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怎么了?过会儿还要做呢......”,乐笙说着扯掉她的中衣,随手放下床上的红色纱帐,纱帐外两根喜烛冉冉,无声息得爆出一对双蕊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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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阴魂不散...

次日天不亮就起床拜见公婆,璎珞把水柔准备好的两套绸子衣衫奉上,乐笙父亲高兴得合不拢嘴,刘金凤乐呵呵接下仔细看了看手工:“这个是璎珞做的?”

璎珞老老实实回答:“母亲,是我嫂子做的,只有盘扣是我做的。”

刘金凤一个个看过:“盘扣做的倒还凑合,要说你这个嫂子,人生得美心又细手又巧,我们家怎么就没这等福气。”

乐笙拿过璎珞手上的茶水递给母亲笑道:“娘,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璎珞嫂子是好,璎珞也很不错啊。”

刘金凤觑他一眼:“没出息的东西,过了一夜就神魂颠倒了,交待你那见红的白布呢?”

乐笙挠挠头:“一时高兴早忘了,不用见红,璎珞肯定是初夜,这儿子能感觉不出来吗?”

刘金凤啐他一口:“我呸,在军中呆了几天就如此粗野,当着爹娘的面就敢说这样的话。”

璎珞低着头,听见乐笙那句话心里就一阵别扭,能感觉出来,什么意思?乐笙父亲只是笑呵呵抽着旱烟叶子,让璎珞坐下,由着他们母子斗嘴。

回到房中乐笙见璎珞噘着嘴捏捏她脸:“怎么不高兴了?嫌娘给你的金耳环不好?小户人家有金子就不错了,等我战场上建功立业了,自是由你穿金戴银。”

璎珞一扭身子说:“能感觉出来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能感觉出来?”

乐笙一勾嘴唇:“这个呀,哪有男人不花钱逛窑子的。”

璎珞抬高声音气呼呼说道:“我哥哥就从来不去,他嫌脏。”

乐笙又笑:“他自有些不同之处,不然能中探花吗?”

璎珞扭着身子不理他,乐笙笑嘻嘻转过她身子说:“如今有你了,日后再不去了,以前没你不去逛窑子去哪儿?总不能找小媳妇通奸吧?”

璎珞笑出声来:“你敢,被发现要充军流配的......”

乐笙见她笑了,真是如花一般,把她往怀里一带滚倒在床上......

璎珞回门这日,袁熙早早起来在屋里转圈,水柔看着他笑:“怎么?想璎珞了?”

袁熙摇头:“倒不是想璎珞,是想着乐笙......”

水柔忙说:“你教训他的心思还没放下呢?如今真成了我们家姑爷,呆会儿来了看他和璎珞恩爱,就算了,只是要劝说他别再去军中了。”

袁熙过来捏捏她鼻子:“柔儿以为小孩儿过家家吗?他既已投军,岂能想去就去想回就回,除非我把他打残了。”

水柔忙摆手,袁熙捉住她手指笑:“我倒是想,可不能害了璎珞呀。”

一家人吃过早饭都来在院门外等着,终于远远来了两个人影,乐笙穿着深红璎珞是粉红,苗春花开始抹眼泪,袁守用看着女儿女婿说说笑笑的就笑起来,水柔看璎珞装扮得清新可人也笑起来,袁熙却没有表情,看乐笙走近了喊着岳父岳母哥哥嫂子,咬紧牙关一脚踹过去,乐笙自知理亏,生受了这一脚,疼得冷汗都下来了也没做声,全家人没有防备都愣在那儿,袁熙第二脚踢过去时,璎珞扑过去挡在乐笙身前,袁熙惊得忙收回脚,整个人趔趄着往后倒去,靠在一个软软的身上,苦笑着说:“真是女生外向,这才几天啊,就护着自家夫婿,我这亲哥哥为她出气,倒是差点摔在地上。”

