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说,一旦有三公主的消息便要速速禀报,可她这会儿在歇息…

宫女正犹豫着,榻上的女帝眼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她原本就在浅眠,有人走近,自然是很快察觉到了。

“陛下,您醒了。”宫女望着她,道,“有三公主的消息了。”

女帝原本眼中带着初醒的朦胧,一听这话,目光当即一亮,“当真?她在哪儿?”

“玄世子传信来,说是在出云国遇见了三公主,且…世子在信中提到,三公主与出云国的太子来往密切,他有些疑惑,难道是陛下有意让公主与出云国太子联姻?”

“殇骨跟出云国太子来往密切?”女帝面上浮现些许思索,“朕从来没想过要她去联姻,这是她自己的意思,再说了,她与朕断了联络许久,朕又怎么可能交代她这样的事…莫非她喜欢出云国的太子?”

宫女闻言,道:“陛下,这可怎么是好呢?咱们鸾凤国的公主是只娶不嫁的,只有他国皇子来入赘,没有我国公主外嫁的,而出云国太子作为储君断然不可能入赘。”

“太子入赘异国成何体统?这是不可能的事儿。”女帝道,“虽然在我鸾凤国以女为尊,但殇骨可不是储君,与出云国的太子相比较,身份上还是略矮一截,若是他们真的想在一起,只有殇骨嫁过去,虽然我国少有公主外嫁,但也不是说不行。”

“这样公主岂不是吃了亏吗?他们出云国男子为尊,公主嫁过去,就没有了三夫四侍的权利,需从一而终,这么看来,岂不是矮了他们男人一截?”

“殇骨既然跟了出云国太子,她应该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如果她自己愿意吃这样的亏,我们又何必为她打抱不平。”女帝淡淡道,“殇骨并不是风流之人,也许她根本就不在意三夫四侍。”

女帝的话音才落下,又有宫人来报,“陛下,太子求见。”

女帝道:“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一道墨色身影踏入殿内,到了女帝身前,“参见母皇。”

“坐吧。”女帝望着邵年,道,“来得正好,朕有事与你说。”

女帝将多余的人都遣退了出去,这才道:“你三姐有消息了。”

邵年听女帝谈起尹殇骨,心中不免漫上一丝愧疚。

他的所有姐妹中,算来也就尹殇骨对他好些,她明知道自己可能与她夺储君之位,也没起过要害他的心思。

其实尹殇骨的能耐不比他差,但女帝偏心他,竟然把尹殇骨逐出皇宫,以免与他夺位。

尹殇骨心中必定不甘心罢?

虽然他有一些愧疚,但他依旧不希望她回来。

她回来,会妨碍他。

愧疚归愧疚,他依旧不会对妨碍她的人心慈手软。

邵年心底不希望尹殇骨归来,面上不动声色,“三姐现在何处?”

“出云国。”女帝道,“朕猜想,也许她是跟着苏惊羽他们回国的,她被朕逐出宫,心灰意冷无处可去,就随着苏惊羽走了,之后认识了出云国太子,听说二人如今来往密切,或许是情投意合?”

“三姐跟贺兰平?”邵年有些诧异,“他们怎么走到一起去的?”

“怎么?”女帝道,“他们二人走到一起,很怪异么?”

“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邵年顿了顿,道,“贺兰平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风流多情,以三姐的性格,不应该看上这样的才对…”

“感情的事说不准,况且他们出云国男子为尊,男儿风流并不稀奇,你三姐要是愿意跟着他,也说明他有能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好稀奇的…”女帝沉吟片刻,道,“朕觉得,如果殇骨愿意嫁,那也好,朕恢复她的公主身份,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嫁到出云国去也不至于受欺负,离开了鸾凤国的国土,你也就不用担心她抢你的储君之位了。”

邵年道:“母皇,我…”

“出云国如此强盛,是朕的励精图治,朕自认是一个好的君王,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女帝说到这儿,目光有些失落,“一个好的母亲,与一个好的君王,要朕选一个,朕选择做好的君王。朕想看着自己的国土强盛繁荣,这么多年,朕忙于政务,不够重视儿女,因此你的姐姐们都那么飞扬跋扈,与朕也不亲近,她们有的失踪有的丧命,朕虽然唏嘘,却也并不大心痛,是不是很无情?”

