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笫二天,雪漓在温暖中醒来,习惯性地蹭了蹭,身边并没有殷雪翼。

冬季寂寥的早晨,室外传来舞剑的声音,她失笑,这么早就起来了,翼哥哥真是勤奋! 穿戴整齐,步入园中,竟是一番雪纷飞的景象。

殷雪翼一身墨蓝衫子,在雪地里将一柄长剑舞得密不透凤,剑影凌乱,白光灼灼,似舞落银月光华,那一抹墨蓝身影在银光交叠中英气流淌,忆绝伦。

雪漓立在门边,唇边浮起自豪的笑,竟看痴了…

只见殷雪翼剑尖挑起无数雪花,漫天如落英缤纷,长剑挽起剑花,左手捏了个剑诀,—套剑法便练毕。

“翼哥哥!你好棒!“她冲进雪地用袖子为他拭去额角的汗滴。恰好微络也在一旁,走过来,手上举了根罗帕,见雪漓来便放下手臂,笑着唤了声”小姐。”

“咦?微络?你什么时候从宫里回来了?”雪漓很自然地倚在殷雪翼身上,这在她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你不住漓宫的时候我就请旨把她接回来了,她在那不是也没事了吗?”殷雪翼目光融融,注视着两颊肌肤赛雪的雪漓,声音柔柔的,皆是疼爱,“热才退,怎么就跑雪地里来了,万一再加重凤寒怎么办?”

雪漓双臂缠上他的脖子,像小时候一样撒着娇,“漓儿醒来不见翼哥哥,着急嘛!”

“才多大会儿没见啊?傻丫头!”他怜爱地轻捏她的鼻尖,“瞧!鼻尖都冻冰了 !快跟我回书房!”语毕,拥着雪漓朝书房而去,身后,微络含泪的双眸目送着他们,一双手将罗帕绞成一团…

书房内已有丫鬟端了雪漓的药上来,殷雪翼接过喂到雪漓唇边,雪漓闻到浓浓的药味便皱起眉头嘟起唇。

“听话,我叫人去拿蜜饯!”殷雪翼脸微微一沉,假意生气,这丫头,从小就不肯吃药。

雪漓吐了吐舌头,“翼哥哥不许皱眉哦!皱眉的时候好丑!”说着伸手去抚摸他的额头,表情很认真,她的翼哥哥,承载了太多压力,太多仇恨,眉间已有了岁月的印记。她从小就喜欢这样,用温软的小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就好像有无尽的温暖源源不绝地流进他心里。

他微笑,“乖,喝了药翼哥哥就不皱眉了。”

“好嘛!我喝!”雪漓苦着脸,捏住鼻子,听任殷雪翼将药一勺一勺喂进嘴里。

“苦!蜜饯 ”最后一滴药流进嘴里,她咧开嘴,直吐舌头。

“蜜饯呢!怎么还不来””殷雪翼到门边怒喊。

“来了来了 !”小丫鬟递上一包蜜饯。

殷雪翼也没看,打开就往雪漓嘴里塞,雪漓却马上哇哇吐了出来,“不是蜜饯啊!好苦,更苦!”

殷雪翼一看大怒,“是谁拿的蜜饯,给我绑出去杖毙了 !”这不是蜜饯,是绝情果!外形跟蜜饯差不多,他上次拿给雪漓的毒药,吃了会没有生育能力的那种就是从这果子里提炼出来的。

丫鬟早已吓得跪在地上,“将军饶命!不是奴婢!不是奴婢!”

“是我!”微络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 一步步走近,“对不起,微络拿错了,没分清!”

“啪”的一声,殷雪翼一个耳光扇在微络脸上,“你以为你拿错了我就不会把你怎么样吗?谁要伤害漓儿全都一个下场!”

微络被一掌扇翻在地,捂住脸泪光盈盈。

“翼哥哥…”雪漓从没见殷雪翼发这么大火,小心翼翼地拉着殷雪翼衣袖。殷雪翼回身捧着她的脸,“还苦不苦?”雪漓摇头。殷雪翼却猛然吻住了她,舌灵活地滑进她唇间,吮吸着那浓浓的苦味,直到两人的味道综台,变得逐渐甘甜…“傻漓儿,这么苦还说不苦,以后不准骟翼哥哥!”他离开她的唇瓣,怜爱地责备。

雪漓倚进他怀里,“漓儿只是不想要翼哥哥生气,翼哥哥饶了微络她们好不好?有翼哥哥当蜜饯,漓儿真的一点也不苦了 !”

