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脸,是我害了你…”古月西柚哭成了泪人,“都是我害了你…”

“贺兰尧,你…”

神秘人从震惊中回过神,开始思量脱身之计。

苏惊羽不在场,似乎一切都脱离了预料。

预料中苏惊羽应该到场,只要她在,贺兰尧绝不会乱来,更不会杀苏折菊。

贺兰尧连苏折菊都杀,还会在乎古月西柚么?这个人质,到了此刻竟然是一点用都没有…

而就在神秘人分神的这一瞬间,只听耳畔响起一声尖锐的猫叫——

神秘人听到这一声叫,当即想也不想地躲开。

贺兰尧身边那只古怪的猫,尤其厉害。

刚才明明没看见猫,这家伙是那里冒出来的?!

而神秘人躲开黑猫袭击的同时,贺兰尧迅速出手,一支银针从指间掠出,刺进了古月西柚身边的蒙面人的太阳穴。

蒙面人反应不及,被刺了个正着,双目圆瞪,原本拿刀驾着古月西柚的脖颈,这一刻手心一松,刀落在了地上。

下一刻,他的身躯轰然倒地。

再说神秘人,好不容易避开了黑猫的袭击,却见眼前人影一闪,是贺兰尧到了他的身前。

“别过来!”神秘人见此,当即扒开了衣领,漏出了里面的一排炸药,“你敢动我,你就准备陪葬吧!看你跑的速度快,还是炸药爆炸的速度快。”

神秘人身上的炸药,与上次古月南柯身上绑着的炸药是一模一样的。

“殿下快退开!”身后响起公子钰的喊声。

贺兰尧见此,几乎是不用多想,迅速退了开,还不忘将小蓝一脚踢远。

紧要关头,可没时间对它温柔,那炸药爆开只是瞬间的事儿,他那一踢也不轻,将小蓝踢飞了两丈之外。

“喵呜!”小蓝发出一声嚎叫。

而神秘人也转身迅速奔走了。

贺兰尧自然不甘心让他逃,却因为炸药的缘故不能靠那人太近。

那神秘人分明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念头,若是自己冲上去将他杀了,他瞬间就能捏爆火药管,引爆炸药,拉着身边的人一同陪葬。

这一招,当真是鱼死网破。

望着那人奔远的身影,贺兰尧扬起手,迅速冲那身影射出几支银针。

神秘人也不是吃素的,听到身后的动静当即躲了开,然而还是有一根针好死不死地射中了他的手指。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安全避开!

神秘人低头望了一眼自己那中了毒的小拇指迅速变紫,当机立断,抽出挂在腰间的匕首,干脆利落地斩断了那只手指!

他不知道贺兰尧下的是什么毒,也没时间去判断,只怕到了落脚点会蔓延全身,便在毒性散开之前,直接弃了整根手指。

他忍着疼继续逃亡。

贺兰尧眼见他奔远了,这个距离再发暗器也打不中,索性不去追。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转过身时,公子钰已经在苏折菊旁边,帮苏折菊处理胸口上的血窟窿。

贺兰尧走到苏折菊身后,将他扶起,在他身后盘腿坐下,以双手掌心抵上苏折菊的背,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给他,助他疗伤。

古月西柚望着这一幕,有些怔然,“你们…”

贺兰尧没时间搭理她,公子钰抽空到了她身边,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再迅速回到苏折菊身边,给苏折菊的伤口上药。

古月西柚当即奔上前,道:“冰块脸没事?”

“当然有事,重伤。”公子钰道,“他若是不受伤,你就要被砍掉一只手臂了,这是他自愿的。”

古月西柚有些懵,“这到底怎么回事。”

“肋下三寸,不会致命。”公子钰道,“从你们那的角度看上去,殿下是刺中了他的胸口,但其实偏离了心口,捅在了附近的皮肉上,此处离心口很近,需要十分精确的判断,一旦偏离就有性命之忧,殿下那一剑看似狠,但要不了苏折菊的命,但这伤,却是重伤,需要休养个把月的,做戏当然要做的认真点了。”

古月西柚闻言,拭干了眼泪,“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殿下故意这么做,向神秘人展示他的冷酷无情,神秘人必定完全没有料到,殿下连苏折菊都能杀,当然不会在意你的性命,这么一来,神秘人在那一刻也就不会想着要砍你的手足来当威胁了,他一定是想着怎么逃,趁着他分神对付他是最合适的,若是我们不做得狠一点,你现在想必四肢不全了。”

宝宝们,吓尿了吗…有人真的以为折菊死掉了嘛~

当然不会!我可是亲妈!