的确无情。

但这样的无情在帝王之家,也不少见了。

“与朕最亲近的是殇骨,但朕最愧对的是你与你父亲。”女帝叹息一声,“朕总想着弥补你,因此伤害了你三姐,也不知她会不会原谅朕,她应该对朕失望透顶了罢,如今她既然喜欢出云国太子,那就随她去了,只希望贺兰平能对她好一些,让她遗忘朕给她带来的伤害。”

邵年道:“对三姐,我心中也有些愧疚…”

“你不必愧疚,是朕对不住她。”女帝道,“与你无关。”

邵年垂下眼,不再言语。

“阿尧,光是散步挺无趣的,咱们来点儿娱乐项目?”

绸缎庄占地面甚广,后院中建了花圃,落英缤纷,贺兰尧带着苏惊羽漫步在花圃之中,苏惊羽突发奇想,寻思着教他一些东西。

“娱乐项目?夫人有什么高见么?”

二人到了花圃边的石椅上坐下,苏惊羽将头靠在贺兰尧肩头上,悠悠道:“也不知道你爱不爱玩,你听过…斗地主吗?”

贺兰尧自然是不明白,“什么玩意儿?”

“府里有没有厚一些的纸?做些纸片,咱们来玩个新游戏。”苏惊羽嘿嘿一笑,“拭目以待吧。”

苏惊羽的提议引起了贺兰尧的兴趣,贺兰尧便喊来乌啼去准备东西。

“每张纸片大概手掌这么大就好了,大小要一样的,五十四张为一副,游戏规则我等会儿再说…”

苏惊羽正说得高兴,有人来报,“殿下,庄子外有个姑娘求见,说是王妃的嫂子。”

苏惊羽闻言,笑出了声,“请她进来。”

自称她嫂子的,除了古月西柚还能有谁。

她兄长苏折菊是个冰块脸,不解风情,不过对待古月西柚已经比对其他人好了许多,但凡是没瞎眼的都能看出他有那个意思,只是明着不表达罢了。

兄长其实是个闷骚的人,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他会拿行动表示,嘴上却不一定会说。

片刻之后,古月西柚被领来了,手中还挎着个篮子。

苏惊羽瞥了一眼那篮子,“什么好东西?”

“赤南国的一些著名甜点,我亲手做来孝敬小姑子你的。”古月西柚将篮子放下,“我可是练习过许多遍的,味道不会差。”

“练习过许多遍?”贺兰尧捕捉到这一句话,淡淡道,“为了苏折菊而练习?他喜欢么?”

古月西柚是个直肠子,如实道:“冰块脸不是很喜欢甜点…”

“喔。”贺兰尧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为了他而练习的甜点,却送来小羽毛这儿,我能理解为,你把我那大舅子不吃的东西拿来给我夫人吃?”

“那个…都是我亲手做的,很辛苦的,可是冰块脸又不喜欢,我又吃不完…于是…呃…”

“不打紧,我们帮忙吃,都是自己人,我不在意这个,阿尧想必也不会介意的,只是说笑罢了。”苏惊羽瞥了贺兰尧一眼,“看你把我嫂子吓得,以后能不能给人个台阶下?你不是很喜欢吃甜点的么,现在就摆在你眼前。”

贺兰尧轻描淡写道:“我不吃其他女子做的东西。”

“扯淡。”苏惊羽反驳,“你从前在宫宴上吃的糕点,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男御厨做的?万一是女御厨么?那不也是吃了别的女人做的东西?”

“这样啊…”贺兰尧道,“那我以后再也不吃来源不明的糕点,先问问厨子是男是女,以免夫人吃醋。”

“吃你个大头鬼的醋,你吃人家厨子做的东西还要看人家是男是女?有你这么划清界限的么?你不就是想表达,别人不要的东西你也不要么?我哥不吃的东西给你吃,你就不乐意了?你不吃我吃。”苏惊羽说着,将篮子里的食盒打开,抓了一块糕点出来吃。

她明白贺兰尧的心思。

他从来不接受别人不要的东西。

傲娇。

高冷。

苏惊羽将糕点吃了一半,强行塞到贺兰尧口中,“很好吃的,来,吃一口。”

贺兰尧拗不过她,只能吃了下去。

“怎样?不错吧?”苏惊羽笑道。

贺兰尧道:“没有夫人做的桂花糕好吃。”

“有时间给你做。”苏惊羽说着,拉着一旁的古月西柚坐下,“我家阿尧就这臭脾气,习惯就好,别理他,这糕点不错,我收下了,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来与我们玩个游戏,回去你可以教我那冰块脸兄长玩。”

“什么游戏?”

