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后来买了进来拨给宁纤碧用的,比海棠小两个月,如今也是十三岁,却是十分伶俐聪明,只海棠去年做了一等丫鬟,她如今却还是二等的。

海棠知道山茶素来是稳妥的,便点了点头。忽然就听外面“砰”的一声,海棠吓了一跳,以为是余氏因为宁纤碧不回来吃饭所以生气,连忙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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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暗招

却见玉儿退在一旁,余氏在榻上坐着,兰姨娘在她旁边帮着抚胸口,一边低声道:“如今看来,这是冲着太太来的,只生气也没有用,倒还是想个办法,把这坎儿想法子过去才好。”

海棠这才明白不是因为宁纤碧的事,正要退回房里,余氏已经看见了她,便叫住道:“你们姑娘如今是野了心,一心就钻到药材医书里去了。你是从小就在她屋里的,越是这个时候儿,越要精些心,别让她回来受委屈,她如今进了族学,那么多姐妹围着,回来总要舒舒服服的才好。”

这番话倒是有些废话嫌疑了,也暗自透露出宁纤碧上了族学,恐怕不会开心的意思,至于为什么不开心,还用问吗?大房二房那几位姑娘,除了宁纤眉,哪里还有省油灯?便是宁纤眉,也不过是因为妹妹们幼小,不和她们一般见识罢了,若论起心机手段,比她母亲曲夫人还强百倍呢。

因此海棠应了,就见余氏又深吸了几口气,她这才明白,太太是借着这番话冷静下来。因给玉儿使了个眼色,把她也叫过来,两人一起退出去。

屋里便只剩下了兰姨娘和余氏身旁的大丫头樱桃。这里兰姨娘忧心道:“眼看着端午就到了,夏季的衣裳是一定要预备的。老太太之前便是因为二太太给丫鬟们预备的春季衣裳晚了两天,才把这针线房的活儿交给三太太。二太太等了这些日子,怕就是要等这个机会,打太太的脸呢。”

余氏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叹了口气道:“她在家里惯是掌权惯了的,我只奇怪她怎么这样顺当地把针线房交给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好嘛,主子奴才们夏季衣裳的料子加手工,她只给我一百银子,这不是笑话一样么?一百银子,能把主子们的衣裳做出来就是紧巴了,奴才们难道要他们披着布片子么?”

兰姨娘轻声道:“太太,婢妾只是不明白,针线房弹丸之地,又没有什么油水,老太太不过是顾着三房脸面,毕竟因为太太不管事儿,府里连管家娘子们都瞧轻咱们,怎么二太太就容不下?她如今可还掌着家里一半的财务呢,除了人事之外,采买厨房入库这些油水多的地方,哪个不是在她手里?她何苦还给太太上眼药?”

余氏冷笑道:“她便是老虎,自然是一根毛也不肯让人拔了。谁敢拔,就张牙舞爪扑过来。何况那时候是因为老太太心里不满,所以借着由头让我管了针线房,这不是给她打脸吗?你以为老太太对她素日里做的那些事心里就一点数都没有?不说别的,只说她放的那利钱银子,阖府上下还有不知道的?不过都是不说,所以老太太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连丫头们做衣裳那几个钱都不放过,也拿去放了利,到底惹恼了老太太。”

兰姨娘点头道:“原来如此,只是如今,咱们该怎么办?”

余氏想了想,轻声道:“这一回便先忍下来吧,剩下的银子,把我的嫁妆取出两件首饰,卖了添上”

不等说完,兰姨娘便惊叫道:“太太,这可不行,您忍了这一回,下一回保准就连一百银子也没有了。太太的嫁妆也是有限,何况如今您娘家那边,可是一点儿也借不上力。”

余氏叹了口气,想起娘家哥哥和嫂子那副嘴脸,心中着实腻烦,她那嫂子原本看她是伯爵府的儿媳妇,还十分巴结,归宁时也十分热情,待后来知道余氏这三房在伯爵府中根本没有地位,嘴脸就渐渐难看了。回去一趟,余氏买了大包小包的礼物,那边竟是连回礼都没有,还要她搭银子买回礼带回来,不然只生怕被大房二房耻笑了去。

