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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小姐,请帮帮我。”张先生表情诚恳,已经从向老师转为盛小姐了。

“嘿啦,嘿啦…”老头都起身,要拜托的样子。

“您需要一位什么样的太太?要到我学校去挑选一位吗?”念苹无奈了。

“来找您,当然是专程来请您的,您是没有时间吗?”张先生显然没想到念苹会以为自己只是想在她的学校随便雇个人。

“不是,只是我们学校还有很多合适的人选,对了,有一位刚刚从法国归来的留学生,形像、法语,都非常之好,您要不要见见。”念苹当然要给客户最佳的建议。

“您忘记了,我刚刚说了,专业的人我有,可是我要的是一个家的感觉,一位有着东方女性传统魅力的女士。”张先生很耐心的解释道。

念苹明白了,人家摆明了,就是来租自己的,唉!真是太糟了!有点哀怨的看了女儿一眼,希望她能帮帮自己,而楚蕾在看阿公和张先生的着装。

“阿公和这位先生的衣裳要重新做,招待客人,这个太不像样了。”楚蕾对母亲咬着耳朵。

念苹上下打量了他们一下,咬咬唇,法国人倒不像英国人那么严谨,但的确更注意穿着的品味,老先生看来是指往不大了,给他弄点中式的短绸衫穿穿就可以了;至于说张先生,倒是衣服架子,看来这位是在美国读的书,西装样子太没品味了。可是穿长衫,好像也不太符合他山地人的气质。也许休闲浅色羊毛西装,配上长袖T恤会是不错的选择。正装也得有两件,看来得定做了。

张先生被念苹看得直发毛,不禁挺胸抬头,让楚蕾笑了起来。

“张先生,您和令尊可能要重新定做一些衣服,法国人比较讲究衣着的礼仪,我可以为您介绍几位还不错的裁缝。”念苹斟酌了一下。

“当然,来请您自然就是相信您。”张先生显得轻松下来。

“谢谢您的信任。如果俩位明天有空的话,我会让人拟定一下合同书,您签个字,我们到时按合约履行即可。”念苹从离婚之后,开始迷信合约。

张先生露出了笑容,点点头,站了起来,伸出右手,“合作愉快,盛小姐。”

念苹伸出手尖与之相握,微微触碰便马上收回,这也是礼貌之一,没人会真的在社交场合拉着女士的手不放的。

“主要是过程有点麻烦。”念苹一直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显然这次的事有点出乎她能承受的范围了。

“您房子的布置,不如找专业的人氏比较好,以温暖舒适为主,毕竟那也是您俩位的家,等客人走了您还得住不是;再就是佣人的培训,这个我可以交给我们学校的老师跟进,他们会向我随时的汇报情况,您能把客户的相关资料给我吗?这样,我有空时看看,到时就不会太慌张了。”但既然答应了,就好好干吧!

传奇张家

张先生专注的听着,似乎很欣赏念苹能这么快进入状况,而老头似乎真的很喜欢楚蕾,拉着她不放,叽哩瓜拉说个不停。

张先生侧头听了一上笑了起来,“我父亲好像真的很喜欢你,他邀请你去我家坐客,说会买一屋子糖给你。”

一屋子糖?楚蕾看看念苹,念苹微笑摇头,二十几岁的丫头了,谁没事吃糖?

“阿公,我还要念书呢,我放假去看你。”楚蕾从不觉得自己能合老人缘。

老人似乎认真了,看表情似乎是在敲定的意思。她把目光投向了张先生。

“那不如到时你和盛小姐一起来吧,我们家虽然僻静,但住在山里,你可以跟我父亲去钓鱼,我还可以让人陪你们去打猎。”

“那不犯法吗?”楚蕾有些心动了,打猎呢!

“…”老头一挥手,似乎很不以为然。

“我父亲说,那座山都是他的,打自己的东西,犯什么法?”

老头拼命点着头,目光殷切。

她只能答应,送走他们,她忙跑到母亲面前,“他们没事吧?”

“有钱人哦,看来致文有对手了。”念苹呵笑起来,那老头看初蕾的眼光可不是看干孙女的眼光,思索的看了一下手上的名片,搜寻着脑中对这个人的只言片语,笑容神秘。

“多有钱?我只知道台湾最有钱的姓王。”楚蕾目光闪闪,穿越了这么久,贵人是见了几个,但还真没见过几个有钱人。

“唉!板桥林家、雾峰林家、高雄陈家、基隆颜家、花莲古家那是世家,是用有钱都不能形容的。”念苹白了楚蕾一眼,想了想,“王家算是后来的新贵了。”

“这个张家呢?”