水柔看他靠着自己也不站直了,好象很舒服似的,就偷偷在他后腰上咯吱他,乐笙偷眼看向他,本以为凶神恶煞,却发现眼角眉梢都是温和舒适的笑意,心里就嘀咕这大舅哥还没做官呢,已练就了翻脸如翻书的本领,再一看懒懒得靠在自家娘子身上呢,水柔的手就扶在他腰间,关键时刻还是她救了命,要不依他的脾气,还不把自己打个半死吗?本来初一那日长官就获准离开军营,在一位朋友家躲了几天,初三夜里才敢回来,就是为躲着他,程同周挨鞭子看着高兴,可不想那鞭子抽在自己身上,当日他一介布衣都敢下手打县太爷的内侄,如今可是正七品了,自己又娶了他家妹子,早知道这一顿打是免不了的,本想回门前偷偷回到军营去,可与璎珞日日耳鬓厮磨,不免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只能硬着头皮跟来了。

苗春花这时明白过来,上去推开璎珞,嘴里说:“你护着他做什么?我也恨不能抽这混小子两巴掌出出气,你爹都被气得......”

袁守用打断她的话说:“都回屋吧,事已至此,已经是我们袁家的姑爷了,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只要他真心待璎珞就是。”

乐笙额头上的汗还没下去,听岳父这么一说脸现喜色,袁熙看见他脸上的笑意,和他走在最后进院门,一边走一边笑嘻嘻狠狠在他脚上踩了两下,乐笙疼得眉眼都挤在一起,也不敢做声,袁熙在他耳边低低说:“小子,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就过去......”

乐笙龇牙咧嘴说:“舅兄这也是要做官的人了,怎么还来阴的?”

袁熙笑说:“做官怎么了?谁说做官就得光明磊落?”

璎珞搀着父亲,听见身后他们低低说话,哥哥还边说边笑,才放下心来,水柔瞥见乐笙新靴子上两个大大的脚印,不由抿嘴一笑,与婆母自去厨房忙碌。

午饭时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是袁熙不时教训乐笙,一会儿说:“收起你那大男人的臭架子,给璎珞夹点菜。”

乐笙就嘀咕道:“新婚那夜她吃点心两手都是油,洗漱前都是我给脱的嫁衣,舅兄不知道,那衣纽又多系得又紧,有多难解......”

袁熙嗤笑一声说:“谁说我不知道,我当然知道,那会儿柔儿的凤冠都是我给......”

水柔在旁边轻咳一声,他才打住话头又板起脸:“吃饭时多看看璎珞喜欢夹那个菜,记着她喜欢吃什么,这么说好了,今日桌上的都是她爱吃的,你都要记住。”

乐笙忙答应着,袁熙又说:“我看亲家太太精明能干,璎珞笨拙一些,你要多护着点。”

乐笙以不变应万变,统统笑着答应,心里想你倒是没有大舅哥教训,一点不体谅我的难处,跟我摆官老爷威风,他哪里知道这有关大舅哥可是袁熙心里的刺,冒牌大舅哥一句话袁熙一直扎在心里,他正低头冥想,袁熙又发难了:“你答应的倒是痛快,你不用回军营了吗?”

乐笙一闭眼说:“明日就要走的。”

璎珞的手一抖筷子落在面前的盘子上哐当一声响,乐笙闻声看去,她粉嫩的脸变得纸一样的白,眸子幽幽看着他,心里就一颤,狠了狠心说:“几日的假已经到了,明日必须返回去。”

袁熙皱眉道:“那你怎么护着璎珞?”

乐笙说:“走之前会好好嘱咐母亲的,母亲确实严厉些,只能拜托舅兄嫂子,这些日子多过去看看,帮忙照拂。”

袁熙气道:“妻子都照顾不好,谈什么驰骋疆场建功立业?你在军营中做什么?”

