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起火了!”伴随着一声惨叫,熊熊的火焰燃亮半边天。

第六十七章 妖夜行之-- 长恨歌 下 2

望着冲天的火光,凤煞面色一片煞白,目光里闪过森森寒意,似在压抑着什么,喑哑着声音问:“里面的人呢?”

“这……属下……属下没有看到里面的人出来,火势陡然间便燃起这么大了。”

几个人抖着声音解释,话音刚落,其中一人的人头陡然飞开,血溅三尺。

甚至没人看见凤煞是怎么动手的,只听得那喑哑森冷的声音响起:“你们这些奴才,是不是以为本座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便不把本座的话放在耳里了。”

“小的们不敢!”抖着声音,一群黑衣侍卫立即跪了一地。

“若是里面的人出不来,那么你们也不用出来了,省的本座费事。”凤煞唇边勾起残酷的笑,与兰芷相仿的丹凤眸里流泻出暴虐的杀气,仿佛利刃般,伴着灼热的火星刺向众人。

侍卫们也只身形微滞,便毫不犹疑地向火海里冲去,毕竟被火烧死也强过被血梅虫穿肠而亡。

“慢着。”略带稚气的少年嗓音忽然在院子里响起。

凤煞冷笑着看向一身华衣走进来的萧兰芷,看得出他似是从睡眠中刚醒。

“怎么,少主大人来验收成果么?”

萧兰芷看着他的模样仿佛很是茫然,随即又似乎参透什么,一副无奈的模样:“舅舅,你这是在说这把火是我放的么?”

“哼,你我心知肚明。”凤煞紧紧扣着扶手,目光如刀,刺向萧兰芷。

“舅舅,为了一个外人。你竟连我也怀疑了么。”兰芷秀气的小脸上满是委屈黯然,教人看了不由心疼。

“你答应过我的事,尚且不能守信。就别怪我无义。”凤煞冷笑,不想废话。

“罢了。舅舅,且眼见为实罢。”兰芷叹了一身,挥手让人带进来一个人:“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那人恭敬地跪下:“小的见过魁主大人。”

“你是?”凤煞微皱起剑眉,面前地人太过眼熟。

“小的是东二门的门守,帮魁主守门之人,今日魁主走后。没多久便起了大火,今儿不是小地值班,起来的时候,大伙都去救火了,小地急忙冲出去时候,正巧见着诊病的章大夫满脸烟灰地从院内出来,急急往门外去了。”

凤煞一听,眯眼道:“你是他们乘着放火逃了?”

“小人不知,只是奇怪那章大夫怎么变得高了些。却也没多想。”

一眼看出那守门不是在说谎,凤煞心中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目光幽幽沉了下去。熟悉的苦涩味又在口中泛起。

看着目中颓然的凤煞,兰芷微笑着安慰:“放心。他们走不了。芷儿答应舅舅的事,定会做到。”目光里却闪过一丝阴沉地冷光。转脸看向那熊熊燃烧了漫天的火炎。

呛鼻的味道一点点的从木板中流泻进来,虽然早有准备,依然觉得呼吸困难,青宝将口鼻处的特质湿巾捂得更紧了点,又转脸看向身边的人,他方才从昏迷中醒来,虽然服用了续命的丹药,却依然虚弱得紧,只怕受不住这样的的熏呛火热。

看到她地目光,风微尘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们并没有逃出去,而是留在了房间的密室里,在他们潜进雪梅园之时,便早已探听清楚凤煞屋中有密室,放火前便在密室周围涂满了隔火药,又将门窗大开,让火焰往外蹿,内里反而烧得慢。

但在这密室里,却依然能感到石门外的炽热,与焦臭地烟气。

“趴下,烟气上行,地面才有空气。”青宝单手将他揽在怀里,伏倒在地,耳朵里仔细地听着石门外的动静。

“你怎么知道会有人冒火进来?”风微尘留意到她小心翼翼地动作,眸光微闪。

“凤煞那样谨慎之人,岂有不知房内密室可藏人之理,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你再身处危险地可能,当然,还有逃离的可能。”青宝星眸里闪过一丝古怪地光芒:“想不到,我们这些该死之人都没死,孽缘未尽,哼。”

风微尘默然,看着身上已然换好了的涂满特制隔火药的黑衣侍卫装素,连头发都细心地被她用布巾扎起,心中有瞬间恍惚,仿佛又回到当年偎依在那冷然英气的女子怀中,似乎什么都不需要害怕的时光。

