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灌了一口酒,喃喃地道:“我对他那么好,他却还要走,简直是狼心狗肺!”

“就是就是!”大伙儿齐声应和着,见她的心思不在五花肉上,立即将整盘肉端了过来,趁机打劫。

接下来的时间就听婠婠一个人在那吐槽,至少吐了有半个时辰,阿福听得终于忍不住了,道:“丫头,你要是真那么喜欢这个小白脸,那兄弟们就帮你留下他。说了放他走,咱又没说不允许后悔的,别忘了咱们是山贼,这孤兰山就是咱们天生寨说的算。只要你说出来,阿福我一定会挺你,替你想法子留下他。”

婠婠顶着一张苦瓜脸说:“算了吧,我司徒婠婠说过的话向来算话,要我违背诺言,不如拿根面条让我吊死算了……”其实她只是气恼柯贤碧要走了,全天生寨的人都知道,却只是连声招呼都不跟她打,太见外了。

“他要走就走好了,你干嘛这么紧张?走了不更好?!”周云志的声音突然从门处传来,不一会便见他和顾彦朗走进屋内。他见着婠婠在喝酒,一把抢过婠婠手中的酒盅,道:“你这几日不舒服,少喝点酒。他走了之后你就不用被他呼来喝去,不用背诗词,不用写字,不用作画,想干什么干什么,过原来的生活,这不是挺好?”

“周云志,要你多管嫌事!”婠婠很生气地将酒盅抢回来,“你懂什么?!背诗词,写字,作画,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我并没有觉得痛苦,相反我现在觉得多念书,人的眼界都宽一些。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你也应该多读一些书,你别这么狭隘好么?”

“我狭隘?什么叫我狭隘?难道你被人欺负了,被人打了,被人抢了,光靠写字背诗就耍耍嘴皮子就可以解决么?哪一次出事不是我替你出头?婠婠,你别忘了根本,我们是山贼,我们山贼不需要念太多的书,我们山贼只需要用拳头说话就可以了。”周云志抡起拳头,第一次控制不住当着众兄弟的面同婠婠争吵起来。

“没错!我们只需要用拳头说话就可以了。”各位兄位一个个点头应声,只有顾颜朗不吭声。

“我就是……”婠婠想说她就是不想当山贼,她已经厌烦了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但看着众兄弟一个个铁一般坚定的目光,她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口,她只好改口冲周云志说:“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该干嘛干嘛去!”

“你就那么在乎那小白脸残废?!他到底有什么好?!”周云志气极,从小到大婠婠从未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我说过了,他不是小白脸残废!周云志,如果你再敢说一次,就算是从小一起穿开档裤长大的兄弟,我也不会给你面子。”婠婠将酒杯索性砸在地上,小小的酒杯落地而碎。

“你这是想怎样?为了一个男人想要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拼命吗?”周云志难以置信地看着婠婠,一口气咽不下去,卷起袖子大声喝道,“好啊,放马过来!”

顾颜朗见他们两人真的一副快要打起来的样子,立即和几位兄弟拉开二人,劝道:“都酒喝多了,在说糊话呢。”

“我没喝酒!怎么说糊话?!你看看她都成啥样了?”周云志嚷着。

“三叔,我酒没有多,更没有说糊话!是他不尊重人在先。我最讨厌就是他这种不尊重人的人!人家残废关你什么事?难道你就不知道该有点同情心?你没有残废是要感谢老天爷,你命好,他命不好!”婠婠声音吼得老高,整张脸红通通的,不知是因为喝酒变得红润,还是因为怒气。

“我周云志就是个大佬粗,怎样?我没学识,不懂得尊重人,怎样?因为我他妈的是个山贼,我有山贼拥的一切!而你,如今因为那个小白脸残废变得没有自我,没有自尊,没有……通通什么都没有!这样的你让我瞧不起!司徒婠婠,我瞧不起你!”周云志咬牙切齿地说完,转身离开。

婠婠第一次被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指着鼻子骂,突然眼睛有些湿润。周云志说得没错,她因为柯贤碧变得没有自我,没有自尊,她用力地咬着嘴唇,仍是嘴硬对着门外扯着嗓子说:“没有自我,没有自尊,怎样?!本大小姐我喜欢,我高兴,要你管!要你管!要你管——”

阿福和几位兄弟一干人等傻了眼,都不知该要怎么劝。

顾颜朗追出去,想劝一劝周云志,谁知一眨眼便不知那小子跑到哪去,回到屋内,见着婠婠瞪着兄弟,不以为意地道:“继续喝酒,看什么看?!”

