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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你个狗东西!”我骂完最后一句,就和丹砂冲进了万花楼,同一时间,由丹砂咬破手指用鲜血在地上画出师父教他的符咒,是专门用来护身的结界。

我踩在阵内,得意洋洋道:“哈哈,你个二缺的黄鼠狼,你生下来没人教过你吗?要杀就杀,哪来那么的废话,你说废话就是给敌人逃跑和对付你的时间,你说我该怎么说你好?”

然而就在我逞强的时候,丹砂哭丧着抬起头来拉了拉我的裙摆道:“师姐,你先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们的符咒好像没有用。”

“什么?”我大惊失色,同时蹲下来咬开自己的手指重新又画了一个。

当我的血沾染的地面的时候,鲜艳的红色顿时没入地面,无声无息,就像根本没有画过一样。

那边厢黄鼠狼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到咳嗽,说:“真是……这回轮到我把这句话还给你了,小小鸡,难道你一出生下来没人教过你不要轻敌吗?这是你们幽冥鬼蜮的特产八卦锁魂术,你应该知道它的威力,这种什么结界啊什么的对它根本不起作用,真是笑死人了,我说你们俩还是想想,接下去怎么从这间屋子里逃出去吧?”

“你——!”我气的两眼一黑,好在丹砂及时从后面将我扶住。

我吞了吞口水对丹砂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俩继续一个白脸一个红脸。”

丹砂‘哦’了一声道:“黄鼠狼大哥,你不要把我丢在这里啊,我不要死啊,我和我师姐不是一路的,我现在终于认识到你的英明神武了,求求你开恩放我出去吧。我要弃暗投明!”

没有声音。

丹砂朝我无奈的摊手。

“喂,臭屁黄鼠狼,你干嘛去了?不会是找地方放屁去了吧?”我试图激怒黄鼠狼。

结果还是没有反应。

糟了!

我和丹砂对视一眼,这回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就在我们懊恼的一瞬间,地下突然猛地竖起千万把刀子,伴随着这种骇人的场面,一并出现的还有黄鼠狼的笑声,他桀桀的干笑着道:“游戏——开始咯!”

☆、心魔

说时迟那时快,丹砂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突然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我回过神来后道:“丹砂,你放我下来,这是刀山,你一个凡人撑不住的,你让我来。”

须知我们说话的当口,从地底下冒出的刀子已经戳破了丹砂的脚心,并且刀子就像野草一般,随着刀尖刺入皮肉的那一刻,刀子开始不断地疯长,顺着人身体里的血肉和骨头,往上,往人的身体里钻。

我听到丹砂抽气的声音,我急切道:“你快听我的话,把我放下来,我死不了的。”

丹砂咬着牙,半晌从齿缝里迸出两个字道:“不——行。”

“反正有我在就不行。”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倔呢!”

他竟朝我笑了一下:“我是一个男人,岂能让女人替我受罪的道理,师姐,我顶的住的,真的。”

说着,鲜血从他的腿脚里慢慢的渗出来。

那种疼,我无法想象,但是在幽冥鬼蜮那么多年,连魂魄都无法承受的刀尖和火海这两种刑法,尖叫声响彻云霄,他一个凡人怎么承受的住?!

丹砂却始终不肯松懈半分,死命的咬牙挺住,我看他额头不断的冒出冷汗,便伸手替他轻轻拂去,他气喘吁吁道:“师姐,你要是真的还不那么傻,还是心疼我的,就不要再吵了,让我抱着你,真的,我没事,我忍的住,我们一个人死一个人伤,好过两个人一起交待在这里是不是?你要是有什么损伤,师父一定饶不了我的。”

“可我比你大,我是你师姐,照顾你是我的职责。”我揪住他的领子,“再说吧,我一个女的,就算被刀子弄得下半身残废了也没什么关系,我躺着就行了,但你是个男人,你一个男人伤了下半身这是要命的事,你以后就不能传宗接代了,这也太造孽了,所以你别和我争,让师姐抱着你。”说着,我就要下来,却仍是被丹砂死死的抱住,丹砂强硬道,“师姐,你要是再吵我就咬舌自尽了,我已经疼死了,你可不可以别闹了!”

他鲜少凶我,我心里一慌,只有弱弱的回道:“好,好,好吧。”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刀子刺穿他的膝盖骨,他仰天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怒吼,弄得我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此时此刻,我发了疯一般的朝四周喊着:“师父,师父,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这里?”