“你真是个傻丫头!”殷雪翼叹了 口气,对地下两个人说,“还不给我下去!”

“是!”小丫鬟如若大赦,连该带爬该了出去。微络裒怨的眼神在殷雪翼脸上滞留片刻,终含泪离去。书房里只剩两人了,雪漓窝进殷雪翼怀里,“翼哥哥!家里真好!” “好!那就留在家里,再也不要离开翼哥哥身边了 !”他唇角浮起温暖的笑,没有她的日子,他又何尝有一天好过。两人相拥享受着难得的宁静,门外又有人禀报:“将军,有急报!”雪漓懂事地从他怀中站起,走出书房,便有简副将进屋。原本无意偷听,但她在门口稍作停留时,却无意中听见鸣凤钗几个字,于是不由自主听了下去。

“将军,那鸣凤钗有下落了,好像咋晚皇帝封了一名皇贵妃,据说对她欢喜至极,竟将一支能奏响的锐子赏给了她,属下想这昔天之下能奏响的锐就只有鸣凤钗了,所,紧把消息带回来。”简副将道。

“能奏响的锐?莫非这皇帝不识得鸣凤钗?哈哈!真是明珠喑投了!好笑,”殷雪翼笑道。“所以…”

这后面的话雪漓便没听清了,心思只沉在这新封的皇贵妃和鸣凤钗上。鸣凤钗果然落入那个好色之徒手中… 沉思间,东方止揺了一把扇子向她示意。

她走过去笑道,“东方先生这揺扇的习惯总不改啊?下雪天的也揺扇? ”

东方止微微一笑,“因为鄙人急,所以内火重!” “急?先生有何好急的?”在雪漓印象中,他可是神通厂大,无所不能之人,他也有着急的事? “是!”东方止正色道:“鄙人急,急将军的大业!急朝廷日渐壮大,将军大业越来越难!” “先生…”雪漓觉得他的话有深意。

“将军视小姐为知己,为今生最爱之人,小姐应倍受感激,所以,切不可拖将军后腿!” 东方止说完便揺着扇子远去,雪漓望着他的方向,若有所思…

午后,雪漓为一直在书房看书的殷雪翼泡了杯荼送去,这是她一上午在园子里釆取梅花上的雪亲自煮的荼,味道轻薄甘醇,并富有淡淡梅香,是殷雪翼最爱 。

“漓儿来了 !”殷雪翼头也不抬,微笑道。雪漓含笑假嗔,“你怎么知道?”“光闻这梅香就知道了,只有我的漓儿才会这么用心去踩梅花上的雪给我泡荼。”他放下书,揽过雪漓的腰,将她抱在腿上。

“翼哥哥试试,看漓儿煮荼的功夫可有退步?”雪漓解开荼碗盖,顿时梅香四溢。“光闻着就是好荼!”殷雪翼端了正要品,便有下人来报。“将军,宫里的斩公公来了。”

“哦?有何事?请吧!”殷雪翼放下荼碗,在雪漓唇上偷吻,“打扰我喝荼的雅兴!真没趣!” 雪漓红了脸,从殷雪翼怀里挣脱,“翼哥哥以后要喝,雪漓天天泡好了,给人看见多不好!”殷雪翼哈哈一笑,“怕什么?这是我将军府,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说着又揽过雪漓意欲亲吻。拉扯间,下人已经带着靳公公进来,瞥见这一幕,下人宭迫地匆匆退下,靳公公轻轻咳了—声。殷雪翼这才放开雪漓,打着哈哈,“靳公公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将军府?”

靳公公见了个礼,“杂家是来接漓妃娘娘回宫的。皇上说了,漓妃娘娘咋儿生病想家,就叫人送回了将军府,想必今儿好些了,甚是惦念,特遣小人前来接娘娘回宫呢!”

