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连连点头,心中疑惑万分,还忍不住伸着脑袋往里探?方才少爷跟婠婠姑娘都在屋子里做了些什么呀?又是要热水沐浴,又要是换衣服的?该不会是两人那啥了吧?

“少爷……婠婠姑娘该不是把你给吃了吧……”小德惊恐地瞪大眼睛,整个拳头都快要塞进了嘴里。

柯贤碧伸手打了一下小德的头,怒道:“你在胡说什么!还不快去!”

小德痛叫一声,捂着脑袋连忙离开。

婠婠趴在桌上,纠结地看着柯贤碧,脑子里一直纠结着他的话,“你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柯贤碧冷着声音回道:“意思就是你这不是受伤,你也不会死。”

“真的?我不会死?”

“嗯。”

“可是我从昨个下半夜就开始流了,这么长时间了,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可能都不会死?”

“不会。”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怎么会不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呀?”

“……”柯贤碧额上的青筯开始跳动。

为什么?他哪里知道为什么?他学过的书上又没有告诉他,女人为何每个月要来月事?为什么这个丫头总是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濒临崩溃的边缘?这天生寨里就算再缺乏女人,这种事情也总得有个人告诉她啊。这种该娘亲讲给女儿的事情难道要他来陈述?他是个男人,他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看你样子,你应该是知道的,你知道就告诉我呀。你该不是为了哄我骗我,才说我不会死的。”她又开始乱想。

“待会徐婶来了,她会告诉你。”

“这跟……徐婶有什么关系?”

“你给我闭嘴!”柯贤碧实是忍受不了她的喋喋不休。

婠婠果然乖乖闭嘴,可是一想起之前他那难得一见的温柔,她一下子又忍不住泪涌如泉。

柯贤碧抚额,生怕自己不坚强的身体就这么倒下了。

不一会儿,徐婶紧张地赶来。柯贤碧将原尾说与她听,她一听这事,激动地眉开眼笑,大着嗓门对趴在桌上哭的婠婠道:“哎喂,丫头,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啊!我的好姑娘,你终于长成大姑娘了!”

婠婠噘着嘴,斜睨着眼看着徐婶,难道人到中年,这脑子都卡壳了?都血崩了,徐婶居然还笑着跟她说是好事,简直是坑爹的来忽悠她的。

徐婶见她不信,俯身在她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她听着听着,眼泪突然在一瞬间便干了,然后瞪着徐婶,大叫一声:“你说的这都是真的?!”

徐婶斩钉截铁地说:“当然是真的,要是真受伤,从昨夜到现在一直在流血,你不早就见阎王了。”

“对哦……你说女人一旦来了这个可以生宝宝,那就是我说也可以生宝宝了?”说到生宝宝三字,婠婠转头直盯着柯贤碧看。

柯贤碧被她看的脸刷地一下又红了起来。

徐婶尴尬地看了一眼柯贤碧。造孽哦,丫头做什么叫这么大声,这还有个男人在呢,多难为情呀。徐婶笑眯眯地说:“是呀是呀。你先跟我回房,洗个热水澡,再换身干净的衣服。”

婠婠点了点头,起身就要跟徐婶离开,走了没一步,她便回转头看向柯贤碧,神情郑重地道:“你说的对,我不会死,而是,我可以生娃了。”

柯贤碧的嘴角隐隐抽动着,有种血气往上涌的感觉,若是婠婠再不离开,他真怕自己会一口血喷死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对尘世说:嗯我一直在的,每周更一次,必冒。。。。对可乐说:因为天生寨里大多是男人,抢来的女人,大多死的死,逃的逃,这群男人没有想太多,只有几位大婶烧饭伺候大家生活的,婠婠活泼好动,正直豆蔻年华,想来都不太愿意跟老太在一起啦,所以这个事在半夜发生,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估计大家第一次大姨妈的时候都以为要死呢,我就是这样以为的啦,跟我娘哭的可伤心了,我娘当时那个笑的花枝乱颤,现在想想搞不懂这有啥好笑的,简直就是个悲剧~~~

☆、第十九章

柯贤碧柱着拐杖,站在门外,望着婠婠越跑越远的身影怔怔地出神。

“……有钱难买我自在!有钱难买我开心!”这就是她的理论。或许会觉得她粗鲁野蛮,但他不可否认,她比他见过的任何人要活得自在,活得开心。难得见到她哭得惊天动地,只因为以为自己要死了,得知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她可以一本正经地跟他说,她可以生娃了。