“张家是传奇!”念苹可不是白跟这些贵妇人们打混,刚刚瞟了一眼名片,便已经想起了对方的底细。

“五大家族,他们发家史都是有据可查的,香的臭的,大家都知道。可是张家从哪冒出来,却没多少人知道。传奇一是,起家神秘,张家老爷子喜欢买地买山,可是没人知道他买地买山的钱从何而来。后来国军入台,陈诚将军以股票换土地时,老爷子一夜暴富。那时古家重新起家也是这样,用古家在南部的土地,换了四大企业的股票,从此一跃成为实业家;当时很多原住的小地主都是这样发的家。但到如今,那些人大多还是土财主,要不就败了;而张家却一直半隐半现,既不会被公众忘记,也不会太显眼;老爷子娶的是山地女子,这是传奇之二,有钱人谁会娶山地人?传奇三是,老爷子自己并没读什么书,可是却坚持把唯一的儿子送到美国留学,而且送去的是两个人,儿子、媳妇一起学习。”

“倒真的很传奇了。”楚蕾笑了起来,听起来像是穿越来的,不过看着又不太像,想了想,“老爷子眼睛透着干净,我觉得他不是那种曾经做过坏事的人,所以可能真的发过一笔意外之财,因为害怕,于是故作神秘,让人不敢觊觎;娶山地女也是这样,他自己单纯,于是不想连枕边人都靠不住;至于说送儿子、媳妇出国读书,也许是因为他儿子自己想出去,而老爷子觉得一个人去不如多一个人照顾,也省得万一真的娶个洋人回来更牢靠呢?”楚蕾不喜欢把人想得太坏,她懒得想太多。

“也有这可能。”念苹点点头,顺手把张先生的名片递给了她。

“张有根?这名字真是土得渣啊!还敢印在名片上?”楚蕾笑了起来。

“老人们常说什么?有根才能活!对老爷子来说,儿子是有根的种子,是他的希望。就像你,初蕾,是我的希望一样。”

“所以他理解老爷子,所以不改名?他太太呢?”

“那个故事就有点惨了,简单的说,太太是他同学,两人一起出国念书、一起回国,再一起打拼事业,听说张太太在南部是出了名的铁娘子。安定之后想着要孩子,结果难产,一尸两命。”念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一家两光棍,真是!张有根多大?”

“那倒不清楚,看样子三十五、六,因为上次有位太太提过,说他太太去世五年了,算起来差不多。你有兴趣?虽然年纪是大了点,但看看着沉稳,人也厚道,有兴趣吗?”念苹拿女儿打着趣。

“没有,我喝牛奶都能过日子的人,要那么多钱干啥?”初蕾哈哈一笑,想想看向了念苹,“妈,我觉得你跟老爷子挺像的,有钱就买地、买房子。人家是爱土地,你呢?”

“我?我不是有钱没处花吗!”念苹顺口答道,但马上明白,女儿是说自己是老农意识,站起来追打起楚蕾来。

两个月时间匆匆而过,楚蕾本来已经忘记那事了,却不想张家的汽车停在了门口,老爷子一身飘逸的新唐装,笑咪咪的站在自家的门口。看来还真是人靠衣装,他这么一打扮,倒真有几分富人的派头了。

“阿公,你来了。”

“屋来接你!”老爷子的国语看来这两个月突飞猛进了。

“先进屋坐,我看看我妈回来没。”

“回了,回了,在收拾。”他结巴的说道。果然,张有根提着两只手袋出来,有根现在看上去也帅气了很多,浅色的薄料西装,贴身的丝棉花色T恤,透着干练与简洁。他笑笑跟楚蕾打了个招呼,把行李放到后车箱,看来,念苹连自己的行李也直接打包了。

致中忽至

念苹在后,一边叮嘱着阿芳什么,一边还在翻阅手上的文件夹,生怕漏了什么,看来是在赶时间了;楚蕾没法子,把手上的书直接递给阿芳,省得他们还得等她。

“初蕾!”有人叫自己,声音有点熟悉,回头竟然是致中,上次他来家里吼过之后,已经多久没见了?

