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殇曜扬看完信函,瞪大了眼眸,呐呐的问道:“姨母去世了?”听到他的话,太后才忍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殇曜扬见她这样,赶忙坐下,搂着她的肩膀,劝慰着说道:“母后不要太伤心了,姨母身体一直就不好。她在天有灵见您这样,也不会心安的!”随后拿起手帕,轻柔的擦拭着太后的泪水。

好久,太后才敛下思绪,轻声道:“哎,你们姨母这一走,就剩下离儿一人。本宫想把她接近宫来,陪我几年,然后给她找个好归宿。”太后说完后,直直的望向皇帝。

皇帝展颜一笑,拉着太后的手,柔声道:“此事都由母后做主!”微微颔首,太后慧心一笑。只有殇曜扬在听到此话后,俊颜一凛,低声道:“这下皇宫里可有的热闹了!”

蓦地,皇帝两道犀利的目光直直的朝着他射来,眼神瞟过太后又看着他。殇曜扬会意,看着太后满脸伤情,微微耸肩,垂下眼帘也不敢再言。

珞溪一路缓行,欣赏着园中的景色。绕过回廊后,有个诺大的花圃。望着花圃中竞相开放的各色花卉,不禁展颜一笑。

眼光都被园中美景吸附进去,全然没有理会其他。猛的,脚下一绊,身子差点跌倒,幸好被如意扶住。

站稳身子后,低头望见地上躺着一个碎花盆,里面的泥土散落在四周,一株兰花凋落在一边,叶片上还有被踩碾过的痕迹。

慢慢的蹲下身子,珞溪小心的拾起那株兰花,见它的根部还和花盆里的泥土连在一起,虽然叶片已经残破,但是却仍然坚挺的直立着,心底闪过什么,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珞溪对着身边的如意吩咐道:“去给本宫取来一个新的花盆,再找些泥土和花铲来。”如意见她神情专注,也不便多言,只得应了声,赶忙起身去准备。

珞溪将花盆的碎片一一捡开,然后用双手小心的剥着包裹在花根上的泥土。白色的花根纤细脆弱,珞溪丝毫也不敢使蛮力,只能用手指慢慢的清理掉上面的泥土。深褐色潮湿的泥土将莹白如玉的素手染上脏污,而她却自得其乐丝毫也不介意。看着那越渐剥离出来的完整根须,红唇缓缓地勾起一抹淡笑。

男子颀长的身影怔仲在不远处,鹰眸直直的凝着那专注的女子。渐渐的,他的步子不自禁的靠了过去。站在她的身旁细细的瞧着她的一举一动。

如意手里拿着花盘和花铲一路小跑的折回来。见到面前的男子时,顿时愣住,直到男子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如意才猛的回神,刚要请安便被男子制止住,将她遣退到一旁。

听到脚步声后,珞溪依旧蹲着身子,眼皮都没有抬起,不疑有他的说道:“把花盆拿过来。”须臾,一个紫砂的花盆被递到眼前,珞溪顺手就接了过去。

将兰花放在一旁,珞溪又说道:“花铲!”男子笑笑,缓缓地走到她的身边,将花铲递给她。珞溪依旧垂目,右手接过花铲。低垂的眸子滑过那近在咫尺的金丝盘龙靴时,手下的动作一顿。

怔仲了好久,才木讷的扬起小脸。耀眼的阳光刺来,珞溪伸手一挡,光线顺着她微张的指缝中流淌下来。

眼前的俊颜逐渐压低,待到看清来人后,珞溪心里一惊。半张着小嘴,愣愣的看着他也蹲下身子,直直的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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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宵冷雨葬名花 第二十章情愫

皇帝好笑的看着她的摸样,见她傻傻的瞅着自己,柔荑还依旧挡在额前。淡笑着拉下她举着的柔荑,轻声问道:“怎么,朕长得那么可怕吗?”

直到听见他的声音,珞溪才回过神来。见自己的反应有些失态,神情微窘。低垂着眸子,刚要起身行礼,便被皇帝顺手握着她的手腕,沉声道:“免了吧!”

