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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雪漓拉住他的衣袖,淡淡的紫擅香从他袖口溢出,“既然她们那么爱你,你就要珍惜,更加不能让她们死! ”

司宸墨心里犹如被针尖划过,她们爱我?那你呢?你都不在乎吗?伤在唇边漫开,却是一抹嘲讽,“淑妃,既然漓妃为你求情,你自己选吧,要么去冷宫,要么从这个世界消失…”

淑妃目光空蒙,艳丽的容颜已是惨淡的灰白,“皇上!臣妾不能再侍奉左右,请皇上一定要珍重,要爱惜自个儿身体,希望会有比臣妾好一百倍的女人来照顾皇上! “

只听“噗”的一声,金簪刺入咽喉,鲜血四溅,染红了她四分五裂的籟新宫装,染红了她楝!露在外的雪色肌

“宁姐姐! ”雪漓奔至她身边,扶住她,泪流满面,“你怎么这么傻?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

淑妃拼着最后的力气推开她,“走开!我恨你!”是的,她恨她!占据了她最爱男人的心,却不懂得珍惜,反而践踏在脚下,让他的男人伤透了心…

淑妃的烈性,让司宸墨有几分震惊,他不曾想这个女人爱他如此之深…

“皇上…皇上…”淑妃艰难地向他伸出手。

他无法再假装镇定,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却是无从说起,“宁儿…”

淑妃贱满血滴的容颜粲然一笑,如梨花染血,娇嫩而惨烈,“皇上,宁儿不怪你,如果要宁儿此生再也无法与皇上见面,那宁儿宁可现在就死,至少不用忍受思念的煎熬,至少可以期待来生…”

“宁儿,你却是和我一般傻…”他冰凉的手指轻拭她脸上的血滴,一样的光洁如玉,只是生命的气息越来越弱

淑妃染血的柔荑捧着他的手至唇边亲吻,“皇上,宁儿在死前还能得沐皇上恩宠,宁儿知足了,真的…皇上, 如果有来生,宁儿真希望投生寻常百姓家,与皇上做一对平凡夫妻,皇上,你说好不好?好不好? ”

好不好?好不好?司宸墨思绪飘远,曾几何时,那个红衣女孩总是拉着他的衣袖,撅着嘴撒娇,宸哥哥,带雪儿去抓兔子,好不好?宸哥哥,雪儿走不动了,背我好不好?宸哥哥,山顶太陡峭,危险着呢,雪儿不要雪莲了,别去摘,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他紧闭了双眼,痛,却没有泪,男儿无泪…

“对不起,皇上,宁儿太贪心了,今生有皇上的恩宠足矣,不再期待来生,不敢奢望还有来生…对不起…” 手腕下垂,星目渐台…

“好!宁儿,好! ”他揺着她,大声回答,可是,她再也听不见了…

他抱着她大笑,有人负了他,他又负了谁…

人总是要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愧疚…

他恍然明白,是否世间最低贱的便是真情?殷雪翼将雪漓的真情视为工具,殷雪漓将他的真情视为负累,而他又将谁的真情视为草芥?

既如此,要真情何用?不如从此掩埋真心,逐鹿天下,纵情声色,他本就是世间一见不得人的假面!

多少天了-

雪漓不知道…

她依然住在太和宫,太和宫夜夜笙歌,她只不过是观众。

这太和宫早已不是当初的太和宫,夜夜笼罩的是铺天盖地的血腥气。

司宸墨夜夜新郎,每晚必宠幸新的妃嫔,然后,如他惯例,被宠幸后的妃嫔活不过笫二天早上。于是,处子之血,妃嫔刎颈之血,染红太和宫明黄的床单。

太和宫,成为宫中谈虎色变之地,上至妃嫔,下至宫女,谈起宠幸便如坐针毡。

面对那刺眼的鲜血,雪漓夜夜承受着煎熬与折磨,男欢女爱的呻吟如今简直成了后宫三千佳丽的催命符,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更令她苦痛不堪的是,每晚翻牌的都是她!并且司宸墨还令她每晚当观众,看他表演破处的游戏。雪漓看着自己亲手将一个一个如花少女推向死亡,她的心在颤抖中崩裂…

眼看又是夜晚,她真的好想逃!如果就此放弃鸣凤钗,翼哥哥是否会失望?可是她实在无法再承受这样的折磨。

司宸墨如此荒唐的行径在她看来犹如妖魔,此时太后为何不管?朝中大事不是一直都是她在实际掌管吗?司宸墨的残酷暴行她都不闻不问?