“好!喝酒!不醉不归!”阿福和几位兄弟举杯,决定陪婠婠喝倒为止。

顾颜朗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又坐回原位。

婠婠倒了一杯酒给他,道:“三叔,我们的事,你别管了,他气过了,自然会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哎哟我的妈,突然想起来我还在挖着坑,于是内疚过来看一眼,我的娘喂,我对不住你们,我居然有两个月没有更新了,我。。。。。。对不住各位了~~~~T T

☆、第二十一章

渐渐夜深。

婠婠趴在桌上醉得不醒人事,几位兄弟倒下了三两个,只有顾颜朗、阿福和阿栋三人还清醒着。顾颜朗喝得不多,而阿福和阿栋是属于酒量超好的人,两人只是头稍有些晕。三人围在桌前坐着,看着趴下的兄弟们和婠婠,又回到了之前纠结的话题上。

阿栋眯了眯眼,说:“他奶奶的,都是因为那个小白脸残废,才搞得婠婠和云志吵成这样,还害得我们几个兄弟被打。我真是搞不懂大小姐到底看上那小白脸残废哪一点?大小姐难道就看不出来云志喜欢她这么多年么?别说我们兄弟几个能看出来,我看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阿福道:“唉,婠婠后知后觉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萝卜青菜,人个所爱。天天跟我们这些重口味的大佬粗待在一起,偶尔见到一个清新的小白脸显然感觉不一样。你没见着连徐大婶,周大婶她们几个见着柯贤碧都会两眼放金光吗?三当家,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顾颜朗抿了口茶,唇角轻勾,并不作声。

阿栋学着大当家摸光头那样摸了一下头发,无比纠结地道:“泥马,这些女人的口味也忒怪了吧?像我们这样的才叫做真男人!”

“谁知道……”阿福用牙签懒懒地剔着牙。

“看着婠婠这样,我心里可真是不舒服。不过是个男人,怎么这么难搞?我们兄弟几个要是看上哪个女人,直接抢回来往床上一扔,第二天什么事都没有。搞不懂她看上个男人怎么会扯上这么堆破事?直接……”阿栋突然停下没有再说。

顾颜朗停下喝茶,阿福也停下剔牙的动作,双双盯着阿栋看。

阿栋看了看顾颜朗,又看了看阿福。

三人默默地对看了许久,阿栋和阿福突然异口同声:“霸王硬上弓!”

两人一拍即合,即然大小姐搞不定,他们兄弟替她搞定。

顾颜朗的眉心微挑,依旧不发表任何意见,继续喝茶,只听阿栋和阿福两人继续一唱一合。

阿栋道:“如果小白脸残废被咱们大小姐吃了,那就容不得小白脸残废反悔了。”

阿福说:“你觉得咱们婠婠会霸王硬上弓吗?”

阿栋摇了摇头,道:“显然不会。咱们大小姐已经被那书呆子给洗脑了,只知道那什么狗屁的要‘发乎情,止于礼’?三当家,是这样说的吧?”

顾颜朗点点头。

阿福接口道:“所以,指望婠婠这丫头霸王硬上弓是肯定不行的,得从柯贤碧下手。”

阿栋说:“指望小白脸残废会对婠婠怎样?哈,简直是痴人说梦话。看那家伙正儿八经的样子,我看就算是灌他喝一坛酒,他也不会碰婠婠一个指头一下,除非给他下药我看还差不多。”

提到下药,两人又愣住互看一眼,然后双双小心翼翼地瞄向顾颜朗。

顾颜朗端着茶忠,啜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盅,轻道:“不行,这样婠婠太吃亏,事后下药提起来也不太光彩。”

阿福和阿栋总算松了口气,高深莫测地三当家原来一直在默认他们俩的说法啊,这样拉着三当家一起下水,他们俩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阿福说:“三当家说的对,下药这事行不通,得从长计议。我们想帮婠婠,那这事我们就得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然让柯贤碧那小子找着借口,他要是事后矢口否认,我们婠婠就亏大了。大当家要是知道这事是我们俩干的,我们俩不被脱成皮才怪。”

阿栋说:“从长讲议?可过了明晚,后天一早他就要走了,哪来那么多时间从长计议?”

