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宫人走近了,道:“陛下,德妃娘娘又来给您送姜茶了。”

皇帝早就习惯了宁若水的关怀,便道:“让她进来罢。”

宫人退了下去,没过多久,宁若水端着姜茶进来了。

“朕不是说过了吗?你不要再进厨房了…”

皇帝话音未落,宁若水便道:“臣妾可听话了,自个儿没进厨房,这一次的姜茶是吩咐宫女煮的,臣妾只是端来了而已。”

皇帝闻言,笑道:“也好,在你生产之前,这样的事就让下人去做吧。”

宁若水笑着将姜茶端到了桌上,才松开手,便偏过头打了个喷嚏。

皇帝见此,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不是,只是觉得今日这御书房的焚香闻着有些不太舒服。”宁若水揉了揉鼻子。

皇帝道:“朕觉得跟平日似乎没多大差别啊…不过既然你闻着不喜欢,那就灭了吧,可以不用这焚香。”

皇帝并未多在意焚香的事,说完之后便又继续低头看奏折。

宁若水笑道:“谢陛下体贴。”

说着,便转身走到了柜子上的小香炉旁,打开香炉,将原本燃着的香灭了。

同一时,她背对着皇帝,从衣袖中又拿出一小块香料,投进了香炉中。

这是贺兰尧派人转交给她的,据说,香气淡到几乎闻不到,等香气散开了,人一旦吸入肺腑之中,便会陷入昏睡了。

她事先吃了解药,对她自然是无影响。

她虽然摸索到了机关,但那密室里兴许还有机关也说不定,便需要一个精通机关术的人来。

贺兰尧是最好的人选。

不过,为了避嫌,她可不能在皇帝面前提起贺兰尧,显得有些突兀。

正在这时候,宫人又进来通报,“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皇帝闻言,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贺兰平进了御书房,朝皇帝行了礼,而后道:“父皇,儿臣有件事要禀报,芩州那儿的饥荒最近闹得有些厉害,您看…”

寻了个理由来求见皇帝,二人便就着此事谈论了片刻。

“你如今都是太子了,有些事儿若是你能处理好就处理了吧,可以不用来特意找朕谈,朕相信你的能力。”

贺兰平笑道:“谢父皇信任。”

皇帝道:“还有何事?”

“大事没有了,小事倒是有一件,儿臣有些好奇。”贺兰平说着,笑道,“新进宫的那位静嫔…”

“她怎么了?”

“父皇,您不是说,贤妃犯了个大错,您很憎恨她么?”贺兰平好奇道,“那么恨她,还捡回了一个跟她长得那么相似的女子封妃?”

“这是你该管的么!”皇帝不悦地望了贺兰平一眼。

宁若水在一旁保持了静默。

贤惠端庄的女子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刻插话的,于是她只听不说。

皇帝自然是明白她的贤淑,便也不避讳,只道:“静嫔,相貌佳,仪态好,封妃有何不可?”

“父皇,莫要被表象所欺骗。”贺兰平颇为认真道,“不怕父皇怪罪,儿臣就直说了,父皇也知道儿臣从前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怜香惜玉,万花丛中过,可谓阅人无数,因此看人也挺准,这个静嫔呐,可是表里不一…”

“住口。”皇帝当即呵斥,“老四,你是愈来愈没规矩了,朕的嫔妃还轮得到你说三道四的?莫非你在质疑父皇的眼光?”

“父皇自然是英明的,但偶尔也有不精明的时刻,儿臣与您亲近,才敢跟您直说。”贺兰平气定神闲道,“儿臣就怕父皇被小人所蒙蔽,这个静嫔神似贤妃,但仪态与纯良是不及贤妃的,就连小十都说着静嫔虚伪得很,面对一个与他母亲相似的女子,他都能看穿伪装,父皇怎么就看不出来?”

“你放肆!”皇帝非但听不进去,反而摔了奏折,“静嫔才入宫多久,你们犯得着如此针对她?依朕看,她可比贤妃好得多了,贤妃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朕不会容忍她!那个逆子想必是看不顺眼有人与他娘长得相似,才会如此恶意地诽谤人家,你就是跟那逆子走得太近,天天听他在那儿胡说八道!”

