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的负疚和痛苦如潮水般涌来,她怕他,他的女儿居然怕他。

童珊强忍住愤怒抱起她:“涵涵…这是你爸爸。”

小女孩的眼中闪过刹那惊喜和疑惑,她终于有爸爸了?这是她的爸爸?就像梦寐以求的高级玩具忽然出现在眼前,一切变得那样不真实,她还需要确认和试探。

他蹲下|身平视她,低沉的声线颤抖不已:“涵涵…叫爸爸…”

小女孩犹疑了一秒,终于乖乖巧巧地叫了声爸爸,像是新学的音节般新鲜而茫然;他终于忍不住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

涵涵没有挣扎,却略显惊恐地以眼神求助童珊,这让童珊心酸难抑,只能捂着嘴别开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草君不要急着啪啪啪,先酝酿一下嘛~~请期待【下】哟~~

p.s.上一秒还在写暖暖下一秒忽然文艺起来的歌爷真是让人感觉好口怕…0_0

75小草儿&李渣【下】

是夜,把涵涵哄睡后,童珊走进了卧室,刚洗了澡李贺正换上她事先准备好簇新睡衣,他望着身上妥帖衣料,又环视了一下陌生房间,忽然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错觉。

而那个忽然走入他视线女人,同样让他觉得不真实。这似乎是只能存在于梦境画面,无法落到实处。

两人就这样隔着五年时光默然对望。原来久别重逢相拥而泣后,横亘着陌生还是会忽然逆袭。

她想问他为什么五年里一次都不肯见她,想问他为什么要把所有资产全部打到她户头上,却拒绝了她先领结婚证再服刑要求,还想问他为什么出狱后要逃走——她想问太多太多,多到她脑中一片繁乱。

结果她只说了一句“睡吧”。

关了灯,她局促不安地躺到他身边,隆隆心跳声在暗夜里更是无处遁逃。她手小心翼翼地爬上他胸膛,才发现鼓噪,不只是她心脏。

良久,久到她以为他已经入睡,他却忽然开口——

“为什么不住得好一点?为什么不花那笔钱?”

沉默良久——

“为什么不给名分…去花这笔钱?”

他胸口颤了颤,忽然反手握住了她手,从胸口慢慢拉下:“…小草儿,有更好选择,不该葬送在一个劳改犯手里。”

她顿了顿,声音不觉颤抖:“所以觉得应该带着女儿去嫁给别男人,然后花着钱享受天伦之乐?”

他顿时哑口无言,其实他何尝不知自己荒谬?可这漫长而孤独五年让他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越是明白,就越是没有了回归勇气,他知道自己可以拥有妻女相伴美好生活,却越发质疑自己拥有这一切资格。这五年来他一边期盼她另嫁他人,一边却又无法接受这样发生;他不希望别人拥有她,却又不敢亲自拥有她,这种矛盾心情让他每日备受煎熬,几乎到了无法救赎程度,所以他才会在这样一个本该挥泪相拥日子,失魂落魄地选择了逃跑。

“做过…”他哑着声音:“很多对不起事…,比如——”

“不要说!不想知道!”她忽然重重掩住他嘴:“只想知道还要不要和涵涵?”

他想说要,喉头却猛地哽住,再也无法成言。那一刻她忽然翻身爬到他身上,用柔软而冰凉唇堵住了他——

那是一个很混乱吻,两人都生疏而过分激动,因而吻得牙齿都撞出了声音,她迫切地伸出滚烫舌尖去撩拨他,他则用力抚摩着她背,用力到她单薄睡衣都被掀起,露出了光滑背脊…

她尝起来有一点陌生,他恍惚地想,似乎在他们最水□融那几年里,他都很少吻她唇,每次都是直奔主题后匆匆离去,连一个事后抚慰吻都时有时无。他想着自己是多么混蛋,被迫压抑了五年欲|望却来极度汹涌,他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身体温度也急剧升高。受不了她笨拙而没有章法吻,他一个使劲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他几乎是一触即发,她睡衣口子却有些难解,她酡红着双颊手忙脚乱地帮他,却是越帮越忙,一切激烈得更接近于一场搏斗。终于他沉不住气地一把拽住了她底|裤裤沿,一扯便扯到了脚踝——