突然顾颜朗插了一句话,“所以明晚是最后的机会,你们一定要把握好。”

阿栋拍了一下手,道:“要不然这样,明天谢师宴的时候,你我悠着点,把大当家和其他兄弟们灌倒,把大小姐和小白脸灌倒,然后再把大小姐丢到小白脸的房里,反正两人醉得不醒人事,什么事也干不了,这样大小姐就不会吃亏了。神不知鬼不觉,第二天早上我们再冲进去捉奸在床,这就容不得那小子抵赖。”

“什么捉奸在床,真难听!”阿福拍了一下阿栋的脑袋,“不过,你说的这个法子可行,若是三当家没有什么意见,就这么定了。”

顾颜朗摊了摊手,一副不是太关心的样子。他看了一眼醉到在身旁的婠婠,自从柯贤碧来之后,她的确像是变了一个人,如果能留下柯贤碧,她会开心一点,那他这个做三叔的“卑鄙”地帮他留一个男人又有何妨?

阿福说:“明晚咱们打起十二分精神。我希望过了明晚婠婠可以开心一点。”

阿栋拍着胸脯说:“嗯,放心,只要有三当家在,你我兄弟再双剑合壁,那就是天下无敌,这计划一定会百无一失的。”

翌日傍晚,天生寨热闹非凡,可是所有人都到齐了,却独独不见婠婠。司徒不凡刚想派人去请,阿福便主动请缨。

婠婠一直将自己锁在屋子,任凭阿福敲了半天门,口水都快说干了,就是不出来。

实在逼不得已,阿福只好使出杀手锏,在门外扯着嗓子道:“婠婠,你不出来就算了,反正过了今晚,明日他就走了,今晚也是你最后能再多见见他的机会,既然你不想见他,那我阿福也就不多这个事了。你好好歇着,阿福我先走了。”

阿福正要转身离开,只听“嘎吱——”一声,门开了。

“谁说我不去?!”婠婠换了身鲜亮的衣裙,打扮得美美的出现在门处。

阿福端详着美貎如花的婠婠,心念:太好了!知道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只要她还有斗志,今晚这事就能成。

司徒不凡见阿福去请了很久都没有回来,底下的兄弟们等了太久,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他只好下令先开席。一声令下,天生寨的兄弟们呼声连天,一个个端着碗喝着酒吃着肉,划拳笑骂,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柯贤碧默默地坐在主席,异常沉静,仿佛今晚谢师宴热闹的氛围都与他无关。他时不时看向门处,然而那个充满活力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

也许她还在生他的气吧,这样也好,明日走的时候,也不会有太多牵挂。

牵挂?!

他为自己心底这个想法感到一惊。

他下意识地端起面前的一个杯水,咕咚咕咚两口喝了下去。

未久,只听坐在他身侧的顾颜朗道:“柯小兄弟,你没什么事吧?”

“嗯?哦,没事,只是有些口渴,想喝水……”他眼神闪烁,生怕被顾颜朗看出什么端倪。

“喝水……”顾颜朗更是讶异,因为柯贤碧方才喝得是满满一杯酒,根本就不是什么水,今日这样的宴席上怎么可能会出现水这种东西,然而他感到更惊讶的是,这小子喝完满满一杯酒之后,不但没有觉察,完全跟没事人一样,就好像他喝的真的只是水一样。

为了确认究竟是酒还是水,顾颜朗特地将柯贤碧的杯子拿过来,闻了一下,待确定一股很浓的酒味,他不禁挑了挑眉,看来这小子人不可貎相,估计今晚要轮番作战,才有可能将他灌倒。

柯贤碧见顾颜朗一直盯着自己看,以为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他耳根有些微微发热,只好别开脸。