如今余氏已经是三年没有回去,那边更是不用提,恨不得从此断了往来才好。偏生待自己好的姐姐又住得远,余氏时常想起,不由得心中悲凉,也不知姐妹两个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上一面。

余氏在这里忍不住就神游天外,兰姨娘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余氏说话,不由得心中惴惴,忙小声唤余氏道:“太太,太太”

余氏这才回神,沉吟了一会儿,方轻声道:“放心吧,这便是我给她一个面子,若是知道好歹,日后别再弄出这样事来,大家自然你好我好。若是因为这样,便以为我好欺负,那我却也不能由着她,我倒要看看,管家管得连丫头们的衣裳钱都拿不出来了,她这个二太太的脸上会很好看么?”

芭蕉在旁边忍不住小声道:“奴婢看二太太那个人,不像是见好就收的,这次太太若是认了,恐怕就真像姨娘说的,下一次还要有事儿。这次是春日里农忙,给租户们发东西,一时银钱周转不开,下次大概就是夏日炎热,人都懒怠动,几个铺子和庄稼地都赔钱了吧?”

芭蕉一句话说完,余氏和兰姨娘都撑不住乐了,兰姨娘指着芭蕉道:“真真咱们芭蕉姑娘是个厉害的,平日里看着不言不语,这呼喇巴子说一句话,便是能刺得人出血。”

一边说着,看见嬷嬷领着宣哥儿进来,她便连忙迎上去,笑道:“哥儿这是打书房来?你爹爹呢?”话音落,就见宁世泊也走进来,笑道:“我也回来了,见天在书房吃饭,也没有个红袖添香,都腻味了,今儿来陪两位夫人吃饭,顺便也打打牙祭。也不知怎么说的,我只是在书房里用功,又不是出了家,每日里的饭菜怎么就不见多少荤腥?”

一句话说的余氏兰姨娘都笑了,余氏道:“还不是大家看你用功,怕你上火,所以特意挑清淡的给你送去,既顶了照顾你的名儿,又省钱,可不是两全其美呢?”

宁世泊也笑了,又问宁纤碧,听妻子说留在三老太爷那里用饭,他便点头道:“好好,她如今上了族学,越发拘起来了。这孩子和三叔父有缘,又喜欢摆弄那些药材,让她趁着闲暇时候儿,去杏林苑松快松快也好,三叔也不用太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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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霹雳

说完了,才想起似乎有些不对劲儿,连忙四下里看了看,奇怪道:“咦?怎么还没摆饭?难道你们两个吃完了?这是怎么说的?老爷我回来一趟是要打牙祭的,该不会倒夹了干骨吧?(北方方言:夹干骨,大致是别人做什么事把他落下了的意思。)

余氏和兰姨娘都笑起来,因余氏刚刚是惹了一肚子气回来,因此还没让摆饭,这会儿就忙叫人摆上饭来,又多要了一碗东坡肉,给宁世泊解馋。

下午的针线女红和琴棋书画倒也轻松,不过是定了图案,挑好了丝线,跟着那薛家娘子绣几针,然后她挨个儿看过去,单独指导几句。

但是教授琴棋书画的那位大才子谭澈倒真是让女孩子们眼前一亮:这竟是个相貌秀美儒雅的年轻男子。不过小女孩儿们心里对情爱也没什么概念,就算稍微有概念的,也知门不当户不对,根本不可能,倒也没抱着什么心思,只是单纯惊艳了一把罢了。

宁纤碧心里倒有点可惜,暗道这样的美人儿,若是让老太太看见,只怕就要立刻不用的。即便不看见,一年两年之后,怕是也不能再教我们了,唉!抓紧时间,能多看两眼就多看两眼吧。

女孩子们比男孩子放学早,因宁纤碧又来到了宁德荣的杏林苑,见那些药都团好了,她看着一粒粒圆滚滚的药丸,闻着药丸特有的清香,心中忽然就有一阵再也抑制不住的冲动,仰脸看着宁德荣道:“三爷爷,芍药如今也跟着您学习三年了,下一回让芍药来试着制药吧,好不好?”

