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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堂兄快走

“哦”

蒋经愣那里,目瞪口呆望着周鑫,漂亮眼睛眨了好几下,似乎是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怎么会将如此不讲理话就这么问出来,这…这叫人怎么回答?

“那个…王爷,我…我堂兄可是签了卖身契,把他自己卖给王爷了?”蒋经当然不能被周鑫无耻给打败,开玩笑,那被关着可是他堂哥,那么狡猾家伙啊,这么多天都没出来,可见处境堪忧。自己要是被周鑫几句话就打发走了,堂哥岂不是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没有。”周鑫老神答了一句,见蒋经再次哑火,他心中忽然泛起一股许久不曾出现感,因嘴角边竟然绽出一丝笑容,淡淡道:“他没有签卖身契,但我就要留他逗个乐解个闷儿,如何?你不肯么?那你去告本王啊,就说本王抢男霸女无恶不作。”

“王…王爷”

蒋经是真呆住了,怎么…怎么这些日子没见,周鑫竟然像变了个人似?眼看着他如此理直气壮仗势欺人,一向温柔蒋家表哥也受不了了,面孔涨得通红,他愤愤道:“王爷,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哈?”

周鑫加开心了,如果不是自己府门前,还要注意注意皇子形象,他真要捧腹大笑起来。双目紧紧盯着蒋经,他饶有兴趣点头道:“没错,本王今日就无耻一回了又怎?这可是跟你那好表妹学。套用你那好表妹原话,我还可以无耻,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看着蒋经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似得说不出话,周鑫一肚子气都无影无踪,他觉得他有些能够理解宁纤碧了:人生啊。果然是该豁出脸皮时候,就该豁出去啊,嘿嘿!我说不出什么能留下蒋诤理由,所以我就不讲理了,你能怎么地吧?不晓得宁纤碧要是知道自己那一出把齐王爷教育三观都有点不正了,她心里会怎么想。

周鑫还力邀蒋经进门呢,可蒋经哪敢啊?这厮刚刚都把“我还可以无耻”话拿出来说了,谁知道自己进门后他会不会把自己也软禁起来,一个堂哥陷进去,自己不能也步他后尘啊。堂哥那好歹还是一只狡猾狐狸,都被周鑫捏手心里,自己这种没什么战斗力绵羊进去了还能有好儿吗?从这一点来看。蒋家表哥还是很有自知之明,起码他知道对于周鑫来说,自己是绵羊。

到后,总算周鑫还没把事情做绝,把蒋诤放出来了。只把这祸害乐得,看见心中恨堂弟玉树临风站那里,连一向羡慕嫉妒恨都忘了,扑过去抱着就大哭起来,这可算是见着亲人了。

蒋经对他可没有这种兄弟友爱情,没见着时候担心不假。但是一见着了,这混蛋堂哥从前做那些恶心事儿就全都想起来了。好蒋家表哥是纯良性子,也没这时候落井下石。拍拍蒋诤肩膀,他淡淡道:“好了哥,咱们回去吧,大过年哭鼻子不吉利。”

“嗯嗯嗯,回去回去。”蒋诤点头如捣蒜。回身就要向齐王府狠狠啐一口,谁知这一下差点儿闪了脖子。原来周鑫不知什么时候儿也来到了门前,这会儿正倚着朱红大门面带笑意向这边看呢,似乎是料到他会做什么似。

于是蒋诤就默默将嘴里唾沫咽了下去,拉着蒋经手迈步就走,一边咕哝道:“上天保佑,我可再不来这地方儿了。”

仿佛是听见了他咕哝似,下一刻,周鑫清朗声音响起:“蒋经,别忘了,回去住几天,初五时候儿把他送回来啊,我宫里闷得慌,回来还得找他取乐儿呢。”

蒋经身子蓦然就是一僵,恨得牙根儿都痒痒。而蒋诤眼睛都直了,拉着蒋经袖子哆嗦地像只鹌鹑,结结巴巴问:“怎么?怎么回事儿?我…我还得回来?弟啊,哥知道从前做过许多对不起你事儿,但…但你也不能就因为这些旧账,就…就把我卖给那个混蛋啊,你知道我这府里过是什么日子吗?”

“听说了,你把齐王府搅得鸡飞狗跳。”蒋经面无表情看着这个还有脸向他瞪眼堂哥,同样恨得牙根儿痒痒。他忽然间就觉得,把这两个都让自己恨得牙根儿痒痒货凑到一块儿,或许也真是不错结果。

“那不是我想搅合啊。”蒋诤都急得跳脚了:“好,咱不说这个,我就问你,你有啥资格卖我?你不过是我弟,又不是我爹娘老子,你凭啥卖我凭啥卖我?”他用春葱般手指一个劲儿戳着蒋经胸膛,竟是大街上就不依不饶起来。

“谁卖你了?”蒋经也生气了:“我告诉你,谁知道你是怎么惹了他?人家就明摆着和我说,就要抢你了就要把你关府里,让我去告他抢男霸女呢。难道我真去告他?告当朝皇子?我脑袋被驴踢了我?哥,你就知足吧,便是这几天假,还是我好不容易替你争来,你要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现就回去那府里,别真以为我们有什么交情,难道没了你,我和娘就不过年了?”