突然,只听天生寨的兄弟们一阵吆喝:“哎喂!今天我们的主角终于到场了。”

他抬眸看向门处,只见婠婠身着一袭鹅黄色的衣裙,步伐轻盈地走向主桌,插在发髻间的蝴蝶发钗随着她的步调轻轻摇动,在灯火映照下闪着金光。她的气色较前几日好了很多。

婠婠走到主桌前,在柯贤碧旁边的空位顿住,就在所有人以为她要换位置的那一瞬间,她安静而优雅地坐下,自始自终她都没有看柯贤碧一眼。

婠婠刻意生分,柯贤碧明显感觉到。他低眸盯着面前的空酒盅看,视线范围内,却是那粉嫩嫩的鹅黄色衣裙,与桌子厚重的木纹形成强烈的对比。

作者有话要说:我感觉到羞耻,于是我又爬来更新了~~~~羞耻的我感谢还在坑里的各位TX。。。。。。。

☆、第二十二章

司徒不凡见女儿来,高兴地说:“丫头终于来了,还打扮得这么漂亮。来来来,快来敬你的恩师一杯酒,感谢他这大半年来对你的教诲与栽培。”其实,司徒不凡内心无比高兴,是因为终于这个小白脸要走了,这样他的宝贝丫头,再不用没品味的迷恋这个小白脸了。

婠婠端起面前的酒盅站起来,对着众兄弟道:“若说恩师,在桌的各位都算是我司徒婠婠的恩师,教我走路的,教我吃饭的,教我穿衣的,教我喝酒的,教我练功的……婠婠在此感谢各位兄弟恩师十五年来对婠婠的教诲,婠婠敬你们!”说完,她便将杯中酒一仰而尽。

在场的所有兄弟先是一愣,都诧异她怎么将真正的恩师搁在一边不闻不问,反倒敬起他们酒来。不知谁高叫一声“好”,所有人都跟着一个个说“好”,然后端起面前的酒盅,一口干尽,甚至有许多兄弟嫌弃酒盅太小不过瘾,嚷嚷着换大碗。不一会儿,所有人面前的酒盅全都换成了碗,热闹的气氛一浪高过一浪。

柯贤碧依旧默默地静坐着,仿佛这眼前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司徒不凡纠结地摸着光滑油亮的脑袋,本想劝女儿一句,别这么不给老师面子,后又想到女儿这是迷途知返,是天大的好事呀,所以也便随女儿如何。他端起酒盅乐呵呵地敬起柯贤碧,道:“柯小兄弟,我司徒不凡敬你一杯,祝你明日路途一路顺风。以后有空常来我们天生寨寨坐坐。”最后一句显然是废话,司徒不凡也知道废话当然也是客套话。

柯贤碧端起酒盅,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身,道:“多谢司徒大当家。”说完,他便一口将杯中酒倾尽。

司徒不凡见他腿脚利索了些,笑道:“看不出来柯小兄弟竟然如此好酒量。看到你这双腿好了,真是万分欣慰。咱们天生寨,你总算是没有白来,咱三弟‘神医’这个称号并非浪得虚名啊。”

“多谢司徒大当家,多谢顾神医。”柯贤碧颌首谢道。

顾颜朗微微浅笑,看了一眼夹在中间的婠婠,这丫头满脸的不屑,约莫肚子里腹绯了许久。他笑着说:“丫头,就算你不承认柯小兄弟是你的恩师,但作为天生寨的客人,你这个做主人的也不能如此怠慢。”

婠婠撇了撇嘴,端起面前的酒,不看柯贤碧,什么谢师的客套话都没有说,便将杯中的酒一仰而尽。

柯贤碧知道她还在生气,并不介意,给自己的酒盅满上,向她微微颌首,倾尽杯中之酒。

婠婠的余光瞥见,内心气愤不已。真是气死她了,他明日要走了,她故意不理他,薄他的面子,他居然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回敬她酒。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她更加气愤么?她咬着牙,给自己又倒上一杯,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人也不看,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不一会儿,她面前的一壶酒便空了。

她刚想将顾颜朗的酒拿过来给自己倒上,却见酒壶被一只大掌按住,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就算她将这里的酒全喝下,她也能认得出这只手的主人,每日都会看见他用这只手执着毛笔在写的作业上批文。

