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食堂已经没有饭菜,慕承熙洗完澡后径直回了办公室,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同科室一个医生跟自己笑,有点莫名,进了办公室,又看到一个同事跟自己笑,更好奇了,扭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桌上堆满了饭盒。

“怎么回事?”他好奇地嘀咕着。刚进医院那时候,他经常有这样的待遇,每天有人送早餐送礼物送豆浆奶茶,可是已经很久没人送了,怎么又有了?

“过来好几拨人打听你手术什么时候结束,要给你送吃的,喏,那些都是她们送来的。”一个医生笑嘻嘻告诉慕承熙。

慕承熙无奈地笑,坐下一一打开那些饭盒,不得不说他饿着肚子的时候看到这些琳琅满目的食物还真把持不住,拿起筷子捡想吃的每样吃一口,一圈下来就吃了个半饱。

辛卉手术成功让他精神放松、心情愉快,这些食物更是让他疲累的身体迅速得以恢复,别的医生看到他那种笑眯眯的样子都有些好奇。

“慕医生什么事这么高兴?”心胸外科的护士长看到慕承熙的表情,问他。

“能不高兴吗,你看那一桌摆的,都是听说他刚下手术台,送来给他吃的。”另一个医生笑说。

护士长走近了看看,笑着说:“我听说慕医生在医学院读书的时候就这样,每天都有很多小姑娘争先恐后献殷勤。小伙子长得这么帅,有姑娘追很正常。”

慕承熙听到这话,差点呛了一口,“吕姐,你就别笑话我了。”

“我可不是笑话你,我确实听说你上学时就很受欢迎,难怪我给你介绍女朋友你都不要,有这么多人追,挑都挑不过来,哪里还用得着介绍?”护士长是当初给慕承熙介绍对象的热心人之一。

慕承熙情知这场议论躲不过去,也就不再多说。

次日,慕承熙去病区查房,辛卉的手术虽然很成功,仍需要住院观察恢复情况。

辛卉听到声音,勉力睁开眼睛,看着慕承熙坐下,说:“我身上有了一道难看的疤痕。”“不难看。”慕承熙半开玩笑地说:“是我亲手缝的,本想给你打个蝴蝶结。”

“我真的能好吗?”

“能好,但需要观察休养三个月,以后只要按时服药,就跟正常人一样。”慕承熙安慰别人的时候声线柔和而充满磁性。

辛卉叹息一声,“要是真的和正常人一样就好了,我还想继续念音乐学院呢,上了一年多就退学了,好怀念在学校的日子。”

她幽幽看着窗外,把小小的脸枕在他手上,这个女性化的小动作,就像一滴水珠落入湖面,瞬间触动了慕承熙的心弦,唤醒了他心中某个角落里沉睡很久的意识。

那种男性化的思维意识,让保护欲在他的心底膨胀,和很多男人一样,他对女性天生有一种保护欲,尤其是看起来柔弱的女孩子,让他渴望接近,给她呵护,从而体会自己与生俱来的力量。

辛卉偶尔和他目光相触,见他那样凝视自己,有点不好意思,视线无意识地转向别处,却又忍不住偷偷瞥他一眼。

定了定神,慕承熙从性别的差异跳脱,转回医生的身份,安慰辛卉:“学琴也不一定非要上音乐学院,找老师教也一样。”

辛卉再次看着他,“能把海贼王后来的漫画书借给我看吗?”“我已经给你拿来了。”慕承熙把放在病床下的袋子提起来给她看。

辛卉很高兴,但因为是在手术过后的恢复期,慕承熙没同意她现在就能看书,依然把装书的袋子放回病床下。

“谢谢你陪我进手术室。”

“谢什么,我是医生,动手术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我知道,你是看在姐姐面子上……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这么照顾。”辛卉似乎很想说出心里话,一直勉力撑着不闭上眼睛。

