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至清就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很久没有抱过她了,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轻吻却慢慢的撩起了燎原之火,他收紧双臂,让彼此的身体紧紧地靠在一起,“小冬,我们抱抱好不好,安不安全?”

梁冬心里惊了一下,安不安全?她最近已经快要忙晕头了,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个时候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工作的压力,感情的动荡,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来例假了。

颜至清在她的颈窝里磨蹭着,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僵硬和不安,他抬头看着她,“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梁冬从他的身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我们先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颜至清皱着眉头看着她,在她拒绝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心猛然的紧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的时候,也没有感受过这样的错愕,那个时刻他竟然有些疼到无法自已。

梁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拒绝他,她心里有些慌,没有来由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抓住了什么还是丢了什么东西,原本期待的热情被毫无征兆的扑灭了。她低着头,不敢看他讶异带伤的眼神,刚要转身的时候,却被一只大手牢牢的卡住了手腕,她回头看见他的眼睛有些充血,还没有做出反应就被他大力的甩在沙发上,似乎不给她一丝一毫喘息和思考的时间就压在了她的身上,不顾她的挣扎,粗暴的撕扯着她的衣衫。

“至清,不要。”她挣扎着,可是在他的身下这不过是困兽之斗,没有丝毫的意义。她没有见过这样的颜至清,心里忍不住委屈,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在他丝毫不留情的进入的时候,那种活生生被撑开的痛让她哭出声来,仿佛撕开的不是那里而是心一样。

颜至清终于被那惨厉的哭声拉回了神志,他停下自己的动作,疼惜的看着身下人,痛恨自己却有不想放弃,似乎只有占有才能让他觉得他还依然拥有她。他不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一切似乎都很平常,可是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爱情这个东西太脆弱,没有任何的物质基础,看不到也摸不着,颜至清一直认为这种东西也是可以至死不渝的,可是当爱情真的面对死亡的时候就真的乱了,原来不渝的只是爱情本身,而不是爱情的圆满。

梁冬的眼泪越流越多,颜至清脑子里全是内疚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低头,吻去她的泪痕,嘴唇带着干裂的粗砾划过她细腻的肩头,“小冬,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你,我记得我们曾经这样相对许下过誓言,我们此生都彼此忠诚,永不背弃。”

他伏在她的胸前,急促的呼吸着,梁冬惊讶的感觉到那里冰凉的濡湿,他那么坚强的在酒店微笑,从容应对着这个最忙碌的时候得所有工作安排,她能想到他一定也对着颜颜笑,用带着浓浓父爱的眼神凝望着她,心里却承受着一个挚爱生命的消郧的疼痛。原来一个坚不可摧的男人脆弱的时候最迷人。

她伸手揉着他的头发,心口剧烈的颤抖却发不出声音。

这顿饭吃的很晚,尽管是夏天,可是所有的东西还是都凉透了,梁冬一瘸一拐的要去热菜却被颜至清挡了下来,“我来。”

“你太累了,我来,我没事。”梁冬抬头看他,脸上有些羞涩的绯红,她婉转一笑,恬淡而清新,似是这酷热天气的一泓清泉流淌在他的心里,他从来没有如此的平静。

他就这么站在厨房里看着她忙来忙去的,眼神不曾离开她的身影,仿佛一眨眼就会不见了人一样。

晚饭以后颜至清突然有了一个决定,他带上手套帮着梁冬打打下手,“小冬,下个周的发审会,我想让你去陈述。”梁冬手里的盘子一下子掉进了满池的泡沫里,转头惊诧的看着他,“我不行的。”这样的场合她从未经历,上次颜至清和锦悦签合约,她不过是递个文件夹都紧张的心跳加速。

“你怎么不行,小冬,你的问题就是太不自信了。”他绕到她身边,慢慢的洗碗,“这个事情我说了就算,还有三天的准备时间,你抓紧点儿,不过还好,材料都是你整理的,应该没有什么太难过的关口。”说着他把碗筷都放进洗碗机里,直起身看着似乎还在惊愕中的人。

“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小冬,不要妄自菲薄,你的理论底子非常好,并且你的心理素质和抗压能力也很强,我真的看好你。”他扶着她的双肩,“我颜至清看人从来不走眼,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我会努力的。”梁冬有些兴奋,每当在工作上得到他赞赏她都开心不已,在她的心目中,他颜至清什么都是最好的,他说一句好,金质奖章都不换。

