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学医的,居然会意外怀孕,传出去是个笑话……可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我和林熠事业都才刚起步,想晚两年再结婚要孩子。”

“可你这是第一次怀,第一胎就打掉万一影响以后呢?”

“应该不会吧,咱们上学的时候那么多女生打胎好几次都没怀不上,我身体好着呢。”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和林熠商量一下,看看他什么意见。”

“我准备晚上就告诉他。”

沈桦坐下,很有点苦恼地托着腮。白葭一眼就看穿她心思,她并不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她是怕跟林熠说了,林熠让她打掉,所以先给自己心理暗示,他俩这时候不适合要孩子。

“小桦,其实咱们这个年纪生孩子也不算小了,又都是学医的,压力大工作忙,怀上不容易,你还是慎重一点。”白葭劝说。

沈桦点点头,“其实我也舍不得不要,我只要一想到小家伙长得跟林熠一模一样,我就特别兴奋。”随即她又笑笑,“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女人啊?长得漂亮性格也好,不像我,做人大大咧咧粗线条。”

“粗线条有什么不好,心宽好相处。”

“唉。”沈桦叹口气,“可我偏偏遇上的是南方婆婆,林熠他妈是上海女人,还是检察官,特别会说话心又细,我从来说不过她,所以我一直有点怕她。”

“没什么可怕的,反正你们以后又不住一起。”白葭哧一声笑。

傍晚,陈凛来接白葭下班,顺便去病房看辛卉,辛卉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和他说,但见他无心久留,也就咽了下去。

怕辛卉住院时没人照顾,陈凛早就替她雇了私人护士和护工,负责她饮食起居,因此他每天过来也只是看看,不会留下陪护。

慕承熙听护士说辛卉没吃晚饭,来找她:“你跟谁赌气呢,多大的人了,不吃饭能吓到谁?”

“吃不吃饭是我的`自由。”辛卉回身向里躺在床上,谁也不想见。

“陈凛和白葭已经走了,就算要演苦肉计,也得他们在场的时候,你现在演给谁看?”慕承熙跟护士做了个手势,让她帮忙把饭菜热一遍。

辛卉转过身,不满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跟我有仇?”他和白葭说话从来没用过这种语气,对她却是凶神恶煞一般。

“你是病人,我是医生,如果你想把病治好,最好听我的。”慕承熙示意护士把饭菜端到她面前。

辛卉只得坐起来,很没有食欲地拿勺子一下一下捅着碗里的饭。慕承熙好整以暇坐在一旁看着她。

“你对我姐姐痴心得很哪,她不在,你就当她的眼线,帮她盯着我。”辛卉恨恨地说。慕承熙不理会她的挖苦,“老实吃饭,别耍花样。”

“饭菜不好吃,我吃不下。”辛卉勉为其难喝了一口粥。

“专门为你开的小灶,怎么会不好吃。”

“反正我就是吃不下。”辛卉吃了几口,就把勺子放下了,左顾右盼,看着慕承熙,“你知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慕承熙摇头,“我不知道,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当然,你只是个监工,你是她派来监视我的。”辛卉说,“你们拿走了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我哪里也去不了,何必监视我呢?”

慕承熙见她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劝道:“没有人要监视你,全是你自己胡思乱想,你既然住院就要遵守医院的规矩,一日三餐按时吃,是最基本的健康常识,等会诊结果出来,是安排手术还是保守治疗自会有定论。”

“可我不喜欢吃这些,我到江京来过几次,凛哥每次都带我去吃好吃的,医院的饭菜哪是给人吃的。”辛卉从小到大娇生惯养,饭菜稍微不合口味就吃不下。

她生气时绷着小脸的表情很像白葭,慕承熙有一瞬间的恍神,他们认识这些年,偶尔也看过白葭生气时的样子,每次她不高兴,他都特别想哄哄她。

慕承熙从往事中回过神来,提议:“那我带你出去吃?”“好啊。”辛卉很高兴地说。

慕承熙在楼下等她换衣服下来,开车带她去一家意大利餐厅,这家餐厅味道一流,他经常和朋友过来。

点了几样招牌菜,慕承熙说:“明天早上你要抽血化验,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辛卉噘了噘嘴,眼珠转了转,说:“你不穿医生白大褂的时候,也挺帅的,医院里好多女的喜欢你吧?说不定病人也喜欢排你的号。”

