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癫狂的声音尖利的响起，似哭似怨，他，现在连欺骗自己都不愿意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已经完全没有站在他身边的机会。
咳咳，忍在喉间的腥甜猛然喷出来，周静蓉伸手擦掉留在嘴角的鲜血。
看着手上沾染的殷红鲜血，思绪飘远，这艳红的样子，好像当年的凤冠霞帔的颜色。
那是她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红鸾纱帐。
当他揭开她的喜帕，当她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就沦陷了，这辈子，这一生，甚至是她的生生世世。
女儿娇痴，男儿俊朗。
曾经他们是多么和谐的一对。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她曾经傻傻的答应过他，要做他的好皇后，要以宽博的胸襟来接纳其他的姐妹，要替他安家治家。
他也答应了自己，无论在何时，他都会尊重自己，这个尊贵的一国之母的位置，永远都是她的。
可是，虽然他一直遵守着自己的约定，但是她却越来越惶恐了，她的心越来越不安了，后宫佳丽不断，他留在自己宫里的日子越来越短了，岁月流逝，自己的容颜慢慢在苍老，而那些新进宫的丽人们年轻绝色。
自己不断地告诉自己，他依然尊敬着自己，自己依然是他的妻。
可是他对玉清绫的独宠，却让她感到了危机。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如此留住他的眼神，能够如此让他关心，甚至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没错，自己是真的慌了，利用他对自己的信任，除掉了玉清绫，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这是她犯下的最大错误。
如果当年她没有那么做，玉清绫再如何绝色，再如何特别，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慢慢的褪色，但是就是因为自己的举动，却让玉清绫在他心中深深地扎了根，千年的纠缠，这根越扎越深，慢慢的成了他心中的一部分。
三十
玉清绫的神色已经完全昏迷过去，气息也越来越弱。
玄夜虽然已经用法力替玉清绫清除了那一掌带来的毒气，但是手上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虽然血已经止住，可是久久未曾愈合的口子，还有失血过多后涣散的意志，玄夜却是没有办法。
将玉清绫紧紧的抱在怀里，玄夜心中止不住的伤痛。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玉清绫的嘴里无意识的回复着这几句话。
“玉儿，你说什么？”玄夜将耳朵贴近玉清绫，小声的问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玄夜担忧焦急的脸上猛然一怔，一个比刚才更痛苦的神情在脸上浮现。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玄夜苦笑了一下，轩辕隶是玉清绫的第一个男人，曾经给了她无尽的荣华与娇宠，不管玉清绫是否情愿，但是曾经的他们拥有一段美好的时光。这一切，只要玉清绫记得前世的事情，这一切也就都是无可墨迹的回忆，甚至在她的生命中占据着重要的烙印。
没错，女人总是无法忘记第一个男人的，即使是玉清绫这样已经心有所属的人也难以脱俗。
轩辕隶尊贵，霸气，对她独宠，把她捧上了天，而且，他们…在玉清绫的肚子中，还曾经孕育过她们的孩子。最最重要的是，玉清绫，她对这个男人有愧疚，她害他亡了国，她害他在历史上遗臭万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轩辕隶曾经对她的誓言。
飘忽的梦境，玉清绫仿佛是脱离了自己的躯干，灵魂回到了那曾经的千年之前。
花园相遇，身份不识。
皇恩隆重，独宠椒房。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执子之手,与子共著.