蒋诤让蒋经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耳听得周鑫又身后含笑道:“怎么?蒋经你不准备带你堂哥回去过年了?那正好,趁着还没走远,赶紧回来,我这府里没了他,还真有些冷清。”

一语未完,蒋诤已经一个高儿跳起来,拉着蒋经兔子一样就跑没影儿了。周鑫哈哈笑了一阵,方慢慢收了笑容,回头看着缩头缩脑小付子,冷不防就一脚踢上他屁股,斥骂道:“混账东西,一点儿正经精神都没有,怎么就不提醒爷?准了那祸害这么些日子假,爷这几日怎么过?”

小付子这个委屈啊,心想明明是爷您自己受不了蒋家公子恳求,这会儿又拿我撒气。怎么过?过不下去您进宫啊,本来您就是皇子,这大过年怎么着也得宫里呆到初五六不是?

不说周鑫这里放走了人就后悔,且说蒋经和蒋诤骑马回伯爵府,蒋诤如今知道了事情原委,自然也不好怪罪蒋经不力,只是心里终究有些不甘,因呐呐道:“就算救不出我,你好歹也多替我争几天自由日子,哪怕到元宵十五也好啊,或许我还能想个法子,彻底摆脱了他。”

蒋经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只不过齐王爷那个人也很精明,他大概是看透了你狡猾,因此根本不肯答应。”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狠狠瞪了蒋诤一眼,咬牙道:“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当日要不是你恨我,想着我婚礼上来报丧,你也落不到这个下场,如今又怎么样?后悔也晚了。”

蒋诤如同一个泄了气皮球,也不和蒋经争执,哭丧着脸道:“可不是世上难买就是后悔药呢。我若是知道今天,我就老死江南也不过来了。如今却怎么办?真真摊上那么个要命皇子,我是什么办法都没有,纵有智计千条,架不住人家是皇子,这身份一压,我有天大本事又能如何?”

蒋经看着他自怨自艾样子,想起周鑫之前对自己感情,心中忽然一动,连忙凑过去道:“堂哥,你…你齐王府,那个…他…王爷…他…他没有胡来吧?”

蒋诤一愣,接着才明白蒋经问是什么意思,不由磨了几下牙,恨恨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呢?难道他是朝秦暮楚人?实话告诉你吧,他对你那真是情深似海痴情不悔,哪有变心道理?唔,或许我该想个法子,把你给弄进去,让他从此后囚禁你得了,我这里顶了你名,嘿嘿嘿!家产娇妻都有了”

不等说完,被蒋经一脚踹险些掉下马去,蒋诤摸了摸鼻子,讪讪道:“你发什么火?咱们又不是双胞胎,长得一点儿都不像,我就有这心,也没办法实行啊。”

“你还说?我真后悔,今天就不该来把你捞出来。”蒋经恨得不行,他心里是真后悔了,明知道这个堂哥是什么样货色,怎么就一时心软了呢?这要是回到伯爵府,住到初五,我天,那伯爵府还不得天翻地覆啊?看着堂哥,蒋经开始认真思考再把他送回齐王府可能性。

周鑫蒋诤蒋经这三人各怀心事,宁纤碧这边却是放下了一段心事。回家后把沈千山情况一说,唐王妃和薛夫人也都放了心,接着便又商量起日后若能探望,都该送些什么东西进宗人府事来。

匆匆过了两日,白采芝这两日可说是十分积极,还送过来两床自己亲手做被子,要宁纤碧下次有机会去宗人府,给沈千山带过去,她忽然又变这样贤惠体贴,只让宁纤碧都有些没办法,眼看这两日薛夫人虽不理睬她,但态度却越发软化了,也只能徒呼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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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打动

不过心里倒也不紧张,皇帝起复沈家绝不可能是一朝一夕之间,她才不信白采芝会熬得住,只怕过一两个月看见亲王府还不能起复,她心里就要长草了,再过一两个月,应该就知道自己猜得不对,到那时,就算薛夫人跪下来求她留下,恐怕也未必能留得住人。

一念及此,倒觉得有这么一出也不错,让婆婆加深刻认识到这妹妹那狠辣势利不择手段真面目,从此后她才会彻底死心。而等到亲王府真正起复那一天,只怕白采芝再使出什么花样挽救手段,都没有用了。

越想越觉得没错,越想越是开怀,只要一想到将来白采芝悔不当初却求告无门景象,宁纤碧就觉着前一世里被害死怨气全都消散了,如今她倒是盼着白采芝千万要好好儿活着,活到亲王府东山再起那一天,可千万别那之前就忽然死了。

这样一想,又觉着自己心肠也是够狠,不过对于害死自己仇人,还要讲什么宽容什么以德报怨,那纯粹是狗屁。何况这一世里白采芝还是那副德性,如此虚伪狠毒白莲花,想看着她下场不堪,这种心理也是人之常情吧。

