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衢再次憋不住地笑出声来,只不过这次笑了半声就迅速被他强收回去了。
叶太太知道她是故意的,也没有办法,只好趁他们还没出大门口说女儿两句。“怎么说话呢?司哥哥还赞你是出了名的乖孩子呢。”
叶冉慈看着他们已经上了车开出去,便一转身进屋,“他那人最假了,那样恶心的谎话编得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话还面带微笑。”
叶太太被她的押韵逗笑了,“你呀,就会这些鬼精灵,真正学习上倒没看见你这么灵光爆发。”
叶冉慈戚戚眉头,知道她妈马上会转到训她的话上来了,赶紧一蹦一跳地上楼,“今天吃得饱饱的,我要上去睡个美美的觉。”
25、Yes,I do! ...
后来也没走远,就去沿海的城市吃了海鲜,玩了几日就回去了。因为叶冉慈说要去那家山寨店买山寨货。这回,她没有碰见纪思凉。叶冉慈挑不出东西,便把段娟那天说的胸针给买了。司湛宁捏着胸针脚转了转,笑问:“喜欢这个?”叶冉慈只默默点了点头。
出门的时候叶冉慈被光闪了一下眼睛,她转眼看过去,明晃晃的专业相机。
她还没表达,就听到司湛宁握了握她的手说:“没事,我会处理。”
叶冉慈不禁抬头对他微微挑了下眉,“那是说之前一直报道的疑云是你授意的了?”
“咳咳。”司湛宁右手握拳放在嘴下虚虚地咳了两下,牵着她往车子的方向走,“上车说。”
“嗯,我想起来了,之前纪思凉的事你还没交代!”
“上车说。”
叶冉慈没想到上车后还是被司湛宁绕了去,最后还是没有确切正面的回答。
第二天,依旧吃早餐,看报纸,然后各自取车去公司。第三天,同上,第四天,继续同上,第五天…只是悄悄的,有一种变化慢慢形成了习惯,就是在吃早餐之前,司湛宁会在叶冉慈醒来的时候亲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早。叶冉慈不知道怎么他总是能比自己早起来,无论前一天他多晚回来,又或者,他们运动到半夜。反正她睁开眼睛,总能看到他笑着看着自己。叶冉慈开始时有些郁闷,后来便适应了。习惯是个好东西,它能把所有别扭造作不自然统统收归自然。
报纸上一直没有新的报道。终于一周后,叶冉慈一手夹着小笼,一手拿着报纸,看到标题就被小笼里的汤汁给烫到了。她撅着嘴看向司湛宁,“这是你的答案?”
“嗯?不够清晰明了吗?”
“太清晰太明了了。所以我觉得太简略了。”
司湛宁逆着光微微一笑,看着她的戒指道:“那我们举办一个新闻发布会?就说叶冉慈嫁给司湛宁?不对不对,应该说司湛宁娶了叶冉慈?”
叶冉慈再一次感觉到了他表面温柔,内里极其不着调的笑容与说辞。她剜了他一眼,把刚才烫过她的小笼包一口吃掉,“我不是娱乐圈人物,不需要曝光率,不需要关注度。”
“嗯…”司湛宁轻扬扬的调调还没结尾,叶冉慈又补充:“你也不是,所以你也不需要。”
司湛宁笑起来,十分开心地晒出小虎牙笑起来,“嗯,知道。”
叶冉慈开车回了公司,刚准备上去给爸妈打个招呼,就已经看见叶太太从电梯里出来。“妈。”叶太太先进了叶冉慈的办公室,她只好紧跟着进去,然后关上门。“妈,你找我?打电话让我上去不就好了,还专门下来啊?”叶冉慈笑着,心里隐隐觉得事情不会太乐观。
叶太太坐到叶冉慈的位置上,把她的电脑屏幕摁掉,“徐军路回来了?”