想想快一年了,致文到美国快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她对张家人抱歉的一笑,忙跑了过去,怎么说也是致文的弟弟,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顾。

这一年,她和致文倒是真的亲近起来。致文也找到了他以前所欠缺的,正在积极的改变之中,而这种改变正是楚蕾所看中的。

致中还是那身牛仔套,看上去更加残破,而身边一辆破机车,看来这就是他当年追求初蕾的武器。

一年多了,怎么着也不该再是社会新鲜人了吧?是不是应该显得成熟一些?但想想,还是不要管了,这是人家的个性。

“有事吗?”跑到他跟前,微微笑了笑。

“要出去?”致中则皱眉看着那辆豪华大奔。

“嗯,妈妈在南部接了一单生意,那个阿公人很好,请我一起过去玩。”楚蕾点点头,看致中的样子,有点不太高兴,自己去哪并没有向他报备的必要,而他这眉头皱给谁看?想想又觉得省得回去乱说,让梁爸梁妈误会就不好了,就算将来不给他们做媳妇,她也不愿给他们坏的映像,于是还是解释了。

致中终于把眼光放回了初蕾的身上,一年了,她如上次所说的,她从没有出现过在他们的身边,她过自己的日子,专心的读书。即使是盛念苹如日中天的社会地位,她也能甘于她的平静,从不会在镜头前出现。即使有人采访,她也只是笑笑,紧闭着嘴巴,默默的离开,无论别人追问什么。后来媒体再谈及这位大小姐,只会说,她是一位有着传统世家的千金,优秀、高雅、低调、孝顺。

而在他最疯狂时,这些都是他所不能容忍的,而他口不择言的在家里吵闹时,致秀终于忍不住的大吼着他,“初蕾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她根本从不打听、试探,即使我跟她说了,她也要想一会儿才意识到我在说什么。”

这才是对致中最大的打击,刚刚他叫初蕾时,他看到初蕾笑盈盈的过来,不带一丝的芥蒂与勉强。与自己说话,她也表现的自然、大方。是啊,因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于是可以这么的平静。他的心再一次受到了重创。

楚蕾此时心里有点毛毛的,致中这么看着自己似乎有点怪,哪怪她又说不清,“你怎么啦?”

“没事,想来看看你。”致中摇摇头,看上去有些悲伤的感觉。

楚蕾点点头,但更怪了,她们上次可是闹得不欢而散,怎么过了一年多了,他却弄得像是和自己关系密切一样了?更何况,以目前的状况来说,她算是致文的女友,他来看自己算是什么?看嫂子?

楚蕾想想,最近她倒是有跟致秀见过面,不过那天致秀也忙,当时两人也没空说什么。所以这些日子致中他们之间的事,她也就无所知道了,于是她便真的忘记了,怎么每到自己快要忘记他们时,他们就一定会跳出来让自己难受一下?奶奶的惯性还真是强大,强大到躲都躲不开?

“初蕾!”念苹叫她了。

“对不起,我妈赶时间,我只去几天。不如等我回来,约致秀和小方吃个饭!”初蕾也没什么话可说的,挥挥手,自己赶紧跑上车。

“致中有事?”念苹看看楚蕾有点不放心。

“不知道,只说来看看我,感觉有点怪,觉得他有点不同了,却想不出哪不同?最近小方和致秀没事吧?”楚蕾摇摇头,想想念苹常能见到致秀,她那边应该有点消息吧。

“笨家伙,你还担心致秀?没看到他的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乱七八糟,脸更是瘦得快没有了,你还好意思说你和他谈过恋爱?”念苹无语了。初蕾原本在自己离婚后的理智,好像随着时间的推移都消耗没了,她专心的念书,快乐的生活,完全不理会身外的事物。

好几次太太团到家里坐客,都挺喜欢初蕾的性子,一语双关的试探她。结果是初蕾愣是能完全的不解风情,把人家太太的话全样听进去,再原样的吐出来。

事后人家也说了,初蕾是单纯的好孩子,只是不适合豪门世家,太单纯了,一天也活不了。唉!

“你和那…”老爷子听了她们的话,坐直了身子,巴巴的又说起闽南话来了,张有根坐在前面,回头看着父亲笑着直摇头。

“阿公是关心你,觉得那小子不像是好人。”等老爷子说完了,还是把头别向了初蕾,解释给她听。

“是啊,所以我分手了,他也结婚了。”初蕾忙安抚着老爷子,本就是无关的人。可是她愣了一下,马上眯起了眼看向了念苹,“妈,他结婚了啊!”

“所以说你笨!”念苹摇头叹息,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前面的有根微笑起来。

“他婚姻出了问题,于是来找我?什么人啊!我又不是知心大姐!幸亏你叫我了,万一被他老婆看到了,真说不清了。”楚蕾马上懊恼起来,这可不就是琼瑶奶奶的精典桥段吗?