慕承熙听出点意思,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才好,要说不是因为白葭,那也不可能,他最开始关注辛卉的病情就是因为白葭的嘱托,但是渐渐地,事情朝着他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

“也不是因为她……我是觉得,你这么年轻,我特别希望能把你治好,让你能和别的姑娘一样,自由自在地上学和生活。”慕承熙望着辛卉那张小小的、苍白的瓜子脸,心里充满柔情和怜惜。

辛卉阖上眼帘,眼角滑落一串眼泪。

“怎么了你?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给我听听。”

辛卉这才睁开眼睛,很小声地说:“我要是全好了,凛哥和你就都不会再这么关心我了……有时候我宁愿自己不好。”

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女孩的小心思,慕承熙松了口气,“陈凛就快和你姐姐结婚了,以后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对你还是很关心的,把你当妹妹。而我是医生,三个月的术后观察期我会继续关注你的身体恢复情况。”

“我不是说这个。”辛卉嘟囔一句,“我送你的手套,你有没有好好保存?”

“一直放抽屉里,怕给别人拿走。”

辛卉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伸出手试探地去碰碰他的手,见他没动,才轻轻握住他的手。

“你知道我爸爸为什么给我起名叫辛卉吗?”

慕承熙摇头。

辛卉说:“姐姐以前并不叫白葭,刚生下来的时候,我爸爸给她起名叫蕙蕙,兰心蕙质的蕙,后来她跟着妈妈走了,改了名字,爸爸找了很多年,都没找到她和妈妈,我出生以后,爸爸叫我卉卉,但是把字改了……在所有人眼中,我都只是个替代品。”

“不是这样的。”慕承熙温柔地说,“在你爸爸心里不是,在我心里也不是。”

“那你看到我心脏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一滴眼泪?”辛卉微笑着看他。慕承熙握紧她的手,“我为你祈祷了。”

白葭走到病房门口,看到这一幕,而病房里两个人似乎都没留意到她,于是她悄悄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胡屠户虽然矮胖挫,但医术没的说。

男配女配的故事到这里基本结束了,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第52章

下午,白葭陪沈桦去取婚纱,沈桦有孕在身不能提重物,白葭帮她提着装婚纱的袋子。

两人坐在地铁上,沈桦说:“你猜林熠昨天跟我说什么?”“什么?”

“他说——”沈桦饶有兴趣告诉白葭,“我俩以后的孩子要是男孩可以叫小辉,因为熠熠生辉,你说他是不是特有趣儿?”

“挺好的呀,很有意义。我将来要是有孩子,我都想好了,要是女孩就叫未晞,陈未晞……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白葭一想到和陈凛婚期将近,心情就特别愉快。

沈桦大笑,“唉,不是我说,我发现你和林熠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大概他以前上学时暗恋你未果,所以什么都跟你很像。”

“你可别瞎说。”

“我没瞎说,林熠唯一夸过的人就是你,我刚跟他谈恋爱的时候,有一次他无意中说,白葭挺难得的,学校传那些闲话,还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是夸我呀?我怎么感觉他是说我没心没肺。”

“绝对是夸,我了解他。”沈桦笑说。

林熠和沈桦婚礼那一天,白葭是伴娘,跟着两家人忙前忙后,晚上一直到把沈桦送进洞房,她才得以打电话给陈凛,叫他来接自己。

问清了白葭所在地址,陈凛去停车场开车,哪怕是晚上,校园里依然人来人往,他很喜欢这种氛围,惋惜自己当年没有机会在大学校园里生活四年,如今虽然有机会来进修,心境却也和学生时代不一样了。cncnz

走到哪里,他都很引人注目,女生们看到他都忍不住窃窃私语,猜测他身份,他看起来和学校里的男生都不一样,有一种特别的男人味,潇洒利落。

对这些关注目光,陈凛通常视而不见,可是这一晚不知道这么回事,他总觉得身后像是有人在跟踪自己,但是等他回头去看,却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