乐笙说:“那日碰见凤小王爷巡营,随口问了句哪儿人,我说是定远县府的,他一声令下让我做了他守帐的卫兵。”

袁熙嘴里的汤就喷出来半天没有说话,水柔低着头偷偷笑了一下,抬头时已面无表情问道:“乐笙如今还是执意从军,可想回来吗?”

乐笙点点头很坚决说:“不建立功勋我是不会回来的,虽然人都说真打起仗来,凤小王爷跑的比谁都快,同去的几位同乡都说我贪了好差事,肯定不会丢了性命。”

水柔说:“如果凤小王爷临战而逃,你这个卫兵也得跟着去,还怎么建立军功?”

乐笙笑笑:“听说他是武林高手,来无影去无踪,根本用不着我们这些卫兵,摆摆样子罢了。”

袁熙摆摆手:“休要再提什么小王爷了,坏了大家吃饭的兴致。”

乐笙也奇怪,袁熙说完这句话再没出声,一家人安静吃完饭,袁守用对乐笙说:“如今有了妻子,高堂犹在,男子有志向是好事,不过千万记住,任何时候都是保命要紧,如果丢了性命,还谈什么建功立业,害父母妻子伤心,不是男子汉所为。”

乐笙连声说是,与璎珞临走前向袁家二老磕下头去,请他们放心,战事结束马上返乡。又拜托袁熙和水柔多照拂璎珞,袁熙这才伸手拍拍他肩说:“兄弟,你自己在军营中也多保重,家中的事就放心吧。”

送走乐笙和璎珞回到房中,袁熙抱住水柔叹气:“乐笙从军竟也能碰上他,真是阴魂不散......”

水柔笑说:“这不是好事吗?要不给岐哥哥写封书信,让他把乐笙打发回来得了。”

袁熙摇头:“不行,乐笙这小子不撞南墙不回头,就得让他吃点苦头才能明白。”

水柔说:“那让岐哥哥关照一下他总能行吧,做个书吏什么的,不用上战场。”

袁熙不答应:“算了,由着他去吧......”

水柔双手狠捏他的脸:“你的脸面重要?还是璎珞的幸福重要?有岐哥哥在,为什么不能找他帮忙?”

袁熙忍着疼不说话,水柔放开手给他揉着脸嗔道:“总说我倔,你呢?”

袁熙就讪笑着粘在她身上,手伸进她衣襟里不缓不急得揉捏着:“乐笙提到新婚之夜,我这身上就酥麻,揭开红盖头看见柔儿,美得如云中仙子,感觉做梦一般,这样的人儿能是我袁熙的妻吗?”

水柔嗔道:“就是说如今没有那日漂亮了?”

袁熙加重手下的力道:“谁说的,如今越发的娇美了,刚刚要不是靠在你身上,闻着你的香气,又觉得软软的舒服极了,乐笙能轻易逃过去吗?”

水柔轻喘着笑,袁熙的唇舌也不安分起来,在耳垂上逗弄着,水柔软在他怀中说:“这些日子越发的大胆了,青天白日的就......唔......”

袁熙哑声说:“璎珞的事总算忙过去了,也不用读书了,好不容易闲下来,这些日子欠下的都要补偿给柔儿。”

说着双手滑落在她腰肢上:“腰越发细了,真是盈盈一握,柔儿要少操心长胖点,才好再有我们的孩子......”

水柔轻吟着迷离中解开他的衣衫,双手在他的敏感处触摸,袁熙一挺身,太阳透过窗棂在床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光影里两个人身子交缠着,在满室旖旎中浅吟轻喘......

33

33、表妹来了...

