劫回来。”

苏惊羽伸手扶额,“千万别,人家是做官的,你劫他,他就是逃犯。”

“这样…可我不劫他回来,他也做不官了,左右都要丢饭碗,为何不劫他出来,也不至于受苦受累。”

“不用劫,他的官,还会当回去的。”苏惊羽一本正经道,“总之,不要有所行动,不要节外生枝。”

“既然小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管了。”君清夜耸了耸肩。

“惊羽。”尹殇骨忽然开口,“我能请你帮个忙么?”

苏惊羽道:“什么?”

“我想见一见太子殿下。”尹殇骨朝她淡淡一笑,“你能帮我么?”

“这不是什么难事,我们有专门联络的暗卫。”苏惊羽爽快地应下,又道,“你找他作甚?”

尹殇骨道:“找他有点事,以后再告诉你。”

苏惊羽见她这么说,便也不再问了。

“找一家近一些的酒楼,你们就在那儿碰面吧。四哥如今出行有人跟踪,皇帝主要是确认他是否私下与我们见面,不过你去见他应该无妨,皇帝派去跟踪他的人只会当你是他新看上的妞儿。”

“那就多谢惊羽了。”

东宫之内,贺兰平才用过晚膳,便接到了暗卫传递来的消息。

“苏姑娘说,邀殿下前去一品居,且不需要提防跟踪的人,只因此刻想见殿下的是另一外尹姑娘,殿下去见她,跟踪的人也只当殿下是吃喝玩乐逗美人。”

“尹姑娘?”贺兰平斟酌着这三个字,陷入了思索。

尹姑娘,指的想必是那位据说被废黜了的三公主,尹殇骨。

她想见自己做什么呢?

贺兰平虽猜不到原因,却还是应允了。

“备马车,去一品居。”

贺兰平的马车到了一品居的门外停下,才下了马车,余光便瞥见一名白衫女子走近,他转头去看,正是尹殇骨。

“尹姑娘,方才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笑道。

“后面的酒肆,正好对着一品居,殿下一来,我便看见了。”尹殇骨冲他淡淡一笑,随即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殿下请。”

贺兰平轻挑眉梢,与她一同进了酒楼,定下了雅间,二人便上了楼。

贺兰平随手点了些招牌菜,便挥退了下人,“你们都去门外候着。”

等到雅间内只剩下他与尹殇骨,他道:“尹姑娘找本宫,是有何事?”

尹殇骨唇角轻扬,“太子殿下,想必不喜欢你如今那位太子妃吧?”

贺兰平听闻此话,眼眸微微眯起,“话是没错,但是…这个与尹姑娘有何关系?”

“古月南柯是公主,我也是公主,虽然如今被废黜,但我依旧有把握再回归尹氏皇族,只是我需要一个强大的帮手而已,我们鸾凤国虽富庶强盛,也不能随便找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为王,更何况我们原本是女尊之国,他的上位,注定不平顺。”

尹殇骨开门见山道:“你那位太子妃心术不正,虽然有点智慧,但全用在勾搭男人上了,着实没出息,我可比她野心大得多,我自认为能耐也大得多,太子殿下你何不考虑与我联手呢?”

贺兰平听得来了兴致,笑道:“这么说来,尹姑娘你这次找本宫,是毛遂自荐,要给本宫当太子妃?”

“不,我考虑得更长远一些。”尹殇骨唇角的笑意加深,“古月南柯才过门没几天,若是这么快就出了闪失,对赤南国那不太好交代,因为你们的结合,两国之间的商路也扩大了不少,等你们出云国与赤南国的友谊稍微稳固些,她再有个三长两短,太子殿下您随便找个理由就好了,我只需要殿下给我提供人力物力,我将我那九弟赶下王座,若是殿下愿意帮我,我定会给予回报。”

贺兰平望着尹殇骨,眸光里笑意闪烁,“三公主,看不出来,你是个干大事的,那么本宫想问问你,你要给本宫什么好处?”

“我若是为女帝,等殿下你登基了,我们来一个双王联姻如何?将鸾凤国与出云国直接并为一国,将周边小国吞没,开疆扩土,届时,我们即便不是天下第一,那也无人敢欺了。”尹殇骨的神色颇为认真,“考虑到我将来会与殿下你联姻,因此,古月南柯不能占着皇后的位置,殿下你以为呢?”

贺兰平的神色有些惊愕。

合并两国,男皇女帝…

这尹殇骨的想法倒真是…够新颖,够别致,够意思。

“太子殿下您好好考虑。”尹殇骨说着,举起了酒杯,“若是殿下觉得我的意见哪有不妥,随意指正。”

“恕本宫无礼问尹姑娘一个问题。”贺兰平亦举起了酒杯,“素闻你们鸾凤国女帝男宠三千,公主们也是三夫四侍,若是你方才所说的都能实现,那么你我的联姻会出现一个问题,我们男尊之国,哪能允许女子三夫四侍呢?”