临时改主意,陈凛没有开车,步行到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打电话给助理,让助理联系路虎4S店,派人把他的车拖回去检修保养。

白葭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接到陈凛电话,紧接着看到一辆出租车过来,很好奇他为什么不开自己的车。

陈凛没有说,回到家里,才告诉她,他觉得有人跟踪他。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怎么会有人到学校里跟踪你,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了?”白葭觉得他未免太谨慎。

“生意场上的人,行走江湖,谁没有几个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这么说,白葭倒有些担心起来,“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得罪过的人太多,数都数不过来,不过那些手下败将,大多数没本事再找我麻烦,但是也说不准会有几个不要命的,拼着鱼死网破。”

陈凛倒了杯牛奶喝下去,给白葭也倒一杯。从小到大,他最喜欢喝的就是牛奶。

“你到底做的什么生意,为什么会得罪那些人?”白葭只知道他公司主营业务是房地产,并不了解其他事情。

“我做的生意可多了,除了房地产,我现在还投资国际物流业,筹建自己的电子商务平台。这是个很有前景的行业,但是目前市场鱼龙混杂,投资者和客户群没有细分,还处于无序状态,难免有浑水摸鱼的人,只想捞快钱,而我们是想做长线。”

陈凛把自己的一些设想告诉白葭,他这回到江大商学院来进修课程,正是为了将来扩大公司经营范围做准备。

“我还请了一个英语老师,专门教我口语,我的英语只有以前夜大的底子,早就还给老师了,不学不行,白葭,我记得你英语特别好,回回都考满分,以后你也多教教我。”

白葭点头,她的英语水平一向拿得出手,考研的时候英语过了八级,难得陈凛虚心肯学,不像有些功成名就的男人,事业有了点成绩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不愿再花精力学习,反而好为人师。人只要想学,学无止境。

陈凛说:“做生意得罪同行是难免的,尤其是这几年我的公司扩张快、规模越来越大,挤占了同行的不少空间,有些人竞争不过我们,就在背后诋毁我们,仇家就是这么结下的。”

“那你是得小心点,不行的话就多雇几个保镖,现在这个社会什么人都有,难保不会有一两个亡命徒要报复社会。”

两人上床休息,白葭睡得迷迷糊糊,陈凛把头靠在她怀里,用微信和鹭岛方面联系。虽然公司有妹夫坐镇,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安排自己的心腹高层多注意公司动向。

“陈董,有件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和方总有关。”公司的总经理宁岳有点犹豫地说。

宁岳所说的方总,正是陈凛的妹夫、陈燕的丈夫方乾伟,公司里人人都知道这层关系,因此宁岳也拿不准陈凛听到关于方乾伟的事会是什么态度。

“你说。”陈凛听出来宁岳想说的话不同寻常。

“最近有人告诉我,方总私下里和荣耀集团的人接触过,消息很可靠,对方有照片。”宁岳说。

荣耀集团是鹭岛一家很有名气的贸易公司,近期和陈凛都在争取一家国际知名公司的物流项目,方乾伟这个时候和对方接触,显然其中必有内情。

方乾伟那个人,出了名的精明能干,当初一表人才的他追陈燕追得特别凶,陈凛一直不大同意他俩的婚事,奈何陈燕铁了心要跟他。

宁岳则是当年和陈凛一起创业的伙伴之一,比陈凛大几岁,人非常稳重,深得陈凛信任,因此虽然方乾伟是陈凛妹夫,他也没有避讳。

陈凛沉吟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把照片发给我看看,你继续调查,但不要打草惊蛇。”“我知道,近期你要是有时间,最好回鹭岛一趟,有些事要和你面谈。”宁岳说。