叶冉慈轻微地皱了下眉。徐军路都回来多久了,在这个时候问,挺不对劲的。“回来了,碰见过。”
叶太太看着她的态度稍稍有些意外,“你别再和他纠缠,他配不上你。”
“知道。好马不吃回头草,我绝对是匹千里驹。”
“嗯。”叶太太点点头,“和湛宁尽快要个孩子吧。”叶冉慈还没接的上口,叶太太又说:“多跟湛宁回去见见司老。”
“我们前两天刚回去过,爸爸的身体很好。”
“妈今天看报纸了。”
“嗯?哦——”
“反正妈就那两句话:你们赶紧要个孩子,多回家看看司老。你听我的话没错。”
叶冉慈戚戚眉头,“哦。”
送走叶太太后,叶冉慈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娘亲大人突然就这么迫切了,竟然在公司里和她说这事。于是她决定请教叶臻衢,探一下最近家里的口风。结果叶臻衢昨晚玩太晚了,公司没回,电话也不接,家里佣人回答说是大少爷还在睡。
叶冉慈用笔点着桌面,觉得还是回画廊吧,说不定今天的兴奋劲能画出几幅画来。她刚起了这个打算,司湛宁的电话就到了。
“想我了么?”叶冉慈看着电梯镜子里自己的笑,觉得怎么好像有些大呀。
司湛宁只愣了半秒便笑开来,“想,很想,冉冉想我没?”
“调戏我。”
“想老婆怎么算是调戏?就算是调戏,也该是你调戏我。”
叶冉慈照着镜子扒拉一下刘海,“打电话是光告诉我,你很想我么?”
司湛宁再笑,“在哪,画廊吗?”
“没,准备去,你也要去那边?”
“嗯,那我干脆过来接你一道去吧,你在公司等着我,我到了给你电话。”
当叶冉慈从司湛宁车下来的时候,发现她画廊里有个身影相当熟悉。
“冉冉,等下,我也进去。”
叶冉慈缓缓地回头,缓缓地看着他利索地锁车解安全带出来,再笑着绕至她的面前。“你不去处理公司的事,到我画廊里干嘛?”
“刚才特助给我电话,事情又处理好了。我进去看看你的画。”司湛宁上前把叶冉慈的手搭进自己的臂弯里,目不斜视地往画廊里走去。
“思凉,这么巧。”
叶冉慈看着司湛宁温润的笑,再看向缓缓把身体转过来的纪思凉,原来是她。
纪思凉也先看了眼叶冉慈,再扬起笑看着司湛宁,“湛宁,真的好巧。”她瞄了一眼他的臂弯,司湛宁此时正用另外一手覆在叶冉慈的手背上。她又飞快地移开视线,笑容弯得更大地说:“和太太来看画吗?我刚好路过,发现这家的画画得还不错。”
“是吗?”司湛宁和叶冉慈同时说。
叶冉慈抬眼看着司湛宁。
司湛宁对他微微一笑,覆在她手背的手同拇指在她掌心勾了勾,然后转过去对纪思凉笑着说:“这是我太太的画廊,这些画都是她画的。”他转过去对着叶冉慈温柔地说:“我也觉得他画得很不错。”
很明显的作秀啊!叶冉慈心里叫。她心里是乐的,脸上却装作一脸无波,“我可没见你买过一副。”
“买还不容易吗,但买光了,你又要天天泡画室里画画了,那我又天天见不上你几个小时了,所以你的画还是放在这里留着别人看的好。”
纪思凉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你太太的画的确画得不错,如果不是要赶回去参加《小三》的庆功宴,我一定好好欣赏。”
叶冉慈笑道:“纪小姐既然是湛宁的朋友,下次纪小姐看上哪副,我送给纪小姐好了。”
司湛宁也笑,“思凉既然有事,那就下次再聚,纪峰我也好久没见了。”
纪思凉匆匆地嗯了一声就奔出去坐上自己的坐骑开走了。
纪思凉一走,叶冉慈就用手指戳他,“故意的吧,作秀来着。”
司湛宁轻轻一弹她脑门,笑得如沐春风,“作秀?这是作秀?那我们天天在作秀?我竟然不觉得累,冉冉也不觉得,冉冉好棒!”
