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级大内总管奋斗秘史上一章:第 21 章
  • 一级大内总管奋斗秘史下一章:第 23 章

“乔梓,”萧翊时打断了她的话,“朕给了你太多机会,朕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只要你肯对朕坦诚以待,朕都不会怪你,更会不遗余力帮你,可你呢?两面三刀,背主求荣,要置朕于死地,乔梓,你太狠了——”

他的语声骤然发颤,顿住了话语,一手覆在了乔梓的心口,五指如钩:“你这里…是空的吧?”

“我没有,”乔梓低低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想背叛陛下,我从来没有要置陛下于死地。”

萧翊时轻笑了起来,仿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是吗?就算到了最后,朕都想给你一次机会,朕说朕不想去牡丹花会,可你呢?”

他模仿着当时乔梓的口吻,语意讥讽。

“陛下不去,奴才也不去了。”

“陛下不开心,哪有奴才自己一个人去玩的道理。”

学着学着他便仰天大笑了起来:“好一个忠心的小乔子,朕算是开了眼界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乔梓失魂落魄地看着他,喃喃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那日用符咒掩饰密信开始,萧锴就一直留意你的一举一动,”萧翊时一字一句地道,“你传递内宫消息,隐瞒身份,谋划弑君,其罪当诛。”

乔梓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心中一片冰凉。

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她就好像一个跳梁小丑,拙劣地扮演着被人看穿的戏码,所有的宠信,所有的厚爱,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引蛇出洞…

所有的一切真相大白,所谓计中计,套中套,她成了一枚被人左拨右挪的棋子,萧承澜想利用她引萧翊时出宫行刺,而萧翊时又利用她引诱萧承澜出手,以便一网打尽。

她所有的忧虑挣扎,所有的辗转反侧,都只不过是别人眼中的一场笑话!

眼泪从她的脸庞缓缓流下,她咬了咬嘴唇,闭上了眼睛:“既然如此,何必多说废话,要杀就杀吧。”

萧翊时的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双眸中的怒意无可遏止,他抬手揪住了乔梓的衣领,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就这么有恃无恐,以为朕不会杀你吗?”

“奴才怎么敢?”乔梓自嘲地笑了笑,“陛下九五之尊,运筹帷幄之中,要杀死奴才这样的小人物还不是和捏死蚂蚁一样轻而易举。”

萧翊时咬了咬牙,他倒是想一剑斩断这段不该有的孽缘,可是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庞,他却连半点重手都舍不得下。把她扔进了这掖庭才不过一个时辰,他便坐立难安;一回到四通殿,便找了个审问的借口到了这里,还鬼使神差般地捎带上了这么多东西。

胸口的浊气无处可以排解,他怒气勃发,一把便扯开了乔梓的衣领。

乔梓惊呼了一声,狼狈地朝后退去,萧翊时一把就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固定在了墙上。

“你要干什么!我…我是个太监…陛下你疯了!”她尖声大叫了起来。

萧翊时轻笑了一声,压低声音在她耳畔略带恶意地道:“到现在还想骗朕?你倒是摸摸你的胸口,你成得了太监吗?乔梓,你真是胆大妄为至极!”

他俯下身来,粗暴地噙住了那张红唇,用力地啃噬吸吮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身体中的暴怒消解一二。

乔梓用力挣扎着,却抵不过他的力气,两个人唇齿相撞,一股血腥味弥漫。

萧翊时却恍若未觉,他撬开了齿关,舌尖在那柔软的口中蛮横地梭巡,将那丁香亵玩殆尽…这味道太过美好,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哐啷”一声响,萧翊时骤然惊醒,抬手把被子一掀,盖在了乔梓身上。

“陛…陛下…”萧铎和何太医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和乔梓。

原本就受伤的喉咙一阵腥甜,乔梓趴在床上急剧地咳嗽了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令人心都揪了起来。

“陛下,臣奉命前来诊脉。”何太医小心翼翼地道。

萧翊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好半天才道:“有劳何太医了。”

他大步朝外走去,经过萧铎的时候瞥了他一眼:“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萧铎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跟着一起走了出去,站在门口,他犹豫了片刻,忽然单膝跪倒,一脸的视死如归:“陛下,臣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萧翊时心不在焉地道:“想说什么就说,你我君臣没有这么多讲究。”

“陛下乃圣明之君,亲贤臣远小人,勤政爱民,宽仁睿智,臣等无一不为辅佐了陛下这等明君而自豪,”萧铎恳切地道,“虽然陛下至今仍后宫虚悬,但为先帝守孝之心,令臣等敬仰。阴阳调和乃是天地之正道,陛下万万不可因小失大,受人蛊惑行那颠倒伦常之事,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萧翊时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这个自己最为得力的手下:“你以为,朕有断袖之癖?”