陈凛嗯了一声,把手机放到床头的柜子上,关掉台灯。被窝里暖暖的,白葭睡得很熟,他怕吵醒她,小心翼翼替她盖好被子。

“你这么晚才睡。”白葭醒过来。陈凛伸臂搂她在怀里,让她枕在自己手臂上,跟她说话。

“卉卉的手术顺利结束,目前虽然还在观察期,料想已经没有大碍,我过几天要回一趟鹭岛,一方面安排一下我们婚礼的事,一方面也要处理公司的事情。”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很长时间没休假了,想休息几天,拜见一下陈师母。”白葭脸贴在陈凛心口说。

“好啊。你是应该在婚礼之前去见见我妈了,她老是念叨你,说很想看看你长成什么样了,顺便你也去看看我们在鹭岛的家,我找人重新装修过了,不管你一年回去几天,那也是我们的一个小家。”陈凛早就想好了,总有一天要说服白葭和他一起回鹭岛定居。

两人商量好这件事,各自分头行动,白葭向院里请了一个星期的探亲假,和陈凛一起飞往鹭岛。

头一次到这个国内最发达的城市,白葭觉得一切都很新鲜,从机场出来,一路上她不时看向窗外,这是个生机勃勃的城市,难怪陈凛把全家都迁来。

车开进一片别墅区,陈凛指着窗外告诉白葭,“这个小区是我的公司和辛叔的公司在鹭岛开发的第一个精品项目,别看只有二十套,每一套都价值上亿。”

“什么?”白葭惊讶不已,周围的风景看起来确实很美,可也太贵了。

“我们的家,你进去就知道了。”

陈凛把白葭带进一个独立门户的院子,白葭一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院子特别大,建筑外观都是仿苏州园林的设计,小桥流水、曲径通幽,湖中央的太湖石巍峨伫立,踩在鹅卵石小路看红枫碧草,很有一种怀古情调。

“这里是我一个很有名的设计师朋友设计的,他花了很多心思,每一套仿古庭院的布局都不尽相同,太湖石都是从苏州运过来的,特别贵。”

“环境真好,像苏州园林。”

“白葭,你看这棵树,你认识吗?”陈凛指着庭院边上的一棵梨树问白葭。白葭诧异地看了看,猜测:“难道是我们老家那一棵?长在我家门口的?”

“就是那一棵,我花钱买下从兰溪运过来种在这里,可惜现在不是开花的时候,不然的话,满院子都是雪白的花瓣,就像我们小时候第一次遇见时那样。”

白葭走过去,抚摸着老梨树斑驳粗糙的树皮,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年的情景,她站在梨花树下,而他藏在对面的老槐树上,顽皮地拿着弹弓瞄准她。

等真正走进别墅,才发现房间里的采光特别好,让人一进去就很舒服,白葭兴奋地打量四周,“这就是我们的家?太美了,我小时候做梦也没想到能住这样的房子。”

“我知道你会喜欢这里,所以特意留了最漂亮的一套自己住。”

晚上,陈凛带白葭去陈燕家,马丽珠和陈燕听说白葭要来,早已精心准备了一桌宴席。

多年不见,人人都发生了改变,马丽珠瘦了不少,但气色还不错,看到白葭在陈凛身边亭亭玉立,满心欢喜,叫她坐到自己身边,拉着她的手不住摩挲。

“白葭真是有出息,又是研究生又是医生,在这方面比我们家陈燕强多了,陈燕一听说上学念书就头疼。”马丽珠上下端详白葭,觉得她出落得比小时候还要漂亮。

“陈燕也不差呀,听说她的美容院已经开了两家分店,行行出状元。”白葭笑着,跟马丽珠闲话家常。

马丽珠点点头,“没想到陈燕这丫头学习不行,做生意倒是和她哥一样门槛精,我每回带朋友去她店里,顾客都爆满。”

陈燕端着果盘过来,叫哥哥拿水果给白葭吃。陈凛用玻璃碗装了满满一碗给白葭。

白葭看着陈燕,变化最大的就是她,小时候她长得像马丽珠,粗粗壮壮、相貌普通,如今不仅苗条了许多,脸也变漂亮洋气了。

“陈燕现在好漂亮,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你当然认不出,她几年前去韩国整了容,回来的时候我和我妈都没认出来,以为是哪里来的高丽棒子,不知道海关怎么让她过的。”陈凛开玩笑地说。