“这个问题,殿下放宽心,我没有左拥右抱的癖好。”尹殇骨淡淡道,“男宠这个东西,不要也罢,若是到时候你们出云国的臣子有所不满,大可请个验身的嬷嬷来验身,我可是清白之身,从没沾过男色,如此一来,你还怕没面子吗?”

“女尊国竟然还有清白之身的公主?有意思。”贺兰平笑出了声,“公主,你是在惊羽之后,第二个让本宫钦佩的女子了。”

这一头二人在议事,另一边的绸缎庄内,苏惊羽同贺兰尧也在议论。

“殇骨竟然要见四哥,只怕是…想回鸾凤国夺权了。”

南柯被若水给sm了…你们可以这么想。

推个文。

《重生之国民影后是只猫》息为风

被未婚夫小三联合设计身败名裂,母亲心脏病突发离世,父亲被陷害入狱自杀…

“小野猫,不如本座让你重生一次,如何?”

“喵喵喵…”怀中的女人嘤咛一声,才发现出口成了一连串的喵喵叫,这是怎么回事?

一朝重生,身怀魅术,只为虐渣而来!

从此,他为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步步地助她登上娱乐圈宝座。

功成名就之时,外界谣言四起。:有人说她喜欢他身边的男人,更有人说他是个gay,根本不与女人接触…

他喜男不喜女,她不动情不动爱,各不干扰,甚好!

“喂喂喂,不是说了不与女人接触的吗?”女人抬起毛茸茸的爪子抗议道。

“是啊,可你是本座最爱的宠物,怎能不宠?

第392章 听上去怎么有点儿龌龊?

“我早知尹殇骨不是甘愿服输的人,她想要扳倒邵年,自然会找一个足够大的助力,四哥的确是很好的选择。”贺兰尧不咸不淡道,“她看起来倒像是洒脱的人,其实不然,正如她所言,她并不是输给邵年,而是她的父亲输给了杨绝顶,她心里不甘心倒也正常。”

“那么阿尧你觉得,四哥会给她提供帮助么?”苏惊羽轻挑眉头。

“兴许会。”贺兰尧略一思索,道,“这二人看起来都像是洒脱随性之人,但其实都不是省油的灯,看上去没有野心的人,往往野心最大,这样的两个人碰在一起,不会谈感情,只会谈利益。”

“若是殇骨给出的利益足够吸引人,他们二人,兴许就组队了。”苏惊羽说着,笑了笑,低头抿了一口茶。

贺兰尧轻挑眉头,“组队?”

“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凑在一起的人,是人与人之间共同拼搏而达到目标的一种形式。”苏惊羽简短地解释着,“站在同一队伍里的人,互称为队友,队友又分神队友与猪队友,若是你要与人组队达到某种目的,最关键的就是选择队友的这个环节,选错队友,无疑是给自己添麻烦。”

“这个词听着倒是新鲜。”贺兰尧笑了笑,“看身边的这群人总是争来争去的,我时常在想,他们追求的事物,究竟有多大的吸引力?”

“他们所争的,无非是权力、地位、荣誉。”苏惊羽笑道,“阿尧不喜欢这些,多的是人喜欢,虽然我也以为这些没什么卵用,但我们的想法在他们看来,他们也是不会苟同的,每个人想法都不一样。”

贺兰尧唇角的笑意未减,“他们追求的这些,都需要以一样东西为代价,便是自由,而我,最追求自由,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束缚我的。”

苏惊羽挑眉,“没有什么能束缚你?那我呢?”

“你?我走到哪儿带到哪儿,何时被你束缚过?只要你乖乖地跟着,我自然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阿尧,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苏惊羽低头笑了一声,“出云国所有皇子里属你最睿智,四哥与贺兰陌都是及不上你,其他人更是不用说,而你生来被赋予的这颗精明头脑,却不用来谋算霸业,你真是皇室里的一股清流…”

拿着宫斗的剧本,走着闲云野鹤的路线。

“怎么,小羽毛觉得我应该去争这天下?”贺兰尧的目光锁在苏惊羽的脸庞上,神态颇为认真,“你希望我去争吗?若是你想…”

苏惊羽才想否认,却听贺兰尧道:“那我就慎重考虑一番。”

“不,你还是当那股清流吧。”苏惊羽唇角微抽,“你向往自由,我又怎能让你被其他的东西束缚住?你我如今的日子过得已经算是逍遥,何必闲得没事要与人争那些,他们喜欢争,那是他们心中的向往,咱们不跟风。”

贺兰尧闻言,轻笑一声,抬手轻勾了一下她的鼻翼,“那就让我这清流,一直清下去。”

二人相视而笑。

温泉洞内,宁若水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岸上,望着水池里仰躺着如同死鱼一样的古月南柯,悠悠道:“太子妃,是玩的累了,困倦了么?在水里睡觉可不大好啊,你这药效差不多过了,还是爬上岸穿衣吧,温泉虽好,泡久了肌肤也会皱的。”

古月南柯开口,依旧有气无力,“解开我身上的链子!”