他进去时候她痛得浑身一颤,太久没做了,又没什么前|戏,实在是比她想象中还疼;他意识也终于回归了些许,正咬着牙打算往后退,却被她急急用双腿压住后腰——

他低头去看她,白日里哭肿了双眼此刻还是红肿着,又有新泪光闪烁,眼神却那么倔强,就像暗夜里最亮星星。

他真是受不了了,额头青筋都纤毫毕现,只能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句子:“…先放放,帮弄弄…”

她摇摇头,急急喘了两口,抓过他手就往衣襟里塞,那眼神满是鼓励,却又带着一丝微弱惊慌:“没事…等等就好了…”

当因为劳作而充满老茧手掌触上那片白嫩绵软,他脑海里那根象征着理智弦终于彻底崩断。他低下头衔住她唇,滚烫热气不断打在她脸上,他疯狂地挺腰进击那神秘而紧致内部,床铺无法承受地发出咯吱咯吱声响。她又疼又怕,却怕叫得太大声惊醒了女儿,只能深埋在他颈窝中咬牙低泣;他紧紧握住她光滑柔软臀瓣,陡然加快了速度,那一下下撞得她上下颠动不停,有种完全无法掌控自己无措…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不是太长时间,可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只觉得下面又疼又麻,心里却说不出激动,仿佛就算疼死都无所谓一样,他却忽然浑身僵直,好一会儿才喘息着倒在了她身上。

这一场沉默交融短暂而激烈,激烈到她大脑一片空白,好久以后才开始无意识地抚摸他汗湿背。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喘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

片刻后他翻身下来从她背后环抱住她,紧紧地抱着蹭着,像是在反复确认她真实存在,又掰过她脸来发狠地吻了一阵,吻得她连下巴都湿了,心口像是有火在烧,她把一只手插在他刺刺短发中,热烈回应。然后迷迷糊糊地听见他问:“…疼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心领神会地伸手下去握住他,果然再度昂首挺立,她抵着他唇轻轻问:“在里面时候…想不想?”

“想,”他声音有些颤抖:“想得受不了…”

“…那还在等什么?”

“…怕疼。”

她舔舔他耳廓:“摸摸…摸摸就不疼了…”

他依言在她身上展开了探险之旅,一点点越过那平原山丘和幽谷…一点点寻找着他以前从不在意敏感地带,强忍着冲动等待她融化,直到她变得湿润而柔软,才小心翼翼地缓缓顶入…

这一次漫长而温柔,她知道他从来都是个急性子,却肯为了她感受放慢步调,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推上高峰…她觉得浑身毛孔都张开了细小而断续吟|哦声也逐渐变得难以抑制,他紧紧拥住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她,忽然觉得牢狱生涯中所有艰辛困苦都已悄然远去,拥抱着她,他仿佛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不行了…”她不敢发出声响,只能紧紧咬住床单一角,白嫩身体已然泛起鲜亮粉红,她小声哀求着他:“求求…求求…”

“再坚持一下…”他绷紧身躯开始了最后冲刺,温柔中带着一丝狠劲,空气中顿时充满了让人脸红心跳啪啪声:“们一起…”

双双到达那一刻,她无助地绷紧了足尖,然后颓然软到在了汗湿床铺上,迷迷糊糊间听见他问:“好不好?”

她想说从来没那么好过,话未出口却羞红了脸,只能胡乱嗯了声。

他捋了捋她汗湿额发:“那…以后都这样好不好?”

她心尖颤了颤,转过头去看他,双眼闪闪发光。

他不自在地把视线定格在她颈项:“是说,明天民政局应该…开着吧?”

其实她不想哭,她告诉自己这是他欠了她五年,根本不值得为之欣喜若狂,可近乎抽搐面部肌肉却出卖了她,她又哭又笑地埋进他怀里,被这不真实一切给弄懵了。

15年前,那个贵气挺拔不可一世少年曾经在雨中为她披上过一件外套,那时她还不太明白,自己为何为会那么忧伤。那时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不可能属于她,所以她断了念想,即使是数年后她和他又有了另一种层面上关联,可这深埋心底念想,她依然从不敢触碰。

她绝望了这么多年,以至于现在那样不知所措;他却没有给她任何思考空间,翻身再度覆上…

翌日,因为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民政局人不多,小红本很快落了袋。签字时她完全哭成了泪人,工作人员见过无数对小夫妻,其中也不乏情绪激动,但她还是忍不住频频注视这一对——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男人和女人一起哭,而且那男人看着也是个硬汉,默默流泪样子很违和,却又有种难以言说感动。

伴随着放学铃声,小涵涵乖巧地和同班好友佳佳一起走向大门,走近了才惊讶地发现,每天来接她放学妈妈身边,多了一个名叫爸爸男人。

“涵涵妈妈好!”