躲在太和宫花园,她真的不想去面对他,冬雨淅沥零落,染了她的发丝,她大红的罗裙,寒冷像刀刃割着她的皮肤,可她宁愿在这里淋雨受冻…

“傻坐在这儿,也不能解决问题,不冷吗?”很熟悉的声音,温润柔和。

雪漓飞怏拭去脸上BB S·JOOYoo . N ET 的水珠,不知那是泪还是雨。回眸,是一袭玄色长袍的风一天。

“风先生有事吗?”她对他的印象一直不坏,绝世凤釆,出尘脱俗,但这样的人却甘于为司宸墨驱使,就让她小瞧了去,难道也不过沽名钓誉的小人?

风一天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盯着雪漓瞧,淡淡的,又带有精光四溢的惊鸿。这样的眼光让雪漓感到不舒服,觉得自己仿佛被他看穿了一样。

“娘娘心虚?”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和眼神一样的淡然而犀利。

雪漓下意识躲进树影,疏疏落落,雨依然滴得冰冷。

“娘娘,躲避是没有用的!”他的一词一句都像穿过枝叶的雨点,细细密密直接滴在雪漓心底,凉了个透彻。“想听他的故事吗? ”

没有经过雪漓同意,似乎确信她会听,他便用他娓娓的柔和噪音道来,一词一句如情凉的雨滴。

“一个可怜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十二岁,他八岁,冰天雪地里睡得很熟,宫里一个太监把他送到我师傅那里,用明黄的锻被包了,是我把他从太监手中接过来,小脸已冻成酱紫色。太监任务一完成便服毒自尽,从此,便是我把他抱大,师傅去世以后,他更加仰仗我的照顾。”

“每年都会有人来看他,但他从来不说话,在他心里,他是没人要的私生子,他的存在,是他的耻辱。他从来不笑,也不哭,只是拼命练功,终因急功近利走火入魔跌下山崖,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他,一个月,他自己回来了,因为他知道,他回宫的时间到了,这是送来的那天太监就说好了的。”

“可是,这一次回来后,我却发现他悄悄有了变化,他会常常发呆,发呆的时候便无端地笑,无端流泪,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他说到这里悄悄观察雪漓的神色。

“他回来以后仍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天地间,被藏在隐秘的角落,逼他学习轩辕夜的一言一行。他恨,恨得在午夜里对月哀嚎,恨得用匕首一刀一刀割自己的手腕,我劝他如果不喜欢就跟我回山林,他说不,他会坚持,他要等一个人…”

“他要等谁?是女人吗?”雪漓目光游离,已有泪润,双颊而浑然不觉。

风一天笑得如梦如“如果他想说,他一定会说。我只知道,爱一个人爱到飞蛾扑火,必定烈火焚身,苦不堪言,而我不明白的是,明明伤痕!!却又还要一如既往,痴心不悔,真不懂他到底着了什么魔。”

雪漓细细体会他的话,竟如雷击,爱一个人爱到伤痕!!也要一如既往,痴心不悔。爱翼哥哥之心,她也是这样,只要翼哥哥开心,她愿意付出一切…

“娘娘,他如今在毁灭自己。知道为什么他从来没在太和宫宠幸妃嫔吗? ”“他的假面是他的心病,留宿外面或者留个不信任的人在身边都会有揭开他假面的危险,太和宫有我,有曹子瑜,对他而言,算是宫里最安全的地方了。但是,他现在在毁灭自己,太和宫夜夜笙歌,到最后他都会疯子似的把他的面具揭开,你说那些女人还能活得成吗?只是,再这样下去,只怕群臣要联名诛他了。娘娘,你是识大体的人,轩辕氏并没有其他继承人,届时时局混乱,必战事四起,遭殃的是百姓。就算你不为他着想,也要为天下苍生着想啊!”