宁德荣吓了一跳,忍不住摇头笑道:“你这小丫头真真贪心,三年算什么?就想制药。你知道你三爷爷我是什么时候才动手制药的?四十岁往后,且到如今,自己配成了的方子和药丸也不过十余种,这已经是难得了,你七岁就想制药”

不等说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由得拍了拍脑袋道:“看我,真是老糊涂了,芍药怎么可能现在就想着制药?芍药,你是想说,要先跟着三爷爷制作药丸吧,从选材,烹制,熬煮,成泥,到最后成型,你主要就是想学制药这个流程,对不对?”

宁纤碧心里郁闷,暗道三爷爷,您刚才其实没猜错,我就是想要自己配方子制药,你可知道我心里装着多少秘方?就算是抗生素,只要有器材和条件,我也未必就做不出来,只是那个还是有些惊世骇俗了,暂时不入考虑范围。

不过她也知道,若是现在就说自己要单独配药,宁德荣一定会笑掉大牙。而自己如果真的制作出来了,那恐怕老头儿就会吃惊到休克了吧?虽然她目前还没有发现老头儿有心脏病倾向,但毕竟年纪在那里,禁不得太大惊喜或者惊吓。

因此宁纤碧只好点头,心中不得不把自己“成才”的时间又推后几年。

宁德荣这回倒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制药虽然辛苦些,但是宁纤碧有天分,又用功刻苦,老头儿觉着让她平日里拿一些普通药丸练练手,这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在杏林苑里看了会儿医书,又用布人模型练了一会儿推拿按摩,看着时间不早了,宁纤碧便离去了。正要回白芍院,就看见二太太元氏带着宁纤月宁纤萝以及宁彻守宁彻宝兄弟两个在几个婆子丫头的簇拥下走过来,看见她,元氏便招手道:“六姑娘也跟着我过去吧,你娘现在说不定已经在老太太屋里了呢。”

宁纤碧觉着奇怪,抬头看了看天上太阳,这离山边还老远呢,怎么母亲和二伯娘就要去宁馨院,以往都是太阳下山后才过来请安的啊。

不过她却也没问,既然元氏这样说了,那就一定是有缘故。于是就来到宁纤萝身边,和她们姐妹一起往宁馨院走着,暗道若是五姐姐知道什么事,她肯定沉不住气。

果然,宁纤月很快便探头过来,问宁纤碧道:“六妹妹,你知道这个时候儿咱们去老太君院里,为的是什么吗?”

宁纤碧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懵懵懂懂的摇头。宁纤月便得意地扬头道:“我倒是影影绰绰听人说,是因为姑父获罪的事儿”

就好像是一个晴天霹雳落下来,一下子就把宁纤碧砸得停住了脚步。

元氏停下身来,回头低声斥道:“胡说什么?皮痒了吗?”

宁纤月吓了一跳,这才晓得姑父获罪不是什么好事儿,自己刚才还说的那样洋洋自得,难怪母亲着恼,幸而是在这里,若是在祖母面前被看到了,以后祖母怎么还会喜欢自己?

想到这里,就觉着身上出了一层冷汗,忽听宁彻宝道:“六妹妹,你怎么了?别听五妹妹瞎说,也不一定,就是透出了点信儿罢了。”

宁纤月连忙回头,就见宁纤碧愣在那里,她便忙过去攀了胳膊,笑道:“是是是,都是我瞎说,妹妹千万别害怕,真是的,这些年你跟着三爷爷,我还以为你胆子大呢,怎么原来却是这样小的。”

宁纤碧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儿,细细算了算,这件事竟比上一世里提前了一年。她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几朵乌云在上面漂浮着。

中午时这天便阴沉下来,原以为下午会下雨,却是到这会儿还没下。许是想起了前世的缘故,宁纤碧心中十分沉重,总觉着此刻天气有那么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转眼间来到宁馨院,进了福寿堂,只见一屋子人都是面色凝重,宁纤碧看到父母亲,便悄悄儿去余氏身旁站了。姜老太君看了眼元氏,淡淡道:“怎么这会儿才过来?”