乐笙本想天亮就走,奈何贪恋怀中温软的身子一夜劳累,日上三竿都没有起来,刘金凤急着抱孙子,也没让璎珞早起下厨,想着乐笙走后再慢慢调/教。

半上午两人起来吃过早饭,乐笙想动身,看着璎珞双眸中的泪光,只好回屋抱着哄劝,这时袁熙和水柔来了,坐着和刘金凤说笑,袁熙笑说:“乐笙要走了,我们特意过来看看,以后乐笙不在家,父亲母亲不放心,少不了常打发我们过来叨扰亲家太太。

刘金凤笑说:“那自然欢迎,不过都请放心,我是不会虐待儿媳妇的,可璎珞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出于做婆母的责任,我自会教导。”

袁熙和水柔只能笑着点头,璎珞做的不好的地方可太多了,这教导眼看是少不了,水柔笑说:“婆母教导儿媳是自然的,都是为了家里越过越好,我们都懂得。”

水柔的意思是,你教导如果是为了过好日子,我们自然没话说,可如果刻意刁难,家里鸡犬不宁,又是何苦呢?刘金凤自然明白,扬声向乐笙璎珞屋里喊道:“亲家哥哥和亲家嫂子到了,快出来迎客吧。”

二人这才红着脸跑出来,袁熙和水柔相视而笑,午饭时璎珞帮着婆母做好了端到哥嫂面前,席间袁熙和乐笙以茶代酒,又恢复了以前的兄弟交情,饭后袁熙嘱咐乐笙安排好家中事务再走,就和水柔告辞回家了。

乐笙明白袁熙是让他交待母亲勿要苛责璎珞,对母亲恭恭敬敬磕三个响头说:“儿子不在,璎珞家务女红笨拙些,母亲多宽容担待。”

刘金凤扶起他:“你就放心吧,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再说璎珞有个要做官的哥哥,我敢把她怎么样呢?”

乐笙待到太阳西斜时才依依不舍走了,璎珞自是泪眼朦胧,新婚的甜蜜就这样消散了,只剩下对乐笙满腹的思念,耳边日日是婆母的责备,从温和到不耐烦,从不耐烦到严厉......

水柔和袁熙回到家中,想着进堂屋告诉父母亲璎珞和乐笙很好,让他们放心。不期然椅子上站起一位羞怯怯的大姑娘,朝袁熙和水柔福了一福,嘴里轻轻软软得叫着表哥表嫂,眼角却瞄着袁熙,水柔也看着袁熙,袁熙看向屋外喊了声母亲。

苗春花匆匆忙忙过来,身后跟着还跟着一个老太太,水柔春节后去她家送过点心,是袁熙的表姨母,夫家好像姓顾,可在她家并未见过那位姑娘,苗春花笑道:“那是你表姨母家的婉茹啊,小时候总跟璎珞一起玩,熙儿不记得了?”

袁熙忙笑说:“想起来了,是婉茹表妹啊,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婉茹就红着脸低了头,袁熙的表姨母看着他不住眯着眼睛笑,好象他脸上贴着金子似的,水柔心里一沉,这老太太怎么都象是相女婿来的。就冲他那表姨母和婉茹表妹福了一福,对苗春花说:“母亲,可能刚刚赶路太急,有些头疼。”

苗春花忙说:“那赶紧回屋歇着去,定是这些日子累着了。”

水柔手扶着额头身子晃了一下,袁熙忙过来扶住了,告了退扶着水柔回屋。水柔进屋就绷着脸说:“袁子昭,就你这表姑表姨表舅表叔家,一共有多少个未出阁的妹妹?”

袁熙挠挠头:“好多个呢,谁知道呀,到现在也没想起在哪儿见过这个婉茹。”

水柔就笑:“你这个婉茹妹妹长得娇怯怯的,很讨男子喜欢吧?”

袁熙说:“我哪里知道?长什么样子也没看太清楚,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跑到我们家来做什么?柔儿,还头疼吗?”

水柔娇声说:“疼,疼得厉害......”

袁熙忙将她抱到床上为她轻轻揉捏,水柔又说后背疼,袁熙就轻轻捶着后背,水柔说太轻了,就加了力气,水柔又说太重,忙减了几分,过会儿又说腰疼,就在腰上轻轻揉着,又说两腿也酸,又给捏腿......