有人猜神秘人身份的,各种脑洞,俺才不会剧透~不过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第439章 断指

古月西柚听着公子钰的解释,不得不说贺兰尧此招当真高明。

贺兰尧举剑刺向苏折菊的那一刻,她可是傻眼了。

尤其当她看着苏折菊的胸口被通了一个窟窿,轰然倒地的那一刻,她几乎真的以为苏折菊死在了贺兰尧的剑下。

她难以置信,可眼前血淋淋的事实却让她不得不信。

她信了,神秘人自然也是信了。

贺兰尧的行为太过真实,出手又狠又突然,很难令人反应过来。

贺兰尧成功忽悠了神秘人,让神秘人以为他当真没心没肺,趁着神秘人出神的瞬间,再去攻击神秘人。

当真是个不错的计划。

可惜苏折菊还是付出了代价,重伤昏迷。

“都是我的错。”古月西柚面上浮现愧疚与懊悔,“我怎么就那么疏于防备,被那神秘人给抓了,若不是因为我,冰块脸也不会伤成这样,是我给你们带来了困扰,你们怎么惩罚我都好,但我求你们,一定要治好苏折菊的伤。”

“这还用你说?”贺兰尧的语气清冷,“治不好苏折菊,惊羽第一个找我算账。”

古月西柚望向贺兰尧,酝酿了片刻,道:“我方才不知道这一切是你的计划,情急之下骂了你,对不…”

“道歉的话就不必说了。”贺兰尧道,“我只是看在惊羽的面子上才来,终归我也没有半点儿损失,致歉的话,你还是留着等苏折菊醒来了跟他说。”

古月西柚低声道:“还是多谢你。”

“贺兰尧,我曾经对你有些不满,但今日,我真的见识了你的能耐。”古月西柚静下心来后,道,“你果然从来就没输过。”

她一早就对神秘人说,贺兰尧从来没输过。

神秘人还颇为猖狂道,今日要贺兰尧输一回,结果打了他自己的脸。

她的预测,终究还是对的。

今日要是没有贺兰尧,也许她就没命了,也许苏折菊也难以存活。

“我输过。”贺兰尧道,“这世上总有能让我输的人。”

他能耐再大,他也输过。

面对苏惊羽,他不记得输过几回了。

他们偶尔也有吵闹的时候,有时苏惊羽会先妥协,有时会是他先妥协,很多时候不看谁对谁错,相互谅解相互包容,就是他们一贯的相处方式。

即使是他让着她,那也是输,能让他输得心甘情愿,那也是她的本事。

将苏折菊的伤势控制住了之后,一行人便下了山。

然而,就在下山的路上,公子钰不经意间发现血淋淋的一物,看清了那东西,是…一根手指。

一根小拇指,还泛着紫色。

“殿下,你看。”公子钰扛着苏折菊,弯腰不方便,就与身侧的贺兰尧道,“这手指上的紫色显然是中毒所致,我们此刻走的方向似乎就是刚才神秘人逃走的方向。”

贺兰尧低头望着那根手指,俯下了身,从衣袖中掏出一块帕子,将那断指捻了起来。

不错,这根断指上的毒,是他所射出的银针上的毒。

之前隔得太远没看清那神秘人的动作,还以为那人避开了自己所有的银针,没想到,有一根银针竟会射中了神秘人的手指。

这神秘人倒也是个狠心的,知道自己中了毒,便干脆利落地弃了整根小拇指,以防止毒性的蔓延。

神秘人这么做,也不失为一种解毒的方式。

这根手指虽然泛着紫,但也能看出这手指的小巧纤细,竟不像是男子的手。

贺兰尧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莹白修长,可作为一个男子,他的手再好看也不会比姑娘更小巧。

他常常握着苏惊羽的手,苏惊羽的手便很小巧细嫩,此刻他手上的这断指,与苏惊羽的手指看上去还真是差不多大。

“小青,你看这手指,像不像女儿家的手指?”贺兰尧将断指递到了公子钰面前,“你见过男子的手这么小巧么?”