萧铎的脸涨得通红,眼中分明就是“陛下你还要骗我吗?刚才难道是我瞎了不成?”

“你去问问你那个好弟弟,”萧翊时在“弟弟”二字上特意加重了语调,“朕这算不算是断袖之癖。”

萧铎没听懂这言下之意,更着急了:“陛下,更何况这种事情都讲究个你情我愿,以武力胁迫绝非君子所为,小乔子他显然并非情愿,还望陛下开恩,将他放了吧。”

这话戳中了萧翊时的痛处,他满面愠色道:“萧铎,你以为朕是因为要胁迫她于朕欢好才把她囚在这里?你还是先弄清楚你弟弟做了什么好事吧。”

“陛下…”

萧铎还想再求情,何太医一路唠叨着出来了,“万万没想到啊,这可万万没想到啊…”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道:“怎么样?”

“身上的都是些小伤,不打紧,就是咽喉的伤势稍稍麻烦些,心肺可能也有些损伤,这气血不旺是明摆着了,需要好好调理一阵。”何太医回禀道。

萧翊时的心一紧,面上却一脸的不在意:“你若是非要调理,那就随你吧。”

何太医心里明白如镜,顺着他的话意嘿嘿一笑:“是,臣这就去开方熬药,陛下尽管放心,必定还陛下一个欢蹦乱跳的小乔子,到时候陛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萧铎越听越不是滋味,欲言又止。

萧翊时有点不太放心,这掖庭守卫都是内侍府的人,保不住有人不长眼,对乔梓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萧铎,既然你心忧乔梓,这看守的任务就交给你的禁卫军了,让马德派两个信得过的内侍来伺候着,你得空就来和你那义弟好好聊聊,省得她…不知悔改,等她什么时候悔悟了,便来告诉朕,朕看在你的面子上,保不住就从轻发落了。”他轻咳了一声,板着脸道。

萧铎沉默了片刻,应了一声“是”。

萧翊时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回过头来叮嘱道:“闲聊可以,其他的万万不可上她的当,她是个小滑头,你要是不留神就要被她钻了空子。”

掖庭就在皇宫的最北边,看押的后妃宫人并不多,先帝时留下了两三个,都差不多疯了傻了,这会儿进来了田蕴秀和乔梓二人,内侍府一共也就派了几个人,两个往里送送饭,两个轮值守在门口。

马德愁眉苦脸地调了两个内侍,千叮万嘱让他们好好伺候乔梓,又不放心地和萧铎暗示了几句,拍着胸脯打包票说陛下只是一时气愤,过一阵子就又会宠爱如初了。

这话听得萧铎越发胆战心惊,用禁卫军里的两名心腹换掉了门口看守的内侍。

他并没有参与牡丹花会设伏,只是奉命埋伏在附近,得到信号后才赶往救驾,对里面的内情一无所知,只知道乔梓莫名就被关入了掖庭。

乔梓和他相识将近一年,两个人有兄弟之情,虽然彼此相处的时间不长,却一直很是投缘,有空了总会惦记着对方。

现在,乔梓近在咫尺,他却不敢去看她。

他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乔梓身陷囹圄,被硬逼着成为萧翊时的禁脔?

可是,他身为萧翊时的臣子,除了苦苦劝谏,又有什么法子去违背君王的旨意呢?

在家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萧铎终于还是没忍住,拎了些吃食跨入了掖庭。

还没走近乔梓的囚室,他就听到有人在破口大骂,字字句句都在羞辱乔梓,简直不堪入耳。

第45章

萧铎勃然大怒:“谁在这里满嘴胡言?”

身旁的侍卫气急败坏,一脚踹在了门上:“闭嘴,再这样就把你的嘴再封上!”

田蕴秀的声音顿了顿,忽然发出了一阵古怪的笑声:“为什么不能说?连你们也被这个妖人蒙蔽了吗?不男不女的妖人!他这是要祸乱大晋的朝纲!断绝大晋的皇嗣!颠倒阴阳,无视纲常,迟早有一天陛下要毁在他的手上!”