“回宫?”殷雪翼双眉微扬,“把人弄病了就送回来,病好了就接回去?算什么?漓B Bs· JOOY OO.nET 儿今后不回宫了,我将军府还养得起!”

“将军,你看这…哎,就不要为难老奴了 !今晚还有场盛宴,娘娘得出席呢!”靳公公虽是皇帝身边红人,倒也没架子,只是陪笑。

“靳公公,我随你回去!”雪漓从殷雪翼身后站出。

“漓儿…”殷雪翼去扯她的手。

雪漓微微一笑,“翼哥哥,漓儿知道该怎么做!放心吧!”

她的手慢慢从殷雪翼手中抽出,始终带着灿然微笑,殷雪翼只觉得掌中一空,似乎心里也被挖空了一块似的,不禁瘐呼,“漓儿…”

回眸,雪漓眨了眨眼睛,用口型告诉他,“鸣,凤,钗!”

雪漓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外,东方止闪身进来,“将军,你今天的话也太冲动了吧” 殷雪翼不快地扫了他一眼,”本将军还不至于连话都不会说吧? ”

“你如今只能隐藏实力,怎么可以公然忤逆皇帝的旨意? “ 殷雪翼很是烦躁,”那你要我怎么样?漓儿好可怜你知道吗?她不是别人,是我一手抱大的漓儿!”“将军又忘了,成大事者不可儿女情长。“江山和她,我都要!“手指用力,荼碗破裂,一时梅香浓郁…

宫门,软轿抬着雪漓往漓宫方向而去,掀开窗帘,原来这宫里也是一样的雪白!雪漓忽又为自己这个感叹而觉好笑,这雪花岂不是各处都一样吗?

“娘娘,请下轿吧!“靳公公挑起轿帘。

雪漓双足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前方整片雪地蓬蓬松松,未见足印,显然未有人来过。抬头,匾额上”漓宫”两字还跟从前一样。

“娘娘,这个…皇上说还让您继续住漓宫。”靳公公似乎为眼前的萧条而歉疚。雪漓笑了笑,“没事,这儿挺好。”

靳公公看了看四周,对抬轿的侍卫道:“你们先下去!”

“是!”侍卫们抬着轿子走后,靳公公脸上浮起满面忧思。

雪漓是聪明人,笑问,“公公有话与我说? ”

“是!”靳公公忽然老泪纵横,跪下给雪漓磕头,“老奴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只求娘娘善待皇上,他很苦!”

雪漓已是笫二次听人说起他很苦,或许吧,那张面具底下的脸有着怎样的人生?不过,那却不是她所能融及的, 所以也应该与她无关吧…

她一语不发,朝漓宫内走进,纤足踏上新雪,留下一串脚印,忽记当年与人踏雪而行,却已是沧梅桑田…

“娘娘!”靳公公在身后呼喊。

“娘娘!”声音渐近,靳公公追了上来,“娘娘留步,老奴年事已高,唯一放心不下的是皇上,老奴看得出来, 娘娘是个善心人,所以老奴愚请娘娘照顾皇上,这话也许不是当奴才的该说的,可是…哎,老奴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是该带进棺材里去,总之老奴信你!或许有一天老奴会把皇上的秘密告诉你,只是求娘娘珍惜眼前人,不要再相互伤害了 !”

雪漓不忍心年迈的靳公公在雪地里求她,敷衍了事答道,“知道了,如果他需要,我会的! ”

是啊,他需要吗?他们之间除了恨和怨还有什么?虽然她对他的恨只是个误会,但是,现在误会冰释,恨却已深种,岂能轻易解开?何况,她迟早是翼哥哥的人,她能给他什么承诺?

“老奴谢娘娘!”靳公公在她身后再次泪流,泪珠滴在地面,很快和冰雪融为一处…

雪漓放眼漓宫,铺天盖地的白雪无人情扫,光秃秃的树木亦结满冰凌,这漓宫,果然是冷宫啊!