佳佳很有礼貌地向童珊打着招呼,看见李贺时却愣了愣,旋即转头呆呆地望着涵涵;涵涵也愣了愣,她望着他,想起妈妈教诲,于是乖巧地开口:“这是…爸爸。”

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李贺那一刻百感交集,他蹲下|身把涵涵高高抱起,微笑注视着佳佳:“好,是涵涵爸爸。”

夕阳西下,路上洒满了落日余晖,寒冷冬意都似乎被暖阳驱散。一家三口走在回家路上,爸爸略显生疏地抱着女儿,怎么也不肯撒手。

“涵涵想吃什么?”

“想吃冰激凌…”

“再叫一声爸爸就给买,再叫一声——”

“…爸爸。”

“大声点。”

“爸爸!”

【30年前】

“这…这丫头片子抓什么周嘛!”童管家脸憋得通红:“老爷太给脸了,这…”

“时代不同了,女孩有出息也不少。”李兆棠慢条斯理地在桌上摆放着若干物事,一眼望去有书、砚台、钱币、珍珠项链、一小块缎子…总之是琳琅满目。按照古法做好仪式后,就等刚满月小童珊自己做出决定了。

刚满十岁李家小少爷李贺只觉得这仪式冗长无聊得很,却又不能驳了长辈们面子,只好百无聊赖地站在桌边观礼。只见那小女娃子流着口水四肢并用地爬,像只软体动物般滑稽可笑。她一会儿嗅嗅砚台,一会儿看看链子,就是不伸手抓。

众人皆屏息注视着她,只见她摇摇晃晃地爬了一会儿,竟径直朝着李贺方向过去了!

李贺只能眼睁睁望着那只滚圆小手抓住了自己袖扣,居然力气还不小,一时间他甩也不是躲也不是,只能茫然地望着这团蹒跚小棉花,完全莫名其妙。

那一刻,谁都不知冥冥之中,早有割不断缘分牵系其间,即使跨越数十年,依然历久弥新。

【完】

作者有话要说:按照惯例此类章节不检查,所以别挑错别字,嘤嘤嘤。

邱子寅和古朵的番外

一(原文第17章)

自从上次被薄晓微缠住的画面被古朵看见后,邱子寅已经很久没见到过她了,虽然她的同事还是常来BONE玩,但被问及时,都说是古朵身体不适,怎么都不肯一起来。眼看唯一的“通路”都被斩断,邱子寅真真是悲愤不已!迫于无奈之下,他只能故技重施——到【IN】门口去堵人!

在吹了足足三小时的西北风后,他终于堵住了刚加完班出来的古朵。她却一见他就躲,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他不屈不挠地堵来堵去,结果差点被门卫老大爷当成色狼用扫帚胖揍一顿!古朵这才不得不出面调停,然后在他死乞白赖的插科打诨下,勉强上了他的车。

“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是不可能的。”她无奈扶额:“我真的不想再浪费你的时间,所以,能不能麻烦你把力气花在可能的人身上?”

邱子寅深吸口气,再度露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容:“先别说这些了,人总要吃饭的,咱先去吃饭!”然后像是能预知她的拒绝般,飞快补上了一句:“你请。”

古朵本来想拒绝,但一听是让自己请客,顿时卡了壳——这五年来他如此费心追求自己,说完全没动过心当然也是假的,上次被他强吻后虽然甩了他一个大巴掌,但她无法否认自己居然也有了些许心动的感觉,好几次她甚至都产生了“从了他算了”的念头…

仔细想来,虽然他从前是花了点,但这五年来他对自己真是没话说,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他,让他这么一根筋地只想把自己吊死在她这棵歪脖子树上。可每当她软弱地几乎想要屈服时,心里总会有另一个声音阴森森地响起——五年又如何?她和曲明远从小一起长大,多少个五年了?她把什么都给了他,可即使这样,他还不是照样轻而易举地就背叛了她?连这样的感情都能毁灭,又有什么感情是值得信任的?