“斗地主,我来与你们说说游戏规则…”

片刻的时间过去,苏惊羽将游戏规则说明之后,便开始发牌。

“我是地主,你们二人斗我。”苏惊羽望着满手好牌,面带喜悦。

前两把手气都不错,直到第三把——

“对三。”苏惊羽扔出两张牌。

对面的贺兰尧直接扔出一对王炸。

其余的人直接傻眼。

苏惊羽回过神,道:“阿尧,你…”

哪有人第一回合直接大小王下去的?!

“王炸这种牌,留到最后出就没有悬念。”贺兰尧不咸不淡道,“于是,我选择一开始就扔,你出对三我就炸,炸到你开始怀疑人生。”

他玩牌不是为了输赢,而是纯粹为的自己开心吧?他十分乐于看到对手懵逼而不知所措的模样。

苏惊羽轻叹一声,“阿尧,你这样的玩法进赌场要赔大把钱的,幸好我们是自家人玩,你可不能只顾开心而不顾输赢呐。”

“谁说的。”贺兰尧道,“这把我还能赢。”

苏惊羽眼角一抽,“那继续。”

而走了几回合之后…

“你牌太好了,不服!再来!”苏惊羽将手中的牌一扔,重新洗牌。

这一次,贺兰尧抽到地主。

而他的第一回合却是四个二把两个王带出去了…

“卧槽,阿尧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你洗的牌,我怎么出老千?”

“靠…”

“夫人,注意形象。”

又是几个回合过去,苏惊羽直接甩手不干。

“不玩了,我宁可自己去赌场,也不和你打牌。”

“夫人,你输不起。”贺兰尧气定神闲,“你这样的做派去赌场是会被人鄙夷的,敢玩却不认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那么认真呢?”

“你们二人都赢过了,我可是一把都没赢呢。”古月西柚撇了撇嘴,起了身,“好了,我也该回去了,这游戏不错,很有意思,回去教冰块脸玩,惊羽,我先告辞了,你们慢慢玩。”

“有空常来玩。”苏惊羽道,“乌啼,送客。”

古月西柚离开了之后,贺兰尧满含笑意地望着苏惊羽,“小羽毛,还来么?”

“来就来,我就不信你的运气能一直这么好。”苏惊羽冷哼一声,“再找个人来。”

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月落,苏惊羽将他喊了过来一同玩。

这一玩便是大半个时辰,苏惊羽心中默数着,还是阿尧赢的次数多。

正准备继续,忽听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苏惊羽转头一看,是乌啼跑了上来,道:“惊羽姐姐,苏大人上门来了,说是一直没见古月姑娘回去,便来这儿看看,他说这个点与古月姑娘说好了要去钓鱼的,结果不见她的人影。”

“什么?”苏惊羽眉头微蹙,“古月西柚半个时辰前就走了,苏府到这儿也没多远啊,她竟然没回去?”

关键在于苏折菊与她有约,古月西柚对苏折菊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与苏折菊相约,她怎么可能会迟到?半个时辰前她就离开,必定是没忘记要赴约。

这会儿苏折菊却找上门来,说不见古月西柚的人影。

“不妙。”苏惊羽当即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该不会是回去的路上出了什么事儿?否则,怎么会大半个时辰都没走到苏府?”

贺兰尧想了想,道:“乌啼,派些人去找。”

古月西柚,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与此同时,青云峰的一处山崖边。

“你究竟是什么人?!”古月西柚手脚被缚,望着对面的头罩黑纱斗笠的人,冷声道,“我曾经得罪过你么?”

“没有。”神秘人的声音不疾不徐,“掳你来,只是为了利用你,你就自认倒霉吧。”

古月西柚道:“利用我对付谁?”

“苏惊羽。”那人道,“按我说的做,你没准还能活命。”

第438章 你怎么敢杀他?!

“让苏惊羽救我?你真是抬举我。”古月西柚嗤笑一声,“我虽然与她相识,但我不认为她会为了我而涉险,我也没有权利让她这么做,贺兰尧更不会让她冒险前来,你拿我当诱饵,是不是有点儿蠢?”

“苏惊羽也许不在意你,但她在意她的兄长。”神秘人悠悠道,“只要苏折菊不放弃你,苏惊羽就没法袖手旁观,我只是叫你写封求救信,有那么难么?当然,你若是不愿意写也可以,那么我写,但若是这样,那么信便是单独送到苏折菊手中,苏折菊看了信之后,一定很乐意过来营救你,等到你和苏折菊都落在我手上,苏惊羽还能不送上门来么?赌一把,她会不会这么冷血。”

“你!”古月西柚听对方一席话,当即脸色铁青。

她知道她不该自私地让苏惊羽前来涉险,她的命是命,但苏惊羽的命也是命,更何况苏惊羽身上可是两条人命。

但她更不愿意让苏折菊前来冒险。

“我数到十,你若是还不做决定,我就要写信给苏折菊了。”神秘人不咸不淡道,“一、二、三…”

古月西柚气极,“你杀了我好了!本公主落你手里算我倒霉,我还不至于贪生怕死到将其他人拖入险境!老娘是高贵的皇室成员,不屑于用旁人的命换自己的,我死后化作厉鬼也会来找你!”