“娘娘!”忽来一声情脆的呼唤,给这白生生的世界增加了点喜气。

循声望去,秋月从宫中朝她跑来,抱住她喜极而泣,“娘娘!奴婢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雪漓见到她也很激动,怎能忘记她当初舍命保护自己的勇气,当下抹着泪轻戳她额头,“死蹄子!这么多雪也不扫一扫!”

秋月这才发现自己越了礼,怎么可以抱娘娘,慌忙跪下,“娘娘恕罪,秋月一时忘情。是,秋月懒,可是秋月是有意不扫的,这漓宫,太冷情了,大冬天的,连花儿树儿都不能与秋月为伴,只好留下这雪,秋月才不那么孤单! ”

雪漓赶紧将她拉起,“怎么这么傻,我有怪罪你的意思吗?我们俩可是相依为命的姐妹呢!”

“秋月怎么敢和娘娘相提并论?折煞秋月了 !”秋月既激动又慌乱。

雪漓笑了,挽着她的手进屋,“傻瓜!谁不是爹娘生的!谁又比谁强多少?我说我们俩是姐妹就是姐妹!”

“娘娘,你真好!跟从前的皇后娘娘一样好!”秋月感叹。

“是吗?皇后娘娘到底有多好? ”老听秋月说起皇后娘娘,雪漓笑着问。“也跟娘娘一样啊,不把奴婢当下人看,姐姐先来时候皇后娘娘的,我比姐姐小好几岁,后来才来,就去侍奉太子。姐姐说,皇后娘娘是被迫害的,为此还向先帝告状,结果姐姐被害死了…”

正说到这儿,外面传来宣旨官的声音,“漓妃接旨。”

秋月拉着雪漓往外跑,“娘娘快走吧!”

“传圣上口谕,今晚腊八宴,漓妃娘娘务必出席,另赐宴会宫装一套,佩饰若干,娘娘请速速准备! ” “漓妃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传旨官远去,雪漓双手捧着宴会必须穿的新宫装苦笑,白色的!大越国凤,谁会在宴会上穿白色? “娘娘,怎么办?”秋月盯着这白色宫装发愁。“秋月,离宴会还有多久?”“够了 !”雪漓抿嘴一笑,想用这来难倒她?绝无可能!

三个时辰以后,雪漓从洒满梅花的浴桶中出浴,通体全是淡淡梅香。着新装,绾发髻,最后执笔在眉心画上一朵艳红梅。

秋月围着她团团转,“娘娘!好美!简直就是梅花仙子下凡!”

漓儿,你看那梅花的枝干不也是曲折的吗?任它凤刀霜剑都要坚强,终有凌寒独开的时候。岁月的回声中,谁曾如是说?

雪漓含笑,“走吧!去宴会!”

玉华殿,皇室盛宴之所,此时已是歌舞升平,热闹非凡。可一切都在雪漓步入殿中时停止下来。

她,宛若天边飘落的梅花仙子,喑香凝结,出尘超凡。一身白衣,错落有致染上红梅朵朵,不多不少,疏离台适,那宫装本就是一副绝妙的咏梅图。

衣领处,更镶了纯白的狐毛,使其一身白衣非但不显不祥之气,反而高贵华丽,尽得皇家尊贵。发髻上金银不戴,亦只点缀几朵新鲜红梅,与她眉心那个梅花妆相得益彰…

高高在上的他眼睛被深深刺痛…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跪在他脚下,她知道上面坐着的还有太后,还有紫画一一传说中新封的皇贵妃,妃嫔中除皇后外地位最高的皇贵妃。

她等着他喊平身,可是他没有,玉华殿一片静谧… “皇上!那是什么?紫画从没见过!”

“傻丫头,那是外邦进贡的瓜果,也不知他们怎么冬季也有这新鲜瓜果呢?”呵,他们在讨论瓜果了,把她忘了吗?雪漓偷偷抬眼,紫画和他紧挨在一起,他的手臂圈着她的腰,两人笑意盈盈,压根就没朝自己这边看…

雪漓索性跪得遵规遵矩,她倒要看看何时他才会想起她,真不知他是为什么,既然如此不待见自己,又为何要把她接回来呢?