陈燕推搡她哥一下,“就知道损我。”“怎么是损你,你本来就去韩国整容了。”陈凛和她拌嘴。他俩小时候就这样,没有一天不拌嘴。

马丽珠习惯性地用手指戳了戳陈燕脑袋,跟白葭说:“当初我和她哥都不同意她去韩国整容,她哭着喊着非要去,说整容等于第二次投胎,我们没办法,只好让她去,你看她现在哪里有一点像我们陈家人。”

“女人都爱漂亮,我看陈燕现在挺好的,漂亮增加自信。”白葭说。

“你们看,还是白葭会说话,不像你们,老观念老脑筋,现在那些明星没有不整容的,我虽然是普通人,也有追求美的权利。”陈燕跟哥哥和老妈眨眼睛。

这时候,保姆抱着陈燕一岁多的儿子下楼来,孩子一看到妈妈,撒开小腿就跑过来,陈燕欢喜地抱住儿子亲了又亲。

陈燕老公方乾伟回来以后,一家人围坐吃饭。方乾伟是个很帅气的男人,戴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外表和陈燕看起来很相配,陈燕喂儿子吃饭,他就坐在一旁,不时看看母子俩儿。

两个男人去书房谈事情,陈燕把孩子交给马丽珠,自己和白葭在一旁谈话。

“我就知道,我哥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他这些年特别不容易,忙起来的时候好几天都不能回家,我妈心疼他,隔三差五就让我煲汤送给他吃。我经常和我妈开玩笑,到底谁才是她亲生的,我妈说,我哥就是她亲儿子。”

“陈凛也跟我说,陈师母对他特别好。”

“生意场上的男人,很多人身边美女环绕,但我哥一直孤身一人,我们都知道,他心里始终想着你。”

陈燕把陈凛在鹭岛的经历一一叙述给白葭,很多都是陈凛自己没提过的,白葭听得聚精会神。

“我哥做生意赚了点钱以后,把我和我妈接到鹭岛,问我想做什么生意,他帮我盘个店面,我说我别的都不会,就喜欢给人做美甲美容,他怕我做不好,送我去法国的美容学校学了一年。我自己开店做生意之后才知道,生意哪有那么好做,最初那两年,我吃住在店里,起早贪黑,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后来小店渐渐有了点名气,赚到钱以后我把店面扩大,把我哥当年的投资转为股份,要是没有我哥,哪有我的今天。”陈燕提起哥哥对自己的帮助,满怀感激。

白葭轻叹着,他这些年真是不容易,要照顾的人、要考虑的事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说,帮他们设计别墅的设计师是谁?

第53章

回家路上,白葭对陈凛说:“你那个妹夫是个人物。”陈凛听她这样评价,有点感兴趣地问:“哦?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挺聪明能干的,而且特别会讨好人,你看他把你妈和妹妹哄的。”白葭想起那个人,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她从小就有一种能力,破能辨识身边的人是好人坏人。

“那也是,不聪明能娶到我妹妹?他那时候刚从学校毕业,在一家银行做投资经理,陈燕陪我出席一个酒会,经人引荐认识他,从那时候他就对陈燕穷追不舍。陈燕在这方面有点憨,我特别怕她吃亏上当,所以一开始我都不答应他俩的事,后来看陈燕实在喜欢他,也就罢了。”

“精明不是坏事,只要用在正路上,他应该是个很会抓住机遇的人,所以娶到陈燕后到你的公司当副总,陈燕虽然不那么机灵,但陈师母是很聪明的,有陈师母在他应该不敢怎样。”白葭淡淡一笑。