因梳妆台前痴痴想着,忽听外面起了嘈杂之声,宁纤碧回过神来,刚要出去看看是什么事,便见芦花进来笑道:“奶奶,今儿初三,太太让姨娘跟着奶奶回府,姨娘却不知是怎么着,被鬼迷了心窍似,说什么也不肯,这会儿正太太屋里哭呢。”

初三是嫁出去女子回娘家日子,因此一大早宁纤碧便起来梳洗打扮,她早已禀明大长公主和薛夫人。说是自己要回去一趟,大长公主和薛夫人也答应了,还安排了礼物让她带回去,却不料这眼看都要走了,白采芝却薛夫人屋里哭闹起来。

因想了想,宁纤碧便来到薛夫人屋中,正听到白采芝那里痛哭失声道:“太太,妾身虽愚钝,好歹从前也管过家,如今姐姐要回伯爵府。怕是还要住一夜,妾身之前已经错过了那许多,今儿就让妾身一回孝。替太太分担点忧劳吧,太太不答应,妾身就跪死这里不起来。”

薛夫人显然也没料到这一次白采芝竟似真痛改前非一般,眼看对方态度坚决,她心里本就已经有些软了。这会儿不知该怎么办。

恰此时,就见宁纤碧挑帘子进来,微笑道:“我外面都听到了,太太,既是妹妹一片孝心,您就成全了她吧。伯爵府京城,离着也不很远,什么时候儿不能回去?有妹妹这里帮着太太料理家事。我倒还能府里多住两天,太太就答应了吧。”

白采芝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倒不是因为宁纤碧替她说话,而是听姐姐这意思。她要伯爵府住好几天,那岂不是给自己重笼络沈家人大好机会吗?因连忙擦了擦眼泪。跪着对宁纤碧诚恳道:“姐姐放心回去吧,您操劳了这些日子,舅母岂不担心?回去替妹妹好好老太君和舅母面前孝,家里有妹妹,您管放心。是了,妹妹也不敢自专,若有那犹豫裁决不下,定当派人去向姐姐请示。”

宁纤碧知道她打什么心思,却也不揭穿,只微微点头。这里薛夫人却是急了,拉住宁纤碧手道:“儿媳,这如何使得?家里一刻也离不开你。只因府里遭了事以来,亲家母难免担心,你却被拖这里,一次也没回去过,因此这大过年,说什么也不能拦着你,何况那府里还有你三姐姐正是为难时候儿,你回去也能探一探,只是万万不能住好几天,你可让我们怎么办?”

白采芝一口血差点儿喷出来,她刚刚那么积极表明说家里有自己,让宁纤碧管伯爵府多住些日子,结果薛夫人紧接着就来了这么一套,这不是打自己脸吗?因涨红了面孔,却是什么话也不敢说,只好默默跪一旁,没人叫她起来,她也不敢,只能心中暗自咬牙愤怒了。

宁纤碧心中倒是有些感动,虽然薛夫人对白采芝心软态度让她心里一度有些无奈,然而如今看来,自己这些日子努力并没有白费,婆婆如今是真真正正把自己当做一家人来依靠了。因拍拍薛夫人手笑道:“是,我知道了,今日住一夜,明天就回来,太太放心好了。”

薛夫人这才点点头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记着多穿衣服,雪天路滑,你是有身子人,该当心些,唉!论理,这样天气,就不该让你回去,万一有个闪失”不等说完,连忙轻轻打了自己嘴巴一下,摇头道:“我也糊涂了,出入都有马车,怎么会有闪失?没有没有,大过年,定然是顺顺利利万事如意。”

宁纤碧于是笑着别过了薛夫人,坐马车回伯爵府去了。这里白采芝总算是站了起来,只觉膝盖钻心似疼,她却不敢揉一下,见薛夫人站门口目送宁纤碧,心中又恨又妒,忽见对方转过身来,凌厉眼神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便淡淡道:“你跟我进屋来,碧青,你带着人都下去吧。”

白采芝心中一紧,知道后关头终于到来了,只要过了这一关,自己就依然是薛夫人钟意好儿媳,几天之后沈家起复,她也依然会是亲王府二房里呼风唤雨,当权掌家白姨娘。

因心下越想越热,连忙亦步亦趋跟了薛夫人进里屋,见薛夫人炕褥上坐下,面上并无任何表情,也不开口。正当白采芝惴惴不安到极点时候,就听这婆婆慢慢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今可以说来给我听听了。”

白采芝“扑通”一声跪下,地上冰凉,她这一跪,只觉膝盖针扎似疼,却咬牙忍住了,正要说话,便见薛夫人摆手道:“不必和我说你那几日病得糊涂,时好时坏话,那不过是你来哄我,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么巧,你娘来了时候儿就好了?去探望轻怜时和碧红使威风时候儿就好了?其他时候就都只能躺床上?呵呵,你要还拿这样借口来支吾,也就什么都不必说了,回自己屋里去吧。”

白采芝心中叹了口气,她也知道这种借口根本瞒不过薛夫人去,早心里想好了另外借口,就是预备这时候拿出来用,只要让薛夫人相信自己是真心悔改,一切就会恢复从前,她是坚信这一点。