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邱子寅现在是因为得不到而产生了执念,但只要一到手,他的本性恐怕就会暴露,而她却再也不能品尝那种心魂俱裂的痛楚了,那种失去一切,爱情,友情,乃至整个人生都被颠覆的悲怆和无力感…再也不要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年她确实欠他很多,不如就趁着这餐饭和他彻底说说清楚,不要再耽误他了。

邱子寅驱车把她带到一处情调颇为浪漫的意式餐厅,让她先下车进去稍等,自己则去较远的地下车库停车。她坐在幽静温馨的大堂里,耳边传来怡人的波萨诺瓦乐音,不时有小情侣你侬我侬地从她身边经过,她静静看着,心底深处涌出淡淡羡慕,但一想到热恋褪去后无法治愈的伤痛,却又黯然垂眸,不敢再去看。

“…古朵?是你吗?”

熟悉而遥远的声音忽然叩响她的耳膜,她猛地一抬头,看见面前站着三个人,一男、一女、一个小孩。小孩约莫五六岁,正手握小飞机,调皮地绕着妈妈的膝盖转来转去;女人算得上漂亮,但眉毛纹得极细,颧骨高耸,五官气质略带几分市侩气,她明明是在问身边的男人,视线却像箭一样朝古朵射过来:“明远,谁啊?”

这一声“明远”像是忽然把古朵敲醒,她微张着嘴望着眼前的男人:除了身形略微发胖,发型有些随意之外,分明还是原来那个曲明远,但又似乎成了个完全陌生的人——他姿态松弛,眼神里没有半分攻击性,再没半分那个意气风发的清俊少年的影子。

“哦,一个…老朋友。”古朵听见他和妻子解释,然后他尴尬地望了望她:“结婚纪念日…她非要来这里,呵呵…”

“哦,是吗?孩子都这么大了,挺好。”古朵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像是忽然陷入梦游般身不由己。而很显然,曲明远的解释并没有让妻子信服,她依然不住地往古朵这里看,视线像把刀子般锐利,说话的语调高昂而意有所指:“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有这么个漂亮的朋友啊?”

曲明远尴尬地笑着,用一种略带抱歉的眼神时不时瞄古朵一眼,却又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她。古朵知道自己应该立刻找托辞走人,却像被蜡封在了原地般不知所措——这是曾经占据了她全部青春年华的男人,他曾经是她的整个世界,曾经她根本想象不到他们终有一天居然会分开,所以在离开他那一刻,她的心像是被活生生地被剜了下来,徒留一个血肉模糊的空洞。然后这么多年过去,她以为那伤口早已愈合,却在骤然重逢的此刻,忽然感觉到有冷风,从那洞中吹过,“对不起,久等了吧?”就在她几乎呆怔的时候,一只结实温热的手臂忽然亲热地搭住了她的肩,古朵茫然地回头,迎面而来的是邱子寅大大的笑颜,他姿态沉稳而友好地朝曲明远夫妇颔了颔首,然后含笑望向她:“你朋友?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古朵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神色恍惚,半句场面话也说不出来,邱子寅立刻看出她的勉强,于是不动声色地揽住她向外走,边走边说“我突然想起来有家更好吃的,要不,咱们去试试?”

曲明远被晾在原地,视线久久无法从他们的背影收回来,他知道背后是妻子怀疑的眼神,但他已全然无法控制自己——这个曾见证过自己所有成长经历和青春岁月的女孩,现在终于…是别人的了么?那个男人看起来很不错,她现在应该是幸福的吧。他低下头自嘲地笑了,作为那个曾经用背叛将她摧毁的刽子手来说,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揣度她现在的生活是否幸福呢?

“看看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还看!”他的妻子已然炸了毛:“这饭不吃了!这日子也没法过了!你一个人吃去吧!小杰,跟妈走!”