悲伤时找旧女友,明明没事的,老婆或者现女友,弄得一哭二闹三上吊,最终,她可不想从这部戏里直接跳到另一部戏里,她还想过单纯快乐的人生呢。

“不要怕,有阿公!”老头拍拍胸。

“嗯,以后我跟您混!”楚蕾马上挽住了老头的胳膊,想想觉得还是离有根远一点比较好,万一再惹桃花就真没什么意思了。有钱人她当然喜欢,可是想想,她又不缺钱花,要那么多钱也没意义。

张家在高雄设厂,但是住在高雄县里,从山下大铁门进入,就知道进入了张家的私人空间。一路上绿荫环绕,让楚蕾总算见识到什么是有钱人了。马上想到,如果说张家只是小富,那么,王家、古家、林家…得什么样?果然不是她这种平凡老百姓可以暇想的。

一路上就像是森林公园,布置着零星的亭台楼阁、座椅什么的。快到主宅时,远远的便能看到在一大块天然的巨岩下面,盖着三幢房子以台式的三合院的布局,但车停到院中,却能看到三幢房子各成体系。回头看院外,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

有钱人

这才真的把楚蕾震住了,房子依山伴水不稀奇,可是依崖而建,面对大海的中央,这得多大的气魄?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也得多雄厚的财力。

“阿公,你这房子太赞了!”

“赞吧!”老头柱着拐看着大海也心满意足,这是他一生的成就。

“盛小姐请!”有根看这一老一小自得其乐,伸手请念苹进屋。

念苹有收到前期的报告,报告中有对房子的平面图和照片,所以算是很熟悉了,不过真的身临其境,也被震慑到了。

巨岩是天然的屏障,花园也只是略做修整,青石打成不规则的形状拼成小路,园中只有青青的草坪。近楼前才有一小片悠闲的区域,秋千与小孩子的转椅、滑梯,边上还有一只太阳伞与一对藤椅。念苹抬头才看到,这儿有一块天然的光照区,难怪在岩石之下,却并不显得阴霾。

“设计得真好。”念苹不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设计这儿时,应该是期待着这里有几个小孩一起玩乐,而父母在一边喝茶看顾。

有根没做声,只是静静的陪站着。念苹才想到有根太太的事,自知失言,道了一声歉,忙跟着有跟进去。

主楼的一层是全透的玻璃,夜幕下,房子显得晶莹剔透。念苹和楚蕾被安排在右边的侧楼里,对张家来就,左右两边的侧楼都是客房,可以通过一楼的通道到主楼去,但上了二楼,就相对独立了。

洗了澡,换了一身家常的旗袍,想想山上会凉,念苹披了一件羊毛披肩;而楚蕾还是T恤、长牛仔裤,随手搭了件毛衣在肩上,念苹给她收拾的衣裳可都是淑女装,没想到她竟然能搭成这样。

念苹看着女儿轻轻的摇头叹息,看来女儿是对这个张有根真没什么感觉了。

虽然念苹已经打消了让初蕾嫁入豪门的念头,当然上次那位太太的评语给她的打击也有点大。但静下心来,父亲没有在相熟的世家之中为自己选婿,多少也是因为怕豪门的规矩太多,日子太难过。所以当她恋上寒山时,父亲并没有强烈的反对。

但梁家的兄弟,她却根本不满意,特别是致中与雨婷结婚后,想到若是初蕾真的也嫁到梁家,那么她和杜慕裳就不得不在某些场合下见面了,这让人知道了,她面子往哪摆?

更重要的是,报上有报过致中与初蕾有过一段,不管知道的人有多少,但记者们一定记得,若真的和致文结婚,媒体就一定会大炒特炒,初蕾的名声就完了。

可是她不敢跟初蕾说,只能拼命的拉着初蕾多参与她们的聚会,希望有机会多接触一下更多的男性,多个选择。

所以自从看到张家对初蕾有意思时,她的心就活动起来,有根年纪虽然大了些,但好处也在这儿,他会真心的对初蕾好,呵护初蕾的一生。暴发户家里也不会有太多的规矩,上面也没婆婆,进门就当家,多好的事!唉!