萧铎的脑门青筋乱跳:“这女人是谁?”

侍卫跪下回禀:“将军,卑职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昨儿个已经封了一天的嘴了,今早送膳的公公把布条解开了,她就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从早骂到了现在,可能和隔壁的…有仇吧?”

“把她的嘴再给我堵上,再不行,就让她饿着,饿她两天看她还有没有力气骂!”萧铎怒道。

“这…”侍卫提醒道,“卑职看她不像是普通的宫女,如果是陛下的女人,这不好进去动手啊。”

萧铎语塞,原本已经噤声的田蕴秀顿时得意了起来:“谅你们也不敢,我是陛下从前的未婚妻子,你们要是敢对我不敬,等陛下有朝一日想起我来,你们就没有好果子吃!那个不男不女的太监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呸,走后门的家伙,凭他也配!”

怒从心头起,萧铎顺手便扯下衣袍揉成一团,凝气一掷,那布团不偏不倚,穿过门上的小窗,“扑”的一下塞入了田蕴秀的口中。

田蕴秀仰天摔倒在地,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把口中的布团扯掉。

“闭嘴,”萧铎冷冷地道,“我奉陛下旨意看管掖庭,你若再出声,我有一百种手段让你暴毙而亡。”

田蕴秀哆嗦着缩在了角落里,整个掖庭顿时清净了下来。

萧铎朝前走了几步,步伐却越来越沉重,一想到乔梓在这里听了那个女人大半天的污言秽语,就心里难过。站在门前,他迟疑了片刻,才开了锁推门而入。

乔梓靠在墙上抱着双腿,眼神茫然地落在他的身上,好一会儿才挤出了一丝笑容:“萧大哥,是你啊。”

她的脸色惨白,声音一扫从前的清脆明亮,变得嘶哑低沉。

“何太医的药用了吗?”萧铎几步便到了她面前,关切地问,“他说你的喉咙受了灼伤,务必要按时用药,切忌多言。”

“我一个人能说什么话…都快憋疯了…”乔梓苦笑了一声,不自在地拢了拢衣领。

她的衣领昨日被萧翊时撕破了,扯了半天也没能遮住脖子,倒是反而触碰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萧铎僵硬地避开了目光:“小乔子,陛下他…他会想明白的,断袖终不是长久之计,你且先忍忍,我会劝他的。”

乔梓古怪地看着他,想了一会儿问:“萧大哥,陛下和你说了为什么把我关起来了吗?”

萧铎摇了摇头,旋即又点了点头,闷声道:“陛下他只是一时糊涂了,你放宽心,他万万不会做出强迫你的事情来。”

乔梓有点想笑,眼中却又有点发酸,这个她阴差阳错之下认的大哥,一如既往的耿直刚正,此时落在她眼中分外可爱。

她想了想,略带期盼地问:“那…你昨日收到我给你的信了吗?是你赶来救了陛下吗?”

“什么信?”萧铎纳闷地问,“从前日起我便奉陛下之命出城设伏,都不在南衙禁军。”

乔梓怔了怔,自嘲地苦笑了一声,她机关算尽,却算不过冥冥中的天意,现在就算萧铎收到那封信也证明不了她的心意了,反倒是让人嘲笑她脚踏两条船想要左右逢源,不必再自取其辱了。

“萧大哥,那封信是我写着玩的,没收到最好,你若是收到就不必看了,烧了便是。”

萧铎点头,一眼便瞥见了床头的那碗用了一半的汤药,责备道:“这药为何没喝完?”

“我不想喝,”乔梓神情倦怠,“太苦了。”

“不行,先把病治好了才有机会,”萧铎哄道,“赶紧喝完,我等会替你送点蜜饯过来。”

乔梓顺从地下了床,接过萧铎的药碗,冲着他笑了笑,露出了两颗小兔牙。

这笑容和从前一样俏皮可爱,萧铎不由得晃了晃神。

“萧大哥你看那是什么?”乔梓侧头往门上的小栅栏一看。

萧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说时迟那时快,乔梓把药碗一丢,一手握住了他腰侧的剑柄一抽,反手便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萧铎猝不及防,反手用手肘一撞,乔梓一个踉跄便失了准头,还没等她再举剑,脉门已经被萧铎扣住,“哐啷”一声,宝剑掉在了地上。

几缕发丝飘落,萧铎后背的冷汗涔涔而下,厉声大喝道:“乔梓,你疯了吗!”