珞溪淡扫了他一眼,小心的抽回自己的柔荑,低声说道:“是,臣妾遵旨。”皇帝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神情,薄唇慢慢的勾起一抹笑意,故意将身子往她身边凑了凑。

珞溪秀眉微蹙,不敢阻止,只得不着痕迹的将身子往旁边诺诺。但是回头才发觉,身边紧挨着花圃,已经无路可退。

紧咬着下唇,珞溪低垂的眸子狠狠地瞪着身边碍眼的男子。皇帝褐色的瞳仁微闪,将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心里一阵阵发笑。缓了下,才戏虐的问道:“你在种兰花?”

螓首,珞溪挑眉看看他,随后又低下头,低应道:“是。”看着她笨拙的动作,殇曜桀剑眉皱起,眼眸直直的盯着她。感受他的目光,珞溪心里一个劲的鼓动,只得将脑袋压的更低。

须臾,她好不容易将兰花的根茎清理干净,刚想要栽进盆中不想却被他大掌钳制住。珞溪抬头看着他,很是不解。

摇了摇头,殇曜桀半眯着眸子,沉声问道:“你会种兰花么?”听他一说,珞溪顿时窘迫起来,微微撅着小嘴,不服气的反问道:“种兰花还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殇曜桀嘴角忽的溢出一抹浅笑,褐色的瞳仁中内敛深邃,一手从她手里取过兰花,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后转头对着站在一旁的如意吩咐道:“拿盆清水过来!”如意虽有不解,也不敢质疑,迅速转身按照皇帝的吩咐去做。

珞溪木讷的看着他的举动,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多久,如意便端着一盆清水走来,放到皇帝的面前,躬身退了下去。

殇曜桀将花根浸泡在清水中,小心的清洗着根茎上面的脏污,然后再将上面的烂根、断根、黄叶逐一去除,等到根须略干后,才将紫砂花盆取过来。

珞溪看着皇帝熟练地动作,完全傻了眼,只是呆呆的望着。殇曜桀不时的撇过她,见她一脸的吃惊,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母后喜欢兰花,朕从小就常常看着她摆弄。看的多了,也就学会些。”

翦瞳忽闪,珞溪慢慢的抬起头来,望着他温柔又专注的摸样。此刻的他,与以往截然不同。没有了桀骜霸道,也不会让人捉摸不透。

剑眉下,一双内敛的褐色瞳仁中,散发着迷人的光彩,让珞溪的心微微一颤。恍惚间,珞溪只觉得双颊飘上绯红,耳边响起急促的鼓动声。

殇曜桀低垂着眸子,凝神的望着手中的兰花,全然没有理会到她的变化。珞溪紧张的不知所以,生怕他看出什么异样,强迫让自己稳下心神。

渐渐地,珞溪的心神才平复下来,脸颊上的红晕也慢慢退去。此时,只见殇曜桀左手握持兰花,右手加泥,再将兰花稍稍提起。望着他的动作,珞溪满脸的不解,不禁问道:“为什么要把兰花提起来呢?”

微微蹙眉,殇曜桀含笑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温和道:“这样才能让根须自然舒展。”珞溪咬着下唇,呐呐的应了声:“喔!”

珞溪见他边加土边摇盆,让泥土与根茎紧密接触。再用手将颈部四周的泥土按紧,最后在上面铺敷上一层碎石子,这样盆土不易板结也可减少水分蒸发。浇上些许的水后,将花盆放置在一旁。

珞溪将眼神游移在他的脸上和花盆之间,时不时的蹙眉看看他,然后细心地记下他的每一个动作。

须臾,殇曜桀轻拍下双手上的泥土,然后将手掌放在盆中洗净,舒了口气,神情略显得意的说道:“好了,栽好了!”垂下眼眸,凝着紫砂盆中的兰花,珞溪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看着那重新绽放异彩的兰花,樱唇不自觉的溢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殇曜桀凝着她的笑脸,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收拢起来。鹰眸滑过她的脸颊,出神的看着她。

须臾,珞溪感受到面前的两道灼人视线,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低垂着脑袋,不敢抬起来与他对望。等了好久,只觉得四周一片静谧,珞溪心里有些纳闷,忍不住的将头抬了起来,正好撞进他深邃如谭的眼眸中。