日子过得很平静,颜至清到医院正式跟捐赠部门谈了,为什么找到骨髓却迟迟没有了进一步的消息。得到的答复却很模糊,说是正在跟捐献者联系。

他们也的确是很积极的在跟杨路钊联系,可是他很不巧的跑到国外去办案子去了,其实只是查两个离岸的帐户而已,完全可以发函委托那边的律师处理,可是他却偏偏要劳民伤财的自己跑一趟。

躺在菲律宾长滩岛的白沙滩上他却根本享受不到假期的愉悦,看着梁冬和颜至清双进双出的,在这个恐怕只要一个手指就能打破的平衡面前他失衡了。

他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丑陋,可是却停不下来。他不想看着那个孩子没命,可是他就是想抻到颜至清无路可走。他在自己面前那么信誓旦旦的要跟梁冬在一起,他就是要看看,他颜至清到底有多么大的硬度,只要他们有人松手,他是不会放弃机会的。

远远的有一对情侣走过来,两个人打情骂俏好不幸福的样子,女孩子拿着一枚硬币,看着男孩,“我丢硬币,如果正面朝上我就答应你,如果反面朝上就不答应。”说着就抛了出来,下午的阳光正好,抬头看一眼天空就可以刺得你睁不开眼睛,眼前一阵子都一片漆黑。看着找不着硬币的两个人,杨路钊忍不住笑,答应不答应应该是求婚吧,这女孩子也真的是喜感,这种事情也用丢硬币的。他带伤太阳镜,一下子就发现了沙滩上一个与众不同的亮点,他起身走过去就是那枚硬币,真的是正面朝上,是一个圆满的结局。他捡起来,抬头想追上去告诉他们的时候却发现已经隐没在人群中没有了影子。

人性的本质就像一个硬币一样有着两面,他手里翻转着,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翻出人性最丑恶的底板。他走到海边,扬起胳膊要给它丢进海里,可是最后想想还是收了起来。

杨路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周一的中午了,下了飞机就看见机场大厅播着经济新闻,看见梁冬出现在电视画面上,典雅端庄的站在颜至清的身边,手里抱着一个文件夹,发审会很成功,锦悦的陈述无懈可击,本来颜至清有把握,他们没有做任何的暗箱操作,该打点的关系也都作了,万无一失。

两个人从发审会的现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们回了在北京的酒店,大厅里面却已经聚集了大批的记者,看见两个人的出现就蜂拥而来。颜至清和梁冬没有丝毫的戒备,像公司上市这种事情总是一个热点,何况锦悦的战略很扎眼球,追得人多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颜至清和梁冬都尽量微笑着保持最好的形象,可是等来的问题却让他们瞠目结舌。

“颜先生,我们得到知情人士爆料说海泛正在酝酿向公安局报案,控告颜先生和酒店总经理宋海滨联合诈骗违约金。”

“有传闻说梁小姐脚踩两条船,在宋海滨新婚当天勾引新郎。”

“据说你们的谈判条件是你得到梁冬和违约金然后把宋海滨扶上总经理的位子,是不是这样。”

“据说您在回国后就一直跟锦悦频繁联系,有海泛高层说你涉嫌将酒店的商业秘密透露给锦悦来换取今天的职位,是不是这样。”

“梁冬做海泛的形象代言和随后的闪电解约是不是你一手导演的,据说你们一直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梁小姐是你的情人吗?”

梁冬觉得仿佛被重拳迎面打击一样,她向后趔趄了一步,被颜至清稳稳的扶住。他脸上依旧带着从容镇定的笑,“各位的想象真丰富,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突然在锦悦上市的时候提出来,我看这里面更多的是别有用心。既然海泛要报警,我们就公事公办,这也是我颜至清喜欢的风格,至于梁小姐我不想说太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她不是我的情人。”

说着他护着身前的梁冬冲出了记者的包围圈,飞快地奔进电梯里。梁冬有些惊魂未定,整个人都在不停的发抖,手冰凉冰凉的,脸色有些惨白。

颜至清的脸色很沉,看着梁冬的样子更是心疼得要命,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希望能给她安慰和力量。梁冬抬起头惶恐的看着他,“至清,你是不是跟宋海滨之间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了?”