乔梓绵软地倒在了床上,忽然大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咳嗽,声音仿佛破锣一般:“萧大哥,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困在此处,成为陛下的禁脔吗?你没听到隔壁那个女人是怎么骂我的?难道你要让我每日都听到这些污言秽语吗?”

萧铎仿佛木头一般站在原地,半晌才半跪了下来,痛楚地道:“你…别说了…”

“萧大哥,你就让我走了吧,下辈子,但愿我不再是个太监,你我也不再相识在宫中,能成为一对真正的好兄弟…”乔梓哽咽着道。

萧铎抬起手来,轻抚着她的眉眼,脑中有千百种念头转过,刹那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沉声道:“小乔子,你别意气用事,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他紧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返回来捡起了宝剑,再次叮嘱:“身体肤发皆授之于父母,你万万再也不可有轻生的念头,不然的话,你就不是我的兄弟,就算到了下辈子我也瞧不起你!”

“萧大哥你去哪里?”乔梓半撑起身子问道。

萧铎没有回答,转身消失在门后。看着他的背影,乔梓缓缓地坐了起来,半晌,她神情愧疚地双掌合十,喃喃地道:“萧大哥,对不起,我又骗了你…”

-

一早起来,萧翊时便觉得眼皮子乱跳。

昨日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终于将萧承澜这个隐藏在背后的幕后指使引出,上演了一场关门打狗的好戏。

刺客全部伏法,潜伏在宫中的暗线唐庭礼一伙均被捉拿归案,唯一遗憾的是,那萧承澜的确狡猾,加上霹雳弹爆炸后庭院中青烟滚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逃之夭夭。

今日有许多事情要善后,萧承澜的党羽要彻查,而萧锴昨日为了护卫他,身中数剑,头部也受到了撞击,虽然伤势并不致命,却也让人忧心。

牡丹花会弄成这样的一场闹剧,洛阳长公主简直魂飞魄散,一早便入宫请罪,参加花会的王公贵族更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生怕被牵扯进了这场谋逆大案,萧翊时也要派人安抚彻查。

还没等他喘口气呢,马德便急匆匆地来报,说是容昱墨求见。

萧翊时有些头疼,他明白容昱墨是要来干什么的,却不能不见,只好挥手让马德去请。

容昱墨昨日在洛阳花会中了茶水中的软筋散,药力一直到了傍晚才散去,耳边听着这惊心动魄的厮杀声和爆炸声,着实煎熬。

“陛下昨日所为,这是置大晋的根本于不顾,实在是稚子所为!”他怒气冲冲地跨进屋子,冲着萧翊时指责道。

“好了昱墨,”萧翊时有些无奈,“朕知道朕有些冒险,不过朕心里有七成的把握,而且,若不是这样,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让那萧承澜现了原形?”

“陛下,你现在已经不是北地的信王了,需要身先士卒、入阵拼杀,你现在是一国之主,身负大晋的千秋安危,若你有个好歹,安王体弱,寿王世子不知品性且年幼,小殿下更是不用说了,这大晋岂不是落入了奸人之手?”容昱墨气得不打一处来。

“好了,朕错了还不行吗?”萧翊时轻咳了一声,神情有些黯然,“此次也是事出有因…总而言之以后再也不会了,昱墨可以放心。”

容昱墨正色道:“陛下知错了便好,臣等一心为了大123言情山,若有什么逾矩之处,还望陛下海涵。”

“你我相交多年,不必说这些见外的话。”萧翊时看了看窗外,他急着去见乔梓,便婉言谢客,“朕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就不多留你了。”

容昱墨却没告辞,反而撩起衣袍双膝下跪,朝着萧翊时行了一个君臣大礼:“陛下,臣此来还有一事相求。”

萧翊时一怔,立刻上前扶住他的双臂责怪道:“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陛下知道,臣致力于彻查平南王府灭门一案,固然是为了大晋的设计奖赏,为了要还忠臣一个清白,但也为了臣的一念私心,”容昱墨却固执地不肯起身,“当年臣的父亲和平南王交好,却未能阻止这场惨案,臣也因为在北地鞭长莫及,一直心中有愧,夜夜难以安眠。”