似乎……也只是似乎。

“待会,侍卫入内,我们只需要混在其中冲出去便是,不论血梅多可怕,只要有求生的本能,他们必然不会在房内久待。”

这样看似险恶,实则步步慎重的计划,也只有皇姐才会敢毫无顾忌地用吧。看着眼前眸光深沉的女子,他忽然有种错觉,也许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就是此刻,走!”青宝身子一滚,拖着风微尘避开密室门开那一霎那,因为密室内的空气助燃而蹿进的火苗后,立即向外冲去。

果然见到无头苍蝇一样的几个侍卫,青宝刀锋一划,干净利落地将两把匕首送进两名侍卫的心脏,立即捡起他们掉落的湿水斗篷一裹,跟着那几个终于忍受不住灼热地狱的侍卫冲了出去。

连滚带爬冲出来的人,在凤煞的轮椅前跪了一地,每人脸上都是一色的脏兮兮的火烟,看不清五官,只跪在地上一一禀报自己不曾看见室内有人。

“看来,咱们就等着山下人的消息。”萧兰芷微笑着安慰凤煞,顿了顿,他眯了眼慢慢道:“也许,不消一时三刻,他便会哭着回来求你呢。舅舅,呵呵。”

那看似天真却满是恶意的笑声,青宝微微皱起眉。忽然有了不详的预感,倒是风微尘一直安静地低着头。

顺着小道向雪园的下人房悄悄潜行。远远地便看到了房前晒的黄手绢,青宝地心这才放下来,加快了脚步。

却在走进下人房的大院时,陡然感觉不对,手臂一抖。两把长长的银锁迅速勾住远处巨大地橡木,风微尘立即借势,足尖一点,带着青宝借着那长锁向后迅速荡开迎面来的飞箭。

“哼,青丫头,本少爷倒是小看你了。”兰芷冷嗤声从黑暗中传来,随即又语含深意地笑:“或者我该叫你风玄优?毕竟能潜入雪梅园,拿到我们血梅名册地人,不是一般人。”

隐在大树后。青宝并不做声,只是忽然扯动手腕上的一枚扣子向天空一抛,天空上陡然爆开明亮的烟花。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散开来,同时将四周照了个清清楚楚。只见无数人影正向他们包抄而来。

“万蛇引!风玄优。你疯了,这千年深山里毒蛇巨蟒不知多少。你想做什么!”熟悉毒物的兰芷第一时间认出了这是什么味道,惊怒地从座椅上站起来。

“萧兰芷,你有时间在这里调笑,倒不如回去做解药。”青宝冷笑,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如今风微尘身中剧毒,功力大减,她又岂能不做好完全地准备。

兰芷气得秀美的脸几乎曲扭,难道他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么,这些年的辛苦布局,步步为营就付之一炬么?不,他萧兰芷不会输给他们,绝不!

“哼,风玄优,这个赌局里,我敢加大筹码,你敢么?咱们就赌赌!”单凤眸里闪过一丝狰狞与近乎疯狂的兴奋,兰芷了唇,漾开个诡异的笑,忽然从耳朵上摘下一个红梅状的耳坠,往身边一棵看不出是石还是枯树的柱子上一按。

顿时,地面轰隆隆地震动起来,地底深处传来诡异的鸣声,青宝心中一惊,电光火石间,她和风微尘所站的位置竟然毫无预警地裂开一条地缝,绕是她再机警,也只来得及将银链扣上附近地大树,哪知,链子竟然套了个虚无,两人直直向地底坠落。

那个变态狠毒的小孩!青宝忍不住咒骂,这八成是山林困敌阵,可这样庞大的困敌阵,根本就是个死阵,处处都是致命地陷阱,只针对强敌来攻,除了家主,旁人根本不知道怎么走出去,他是要拿手下人的性命来为他们陪葬么。

他们足足近时秒钟才重重摔到实地上,将落地时风微尘忽然伸手在青宝背后一托,身体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抵消了大半下附之势才落地,重重一声,虽然极是疼痛,青宝试了一下却还能微微动弹,没受什么伤。

眼前一片地漆黑,头顶忽然间落下无数冒着浓烟地球体,沉闷而阴森。听到他喉间一声低吟,青宝心里一急,伸手在黑暗中胡乱的摸索:“尘儿,尘儿,你在哪里?没事么?”竟没注意到自己用词地改变。

过了片刻才听到他的回应:“向左前方去,快!”他声音不稳,象是极力隐忍痛楚!

她终于摸到他一片衣角,忙摸索着去确定他是否安好,他推她一把,声音急燥起来:“快!”