“你相信他们说的话?”

梁冬低头,轻轻地摇头,可是她很早就纳闷,他离开海泛然后入主锦悦,这一切似乎都太顺利了,有些顺理成章的背后都是大有文章,这个道理她懂一些,只是以前生活太安逸,她也没有想太多。

颜至清转身把她抱进怀里,“相信我,没事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肃杀的吓人。

宋海滨下午就被招进了宋兆辉的办公室一下午都没有出来,莫艳妮咬着嘴唇看着人事部的通告,心里都是怨愤,以为宋海涛会帮她,可是关键时刻,他摆了自己一道。这种事情总是一个热点,何况锦悦的战略很扎眼球,追得人多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颜至清和梁冬都尽量微笑着保持最好的形象,可是等来的问题却让他们瞠目结舌。

“颜先生,我们得到知情人士爆料说海泛正在酝酿向公安局报案,控告颜先生和酒店总经理宋海滨联合诈骗违约金。”

“有传闻说梁小姐脚踩两条船,在宋海滨新婚当天勾引新郎。”

“据说你们的谈判条件是你得到梁冬和违约金然后把宋海滨扶上总经理的位子,是不是这样。”

“据说您在回国后就一直跟锦悦频繁联系,有海泛高层说你涉嫌将酒店的商业秘密透露给锦悦来换取今天的职位,是不是这样。”

“梁冬做海泛的形象代言和随后的闪电解约是不是你一手导演的,据说你们一直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梁小姐是你的情人吗?”

梁冬觉得仿佛被重拳迎面打击一样,她向后趔趄了一步,被颜至清稳稳的扶住。他脸上依旧带着从容镇定的笑,“各位的想象真丰富,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突然在锦悦上市的时候提出来,我看这里面更多的是别有用心。既然海泛要报警,我们就公事公办,这也是我颜至清喜欢的风格,至于梁小姐我不想说太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她不是我的情人。”

说着他护着身前的梁冬冲出了记者的包围圈,飞快地奔进电梯里。梁冬有些惊魂未定,整个人都在不停的发抖,手冰凉冰凉的,脸色有些惨白。

颜至清的脸色很沉,看着梁冬的样子更是心疼得要命,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希望能给她安慰和力量。梁冬抬起头惶恐的看着他,“至清,你是不是跟宋海滨之间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了?”

“你相信他们说的话?”

梁冬低头,轻轻地摇头,可是她很早就纳闷,他离开海泛然后入主锦悦,这一切似乎都太顺利了,有些顺理成章的背后都是大有文章,这个道理她懂一些,只是以前生活太安逸,她也没有想太多。

颜至清转身把她抱进怀里,“相信我,没事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肃杀的吓人。

宋海滨下午就被招进了宋兆辉的办公室一下午都没有出来,莫艳妮咬着嘴唇看着人事部的通告,心里都是怨愤,以为宋海涛会帮她,可是关键时刻,他摆了自己一道。

接机 ...

莫燕妮在宋海滨的办公室里等了一个下午,宋海滨回来的时候脸色显得特别的难看,看见里面也怒目相对的莫燕妮他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讪笑出声,“莫燕妮,你的脸皮真够厚的,你现在还好意思在这里坐着?”

莫燕妮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凭什么解雇我。”

“我现在还是这个酒店的总经理,总经理要炒人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我记得我已经跟人事和财务部门都打过招呼了,你当初进来时候的合同约定的很明确,酒店会付你违约金和三个月的工资,你可以走了。”

莫燕妮紧咬着嘴唇,浑身上下瑟瑟发抖,“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我也伺候你那么久,你居然一点儿情面都不讲。”她转念一想,心中顿时又掀起了浓浓的醋意,“就是因为我伤害了梁冬?你到底对她念念不忘,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们去追求的。”最后一句话她有些声嘶力竭的吼着,眼睛通红的,眼泪盈满眼眶,只是因为其中的色厉内荏的神情而没有了让人同情的心情。

宋海滨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莫燕妮,你真的太幼稚,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都与梁冬没有任何的关系,上次在酒会上根本就是我亲自去向她求证那次的事情。”他叹了一口气,“莫燕妮,她是你嘴里口口声声的好姐妹,可是你自始至终都在害她,我可以容忍你的很多缺点,虚荣,做作,可是我这次真的不能再跟你这么心如蛇蝎的女人在一起生活了。本来我已经动摇了,但是这件事情让我重新下定决心,我们离婚吧。”