元氏连忙笑道:“先前安排着园子里各处管事的人手,又有一批东西入库,所以来晚了。”说完却听姜老太君奇道:“安排园子里各处管事的人手?怎么?这还要特意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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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落难母女

元氏笑道:“是,原本不过是些不懂事的婆子看管着,结果园子里收拾的也不是十分好,又出不了什么东西,如今却是派了些懂行的,既能好好照顾园子,花儿朵儿,乃至竹子竹笋,池塘里的鱼虾莲子等等也都能供着府里,倒比去外面买便宜省事。”

姜老太君听了,点点头道:“这倒是件好事儿,咱们不过一个伯爵府罢了,该俭省还是要俭省些。”因说到此处,便抬头看了屋中的媳妇以及孙男娣女们一眼,沉声道:“女婿的事情,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他自己惹出来的祸事,如今他在狱里畏罪自尽,倒也算是还了债。这对你们哥几个来说也是警醒,不管到什么位子上,切要记住,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过头了,便是给自己招灾了。”

这话却是对宁世澜宁世源宁世泊兄弟三个说的,因此哥仨忙都躬身应了。姜老太君这才又道:“只是他死了,剩下了玉兰她们孤儿寡母的,却是没有个去处,玉兰来信说,那些族人们都躲得远远儿的,生怕沾惹上她们这罪人家属,连累自己个儿倒霉。她们家产又全都抄没了,剩下母女两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如今叫你们来,就是要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办才好。”

老太太虽然说是商量,但是屋中哪有人不明白,她早定下了主意,只是不好越过儿子媳妇,这才把人都集齐了,只说商量。

平心论,曲夫人和元氏心里都是不想沾惹白家的,即便宁玉兰是姜老太君唯一的女儿,但既嫁出去了,就是泼出去的水,没有娘家还管着的道理。恨只恨自己说了不算,依照老太太的心思,只接济几顷田地一个庄子哪里够?

余氏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她知道老太君重情义,与其大家都在这里沉默不应声,惹了老太太不高兴,过后还是要把那母女两个接进来,倒还不如这会儿卖个人情,也让老太太心里松快松快:总算这大家子人,都不是冷血的。

因想到这里,便站出一步,轻声道:“既然是这样,他们白家人没有半点情义,老太太不如便使人去接了姑太太和表姑娘过来吧。”

宁纤碧心中叹气,暗道娘啊娘,你可知道那母女两个是什么人?姑母也还罢了,再怎么着,她知道这是寄人篱下,但是那位表妹,呵呵…她在心里发出愤怒的无奈的苦笑,却也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就如同上一世里一样,宁玉兰和白采芝进这个家门已成定局。

姜老太君脸上露出点笑模样。元氏心里却气得够呛,忽听曲夫人道:“老太太关心姑太太和表侄女也是人之常情,只她们终究是白家人,那边既然都不肯靠前,如今咱们巴巴接了来,是不是倒显得那边脸上不好看?叫媳妇说,不如接济姑太太一个庄子,几顷田地,这也足够她们母女两个生活了。”

曲夫人话音刚落,姜老太君便转头森森看着她,目中竟似隐着两簇火苗,饶是曲夫人这些年越发骄傲,此时也不由得心惊胆颤,连忙垂了头道:“儿媳这也只是说出来一个提议,供着参考参考,大主意自然还要老太太来定的。”

就听姜老太君淡淡道:“白家族人怕祸事,躲得她们母女老远,不闻不问,连死活都不管,如今我们接了人来,给那可怜的孤儿寡母一条活路,怎么着还要顾及他们的脸面?他们自己都不要脸了,难道我们还要顾着?接了玉兰和采芝回来就不对?我不信这天下间的人都不讲道理了。”

元氏见曲夫人吃瘪,心中暗暗畅快,也知道姜老太君是主意已定了,自己已经失了先机,此时自然要补救的。

因此连忙上前笑道:“老太太说的是呢,姑太太和表侄女儿实在也太可怜,这连番遭了波折,如今还不知吓成什么样儿。不如就叫我家老爷亲自带人去接了她们母女回来,总也算是有个依靠。”

曲夫人心中叹气,知道大势已去,只好也道:“这也说的是,到底还是老太太考虑事情周到,儿媳考虑的还是片面了。”