“你……身子才好一些,少喝一些酒。”柯贤碧轻声道。

“你是我什么人?我喝多少酒,关你什么事?”婠婠咬着牙,将酒壶从他的手中拿开,给自己倒了一杯。

被她回绝,柯贤碧先是一愣,尔后便在心中自嘲:是啊,他是她什么人?喝多少酒,关他什么事?明日一早便会离开这里,从此与这里的一切再无干系。

他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索性将一旁的酒壶端到婠婠的面前,道:“敬请慢用。”

婠婠气得牙痒痒的,瞪了他一眼,便拿起酒壶为自己满上。

这时,阿栋适时的端着一坛酒和一个大碗赶过来,道:“我说柯兄弟,你这小小的杯盅也太斯文了,谁给你的?在我们天生寨,喝酒都要用大碗,吃肉也要吃大口肉,这小杯盅可不行,来来来,用碗的。”

阿栋不容柯贤碧反对,将他面前的小杯盅扔给了阿福,然后将大碗放在他的面前,给他倒上满满一碗酒,又给自己倒上一碗。

天生寨的兄弟跟着一起起哄,柯贤碧见推脱不掉,只好将一整碗酒喝下。

所有人都跟着鼓掌叫好。

这一碗才下肚,另一位天生寨的兄弟又上来,一个接一个。小德挺身而出替自家少爷挡酒,谁知没被大伙灌几碗酒便倒下了。

阿福也趁机骚动兄弟们向大当家和婠婠敬酒。

瞬时,整个大堂内四处可闻碰碗的声音。

酒过三巡,司徒不凡早已醉的不醒人事,被人架离。兄弟们大多都倒下了,有些虽然还醒着,但神志也不是太清醒,大堂内还算清醒的人只剩下顾颜朗、阿栋、阿福和柯贤碧。

阿栋和阿福交换了眼神。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日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白脸,酒量这般好,他居然可以在天生寨一干兄弟轮番摧残下仍然毅力不倒,面不改色心不跳,真是他奶奶的太能扛了。

阿栋嗅了嗅酒坛子里的酒,确认是白酒不是水,于是跟阿福暗暗抱怨:“泥马,这小白脸怎么这么能喝?看外表一点都看不出来,兄弟们都被灌倒了,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看瞎了老子的黄金狗眼。逼老子使绝招是吧,好!”幸好昨夜他们还想到万一要是灌不倒这小子就得就得使出杀手锏。

阿福小声地道:“你按计划进行,我带婠婠先撤。”

不远处,如老僧坐禅的顾颜朗以眼神告诉他们,他来善后。

阿栋转身出了大堂。

阿福远远地看着柯贤碧,他正两眼发直地盯着趴在桌上的婠婠看。阿福心念,他就做次菩萨大发慈悲,在阿栋来之前,多给这小子点机会,多看两眼吧,省得迷倒了,啥也瞧不见了。

柯贤碧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相较天生寨那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他白皙的肌肤看上去就像是桃花盛开,红艳满天,甚是好看。

他从来不知自己这般能喝酒,其他人或许以为他还清醒,其实他自己很清楚,他的头真的很晕,有种飘飘然带着点兴奋的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无视在坐的还有一位清醒的顾颜朗,伸手捉住婠婠的一缕长发,在手中把玩,轻笑一声:“让你少喝一些,你偏偏要逞强。看你,都喝碎了,明日起来,头一定会很痛。明日一早,我便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整天像个猴子一样东蹿西跳,走路的时候要看着路,不要总是往柱子上墙上撞。还有,你已及笄了,不要整日跟寨里的兄弟们勾肩搭背,这样不好……下个月要是肚子还会痛,就让徐婶给你弄点生姜炖红糖水喝……”

他顿了好一会儿,又摸了摸她软软的发丝,才低低地又道:“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你……”

坐在一旁顾颜朗听着柯贤碧念念叨叨这么多,有些意外,原来这小子心里还是有婠婠的。觉得时机成熟,他便朝阿福使了个眼色。

阿福收到,便走上前,拍了拍睡着的婠婠,道:“婠婠啊,回房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