古月西柚说着,转头望了一眼边上的大树,便要撞上去。

但她自然不会成功,被神秘人一把拽住了后衣领,扔回地上。

“这么不识好歹。”神秘人冷哼一声,“我立即写信给苏折菊,让他来营救你,你别想死,我不会让你死。”

说着,神秘人伸手钳住了古月西柚的下颌,将一颗药丸扔到了她口中。

古月西柚吃了药之后,顿觉得身体无力,只能瘫在地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古月西柚瞪着眼前的人。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神秘人说着,席地而坐,从衣袖中拿出了备好的纸笔,准备写信。

很显然,是要写给苏折菊。

“住手。”古月西柚磨了磨牙,“纸笔给我。”

“怎么?想通了?”神秘人轻笑一声,“这就对了,你应该为苏折菊着想。写吧。”

说着,将纸笔递给了古月西柚。

古月西柚接过了纸笔,目光中有些悲凉。

冰块脸,不要怪我。

我只是…想保护你。

绸缎庄内,苏惊羽在庭院中徘徊。

“阿尧,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苏惊羽道,“古月西柚在这帝都也呆了不少的时日,绝不会迷路走丢,我思来想去,都觉得她是…出了事。”

贺兰尧思忖了片刻,道:“你心中是不是猜疑,这事与暗地里那个敌人有关?”

“我的确有这么猜疑过,最近这段时日屡屡有人与我们作对,且都没有露过脸,别说脸了,连个影儿都没看见。”苏惊羽沉着脸,“这神秘的敌人应该也是与我们熟悉的,他这么怕现身,就是担心被我们逮到。”

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但凡是明面上的敌人,到最后几乎都被清除。

这次这位倒真是机灵得很,连个人影都没显出来,却已经作怪了好几回。

苏惊羽正想着,忽然眼前人影一闪,乌啼已经立在了身前,手中拿着一张信封,“殿下,惊羽姐姐,这是方才有人射在庄子外的。”

贺兰尧拿过了信封,拆了开,将里面的信纸取出。

当他阅览完上头的内容之后,凤目一眯。

“谁的信?”苏惊羽当即上前,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

落款是古月西柚,信的内容是,她被人掳到了青云峰以南的一处山崖边,请求支援。

“这是她的笔迹没错。”苏惊羽望着信纸上工整秀气的字,道,“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她擅长书法,我去过兄长府上几回,他的书房内挂了几幅字帖,全是古月西柚的杰作,这字迹看上去就是她本人的。”

“是她本人写的又如何?她遇到了危机,既然有条件写信送信,为何不去先找苏折菊,在这出云国内,苏折菊才是她的依靠,倘若她真成了你嫂子,与你我也就沾点亲戚关系,她与我们并没有那么熟。”贺兰尧不温不火道,“很显然,这封信是她在被逼迫的情况下写的,抓她的人,也许就是暗处的神秘敌人,借用她来对付我们罢了。”

“你所说的,我也大致能猜到。”苏惊羽沉吟片刻,道,“她落在敌人手里,或许并不想给苏折菊写求助信,赤南国的女子都不是懦弱之辈,在我们几国之中,是出了名的勇敢,她那么在意我哥,一定不愿意他去冒险。”

“所以就要将你我拉下水么?”贺兰尧淡淡道,“我可以拒绝救她。”

苏惊羽道:“阿尧,细细一想,她很无辜。就像海棠一样,都只是被神秘人抓去当对付我们的工具而已,她们与那神秘人其实无冤无仇,海棠已经死了,我不希望古月西柚也是与海棠一样的下场,她是我的嫂子,不是外人,怎能袖手旁观?”