“小十可没有胡说八道呢。”贺兰平道,“儿臣是相信小十的。”

“你!”皇帝拍桌而起,“把那个逆子传来,朕要问问他,他拿到什么证据证明静嫔是小人,他若是回答不上来,看朕怎么收拾他!”

贺兰尧被传进御书房的时候,满面从容。

“见过父皇。”他正视着皇帝,不疾不徐道,“看父皇这脸色,倒像是吃了火药?儿臣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你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皇帝冷笑一声,“你无故诽谤静嫔,是何居心?你莫要以为有太后给你撑腰,朕就不敢将你怎么样,这一次你若是不给个解释,朕…”

他正发着火,蓦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身子不禁晃了晃。

贺兰平见此,连忙上去扶他,“父皇,您怎么了?莫要太气怒了,气大伤身呐…”

而他的话音还未落下,皇帝便昏厥了过去。

这御书房外重重把守,御书房内却是只有四人,没有皇帝的传召,外人都进不得这里面。

于是乎,皇帝昏厥了,三人自然可在御书房内为所欲为。

贺兰平将皇帝搁在了椅子上,道:“回头父皇醒来,多半觉得自己是被气晕的。”

宁若水走到了香炉边上,道:“这里头的迷香…”

“不用处理。”贺兰尧道,“就那么一小块,香气散过后就没有痕迹了,味道太浅,御医院那帮酒囊饭袋检查不出来的。”

说话间,贺兰平已经将手扣上了椅子的把手,按照宁若水之前说的,往右挪了半圈。

墙面上的密室机关缓缓打开。

片刻之后,密室的入口全开,三人便都钻了进去。

贺兰尧从衣袖中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吹燃了之后,便开始观察这间密室。

这密室里的东西不多,一眼看过去,大多都是卷宗一类的玩意,想必是朝政上的某些重要文案。

贺兰尧对这些可没兴趣,他拿着火折子走到了墙边,抬手开始四处敲打,试图寻找机关暗格。

其余的两人知道他擅长破解机关,自然都不去打扰他,而是在其他能藏东西的地方四处翻。

“我还是出去把把风吧,万一等会儿有什么人来求见,可就麻烦了。”宁若水说着,将藏在广袖里的一物拿出,交给贺兰平,“赝品在这,你们动作快点,我去外头看着。”

说着,她便走出了密室。

然而,有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

宁若水才走到御案边上,就听到门外响起的人声。

“参见静嫔娘娘。”

“陛下在里头么?本宫为陛下做了一碗冰糖燕窝。你去通报一声。”

“这…静嫔娘娘,德妃娘娘方才已经送过姜茶了,而且,这会儿陛下只怕是在里面训斥太子殿下和宁王殿下呢,您看这…”

“喔…姜茶不顶饱,只是提神醒脑解乏罢了,这燕窝本宫还是要送,陛下在训斥殿下们,本宫也不打扰,送完便离开。”

“静嫔娘娘,您不如将这燕窝交给奴才吧,陛下这会儿火气正大,还是别去打断得好。”

宁若水闻言,伸手扶了扶额。

这什么鬼静嫔,这时候来添乱。

让她进来还得了?

想到这儿,她冲密室里的二人道:“你们快些,那静嫔这会儿来了,我出去稳住她。”

说着,便走向了御书房门口。

“找到了。”身后蓦然响起贺兰尧的声音,下一刻,贺兰尧二人便出了密室。

宁若水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你们把机关关上,我直接去宣太医。”

宁若水说着,迅速走向了御书房外。

贺兰尧将机关拧上的那一刻,宁若水也将御书房的房门打开了,神色急切道:“快来人,传御医!陛下昏厥了!”

御书房外的宫人闻言,当即转身急急忙忙地奔向御医院了,也没时间去管静嫔。

静嫔见此,当即快步进了御书房,慌张道:“陛下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昏迷了呢?”