那一方深潭,紧紧地吸附着她,让她欲罢不能。眼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拂上她的脸庞,冰凉的指腹滑过她的脸颊,珞溪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地在她的心房上蛰了一下,让她浑身一粟,心底趟过一波波的热浪。

殇曜桀很快的就将手指收回,木讷的望着他的手指上沾染的泥土,珞溪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用沾满泥土的双手摸过脸颊。紧提着的心,瞬时放下,但是脸颊还是不自觉的染上酡红。

凝着她娇羞的样子,殇曜桀内心一阵阵的涌起涟漪,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觉得很受用!一时间,就直直的看着她,直到见她紧张的将十指紧扣时,才心情大好的别开视线,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珞溪站起身子后,还是能感受到自己脸颊的滚烫,虽然气恼自己的失态,却又无力抑制。只得将视线定格在那盆兰花上面。

高卫在御花园里焦急的踱步,却始终都不见皇帝的身影。猛然间,望着花圃处的那抹身影,神情顿时雀跃,一路小跑着来到皇帝身边。

临近时,见到皇帝正在凝着珞溪,人一动不动,而珞溪也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见此情形,他向前的步子一滞。久居深宫的高卫,见到皇帝如此神情,眼波微转,揣测不出圣意,不敢贸然上前,只得等在原地。

不久,殇曜桀依旧直直的看着珞溪,却悠然的问道:“有什么事?”杵在一边的高卫一愣,很快的回神道:“皇上,礼部的张大人,说是有要事启奏。”

微微颔首,殇曜桀欺身一步,低声道:“记住,这花要放置在阴凉处,不要多浇水。”珞溪抿唇,抬眼望着他,笑着点点头,柔声道:“臣妾知道了。”随后又凝了她一眼,殇曜桀便旋身离去。

等到皇帝走远后,珞溪才敢盯着他的背影。再次蹲下身子,将花盆拿在手中,纤细的手指沿着紫砂盆的边沿轻轻的拂过。看着那残破的叶片,眼前滑过的都是他刚才专注又柔和的神情。

蓦地,珞溪将花盆移开,眉头蹙起,原本含笑的神情瞬时转冷,翦瞳中一抹坚定急速的闪过,回神对着站在一旁的如意说道:“拿着这盆花,咱们回去吧!”如意见她神情微变,也难猜透她的心思,乖巧的将花盘抱在怀里,回了凝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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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宵冷雨葬名花 第二十一章故人

皇城外,树影婆娑,月明星稀。羊肠小路上,传来稳健的踢踏声,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急急驶来。车厢周身以锦布围栏,厢顶辅以红木为盖,四周还挂着丝线流苏,随着马车疾驰而盈盈闪动。

马车疾驰而过,黄土地上,车轮碾压过的印记一字排开,随风卷起的尘土被抛洒出一条长长地痕迹。

翌日一早,朝阳初升,马车行到皇宫外,车夫拿出令牌后,守门侍卫未加阻拦便让马车驶进了皇宫。不久,马车在永宁宫外停下,紧闭的车门打开。先是下来两人,一名丫鬟摸样清秀,一名年纪稍老看样貌应该是贴身的嬷嬷。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车内一名女子出了马车。

女子一身素白色的衣衫,肤色白皙,容颜娇美,水瞳环视四周,菱唇轻抿。须臾,她身边的嬷嬷走近,在她耳边低语道:“郡主,咱们快些进去吧!太后在等着您呢!”将脸上的雀跃压下,转瞬便涌起哀戚,女子微微颔首,朝着永宁宫走了进去。

太后一大早便等在殿外,翘首盼着来人。见到不远处走来的人影时,眼眶微红,不时的掩面而泣。离烟走近后,见太后杵在殿门望着自己,心里一喜,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起来。

“姨母…”一声娇唤溢出,离烟飞奔似的跑进太后的怀里,太后顿时泪流满面,将她搂紧在怀里,两人抱坐一团,嘤嘤啼哭起来。奴才们都站在一边,不敢擅自说话。

过了好久,太后身边的李嬷嬷才慢慢的走上前去,轻轻的将她们二人来开,柔声劝道:“太后,您可小心身子,不要悲伤过度。”

