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映红了他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娇娇…他面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他心心念念,牵肠挂肚,放下一切也要一意追随的商娇吗?

第一次,他心伤至极地大怒,冲着她吼道,“娇娇,你在作贱你自己!”

安思予受伤的眼神、愤怒的话,也刺痛了商娇的心。

绝望地闭了眼,她沉默了片刻,待再睁眼时,却已满是绝决。

“大哥,你先回去吧。”她冷冷道,“别打扰我…”

话刚说完,一股热潮又突然蹿起,伴随着一股难耐的烫意与疼痛,让商娇痛苦的*一声。

可声音发出,却变成了满含情.欲的嘤咛…

安思予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僵,呆愣地站在原地,许久许久,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竟是真的。

商娇索性伸出玉白的手臂,圈住了小倌的脖子,让打从安思予一进门,便一直困惑与犹豫着该不该继续的小倌回神:“别管他,我们继续…”

“砰”的一声,安思予听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一片一片,带着尖利的锐角,狠狠插进他的身体,插进他的心。

他身体摇摇欲坠地晃了晃,呵呵干笑了两声,眼神空洞,神情木然,转身飞快地冲出了门去。

当房门“砰”的一声被大力甩上,商娇仿佛也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不过,这样很好,很好…

他救不了她。

她也给不了他想要的,想求的…

所以,就让他以为她变了吧。

他早该放手,早该释怀,去寻找他的幸福。

商娇想笑,却泪流满面。

身体明明火热,心却如置寒窖。

小倌见状不忍,却又情难自禁地揩紧她的纤腰,俯身在她耳边轻问:“姑娘为何不对刚刚那位公子说实话,任由得他这样误会你?”

商娇闻言不答,只缓缓地摇了摇头。

转瞬间,她拉过小倌的头开始疯狂的亲吻,摆动着自己的腰肢,执意放空自己所有思绪,沉浸在药物所带给她的欢.愉里。

虚幻,却真实。

就如好盛开在地狱的彼岸花,生长在无尽黑暗里,却又有着近乎妖异的美。

这才是她想要的。

秦不言的药,当真是个好东西呢!

商娇迷迷糊糊的想。

可下一秒,门“砰”的一下,又被人撞开了。

商娇还来不及反应,便觉身体蓦然一轻,身上的小倌被人推了开去,一件软软的被子便将她整个身体笼罩起来。

“安…安大哥…”商娇错愕,盯着眼前去而复返的男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思予不答她,只赤红着双目,用近乎粗暴的动作将她的身体牢牢裹住,咬着牙道:“不行,我不会让你这样糟贱自己…娇娇,大哥带你走,大哥带你走…”

边说,他边将她迅速地、密不透风地裹好,打横抱起,就想向外走。

被推倒在床的小倌反应过来,反手抓住安思予的衣角:“这位公子,你不能带她走!”

安思予回头狠狠瞪着小倌,咬牙切齿地喝道:“滚!”

没有多余的话,仅仅一个眼神,一个字,瞬间便让小倌觉得寒气逼人,不禁打了个冷战。

可小倌抬头,当看到安思予怀里的依旧面色潮红,全身滚烫的商娇时,却又不知从哪里来了勇气,执着地拉扯着他的衣角。

“公子不能走!你难道看不出来,你怀里的姑娘中了迷情之毒了么?”小倌仰头,急道,“若不替她解毒,只怕她会有性命之忧。”

小倌话说完,成功看到刚刚方还暴怒的男人,瞬间全身僵硬。

安思予木木地垂下头,看着怀里商娇芙蓉粉面,情.色异常的模样,方才恍然大悟。

难怪,难怪,自刚才在秦不言身下救下她时,他就觉得她行径怪异,异于往常。

原来…

她竟被人下了药了!

正惊疑无措之时,怀里的商娇又似有似无的一声嘤咛,身体难耐地在他怀里扭了扭。

热,好热…

那种如被架在火上煎烤的感觉又回来了。

商娇只觉得就如烈日下的冰块,身体被炙烈的阳光,焚烤得快要融化。

“啊…”她痛快地嘶鸣,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着自己的衣物,只想要换得一丝清凉。

安思予怔了怔,赶紧将商娇重新抱回床上躺上,解开包裹着她的薄被,又抚摸着她滚烫的脸颊,担忧地问:“娇娇,如何,这样好点了么?还难受么?”