可是,她始终没有等到他的声音,反而一个陌生的男声笑呵呵地响起,“皇上,您和贵妃的感情真是羡煞人!其他人竟全不入你的眼了!地上这人跪好久了,皇上您也没叫她起来!”

司宸墨脸色微变,转而换上淡淡的笑容,“瞧朕这忘性!朕还以为说过了!你也真是傻,朕没叫你平身你就一直跪下去?”

雪漓没有答话,这话全被身后那个男声抢去,“皇上您是九五之尊,您不开口,谁敢平身啊!”

“是吗?那平身吧!”他将注意力又转向新鲜哈密瓜,用竹签插上一小块喂进紫画嘴里,笑问,“好不好吃?”

紫画满脸幸福的光晕,不住点头,“好吃!真好吃!”

依旧是那个男声,笑得放肆,“于贵妃娘娘来说,只怕是皇上喂得好吃吧!哈哈哈!”

雪漓起身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暗暗寻思哪里来的男人如此不懂礼数,循声而去,谁知那人也恰好向她望来,目光相接,那人微微一笑,向她举起酒杯,她脸上一红,慌忙低下头,那人又是一番大笑。

雪漓颇为窘迫,纳闷怎么司宸墨对这样的人为何不发怒。

而司宸墨果然就当没看见一样,只是顺着那男人的话答,“那是,朕说过会让皇贵妃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那男人答道,“果然幸福!既贵妃娘娘喜欢敝国的水果,以后臣下一定多多来觐见!”话音落处,又朝雪漓的方向看了一眼,微笑犹然,举手投足豪气十足。

“那就有劳夏候殿下了!”紫画莺莺细语。

“咦?怎么歌舞停了?开始!开始!”司宸墨忽然不耐地皱起眉。

舞姬们正要起舞,紫画忽然开口了,“皇上,臣妾听闻漓妃能歌善舞,何不让她演一出,比那些庸俗的歌姬强多了!”

司宸墨沉默不语,脸上看不出阴晴。

“皇上…”紫画似有些不满意。

司宸墨便笑了,“朕是在思忖,朕怎么不知道她能歌善舞?既爱妃喜欢,就让漓妃露一手吧!”

漓妃暗暗冷笑,这紫画是在整她吧?她如何知道自己能歌善舞?她根本就不知道!是想让自己出丑吧?此其一;其二,就算自己技艺非凡,哪有妃子舞给别人看的理?即便赢了也是输了!(橘*泡泡鱼 手 打*园)

“漓妃?为何还不出列呢?”司宸墨淡淡地问道。

真是讨厌他这种淡淡的语气!她的目光在玉华殿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似乎各自都有各自的心肠,她在这皇宫还真是人人都不喜欢的主儿!尤其皇后和太后,此时摆明了看好戏的态度。她们也学乖了,再也不当众和她起冲突,免得在司宸墨那里自讨没趣,不过,话说回来,司宸墨现在眼里只有紫画,她们就算把自己给五马分尸了,司宸墨也不会看她一眼吧?

如此一想,便豁出去了。丢人就丢人吧!反正她是他的妃子,丢人的也不止是她!

雪漓离开席位,“臣妾不善歌舞,但以舞剑为皇上助兴吧!不知可否带有佩剑?”

“好!舞剑好!这儿有剑,接着!”又是那个夏候殿下!

雪漓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在殷雪翼身边耳濡目染,还是有几下花架子,加之轻功还不错,当下便飞身接住夏候殿下抛来的长剑,握住剑柄,清脆声响,三尺白虹脱鞘。

“好剑!”她不得不赞叹,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宝剑配美人!宝剑配美人!哈哈哈哈!”

雪漓微微皱眉,只听说过宝剑配英雄,没听过宝剑配美人吧?她不由望了他一眼,玉面朱唇,剑眉朗目,竟是个豪放男儿,只是太随便,不知和大越国什么关系,居然可以佩剑入宫!

“既说舞剑就快舞吧!”司宸墨催了一声,声音阴阴的。

雪漓也没看他,对乐手吩咐了一句,“来个双调,庆东原吧!”