执子之手,与子同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清脆悦耳的朗诵声从别宫小苑里传出。
烈日炙烤，蝉鸣不断。
绿树荫荫，芳草萋萋，还有那波光粼粼的水纹。
江南风味的建筑，别具一格。
虽不如皇宫的气势恢宏，却更有小家碧玉的秀美风情。
藤椅小桌，竹架藏书。
茶香书香溢满。
玉清绫坐在轩辕隶躺着的大躺椅旁边的小藤椅上，拿着一本诗经，慢慢的诵念。
神色专注，声音似响铃一般悦耳清脆。
读罢，看了看身边似是闭目养神的轩辕隶。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正要翻到下一页，突然轩辕隶一把抱住玉清绫。
突如其来的亲热，让玉清绫难以适应，不觉开始挣扎。
躺椅虽大，容纳下轩辕隶这么一个高大的身材虽然正好，但是加个玉清绫却是有些勉强。加上玉清绫的不断挣扎，竹制的躺椅不断地发出吱吱的响声。
轩辕隶没法，只能在玉清绫耳边轻语道：“你再乱动，朕就要不客气了。”
玉清绫一愣方明白轩辕隶所说的不客气是什么意思，不觉羞红了脸蛋。
粉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轩辕隶看着玉清绫娇羞地样子，不觉心情大好，大笑起来。
让坐在轩辕隶身上的玉清绫感受到了他胸膛的不断震动，玉清绫不适，但是总究未敢乱动。完全正襟危坐。
轩辕隶和玉清绫相处了虽然只有数月之余，但也知道他的这个小妃子比常人都要容易害羞。
只能不在逗她，伸出空闲的一双手，似是不经意的玩弄着玉清绫一双白嫩的小手，漫不经心道：“朕要考考你。”
玉清绫还是不习惯和轩辕隶如此亲近，不过对于轩辕隶的话，不敢不回应。只能用她低垂的小脑袋点了点。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的下一句是什么？”
玉清绫还以为轩辕隶要考她什么难题呢，没想到这么简单，连忙抬起头，一脸自信的回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小女儿家的得意之情流露脸上，一回首，发现轩辕隶正神色专注的看着自己，那双深沉的眼里满是柔情，不觉有些怔忪。
“执子之手，与子共著
执子之手,与子同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低沉的嗓音柔情的念出诗词。
玉清绫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傻傻的就那样看着轩辕隶。
轩辕隶的眸色加深。将手中把玩的手轻轻的举起，放到嘴巴，落下了一个轻若飘絮的吻。
感受到了对方唇间的温度，玉清绫不觉一怔。心中的一根弦似乎被某样东西抓住。
轩辕隶仿佛是对待什么精致的物品，将玉清绫的手摊开，那张性感的唇，一点一点吻过，白嫩的手心手背，纤细的手指。舌头轻轻的划过她的手指尖，让她的身体忍不住一颤。
十指连心，心间仿佛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柔情。
并没有疾风暴雨，轩辕隶仿佛是对待什么珍品一般，轻轻的将怀中娇小的人放在了躺椅上。
慢慢的，掀开玉清绫身上那层外衣，娇嫩的肌肤，娆人的红色肚兜，带着令人痴狂的魅惑，鲜明的冲击着轩辕隶的视觉。
宫中规矩繁多，即使是酷夏之际，也要穿着厚厚的宫服，玉清绫畏热，一受热，肌肤上就会长痱子。如今是在别宫，轩辕隶体贴的特许玉清绫不需遵守着装之仪。
玉清绫自然欣喜，早早的换下了那厚重的宫服，换上了未出阁之时的着装，只着一件并不算厚的外衣。
或许这在外人看来甚至有些有失妇德，但是轩辕隶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一些太监等人不许进入别宫。
突如其来的□，玉清绫感受到了外边微凉的空气，肌肤上起了一层小小的鸡皮疙瘩，不适应的想要将褪至腰间的外衣拉起，轩辕隶却是阻止。
抓住了不安分的小手，轩辕隶的吻轻轻的流连在玉清绫的颈间，温热的气息在颈间环绕，玉清绫最怕痒，忍不住笑起来。身体忍不住挣扎摆动起来。
轩辕隶无奈的板正底下那个不安分的身体。
眼神专一火辣的看着她，玉清绫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排斥。
她不是第一次侍宠，只不过，每一次都是在漆黑的夜里，昏暗的灯光下，第一次如此赤诚相见。她害怕，这种感觉甚至比自己从女孩到女人的经过更加让她排斥。
突然，红唇猛然被截住，口舌交缠，迅猛汲取着她口中的蜜汁，肆虐狂放，玉清绫感觉自己仿佛是透不过气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子已经慢慢的瘫软成一滩春水，无力的倚靠在躺椅之上，双手无力耷拉，红肿的樱唇娇喘连连。
轩辕隶才放过，朝着下一个“城池”攻城掠战。