说着她就带着孩子一扭一扭地走了,曲明远叹了口气,只能跟上。

再见了,我曾爱过的女孩;再见了,我曾拥有的青春。

******

古朵一手拿着皮皮虾,一手拿着整瓶啤酒吹着,喝得不亦乐乎,她瞥了眼正忧急望着自己的邱子寅,忽然咯咯笑出声:“你看我干嘛?喝呀!你也喝,来,我给你倒…”说着她就拿起自己刚吹过的酒瓶往他杯中倒去,然后拿起杯子就往他手里塞,邱子寅一脸无奈地握着酒杯,依旧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喝啊!喝…”她一个劲儿地把酒杯往他嘴边凑,他只能无奈饮下,然后忍无可忍地握住她又要把酒瓶往嘴里塞的手:“差不多了小骨头,我们回去吧。”

他喜欢叫她小骨头,无论她怎样抗/议他都不听,现在听来却有种奇异的亲密感,他像是忽然化身为一个沉稳的长辈,让她好想扑进他怀里哭一场…可她不能,她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更不能因为脆弱而靠近他,她不能再欠他更多了…

天知道此刻她是多么痛恨自己生来的好酒量,为什么怎么喝都醉不了呢?为什么呢…

“老板!再…再来一瓶!”她故意大着舌头,做出已有醉态的模样。因为她害怕直面他可能会问的问题,她真的很想找个人倾诉,但这个人不能是他,绝对不能…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她心头一震,旋即作出无所谓的样子嘿嘿地笑:“…什么男人?老板我的酒呢?快点…嗝…啊!”

“老板!这里买单。”邱子寅不管不顾地掏出钱夹扔了几张百元大钞在桌上,一把扯起她的手臂就走。“哎哎哎我的酒!”她不死心地拿起尚未喝完的半瓶,却被他一把夺过,仰天一灌就进了肚子。他豪迈地以手背抹嘴:“现在酒没了,走吧。”

古朵顿时来了脾气,一使劲挣脱他的钳制:“邱子寅!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替我做决定?老娘还想喝你管得着吗?!” 说着她就赌气往回跑去,却被他再次使力捉住。她企图拿出上次扇他耳光的魄力再度袭击他,却不料被他在半空拦截,竟是半分都动不了——

他,他,他力气怎么会这么大?!她惊异地望着他,忽然发现假如他不放水,她是无论如何都搧不到他耳光的。

“够了,”他痛心地望着她,一向的玩世不恭瞬间没了踪影:“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是什么人,但那又如何?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他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却还在原地踏步,用得着这么犯/贱吗?!”

她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心中顿时烧起熊熊烈火:“是!我就喜欢犯/贱,这和你有关系么?你管得着么?你以为你是我的谁?这世界难道就特么的允许你犯/贱不许我犯/贱?”

这番咄咄逼人的话却并未让他退缩,他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咧嘴一笑,一口白牙闪得她眼晕:“对,我也喜欢犯/贱,所以我们很配,你不觉的吗?”

那一瞬间,忽然有什么迸发在她掩藏在最深处的心尖上,她不自在地别开眼,对他这种几年如一日的无赖行径已然无计可施:“邱子寅,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他依然平静而淡定,好像早已将这个答案酝酿过千百回一般,暖暖的视线在她脸上坦然地梭巡着,仿佛想要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般执着而认真。

“你——”她为之气结地在原地没头苍蝇般踱步,虽然没喝醉,但酒意毕竟上来了。她昏昏沉沉地环视了一圈,忽然发现不远处正好有一家Love Hotel正灯光频闪,气急攻心的她于是奋力一指:“你要我是吧?行!我们现在就去!走!”

呆愣地坐在床沿,仰头望着天花板上闪瞎眼的巨型镜面,听着浴|室里不断传出的哗哗水声,古朵失魂落魄地想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15分钟前,她借着酒意把他硬拖到了这间旅馆,此刻刚灌下一整杯冰水的她却忽然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可怕的事…

听见“嗑哒”一声,她立刻闭上双眼躺倒在暗红的圆形水床上,企图以装睡来逃过一劫。感觉到脚步声的逐渐逼近,她更是紧张万分地闭紧了眼睛,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绷紧——

“小骨头,醒醒,去洗澡了。”

见她眼周的肌肉和皮肤都拧成了一团,邱子寅唇边掀起一丝了然的微笑,他故意坐到她身边,以修长指尖抚|弄她柔顺的黑发,同时压低身体,让热热的气息拍打在她颊侧:“累了?要不要我帮你洗?”