雪漓心中纷乱一团,若群臣弹勃,想必是对翼哥哥有利的,可是,可是…

她不知为何会踌躇了,太和宫浓浓的血腥味让她颤抖。或许,她只是不想看着那么多如花娇颜血洒太和宫…是的,一定是…

风一天望着她的背影,俊秀的眉头紧紧拧成结,聪明如她,是否会明白,她就是他要等的人?太和宫唯一活着超过一晚的女人…

“娘娘,请翻牌! ”靳公公将绿牌端到她面前。

这后宫三千,一天一个,何时才能翻完?她苦笑,挥了挥手。

“娘娘…”靳公公不明何意。

“今晚…我来吧!”雪漓微微抬高下巴,如果她的献身能挽救整个后宫,也算值得了吗? 靳公公大喜过望,跪倒在地,“娘娘大慈大悲,娘娘菩萨转世,皇上有娘娘,就有救了 !”雪漓再度一笑,笑得酸涩,她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准备沐浴!” “是!”靳公公竟是含泪退下。

已是冬季,梅花绽放,无需再用冰梅,淡淡梅香瞬间凝满她肌肤。放落满头乌发,她沐浴后的身子如出水芙蓉。入室,司宸墨背对她而立。“皇上。”

司宸墨闻声回眸,她的美丽刺痛他的眼,转身,只是不愿泄露眼底的伤,声音依旧冷然,“人呢?怎么不带进来?怕吗?”近来侍寝的妃嫔宫女个个闻风丧胆。

“来了 ! ”

他重又回眸,烛光揺曳中,她已褪去罗衫,一抹香肩泛着白玉般的光泽。她微微垂着头,解开肚兜褪去褒裤, 未着寸屡,一步一步走近他身边。

梅香扑鼻,他的目光匆匆扫过她世间罕有的绝美身体,推开她,冷声道,“你?朕对你不感兴趣! ”

她泣然,重又绕在他胸前,“那臣妾愚请皇上,不要在太和宫继续杀戮,如果皇上需要,可以去别的宫临幸,好不好?”

又是好不好!她以为只要对他撒撒娇他就什么都依了她吗?

“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个委屈自己侍寝吗?不好!” 他怒得咆哮,“宫里没其他女人了吗?来人!紫画!紫画!” 紫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匆匆进来,却目睹雪漓身绕在他身上的情景,大宭,“皇上…” 他推开雪漓,一把拉过紫画的手,“紫画,你看漓妃美不美?”

雪漓脸涨得通红,她怎么也想到他会叫第三个人来看她的身体,虽然紫画也是 女人,可这侮辱还是伤到了她,她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双目泣然。

紫画不敢看,低了头结结巴巴,“美…很美…”

“是吗?朕看没有你美! “目光却盯在了紫画领口。

紫画一惊,不由自主抓紧衣领“皇上…”

司宸墨一笑,“你也爱朕的,不是吗?难道你不愿意把自己给朕?”

紫画的泪涌进眼眶,是的,她爱他,从曹子瑜把她捡来,在他身边服侍他那天开始就爱他,爱他长身玉立的挺拔,爱他英气勃勃的轮廓,爱他沉思时的哀愁,她做梦都想着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女人,可是,情醒的她知道,他心里只有一个女人,她不要在这种情况成为他的人,成为他赌气的工具。

司宸墨手指一动,便撕落了紫画的衫裙,处子小小的丰盈在肚兜后一起一伏。轻抚她光滑的肩,他柔声道,“别怕,紫画,你跟她们不一样,朕不会杀你,你就像朕的妹妹一样在朕身边长大,朕怎么舍得杀你? ”

“暴君!你个畜生! ” 雪漓愤恨不已,冲上前试图分开他们两个。

没想到紫画冷冷瞪了她一眼,“你该开!都是你害了皇上!难怪人都说红颜祸水,越美的女人越害人! ”

“紫画,你别傻了 !他根本就不是人!”雪漓并不了解紫画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只希望能阻止紫画,不要受到伤害。

司宸墨冷笑,“是吗?朕不是人?那朕今天果真就做点不是人的事来!紫画,你真不愿意吗? ”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开始解肚兜的绳结。 “紫画,不要啊!”雪漓抓住她的手。