感受着身上人如火一般的撕咬□，玉清绫分不清身上的感受，仿佛自己是一叶浮舟，漂浮不定，又感觉自己处于火山边缘，浑身热的仿佛要爆炸，这种感受难受极了，但是在这痛苦的折磨中，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快感。
身上又痒又痛，紧紧咬住的唇忍不住发出撩人的呻吟。
在这暧昧难耐的气氛中，无疑添加了一丝催化剂。
脱落在腰间的衣服和肚兜轻轻的一扯，掉落在地上，轩辕隶将身上因为刚才纠缠而凌乱的衣服解开。
叫嚣的欲望深深的埋入玉清绫的身体。
玉清绫难堪的转过脸，紧紧地咬住嘴唇，强忍住自己的呻吟。
但是，身上人的的肆虐霸道，那猛烈的撞击，一波一波，意识渐渐的迷离，身上异样的感觉不断的干扰着自己的意识…
三十一
一场迤逦的梦境，一段心碎的过往。
泪水浸湿了玄夜的手心，玄夜的心被这灼热的泪水灼烫。
或许玉清绫不知道，那日在别苑之中，所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一清二楚。
男人的粗喘声，女人的娇吟。
暧昧的气氛。
玄夜深深地记得，自己手上紧握的栏杆几乎捏碎，但是他，却没有闯进去。
到底是什么原因，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自己就是个懦夫。
自从那一日后，自己就没有再找过玉清绫，没有再进入到她的生活中，当时的自己，错误的认为自己和她之间的爱恋或许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又傻傻的在想，即使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己和她的身份，又如何能够走到一起。既然有一个优秀的男人能够这么宠爱着她，既然她已经拥有了幸福，自己何必去破坏这“美好”的一切。
只是，没有想到，几个月以后，自己因为公务再次出现在皇宫之时，竟然负责接引玉清绫的魂魄，看着眼前如同一阵烟雾一般风吹就散的魂魄，那么的苍白无力，玄夜愤怒了，他清楚自己所接引的魂魄的性质。或受了极大的不白冤死，或心中怀有极大的不平，为了怕转世后会给世间带来不平，玄夜通常会将他们带回地府里拘留，换一种说话，就是永世不得超生。
再次见到的玉清绫，神情早就痴迷，连自己都不认识，嘴里只会喃喃自语：“孩子…”
玄夜心痛，企图将她放回凡间，可是即使是他，也无法办到，查询生死簿，才知道，玉清绫之后的磨难。
后宫争宠，帝王无情。
冷宫被害，一尸两命。
熊熊的怒火燃烧在胸口，无可否认，他气得几乎是失去了理智。
放出亡世城的无数怨灵，想要找轩辕隶找个说法。
国之将亡，怨灵横生。
自己的任性，轩辕隶的不管不顾，帝国覆灭。
一片狼藉的苍生，是由他们所造成的。
惩罚下来，玉清绫无辜受累。
女人的悲哀。
紧紧地抱着怀中之人，玄夜轻声说道：“玉儿，如果再有一次机会选择，我定然会在你背后默默的照顾你，定然会在轩辕隶遇上你的那一刻将你带走。”
可是一切追悔莫及。
黑无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对，没有出声，挡在玄夜面前，语气冷淡的没有一丝的感情：“跟我回去，她，我会让人照顾的。”
玄夜没有动，手依旧紧紧地环抱着玉清绫。
“玄夜，如果，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她着想，将她放下，和我回地府，你的任性已经毁了她一次，难道你还想再害她。”
虽然残忍，但是，黑无常依旧将话说出口。
“很多时候，我知道，你并不想这样，但是，又有谁能够决定的了，或许对你和她来说残忍了一点，但是，玄夜我希望你能够记住，只有这样，才是对你们如今最好的救赎。”
“黑哥。”玄夜将头深深地埋在了玉清绫身上，哽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鬼吏就不能够拥有自己的幸福，所谓的长生，所谓的权利，我一样都不想要，我只想和玉儿相守。”
黑无常黑幽的眼眸至终身闪过一丝动容，叹了一口气。
没有回答，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回答，自他们有了意识开始，就已经知道了这是他们的使命，他们生来就只能按着这个使命，这个规律前行。
没有去逼玄夜，黑无常静静的站在旁边，甚至没有提防。
他不怕玄夜会逃走，这个不是对于自己现在能够胜过玄夜法力的自信，而是对玄夜对玉清绫的感情的信任，他知道，玄夜即使舍不得，但是为了玉清绫，他依旧会忍痛和自己走。
终于，玄夜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抬起头，慢慢的站了起来，将玉清绫沾了血污的脸用手指慢慢的抹干静，露出白净精致的面容。落下深深地一吻。玄夜闭上眼睛，将玉清绫交给黑无常。
黑无常接过玉清绫，对玄夜道：“玄夜，或许以前我骗过你，但是我现在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她，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