“我在外科实习,内科才坐诊叫号。”慕承熙手指随意地点着桌面,看到餐厅中央有一架白色钢琴,却没有琴师在弹。

“我特别羡慕你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辛卉有点惆怅地说,“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大学只上了一年多就休学了,从小到大,我一节体育课也没上过,也没独自逛过街,每次出门,家里的保姆和司机都会跟着,就连出国也是,爸爸派人跟着我,这回到江京来找凛哥是我第一次自己出来。”

慕承熙说:“你这样自己跑出来很危险,别人不知道你病史,万一发病很容易耽误治疗。”

辛卉幽幽叹了口气,眼光放得很远,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慕承熙说话,声音轻轻地,“有时候我觉得我病得很重,有时候又觉得没什么,不知道我爸爸为什么那么紧张,派人整天盯着我。”

“你有先心病,家里人当然会十分重视。”

辛卉忽然问他:“你有没有看过《穆`斯林的葬礼》那本书?里面的女主角韩新月就是得了风湿性心脏病死的。”

慕承熙眉头微拧,“我没看过,但是,你不必太悲观,二尖瓣狭窄无论是手术还是保守治疗治愈率都很高。”

辛卉又轻叹一声,“以前我爸爸工作忙,怕我外出会发病,整天让我待在家里,让家庭教师教我学习教我弹琴,直到认识了凛哥,我的生活才发生了改变,他经常带我出去玩,有时候出差都带着我,我才知道,世界原来那么大、那么美好。”

慕承熙见她说起陈凛时一脸向往,没有发表意见。

辛卉似乎没注意到他那种奇怪的情绪,继续述说:“我十六岁那年认识他,一转眼四五年过去了,对我而言,他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所以他说他要和姐姐结婚,我非常难过,你明白吗,就像你最心爱的东西被被人抢走了。”

“他们相爱很多年了,你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祝福他们。”

“你能做到吗?”辛卉终于审视地看着慕承熙,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慕承熙这么关心她,肯定是看白葭的面子。

“一切随缘,我不强求。”慕承熙淡淡垂下眼帘。

“我没有你那么想得开,我只要一想到他们,心里就特别难受。”辛卉自言自语,视线落在餐厅中央那架白钢琴,跟慕承熙说,“我去弹一支曲子给你听。”

作者有话要说:易经里说南火克西金,所以南帝的一阳指能克治西毒欧阳锋的□□功,每个人都有克星,就看能不能遇到。

第48章

慕承熙视线追随她,见她跟服务生说了一声之后走到钢琴旁坐下,打开琴盖,手指放在琴键上试了试音,随即弹了一首非常熟悉的曲子。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慕承熙不知不觉就被动听的琴声吸引了,向她走过去,靠在钢琴边看着她。

垂首凝思的时候,她一头乌亮如丝的秀发半遮住线条优美的精致脸庞,眼神中那种烟水迷蒙的韵味像极了白葭,姐妹俩的外貌或许没有太多相似,相似的是神情,一样带着点忧郁出尘的气质。

辛卉弹完了曲子,抬眼看着慕承熙,见他表情凄楚,“是不是让你想起了某个人?凛哥以前最喜欢这首歌了,他车里的音响一年到头循环播放,有时候他心情好,也会唱两句。”

慕承熙淡淡纾解情绪,“我也喜欢这首歌,还有《诗经》里那首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你们都喜欢她,她有那么好吗?”辛卉不甘心地问。

“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子,不管境遇怎么改变,她永远守住初心不变。”慕承熙说起白葭,眼神和语气都温柔无比。

辛卉看着他,目光中闪烁着狡狯之意,那表情像是在说,你看,你终于承认了吧。慕承熙笑而不语。

“那你为什么不努力争取啊,既然你觉得她这么好。”

“她只喜欢陈凛。”慕承熙知道辛卉的意思,劝她:“强扭的瓜不甜,成人之美虽然很难,但是看到喜欢的人过得幸福,自己也会觉得幸福,不然的话,只会走向极端,勉强得来的东西,苦不苦自己知道。”

辛卉凝视他好一会儿,低下头若有所思。

迟早你得接受现实,慕承熙轻拍辛卉的背,“服务生上菜了,走吧,我饿了。”“我也饿了。”辛卉看到琳琅丰富的菜式,胃口大开。

“晚上别吃太多,不好消化。”慕承熙见辛卉吃了不少,善意提醒她。

“我知道,我又不是金鱼,不知道饱胀。”

她吃东西的样子很有趣,嘴巴像小兔子一样一动一动,慕承熙饶有兴趣看着她。

“你猜他们现在在干什么?”辛卉忽然问。

“我猜……”慕承熙笑道:“跟你一样,在吃饭。”

“也许他们有情饮水饱,在做别的呢?”