说罢,他似想起了什么,飞快地冲到桌边,手忙脚乱地执了桌上的水壶,又回到床边,将水壶凑近她的唇:“来,娇娇,张口,先喝点水。”

商娇依言张口,安思予忙将水壶里冰凉的水喂进她的嘴里。

水一入喉,一丝清凉便带走了体内几分燥热的感觉,商娇顿觉舒服了些,不禁仰头,就着安思予的手,咕噜噜的将壶里的水喝到一滴不剩,方才觉得又恢复了几分神智,偏过头去大口大口地喘气,再不敢去看安思予。

看着商娇难受的样子,安思予心里又痛又急,又怪自己素日里总是自命清高,从不屑出入声.色场合,竟未能及时察觉商娇异状,不由又在心里责怪自己的大意。

他执起商娇的手,感觉到她竟连掌心也热得烫人,不由半担忧半小心地问:“娇娇,可觉得好些了么?大哥给你请大夫前来诊治,好不好?”

事情既然已被安思予发现,商娇便也不再相瞒。她娇喘一声,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地道:“没用的,大哥…秦不言说了,他,他的药是波斯皇室的,秘药…中毒者除了与人交.合,无药可解…”

卷七 芳草绿,陌上花,佳人故人胡不归 343、解药

343、解药

听完商娇的话,安思予一愕,待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立刻变了脸色。

“那…那你…”他心中剧跳,就连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商娇无奈,点了点头。

下一刻,她一使劲,挣开了被安思予握着的手。

安思予愣住了。

“所以大哥,你回去吧。今日的事,你权当不知情就好。”商娇说完,再不看安思予,目光转而停在安思予身后。

“你来,抱我一下。”她向小倌道,“我们去别的房间…”

商娇的话,让安思予只觉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冰冷得全身僵寒、麻木,只能傻傻地愣在原处,傻傻地看着商娇向自己身后的人伸出手…

直到小倌越过他走向商娇,想要伸出双臂去抱商娇,安思予突然反应过来,猛地一挥衣袖,狠狠将小倌伸向商娇的手挥到一旁。

“不许你碰她!”

他激烈地大吼一声,站起身来,挡在商娇面前,阻拦小倌看向商娇的目光。

再不是从前淡定从容的模样,再不似商娇见惯的温柔随和,此刻的安思予,就像一个因妻子红杏出墙,被抓.奸在床的丈夫一样,伤心而愤怒。

不仅是小倌,就连商娇也因为他的模样而怔愣住了。

安思予也察觉了自己的失态,面色愈发的难看。他双拳紧握,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绪。直到他深深地、长长地出了口气,呼吸渐渐平稳,他方才自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到小倌手里,语调平静地向小倌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退下吧。”

语气虽淡,却说不出的威严。

“…大哥!”商娇听他这般吩咐,心里重重一惊,想要起身阻止。

安思予却连头也不回,就似没听到商娇的话一般,依旧冷眼盯着小倌,喝道:“银子已经给你了,还不退下!”

慑于压力,小倌握着银票,身子动了动,偷偷抬眼想去觑商娇,但奈何安思予将商娇挡得严严实实,小倌什么也看不到,只得无奈地应了个是,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小倌这一走,屋里便只余了商娇与安思予两人。一种令商娇从来都害怕的、逃避的气氛,突然弥漫出来,蔓延至整间不大的屋子。

受不了这种气氛,商娇想要逃离,可刚强撑起身体坐起,又突然失了力气,跌回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听到动静,安思予回头,看到这一幕后,从来都淡然平静的眸子突然便升腾起了一股怒意。

“娇娇,你在躲我。”他缓缓步到床边,带着伤痛,直陈事实。

是的,她在躲他,一直在躲她。

他爱她,她从来都知道,也从来都明白。

所以,她在躲他。

甚至,连自己中了这么凶猛的媚.毒,她都强撑着,在他面前掩饰着…

甚至,她宁可冒着清誉尽毁,从此被人戮脊梁骨的风险来这种地方找小倌,也不愿在他面前透露一丝半点…

甚至,当他跟来,无意发现这一幕时,她依然在他面前演戏,企图将他撵走…

想到这里,安思予突然觉得心很疼很疼,如割如绞。

商娇听他说得伤心,心中浮出一丝不忍与疼痛,想开口否认,可身体的饥渴已几乎将她折磨得逼近临界点,她嘴一张,“嗯…”的半声娇吟,便止也止不住地自口中溢出,却又被察觉自己异状的商娇狠狠地咽回。