太后稍稍推开些身子,用手帕抹去离烟脸上的泪水,语气柔和道:“离儿,本宫总算把你给盼来了!”离烟掩下哭泣,俯身嗫嚅着说道:“离烟方才失礼了,还请太后赎罪。”含笑着将她拉起,紧攥着她的柔荑,太后温言道:“离儿不要多礼,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离烟眼眶微红,乖巧的跟在太后的身边,进了殿内。太后一直紧攥着她的柔荑,将她揽到自己的身边坐下,爱怜的抚着她额前的碎发,见她长得越来越秀美,更加喜欢的不得了。低垂着眸子,离烟嘴角含笑,略显娇羞的坐在太后身边。

太后将她揽在怀里,轻柔的抚着她的后背,轻言道:“本宫只有两个儿子,以后有你在身边就有个说贴己话的人了!”离烟窝在太后的怀里,频频点头,柔声道:“离儿一辈子都守着姨母!”轻抬起她的下巴,太后脸上欣喜,揶揄的说道:“那可不行,本宫会给离儿寻个良人的。”

离烟水瞳一黯,一抹惊慌闪过眼底,很快便平复下来,沉声道:“离儿要为母亲守孝三年。”听到她的话,太后止住的泪水又要涌出,轻拍着她的手背,心疼的说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说话间,太后又将她搂在怀里,亲昵的说着什么。殿外响起高扬的禀报声:“皇上驾到。”窝在太后怀里的娇躯瞬时一颤,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皇帝精神奕奕,缓缓地走了进来。太后见到他,自是高兴起来,拉着离烟的柔荑来到皇帝身边,柔声道:“离儿快来见过皇上。”

离烟敛下思绪,盈盈俯身道:“离儿参见皇上。”皇帝低头凝了她一眼,见她一身素白,神情间满是哀戚。心中顿时生出怜惜,伸手将她扶起,柔声道:“离儿不要多礼,朕虽是一国之君,但是依旧是离儿的桀表哥。”

缓缓地抬起娇颜,离烟眸中带泪,哽咽的说道:“离儿多谢皇上关怀。”太后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众人正在叙旧之时,殿外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睿王爷驾到。”离烟含笑的唇瓣,猛的一滞,眉头轻轻的蹙起。须臾,殇曜扬疾步而来,一脚才踏进殿中,嘴里已经喊道:“母后,儿子来了。”

太后瞬时扬起笑脸,静等着他前来。殇曜扬走到殿内,一眼便看见离烟站在太后身边,嘴角溢出一抹淡笑,缓步走了过去。

离烟见他走近,脑海里掠过小时候被他捉弄的一幕幕,整个人有些紧张的站在原地,双拳紧紧地攥起。挨近她的身边,殇曜扬见她一直低垂着脑袋,只是身体僵硬的行礼道:“离儿参见扬表哥。”

调笑着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颚,离烟微微蹙眉,却也不敢挣扎。殇曜扬眯着眸子,细细的打量着她,语气轻佻道:“哎呦,才两年不见,离儿就出落成小美人了!”

离烟微微往后倒退着步子,躲开他的触碰,双颊染上绯红。太后斜凝了一眼,嘴角含笑说道:“扬儿,你别老是欺负离儿!”

殇曜扬挑挑眉头,走到太后身边,他亲热的揽着她肩膀,柔声道:“母后放心,我不会欺负离儿的!”他话语带着些许深沉,又有些晦涩不明,说完后,还不忘回头再度望向离烟,女子对上他的视线,只得尴尬的挤出一抹淡笑,些微皱起的眉头,蹙在了一起,皇帝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二人,他单手撑着脑袋,嘴角生出笑来。

舒了口气,离烟见殇曜扬坐到太后身边,神情才渐渐缓和下来。眼神一转,走到行礼处,拿出一个锦盒,走到太后身边。将锦盒打开取出里面的一个碗大的纯金镂空暖炉,递到太后的眼前,“太后,这是离儿花了好多心思找来的,早晚可以用来给您暖暖手脚!”