“师父——!”

没有回应。

紧接着,刀子还没有退下的时候,不知何时星点的火苗又从屋内窜起。

焰火金黄,从屋子的外围开始,逐渐向我们聚拢,把我们包围在中间。

丹砂定定的望着我道:“师姐,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你一定能离开这里的,我是你的累赘,要不然这样,呆会儿我把你抛上房梁,你自己走吧。”

“放屁!”我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你给我清醒清醒,你跟了我和师父才几个月,你还没给我好好地做牛做马呢,就想着要逃跑,想也不要想!”

丹砂苦笑道:“师姐,你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反正我不走。”我发脾气。

丹砂的眉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我,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有一种别样的神气,是我从没有见过的,他说:“你觉得这个时候有你选择的份吗?”

“你——!”我气的用手指住他鼻尖。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他一手握住我的食指,跟着用力把我往上一抛,说:“抱住房梁。”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我出于本能,下意识的就抱住了整座望花楼唯一一处还没有被大火侵蚀的地方。

而视线的下方,丹砂已经被金色的火焰吞没,我的眼泪一滴滴往下掉,“你这个傻子,老娘坑了你一个肉包子还没有还呢!”

下方没有他的声音,我心里一片荒凉,突然觉得这样很没意思,我的命可以是一个神仙救得,可以是一个妖怪救得,但怎么都不能是一个凡人救得!而且他还要我苟且偷生,放任他自己一个人殉葬,我心里难过极了,脑子浑浑噩噩的,也没想太多,当即就伸出手去,触到近在咫尺的火焰,突然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烫。

霎那间,一个念头在我脑中滚开,就像沸腾的水,扑腾跳跃个不停。

我对着下方大喊:“丹砂,这火是冷火,烧不死人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这都是幻觉!幻觉,听到没有?你听我说话。”

下方只有一团金灿灿的火焰,火苗中黑色的人影是丹砂,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佝偻着身体,抱着脑袋,显得很痛苦。

我想他可能中招了。

因为每个人都有心魔。

我的心魔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没有在这火海中泡过,但自问我没什么执着,若说我目前唯一想要的,那就是师父了,可我为师父想过一千零一个不要我的理由,在来凡间的这许多日子里,也早已经把自己的心锻造的百炼成钢,我可以克服心魔。

但丹砂就未必了。

我当下不顾一切的跳下横梁,果然如我所料,火焰根本不烫,一点也烧不着我,我没有执着,便没有心魔,然丹砂却不同了,他痛苦的扭曲着一张脸,泪水在面上蜿蜒。

我上去抱着他,替他拂去泪水:“丹砂,你听见我叫你吗?我是师姐,我是师姐呀!”

他的眉头轻轻蹙动,眼睛微微拉开一条缝,已经泯灭掉的神智似乎有一丝清醒,他像个孩子一样,带着委屈的声音嗫嚅道:“师姐,是的,我还有师姐。”

我笑了一下:“是啊,我是你师姐,没什么过不去的,是不是,克服你的心魔,这火是假的,是幻觉,你不要相信他,不要陷入到回忆里,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你怎么知道我有心魔?”

“我入过你的梦。”

他摇头:“你不懂,你不懂。我的心魔,是我的大仇,我有大仇却不能报。”说着,他蹲下来,用手捂住脸默默地哭泣,泪水顺着他的指缝缓缓地流出来。

我揽住他的肩头,安慰道:“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我们一起克服,我带你出去,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又一次涣散,迷迷瞪瞪的,他拉着我的手,突然我感觉到一股如漩涡一般的力量,我看到了丹砂的心魔。

那是一个荷花盛开的季节,御花园池塘里的芙蕖花一朵一朵连绵成云,置身于其间的湖心亭,仿佛在天上一般。

皇帝和皇后的依仗浩浩荡荡的由远及近,向湖心亭去。

湖心亭中抚琴的娘娘站起来要接驾,皇上却先一步上去扶住道:“爱妃有孕在身,还是免礼了。”

绛衣的娘娘云鬓嵯峨,眉目如画,饶是皇上如此说了,仍是对皇后微微一福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贤妃真是多礼了,快请起,莫要动了胎气,还有你如今怀有身孕,此处乃是风口,进出可要多添一件衣裳。”皇后娘娘动作轻柔,态度也十分的诚恳。