抬起被体内的温度灼烧得绯红的手臂,商娇死死地掩住自己的手背,想要逼迫自己清醒一些。

她怕,怕自己再一个不小心,让原本她与安思予独处的气氛更加尴尬与暧昧。

可已经迟了。

那半声娇吟如泣含述,欲迎还拒,如此缠绵悱恻,令人心神摇曳。

安思予听到耳中,再见商娇粉面含春的娇媚模样,曾经的从容,曾经的淡定,突然间全被他抛到了九宵云外。

鬼使神差地,他上前几步,抓起商娇的手,紧紧地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大哥…”商娇大惊,被安思予抓住的手如被火燎一般,急切地想要缩回。

可安思予却不放,死也不放。

他只知道,她是他心中最纯洁美好的女子,是他也许终其一生,也求而不得的美好…

八年时光,从天都到南秦州,他此生唯一想做的事,无比确定的事,就是守护她。

他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解毒,为了能活下去,就任由一个肮.脏的小倌侮.辱、玷.污!

想到这里,安思予涨红了脸,却无比坚决。

他俯头看向她。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慌与失措,像一只胆小的小兔儿一般,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想要逃避…

可明明已避无可避,她还能逃到哪里去?

安思予紧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贴在自己胸膛,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他说:“娇娇,若你只是为了解毒,那么,我愿意…当你的解药。”

说罢,他不等商娇反应,骤然俯身,将那张他早已在心中渴慕了无数次的嫣然红唇深深吻住。

双唇触碰的瞬间,安思予的身体就像过电一般,闪过一阵酥麻的快意。

和风细雨刹那间变为狂风骤雨。

曾经的渴望,今朝终于得以实现,他情动起来,疯狂而热切地与她深吻着,厮磨着,大手伸出,抚摸着她如玉般的容颜…

怀里的娇躯微微发颤,触手处,全是香馥软腻的薄汗。

他欲罢不能,他沉溺其中。

原来,这就是男女情.爱的真正意义。

拥有一个人,由身到心,是如此的快乐,快乐得仿佛灵魂都不再属于自己。

可是,快乐的梦,却终是如此短暂。

在短暂的错愕与惊慌后,商娇在极端的迷离中回过神来。她偏过头,微微喘息,用尽所有力气,想要推离他。

“大哥,大哥…”她急得大叫,尽管发出的音节如蚊吟,尽管安思予在她身上燃起了一把火,将她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几乎烧毁,她到底还是将她的话说了出来。

她贴在他的耳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断断续续地做着最后的努力与挣扎:“大哥…你可曾想过,今夜过后,你与我…我们要如何面对彼此?”

安思予闻言全身一僵,犹如从天堂突然坠入地狱一般。

他微微支起身子,双手撑在商娇身畔,俯身看着那身陷欲.海漩涡,却偏还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克制着自己,企图说服他的女子。

在她的眸底,有着绝望,有着希冀,也有着深不见底的悲哀。

安思予闭上眼,全身剧烈的颤抖着,内心的渴望与理智彼此拉扯,竟令他感觉痛彻心扉。

他喘气,深深的喘气,剧烈的喘气…

猛地低头,不管不顾地,再次拥吻住了身下的女子。

哪管今朝明朝,他只知道,他挚爱的女子,如今就在他的眼前。

而今夜,他是她的解药,如此而已…

今晚之后,他与她,一切都不会有所改变!

他一遍遍地在心里说服自己。手过之处,在商娇身上燃起熊熊火苗。

商娇再不能自抑,几番推拒之后,她的意识开始土崩瓦解。

被动的承.欢,变为了主动的纠缠。

烛光摇曳。红闱帐落,帐中的一男一女,如两根纠缠在一起的藤,千年万年,彼此缠绕,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卷七 芳草绿,陌上花,佳人故人胡不归 344、懊悔

344、懊悔

商娇再次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天早已经大亮,夏季炙热的阳光透过紧闭的小窗映在床前,让她感觉有几分眩晕,却再也感觉不到昨晚身体那种异乎寻常的高热。

微微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商娇立刻低低地痛呼了一声。

全身像被车辗过,浑身上下如同散架般的疼痛,无一不在提醒着她,昨晚的放纵是何等的激烈。

曾经她以为安思予只是个文弱的书生,却不料他的体力竟如此的好,面对昨晚被药物控制,索取无度的她,他竟然一次又一次温柔而坚定将她送入天堂,令她欲.生.欲死,情难自控,只能在他怀里,一次次的颤栗,一次次的释放…

等等…

安思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