莫燕妮呆立在那里,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诧异表情,羞愤和悔恨的情绪充斥着她的脑子,“海滨,不是我放出去的消息,是你大哥。”

宋海滨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算了,知道我跟颜至清之间约定的就只有你,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可是我没有歪曲事实,是他说故事都是演绎了以后才会更精彩。”莫燕妮站在他的跟前,她没有想过离婚,她以为抓住他的把柄就可以保住她岌岌可危的家庭,却最终适得其反。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想让我投鼠忌器,你知道我怕失去这个位子,想要挟我,可是你找错人了,宋海涛比我还想要这个权力,”他摊手,“这下你满意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梁冬和颜至清是不会分开的。”

莫燕妮呆呆的看着他,宋海滨起身走到窗前,背身向着她,“你看见过他们对视的眼神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落寞,“我看你没有,你看我也没有,我看梁冬没有,她看我更没有,她心里根本就没看得起我,是啊,我跟颜至清比确实差太远。”

结婚的那天晚上,他是喝多了,可是却没有多到意识不清醒,在走廊里看到梁冬与颜至清眼神中脉脉流淌的情谊,他的心就被灼伤了,那纯净而真挚的目光太美丽,因为看向的是别人,也变得太伤人。

事情一出,对于此时此刻的锦悦影响自然是无法估量的,虽然对于上市的最终结果不会有决定性的影响,但是申购在即,锦悦股价会在一个什么样的起点上却是至关重要。

顾振明当天就召回了梁冬,只留颜至清一个人在北京。看了当天的晚报杨路钊愤然起身,他就说当时就应该报警把宋海滨给抓了,这样虽然脸面上有些难看,至少没有现在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什么脚踩两只船,什么交易条件,他们到底把梁冬看成什么了。

他掏出手机,正巧是医院又给他打来了点好,他有些烦有些恼,“我已经重申过很多次了,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我去捐献,我记得我在填表的时候,你们也解释过,我没有义务必须捐献,这是我的个人问题,如果有一天我愿意捐献,我会跟你们取得联系,如果你们再这样,我保留起诉你们的权利。”说完他愤然挂掉了电话,他不想再招惹这些事情,颜至清,他根本给不了她幸福。

梁冬一个人去了机场,从酒店里出来就有很多的记者跟着她,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情就会这么的招人眼球,至清说是有人故意的,那么其中的险恶她看不明白却也知道凶险。

一个人坐在候机厅里,她的心情有些沉重,电话不停的响,她却充耳不闻,直到旁边的一个小朋友过来拍打着她的手,“姐姐,你的电话响了。”

梁冬回神,发现很多的目光都在看着她,手里的电话依旧不停的唱着那首下一个天亮,她心里的悲凉再次升起,不知道他们的路为什么就走得这么艰难。

她接起电话,是杨路钊的。他的声音很急切,“小冬,你现在怎么样,在哪里?”

梁冬竟然一时忍不住湿了眼眶,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在机场,一个小时以后我就回去了。”

“就你自己吗?”他小心的询问,其实他也猜到几分,发审会刚结束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颜至清留在那里也是必然,听着电话里的沉默,杨路钊心里结了冰,好久他慢慢的开口,“我去机场接你。”

杨路钊放下电话就开车去了机场,这个时候路上有些堵,他本来犹豫的心情变得更加的烦乱而不安。诈骗违约金,这可是刑事问责,不是闹着玩的小事情,可是事情的经过他再清楚不过了,什么勾引,脚踩两条船,这些耸人听闻的词语就像是博人眼球的小说一样让人哭笑不得。在等红灯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让杨路钊意外的是,竟然是颜至清打来的 。

“梁冬坐A389回去了,你去机场接接她,让她自己回去我不放心。”她临走时的失魂落魄让颜至清每分每秒都惴惴不安,他想了很久,似乎除了杨路钊不会对她有二心,谁都信不了,“宋海涛和莫燕妮故意作乱,这几天你帮我看着她,别让她胡思乱想,在媒体面前不要发表任何信息,我回去处理。”

“海泛真的报案,是不是需要我帮你在侦查阶段提前介入。”

“他们不会真的报案的,这件事情查清楚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对谁都没有好处?杨路钊心里有些疙瘩,“你们真的做了交易?”