“陛下方才在训斥两位殿下,兴许是有些气过头了,便昏过去了。”宁若水淡淡道,“你不必太忧心,御医很快就会来了。”

“不瞒娘娘与两位殿下,我就会些医术,不如让我看看陛下的症状。”静嫔说着,便要去御案后给皇帝把脉。

而其他人自然是不会让她这么做。

大夫的医术若是足够好,不难判断出中迷药和自然昏厥的区别。

原本今日的计划,连御医都参与其中,这次宫人传召来的御医是贺兰平安排好的,属于可信任的范畴,这御医诊断出的结果只会是急火攻心而突发昏厥。

而这个静嫔,谁也不知道她的底细。

若是被她看出了猫腻…

贺兰尧想着干脆粗暴些,使个暗器打晕了此女。

毕竟她要看病是有理由的,为了皇帝好,谁也不能拦着,否则岂不是显得心虚?

先打晕了再说。

而宁若水想的主意却不同。

她忽然捂住了腹部,伸手抓上静嫔的衣袖。

静嫔见此,不得不停下来看她,“德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本宫…肚子疼。”宁若水说着,掐紧了静嫔的手臂。

第453章 计划成功

静嫔只觉得手臂被宁若水掐得实在疼,心中低咒着这宁若水多事,面上却不好表现出什么,只能弯腰扶上宁若水。

“德妃娘娘,嫔妾扶您到一旁去坐下。”

说着,她将宁若水扶到了椅子上去,伸手搭上了宁若水的脉象。

这么一把脉,她眸底划过一丝凉意。

这女人分明是无病呻吟,没半点儿毛病。

她阻止自己给皇帝把脉,是担心自己看出什么端倪?

这群人也不知在搞什么鬼,她现在心中猜想着,皇帝的昏迷,绝不会单纯地气昏了头。

这几人在这御书房里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她心中百转千回,表面上不动声色,只轻声道:“德妃娘娘,您这脉象没问题…”

“可本宫就是肚子疼。”宁若水道,“你既然诊不出来,说明你这医术也没多高明,还是等御医来了再看,你就在一旁候着吧。”

静嫔闻言,心中冷笑。

如此明显的掩饰…

兴许皇帝就是被他们弄晕的。

一个不经意的抬眼,她看见了柜子上才被灭掉的焚香,有凉风从半敞着的窗户灌入,将那香灰卷起了一些在空气中飘摇。

她眯了眯眼,走向那个香炉。

到了香炉前,她伸手用手指沾了点香火,放在鼻尖闻,这一闻,让她微微拧眉。

这香料有点儿熟悉,曾经似是有接触过,香气很淡很淡,不凑近闻根本闻不出来。

她有将指头伸入底下的香灰,捞了点儿起来嗅,味道又不一样了,这一次是很常见的紫檀香。

莫非他们是在原有的正常香料上增添了迷魂香?或许皇帝就是闻到迷香才晕的。

有了这样的猜测,她当即转过身,却发现贺兰尧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宁王殿下,你…”她作势拍了拍胸脯,“你怎么跟鬼似的,走路也没声儿,险些吓到了我。”

然而贺兰尧只是淡淡一笑,“你发现了什么?”

她心中一紧,面色却依旧如常,显出几分疑惑,“殿下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那我就和你明说了。”贺兰尧压低了声线,慢条斯理道,“若是你敢将这焚香的事儿说出来,我就敢当着众多人的面,将你的脸皮撕下来。”

贺兰尧此话说完,便见对方的瞳孔似是缩了一下。

很显然,她泄露了紧张的情绪。

“本王这个人素来不爱多管闲事,也不想去探究你进宫有何目的,而你最好也莫要多管闲事,尤其不能管我们这几人的闲事,否则…”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却很明显。

他不管这个静嫔处心积虑地进宫是做什么,只要不妨碍到他们,他自然懒得搭理。再则,她当着众多人的面进的这御书房,也不能在这儿将她怎么样。

双方互相有把柄,那便只好互相不干扰了。

此女混在皇帝身边,也许想对皇帝不利?

那他可没必要阻止。

但若是她敢惹到他们…自然是有她受的。

他没有将话说绝,静嫔便也静下了心,道:“宁王殿下别误会,我可不想与你们任何人为敌呢,在这个地方,明哲保身才是要紧的,至于我这张容颜,还请殿下不要耿耿于怀,我自知是比不上贤妃娘娘的。”

贺兰尧听她这类似妥协的话,便不再理会她,转过身去了。

静嫔磨了磨牙。

被这贺兰尧抓到了把柄,当真是令人心烦。

好在,他如今只是怀疑,还没有将她定义成敌人,她便只能先安分下来了。

她这会儿敢确定那香炉里的是迷香,但不可说。

没过多久,御医便来了,匆匆到了皇帝的身边,为皇帝诊了脉。

贺兰平关切般地道:“张太医,父皇怎样?”