丝竹声起,她一边唱一边将舞得犹如白虹贯日,配着她那身白衣飘飘,红梅朵朵,加之微微汗意,梅香愈加浓烈地从体内散发出来。

她的歌喉原本属于小女子的婉转,只配了这剑,这衣,便多了豪气,增了飘逸。

且听她唱:

“忘忧草,

含笑花,

劝君闻早冠宜挂。

那里也能言陆贾!

那里也良谋子牙!

那里也豪气张华!

千古是非心,

一夕渔樵话!”

曲毕,剑光凝。

满场便只有一人掌声不绝,直叫好,此人便是夏候殿下,”好!好剑,好曲,好歌喉!好一句千古是非心,一夕渔樵话!想不到这内宫之中也有这般豪气干云的女子!大越国果然人才济济啊!臣下佩服!”

雪漓一笑,将剑掷还于他,“过奖!”便利落回座。

这腊八宴至此便没了乐趣,草草结束。这正是雪漓所高兴的,什么腊八宴!她可不想参加!

司宸墨旁若无人,拥着紫画往太和宫而去,据说如今是紫画夜夜在太和宫侍寝,(橘*泡泡鱼 手 打*园)而且司宸墨也并未赐死她,他承诺会让她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这点倒是守信了!惹得其他妃嫔红了眼,真是麻雀一夜变凤凰了!

不过这样挺好,至少宫里人不会个个把矛头指向她了!

雪漓对紫画满脸幸福的光晕视若无睹,只是盯着她头上的钗子看,样式简单异常,可不就是轩辕夜赠她那支吗?得想办法弄到手才行!

这么呆呆想着出神,殿上之人却早已散尽,只剩了她、秋月和夏候殿下。

雪漓只觉得眼前一亮,夏候殿下将那柄宝剑陈于她眼前,“不知该如何称呼,此次来大越得幸相识,甚感荣幸,这宝剑就赠予姑娘吧,此剑名曰美人泓,只有姑娘这样的倾国倾城才配得上!”

BBS·Jo Oyoo·NEt 雪漓如何会接他宝剑?婉拒后准备离去。

夏候殿下抢先一步挡在她身前,“姑娘请留步!可否告知芳名?”

雪漓觉得他很无聊,不搭理,皱眉从另一侧绕过,谁知又被夏候殿下堵上,“在下夏候尊,敢问姑娘芳名!”其气势大有不说就不让她走的意思。

雪漓便沉了脸,“不知夏候殿下拦着一已婚女子,是否是贵国的礼数呢?”

夏候尊却丝毫不为恼,反大笑,“在我琼池国,就没有这些破礼数,男欢女爰,原为极正常之事,我喜欢你,就如此简单!”

“你…可这是在大越,请入境随俗!我乃皇帝漓妃,请放尊重些!”雪漓面对他如此直接的表白红了脸。

夏候尊颇不以为然,“俗?合理的习俗才遵守,不合理的为什么不废除?你们大越皇帝一人占了那么多妃子,却很多只是摆设!为何不让出几个用不上的?”

这话好笑!雪漓突然笑出了声,这话确实很有道理,凭什么男人便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则要从一而终?

夏候尊见她笑了,大喜,“你也承认我说的对,是吗?”

“荒谬!不可再阻拦我,否则定禀告皇上!”雪漓瞬间冷脸走过。

梅香依然,夏候尊冲着她的背影大喊,“我一定要得到你!”

雪漓躲瘟症似的快步跑回漓宫,卸妆稍稍梳洗,便胡乱躺下。

不知睡了多久,忽觉身上燥热不堪,似有人在她身体各处抚摸,激起阵阵战栗的愉悦感觉,好像从前跟轩辕夜在一起时一样。

她禁不住呻吟起来,难道她在做春梦吗?好丢人!可是,潜意识里又不希望这种感觉停…

“舒服吗?”耳边忽然有人说话。

她彻底情醒,吓得失魂落魄,哪个男人竟敢半夜爬上她的床!黑暗中一时也看不清,当下便挥拳打去。“哪里来的采花贼!我打死你!”

“是我!”

声音似有几分熟悉,雪漓一愣之下,便觉一坚硬之物挤进了自己身体,她忍不住轻叫起来,发现自己已全身赤裸.而压在她身上的这个男人是司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