“小羽毛不忍心,那么我帮你去救她。”贺兰尧道,“你留在府中,不要出去了。”

“不,我还是要与你一起去。”苏惊羽道,“我们来制定一个计划,争取将损伤减到最小。”

“计划…”贺兰尧从石椅上起了身,笑道,“我已经有计划了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踱步到了苏惊羽身后。

苏惊羽正想问他有何计划,却没想到下一刻脖颈一疼。

竟然被阿尧暗算了…

她两眼一黑,身躯软倒。

贺兰尧接住了她,朝一旁的乌啼道:“乌啼,看好她。”

“殿下,你当真要去…”

“让你看好她。”贺兰尧的目光冷冽。

乌啼不再多言,伸手扶住了昏迷的苏惊羽。

贺兰尧转身离开。

青云峰…那不就是他母亲的爱慕者,慕容岩老前辈的地盘么?

呵,这神秘的敌人还真会挑地方。

凉风阵阵的山崖边,一袭黑衣的神秘人负手而立。

古月西柚瘫坐在一旁,对其怒目而视。

忽然又有一名蒙面人上来,冲那神秘人道:“主子,他们都往这儿来了。”

神秘人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道:“将这丫头绑到树上去。”

蒙面人闻言,便将古月西柚拎了起来,捆到了一旁的大树上。

古月西柚抬起眼,发现不远处三道身影正从两个不同的方向而来。

其中两人是贺兰尧与公子钰,而另一人…是苏折菊!

“混账!你怎么还是将苏折菊喊来了?”古月西柚对神秘人怒道,“你不是说让我写信给贺兰尧苏惊羽他们就够了么?我按着你的意思写了,为何你还要将苏折菊喊来?你这个不讲信用的小人!”

“我说了,你若是不写信给苏惊羽他们,我便要写给苏折菊了,可我没答应你,你写给苏惊羽他们后我就不写给苏折菊了。”神秘人不紧不慢道,“我哪里不讲信用,是你太天真,太好骗了。”

“你!”古月西柚磨牙,“你不会有好下场的,贺兰尧从来没输过,这一次也一样,你的下场会与他曾经的敌人一样惨,我期待你的下场是如何惨烈!”

“贺兰尧从没输过吗?”神秘人忽然大笑,“这次,我就要让他输。”

神秘人说着,冲手下道:“将刀驾到她脖子上。”

古月西柚身侧的蒙面人闻言,立即照做。

在贺兰尧等人离山崖边只有一丈之远的时候,神秘人开口道:“苏惊羽怎么不来,不敢来?”

“对付你,不需要她。”贺兰尧淡淡道,“有我就足够了。”

“把苏惊羽也喊来。”神秘人道,“不然我就先砍下古月西柚一条手臂,再砍她的腿脚,将她大卸八块。”

说到这儿,神秘人望向苏折菊,“现在是你做出抉择的时候了,妹妹重要,还是媳妇重要?我数到十,你们不去喊苏惊羽的话,就送你们一条古月西柚的手臂。”

“你砍,我不心疼。”贺兰尧神色冷漠,“即使苏折菊选择了古月西柚,我也不会让他回去将苏惊羽喊来,我大不了把你们都杀了,回去告诉我夫人,大家同归于尽,只剩我一人活着,你觉得如何?”

“呵。”神秘人冷笑一声,“你连你夫人的哥哥都杀,你还是不是人?贺兰尧,你说得轻松,当真做得到么?”

“作为我的敌人,你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我。”贺兰尧不疾不徐道,“我很多时候都不是人,对我夫人以外的任何人我都能狠下心,我贺兰尧就是如此的冷血无情,丧心病狂。”

贺兰尧说到这儿,冷笑一声,倏然间抽出了腰中的软剑,朝着一旁的苏折菊胸口刺去!

‘哧——’

利剑入肉,当即溢出了血。

“不!”被捆在树上的古月西柚哭喊出声,“贺兰尧,你住手!你怎么能杀他?你怎么敢杀他?你杀他苏惊羽不会原谅你的!你怎么敢!”

而苏折菊并没有反抗,而是转过头望着古月西柚,面上浮现歉意,“对不起,我不能为了你牺牲我的亲人,但是,我可以陪着你一起死。”

“不要…”古月西柚泣不成声,“贺兰尧你这个疯子!你简直不是人!”

神秘人也被眼前的一幕震住。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贺兰尧会杀苏折菊…

本以为贺兰尧的无情只是针对外人,苏折菊是苏惊羽的亲哥哥,他那么在意苏惊羽,怎么敢杀她的哥哥?

“你们太高看我的品德了,我原本就是这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牺牲任何人。”贺兰尧冷漠地说着,将苏折菊胸口的剑抽了回来,转头指向神秘人,“下一个,就是你,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你们死光了,就没人告诉苏惊羽我做的事了,你说,我聪明么?”

苏折菊捂着胸口,缓缓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