紫画恨恨地甩开她,“不要你管!这是我和二哥之间的事,与你这个贱女人无关!我愿意! “

肚兜脱落,小巧的粉红蓓蕾微微颤动,司宸墨眼睛的余光看着雪漓,却轻咬住紫画的蓓蕾,紫画微微颤抖,倒在了他怀里。

雪漓泪眼婆娑,转过脸不忍再看。

“为什么不看了?你不是一直都充当观众的吗?”他唇角挂着得意的笑,心却酸涩到了极点。

雪漓狠狠瞪着他,狠狠泪流,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泪流,“墨,你真的忍心伤害她吗? ”

一声墨叫得他抽搐,她不是叫他皇上便是叫他暴君,多久没叫过他墨了?不,确切地说是多久没叫过他了,从他开始杀戮妃嫔开始…

“为什么不?这不叫伤害!紫画,朕会好好爱你!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抱起紫画,将她压倒在床上。

冰冷的吻在紫画香肩粉颈流连,手覆上她处子的粉红,紫画在他身下喘息轻颤,迷离之际,泪水溢出,颤抖着低吟“二哥哥,二哥哥”…

雪漓再也看不下去,胡乱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捂住嘴,哭着跑了出去。

她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司宸墨宠幸任何一个女子,她对此已经麻木,就好像在看戏一样,可是,她却不能眼看着紫画陷入泥怊,紫画口中声声的二哥哥,足见他们之间有多深厚的兄妹之情,或许紫画是爱他的,但他明显爱的不是紫画,这于紫画来说只有伤害。

外面原本是淅沥冷雨,如今却变成了冻雨,大颗大颗打在身上,四处溅开,疼得彻心彻肺。然这瓢泼冻雨中,还杵着一个人,在雨中竟然一动也不动,细看之下,竟是曹子瑜,他双眼呆滞,任冻雨打在他脸上,身上,浑然不觉。

他二人便这样相互对望,而事实上,谁的眼里也没看见谁…

“子瑜,娘娘,你们在干什么? ”风一天举着油布伞而来。一把伞遮不住三个人,他最后把伞遮在雪漓头顶。“这么大冻雨,你们俩不要命了? ”

曹子瑜木讷地念道,“人都没了,还要命干什么? ”往宫内一望,痴痴地走进冻雨中,冻雨坚硬的颗粒打在他身上,又迅速弹开,似泪…

风一天一惊,抓紧了雪漓的胳膊,“谁在里面? ”

“紫画。”雪漓面无表情,语气僵硬。

风一天倒退一步,伞掉落在地,他从来就没有这样震惊过。“怎么会这样?我的话你没听进去吗? ”

他的手钳痛了她的胳膊,她咬住唇坚忍,眼泪和着冻雨一起肆意流淌,“我去了,他不要我!他不要我! ”

“可是…紫画是我们的妹妹啊!子瑜一直喜欢她,他不是不知道!”他很激动,前所未有的激动,将愤怒全部集中在手指上,雪漓的胳膊几乎被他拧断。

雪漓紧紧咬住唇,直到咬出血来。是!他们是兄弟,他们是兄妹,所以相亲相爱,只有她,只有她孤身一人,在这宫里无依无靠,任人欺辱。即便是那个暴君犯了错,他们也可以堂而皇之地把罪名扣在她头上,怪她没有勾引成功吗?这也能怪她吗?

这个风一天,起先对他的好印象消失殆尽,他终充是和他们站一边的…

鼻尖酸涩,眼眶里泪珠该动,她不想再做更多的解释,此时的她好想念翼哥哥一一她唯一的亲人,她唯一的依靠…

B BS· JO OYOo.NeT 风一天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放开雪漓的手臂,发现她含泪的双眸。他叹了口气,这怎么能怨她?冤孽啊!或许是冤孽!

忽发现两人还站在冻雨里,她的嘴唇咬出了血,心中又是一痛。他知道不该有这种感觉,他一直在压抑,一直在躲避,可是,他莫名就是对眼前这个女人有说不出的心疼。

“哎,别傻站着了,这样淋下去会淋坏的,我扶你进去吧!”他拾起地上的雨伞,撑在她头顶。

“不!我不要回去!我不想看见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雪漓泪雨磅礴。

风一天挑了挑眉,这宫里也就只有漓妃敢这么骂宸墨了! “回去?回哪里去?”