“陛下只是一时心火难平,气昏了,并没有什么大碍,请二位殿下放心。”太医道,“老臣开个药方,喝几帖药就无事了。”

“张太医,德妃娘娘也不舒服,您给她也看看吧。”静嫔出声道。

宁若水闻言,淡淡一笑,“本宫刚才觉得有些腹疼,这会儿却好了不少,兴许只是胎动吧,还是劳烦张太医看一看了。”

静嫔听着这明显忽悠的言语,唇角微抽。

这几个人,当真都是忽悠人的高手。

这太医看上去也有些问题,或许早已被他们收买了。

太医为宁若水诊断出来的结果自然是无大碍。

“将父皇送回养心殿内休息吧。”贺兰平吩咐着宫人。

皇帝被送回寝殿,其余的人自然也都离开了御书房,贺兰尧带着九龙鼎出了宫,宁若水与静嫔一齐去了养心殿陪皇帝,贺兰平则是去青镜宫见太后。

“皇祖母,有件事儿,需要您的帮助。”

“什么事儿?”

“孙儿与小十犯了个错误,需要皇祖母出面帮忙说情了。”贺兰平道,“我与小十在父皇面前说了些对静嫔不利的话,父皇训斥我们,气得昏厥了过去,这会儿在养心殿了,只怕他醒来后又要找我们算账了,皇祖母可得帮帮我们说好话。”

太后闻言,拧了拧眉,“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回事?你们究竟说了多过分的话,能将他气晕?他醒过来可不得罚你们了。”

“是呢,皇祖母,您若是不帮我们,我们可就要挨罚了,您就跟父皇说,您也不喜欢那静嫔,父皇绝不敢骂皇祖母,皇祖母,您帮不帮这个忙?”

太后叹息一声,“真拿你们没办法,这次就帮你们,下次别再乱说话。”

贺兰尧带着九龙鼎,所乘坐的马车才出了宫,便听得车外的车夫道:“殿下,鸾凤国那位三公主在前面。”

贺兰尧闻言,轻嗤一声,“停车吧。”

马车被勒停之后,贺兰尧从马车上下来,正迎上了走过来的尹殇骨。

“看样子,你们是得手了。”尹殇骨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出马,绝不会空手而归。”

“所以你就在这儿等?”贺兰尧淡淡道,“你倒是狡猾,说服了小羽毛,便什么事都不用干了,我们的计划你也并没有参与,若是把九龙鼎给你,我总觉得心里头不舒畅。”

“我并不是不想帮,只是你们不叫上我,再则,主意是你出的,我就算参与了又能如何?还是没有功劳。”尹殇骨悠悠道,“惊羽答应了我,无论是谁拿到这东西,都要转交给我,她的原话是,她想帮君祁攸,但她不介意这个九龙鼎是经了谁的手,惊羽应该跟你商量过了吧?我很需要此物,拿来换我尹家的藏宝图。”

“我贺兰尧不喜欢做亏本生意,我夫人虽然答应了你,但她事先并未与我商量,而我得给她这个面子,所以,东西可以给你,但我也有要求。”

“说吧。”

“你找到宝藏之后,我要两成。”

他并不缺钱,但他就是不愿意白白便宜了外人,总要收点儿利润回来才符合他的作风。

而尹殇骨倒也干脆地应下了,“好,答应你就是。”

贺兰尧将装有九龙鼎的盒子扔给她,“速速带去极乐楼,取了药之后将九龙鼎修补到完好无损,再送回宫中去,莫要引起老皇帝的怀疑。”

“谢了!”尹殇骨带着九龙鼎,转身离开。

到了极乐楼,君祁攸眼见上门的人是尹殇骨,有些意外。

在他预想之中,应该是贺兰尧他们得手了才对。

“君楼主似乎很意外?”尹殇骨笑道,“东西在我手上,我们的协议,就算是生效了。”

君祁攸道:“你从贺兰尧他们那儿抢来的?”