因还没开口,就先流了满脸泪,哽咽道:“太太,妾身不敢瞒骗太太,王府倒了那会儿,妾身确实因为惊惧起了不该起心思,妾身小时候因为父亲事情,实是怕了。这是妾身错,是妾身势利,妾身知错了,呜呜呜…妾身如今是真心悔改,求太太原谅妾身这一次,不,不用太太原谅,只要您还肯让妾身为您,为老祖宗,为这个家做点事,妾身就感激不了。妾身知道,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所以只求太太给妾身一个改过自机会,求太太看妾身以后表现,妾身若还敢辜负太太,便天打雷劈,来世托生为驴马,终日辛劳生不如死”

“罢了。”薛夫人叹了口气,目光却越发锐利,盯着白采芝冷冷道:“你如今只告诉我,你为何又知错了?我倒是有些疑惑,先前你做那样绝,亲王府刚倒啊,你就急不可待想着回伯爵府,竟是连我,连老祖宗都不放眼里了,似你这样势利人,究竟还有什么能让你知错?我倒是真好奇。”

白采芝眼泪源源不绝,趴地上给薛夫人磕了好几个头,看见她那额头上伤又叠上旧伤,薛夫人终究忍不住还是心软了,冷冷哼一声道:“行了,起来吧,用不着这时候我面前作态,你不是说了吗?要我看你以后。”

“是,太太,妾身宁死都不会辜负太太。”白采芝心中大喜,知道这难过一关终于是被自己轻易地过去了。

说起来,这多亏了之前三年自己着意笼络薛夫人,半刻不肯放松,方有今日这点厚积薄发香火情。因连忙趁热打铁道:“妾身不敢瞒骗太太,除夕那一日半下午,妾身廊下忽然昏倒了,接着便见我死去父亲托梦给妾身,严词斥责了妾身,只说如此势利,就算是因为幼时经历,也不可原谅,将来下地狱,有数不刑罚。妾身当时只是害怕,谁知醒来后,越想就越觉着惭愧,父亲字字句句,都宛如是对妾身当头棒喝,妾身想起当日三爷爷遭难之时,外祖母斥责两位舅父想要驱三爷爷出家族,以求明哲保身话,当日外祖母那一番话,可谓掷地有声,妾身回忆起来,真真是羞愧无地自容,都只怪妾身一时间让猪油蒙了心,竟生出那样该天打雷劈心思,就是让外祖母知道,她也必定要骂醒妾身。”!。

第四百一十章 得逞

说到这里,就又跪了下去,痛哭道:“太太,妾身如今是真知道错了,也没有脸求太太和和老祖宗原谅,唯有为这个家自己全力,以求赎我一时糊涂罪过,求太太给妾身这个机会吧。”

薛夫人听了白采芝这番话,半晌无言,从她心底里,当真是愿意相信对方,毕竟之前三年,婆媳两个相处当真是融洽欢。然而细想一想,又总觉着这番话不是那么可信,因心里挣扎良久,方叹了一声道:“罢了,虽说你这番话实让我不能信,然而佛家也有言,说回头是岸,既如此,你就先回去,不是说让我看你日后表现吗?那我就好好儿看一看,看你日后又是怎样。”

“是,妾身谢太太,谢太太还愿意给妾身这个机会,妾身断不会辜负太太。”

白采芝喜出望外又跪地上磕头,心中却长叹了一口气,暗道真是悔不当初啊,就因为一时势利,费了多少精神来挽回?好不容易如今总算是见了点成效,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让太太彻底打消疑虑,如同从前那般信我呢,就因为鼠目寸光,竟是白白将三年多经营出来融洽关系都给葬送掉不说,还给了那个女人表现可趁之机,可恨,当真是可恨,贼老天为什么就偏偏与我做对?

一面想着,见薛夫人挥手,她就连忙悄悄儿退了出去,来到廊下,看见碧青碧红,便红着眼圈儿道:“过去是我不对,慢怠了两位姐姐,如今我知道错了,以后还是和姐姐们好”

不等说完,便听碧青冷哼一声道:“罢了。奴婢可不敢当姨娘好,奶奶说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似姨娘这般能屈能伸人,奴婢就该不抱任何希望,这样无论你将来是什么嘴脸下场,奴婢也都不失望。”

说完便掀帘子转身进屋,把白采芝一个人撂这里,只把她闹了个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碧红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看见白采芝这样。又见她额头上伤口渗出血来,便咳了一声,有些尴尬道:“那个…碧青惯是这样嘴上不饶人。其实心里不是这样想,姨娘别趁心,你还是赶紧回去吧,额头上伤虽不大,经了风也不是玩。”

白采芝心中一松。暗道碧青是个精明心肠硬,要让她回转心意帮自己可不容易,但眼前这个碧红,那才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又是个耳根软,只要扮可怜些。说和软些,那保准没几天功夫就倒过来了,到时候可是自己大臂助。因想到这里。便委屈点点头,又和碧红着意说了几句话,方才回身往自己屋里去了。

碧红看着她背影,只觉心情复杂,门边叹了口气。方掀帘子进屋,就听屋里薛夫人问她道:“她走了?”碧红点点头道:“是。奴婢眼见着她回自己屋里去了。”