“那你就管不着人家了,他们又不是金鱼,饱不饱自己知道,你管好自己吃饱就行。”

“跟你说话,十句有八句让我生气。”话虽如此,她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生气的表情。

“彼此彼此。”

这时候,白葭和陈凛正在别墅里一起做饭,白葭切菜炒菜,陈凛洗米煮粥准备餐桌,互相递东西,其乐融融。

“做生意这几年应酬多,难得吃一回家常菜,闻着味道都觉得香。”陈凛搂住白葭纤细的腰,依恋把脸埋在她肩头。

“只怕你吃多了又会怀念大饭店里山珍海味。”白葭把炒好的菜盛到盘子里。

“才不,老婆烧的饭菜比什么都好,明早你做蛋包饭给我吃,我已经好几年没吃到了。”

陈凛把白葭身子转过来,手伸到她腰间解开裤扣,因为工作的原因,白葭很少穿裙子。

“快吃饭了,你干什么呀。”白葭推开他手。陈凛又把手放上去,把她推到厨房吧台边,身体抵住她,“吃饭不急。”

解开衬衣扣子,手臂一抬他就脱掉了衬衣,白葭不敢看他水光荡漾的眼睛,垂首轻抚他宽阔的肩臂,他绝对是那种能勾引着女人做坏事的男人,瘦而精壮的身体看起来说不出的性感诱人,薄薄的皮肤包裹着骨骼,摸起来手感很好。

“你们当医生的都这样看人吗?眼睛好像X光一样,把人拆皮见骨。”陈凛永远知道白葭的小脑袋瓜里想什么。白葭笑得把脸埋在他颈窝。

他的动作熟练又迅速,白葭几乎跟不上他的步骤,但很快也就适应了,大汗淋漓过后,两人洗了澡出来,发现饭菜早已凉透了,只得热热再吃。

吃饭的时候,两人谈起婚事。

“我妈的意思是,我们早点把手续办了,等你生了孩子,她就从鹭岛过来帮咱们带孩子。”陈凛早就和马丽珠商量过,白葭实在不愿去鹭岛生活的话,只能退而求其次,把两个人婚后的小家安排在江京。

“陈师母不是一直不同意咱俩在一起吗?她不喜欢我。”

“她不是不喜欢你,是怕你飞了高枝,我会一场空,但是上回我跟她说起二十万的事,她说,她这辈子唯一看错的人就是你,你是个好姑娘,让我尽快跟你结婚。”

白葭笑一声,“那我要是不同意跟你结婚呢?”“你不跟我结,要跟谁结?”陈凛知道白葭不过是说玩笑话,她等了他几年,怎么可能不跟他结婚。

“我的规培期还有半年多,结束以后我想继续留在普外,虽然章修良跟我说女生干外科太辛苦,我觉得我还需要锻炼一段时间。”

外科因为要值班要在急诊科轮转,女医生不多,而且女性体力本来就不如男性,很多女医生在规培结束后都会选择转内科,白葭和沈桦谈过以后的工作规划,都觉得将来转内科是必然的。

“结婚并不会影响你工作,家务都有保姆来做,不会分散你精力,你暂时不想要孩子,我也支持你,结婚以后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我到江京来的时候多陪陪我。”陈凛坚持要结婚。

白葭嗯了一声,年后她就27了,也到了该结婚的时候,更何况她还想在30岁之前把孩子生了,这样不仅利于恢复、对身体有益,也利于她将来的工作规划。

“那我可要开始安排婚礼了,到时候我们办两场,江京一场鹭岛一场,好好热闹热闹。”

“我要通知我妈一声,不管她来不来,我都尽到义务了。”白葭想了想,补充:“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如果你让辛志成参加婚礼,就别怪我不客气。”

陈凛听到她这么说,为难地苦笑,“难道他以我公司的股东和朋友的身份参加婚礼也不行?白葭,不要太固执了,我保证他不会主动跟你相认的,默默当个观礼的吃瓜群众。”

“你不要替他说话,反正我不想见到他,我妈要是过来,也不想见到他。”白葭知道自己妈妈对前夫深恶痛绝,不希望他们因为在婚礼上见面闹出不愉快。

“好,我会考虑。”

“不是给你考虑,这是命令,你不听我的,我就不结婚。”白葭叫道。“好好,你别激动,我都听你的。”陈凛赶忙投降。

“明早想吃什么?”