一提起平南王,萧翊时也心中恻然:“今日你也算是为故交洗清了冤情,应该高兴才是。”

乔梓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臣的确心中高兴,不过,还有一件事更让人高兴,陛下,平南王还有后人尚在人世。”

萧翊时愕然:“什么?不可能,当初朕也派人去南边查探过,没有发现任何平南王府有人生还的迹象。”

“臣也十分惊奇,可所有的细节对比之后,臣现在已经确认无疑,”容昱墨恳切地看着他,“她为生活所迫,做了一件…胆大妄为之事,恳请陛下法外开恩,饶她一命。”

“昱墨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萧翊时不悦地道,“平南王身遭惨祸,是我萧家亏欠了她,就算他犯下什么大逆不道的罪过,朕也不会怪罪于他,只不过,你怎么能确定他就是平南王的后人呢?”

容昱墨的脸上微微泛起一丝赧色:“陛下,臣当年和平南王府的小郡主相处过一段时日,对她的言行脾性都略有所知,臣早就已经怀疑一个人,可她深怕从前的谋逆之罪抵死不认,昨日花会臣带了平南王府的一个远房亲戚过来相认,已经都对上了。”

“难道你和那小郡主…”萧翊时若有所思地问。

“我们两家当初已经口头约定了婚事,那年若不是我和陛下相知相惜去了北地,我父亲原本就打算牡丹花会后便上门求亲,和小郡主共结百年之好。此次能找到她,臣欣喜若狂,平南王府虽然沉冤得雪,但总她一个孤女,总还是有些棘手,若是陛下能为臣赐婚,也能省去了很多麻烦,臣感激不尽。”容昱墨道。

萧翊时舒了一口气,容昱墨和顾青衣在他最危难的时候不离不弃,在他称帝的路上立下了汗马功劳,从前容昱墨风流潇洒,他一直以为好友只是不喜有人束缚才一直迟迟未婚,却原来也早就有了心上人。

“如此大喜之事,你还跪着做什么,”萧翊时一把把他拽了起来,“朕不仅要赐婚,还要大加封赏,封个诰命给你的小郡主当当…”

“多谢陛下!”容昱墨笑意满面地站了起来。

看着他的笑脸,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萧翊时的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似的。

他皱起了眉头:“等一等,平南王府的小郡主…你的未婚妻…她到底是谁?”

“陛下一定猜不到,”容昱墨嘴角带笑,摇头叹息道,“臣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胆大妄为,混入了后宫,成了一个小太监,还混到了御前…”

萧翊时一阵晕眩,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你…说什么!”

第46章

掖庭前,萧铎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个侍卫,那侍卫手里拎着些蜜饯小食酒水,一起到了两名禁卫军面前。

打了个招呼,萧铎领着人进了门,又听到田蕴秀在里面又哭又骂的声音。

萧铎听得心烦,抽出匕首往里一掷,那匕首越过窗口,堪堪贴着田蕴秀的头皮而过钉在了墙上,田蕴秀一摸一手血,两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打开屋门,萧铎大步走到桌几前,让侍卫把酒水都摆上了,席地而坐,冲着乔梓招了招手:“来,我们兄弟俩今天喝一杯。”

乔梓也学着他盘腿坐在了地上,笑着道:“这辈子能和萧大哥结识,这皇宫也算是我没白来一趟。”

她抬手要去接酒杯,却被萧铎拦住:“你喉咙不好不宜饮酒,还是喝点酸梅茶,以茶代酒就好。”

一旁的侍卫半跪了下来道:“小公公坐着便好,我来。”

萧铎端起碗来,他自幼出身军中,原本便是海量,这时愁肠满怀,更是毫不避讳,一口气便把一碗酒喝得精光。

“萧大哥你悠着点喝,醉酒伤身。”乔梓怔怔地看着他,下意识地抿了一口手中的酸梅茶。那酸梅茶酸酸甜甜的,很是入口,她的鼻子有些发酸,萧铎这样一个大男人,对她如此体贴,她却还要利用他,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

“难得和你在一起喝酒,以后只怕就没机会了。”萧铎感慨道,“没想到陛下对你…要是我当日早点帮你找个好点的职位就好了,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种局面。”

“这怎么能怪你,我已经想清楚了,可能是我命该如此,”乔梓振作了一下,拿着碗在他的酒碗上撞了一下,“来,萧大哥,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