公子钰望着那断指,当即判断道:“如此小巧纤细,这是女子的手指才对,若非要说是男子的,只有可能是十几岁的小男孩的手,成年男子的手不应该是这样的。”

贺兰尧笑了笑,“看来咱们都被这敌人忽悠了呢。”

“原来那神秘人竟不是男子,而是女子?”二人身后的古月西柚大感惊奇,“听他的声音,看他的身形,当真没能瞧出来。”

“莫非你没有听说过两种东西?”公子钰道,“增厚鞋底,变声锁。前者制作很简单,削一块木头即可,后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一种特制的铁片,带在喉管处,能够压低声音,使得声音低沉。”

“如此说来,这神秘人是女扮男装…”古月西柚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望向了贺兰尧,“我听着那神秘人说话,字里行间都是对惊羽充满敌意,该不会是你的烂桃花?女扮男装,只是为了不让你那么容易怀疑到她,你可还记得自己有哪朵很难缠的烂桃花么?”

贺兰尧闻言,轻瞥了她一眼,“最难缠的那朵已经见阎王了,我还能怀疑谁呢?”

在他看来,最难缠的烂桃花非古月南柯莫属。

古月南柯之前的几朵,也早已不在了。

但古月西柚可不知贺兰尧在说谁,更不知古月南柯的死因。

太子妃因怪病而离世的消息早已放了出去,古月西柚也以为古月南柯是因为怪病而死,并不知太多内情。

贺兰尧自然也不会去跟她提起古月南柯这个人。

苏折菊被刺伤是计划中的事儿,因此事后自然相对应的措施,苏折菊的伤势不能忍受太大的颠簸,而山下的马车里早已准备好了厚厚的狐裘软垫,足以减少马车行驶带来的震动感。

上了马车之后,贺兰尧并没有准备回绸缎庄,而是让公子钰将马车驾驶到杏林。

“贺兰尧,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古月西柚望着窗子外的景色,问道。

贺兰尧淡漠道:“杏林,离这儿很近,片刻就到。”

“为何去那儿?”

“苏折菊的伤势不能拖延太久,回绸缎庄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一路路面不太平稳,对他不利。”

古月西柚不再言语。

她好奇杏林是什么地方,但贺兰尧已经说了很近,片刻就到,那她很快便会知道了。

面对贺兰尧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庞,她觉得多问一句话都累。而贺兰尧显然也不太想理会她。

古月西柚垂下了眼,望着昏迷中的苏折菊。

他醒来后,会怪她去给贺兰尧苏惊羽送信吗?

马车很快行驶到了杏林,公子钰将马车一直驾到了一个小木屋前。

“殿下,到了。”

公子钰勒马停车,贺兰尧从马车上跃下,抬步走向了那个小木屋。

而他还未走近,小木屋的门便开了,从里头走出一名身着灰衣的中年男子,望着贺兰尧,笑道:“小子,有段时间没见到你了,今日你媳妇没跟来?”

“她在家中休息。”贺兰尧道,“岩叔,要叙旧的话,晚些再说,先帮着我救个病人。”

“老夫知道,你在信中有提到。病人在何处?”

“马车上。”贺兰尧说着,望了一眼公子钰,“这是我身边的大夫,可以给你打下手。”

“这小子看上去不太机灵啊。”慕容岩打量着公子钰,悠悠道,“给老夫当帮手,也不知道他有多大本事…”

“别低估了年轻人。”贺兰尧不咸不淡道,“岩叔你一把年纪了,医术精湛,就认为年轻的大夫学艺不精么?你在他这个岁数的时候,医术又有多高明?”

“我说你这个小子,你这是喊人帮忙的态度么!”慕容岩额头上的筋微微一跳,“要不是看在你娘的面子上,就凭你这态度,老夫就能把你吊起来…”

贺兰尧打断他的话,“若不是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对着一个怪老头喊叔。”

“快去救人。”贺兰尧催促着慕容岩。

慕容岩自是不爱看他那嚣张的模样,却也拿他没办法。

毕竟对方是花轻盈的孩子,他下不了手去教训。

“小子,我救完人再和你算账。”慕容岩冷哼一声,拂袖走向了马车。

这一边的众人在忙着救治苏折菊,另一边,神秘人早已奔出了青云峰,朝着东南方向一处偏远的茶馆而去。

这是附近一带唯一的茶馆,但凡是有商旅经过这个地方,大多都会停留下来喝茶解渴,因此茶馆的生意也算红火。

这个点,人依旧是很多。

神秘人直接奔进了馆子里,去了后院,并未引起多大的注意。

此处偶有江湖人士停留,作各种稀奇古怪打扮的人都有,一个戴斗笠的委实不算特别。

神秘人毫无顾忌地进了后院,似乎颇为熟悉地形,绕过了几棵树,到了一间紧闭着的房门外,直接推开房门进了屋。

“许姨,麻烦你帮我包扎一下。”

她说着,在桌子边坐了下来,轻喘着气。

断指的疼痛可不一般,她忍着疼一路离开青云峰,到了山脚下竟发现连马匹都没有。

必定是贺兰尧那个混账玩意干的好事,去崖边时竟然不忘将她的马儿放跑,他当真就那么自信,猜到她可能狼狈而逃?