太后眼前一亮,赶忙接了过去,满心欢喜的说道:“离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离烟低着脑袋,微微一笑,转身望着一旁的嬷嬷,稍稍使了个眼色后,那嬷嬷又递上一个锦盒来。

一个圆形的蓝缎锦盒,做工精美,离烟小心的打开盒子,先拿出一个雕刻精美的玉吊坠,双手恭敬地拿到皇帝面前,低垂着眸子,轻声道:“皇上,这是离儿找最好的工匠师傅雕刻的玉坠子。民间都传说玉能辟邪,离儿诚心的祈求上苍保佑皇上!”

皇帝微微一笑,见她手心里握着一块翠绿的麒麟吊坠。虽然他一向不相信这些说法,但是看她情真意切也很欣然的收在手里。离烟见他收下,面上一喜,低垂着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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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宵冷雨葬名花 第二十二章宴席

殇曜扬坐在一旁,望着她的举动,墨瞳中一片清明。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怎么没有本王的呢?”离烟神情有些不自然,小声的说道:“有,当然有啊!”边说话,边紧张的将锦盒里另外的一块玉佩取了出来,拿到殇曜扬的面前,低声说道:“这个玉佩是离儿送给扬表哥的。”

慢慢抽走她手里的玉佩,把玩在手中,犀利的眸光扫过离烟的脸庞。殇曜扬缓缓地起身,说道:“离儿,你怎么这样偏心呢?”半张着小嘴,离烟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满是不解的问道:“扬表哥此言何意?”

撇撇嘴,殇曜扬欺身一步,贴着她的耳边说道:“谁都知道玉坠是贴身之物,为何到了扬表哥这里就变成了玉佩呢?”

殇曜扬故意邪恶的说着,看着她脸色霎时苍白,嘴角的笑意不减。太后抿唇看着他,语气稍有犀利的喊道:“扬儿,你又捉弄离儿是不是?”

殇曜扬立马变了脸色,装出一脸的无辜,惺惺的望着太后,柔声道:“母后,儿子没有!”还不忘回头对着离烟眨眨眼睛。离烟会意,赶忙解释道:“姨母,扬表哥没有戏弄离儿。”

轻轻的拍了他的手背一下,太后宠溺着看着殇曜扬。皇帝见离烟脸色微变,微微侧目,看看殇曜扬,沉声道:“曜扬,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呢?”

殇曜扬努努嘴,什么都没有说。皇帝摇摇头,随后将手里的玉坠放到他的手里,正色道:“给你了!”殇曜扬微微一笑,早在意料之中,拿着手里的玉坠,扬起手看看,嘴里一阵赞叹:“果然是不一样啊!这才是极品呢!”

离烟见皇帝那么轻易地就将玉坠给了殇曜扬,美目中满是失落,小脸瞬时垮了下来。殇曜扬手里拿着玉坠,眼神却直直的盯在她的脸上,将她的神情变化一一看在眼底。墨瞳中闪着精光,嘴角微微上翘,得意的将玉坠收在怀里。

饮了一口茶,太后突然意兴阑珊的说道:“今晚本宫在此设宴,让皇后和妃嫔们都过来,咱们热闹一下!”皇帝见太后一脸兴味,虽不情愿可也不忍扫了她的兴致,轻声应道:“好,朕会安排的。”

殇曜扬坐在一旁,蹙着眉头,墨瞳不时的瞥着皇帝。皇帝饮着普洱茶,感受到他目光,却故意不去理会他。余光看到他有些挫败的神情,嘴角噙着一抹玩味。

不久,皇帝才放下茶碗,起身说道:“母后,朕还有国事。晚点再过来!”太后连忙点头,笑着说道:“好,国事为重。”

皇帝转身之际,给了殇曜扬一个眼色。他逮到皇帝的目光,也顺势起身,俯身说道:“母后,儿子也有事,先告退了!”笑着看看他们,太后柔声道:“好,你们都去吧!本宫也累了。”随后,皇帝和殇曜扬便出了永宁宫。

离烟一直都站在太后的身边,眼神随着皇帝的背影而飘远。脸上虽有失落,却很快便平复下来,乖巧伺候着太后,时而逗得她合不拢嘴。

出了永宁宫后,皇帝放慢了脚步,殇曜扬挑眉看看皇帝,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行,沉声道:“皇兄,你知道我最不喜欢这些热闹的场合。今晚你帮我在母后面前圆个慌,就说我有事不能来!”