薛夫人叹了口气,见碧青头也不抬只拿抹布擦着桌子,碧红却是怔怔出神,因便咳了一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看这件事?“碧青站起身,冷冷一笑道:“太太,白姨娘话,奴婢是半分也不信,俗语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太太多想想她这几日所作所为吧,可别再被她哄骗了。”

碧红却一旁期期艾艾道:“也…也别就把人说死了,老话还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呢,比如大爷二爷,从前那是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主儿,现如今又如何?和亲家少爷一起前院守着,宁可受冻都不肯回后院呢。”

碧青看了她一眼,不耐烦道:“你就是个耳根子软,看着吧,白姨娘这几日非你身上下功夫不可。她如何能和两位爷比?两位爷那是骤然遭逢大变,所以才有了担当。浪子回头?那也是有理由,没有个无缘无故就回头了道理。白姨娘又有什么理由了?是,奴婢这话也说错了。太太不信就看着,奴婢敢断定,姨娘忽然就变得又这样懂事,不遗余力悔改,必定是有个势利缘故其中。”

碧红让碧青说哑口无言,心里又不服,忍不住呐呐道:“你说有缘故?到底是个什么缘故?我就不信,我这些日子也是顾全着四处事,怎么就没见有什么变故呢?”

这一下碧青也没话说,支吾了好半晌,方把头一扬道:“有什么缘故我也说不上来,但我知道必定有,你不信就等着看,这缘故定有水落石出一天。我不像你好性儿不记仇,我就记着她这些日子所作所为,你大度你宽宏,你就仍和她亲热去。”

“好了。”见两个丫头再说着就能吵起来了,薛夫人忍不住抚了抚额头,淡淡道:“不管她是什么样儿,咱们且冷眼瞧着不就知道了?为了这么点事,也值得你俩吵起来?相依相扶走到这里,这时候伤和气,也不看值不值得。”

碧青碧红忙低头答应了。这里薛夫人要了口热茶喝,方抬起头看着窗外喃喃道:“媳妇回了伯爵府,这一路也不知道道路如何?马车颠不颠簸?她可是双身子人,千万别出闪失啊。”

薛夫人显然是担心过头了,宁纤碧这会儿已经到了伯爵府,余夫人蒋姨妈等听到信儿,都出了二门接她,见她一路走过来,余夫人便擦了擦眼泪迎上前,却见女儿要行礼,她忙一把携了,含泪笑道:“自家人,这么多规矩做什么?让娘看看,你这些日子可是瘦了。”

宁纤碧笑道:“哪有?母亲是疑心,所以才觉得我瘦了,其实吃可好呢。”说完又上前给曲夫人元氏以及蒋姨妈等行礼,含笑道:“我如今可不是什么世子夫人,也不是从边关归来那会儿,还稍微有点功劳可言,怎么还敢劳动大伯娘二伯娘接出来?万万不敢当。”

元氏笑道:“大嫂是因为三姑娘事情,我是因为没有事情做,本不想来接你,转念又一想,别让你以为二伯娘是个势利眼,看着你如今不如从前就怠慢了,我可不担这个名声,如何?我看你气色还好,只是你娘和老太太这些日子真是担心了不得。”

许是女儿如今婚后生活也和美,元氏从前对宁纤碧那点心结也都去了,甚至静下来想一想,反而有些庆幸,暗道从私心里说,幸亏女儿没嫁进亲王府,不然这会儿被抄家可不就是她?到那时,跟着担惊受怕便是自己。因此心里反而隐隐觉得感激宁纤碧,所以这一次也跟着迎出来。

宁纤碧就问曲夫人宁纤语情况,曲夫人叹气道:“谁能想到那李家真真是虎狼之性呢?三丫头回来时候,阖府上下都被吓呆了,老太太气得不行,若不是咱们家如今处境也是不明不白,就要立刻打上李府去。好将养了这几日,强多了,只是身子仍是弱,补了几日也没见强,听说你要回来,她原本也要来接,老太太怕她经了风,再着凉就不好了,因此不命她过来,这会儿老太太屋子里坐着,你去了就看着了。四丫头五丫头大概也到了呢。”

宁纤碧点点头,随着众人一起来到姜老太君屋里,自从亲王府生了变故,祖孙两个这还是头一次见面,自然免不了一番唏嘘感叹,姜老太君打量着宁纤碧,半晌方流泪道:“还好,虽瘦了些,精神可还是和从前一样,半点儿不见萎靡,我就说你是个能经事儿,当日你三爷爷那件事出来,皇帝宣你进宫,阖家吓得不行,你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下,揣着药,从从容容就走了,从那天起,我便知道你这孩子有担当,能成大器,谁娶了你,当真是好福气”

宁纤碧听姜老太君说个没完,可见是上了年纪,越发爱絮叨了,因忙笑道:“老太太怎么连这些陈年事还记着?不是您说,孙女儿早忘了呢。”说完看向一旁坐着宁纤语,上前道:“我听宣哥儿说了,那没良心混蛋当真下黑手,三姐姐脸上身上全是伤,让我看看如今怎么样了?”