感觉到怀里的躯体猛地抽|搐了一下,他笑意更甚,忽然一使力把她打横抱起,大步直接跨向浴|室。这一刻古朵终于装不下去地挣扎起来,她这才发现他全身上下居然就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那依旧附着着水汽的肌肉又滑又暖,而她在挣扎时竟不幸摸了好几下…

“怎么了我的小骨头?”他明知故问地抱紧她:“没事,我很快就帮你洗好…”

“放开我!”她用尽力气敲他踹他,他终于不支地松了手,然而下一秒,她的却堪堪蹭到了他腰间的浴巾,就在她双脚落地的瞬间,那块小小的布料也在同时落了地——

一秒,两秒,三秒。

她惊叫一声!“快围起来!快!”,然后赶紧闭上眼睛。他虽然也有些错愕,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竟施施然步向大水床,怡然地钻进了被窝,拍拍床面:“亲爱的快去洗,我等你。”

虽然在第一时间闭上了眼睛,他光|裸|着的画面却在古朵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她一直知道他挺高挑也挺颀长,但一直以为他可能是那种小白鸡的身形,完全没想到他肌理如此分明,身形如此匀称,还有那惊鸿一瞥的…呃,天啊不能再想了!她只觉得一阵鲜血狂涌进她的大脑,面颊立杆见影地烧起来,她只能逃也似地奔向浴|室,然后紧贴着浴|室门心跳如擂鼓,一时间恍惚不已。

她怔怔望着镜子,那红艳的双颊,无措的眼神——那里还是平时那个波澜不惊,不苟言笑的古朵?现在该怎么办?现在可是她自己把人家拖进旅馆的,难道可以再反悔?她焦虑地啃咬着大拇指,昏昏沉沉的大脑里却忽然有了个念头——

条件如此出众的邱子寅为什么要苦追她五年?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自己无数次,得到的唯一结论就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那如果…她让他得到一次呢?他是不是就遂了心愿,是不是就不会再缠着她了?她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毕竟、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在里头起码呆了一个小时了,邱子寅百无聊赖地调了一会儿电视,却一不小心打开了午夜台,充满了嗯嗯啊啊和活|塞运动的画面冷不丁地出现在他眼前,让他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把电视关了!

“呼…”他松了口气,可那画面却固执地停留在他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这是寂寞了么?要是换了五年前,他邱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一个电话就争先恐后地纷纷送上门来,只怕是隔天赶也赶不走。可自从他为了小骨头洗心革面后,就连看个A|片都会有罪恶感,更别说找别的女人了…

忽然想到他的小骨头就在门的另一边,而且还很有可能没穿衣服…他委屈的小兄弟忽然在被窝里冲动起来,拦也拦不住!急得他赶紧拿了个枕头压上去,心中不停默念不行不行不能这样今天只是吓唬吓唬小骨头你不能这样…

古朵辅一出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古怪的画面,邱子寅双手压着一只枕头,正闭着眼念念有词。她不安地扯高了胸前的浴巾,贴着门挪出来:“我…我好了。”

邱子寅赶紧睁开眼,然后惊得差点贴到墙上去——他以为她一定会捂得严严实实地出来,却不料她居然真的洗了澡,还裹了这么一小块遮上不遮下的小浴巾出来。他呆呆望着她低垂的小|脸,尖巧的下巴,濡|湿的发梢,精致的锁骨,白得晃眼的肩头和胸口,还有那双纤细匀称的长|腿…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不妙地发现小兄弟大有顶|破枕头出击之势…

见他半天没反应,她鼓起勇气慢慢走向水床,然后在他呆怔的眼色中躺到他身边,双手拘谨地交叠在胸口,忐忑不安地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几乎开始感觉到凉意,却丝毫没有等来他的任何行动。她诧异的睁开双眼,与他的视线恰好交汇,他正异常认真地望着她,神色温柔,眼波水一样温润透明。

他说:“好了,你先醒醒酒,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她不解地望着他,却因为他养眼的身材而再度红了脸颊,她下意识捉紧了胸口的浴巾:“你…你不想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