向前的步子一顿,皇帝微微侧目瞅着他,“你不能来只是小事!”语气一顿,转而犀利道:“曜扬,你老是这么厮混,要到几时呢?”

殇曜扬叹了口气,神情凛然道:“皇兄,你别逼我啊!”皇帝见他脸色黯然,也缓和了语气道:“朕是希望,你能早日助朕一臂之力。只有你,才能让朕信得过!”

殇曜扬见皇帝眉宇紧蹙,神情略有疲倦,也被深深地触动了。想了想后,他收敛起笑意,凛然的说道:“皇兄,曜扬都明白。让我想想!”凝着他的鹰眸稍有松懈,见他低垂着眼帘,皇帝也没有步步紧逼,只是沉声说道:“好吧!朕再给你些时日。”

殇曜扬见皇帝不在紧逼,当下松了口气。不经意间,触上怀里的玉坠,伸手将它取了出来,把玩在手中,他笑着看看皇帝说道:“皇兄,这玉坠真的送给臣弟?!”

皇帝才要迈开的步子一顿,转过身来蹙眉看着他,“朕不是已经给你了!”墨瞳微闪,殇曜扬走到皇帝的身边,低声说道:“皇兄机敏过人,这些事又怎么会瞒得过你的眼睛!”

咻的将玉坠收在掌中,殇曜扬直直的看着皇帝说道:“臣弟不用多说,想必皇兄也已明白。”皇帝薄唇紧抿,褐色的瞳仁中洞察一切,扫过他手里的玉坠,沉声道:“朕知道该怎么做!”

殇曜扬微微颔首,神情瞬时放松下来。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而去。

夜晚的永宁宫红灯高挂,奴才们忙进忙出。皇后早就来到此处,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宫人们。离烟也换掉了来时所穿的素白衣衫,选了件淡蓝色宫装。不久,玉妃和淑妃也都来到殿中。

天际渐渐黯沉下来,各色珍馐美食都陆陆续续的端到桌前。太后满心欢喜,神态祥和,其他人也都是面带笑意。离烟依旧伺候在太后的身边,片刻也不离开。

倏地,殿外一道尖利的嗓音传来,“皇上驾到,梅妃娘娘驾到。”皇后率先起身,低垂的眸子中满是积怨,见到皇帝进来,便俯身行礼。其他人也都跟着行礼。

离烟不着痕迹的看看皇帝身边的梅妃,见她美目流盼,倾城之姿,眼中是一闪而逝的犀利。太后见皇帝到来,便招呼着众人入座。

今日设宴,只是小酌,便没有太过张扬。只是在大殿中摆了一张八仙桌。皇帝坐在太后的身边,其他人都依着平时的位次而坐。

太后扫过众人,微微蹙眉,望着皇帝问道:“曜扬呢?”皇帝淡淡一笑,自然地回道:“朕有事要他做,母后不要等他了!”太后掩唇一笑,见皇帝有意包庇他,也没有说穿。

宫人们将佳肴摆满后都退到了一边伺候着。太后浅笑着望着离烟,对着她说道:“离儿,那是梅妃,你还没见过!”说话间就朝着梅妃望了过去。

螓首,萧雨薇微微一笑,没有言语。离烟乖巧的笑着,走到她的身边,俯身行礼道:“离烟拜见梅妃娘娘!”萧雨薇站起身子,直直的望进她的眼眸,离烟依旧含笑的回望着她,眼中波澜不惊。须臾,萧雨薇才轻声回道:“郡主不必多礼。”

起身后,离烟走到一旁,拿起桌上的红木托盘,先是走到太后身边,稍稍低下身子,将托盘摆到太后的面前。太后看看,随即对着她点头一笑,离烟会意后,托着盘子走到皇后的身边,俯身低语道:“这是离烟的一片心意,还请皇后娘娘收下。”

皇后猛的站起身体,望着盘中的金钗,脸上扬起笑意。谨慎的取了一支,柔声道:“多谢郡主,本宫收下了。”抬手将金钗别上发髻,顺势将她自己手上的一个玉镯子取下,套进了离烟的手腕中。止住她挣扎的动作,皇后笑着说道:“这也是本宫的一片心意,郡主一定要收下。”

离烟看看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回眸见太后点头含笑,也就没有再推辞。将托盘拿到梅妃面前时,肖雨薇稍有蹙眉,眼神扫过她,自然地说道:“多谢郡主好意,只是本宫一向不喜欢金饰!”离烟原本含笑的唇瓣一僵,低垂的眸子中染着犀利,握着托盘的手指狠狠地收紧。

太后夹菜的手一顿,脸色瞬时转冷。皇帝微微蹙眉,见太后的脸色兀自阴沉下来,眼眸向着萧雨薇望去,见她神色如常,薄唇紧抿,只得出言道:“雨薇,离儿的好意你就不要推辞了!”