贤妃道:“娘娘您也请保重凤体呢,娘娘您总是记挂着我们,切莫忘了此时娘娘腹中怀的也是陛下的孩子。”说着,用袖帕掩口一笑。

皇后道:“贤妃说的还真是,你看,本宫一忙就总是忘了。”

皇帝一边揽着皇后,一边握着贤妃的手坐下道:“反正你们两个都替朕好好保重身体,届时诞下皇子也好,小公主也好,朕都一样欢喜。”

皇后和贤妃相视而笑,此时他们看起来其乐融融,相处的十分和谐。

然而下一刻,到了生产的时候,却是贤妃先有了阵痛,屋里的太监张公公和贴身宫女蝉云齐声道:“糟了,糟了,皇后娘娘那里还没有动静,我们到底是叫不叫太医?”

贤妃躺在床上虚弱道:“先…先等着,等皇后那边的动静,让她先生,切记,切记。”说完,就昏了过去。

张公公时常往太医院跑,此时见贤妃脸色惨白,心下着急万分,也不管规矩不规矩,直接把手指搭在贤妃的脉搏上,跟着额头上渗出大滴大滴的汗水,道:“不行啊,咱们娘娘要生了,时辰延误不得,否则不单小娃娃有性命危险,娘娘也保不住啊!”

“那怎么办?”蝉云急的来回踱步,“娘娘千叮万嘱,说一定要让皇后先生,皇后生的是嫡长子,咱们不能跟他们争。”

“可问题是咱们娘娘先有的孕,唉,不管了,叫太医,快去叫太医,娘娘的命要紧。”张公公大手一挥,他在这个宫里资历最长,此时众人都听他吩咐,去太医院叫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波斯猫换太子

皇后的宫里收到消息,皇后却连一点想生的感觉都没有,她望着下首的太医院院判道:“顾大人,可有法子替本宫提前催生?”

顾大人一惊:“娘娘,此法万万不可,灸艾之术动伤根本,一是怕娘娘生产有危险,二则,娘娘也要顾着您以后的身子啊。”

皇后手中的绢帕紧紧地一绞:“管不了那么多了,务必要抢在贤妃的前头!我的孩子,他必须是太子!”

顾太医伏地半晌片刻之后,抬起头道:“臣——遵旨。”

于是,皇后娘娘的宫里也忙开了。

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她要生产的事情一早抢在了贤妃前头去通报给了皇上,等皇上赶到的时候,只听到屋里皇后尖叫的凄厉的声音,惊得皇帝的心一颤一颤,忙问旁边随侍的人:“贤妃那边怎么说?”

“回禀皇上的话,贤妃娘娘目前已经昏过去了,说是气血不足,太医们正在给娘娘安胎。”

皇帝点了点头,坐在了皇后的宫里,心里却是一团乱麻。

屋内,皇后对心腹的女官道:“你从这个窗户出去,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实行第一个计划。只要贤妃先于我生产,你就——!”

那女官点了点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果然,皇后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贤妃先于她有孕,提前生产绝对是正常的,而这却与贤妃的想法事与愿违,她担心自己和孩子会陷入一个无法面对的局面。

就在她生完孩子脱力的时候,宫内突然闯入了一大批蒙面的侍卫,先是一刀将守在门外的蝉云给结果了,跟着冲进了贤妃的卧室,张公公听见了外间的动静,赶忙蒙住了小娃娃的嘴巴,从窗外翻了出去,由于平时贤妃爱芙蕖莲荷,所以屋后临水,居所做的如水榭一般,张公公便驾着窗外的一艘小船悄悄地划走了,等蒙面的侍卫们冲进来只见到奄奄一息的贤妃。

那女官看了一眼道:“孩子呢?”

侍卫们说:“不见。”

“给我搜。”女官下了命令,“娘娘的命令,不论男女,格杀勿论。”

贤妃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看着那名女官,轻浅的笑道:“敢问歆女官,皇后娘娘预备如何处置我?”

歆女官嘴角一扬:“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着,从侍卫手里接过一只小猫,一只刚刚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小奶猫,连眼睛都没睁开,跟着‘呀——’一声的尖叫,自导自演,唱作俱佳,对侍卫道:“快去请皇上过来,就说,就说娘娘诞下一个妖怪,请皇上过来做主。”

贤妃躺在床上一笑:“原来如此。”

皇上匆匆赶到后只见跪了一地的宫人,忙问道:“何事?”