颜至清觉得没有不要瞒着杨路钊,有些事情说实话比说假话好,比不说话更好上几千倍,“他不再纠缠梁冬,我从海泛离开。”

杨路钊有些错愕,颜至清为了一个女人跟别人妥协了,这对他有些打击。

梁冬下了飞机就看见国内到达出口处三三两两的聚集着一些记者,她心里有些怯,低头带上墨镜,头发披散着,可是还是很快被人认了出来,正在她无措的时候,杨路钊拉住她的手,“梁小姐对于这种无端的指责和污蔑不会做出任何回应,既然要报案就等着真相水落石出,这期间如果有任何不实歪曲的报道,我们会保留诉讼的权利。”说着他转向梁冬,笑着接过她手里的行李,“走吧,我送你回去。”

再起波澜 ...

杨路钊拉着梁冬摆脱了几个记者的纠缠,很快的走出机场。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时不时的看着反光镜,后面那些记者还跟着他们,梁冬有些焦虑。

杨路钊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我送你回酒店,你不用担心,这几天有什么事情记得打电话给我。”

说着梁冬忍不住哭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颜颜找到了配型的骨髓,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至清怎么会去诈骗他们的钱,锦悦给他5%的股份,还有2000万的年薪,他怎么会去诈骗。”她侧过身郑重的看着杨路钊,“你跟我说实话,这件事情是不是很严重?”她目光灼灼,里面的忧心和焦虑都映出来。

杨路钊认真地看着前面的路,心里却像是打了结一样,“诈骗应该是认定不上的,但是可能当时颜至清确实跟宋海滨有协议,他不在纠缠你,而颜至清离开海泛并且帮他得到现在的位置。”

沉默,车厢里死一样的沉寂,可是杨路钊却能感觉旁边错愕的目光。

“……所以,这件事真的宣扬开,对颜至清的个人信誉会产生不小的影响,你知道在他们的那个圈子里,什么都比不过钱重要,一个企业看中的是经理人的忠诚而不是其他。”

杨路钊的话说得很明白,也很真诚,事情就是这样,纵然你为了爱情牺牲一切再伟大,对于一个金钱至上圈子,这些什么都不是。梁冬心里百转千回的,感激和愧疚紧紧地缠绕着她,仿佛是冰火两重天煎熬着他,心口闷得慌却又找不到情绪宣泄的出口。

车子停在锦悦的楼下,杨路钊转头看着她,“你不是什么明星,这么多记者跟着你,肯定是有人别有用心,你说话做事小心一些,不知道说什么就别说话,看见就当没看见。”说完他看了看后座上的行李,“这些你拎上去还是我先帮你收着。”

梁冬猛然间想起了件事情,她现在住到哪里去,她现在住颜至清的家,这些记者如果真的老是盯着她会不会让至清很被动,他说他们不是情人关系,却让她更加摸不着他的脉搏,他想怎么介绍自己?

她看着杨路钊,眼神中有些犹豫,“我自己拿着吧。”

杨路钊没有说话,下车帮她把东西拿出来交给了门童,“记住,出了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有什么应付不了的情况也打电话告诉我,我会帮你。”他两手扶着她的肩膀,“至清很怕你出事,是他拜托我来的,你坚强一些他就会少很多的困扰,你明白吗?”杨路钊说了这话又有些后悔,他不该帮颜至清说话的,可是每当看到她那副神伤的样子他就会忍不住,说到底他还是见不得她难过。

梁冬回到酒店就被顾振明招进了办公室,她心里有些忐忑,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交代,毕竟这事因她而起,她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顾振明皱着眉头却并没有责备她。

“小冬!”顾振明笑了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这么叫你,你不需要内疚或者有什么负罪感,这对你不公平。”

梁冬突兀的抬头看着他,眼神里似有一些安慰却又一瞬隐没不见,她怎么可以不内疚,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一直在想,如果她理解的不错,莫燕妮跟她说的事情就应该是这件事,如果不是她,宋海滨不会跟莫燕妮离婚,她也不会这么激烈的报复他们所有的人。而她更恨的是她就是这么蠢,这么没有警惕性,她可以让这件事发生的不这么突然,甚至可以组织它的发生。