叶冉慈闭嘴,她又再一次领略到他的笑意语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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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冉慈又对着画布发呆了。她想,司湛宁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呢?结婚前,还是,结婚后呢?但她记得结婚前与他明明只见了一次面,一见钟情的戏码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发生在司董的身上?
司湛宁从后面环上她的腰,“一大早就起床了,我还以为你要画什么大作呢。结果到现在一笔都没画,想什么呢?”
叶冉慈吓了一条,画笔就掉了下去,搞的裙子上鞋子上,脚丫子上都是油彩。“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司湛宁笑了笑,蹭在她耳旁低声道:“因为…我就是专门来吓你的。”
叶冉慈转身去打他。
司湛宁微微往后仰着身体承受她的攻击,微笑看她,眼睛里都是满满的宠溺之情。
“让你吓我?让你吓我!”
司湛宁突然抓住她的手,迅速把她的唇堵上。
叶冉慈于是只能发出类似于唔,啊的轻微单音节来。
司湛宁抱着她,缓缓地躺到地板上。他把她抱在胸膛上,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没有别的言语和行动。
叶冉慈撑着他的胸膛要起来。
司湛宁抱着她的腰压着。
“干嘛?”
“嘘!”司湛宁把食指放在唇上,微笑道:“不觉得这样的气氛很好?”
“衣服上都是油彩。”
司湛宁一笑,极快地把她的衣服一拉,逃过脑袋覆盖在脖子后,“那便不要。”
叶冉慈转头瞄一眼她身后的格子玻璃窗,大片大片的阳光被切割成斜长的矩形洒进来,落在自己的身上,地板上。
司湛宁趁她转头之际,把唇印在她露在胸罩外的胸脯上。
叶冉慈皱眉转回头看他,“嗯?”
司湛宁却不看她,只盯在枚紫红色的吻痕上翘了嘴角说道:“很像一只蝴蝶落在水蜜桃上歇脚。”
叶冉慈看着他,定定地看着他。
司湛宁也看着她,定定地看着她,只是视线的方位有些低,胶在那片让他戳了个印的雪白肌肤上。
叶冉慈见他视线移也不移半分,便用手掌挡在胸前。
司湛宁把她手拿开。叶冉慈再覆上。司湛宁再拿开。叶冉慈再覆上。司湛宁挑起眼皮看她一眼,歪歪嘴角地笑,拿掉她的手后,迅速在刚才戳印章的位置吻下去。
叶冉慈呼了口气,幽幽道:“这印子没隔个一周也别想褪了。”
司湛宁的唇游移到她内衣的边缘上,“褪了我给你重新印上。”他用牙齿轻轻地咬着蕾丝边褪下去,盯着她的胸脯笑道:“不像水蜜桃,像兔子,小白兔子,会蹦出来的。”
叶冉慈在他胸膛上拍了一下,借力撑起来,把衣服全部拉回原位,嗔道:“色狼!”
司湛宁也坐起来,下一秒却一个翻身把她压在浅色的地板上,坏坏地笑道:“天真可爱的小白兔遇上大灰狼,你说会怎样?”
叶冉慈双手护在胸前,捏起声音,嘴角却笑着,“不要——”
26、Yes,I do! ...
司湛宁俯低身,凑在她耳旁用下巴上细小的胡渣子蹭她,眯着眼睛笑道:“轮不到你说不要,现在由我来完成大作。”
“真准备就在这里?”
“不好么?艺术家不是都该洒脱点么?”
叶冉慈终于还是没抵过他的缠绵,最后在他身下看着他背后的阳光,眯着眼软成一滩水。
司湛宁也倒下来,一手搂着她,一手遮在眼睛上档去些阳光,“真美。”
叶冉慈看看自己身上深深浅浅颜色的印章,再看他的,转了转眼珠子,道:“其实真正的大师不是都该感受自然,勾画自然,享受自然的么?”
司湛宁勾起嘴角笑道:“嗯,明天我们去完成大师之作。”
“不要!”
司湛宁笑,他捏捏她脸颊,“为什么?”