那样的浓烟不知是什么东西,好在他们都还戴着那特质的蒙面巾,青宝一手拉了风微尘,依言摸索着向左前方走。

他步履拖沓缓慢,明白他必是腿摔伤了,青宝一手架在他胁下,努力向前方去。

“你怎么会知道该往何处走?”

他低低喘了几口气:“看多了内宫艳史,便知道了!”

青宝扶着他的手臂紧了一紧,暗叹,看来他依然在防着自己,许久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他竟是说真的。左前方竟是一条湿冷的暗道,也顾不得许多,她赶紧带着他进了那窄小的暗道。

那浓烟越加黏稠诡异,让人陡然生出不详之感,他们伏下身子,走的愈发艰难。底下的路并不平整,石壁也越来越狭窄。仅容一个人通过。

感觉他几乎是半趴在自己背上,身子竟然冰冷得不像话,带着微微的颤抖。青宝心里突的一跳,迅速沉入恐慌。糟了,必是血梅毒发。

头顶又是剧震,簌簌地落下不少石屑泥尘,一头一脸的被灰覆盖,眼睛痛的很。她不上揉眼,手牢牢牵住他地手环在自己肩膀上。

热气一阵一阵,暗道里越来越闷,然脚下抖了几抖,身后忽然排山倒海一般的压力当头砸下!

风微尘反手用力将她向前推:“那是会烧得人尸骨无存地黏火油,外面已经燃起了,快!”

她不回头,眼里却越加的沉冷:“我要背着你加快速度了,你抱紧。”说罢将手中剩下的银索向前一弹。再一收,她强忍下腿上传来撕拉的痛,借着锁链的拖力将两人迅速拖前。

空气变得稀薄。身后却越来越明亮,那是死亡地火焰。身后传来清晰的爆裂声。在一片混沌里听的格外清晰!

不,不行!不要现在!她怎能死在这里。还有他……更不该陪着她,她不想再欠这孩子更多。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即使明白这个人有多么让她厌恶的卑鄙,明白这个人再不是当年那个纯白少年,明白他早已不再需要任何人扶持呵护,可是……在青宝的记忆与风玄优记忆融合的那一刻起,她便总下意识地觉得他还是个少年。

从来不信神佛,现在她心里茫然的乞求,不要现在,不要现在!再多一点时间!

她不断地击打出链条速度又快了一些。可是一片黑暗的狭窄之处,再快也已经有限。

“再前面一点左拐过去有口捕兽坑……”

他的声音低弱不堪,身躯已经因为疼痛而痉挛,她手臂抱紧了他地腰。

再向前看时,竟然蒙蒙胧胧有微弱的光!

她精神大振,本来已经疲倦欲死,突然生出力气,将他半拖半抱向那光源处走。

左手边拐过些果然更亮了些,有微冷的空气吹了进来。还除了杂乱地嘈音,还有……人声!

青宝心头一喜,几个大步冲到近前,猛然吸到冷气,胸口压力一减。他头垂着半醒不醒,她心一沉,用力拍他脸颊:“尘儿、尘儿,撑住!”

他低低呻吟一声,身体动了一动。她心里稍宽。再看那光源,托着风微尘,努力向那洞口移动,往上爬去,忽然听得外头有人低低喝道:“什么人在下面么?”

那口音清雅而无比熟悉,她先是一愕,随即心头狂喜,低声喊:“师傅!师傅我们在这里!”怎么会是玄莲在这,记不记得她,她已经顾不得了。

外面一静,接着玄莲的声音更清晰地传来并带着一股焦急:“小青,快点上来!”

接着一道青影翩若惊鸿般地跳下来,又将他们两人左右一提向上飞去,在飞出陷阱地那一刻,轰隆一声巨大火苗喷出数仗之高,烧焦无数枯叶。

而与此同时,喊杀声越来越接近,青宝这才发现,那火焰明亮无比,将他们三人照的清清楚楚,无处遁形。

“糟了。”她心中一沉,师傅便是武功盖世,但是尘儿身负剧毒,她又没有任何武功,怎能逃出去。

电光火石间,半偎依在她怀里地风微尘忽然睁开眼,那眸子在明亮的火光下,冷透如冰晶,他轻声道:“我曾经很想要杀掉你呢,你真的很碍眼啊。”是的,曾经很想。

明白是一回事,此时听到,她还是忍不住一颤,随即轻轻叹了一声,淡淡道:“如果我们还有命的话,这个话题稍后再谈吧。”