这一次,又让他赢了。

而她口中的许姨,原本正躺在榻上休息,听到有人闯入便惊醒了,再听到神秘人的声音,当即从榻上下来,到了神秘人身前,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你受伤了?”

“嗯。”神秘人揭下了头顶的黑纱斗笠,将那断了小拇指的左手举起,“我这根手指中了毒,我担心自己解不了,情况紧急,只能狠心斩断了…这断指之仇,我一定要报。”

“又是贺兰尧害的你?”被神秘人称为许姨的女子面色一沉,“这个混账玩意…”

一边骂着,她一边转身去拿医药箱。

将医药箱拿来了搁在桌子上,她道:“很痛吧?难为你了,还能如此坚强。”

“没什么的。”神秘人道,“为了帮陌报仇,这样的疼痛我可以忍受,我只盼着能将贺兰尧苏惊羽他们送下地狱,去给陌陪葬。”

她的话一出,身边站着的妇人面上也浮现一丝悲戚之色,“我儿死在他们手上,这个仇自然要报,但我们也不可太急躁,贺兰尧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这次害他不成,有没有暴露身份?”

“没有。这一次差点儿就栽在他手上,但好在天不亡我,我还是成功脱身了,我扮作男装,他们不可能猜得出我是谁。”

“你今日出行的时候,说你的计划不会有纰漏,究竟是哪一步错了?会把你逼成这样,差点儿就没命回来了,下次可一定要谨慎。”

“说来话长,事有变故我也很意外,许姨放心,我下次会谨慎。”

妇人闻言,静默了片刻,轻叹一声,“清罗,真是辛苦你了。”

第440章 大难不死

“许姨,您不用为我叹气。”尹清罗抬眸望着身边的妇人,“我之所以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与贺兰尧苏惊羽脱不了干系,而陌也是被他们逼死的,再说许姨您,原本无限风光,如今却与我一样背负着仇恨过日子,这些,难道不都是拜他们所赐?”

尹清罗说到这儿,嗤笑一声,“我们原本都是那么高贵的人,再看看如今的日子,真叫我不甘心,若是不能报仇,我这辈子都不会活得开心了。”

她口中的许姨,正是贺兰陌的生母,出云国前皇后许氏。

当初被宁若水陷害,被皇帝废黜了皇后之位,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以及看在许家为朝廷效力多年的份上,许氏并没有获得太重的刑罚,而是被驱逐出宫,废为庶民。

一个被废的皇后,许家也因她承受了不少冷嘲热讽,家人对她冷语相向,以至于她根本没脸再回许家。

被贬为庶人,让她看尽了人情冷暖。

不仅仅是帝王家亲情淡薄,许多高门宅邸也是如此,谁能给家族带来荣耀,谁就是家族眼中的宝物,若是给家族招来了骂声,令家族丢了脸,便是家族的罪人了。

她这个前皇后,许家已经不待见她了。

“我如今这么落魄,都是拜宁若水那贱人所赐。”许氏冷笑一声,“若不是那个贱人与苏惊羽合谋害我,我何至于如此一败涂地?宁若水这畜生当真无情,为了害我不惜牺牲她自己的孩子,你见过如此残忍的女子么?我实在想不到她会做得这么绝,让我毫无退路。”

“这世上丧心病狂的人不少,不爱自己孩子的女子多了去了。”尹清罗不疾不徐道。

听着许氏的话,她想起了一个人。

她的母皇,鸾凤国女帝。

母皇也不爱自己的孩子,那么多的孩子,除了与杨绝顶所生的孩子,母皇还在意谁?