陈凛也笑笑,“我妈的精明厉害当年在兰溪镇是出了名的,她那时和我说,白葭是个小机灵鬼,一肚子心眼儿,你斗不过她,你看是不是,我长这么大,从来斗不过你。”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就不要谦虚了。”白葭开玩笑地伸手摸摸他后颈。

说起他的鬼心眼儿,一点也不输给她,他还特别善于观察,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小时候但凡有男生对她有点想法,全都被他打跑了。

白葭的假期很短,在鹭岛只住了几天就不得不返回江京,陈凛在鹭岛还有事,不能跟她一起返回,把她送到机场,看着她进安检,才放心离开。

打电话给宁岳,陈凛和他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公司人多眼杂,他不打算把这件事给更多的人知道。

两人在鹭岛一家高尔夫俱乐部见面,陈凛打球,宁岳陪在一旁。

“荣耀最近动作很大,收购了几家中小型物流公司,看来是想在国际物贸方面有所建树,所以不惜本钱。”宁岳说。

陈凛没有立刻说话,全神贯注挥动球杆,看到球滚出去,稳稳落进洞里,眉眼舒展,才说:“方乾伟这几天和那边还有接触吗?”

宁岳摇摇头:“自从你回来,就没有了。方总很谨慎,我派出去的人只查到他和荣耀的一个副总有所接触,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

陈凛看向不远处,荣耀老总孙念平和几个人从休息区出来,到球场另一边打球,扭头向宁岳道:“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孙念平看到陈凛和宁岳过来,主动跟他俩打招呼,把陈凛介绍给自己身边的几个人。

陈凛注意到,一直站在孙念平身边那个戴墨镜的女人似曾相识,可惜她一直没有摘掉墨镜也没说话,直到孙念平叫她,她才摘掉墨镜,主动伸手和陈凛握手。

一看到她那张脸,陈凛惊讶到不行,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见到的人,竟然又出现在他视线里,而一瞬间,他有一种不寒而栗之感,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平白无故。

“久违了陈老板,好久不见。”杨蔓知道陈凛已经认出自己,对他嫣然一笑。

“怎么,你们认识啊?”孙念平有点诧异地问女友。杨蔓瞧着陈凛,看尽他眼底明明很吃惊却又强装镇定的表情,又是一笑,“我以前在缅甸的时候,和陈老板见过。”

“你不是在澳门出生,在英国读书的吗?还去过缅甸,我怎么不知道?”孙念平笑着问。杨蔓看着陈凛时那种暧昧的眼神和语气让他有点吃醋,可又不便表达出来。陈凛又帅又年轻,女人们无不对他趋之若鹜。

杨蔓媚眼如丝瞥了孙念平一眼,“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我不仅去过缅甸,连金三角都去过,那里到处都是密林,还有穷凶极恶的毒贩,我去泰国旅游路过那里,差点回不来。”

看来她是逃出来了,陈凛思量着,并不打算当面揭穿她,他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这个女人很可能要对他展开报复,他不能自乱阵脚。

“听说陈董就快结婚了,到时候别忘了通知我啊。”孙念平和陈凛客套几句,就带着身边的人走了。杨蔓戴上墨镜,亲热地傍着他胳膊。孙念平个子不高,高挑的杨蔓比他高了半个头。

宁岳见陈凛自从看到杨蔓后脸色就像蒙上一层严霜,眼神更是阴鸷,猜测他俩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纠葛,俊男美女异国相遇,有什么纠葛也很正常。虽然陈凛在这方面一向自律,偶尔逢场作戏,也是人之常情。

等他们走远了,陈凛才缓缓吐了口气,见宁岳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猜到他心思,主动告诉他:“你知道吗?那个女人是冲着我来的。”

尽管早已料到,宁岳的眉头依然微皱,却又不方便深问,只得模棱两可地说:“是吗?”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去俱乐部楼上的咖啡馆,要了一个包间,陈凛把自己在缅甸的经历简单向宁岳叙述了一遍,宁岳之前就隐约听说他在缅北当过雇佣兵,因此听他提起,倒也不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