宁纤语也忙站起来,未曾开口,眼泪先流了下来,郑重福身道:“我要谢妹妹记挂之情,四妹妹五妹妹都和我说了,不是六妹妹记着我,让她们打听我情况,我就是李府被打死了,咱们家也没人知道,只怕还让人家一个暴病而亡给瞒骗过去,姐姐这条命,是妹妹救下”不等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宁纤碧心里也十分难过,连忙安慰道:“自家姐妹,说这样生分话做什么?好如今回来了,那个火坑,日后便是八台大轿来抬,咱们也不回去了。姐姐却让我看看你伤。”

宁纤语擦擦眼泪道:“之前三爷爷回来看了一回,说所幸是些皮外伤,用了药。年三十儿时候,他老人家回来过年,又看了一遭,说好多了,只剩下身子毛病,那都是积年忧虑坐下来,急也没用,得慢慢儿将养着。我如今还能回家,过这样日子,真真就是烧了高香,再没有别盼头了。倒是妹妹,沈家如今是这么个境地,你如何?听四妹妹五妹妹说你还好,我只是担心,那么一大家子人,可累不累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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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怀疑

宁纤碧也笑道:“还好,没怎么累,其实家里也有许多人手帮衬,皇上到底还是记挂着大长公主乃皇室血脉,并没有十分严厉。”说完方才余夫人身边坐下,忽听宁玉兰声音疑惑问道:“芍药,怎么你妹妹没跟着你一起回来?”

宁纤碧转头看向宁玉兰,这女人倒当真是担心着自己女儿,不过几日不见,比那日去沈家时又憔悴了一些,因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妹妹真是奇怪,先前几日都懒得出门,连老祖宗和太太面前都少见她,只说身子不舒服,因此我也不让她劳累,只让她屋里静养。原想着初三带她一起回来,若是她不愿意沈家,就府里住些日子,谁知到了三十那天,她又说身上舒服了,站廊下定要给我们太太认错,我究竟也不知道她错哪里。及至今日,我都收拾好了,要派人叫她一起回来时,她又说什么都不肯,只说我回来了,扔下那么一大家子人她不放心,因此必要留那里,我劝也没用,这不,我只好自己回来了。”

宁玉兰这些日子是真担心白采芝,她们母女之前已经经历过一次家道败落之事,因此提起这样事情,便如惊弓之鸟一般。所以上一次,她才定要跟着余夫人去沈家,便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女儿接回来,决不让她再担惊受怕,受人耻笑,谁知到底让宁纤碧暗中阻拦了,好容易盼到初三,以为这一次女儿必定回来,且回来后自己母亲面前哭几声,差不多就能留下她来。谁知盼了一场,白采芝竟没回来,她心中失望和惊疑可想而知。

偏偏此时又听宁纤碧如此说。她怎么想都觉着不对劲儿,再联想到那天傍晚宁纤碧当着自己面儿说那些话,以及女儿素日里对这姐姐恨意,因此立刻疑心上了对方,只以为是宁纤碧暗中使坏,不让白采芝回来,甚至就是派了人看着,把女儿软禁起来,不让女儿回府。

一念及此,宁玉兰脸色立刻就难看起来。冷声道:“六丫头,这就是你不是了,当日你妹妹给你做陪嫁。我实舍不得,偏偏她想着你性子孤僻,若是她嫁过去,姐妹俩一起扶持着,既有利于你。她终身也有靠,千山那孩子也不是不能托付人。就这样,我才许她陪嫁过去,不指望你怎么照料她,只是她好歹是你妹妹,大面上总要看顾一些。好,我也不指望你大面上看顾了,只你总不能害她吧?你是她姐姐。你们两个也算是有血缘关系亲人,你怎么能如此对她?”

这一番话把宁纤碧说目瞪口呆,疑惑道:“姑妈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对表妹了?府里时候,我一直把她当妹妹来待啊,抄家之前。那管家之权可一直都是妹妹手里,姑妈真以为我夺不过来吗?怎么到如今。我…我竟然落得了个这样下场?姑妈可是听谁说了什么?是谁这样冤枉我呢?姑妈说出来,我与她当面对质。”

宁玉兰一怔,接着便听余夫人也不悦道:“姑太太忽然就说了这样话,真真是把我们芍药置于何地?大嫂二嫂现这里,你们两个来评评,有没有这样道理?当年姑爷要上战场,皇上为了稳定军心,要他带家属随行,本来就是定了侄女儿跟着过去,芍药担心她身子弱,又是府里娇生惯养着长大,受不了边塞苦寒,到底把她留家里,自己跟着去了,和姑爷边关吃沙子吃了两年,不知受了多少苦。若说是夫妻情深才这样儿做,呵呵!别人不知道,难道咱们自家人还不知?那会儿芍药正不知因为什么恼着姑爷呢,能有什么夫妻情深?还不是担心她妹妹?结果如今就换来她姑妈这样话,这可叫人寒心不寒心?”