萧雨薇见皇帝神情微恙,才再度望向离烟,随手取了一支金钗,轻声道:“多谢郡主。”离烟听到皇帝的话后,脸色瞬时阴鸷起来,刻意掩下失落,笑着从她身边走过。

微微挑眉,见太后神情不悦,离烟的眼中闪过一抹暗芒,嘴角的笑意却是更加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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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宵冷雨葬名花 第二十三章震惊

日子过得很快,天气越来越暖和。珞溪晨起后,倚窗而望,看着外面一片鸟语花香,唇畔也跟着生笑。细数着自从入宫到今日,也有两个多月,仰望着湛蓝的天空,心思随着那朵朵浮云飘荡而出。

好久,她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眼神扫过窗沿下的那盆兰花时,翦瞳微闪,身子也缓缓地蹲了下去。望着原本残破的叶片,如今已经完好如初,碧绿色的叶片上还泛着乌亮的光泽。

柔荑轻轻的附上,用手帕将上面的灰尘一点点的抹去。渐渐地,一双褐色的瞳仁不期然的闪进她的脑海里,那日种花的一幕幕翻滚而来,想起他那刻专注又柔和的神情,樱唇缓缓地溢出一抹浅笑。

倏地,珞溪的脑中又闪现出大婚那一晚的种种,想起他冷然的眼眸,冰冷的话语,才刚雀跃的神情猛的转冷,嘴角的笑意也慢慢的收拢。

垂下双手,缓缓地起身,珞溪敛下心思,出了寝殿。来到御花园时,正好与梅妃不期而遇。想起上次她仗义出言,珞溪心生感激,便加快步子赶了上去。

萧雨薇见到来人是她,只是淡淡扫过,放缓了脚下的步子。珞溪赶到她的身边,行礼后柔声道:“珞溪多谢梅妃那日相帮。”

萧雨薇转过身子,眼眸直直的看着她,见她眼中清澈见底,神情不卑不亢,缓缓一笑,“本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珞溪仰头直视着她,柔声道:“在这皇宫内院之中,梅妃娘娘还能如此率真,珞溪心中不胜感激。”

萧雨薇勾唇一笑,神情却有些凄然,低声说道:“是么?怕是只有你一个人是这么想的!”水瞳望着远方,她悠然开口,“本宫自幼就是这个脾气,虽然知道有时应该阿谀奉承,有时要装作不知,但是每次就是忍不住要说破!”菱唇溢出一声浅笑,“本宫这性子怕是一生都会如此!”

珞溪浅浅而笑,柔和的望着她,沉声道:“梅妃娘娘能够率性而活,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萧雨薇敛下思绪,望着她一闪而逝的黯然,眉头轻轻的蹙起,想起宫中对她的传言,眼中渐渐地柔和起来。

不多时,珞溪便和她分别,和如意正想回到凝香宫,却在半路遇到了来此游园赏花的太后和其他嫔妃。珞溪本想闪避,可是见太后远远地便看到自己,只得欺身上前。

走到太后身边,珞溪俯身行礼道:“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一袭枚红色的宫装,神采奕奕,离烟温顺的挽着她的胳膊,“起来吧!”太后依旧如常,神情温和。

拍拍身边的离烟,太后笑着说道:“离儿,这是新进宫不久的珞昭仪。”离烟乖巧的一笑,适时的走到珞溪的身边,盈盈一拜道:“离烟参见珞昭仪。”