她难得想要抛开素养去骂一个人,但此刻,她力气尚未恢复,连骂人都显得有些吃力。

“哎哟,看我这记性,都忘了给你解开铐子了。”宁若水低笑一声,随即走到古月南柯的身后,将束缚在她身上的枷锁解了开,解开之后,看见她那被枷锁扣住的地方被勒的有些发红,啧啧叹息道,“你挣扎得有些太狠了,将自己的肌肤都勒成这样,看着真让人有些心疼呢。”

她此刻的语气虽柔,古月南柯却听得身上竖起寒毛。

从前只知这德妃表里不一手段高明,今日方知她是个变态。

在皇家御用之地对自己下手,且还笃定自己不敢叫喊,她所使用的手段,何其卑鄙无耻?

“本宫猜想,太子妃此刻心里可能在骂我来着。”宁若水悠然道,“莫怪本宫卑鄙,要怪,只能怪你太天真,太轻敌,太子妃你的年纪与我差不了多少,但论人情世故,你还嫩得多。”

古月南柯冷笑,“你是在跟我炫耀你有多聪明么?”

“对,没错,我就是在跟你炫耀。”宁若水应道,“若是你比我聪明,你现在就不至于有气无力地跟我叫板。”

“你得意什么?让你整了一次又如何?在这个地方,你无法对我的性命造成任何的威胁。”

“不错,我的确不能在此处伤了你,但本宫觉得,侮辱你比伤你更有意思。”宁若水说着,伸手抓过搁在岸上的那把刷子,在古月南柯的脸庞上又刷了一把。

“滚开!”古月南柯欲将刷子打开,宁若水眼明手快地迅速收手。

“看来你对这刷子很是仇恨呐。”宁若水笑道,“别这么无情,它之前才帮你刷去身上的污垢,我看你可以留着这把刷子,以后沐浴的时候,没事自个儿给自个儿刷刷?”

古月南柯脸色铁青。

当真看不出来,宁若水这看似柔弱的人,竟擅长使用那种不入流的整人方法。

这对她古月南柯而言,简直是——侮辱。

今日的这笔账,她将来一定要跟此女算。

“你我在这温泉湖里呆的也够久了,再呆下去,外边的宫人会觉得古怪呢,本宫就不陪你玩了,当然,你若是觉得今日的游戏好玩,下回可以再找本宫。”宁若水笑着,转身走向温泉湖外。

古月南柯爬上了岸,望着宁若水留下的那把刷子,气得咬牙切齿。

宁若水…

真是该死。

该死!

一边咒骂着宁若水,一边将衣裳穿戴整齐,整理好仪容后,这才走出温泉湖。

然而,她还未走出多远,便被一名宫人拦住了。

“太子妃,陛下请您去一趟养心殿。”

古月南柯平缓了一下情绪,应道:“知道了。”

被宁若水整治了一番,着实很疲累,本想着回去歇息的,哪知道皇帝又来传召她。

皇帝传召,自然不能推辞。

古月南柯随着宫人一路去了养心殿,进殿之时,皇帝正倚在御案上闭目养神。

她行了一礼,“参见父皇。”

皇帝闻声,睁开了眼,将身侧的下人遣退了出去,这才朝着古月南柯道:“你说苏折菊的流放能将他们引出来,可如今他们还没有半点儿动作,你说他们会不会…不打算出手了?”