“汤圆,桂花的和芝麻的。”

白葭抬头看着他笑笑,小时候他最喜欢的甜食就是汤圆。

和陈凛商量过后,白葭给白云舒打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和陈凛结婚,准备在江京和鹭岛各办一次婚宴。

“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没有意见,但是别让我见到那个老不死的,不然的话,我跟你们断绝关系。”白云舒的语气非常坚决。

“我知道,我跟陈凛说了。”白葭在这件事上和白云舒保持一致意见,都不想见到辛志成。

“听你舅妈说,陈凛现在很有一点钱,你既然要跟他结婚,就把他看紧一点,别让他出去惹事,不要跟我说他不是那种人,有钱男人什么德性我比你清楚,没有不偷腥的猫。”白云舒叮嘱女儿。

白葭不想跟她争执,嗯了一声。白云舒这才满意。

和陈凛说好了去买结婚用品,白葭请了假在商场等陈凛,他说十分钟后就到,结果几个十分钟过去了,他都没到。

“你怎么回事呀,还不来?”白葭的耐心都被他这种拖延磨没了,没好气地抱怨。

“卉卉晕倒了,医院打电话给我,我现在在医院里,白葭,我们改天再买东西。”陈凛正在急诊室的走廊上徘徊,辛卉的忽然晕倒让他担忧不已。

“那好吧。”白葭知道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没用,默默挂断电话。

医院里,胡来旺和两个专家针对辛卉这次晕倒开会讨论,白葭问清了他们开会的地方,悄悄走进会议室,坐在慕承熙旁边。

慕承熙侧目看她一眼,见她没穿白大褂,反而穿了件很漂亮的裙子,有些不解,开会时又不好问,只得隐忍。

散会以后,白葭向慕承熙询问情况,慕承熙告诉她,专家会诊过后,通过了胡来旺提出的治疗方案,替辛卉进行一次手术。

“辛卉的二尖瓣瓣膜没有明显变形,但是钙化比较严重,还有轻微反流,胡教授提议用体外循环直视二尖瓣分离手术,剔除钙化组织,恢复瓣叶活动度,这种手术难度虽然大一点,但是对病人来说效果最好,基本上能根除。”

“胡屠户亲自主刀?”

“照理说,这手术技术成熟,用不着他亲自出马,但是我告诉他,辛卉是你妹妹,他同意主刀,我当他的助手。”

“承熙,谢谢你。”白葭感激无比。

慕承熙淡淡一笑,审视地看着她,“你从哪里来,打扮这么漂亮?”白葭说:“今天我本来是要跟陈凛去买结婚用品,辛卉忽然昏倒,就没买成。”

慕承熙点点头,拿着会议笔记走了。白葭看着他背影,知道他对自己的恩,这辈子都报答不了,不禁怅然。

到辛卉病房去找找陈凛,白葭一进门就看到辛卉虚弱地躺在床上,鼻子上插着氧气管,陈凛站在一旁打电话,悄悄走到他身后。本来她还有点气他爽约,看到辛卉苍白如纸的脸,气也就消了。

陈凛像是在和辛志成通电话,语言严肃又沉重,感觉到白葭搂住自己的腰,低头看她一眼,手臂圈住她。

挂断电话,陈凛告诉白葭,“医院方面准备安排卉卉下星期就动手术,辛叔明天从鹭岛飞过来,你没有意见吧?”白葭摇了摇头,事关辛卉健康,她能有什么意见。

“如果这次手术成功,卉卉身体恢复了,辛叔少一块心病,我们也能轻松许多。”陈凛轻捧着白葭的脸,和她说心里话。

白葭说:“你们放心吧,这回胡教授亲自主刀,他是国内心血管外科权威,手术成功率几乎百分之百。”