“可是……我还是后悔了,尘儿很想、很想你,皇姐。”很想……很想的。

他很轻很轻地叹息着,手指眷恋地温柔地滑过她的星眸,这个惦念着、怨恨着、也爱恋着的女子,不顾世俗礼仪也要将她拥入怀里的女子,是他的姐姐呢。

很想你啊……皇姐。

她被玄莲扯入黑暗空间前,最后看见的画面是那冲天火光下,他明媚含笑的眼,干净剔透得就像她第一次看见月光下那个十三岁的少年。

第六十八章 妖夜行之-- 长恨歌 完

不知何处的黑暗空间里,身子被玄莲紧紧地从背后紧宝按捺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静静道:“莲,放开我,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意气用事。”

他是为了让他们脱身才作出这样的选择,她必须冷静,才能救他。

身后的人顿了顿,依言放开她,耳边传来他熟悉的、还有一丝怅然的低叹。

深深呼吸一口气,青宝摸了摸四周,皆是冰冷的石壁,她低声问:“这里是密道吧,先想办法出去,影卫这个时辰约摸也该潜进来了,你怎会到雪梅园来,进来时可曾见到我们这边的人,是否失手被捕?”

迅速压抑自己情绪的波动,冷静而有条理的分析,直击要点的发问,并作出最有利的选择。

这是,风玄优才会做的事,而不是小青……

玄莲垂下眸子,琉璃瞳里闪过一丝黯淡,平静地道:“按刚才地面震动的程度来看,此处是密道无疑,我到雪梅园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进来时,此处已经一片混乱,但外围戒备森严,没有见到有任何人被抓到的迹象和风声,但看得出他们撤离得非常匆忙。”

“什么事?”她敲了敲新制的手镯,借着手腕上的光芒照路,又递给玄莲一个特制的面巾,示意他戴上,同时将避蛇药喷洒在两人身上,她没忘了自己投出了的万蛇引。

看着她冷静的动作,玄莲沉声道:“司徒昭失踪了,皇上出事的消息,已经天下皆知,宫内已经昭告天下。后日要迎新皇登基。朝内群臣分作两派,以王相为首地小部分文官和大部分武官坚持要见到遗体方肯迎立新皇。

但六部之中,大部分人与七州节度使则持相反意见。坚持要迎立新皇,虎啸营副督统赫兰领着景阳山剩下的虎啸营封锁了整个盛安京。与宫内羽林卫对峙,现在整个盛安京分成两部份,风声鹤唳,七州节度使地三十万兵马不日便要兵临城下。”

“好个釜底抽薪,司徒昭的失踪大概刚好便是宫内派人到律方慰问之时。”青宝冷笑。宫里那人倒真是个聪明人,他们是料定此刻西域边境大军此刻身负重任,地位尴尬,定不敢妄动。

“咱们要争的便是时间了,有了,出口离这里一定很近。”得出结论时,也是她找到出口方向之时。

玄莲目中闪过微讶,略一顿,将她掩在身后。朝她指地地方慢慢摸去。

“在密道里。有气流拂过,以手沾液体。对向各个方向,皮肤感觉最凉之处。便是气流来源之处,亦最有可能有出口的地方。”

果然如她所言。他们顺利地找到了出口。

再次见到隐约地火光时。她才几不可见地微微松了口气,而此时。心中地焦灼亦随着火光若影若现。

但思维却莫名的冷静到冷酷,她思索片刻,便已做好下一步计划,跟着玄莲往火光最盛处小心潜伏过去。

一路上见到不少被毒蛇咬伤咬死的仆人侍卫,虽然仍旧是一片混乱,但看得出雪梅园的秩序正在慢慢恢复,不愧是血梅党的巢穴。

方靠近那火光最盛处,玄莲便将她一托,两人跃上一颗枝繁叶茂地大树。

居高临下地将底下情形看地清清楚楚的那一瞬,青宝呼吸猛地一窒,脸色青白。

熊熊火光下,那一拢极地雪白的发半掩了那张绝美傲然的面容,散落在地上,伴着发上的血迹,异常的凄艳。

颓然靠坐在柱子边的风微尘淡淡地垂着眸,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痛苦,脸色却苍白得近乎透明,菱唇边染满了鲜血,却丝毫没有折损他的贵气。