“我要回将军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鸣咽,她哭闹,像个孩子。

她双手交叉,抱紧了自己,寒凤凛冽,冻雨怏要将她击倒,她挺不住了,再也挺不住了…

风一天眼见她美目渐渐台上,身体一软,向地面滑去,赶紧接住。她惨白的小脸,灰白的唇完全没有生气…

该怎么办?想着她昏迷之前一直念叨要回将军府,心一橫,不管了,也许回到将军府才有人好好照顾她,更何况,她来宫里的目的不纯,对宸墨有害无利,不如把她送回去吧!

将军府。

“翼哥哥,翼哥哥…”雪漓全身滚烫,梦里全是呓语。

“漓儿,漓儿!”殷雪翼握着雪漓的手,满目心痛,或许他真不该把她送进宫去,吃了太多的苦…当那个蒙面人把漓儿送回来的时候,她全身被冻雨淋得不成人样,他的心在那一瞬便碎了

东方止开了副药方,“将军,不用担心,她只是感了凤寒,吃了这副药就没事了。”

殷雪翼没有答他的话,只是抓紧了雪漓的手,在唇边不住亲吻。

“将军,东南王的亲使已经来了,在书房恭候多时。”东方止提醒。

“知道了 !”殷雪翼很不耐烦,“我决定了,漓儿不要再回宫!我一个大男人要靠女人才能混,算什么东西!”东方止望着殷雪翼远去的背影,暗暗思忖。

雪漓只觉得浑身酸痛,可是却温暖异常,这种感觉好熟悉,好像回到到阔别多年的家一样…

睁开眼,却不是在宫里!这是哪?将军府? !她大喜,真的回将军府了 !真的回家了 !翼哥哥呢?她笫一个反应就是想要见翼哥哥。

下地站立还有些头晕目瞠,她扶住床架喘了喘气,披上衣服往书房走去。

依稀听见翼哥哥的声音了,她压抑不住心里的狂喜,正要敲门,里面却还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将军,你真的打算把小姐留下吗?”这声音好像是微络。

“是的! ”殷雪翼的语气极为坚定,雪漓欣喜异常,她可以留在家了?她不用回那个鬼地方了?可是,微络的下一句话却让她跌入深渊…

“将军,万一小姐知道是你令我下药打掉她的孩子怎么办?”

“你不说她怎么知道,再说,她一定能理解的,我是为她好…漓儿?你怎么来了? ”

书房门敞开,雪漓扶住门框才没有让自己晕过去。

原来是他!打掉她孩子的竟然是他!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值得信任吗?她在宫里深受伤害就够了,未曾想她唯一信赖,奉若生命的亲人也要伤害她?

泪光中,殷雪翼的脸越来越模糊,她看不清,什么也看不清…

“漓儿!”殷雪翼一个箭步跨到她身前,伸出手臂想要拥抱她,却被她眼里的凄绝惊骇,他不敢,他不配…

今夕何夕兮,搴州中流。

今夕何夕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雪漓只记得这首歌,只会唱这首歌。她的记忆中,只有这首歌是鲜活的,是真实的,否则她会怀疑她和殷雪翼的过去都只是一场梦。

殷雪翼在她的歌声中红了眼眶,他这一生只为这一个女人流过泪,父皇和母后自刎的时候他也只是冷眼旁看… “翼哥哥,漓儿要听你唱歌,翼哥哥,你唱啊,你唱啊! ”她哭着喊着,泪水终于倏然而落。“漓儿!”殷雪翼痛得彻肺,不顾一切拥住她,一声声沙哑的对不起从他喉间溢出。

她在他怀中一动不动,像个偶人一样,喃喃念着那一句,“翼哥哥,漓儿想听你唱歌,你唱,好不好?好不好?”