宁纤碧伸手擦了擦额头,心想娘啊,我知道您护着我,可这有点儿过头了,我去边关,和白采芝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这会儿当然不可能把真实想法说出来。又听曲夫人也道:“就是,玉兰你这是什么话?连我都替六丫头叫屈,府里那会儿,六丫头虽然和她姐妹们都淡淡,只咱们都是当娘,富贵家中过出来人, 还有什么不知道呢?丫头们那会儿心高气傲,六丫头不理睬她们,恰是让着她们呢。及至她们姐妹各自嫁了人,都有自己生活,她可没因为自己是世子夫人就对姐妹们不理不睬,三丫头现这里,她就是个明证,当日受气时,是六丫头和四丫头五丫头一起去给她出气,今日能从那火坑里出来,也多亏了六丫头关心,这事儿连我和三丫头亲母都没想到,六丫头都记挂着,怎么就说她不照顾妹妹?这可不是往她头上扣黑锅吗?”

“我”

宁玉兰哑口无言,忽然就听上首老太君也淡淡道:“玉兰,你记挂着芝丫头我明白,只是不能因为她便随便冤枉芍药,芍药是我们这些人看着长大,她是个多好孩子,这里人人都知情,你说这话,可不是诛心之论呢?”

“母亲。”

宁玉兰又是委屈,又是担心白采芝,站起来道:“是,刚刚我话过了些,只是不怪我疑惑,上次离开时,和芝儿说好好儿,初三必回来,如今她回不来,不是病起不了床,便是…便是被人关起来了,我也是一时关心”

不等说完,便听余夫人冷笑道:“妹妹这话真真让人心寒,关起来了?你意思是说谁把表姑娘关起来了?芍药和宣哥儿现支撑着沈家,这事儿便只有她们姐弟两个做了?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反正我不信芝儿不想回来。”宁玉兰疑心病发作,和余夫人也扛上了。忽听兰姨娘愤愤道:“姑太太既不信,何不现就打发了人去接表姑娘回来?让你人亲自见见表姑娘,问问她,到底因为什么不回来?倒连累我们姑娘和宣哥儿这里生受姑太太诘问。”

宁玉兰正有此意,听兰姨娘说出来,立刻点头同意,一面道:“我亲自去接我女儿回来。”说完却听宁纤碧笑吟吟道:“姑妈去吧,我心里也好奇呢。姑妈若是知道了妹妹不回来缘由,别忘了来回祖母一声,免得她老人家担心,我们也都这里,等着姑妈回信儿。”

宁玉兰心里冒火,一言不发走了出去,这里姜老太君也觉面上无光,拉着宁纤碧手叹气道:“你姑妈从小儿被我娇惯坏了,今儿事情是她不对,等她回来,我必定教训她,芍药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

宁纤碧笑道:“看祖母说,那是我姑妈,我怎会和她一般计较?”话音落,忽听外面叽叽喳喳说笑声响起,宁纤语站起身笑道:“不用说,定是四妹妹五妹妹回来了,她们两家本就交好,如今来往都是一起。”

说完果然听到外面丫头说姑奶奶们回来了,接着门帘掀起,宁纤月宁纤巧并肩走进来,曲夫人和元氏都迎上去,笑着嗔怪她们,问怎么也不派人来送信?好迎出去。宁纤月便笑道:“罢了罢了,细算算这一个月我们回来几趟了?这会儿还打发人送信等着人迎我们?哪里来这样大脸?我们又不比六妹妹,先是立功,后是遭难,都让人牵挂着,趁早儿自己有点自知之明吧。”

一句话逗得众人都笑起来,余夫人摇头笑道:“五姑娘这嘴巴是越发厉害了。”

姐妹俩也上前看了宁纤语伤,见宁纤碧也走过来,宁纤月便恨恨道:“六妹妹没见当日三姐姐样子,就这里,好大一块伤,都结了痂,还往外渗着血,只把我和四姐姐吓得了不得,那李家当真是狼心狗肺。”

宁纤巧却道:“刚刚看见姑妈要出门,似是有些气恼样子,大过年,这是怎么了?这府里还有人敢给她气受不成?”一语未完,便听曲夫人不悦道:“怎么说话呢?那毕竟是你姑妈,有你这当小辈嚼舌头余地吗?”

宁纤巧吐了吐舌头,连忙腻到姜老太君面前给她赔罪,一家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到了午时,就这大堂里开了一桌宴席,众人边说笑边用饭,直吃了半个时辰,眼见着姜老太君似是也乏了,大家方才起身告辞,各自回到自己院子里去了。

宁纤碧回到白芍院,却见蒋姨妈和齐芷兰已经等那里,见她回来,齐芷兰便拉着她手笑道:“当日亲王府被抄,我实是焦心得了不得,好后来听你哥哥说,你倒是还好,他也帮衬着,我这才放下心来。”

宁纤碧忙谢了她,又问蒋经哪里,却见蒋姨妈摇头苦笑,齐芷兰也忍不住失笑道:“别提了,爷那个堂哥,从初一来了起,便没一会儿消停,听爷说,还幸亏是这里,他总算顾忌着别人家,不然只怕能把房盖儿掀起来。只呆了一天,说什么也呆不住了,拉着你表哥到郊外佛寺去,这不,到今天也没回来呢,我和我们太太都忍不住担心,幸亏今早你哥身旁小幺儿回来报信,说两个人郊外玩自,晚些时候回来,我这才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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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真巧,我也有了

宁纤碧面前立刻浮现出那张倾国蓝颜面孔,惊讶道:“蒋诤?他离开齐王府了?”