他真不知该哭还是笑。

不知不觉中,一丝淡淡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嘴角处,他未曾察觉。

突然,小德站在一旁,惊恐地叫了直起来:“少爷……”

“何事?”被小德的声音打断,柯贤碧嘴角微抿,那抹犹如昙花一现的浅笑容也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他千年不变的面瘫无表情。那紧抿的双唇昭示着被人打断的情绪很不爽。

“少……少爷,你你你可知道,你方才在笑?真的在笑。”小德结巴着说。为何小德会这种反应,因为这是他自打进了柯府这么多年来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家少爷笑。原来,他家少爷不是面部肌肉有问题啊,他以为少爷伤了腿,把面部神经也伤了。原来不是这样啊,原来他家少爷会笑啊。可是少爷倒底是为什么在笑呢?

笑?

柯贤碧嘴唇微动,冷冷地道:“你眼花了。”

小德张着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要不要这样阴晴不定?

他权当没看见,拄着拐杖慢慢走回到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

这时,小德的声音又响起:“少爷……”

“又什么事?”他有不悦地抬眸瞪向小德。

“我只是想提醒少爷……你书拿反了……”小德嘿嘿笑了两声。

他定晴一看,果然,他将书拿反了。他有些懊恼地将放下书,冷冷地道:“我数三声,你最好立即消失在我眼前,否则……”

他的话没说完,小德已经夹着尾巴逃走了。

所谓实时务者为俊杰,小德很清楚惹毛少爷的下场。因为少爷很变态,内心很阴暗,折磨起人来的方法也很变态,若慢跑一步,少爷一定会逼他喝茶,那茶可不是论盅算,那可是论壶算,谁叫他废话特多,浪费口水,所以少爷一定会很“贴心”地让他“补水”。

柯贤碧望着合上的门扉,耳根子终于可以清静了。只是他的脑子里乱轰轰的一团,小德说他方才在笑,是么?会笑不是很正常么?哪有人不会笑的,他又不是面瘫。

面瘫这个词很熟……抑制不住的,他的脑子里又浮现婠婠梨花带泪的脸庞。面瘫?居然能想得出这么个新鲜词来“称赞”他,他不以为意的轻嗤一声。

这时,门外又响起小德急急的声音:“少爷!少爷……”

突然之间,柯贤碧很烦燥听到“少爷”二字。

“少爷!”小德推开屋门,气喘吁吁地走到他的面前道,“少爷,老爷又命人捎来的家书了。”

他一听,连忙接过家书打开,眉心越锁越紧。

小德问:“少爷,信中说些什么呢?”

柯贤碧合上信笺,道:“没什么,只是听说我的腿好转,能站起来走路,我娘一时激动,晕过去了……”

“啊?”小德心念,夫人果真是感情丰富,“那夫人没事了吧。”

柯贤碧轻应一声,陷入沉思。信中并非如他所说,而只是短短几个字:娘亲重病,速回。自打他来到天生寨,家书都是由爹亲笔,而今日这份家书却是娘亲笔,且不说平日娘的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试问一个重病的人如何能将字写得如此工整整齐。莫非家中出了什么事?

他深深蹙眉,对小德道:“是时候该回去了。”

小德道:“可是……少爷你的腿……”

柯贤碧道:“顾神医说我的腿已经无碍,最多再服药一个月,我应该可以正常行走,也许会慢一些,但不妨碍我们离开这里。所以,我想最多再待上十日,我们便起程回宿州。”

“啊哦……”

“怎么?你在这天生寨待的不想回去了?不想回柯府,那你就留下吧。”

“当然不是,我只是……少爷,我先说明,我可不是暗恋婠婠姑娘,我只是觉得若没有婠婠姑娘,少爷的腿也不会好得这么快。小德觉得婠婠姑娘是个好人,天生寨的人虽是山贼,可他们都却从来不打劫穷苦人,更不害人,他们个个都是很好人。而且,我们在天生寨生活了大半年,突然说走要走,怪有些舍不得的。难道少爷就没有舍不得婠婠姑娘么?”