珞溪微微颔首,也对着她稍稍还礼。皇宫中这几日都在盛传这位新来的郡主,虽然不曾见面,却在心里早已知晓她的身份。

四目相对,两人均有惊讶。珞溪见她摸样清秀,只是那一双水瞳却是望不见底,看着她假意含笑的神情,珞溪面上没有丝毫表露,也回给她一抹淡笑。

离烟在触上珞溪的那一霎,心里一个激灵。她的美不似梅妃那般娇美,而是清丽中还带着些许的倔强。看着她淡笑的神情,清澈的翦瞳,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起。

杵在一旁的皇后,小心的观察着她们二人的神情。当她看到离烟眼中那一抹嫉恨时,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冷笑。

珞溪环视四周,见到淑妃时,两人都淡淡一笑。再往旁边望去,只见肖舒纭站在皇后身边,珞溪抿唇一笑,望着她时脸上丝毫也没有什么起伏。,反倒是肖舒纭狠狠地瞪了珞溪一眼才别来视线。太后望着满园的春意,心情大好,珞溪也不敢多言,只得耐着性子跟在后面。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众人都有些乏了,来到一处凉亭时,奴才们早就备好了茶点。才刚坐下,皇后便亲自端着茶碗,递到了太后的面前,太后刚要接过去,她却微微蹙眉,不悦的说道:“怎么是凉茶呢?!”伺候在一旁的嬷嬷心里一惊,赶紧跪在地上,说道:“奴才知错,这就去换。”随后麻利的起身,吩咐宫女去换。

不多时,一名摸样清秀的宫女端着托盘,疾步而来。临到太后面前时,脚下一绊,身子前倾,手里的茶碗直接飞了出去,正巧落在太后的衣衫上,瞬时沁湿了一大片。

皇后咻的起身,掏出手帕想给太后擦拭,却被离烟抢先一步。离烟一脸的焦急,蹲下身子,边擦拭边问道:“太后,您怎么样?有没有被烫到!”

那名宫女被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身体也跟着微微发颤。珞溪见此情景,也不敢擅自开口,只得静观其变。

皇后的脸色兀自转冷,语气犀利道:“大胆奴才,做事毛手毛脚,本宫平日是怎么教训你们的?!”顿了下,她接着说道:“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那宫女浑身一颤,匍匐着跪倒在她的脚下,央求道:“皇后娘娘,奴婢知错了,求求您,饶了奴婢这次吧!”狠狠地将她揣倒在一旁,皇后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太后淡扫了那宫女一眼,舒了口气,神情倒是没有那么愠怒。珞溪小心的望着太后的脸色,见她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为那宫女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下。

太后刚要开口说话,不想那宫女却抢先说道:“皇后娘娘,奴婢是睿王爷的人,求您看在他的面子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皇后暗暗吃惊,不自觉的瞥向太后。

珞溪听到那名宫女的话后,眉头高高的揪起,眼中的忽的闪过什么。转头望着太后时,果然见她脸色阴鸷起来。

皇后见太后沉了脸色,也不敢擅自接话,起身退到了一边。太后一掌狠狠地拍下,所有人都是一僵。慢慢的起身,走到那名宫女的面前,太后冷冽的说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胡言乱语!本宫本想饶过你的,现在看来,是非要给你点教训了!”

那宫女一下子惨白了脸色,瞪大眼睛瞅着太后,全身都瑟瑟发抖。犀利的眼眸直直的望着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太后沉声道:“来人,依照宫规,杖刑三十。”

须臾,执事的太监便将她拽到长凳上,绑住她的手脚,板子重重的打在她的身上。

“啊,啊…”凄厉的叫声回响在四周,原本素净的衣衫上,渐渐地染出猩红。珞溪微微阖目,心里虽有不忍,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板子拍打在身体上,发出闷闷地响声,混合着呜咽的求救声,让人的心也跟着发颤。太后坐在一旁,犀利的望着,眼神丝毫也没有异样。白净的衣衫被鲜红的血渍染出片片红晕,凄厉的喊声越见压低,直至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剩下来的,只有一下一下的拍打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执事太监才跪倒说道:“回太后,三十杖刑已满。”太后将手里的茶碗缓缓地放下,挑眉看了那宫女一眼,狠戾的说道:“本宫只是小惩大诫,以后再敢胡说,小心你的脑袋!”将茶碗狠狠地砸下,太后厌恶的看了一眼,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