却见齐芷兰摇头道:“嗨,别提了,我们爷去和齐王爷交涉,好容易接他出来,说是初五还要回去。不知怎么着,齐王爷那么离不开他,连道理都不讲了,还和你表哥说什么他还可以无耻,弄得你哥也没办法,这不,今天早上王府就来了人,看样子要提前接堂哥回去,听说不,这才走了。”

周鑫对蒋诤怎么会这样依赖问题宁纤碧已经没心思去想,因为她整个人都被齐芷兰那一句“他还可以无耻”给雷到了,抓抓脑袋,小心翼翼问明蒋经就是初一中午把蒋诤接回来,这就说明,周鑫是和自己分别之后回到齐王府遇见蒋经,所以,也就完全可以肯定,那丫是现学现卖,从自己这里偷了师,又拿去气蒋荆可恶啊,有这么干吗?当面把我鄙视一塌糊涂,转回身就用我话去糊弄表哥,这人要不要脸啊?不要脸货…

“芍药…芍药”

正心里鄙视起劲,忽听蒋姨妈呼唤她小名儿,宁纤碧连忙抬头,笑道“姨妈什么事儿?”

蒋姨妈笑道:“没什么别事,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我是要和你说,你表嫂有身子了,平时也罢了,不敢劳动你,何况你现事情又多,又忙碌,这会儿正好赶上,你给她把把脉,外头大夫我总是不放心,有你把脉,我这心里啊。就有底了。”

“啊?表嫂有身子了?”乍闻这消息,宁纤碧真是又惊又喜,连忙起身走到齐芷兰身边,只见她面红过耳,于是拉起她手笑道:“真巧啊嫂子,我也有了。”

说完才觉着这话怎么听上去就这么怪异呢?果然,就见蒋姨妈和齐芷兰都愕然望着她,蒋姨妈结结巴巴道:“芍药你…你也有了什么?不…不会是…我老天,不会是你也有喜了吧?”

一句话把宁纤碧也闹了个大红脸,咳了一声。呐呐道:“看姨妈这惊讶样子,有什么稀奇?你…你外甥女儿也是嫁了人,有…有身子很奇怪吗?我嫂子不是也有了吗?”

“这…这可不是这么说。我天,你竟然有了身孕。”蒋姨妈喜得合不拢嘴,合掌念了几声佛,又忙问道:“你娘知不知道信儿?什么时候儿知道?几个月了?可害喜不?有没有什么想吃东西?告诉姨妈,回头让你表哥弄了给你送过去。”

说到这里。热心过头妇人大概也觉着这话有些不对,连忙道:“论理,这事儿不该你表哥管,只现姑爷不是宗人府里头吗?只怕就是想管你事也管不了,你们表兄妹自小儿就好交情,你待他也不比待宣哥儿差。有什么需要,自然该差遣他们两个。”

宁纤碧笑道:“好,我知道了姨妈。多谢姨妈疼我。”一面说着,就给齐芷兰把了脉,过了会儿笑道:“姨妈不用担心,嫂子这脉象平稳,胎气稳固着呢。至于补养什么,只怕不用我操心。素日你和表哥定然能照顾妥当,是了,表哥知不知道这个信儿?别是还不知道吧?”

蒋姨妈笑着看了齐芷兰一眼道:“你问她,脸皮儿薄,我催了几次,到现还没告诉你表哥呢,只说再等等,这有什么可等?经儿就是知道了,也只有高兴份儿。我和她说了,等这次经儿陪他堂哥回来,媳妇还是不好意思和他说话,就只好由我这老婆子开口了。”

“娘”

齐芷兰脸红了,宁纤碧看着她含羞带怯模样,真如一朵半开牡丹花一般,欺霜赛雪洁白中透着淡粉,这气色一瞧便知道是生活无比如意,想到表哥和表嫂也算是经历了重重波折,总算到如今能有这样一个好结果,她也替两人开心。

想到此处,不由又想起了乔羽,只可惜了那个仗义爽朗武林少侠,希望他将来也可以觅得一段好姻缘,其实想一想,齐芷兰未必适合他,像他那样性子,正经该找一个能飞来飞去侠女做老婆才好呢。

心里想着乔羽找了个女飞侠之后妻管严模样,宁纤碧险些笑出声来,又和蒋姨妈齐芷兰笑着说了两句,余夫人也从外面回来了,却是陪宁纤碧回来半路上就被两个媳妇接走,说是库房里有架玻璃炕屏不见了,那是当日姜老太君陪嫁,所以素日里不拿出来用,却不料今日闲来无事,管事媳妇想着各处清点一下,却不见了这东西,因此就来请示余夫人,如今她正是府里管库房主子。

见余夫人回来,蒋姨妈和齐芷兰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宁纤碧问了库房之事,无非是下人偷盗,余夫人心里已经有了谱儿,正安排兰姨娘外面慢慢查访,她不想这些事让女儿操心,因此几句话就带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