柯贤碧一阵沉默。

舍不得……

小德一提及,他的心却控制不住的猛然一沉。他之所以沉默了许久才做出决定,正是因为,他已经发觉越来越喜欢天生寨的生活。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初到天生寨的时候,他无法适应天生寨的兄弟们衣衫不整的赤膊踩在凳子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半年下来,他渐渐地认同他们这样不拘小节的生活。有时候,内心会有那么一种冲动,想抛开礼教的束缚,跟他们一起大口吃肉,只是他始终没能够冲破那道隔障。反倒是小德,自打到了天生寨后,活得更加随性自在,想来是将柯府的规矩全忘到脑后。

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极舍不得这里,而且最让他犹豫的,却是那个开始像小猴子一样的丫头。但,他跟她根本就不是一世界里的人,所以他必须冷静下来。也许,他对她渐渐会有好感,只是因为她,他的腿才有的治,其二,她是他的学生,他对她的感情,应该是师生之间的情感。所以,在这份师生之情没有变质之前,他必须离开此地。

“没有什么舍不舍得,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两天你好好准备一下,过个十日我们就起程。”他望着窗台上的兰花淡淡地道。

小德撇撇嘴,没再说什么,默默地退了出去。

婠婠可以生娃的事,在天生寨中以龙卷风的速度迅速传播开来。天生寨的所有大老爷们对此毫无避讳,仿佛这事就跟自家孩子会拉屎撒尿一样的再正常不过,哟喝一声:“哟,娃长大了嘛,娃可以生娃了嘛。”

婠婠也没有女儿家娇羞的模样,只不过有些行动不便,全身上下都觉得别扭,身体还有些发寒,这几日功课什么的全放下了,人没跑太远,只在自己的院子里转悠,吃吃肉,偶尔还会搬张贵妃椅躺在院中晒晒太阳,这样不会觉得太冷。

“生娃前要流血,生娃后还要流血,简直是流死方休……做女人真是麻烦!这月总算是流完了。”总算将月事恭送走,一想到下个月还要再流,她直崩溃地抓着头发。正当她抱怨着,突然见到小德跑过来,她开心地冲着他挥着手。

“婠婠姑娘,少爷和阿德就要离开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小德舍不得你,舍不得天生寨的兄弟们……”阿德哭丧着一张脸说。

“什么?!你们要离开天生寨?!”她的脸色又变得跟几日前一样煞白。

小德疑惑:“咦?你不知道吗?阿福他们都知道,大当家也知道,还说要给我们少爷饯行。”

她皱着眉道:“柯大哥的腿还没有完全好,怎么突然说走就走?”

小德说:“我哪里知道?就那天你生病离开后,少爷突然就说要回家。顾神医说,少爷眼下可以站起来走,只不过走得慢些,但不影响他下山。昨日连轿夫都找好了,后天就起程了。”

“后天?!这么快?!”她瞪大了眼。

小德点点头。

她怔了好久,过了半晌,才道:“可他怎么都没有跟我说?连半个字都没有提……”这分明是不想跟她说,是怕她说话不算话么?她是这样被小看的人么?可是,突然知道他要走,她内心居然很想反悔,她不想他走。

小德见她难过,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于是只好安慰她,道:“许是这几日你不舒服,他不跟你说,不想你再伤心难过吧。”其实小德也不太懂少爷的心,因为婠婠姑娘,少爷第一次笑,也没有像以前一样爱理不理人的,可是却死鸭子嘴硬,偏偏不承认舍不得婠婠姑娘,舍不得天生寨。

“什么怕我伤心难过?他根本就不想告诉我!”婠婠抱怨地道。

小德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其实少爷确实有此意,是他自作主张跑来要告诉婠婠姑娘的。

“我要去找他问个明白。”说着婠婠便起身跑了出去,速度极快,小德想追都追不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上周六一忙把更新的事忘了~~~我努力明后天写好再更一章,真的是汗。。。。章节名实在是不会起,算了吧,就先空着~~对尘世说:我家那狗东西要是能听话,我就不会天天被气的整天想睡觉,估计我高血压了~~~对ling3810说 :我也想一周三更,问题是我现在太龟了,一周能写个一章出来我就该 偷笑了~~~T T对不住你们对豆包君说:你为毛要偷你娘的用~~~~这玩艺完全可以共享吧~~~

☆、第二十章

屋内,柯贤碧正在收拾东西,只听见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他不用回头,便也知道这样的脚步声属于谁。

婠婠跳入门槛,进门便质问他,“为何全寨的人都知道你后天就要离开天生寨,却只有我不知道?!”