姜老太君这才看向宁世源,沉声道:“既如此,你就带人去接你妹妹回来,不管怎么说,有罪的是那不争气的男人,他已经以死谢罪了,债也就偿清了,又关她们孤儿寡母的什么事?你们若有谁怕被连累到了,就搬出去,我老婆子是一定要自己女儿和外孙女平平安安周周全全的,就算连累了,大不了一块儿死了。”

这话却是重了,宁家兄弟三个和几个儿媳以及孙子孙女儿还有仆人们齐齐跪了一片,口称:“儿女们不孝,万不敢舍弃了妹妹,母亲放心好了。”

宁纤碧眼中酸涩,险些落下泪来,在人群中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姜老太君,心中凄然道:祖母要护着你的女儿和外孙女周周全全平平安安的,可你知不知道?就是你那个好外孙女儿,被你疼在了骨头里心尖上的外孙女儿,日后下毒要了你孙女的性命。你知不知道?孙女儿在上一世里,死的有多么不甘心?

只是心中再多愤懑,也不得不强行压下。宁纤碧不停告诉自己:她已经重新活过来,这一世,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白采芝,那个口蜜腹剑佛口蛇心的狠毒女人,这一世会再次嫁入王府,只是她的对手,却不会再是自己,她倒要看看,对着另有其人的王妃,这女人扮猪吃老虎的那一套是否还会有用?她更要冷眼看着:沈千山被圈禁,沈家败落的狼狈结局。

想到此处,便觉所有情绪都平静下来,这里的事情也就计议定了。接着姜老太君挥挥手,让众人散了,宁纤碧跟着母亲和兰姨娘走出来,手里牵着宣哥儿,宁世泊则和宁世澜一起,都去找宁世源说话了,毕竟宁玉兰母子远在千里之外的胶州,要去接人,有太多的事情要张罗商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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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妯娌

出了宁馨院,元氏遣散了丫头仆妇们,接着便几步赶上余氏,抱怨道:“你非要抻这个头做什么?姑太太的厉害难缠,难道你没领教过?如今接了回来,只怕要家无宁日了。”

余氏微微笑道:“那又能如何?老太太显然是定了主意的,咱们都不说话,老人家岂不伤心?左右不过是多费几套衣裳罢了。咱们府里也不会总是周转不灵的,是不是?”

元氏面色一变,皱眉道:“我只说银钱上周转不灵,让你等过些日子再给丫头们做衣裳,你怎么倒还逞这个强一起做了?银子不够,哪里来的好料子?丫头奴才们也就罢了,主子们的料子若不够好,如何能穿出去?”

宁纤碧在旁边听了,这才晓得这里面还有事情,因抬头看看母亲,不由得有些不解。却听余氏笑道:“哪里能换料子?一百两银子,就算换了料子,又能换什么好的?就如同二嫂说的,穿出去岂不是丢人么?只是我初次接手这个差事,哪里好因为这个就出纰漏的,因此我把自己嫁妆银子添了几个上去。二嫂这也是一时为难,过去那么些年,也没碰上这种事情,偏今年就赶上了这么一回,我想着不过是赶巧儿罢了。二嫂向来能干,打理的这伯爵府井井有条,日后必然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儿,不然的话,咱们伯爵府可成了什么呢?我可以替二嫂子瞒一回两回,但真是总这么周转不灵,借我几个胆子也不敢一直瞒着啊,二嫂你说是不是?”

元氏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冷哼了一声,正要说话,便听一个悠悠声音道:“自然是不能一直瞒着的,我竟不知今年家里账上周转不灵了,连给丫头们做衣裳的钱都没有?竟然还要三弟妹动用了嫁妆银,?这怎么说的?传出去可不成了笑话一样?公中就这么紧张了?罢了罢了,昨儿要打发去买丫头的钱恰好我还没动用,既是公中银钱紧张,咱们人又不是不够使,三弟妹就从我那里先拿出一些去给丫头们做衣裳吧。若是连现有的这些都没了衣裳钱,还要买新的进府,那不是笑话吗?”