“顾伯伯,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这次的事情很严重。”

顾振明笑,“小东,你现在可以减少损失的,跟至清暂时保持距离,不要让媒体抓到把柄,我可以在董事会保住至清。”

梁冬有些惶恐,她直直的看着顾振明,顾振明被她执拗而错愕的眼神刺到,他清了清嗓子,“小东,只是暂时的,等申购期过了,酒店的股票正式上市,这里无端的流言也会慢慢的被遗忘,只是这一段时间要委屈你一下。”

“真的会对至清影响这么大吗,董事会要弹劾至清?”

“不影响酒店的上市和申购就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这件事闹大了,对申购和股票的市盈率都会有很大的影响,这样董事会可能会考虑解约,甚至追究他的违约责任。”顾振明没有危言耸听,这个世界是看利益的,不管你的感情多么真挚,人格多么伟大,没有了利益什么都是空谈。

梁冬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脚上仿佛灌了铅一样的沉重,除了答应她没有其他的选择。这个晚上梁冬就躲在颜至清办公室的休息室里,没有开灯,就这么在床上蜷缩着坐了一夜,黑暗的充斥让这个平时通透华丽的地方也变得逼仄而压抑。杨路钊打了几通电话过来,梁冬只是草草的应付了几句,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要一听到颜至清三个字眼泪就忍不住的要往外涌,她没来由的觉得委屈。

颜至清晚上在昆仑饭店安排了晚宴,宴请各方人士,忙完这些回到酒店的时候就已经快要12点了,他想给梁冬打电话,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现在走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承认他们的关系?那么这件事情或许会衍生出更多的版本,持续升温的八卦热度会让锦悦的申购雪上加霜,就这么藏着,他对不起梁冬,他就这么痴痴傻傻的看着电话,她也没有打给自己,从分开到现在,快12个小时了,只有杨路钊给了自己一个报平安的短信,还有一条是陈锦茹的。

没有了她的声音和讯息,颜至清的孤单如影随形。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收起了手机,她应该已经睡了。他这么自我安慰着,其实他的内心里知道,注定这个晚上谁都无法入睡。他站起来走到窗边,这个城市的夜色同样绚烂,可是此时此刻却让他觉得闪动得让他慌乱无比,他开始慢慢的体会梁冬之前所说的那种心慌,那种源自内心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慌,源自对现实失控恐慌,更是源自内心自信的动摇。他伸出手,探着身子,让自己更多的融进这黑夜,风吹在脸上,身上,都是热的,让人更加的烦闷,这种压抑的郁闷让他无处可藏,因为陈锦茹告诉他,骨髓配型成功的人现在无法捐献骨髓了。他慢慢的握紧拳头,紧紧的,手指甲硬生生的像是要刺破手心一样,原来他什么都抓不住,抓不住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爱情还有自己孩子的生命。

陈锦茹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颜至清的电话,医生还是建议他们尽快的要一个孩子,可是她没有办法向他开口。颜颜这几天没有看见爸爸每天都在吵在闹,她根本就管不住她。

陈富对颜至清的表现有些恼怒,早上他去看了一眼孩子,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没有去公司而是吩咐自己的司机去了锦悦。

梁冬没有回家,早上起来也就抹了点随身带的基础护肤的东西,素面朝天显得有些憔悴。上班不多一会就收到下面总台的电话,说是光华科技的陈先生在咖啡厅等她。

梁冬有些诧异,她并不知道光华科技也不认识什么陈先生,想来可能是颜至清的朋友或者客户,她整理了一下,描了一点儿口红,看起来不那么像病人。到了咖啡厅的门口就被一个男人引领者到了一个桌前,显然他们是认识她的。

“你好,陈先生。”梁冬努力微笑,她知道杨路钊说的对,她坚强一些,颜至清就会少一些困扰,现在她能帮上颜至清的就是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

陈富并没有正眼看她,这让梁冬略有些尴尬,“坐吧,梁小姐。”他语气有些生硬,“我是陈锦茹的父亲,也就是颜至清的岳父。”

梁冬顿时觉得有些浑身发冷,她僵了片刻,随即缓过神来,她想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想告诉他颜至清现在是她的,可是她不能,她答应了顾振明,更不能害了颜至清。