柯贤碧停下动作,背对着她,淡淡地应声:“我离开是迟早一天的事,我何时离开到时候你自然会知晓。”

“柯贤碧,你是不是怕我司徒婠婠说的话会出尔反尔,所以要一声不吭地偷偷离开?!”婠婠走到他的跟前愤愤地指责。

偷偷?

柯贤碧抬眸凝视她良久,方道:“正因为我信你,所以才坦然接受令尊安排的谢师宴,而不是一声招呼都不打‘偷偷’离开。”他强调她说的“偷偷”。

“信我?信我难道你连最起码告知我一声都不可以吗?难道你对我……对我真的需要这样生分吗?我以为经过这么久的日子,你会对我……”婠婠说着说着,声音开始有些哽咽。明明前天,他还温柔地替她擦眼泪,明明他看她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样,明明她感觉到他有一点喜欢她,可是为何只不过两天的功夫,他就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变化无常,为何他的心比她这个女人还要复杂?

柯贤碧适时打断她,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经过这么久的日子,我对你是有所改观,但也只限于老师和学生之间的情意。我承认我一开始看错了你,其实你是位很不错的学生,刻苦努力,很有上进心,若你为男儿身,我相信假以时日,定是状元的人选。”

“老师对学生的情意?!我是位不错的学生?!还状元?!”婠婠抡起手,想揍柯贤碧,看着他深锁的眉心,坚定不移的目光,她却是一阵犹豫下不了手,“柯贤碧,你不让我难过你就不舒服是吧?”

她愤恨地咬着牙,揍不了他,只好拿一旁的桌子撒气。她怒吼一声,双手扣住桌子将整张桌子掀翻,摆放在上面的茶壶茶盅应声而落,碎了一地。

柯贤碧的眉毛微微一挑,转过身不看她,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对!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因为我是山贼!柯贤碧,我讨厌你!我才不会认你做老师,谁给你办什么谢师宴,就让他喊你老师好了!柯贤碧,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婠婠用力地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桌子,气愤地转身跑出柯贤碧的屋子。

“柯贤碧,你这个混蛋!臭鸡蛋!臭鸭蛋!臭鹅蛋!”她气跑出门,口中一路不停地骂着柯贤碧。

这时,阿福和几位兄弟刚巡完山回来,正巧一下子撞到大小姐心情不爽,心想糟了,可是想拔腿就跑却也来不及了,婠婠在第一眼看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出声:“你们几个给我站住!”

几个倒霉鬼不幸撞在刀锋上,被抓去当沙包。

婠婠就像是气疯了一样,将阿福和几位兄弟轮流当沙包痛打一顿。

婠婠的小拳头虽说不像男人一样那么强劲有力,但以她那股蛮牛一样的力量打在身上也非常得痛。阿福和几位兄弟咬着牙忍着痛。他们一头雾水,到底谁害他们被连累了?仔细一想,能让大小姐情绪如此波动得厉害的,也只有那位小白脸残废了。

半个时辰后,婠婠打累了,看着阿福和几个兄弟一脸衰样的躺在地上,心中有些歉疚,便道:“我让徐大婶做几道下酒菜,我们去喝一杯吧。”

阿福和几个兄弟一听有酒喝,立即觉得刚才被大小姐揍得好爽啊。

酒过三巡,几个人总算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大小姐果真还真是为了小白脸残废。

阿栋咪了口酒,道:“唉哟,不就是个男人么?天下男人多的是,这长得小白脸的也多的是,不行,咱们兄弟几个再给你抢一个回来得了,这个腿脚不好使唤的小白脸……”“残废”二字尚未出口,阿栋便想到在大小姐面前不可以这样说那个小白脸残废,于是连忙改了口,“咱们不要了,好不好?”

对面的阿甚接口说:“人家现在能走路了,别动不动说人家腿不好使,好歹人家也是我们婠婠大小姐的老师,大当家都定了后天举办谢师宴。”

谁知,一听到“老师”和“谢师宴”几字,婠婠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将酒盅狠狠放下,怒道:“谁跟你们说他是我老师?谁承认他是?我爹要给他办谢师宴,就让我爹去拜师!”

又撞到刀锋上!

大伙儿集体打了一下阿甚的脑袋,阿甚知道自己说错话,只好自罚一杯酒,然后乖乖地默默埋头吃肉,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