只因为姜老太君和曲夫人元氏余氏身边的一些丫头都大了,再往后就要打发出去配人,因此姜老太君特意嘱咐了曲夫人,命她再买几个小丫头进府里,将来大丫头配了人,做管事媳妇,这些主子身边总还要有丫头伺候的,从小丫头熬成二等,再熬成一等,最后配出去,这也是一套流程。

余氏倒没想到这番话竟会让曲夫人听到,她原本也不过就是要敲打敲打元氏罢了。此时听见大嫂这么说,连忙说不用。

那曲夫人正是心里对元氏有气,虽然余氏最先提议接宁玉兰母女过来,然而那不过是忖度着老太太的意思卖好罢了。元氏却是等自己说完才表忠心,便等于狠狠踩了自己一脚,曲夫人心里哪能咽得下这口气?因刚刚就见妯娌两个在说话,她便悄悄上前,恰好听见这一番理论,自然要落井下石,趁机打压元氏。

果然,元氏被余氏敲打也就罢了,她并没有将这个三弟妹放在眼里,但如今曲夫人也参与进来,她哪里能禁得住被这么刺着,因便淡淡道:“大嫂说笑了,哪里就用得着你买丫头的银子?那是老太太亲自吩咐下的,若说不买了,岂不叫老太太疑心?到时候我面子上没光彩,大嫂脸上不也要黑几分?原先是有些周转不灵,不过今儿下面的银子已经送了上来,我正要和三弟妹说呢,还没来得及。这种事情自然是公中出银子,哪能让三弟妹拿嫁妆银子出来?便是拿了,过后我也自然还她的。”

真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余氏也没料到这会儿提这件事,竟能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当下不由笑着又劝了几句,她到底是本性仁厚的。只是曲夫人和余氏现在正是互相看不顺眼,哪里会理她的劝慰?因走到岔路口,便各自扬长而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没有什么波澜,宁纤碧每天和姐妹们在族学里,放学了就来到宁德荣的杏林苑,在老头儿的悉心教导下,她已经能亲自熬药了,虽然只是最简单的通息丸。

通息丸是治鼻塞的,主料是薄荷,熬制也不怎么费事,不需要十分讲究火候,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又向成功迈出了一大步,所以宁纤碧心里十分高兴。

这几日,沈千山虽然没有来伯爵府,但是宁德荣却是每一天都要去睿王府的,大长公主的那股先天热毒竟然在老爷子的医术下渐渐康复,只不过宁德荣也说过,这股热毒乃是先天带来的,如今几十年了,怎么也不能去根儿,然而能有目前这样的疗效,睿王府上下已经是一片欢腾了。

宁德荣并不恋慕权贵,十天后,他便道自己已经尽力而为,剩下的,还是要让大长公主好好养着了,且戒躁戒怒,不能大喜大悲,保持情绪平和,对她的身体很有好处。于是从这一天起,便不用每日往睿王府里去。

不过睿王府的消息却仍是传了过来,只道大长公主前往皇宫拜见太后,太后十分高兴,皇帝当日登基,多是得这个姑姑之力,因此对她十分敬爱。见她病情大好,喜悦之下,便一道旨意,将睿王府封了睿亲王府。

亲王府与郡王府虽只是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如此消息传来,就连伯爵府也跟着高兴,如今因为宁德荣,这边和睿王府也算是拉了点关系,最起码那几个兄弟就还惦记着沈千山曾亲口应承过,要请他们去德顺楼吃烤狍子肉的事情。

因为这些个,倒是把宁玉兰母子的事情暂时疏忽了。直到三日后,宁世源派人送信,言说已经见了妹妹和侄女儿,将那边的事情一一料理完毕,拟定了二十日北上,估摸着十日后便可归家。

姜老太君一直沉着的面孔终于有了笑意,知道女儿和外孙女儿平安,她心里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因这些天,也多是同媳妇们唠叨着女儿当日在家时,对自己是如何孝敬,只听得曲夫人和元氏心里都直往外冒火。

只有余氏每次都是安安静静的倾听着,让姜老太君心里十分熨帖。不管是宁玉兰有什么短处,但这是老太太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偏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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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遇险

族学里安安静静的,几个小女孩儿坐成一排,各自忙活着手中的绣活儿。

宁纤语看着宁纤月的活计鲜亮,便笑着道:“五妹妹在这上头真有天分,这副荷花若绣好了,不如给我吧?我恰好想做一个精致荷包,却又绣的不好。”