“抢?这个词太野蛮了。”尹殇骨道,“君楼主为何不觉得,我是靠着聪明才智拿到手的呢?难道我在楼主眼中如此不文雅?”

“靠聪明才智?”君祁攸笑了笑,“虽然你是个聪慧的女子,但要论真正的聪明才智,你恐怕还是及不上贺兰尧。”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这玩意是他想办法弄到手的。”尹殇骨挑眉,“但是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立下的协议,我已经完成了,君楼主好了之后,别忘了兑现承诺,现在,请你速速找人来打孔取药并且将九龙鼎修补好,愈快愈好,这九龙鼎还得还回去的,否则皇帝一旦发现,参与此事的几个人,都逃不了干系。”

“好。”君祁攸道,“我这就叫人来办此事。”

一晃眼,两个时辰过去。

“算算时间,那迷药的药效最多维持到傍晚,外人只知皇帝是被气到昏厥,这样的情况,昏迷三四个时辰已经算是顶多,若是时间太长,可是会遭人怀疑。”绸缎庄的庭院内,贺兰尧在与苏惊羽吃点心,不温不火道,“再给那君祁攸一个时辰,若是九龙鼎还修不好,我就要上门去骂人了。”

“修补玉器,许多人都是要花个好几天的,君祁攸手下的人能用几个时辰就修好,已经算是难得的快效率了。”苏惊羽耸了耸肩,“或许人家也很焦急,你就算上门去踹他两脚,他也未必就能加快修补速度。”

二人说话间,远远地奔来一道人影,苏惊羽转头去看,是乌啼。

“殿下,方才极乐楼来人了,将这东西送来了。”

乌啼说着,将一个锦盒搁在了桌上。

“才说他修不好我要上门去骂,这就修好了。”贺兰兄笑了笑,打开了锦盒,拿出里头的九龙鼎。

将九龙鼎翻到了底部,看上去当真是与原来一模一样。

玉器师傅在底下打孔,打下来的玉自然废了,拿新的玉材填上,选用的是成色极为接近,甚至几乎与九龙鼎本身一样的玉材。

“我看看。”苏惊羽凑上前去,望着那修补后的底部,道,“这几乎看不出来打过孔,称得上完美了。”

整个玉器,也就只有底部的这一小块儿不是原装,但好歹用的是上等材料,专攻玉器的师傅都不一定看得出来。

不得不承认,君祁攸手底下还是不缺人才的,各个方面的能人都有。

“小羽毛,你安分在家中呆着,我将这东西带回宫中去。”

贺兰尧说完,便带着九龙鼎离开了。

进了宫之后,他便直奔御书房。

皇帝昏厥了,贺兰平作为太子,便可拿‘帮父皇处理政务’的理由,公然留在御书房内看奏折了。

众人皆知,陛下常常在太子殿下面前数落他太闲散,不用功,总是教诲他要多花心思在家国大事之上,如此,贺兰平翻阅奏折自然顺理成章。

贺兰平此刻坐在御案后,倒也不是做样子,当真是看起了奏折。

往后要打理这片江山,已经不容他再贪图玩乐。

忽有宫人敲响了御书房的门,“太子殿下,宁王殿下求见。”

贺兰平道:“进。”

御书房的门开了,贺兰尧顺手关上了门,到了御案前,道:“开机关罢。”

贺兰平依言拧开了椅子把手上的机关,将墙面上的密室开启。

贺兰尧到了密室之内,将九龙鼎放回了原处,将赝品拿了回来。

这个赝品,原本就只是为了备不时之需,生怕这计划中出了什么意外,一个赝品没准也能暂时顶顶。

如今计划顺利,这赝品自然也就没什么用了。

出了密室的门,贺兰平便将密室机关又关上了,瞥了一眼贺兰尧手中那九龙鼎的赝品,道:“还真别说,这个赝品倒也好看,虽然只是仿着九龙鼎做的,但若是要卖,也是价格不菲呢。”

他如今也不知该与贺兰尧说什么,便很随意地找了一个话题缓解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