“好!我唱…我唱…今夕何夕兮,搴州中流…今夕何夕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他哽咽得无法呼吸,无一句唱得完整。

雪漓终于在他的歌声中恢复了神智,不再呆滞,却是双眼迷茫,纤手抚着他的脸,在他眼睛,鼻子,唇一一流连,继而微笑,笑得凄迷,笑得人痛心痛肺,“在!翼哥哥在!翼哥哥是真的,对不对?翼哥哥,你爱我吗?你爱漓儿吗? ”殷雪翼毫不犹镓地点头,泪水顺着她温润的手指往下流,”爱!翼哥哥爱漓儿!所以翼哥哥不要漓儿给别人生孩子!对不起,漓儿,对不起! “

雪漓似舒了一口气,靠在殷雪翼肩头,笑通如花,”那漓儿就放心了…”依稀,谁的声音在回响,爱一个人爱

到飞蛾扑火,必定烈火焚身,苦不堪言,不明白的是,明明伤痕!累却又还要一如既往,痴心不悔…

她满足地闭上眼睛,够了,只要翼哥哥爱她就够了,付出一切都值得,孩子的事,她不会怨他,不怨他… 只是,无端恨了那个人那么久,似乎有点冤,他为何总不解释?

殷雪翼见雪漓并未因此恨他,喑喑松了口气,他欣慰,他的漓儿终充还是他的漓儿,十畲年耳鬓厮磨是谁也不能替代的拥紧了她,在她耳边发誓,“漓儿,翼哥哥知道亏欠你太多,可是,翼哥哥会补偿你的,等翼哥哥大事一成,就放下一切,天天守着你,天天陪你弹琴唱歌,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我和你的孩子,生好多好多,好不好?”

雪漓眼前展开无哏憧憬的画面,环紧殷雪翼的腰,羞怯地嗔怒,“我又不是母猪…”

殷雪翼一笑,“以后你只要像只小母猪一样,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然后一年给我生个孩子就够了 ! ”

“啊? 一年一个? ”雪漓惊得粉唇微张,睫毛上还沾了水珠,恰如梨花带露。

殷雪翼心中一荡,忍不住轻嗨她唇瓣,全然忘了书房还有一个微络。

微络静悄悄退出,绷紧的脸一半明媚,一半忧伤,书房外拐角处,站立着东方止,两人相视一笑…

书房内,殷雪翼缠着雪漓深吻不休,他的女人,他深爱的女人,夜夜在另一个男人怀中承欢,说不介怀是假的, 可那是他自己造成的后果,是苦果也只能吞下…

“漓儿,不要回宫了,翼哥哥不要你回宫了,留在我身边,谁也不许再碰你…”殷雪翼已经褪下雪漓一层又一层衣裙,疼惜地将她抱上床。

雪漓羞怯地偎在他胸口,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埋头微笑。她的身体是属于他的,但是,在殷雪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笑容凝固了,“谁也不许再碰你?”他终充还是介意她被人碰过吧?

“怎么了?漓儿?”热情高涨的殷雪翼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忽然变得僵硬。

雪漓牵强地一笑,“没事,漓儿只是觉得累,好累!好累!…”

“累了?那就睡吧!”殷雪翼停止了进一步的动作,为她披上衫子,搂她入怀,一切都如幼时那么温柔,“乖, 回来的时候还发着高哓呢,翼哥哥不好,只顾着自己了,不过,也怪漓儿太诱人了…”他暖昧的话语熏红了雪漓的脸。

雪漓蜷起身子窝在他怀里,抛却那些不愉快的感觉,从头到脚都是暖融融的,她知道,只有翼哥哥是最疼她的, 才不像皇宫里那个纵欲无度的暴君,一天没女人都不行。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之中,她总是在拿殷雪翼和他比

“翼哥哥,唱歌…”迷迷糊糊中,她嘟哝了一句。殷雪翼宠溺地一笑,低沉的噪音开始轻轻吟唱。

她翻了个身,满足地睡着了,进入梦乡的瞬间,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如今已不是处子之身,自然知道男人都会有欲历,可翼哥哥这么多年无妻无妾,真是苦了他…

殷雪翼生平最大的快乐便是欣赏她熟睡的脸,晶莹剔透的如玉面容,唇角总是挂着满足的甜笑,打雷都不会醒的安稳,仿佛他的怀抱便是天界…

只是,她在另一个男人怀里也是这样吗?微微皱了皱眉,他俯身轻吻她的眉心,那个小小的月型疤痕刺疼了他的心,“漓儿,翼哥哥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你知道吗?”

轻轻放下她,再盖好被子,他带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