“父皇,这才两日的时间,您就等不住了么?”古月南柯眉头轻蹙,“兴许他们在制定营救计划呢,我不信苏惊羽会坐以待毙。”

“难说了。”皇帝沉下了脸,“方才去看望太后,她跟朕谈了此事,朕被说教了一番,太后认为朕不可理喻,朕才与她说几句,便被她下了逐客令,母后许久没有对朕如此发火,此事终究还是做得不妥当,苏折菊受冤一事,不少人看在眼中,连母后都知道这其中有问题,朕不能为了引出那个逆子,而坏了自己英明的名声。”

古月南柯闻言,心中冷笑。

这个皇帝,还真是不可理喻。

本就不英明,还要什么英明的名声?说出来一点儿也不觉得自个儿夸大,身为君主就如此喜欢抬举自己。

古月南柯心中腹诽着,面上还得保持着优雅的笑意,“父皇,此事是由刑部审理的,太后娘娘说教,父皇大可将责任先推给刑部,刑部那边犯的错,怎么也不应该让父皇背锅,父皇还是英明的。

皇帝闻言,不紧不慢道:”你可别忘了,刑部的人是按照朕的吩咐办事的,若是什么过错都推给他们,岂不是显得朕很不讲理?母后那边,朕先去安抚一番,至于苏折菊,总不能真的让他结束流放之行后再召回,也许是你高估了苏惊羽的品德,她并不愿意为了救苏折菊而暴露自己,她或许猜到了这是朕逼那个逆子现身所用的计策,他们就是不上当。“

古月南柯拧起眉头,”她当真就那么狠心,眼见兄长受罪却不出手营救?“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皇帝瞥了她一眼,”他们不上当,朕还能如何?总不能真的就舍了苏折菊,你知道玄轶司主司一职有多难驾驭么?各方面都要精通,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的,再寻一个主司来,又要耗费不少时间,且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品质很重要,像苏折菊与霍钧那样正儿八经的人,当真不多了。“

”看来…鱼儿还没上钩,父皇就准备收网了。“古月南柯面无表情,”不用苏折菊当诱饵,父皇还有其他的办法引诱他们上钩么?“

”鱼儿已经不会上钩了,再把网搁着,也是无济于事,蹲在网边守着等鱼儿上钩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朕不会做。“皇帝冷声道,”今早霍钧已经来找朕谈过了,那么大一个玄轶司他一个主司忙不过来,必须要有同僚协助,苏折菊在外面多流放个十天八天的,玄轶司里搁了一堆事没处理,你让朕一时半会儿上哪去找一个替补的来接手?你说得轻松,考虑问题一点儿都不周全,你还是少操点心吧。“

古月南柯从皇帝的话里听出了些数落的意味,面色有些不大好看,”父皇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到。“

皇帝似乎没有心情再与她聊,摆了摆手,”你回去吧。“

古月南柯正要告退,宫人声音在身后响起,”陛下,德妃娘娘求见,说是刚给您煮了枸杞薄荷茶。“

皇帝原本心情不佳,听闻这话眉头倒是舒展开了,”让她进来。“

这细微的变化被古月南柯看在眼中,心中冷笑一声。

现在她奈何不了宁若水,不代表以后奈何不了。

皇帝都是喜新厌旧的,宁若水得宠靠的还不就是那千娇百媚的容貌?以色侍人者,色衰则爱弛,能得几时好?

哪一日此女落魄了,且看她如何打击报复,她想她多半忘不掉温泉里被整的那一日了。

正想着,余光便瞥见身侧走过一道人影,伴随着浅浅的茶香。

宁若水端着茶盏走到了皇帝身前,笑道:”看陛下近日精神不太好,这茶很提神,陛下试试。“

”你每日都这么费心。“皇帝朝她笑了笑,而后接过了茶盏。

”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宁若水说着,转过了身,看到古月南柯,轻轻‘呀’了一声,”太子妃也在呢,早知这样,方才就多泡一杯茶了。“

当着皇帝的面,礼数还是得周到,古月南柯朝宁若水福了福身,道:”不劳娘娘费心了,我这便要告辞了。“

”太子妃别急着走。“宁若水叫住了她,”明日本宫想去趟青山寺为陛下祈福,太子妃与本宫一同前去可好?你才新婚不久,去为太子殿下祈福一下也是应该的。“

古月南柯背对着宁若水,磨了磨牙。

祈什么鬼的福。这宁若水又想耍什么花招?

然而,还不等她答应,宁若水便又朝着皇帝道:”陛下,臣妾与太子妃虽相识不久,却很是投缘,昨日一同去香泽泉沐浴,聊得倒也算开心。“

”是么?“皇帝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么南柯你闲来无事就多陪陪德妃吧,朕事务繁忙,闲暇的时间不多,你们二人聊得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古月南柯听得想呕血。

闲来无事去陪那个疯女人?

鬼知道这女人又会想些什么疯招,类似香泽泉那样的事儿,她可不愿再经历第二次了。

想到这儿,她便借口推辞,”能得娘娘欣赏,南柯自是高兴,只是东宫中也有些琐碎的事儿要打点,太子殿下如今就我这么一个正妃,没有侧妃,我总不能整日闲着不干事,恐怕没多少时间陪德妃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