笑声通过胸膛,混着心跳声传进叶冉慈的耳膜里,嘭嘭嘭地,他觉得有种特别暖融融的感觉。她两手攀着他的肩膀,脸蹭着他的胸膛,“不要就是不要。”
“害羞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在笑,一点也不收敛。叶冉慈怒了,在他□上捏了一把,“我还没有要当大师的宏图伟愿。”
“哟!”司湛宁伸手去捂着右胸房,但那点疼痛还是没能制止住他的笑意,“我有啊,当大师的是我,作大作的也是我,跟你的意愿不意愿好像没关系啊。”
“好,是你说的,跟我没关系!”叶冉慈蹭地站起来穿衣服,“作大作别找我!”
“那找谁?”
“我不管!”
司湛宁以为叶冉慈只是一时的气,没想到隔了两天后,他洗完澡上床凑过去亲她,她竟然一闪滑被窝里了。
“冉冉。”司湛宁也跟着躺下去,用手指刮着她耳后的一片地方。
没有反应。
“冉冉。”司湛宁再次把声音放软,用鼻子尖去蹭她,“怎么了?”
叶冉慈抿着唇笑了笑,转正身体看着他,“你先告诉我,你要干嘛?”
司湛宁把唇覆上去,“你说呢?”
叶冉慈推开他,笑道:“不许!”
“为什么?”
“我要禁欲。”
司湛宁再次埋首,“我不要禁欲啊。”
叶冉慈也再次将他推开,嘴角的弧度十分深,“你不要禁欲跟我有什么关系?”
司湛宁点着她的鼻尖笑道:“那你要禁欲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噗——”叶冉慈笑出声来,“你还真跟着我绕进来。”
“嗯?”司湛宁趁着她不注意,把手潜进了她的裙摆,顺着膝盖后方一点点一点点挪移到大腿内侧。
叶冉慈把他的手抓出来,“说了禁欲!”
司湛宁坐起来笑了笑,“惩罚我么?”
叶冉慈也坐起来,前倾着身体用食指抬起他的下巴调戏道:“这还用说吗?”
司湛宁流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那抱着睡可以吗?”
叶冉慈看着他噗嗤一笑,笑得十分璀璨,“可以呀。”
司湛宁却赶紧钻进被窝里,盖好被子,转身背对着她,“不行,那样我会把持不住。”
叶冉慈突然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但她是习惯了司湛宁的气息的。曾经她还因为他没睡在旁边,要听着他的声音才能入眠的。现在他人倒是睡在旁边了,却是背对着她,中间分隔三八线。她睡不着,总觉得自己明明才是设局的人,现在反倒好像掉进陷阱了。
当然,司湛宁也不比她好过多少,但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再难忍,他也得忍着。
叶冉慈转身,不小心就碰到了司湛宁。
司湛宁抓着她的手在手背上拍怕,“冉冉乖啊,别引诱我,快点睡觉。”
叶冉慈只好灰溜溜地转回身,捏紧了刚才碰到司湛宁的四根手指,捏的滴滴红,然后狠狠地皱了下鼻子,闭上眼睛。她想,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十足的恋爱中的小女人,明明自己已经已婚了,明明当初那么讨厌这段婚姻这个人。她果然是被毒害了。
一个看似平静的夜晚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第二天起来,一起吃的早餐,一起出的门。
叶冉慈从倒后镜里看自己,觉得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又不是他的附属物,凭什么一夜无眠,要该一夜无眠的人也是他。结果早上一起刷牙的时候照镜子,她很郁闷地发现,她熬出黑眼圈了,而他没有!
到了画廊,叶冉慈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徐军路。她在车里掏出化妆镜照照,确保黑眼圈被粉底完美地遮盖下去,才盈着笑下车。
徐军路站在门口等着她走过来,同样也盛着笑意,却有种苦涩的味道,“小慈,原来你是真的结婚了啊。”
叶冉慈挑眉,“难不成你之前还不信?”
徐军路低头看一下自己的手指,“是不想相信,不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