歆女官在下首瑟瑟发抖,不答一词,手边却是蝉云的尸体,身首分离,干净利落。

皇上道:“有话就说,不必吞吞吐吐。”

歆女官这才抬起头道:“回……回皇上的话,奴婢,奴婢是吓到了。”

“何事如此惊慌?”皇帝蹙眉。

那样子与丹砂有九成的想象,一样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和粗长斜入云鬓的眉毛,因为眉头的峦叠,而显得异常严肃。

“贤妃娘娘她——贤妃娘娘她——”歆女官还是不说,她在等什么,我好奇?

霎那间,‘喵’的一声传来。

歆女官猛的磕头:“恕奴才真的不敢说。”

皇上却道:“哪里来的猫?”

一旁的侍卫把猫抓来放到皇帝的跟前,只见那小奶猫终于睁了眼,我也于此时明白过来,歆女官等的就是这个时机,这是一只鸳鸯眼的波斯猫,此刻正冲着皇帝张牙舞爪,脖子因为被侍卫捏着而喵喵喵的乱喊。

歆女官突然哭道:“娘娘她——没生出孩子来,只有这只猫,一只猫。”

“荒唐!”皇帝震怒,一手拍翻手边的桌子上的茶盏。

太医上前唯唯诺诺道:“臣,臣斗胆,娘娘真的是……求皇上赐卑职一死,卑职不敢说,也说不出口。”

皇帝心中此时如江涛翻滚,这些臣子,宫女,侍卫虽然口口声声都说贤妃什么都没生出来,但却抱了一只猫过来,无疑是为了告诉他,贤妃不是没生,而是生了一个妖怪,一只猫。

就在这时,贤妃的宫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一个太监跌跌撞撞跑进来,见了皇帝就下跪道:“皇上,不好了,娘娘难产,太医说恐有性命之虞。”

皇帝心烦意乱的捏着眉心:“怎么会这样?”

太监是跟在皇帝身边的老人儿,从皇帝幼时起就看着他长大,此刻欲言又止道:“皇上,钦天监的孟大人有话要奴才禀报。”

皇帝狐疑,但凡皇家子嗣出生确实都和礼部,钦天监有关,但钦天监这么早就来通传,所为何事?

只见老太监凑近了道:“孟大人说,恶紫以夺朱。”

皇上的手指一抖,立刻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他本打算在贤妃生产之后立刻册封为皇贵妃,虽然没有正式行册封礼,但他一向不拘这些礼数,在贤妃有孕的时候,就特别开恩,让贤妃着绛色的衣服,以示恩宠。

这件事后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皇后也心知肚明,并没有表示出半分的不满。

而此刻钦天监却来告诉他,恶紫以夺朱,因为向来正红色是只属于他们大历朝皇后的颜色,只有皇后能穿,只有皇后的凤袍上可绣牡丹。

然而现在贤妃的孩子已经没了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偏偏又恰逢皇后难产,这势必要求皇帝在须臾之间做出一个抉择,到底是弃车保帅,还是一意孤行?

更何况太监又说了:“孟大人道,贤妃娘娘的生辰八字本来是不克皇后的,可生产完之后,形势便不对了,天上的星辰忽明忽暗,帝星有陨落的迹象,皇后亦不大好。所以……”

“所以怎么样?”皇帝问,“钦天监可有什么法子破解没有?”

即便是看着皇帝大的老太监此刻也有点紧张,毕竟皇上宠爱贤妃世人皆知,要是皇上不肯处置贤妃,人头落地的就是他们这帮人,一切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最后老太监壮着胆子道:“孟大人说,贤妃娘娘的命数怕是过不了此大劫,因此不如干脆早点送她上路,好让她为皇后娘娘祈福,保驾护航。”

皇帝闭起眼睛,嘴唇紧紧地抿起来,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睁开道:“那就按钦天监说的办吧。”

说完站起来,站在屋外朝里面张了一眼,也没有进去,而是甩袖就走了。

屋内的贤妃眼角的泪无声滑落,五载夫妻,敌不过一句‘恶紫以夺朱’。

可想而知,没有皇帝关照的贤妃下场会有多么的凄惨,她还有一息尚存,却被人装进棺材,活活的给埋到后山的陵园里,若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也罢了,可人在死之前,那种本能的求生意志使得她的大脑异常的清醒,她的手指抓在棺材板上,拼了命的哭喊:“救命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