宁纤月是最爱卖弄的人,闻言便笑道:“你绣的不好,便来要我的,羞也不羞?这个我还想留着做荷包呢。”说完却听宁纤语笑道:“五妹妹有这手艺,什么时候做还没有?这个便给了我吧。”

宁纤月这才假装不耐道:“好了好了,这个便给你,不然不知道又要被你磨多久,我算是怕了你。”说完,却听宁纤萝在一旁笑道:“六姐姐这一朵桃花绣的也好,针脚很细密呢。”

宁纤碧听到宁纤萝夸自己,不由得心中惭愧,暗道真的是尽力了,这真是我最差的水平了,总不能胡乱绣一气啊。

她上一世里不敢开金手指,每日里就针织女红,因此在这方面,手艺是非常好的,上一世里甚至更胜宁纤月。因此这一世,用尽全力,只想着要绣的差一些,要符合一个七岁女孩子的身份,却还是十分精致,就连宁纤眉看了,也夸奖了几句。

宁纤月就觉着讪讪的,刚刚被宁纤语讨要绣品的得意和喜悦已经没了,见大家都谈论着宁纤碧的那一枝桃花,她便坐在位子上道:“天天绣这个,烦也烦死了,还禁得住这样每时每刻的讨论?叫我说,不知咱们那位表妹是什么模样儿?听说姑姑是美人坯子,想来这位表妹的颜色也不能差到哪里去。”

宁纤眉走过来,拧着她的脸笑道:“怎么着?吃味了?怕祖母偏疼她就忘了你?叫我说,趁早儿别操这个闲心,你们几个的模样儿难道还不够漂亮?表妹就算漂亮,又能如何?左右不过是各有千秋罢了,难道还能越过你去?”

宁纤萝笑道:“二姐姐这话正经在理,咱们也不用看别人,只看二姐姐的模样就知道了,纵然咱们没福气,长大了也不能得二姐姐的容貌,然而就算得个六七分,也就是漂亮了呢。”

宁纤巧也笑道:“这话果然不错,二姐姐端庄漂亮,将来选秀,定然能雀屏中选的,到时候别忘了妹妹,我要和母亲一起入宫看二姐姐,我还没看过皇宫什么样儿呢。”

话音刚落,就见宁纤眉皱眉厉声道:“这种话也是能胡说的吗?让娘听见,看她不揍你。老老实实绣花去。”

宁纤月笑道:“姐姐何必这样?不过是说笑罢了,又都是自家人,算什么轻狂张扬?唔,算一算,那位白表妹大概就是这两三天便要到了,真想早点儿见一见。”

她说到这里,便推了宁纤碧一把,笑道:“六妹妹怎么还是闷葫芦似得?原本指望着进了族学你能比先前强些,却还是这样。如今表妹就要来了,你也说两句啊,难道人家到了,你也不说话?”

宁纤碧心道有什么好说的?若是可能,我情愿一辈子都不要见她。因也只是笑笑,并不说话,宁纤月又推她,她便假意慌张道:“哎呀,被针扎了一下。”说完便快速将手指头放进嘴里。

宁纤眉连忙道:“怎么样?可疼吗?”说完又瞅了宁纤月一眼,摇头道:“五妹妹怎么总是这样莽莽撞撞的?说话便好好说话,你老去推六妹妹做什么?”

宁纤月讪讪的也说不出话来,宁纤碧心中暗笑,嘴上却道:“二姐姐不必怪五妹妹,是我自己不小心。”一边将手指从嘴里抽出来,那上面自然是没有血迹的,只是针扎的小孔儿本就极小,在嘴里吸吮了那点血之后,便不再出血,这是常识,众人自然也不怀疑。

眼看着白采芝就要到了,宁纤碧心中不免还是有些郁闷,因这一天便缠着宁老太爷,一老一小两个禀明了姜老太君,便只带着两个小厮丫头出了门,往郊外去采药。

这会儿就已经将近端午了,山上和山脚下的药草都十分丰盛,宁纤碧很快便采了好些。

宁德荣将她送回马车里,因见官道上人来人往,马车外又有两个丫头和小厮,还有车夫长随,因此也颇为放心,便嘱咐宁纤碧在马车里坐着,他自己则上山去看看有没有其它难得的药草。