几个月前,她被贺兰尧算计,掉进河中,险些一命呜呼,好在她命大,醒来的时候竟然在一个船舱中,虽然受了严重的内伤,但只要有一口气在,都属于不幸中的万幸。

她清醒之后,问了救她的人,才知道自己所在的这艘船是从鸾凤国回出云国的商船,船的主人是个富商,行驶途中看见河面上飘着个人,便派人打捞了上来。

她昏迷了好几天,清醒的时候这艘船已经进了出云国的疆土。

那富商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容貌平庸,救她当然不是出于好心,而是看上了她的相貌,找了大夫给她医治就是为了要纳她做妾,那会儿她无力反抗,自然只能从了那富商,她这一生拥抱过数不清的男子,再多一个也不多,只是这个富商,是和她相好的所有男子中最平凡丑陋的一个。

从来只有她纳男宠,没有人敢要她做妾室,于是,她养好伤恢复力气之后,便设计谋害了富商,收拾了许多金银细软半夜离开。

她可没有闲时间去筹划着怎么当正室,那么丑陋的男子,给她做男宠都不够资格,他敢要她做妾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不得好死。

她派人去鸾凤国打探消息,收到的回复让她震惊。

她的父王,何王夫被废,何家满门以谋逆之罪被抄,一夕颓废,女帝不顾臣子的反对,将邵年立为太子。

一个女子为政的国家,让男子去当君主?荒唐。

可女帝的旨意,无人敢忤逆。何家一倒,女帝似乎没有了任何顾忌。

何家倒了,邵年被立储了,那么鸾凤国王宫里,还有她尹清罗的立足之地吗?

女帝并不在意她,而邵年也恨不得杀了她,因为她曾经折磨过君听,君听如今是邵年的正妃。

邵年那么记仇,绝不会放过她,一旦有机会,都会要她的命。

以邵年如今的地位与势力,她根本无法与他抗争。

鸾凤国,回不去了。

那就只能在出云国找立足之地,刚好她的仇人们就在出云国。

她没有想到,偶然间会遇到前太子贺兰陌的母亲,也就是被废的前皇后许氏。

这对母子曾经都很风光,短短两年,都经历了被废,到最后竟是生离死别,白发人送黑发人…许氏对贺兰尧苏惊羽的恨意,几乎可以想象了。

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可惜,许氏如今并没有那个能耐。

许氏虽然被废,也不受许家的待见,但她曾经作为一个皇后,自然不可能一无所有。

她在许家还有那么一两个怜悯她的长辈,曾经得过她不少好处,如今看她落魄,倒也没忘恩负义,送了好些钱财给她,外带一个茶楼。作为一国之母,她曾庇佑过不少亲属,也施恩过不少人,这些人虽然绝大多数见风使舵不讲义气,但也有人记得她的好,在她落魄时候不忘了拉她一把。

因此,就算被贬为庶人,许氏的日子过得也不赖,只是每日生活在仇恨中,日子再富裕,也抵不过心里的煎熬。

“好了,清罗,这两天就歇着吧,这伤口不要碰水,等会儿再喊个大夫来给你开药。”许氏望着尹清罗的那根断指,道,“你对陌儿可真是好,可惜了,你们在一起的日子太短暂。”

“我也想与他厮守一生,但天不遂人愿。”尹清罗说着,垂下眼,掩饰住眸底一闪而过的轻嘲。

贺兰陌…

她对贺兰陌可没几分真心。

这没用的家伙,那么轻易就死在贺兰尧手上,真不知脑子是怎么长的,比不上贺兰尧的一半聪明。

与贺兰尧相比,贺兰陌差劲得何止一星半点。

虽然是瞧不上贺兰陌,但在许氏面前,她表现出的,只有对贺兰陌的深情。

许氏还有很多她能用得上的地方,比如能给她提供长久的容身之所,能给她提供许多的钱财,许氏甚至知道去哪儿买凶,哪个组织的杀手较为靠谱。

曾经身为皇后做过不少黑心事儿,干多了买凶杀人的事儿,许氏对江湖组织竟然也了解了不少。

“你对陌儿如此尽心尽力,许姨感激你。”许氏拍了拍她的肩,“以后跟许姨不用太客套,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就好。”

尹清罗道:“多谢许姨。”

“若是咱们能给陌儿报了仇,陌儿在地下也能安息了。”

“会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这一头二人在谈话,另一边,贺兰尧与公子钰也回了绸缎庄。

苏折菊的伤势不轻,贺兰尧便将他留在了杏林,有慕容岩医治,又有古月西柚照看着,自然是没问题。

贺兰尧回到了庄子里,一路走向自己的卧房,还未走近,便见苏惊羽站在门外,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不高兴全写在脸上了。

贺兰尧走上前,笑道:“夫人为何绷着一张脸?见到我不开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