她淡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陈富哈哈的笑出声,神色也慢慢的变得有些不屑,“梁小姐很会看形势,既然你知道颜至清现在的处境那么我们就好说了,颜颜现在急需骨髓配型,但是一直没有成功,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再生一个孩子,看得出来梁小姐也是个善良的人,不会插在中间看着一个孩子去死,我说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他起身离席。

梁冬的身体僵硬的几乎痉挛,过了片刻她起身追了上去,“不是已经找到配型骨髓了吗?”她眼神中有些惶恐,手紧紧的攥着陈富的胳膊,她已经顾不上什么礼貌,这个晴天霹雳彻底把她打蒙了。

陈富拉开梁冬的手,“对方拒绝捐献,所以还要靠他们自己。”说完没有丝毫同情,嘴角扯出一丝讪笑,“你现在可以保住颜至清,但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说就可以不存在,因为那是事实,所以梁小姐如果你聪明就该知道怎么做。”说完转身离开。

梁冬的脸惨白惨白的,她向后踉跄了一步靠在一张桌子上,手紧紧的攥着桌上的台布,骨节突兀,咯咯作响。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里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她松开手捂着自己的嘴跑到洗手间一阵的干呕。心里舒服了一些,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脑子蹦出了可怕的念头,自己是不是怀孕了。

选择 ...

颜至清一夜没有睡,早上坐着早班的飞机就回了本埠,没有回酒店直接就奔到了医院。陈锦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像是两个红桃,面色暗沉,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颜至清皱起眉头,看着她的这个样子有些伤心,他慢慢的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别担心,只要找得到配型,我来做工作,一定可以救颜颜。”说着话眼圈也有些红,这对他而言真的是雪上加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的运气似乎也过去了。

跟捐赠科的人谈了半上午,可是人家就是不肯透露配型成功人的相关信息,这个是规定,保护捐献人的隐私,他终究也说不出什么来。回到病房里,颜颜就扑了过来,“爸爸,爸爸。”的叫个不停,然后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笑得格外的灿烂无邪。

“爸爸,医生说我的病好了,可以出院了,这个周末你带我去游乐场玩,好不好?”她就这么在他的怀里撒着欢儿,颜至清心里疼得厉害,却也只能强作笑容,“颜颜想去,我们就这个周末去。”

“带上妈妈,然后还要去爸爸那里去吃晚饭,晚上要睡在爸爸家里,还有妈妈也要跟我一起。”小孩子本来就是鬼大,她心里的那些小心思颜至清心里都了解的透透的,这个时候她说什么他都尽量的做到。

中午的时候颜至清就回了酒店,顾振明跟他说了,下午给他安排了一个小的记者会,这件事情需要澄清,而且越快越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看见梁冬失魂落魄的坐在她的位置上,他在她身后站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察觉。

颜至清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疼却没有伤口,无从医治,苦不堪言,他想这样从后面抱着她,让他感觉自己的关心和愧疚,可是他现在也不敢这么招摇,这已经不是他的个人行为,他的一个表态,一个拥抱关系着一个酒店的前途和发展起点。

“梁秘书,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说着甩了一个背影给梁冬。

梁冬闪了一下神,有些恍惚,他人真的回来了,她站起身,觉得浑身有些僵硬,低头看他交办的工作都还没有做完,一个上午她就这么坐着发呆,脑子里一片混乱,她踟蹰的挪动着步子进了颜至清的办公室,刚关上门还没有回身就被他紧紧的抱住。

梁冬的眼泪一瞬涌出眼底,她随手把门反锁起来,“至清!”她声音中带着哽咽。

“别说话,让我抱抱你。”颜至清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跟谁讲他此刻心里承受着怎样的重压,他紧紧的抱着她的肩膀,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过了许久,知道尖锐的电话声才把颜至清从他的悲伤中拉了出来。

电话是顾振明的,还是叮嘱他一些记者会的事情,不怪他这么紧张,这确实对整个酒店的上市计划影响至关重大。颜至清放下电话转过身痛心的看着梁冬,“你答应他了?”

梁冬没有说话,沉默的点了点头,“至清,你不用有什么顾虑,我没关系,怎么样都要先过这个难关,我不介意藏在你的背后。”

“可是我不想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