宁纤碧将药筐卸下来,放在车辕上,见路旁沟里有几只大鹅在悠闲吃草,她往四边望了望,只见在山脚另一边和路南,花木掩映中隐约似乎有几个村子,心中不由的向往起来,暗道若是能让我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山村过一辈子,那不知该有多惬意。可恶,为什么我要穿越到宅斗励志文里?为什么就不能把我安排成种田文的主角?(一个庄严地声音道:“因为你只会制药,不会种地,发挥自由想象可以,但请扬长避短。)

因站在路边,只顾着看那几只鹅,小厮长随们也在一旁聊天,丫头们则觉着晒得慌,都躲在马车里,因此谁也没看见一条大花蛇往宁纤碧脚边游过来,直到一声“小心”响起,众人才回过神。

那条花蛇已经爬到宁纤碧脚面上了,其实这种草蛇一般情况下不咬人,若是宁纤碧一直看着白鹅,感觉不到脚上的异样,大花蛇也就爬过去了。

问题就是一条这么大的蛇从脚面上爬过,宁纤碧除非是死人,不然就不可能没有感觉。若是她因为惊吓而有了什么动作,虽然花蛇无毒,但为了保护自己,也一定会攻击宁纤碧。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宁纤碧惊叫声响起的时候,一根泛着乌光的东西闪电般从她脚面上挑起那条大花蛇,迅速扔进了沟里。

那条乌光原来却是一根树枝,接着一个男孩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轻轻巧巧的落地。

转过身来,男孩看着宁纤碧笑道:“我就看着这辆马车熟悉,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此处?”这男孩儿英气漂亮,不是沈千山还会有谁?

 

第三十章:进府

他说完话,才看到车辕上已经装满了药草的药筐,便走过去扒着那些药材看了看,笑道:“都是你采的?那你很能干啊。咦?宁老先生呢?怎么不见他?”

小厮见宁纤碧不说话,又见沈千山穿戴不凡,也不敢怠慢,连忙站起身陪笑道:“我们老太爷往山上去采药了,让姑娘在这里等着。”

沈千山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说完回头看着宁纤碧,笑道:“怎么不说话?不会是吓傻了吧?放心,这不是毒蛇,咱们北方毒蛇少,就算是被它咬一口,也没关系的。”

宁纤碧看着沈千山的笑容,心中真是百味杂陈,那一句“谢谢”在舌尖上滚了几次,才终于像蚊子哼哼一般被她挤出来。也是沈千山从小儿就练功夫,耳力着实非同凡响,不然根本就听不到。

当下便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摇头道:“你从来都是厉害的,怎么这会儿倒这样腼腆了?不是把宁老先生的药泥捏成小猪的淘气时候儿了?”

宁纤碧狠狠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不再理睬:老天爷真是可笑,上一世她偷偷爱慕着这个男人,爱到就算是为他去死,也心甘情愿。然而对方却是连正眼看自己一下都懒得慌。这一世里,她拼命想要避开他,他却又总会出现在面前,而且还主动和自己说话,属于沈千山的骄傲高贵都哪里去了?被狗吃了吗?

正想着,便听见一个声音笑道:“三公子的骑术真是精湛,只不过就这样把咱们甩开,也忒不厚道了吧?回去后告诉大人,看他训不训斥你。”

沈千山回过头,只见几个侍卫骑马飞驰而来。不由得呵呵笑了一声道:“这帮家伙,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说完同宁纤碧道:“我要回去了。”接着几步来到道路中间停着的一匹枣红马前,一个偏腿抬身,转眼间便坐在那匹大马的马背上,动作利落的甚至让人都看不清楚。

却见他从马背拴着的猎物上解下了两只山鸡一只黄羊扔过来,嘻嘻笑道:“姑娘今日受了惊吓,这两只鸡拿回去熬汤补一补。”言罢一夹马腹,枣红马便如同是一朵红云般绝尘而去,远远地,风里还传来沈千山的大笑声:“回去告诉那哥儿几个,我没忘了德顺楼的约,过几天就去找他们。”

宁纤碧看着那十几道流星般消失的身影,马上的那些护卫都是矫健之人,但是无论气势还是身手,却都被沈千山那个还不足十岁的男孩儿给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