折腾半天,水柔趴在床上懒懒问道:“子昭,你这表姨母是找母亲做媒来了吧?”

袁熙为她揉捏着说:“老提她做什么?这会儿早走了吧?母亲又不是媒婆,找她做的什么媒?”

水柔抬手揪住他垂下的一绺头发把玩着:“不信?不信晚饭时问问母亲。”

袁熙说:“管她们呢?爱做什么做什么去。柔儿好些了没?我都累了......”

水柔懒懒得说:“一点没好,头更疼了,晚饭要在房里吃,院子里也没有动静,看来还没走,看着她们就心烦......”

袁熙手绕到她胸前捏了两把笑说:“柔儿不是一向热情待人的吗?好,我去将她们轰走,再去请郎中来。”

水柔转身拉住他说:“郎中就不用请了,子昭陪我睡会儿,等醒了她们也就走了。”

袁熙上床抱住她轻拍着后背说:“柔儿睡吧,这会儿折腾得我也腰酸背疼的,也累了。”

二人醒来时天色已晚,袁熙点亮灯出门去厨房端饭,路过堂屋探头一看,表姨母母女竟然还在,母亲正热情招呼着,父亲端坐着好象有些不悦,自去端了饭菜回屋,拿来小几放在床上笑说:“锅里温着的都是柔儿爱吃的,还有鸡汤,母亲也心疼柔儿了。”

水柔笑着张开嘴,袁熙就笑:“又让喂不是?今日怎么有些耍赖,这会儿不头疼了吧?”

水柔笑笑:“不就喂过一次吗?这是第二次,不头疼了。”

饭吃到一半,苗春花在屋外说:“熙儿吃完了吗?你表姨母和婉茹要回去,这天都黑了,你去送送吧?”

袁熙无奈站起身,水柔拉住他袖子说:“不许去。”

袁熙悄悄说:“这黑灯瞎火的,总不能让父亲去吧?好几里路呢,乖柔儿在家歇着,我快去快回。“

水柔不依说:“不许去,让她们住璎珞屋里,明日一早再走就是。”

袁熙出去和苗春花一说,苗春花跑进屋里来,水柔慌得忙要下床,苗春花说:“既是头疼得厉害,快呆在床上别动,我悄悄和你们说,你们这个顾家表姨母之前不怎么爱理我们家的,熙儿小时候,我看婉茹这孩子性子柔顺乖巧,曾提过订亲,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这会儿看熙儿有了功名,巴巴赶来说是甘愿做小。”

水柔就觑着袁熙,袁熙一脸无奈,苗春花接着说:“那我能答应吗?我虽糊涂,也不能给水柔心里添堵不是?她们磨蹭着不走,这会儿又要走了,这是给我们出难题呢,走吧就得熙儿去送,不走呢,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在我们家住一夜,那传出去......”

水柔轻盈跳下床来抱住苗春花说:“就知道娘最好了,会为我撑腰的。这会儿袁熙还没有封官,过几月战事了了,封个一官半职的,这种事估计少不了。”

苗春花从未见水柔和她如此亲近,心里一高兴笑着说:“都交给我了,无论是谁,都给她挡回去。”

水柔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苗春花唬了一跳,璎珞也从不会和她这样,心里甜丝丝的,水柔这时又说:“娘,隔壁陈大叔陈大娘家无儿无女的,让她们去那儿住上一夜,明日打发她们回去,话要说到明处才好。”

苗春花笑道:“还是水柔聪明,这法子好,这就去求陈家二老去,熙儿接着陪水柔吃饭,明日还不好,找郎中来看看。”

说着出门去了,袁熙瞅着水柔笑,水柔瞪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等封了官,这三妻四妾都找上门来了。”

袁熙捏捏她脸:“柔儿真是头疼吗?”