“反正离我们的婚礼还有几个月,卧室的灯你不喜欢随时都能换,家里的东西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都依着你。”陈凛对自己的上午的爽约很过意不去,结婚毕竟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

“我要你陪我一起去买。”白葭温柔看着他,轻轻蹭着他的脸,亲了亲他。辛卉睁开眼睛,看到他俩站在窗口相拥,泪水自眼角滑落,悄悄把脸转向另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从别人的故事里退出来,才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第49章

晚上,慕承熙来查房的时候,看到辛卉眼睛红肿,责备她:“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你一定要控制情绪,不要大喜大悲。”

“我动了手术,是不是就能彻底好了?”辛卉殷切地看着慕承熙。

“应该能,但医生从来不会把话说得太满。”慕承熙在床边坐下,看到她床头放着本《穆`斯林的葬礼》,名字一看就是悲剧,把书拿开,“这书以后不要看了,对你情绪太有影响,你应该多看些乐观积极的书和电影。”

“我想忘记他,可我忘不了,看不到他,心里难受,看到了他,心里更难受,他永远不属于我。”辛卉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慕承熙递纸巾给她擦泪,“你多关注点别的事,不要整天把心都放在这点事上,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意义。”

“我除了弹钢琴什么都不会。”

“弹琴也可以发展成事业,如果你不想当个钢琴家,当□□好陶冶情操也很好,多培养点兴趣爱好,你才不会钻牛角尖。”

慕承熙把随身带来的袋子里的东西倒在辛卉床上,辛卉一看,竟然全都是漫画书。

“这是我以前看的,《海贼王》和《名侦探柯南》,想象力丰富情节也有趣味,你可以看看,比你看那些悲剧言情小说强多了。”

辛卉没想到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他会喜欢看漫画,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他是道貌岸然披着羊皮的狼的感觉,可他那种温文尔雅的样子又实在不像一只狼,反而让人心里暖暖的。

一晚上,他都没离开,辛卉问他:“今晚你不值班?”“我不是天天都值班。”慕承熙正拿着一本《海贼王》漫画看得津津有味。

“要不是因为姐姐,你大概不会这么关心我。”

“那也不一定,我对病人都关心。”

“你是个好医生,等我出院的时候,要给你送一面锦旗。”

“锦旗什么的我不要,你病好了就行。”

看时间差不多,慕承熙站起来告辞而去。回医生宿舍的路上,看到陈凛迎面走过来,猜到他是送白葭回宿舍,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陈凛主动叫他。

“能和你谈谈吗?”陈凛问。

“谈什么?”慕承熙有点警觉,他已经能坦然面对白葭,但还是无法坦然面对陈凛。这个情敌,他们相识多年,却是头一次正面交锋。

“谈谈辛卉,我听护士说,你经常去看她……我想知道,你有什么目的?”陈凛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慕承熙。

慕承熙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反问他:“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目的?”

“我说不清,也许只有你自己才清楚。”陈凛下意识看了住院大楼一眼,“卉卉是病人,她不能再经受任何刺激,如果你对她这么关心真的是出于医者仁心那是最好,如果你还有别的目的,希望你收敛,她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她也替代不了任何人。”

慕承熙被他的话气得倒吸一口凉气,但是理智的他保持了一贯的风度,“陈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辛卉是病人,我是医生,关心病人、确保她健康出院,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陈凛半晌没言语,但眼神依然锐利,缓缓道:“卉卉和白葭是亲姐妹,长得很像,白葭不在我身边那些日子,我也曾把她当成一种精神寄托,关心她爱护她,就像爱护白葭一样,但是后来我意识到,这样做对她不公平,不爱一个人,就不该给她希望,让她抱有幻想,所以她现在这样,我有很大责任。”

慕承熙被他刺中心中隐痛,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是好,这种痛比那时被白葭拒绝还要让他喘不过气来,是一种对自己灵魂无法救赎的无助。

“白葭说,你是个好人,我相信她的话,一直也很敬重你。”陈凛看他那种凄苦的表情,劝慰,“做人还是要想开点,太强求太刻意都会让自己陷入困境,如果有一天你和卉卉情投意合,我会祝福你们,但不是现在这种情况。”

慕承熙闭目片刻,无言而去。

陈凛说出心里话,轻松许多,到病房去看辛卉。辛卉正饶有兴趣看《海贼王》漫画,听到声音看他进来,惊喜无比。

“凛哥,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