“风玄优,我知道你在这。”兰芷站在柱边用力揪住风微尘地发丝一扯,不让他靠着柱子,狼狈地跌伏在地上。

看着他身子颤抖着坐起,仍然一脸冷然,仿佛无论怎样,都不会影响到他,兰芷目中闪过一丝狰狞的光芒,随即微笑着一脚狠狠地踹在他地背上“如果你不想他死在这里,便把名单给我交出来。”兰芷看着周围扬声道,少年地脸上,满是与他年龄不合的成熟残忍,他摆下这样的阵仗就是为了开门缉盗。

看来萧兰芷倒真和她心有灵犀,青宝紧紧咬着下唇,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对策。

似乎是料到她地行动,萧兰芷忽然半蹲下来,扯着风微尘地头发逼他抬脸,露出个可爱的笑颜:“怎么办,看来她并不在乎你怎么样呢,这场赌局多没意思。”他不打算给敌人考虑地时间。

风微尘忍下胸口翻腾地痛,淡淡地开口:“蠢。”漂亮地凤眸里竟闪过——怜悯,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好让周围人听见,仿佛是德高望重的长辈给晚辈下定语。

兰芷一张脸青了又白,脸上那看似可爱地笑颜僵住,这个混蛋!他以为他还是皇帝么!

“咱们看看谁蠢!”他一巴掌狠狠扇在风微尘脸上,看着他被打得伏在地上爬不起来,眸里闪过一丝快意,随即红唇边浮起残忍的笑:“风玄优,我们来看一场表演好不好?”说罢,手一挥,一抹淡淡的粉尘闪过他身边的侍卫们的脸上。

那些黑衣侍卫脸色顿时就变了,不一会就开始不停喘息,喉间发出咕噜的呻吟,双目通红地盯着那伏在地上的人。“这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呢,今儿就当作犒赏你们了。”懒洋洋地坐回软座上,兰芷窝回芸草的怀里,得意地笑道:“啊,对了,陛下真该感谢我呢。你那血梅,可是得靠着和男人交欢才能压下去,哈哈哈。”

和这个人斗了那么久。他眼看着自己渐落下风,可今日终于将他踏在脚下。所有敢看低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青宝红着眼看着那些侍卫一步步向那抹纤弱的白影走去,眼里都是如火般贪婪的欲望,分明是中了烈性催情药。

那个混账东西,为了担心侍卫们对着尘儿地脸,下不了手。才下药。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生性残忍的少年,当年的风微尘与他一般大小时,还是个暖如春阳般美好地孩子。

她身子刚一动,几乎就要忍不住冲下去,却被玄莲狠狠按住身子,听得他在耳边严肃地道:“不可轻举妄动,周围都是隐藏的强弩手,我没有把握能这样带你走,影卫们看来是被挡住了。”

身子一僵。她心中无比明白,落到他们手上,他们便再无胜算。可是……可是……她怎么能看着他被这样糟蹋。

侍卫们眼里渐渐露出兽性地光芒。七手八脚地粗暴地撕扯着风微尘的黑衣,不一会。他便袒露出线条柔韧美丽的身子。那双漂亮的凤眸里满是森寒暴虐的杀气,让他像一只被绑住利爪地强大野兽。美到极点,也诱人到极点,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被牢牢吸引住目光。

“萧兰芷,朕若不死,今日之辱定当十倍奉还!”他不怒反笑,凌厉而满是压迫感的目光,撕裂空气,让围观的人不敢直视,连那些侍卫都顿了顿,竟退了一步。

萧兰芷气短的哼了声,看了眼芸草,见她眼里也和所有人一样闪过怔然,顿时更加气怒:“动手!”

那些侍卫的手,便就这么急不可耐地将风微尘的修长柔韧的四肢打开固定,他们一边撕扯自己的裤带,一边在他白玉般地身上贪婪地抚摸,咬,熊熊的火焰印在他的脸上,是一片凄厉与不变地傲然。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倒流,她僵硬着身子,唇边渐渐咬出血来:“解开我地穴道,莲,解开!”

玄莲低低叹了声:“对不起。”

陡然间,那双血红地凤眸对上她隐藏之处,仿佛一瞬间便清透下去,他唇抖了抖,缓缓绽开个极浅、极浅的笑。

泪水陡然滑落,她眼前一片模糊,他分明在说——

别看,快走

“皇姐,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我……。”

“皇姐,你说过陪我一生地许多年前的那个少年是不是也这样,深深地哀鸣,那样祈求着,而如今,他竟告诉她——别看,快走。

那些人野兽般的呻吟,一点点地如钝刀般割磨着她的神经,目光却紧紧地看着他,看着他痛极,纤长的手指扣入地面,看着那些野兽在他身上撕咬、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