水柔噘嘴道:“家里刚安生两日,就来个表妹,能不头疼吗?幸亏表亲不能联姻,要不你那些亲姨亲舅亲姑妈都带着女儿找上门来,我就真的头疼了。”

袁熙坐下接着喂她吃着饭笑问:“柔儿不信我?”

水柔说:“我自然信你,可娘那儿,我能放心吗?不曾想这事儿上她倒明白。”

两人正说着时,有人推门就进来了,正是那顾家表姨母,苗春花跟在身后喘吁吁说:“使劲拉也没拉住,真是疯了......”

水柔坐在床上静静看着,袁熙也没动,顾家姨母往椅子上一坐说:“袁熙你给个准话,我知道你母亲在这家里做不了主,听说都是你媳妇做主的,我们家婉茹德容妇工三从四德,正经的好女儿,甘愿给你作妾服侍你,表姨母听你一句话,愿不愿意?”

袁熙笑说:“婉茹妹妹那么好,表姨母还是给她找一个好人家,做正房的妻室才是。”

顾家姨母轻哼一声看向水柔:“我知道你当着媳妇的面不好说,哪个男子不愿意三妻四妾,就算媳妇美若天仙,日子久了不也得换个新鲜吗?袁熙媳妇你说说,贤德的女子应该让夫君多几个女人服侍才是。”

水柔笑了笑说:“姨母有所不知,我偏偏是个不贤德的,性情善妒,他看一眼别的女子我都恨不能把他眼睛抠出来,要是纳了妾室,把那女子当牛马不说,一日也不能让近他的身,姨母愿意婉茹守活寡吗?”

顾家姨母还要说话,水柔说:“我们全家人都不愿意,还请姨母顾点脸面,也顾及婉茹的名声,一个未出闺阁的姑娘,巴巴跑到别人家里来要做小妾,谁听说都不好,姨母请吧。”

顾家姨母一张脸被说得紫涨成猪肝一般颜色,站起身在院子里大声喊着婉茹快走,袁熙在屋里看着水柔直笑:“不想我的柔儿竟是个悍妇,这顾家姨母以刁泼著称,竟被你三言两语打发了。”

水柔背过身去不理他:“她竟然闯到我屋子里来,袁子昭,方圆几十里没出闺阁的姑娘太多了,都跑到家里来,我无力应付。你说怎么办?”

袁熙忙哄她:“这是第一次,以后母亲就知道怎么做了,要不我们去那边住几日?就我们两个。”

水柔这才高兴了:“屋外的蔷薇花快开了,我正想着去看看呢。”

袁熙下巴抵着她头顶:“我想念屋后山上那块大石头,只是天还冷了些......”

水柔愣了愣才明白他的意思,咬牙去掐他搂在腰间的手:“可是不用读书了,整日没个正经,瞧瞧都惦记些什么......”

袁熙喊着疼下床去收拾碗筷,到厨房嘱咐母亲说:“婉茹这种事,母亲都明着拒绝就是,不用顾忌她们脸面,谁让她们先不顾脸面的。”

苗春花摇着头笑:“那会儿看见我都躲着,生怕跟她们借钱,这会儿看见我那脸上笑得呀,我心里都腻得慌,还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袁熙就笑:“明日一早我再去请郎中为父亲把把脉,要都好了,我想着带柔儿会她娘家住几日,她忙碌多日了,让她清静清静。”

苗春花点着头说:“好,你们想着去看看璎珞就行。十二那日满九了,接回来住上几日。”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双更,亲们给花花。。。

满九:有些地方的风俗,新娘子婚后第九日,娘家哥哥来接回娘家住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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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新妇难为...

乐笙走后这日,璎珞早上鸡叫就起来,做好早饭端过去,婆母绷着脸说:“唉,这吃个饭等得都快睡着了,璎珞是不是睡懒觉了?”

璎珞红着脸不知该解释还是该沉默,还好公公说:“鸡叫就起了,没听见吗?刚嫁过来没几天,想是在娘家一个人下厨的时候少,慢慢学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