“叹什么气?”楚蕾看到了念苹的失落。

“没事。”念苹马上瞪着眼睛,一脸的正经。

“看来老话说得没错,富一代、二代时,精力全放在建安乐窝上了,张家再富个两三代,估计你就赚不到他们钱了。”楚蕾也不想深究,看看周边的布置,轻叹了一声。

“不用两三代,只用再过五年。”念苹比女儿更清醒。

“致秀和小方最近好吗?”初蕾想到致中,继而想到了致秀,忙拉住问道。

“看起来还不错,上次小方的姑姑要请客,我去帮了个小忙,见过了小方的父母,应该问题不大了。”念苹淡淡的笑了笑,说得云淡风清。

楚蕾笑了,轻轻的挽住了念苹的手臂,她回家跟念苹提过小方与致秀的事,让念苹找机会帮帮他们。没想到念苹用了这种方式。不过也行,让人知道致秀与她的关系,给致秀加点分,也算是对致秀这个朋友有个交待吧!

念苹看她不再问了,开始把注意力转向了房子的布置上,念苹想想,“没兴趣知道致中他们的事?”

“没兴趣,猜都猜得出了,致中是北方人,杜雨婷是南方人,生活习惯差异太大,两个又都是被惯坏的人,谁也不会迁就对方;再说杜雨婷从小被杜慕裳伺候惯的,她会做什么?真的单独出去住,致中就知道天仙一样的人物,如果没人伺候,会成什么样?致中的个性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他没有那个耐心去听人解释,去体谅别人。所以,现在不但致中活在悲剧里,杜雨婷更是!现在我不同情致中,我同情杜雨婷!”楚蕾笑了笑,说得很干脆。

念苹笑了起来,但马上回头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你根本就不想嫁入豪门对吗?”

“是啊!您嫁夏寒山后悔了。这些年,他无疑很努力,可是很多东西不是你配合,他就能有的,即使在你无奈的支持了这么久之后,你却先被抛弃了,于是对您的自信心是次沉重的打击。现在回过头去想,您开始觉得,门当户对也不错,至少面上大家都能过得去。”楚蕾笑着看着念苹。

念苹想想点点头,但不置可否。

“我和您其实不同,悲哀的是我更像夏寒山,我过不了豪门的日子,找个小康之家,过平静幸福的生活,才是我的期望。所以我把致文支出去,一是镀个金,将来回来前途大把;其次是,我很肯定,致中与雨婷过不了三年,所以您一点也不用担心会和杜某人成为姻亲;第三是,我对致文没有那么深刻的爱恋,即使将来他真的出轨了,我也能平静的离开。”

念苹叹息了一声,心里有些悲凉,若不是自己与寒山的婚姻触礁,初蕾这么单纯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灰暗的想法,不满的拧了拧初蕾的脸颊,摇摇头。拉着她,慢慢从一楼的通道直接进入餐厅。

预备晚宴

餐厅并不大,圆形的落地窗正对着无边的大海。一张椭圆形的餐台,设定为八人座。而对面的大墙上却镶着一整面墙的大镜子,也就是说,无论坐在哪个角度,大家都能面对着大海,一览无余。

离吃饭还早,有根父子把她们带到,餐厅里隔壁的休闲厅。壁炉里生着火,小厅里一片暖意,边上还有一架小立式钢琴,很舒服的布面沙发围在壁炉周围,边上还有一张红木的摇椅。

看摆设就知道,这是一家人吃过饭后,休闲、聊天的场所。布置得小巧、精致,更重要的是,充满了家的味道。

“妈,这次的设计师不错,布置得很好哦!”楚蕾叹息了一声,充分的体现了有根需要的那种家的感觉。

“别乱说,这里并没有改变,我派的设计师只是负责配了几件艺术品罢了。”念苹可不敢居功,忙笑道。

“真的吗?阿公,那为什么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楚蕾看向看上去感觉并没多少品味的大家长。

“家里要大块做什么?”老头瞪了她一眼,却还是拉着她四处参观。

念苹还带着工作,看吃饭还早,便打开文件袋,准备与有根谈谈明天的宴会。

“看来我父亲真的很喜欢你女儿。”有根似乎此时并不想谈工作,扯着话题。

“是啊!”念苹心不在焉的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叹息,老先生喜欢有什么用,女儿又不喜欢。算了,只要初蕾能重拾快乐与自信,其它的由她去吧!看看手中的计划,抬起头,却看到张有根在看自己。

“张先生,明天对于…张先生?”

“是,你的计划我看过了,非常之好,本来我并没打算邀请他们到这儿来,我们在高雄还有一个住处。这儿对我父亲来说,是家,是要传给后人的祖宅,在他心里神圣不可侵犯。不过对方带着太太,并且希望有一个家庭式的聚会,我觉得这里的环境,会显得轻松一些,真是麻烦了。”

“哪里,事实上我的同事说并没能帮上您多少,这儿设计得非常完美,只不过略做了一点点的修饰;至于佣人方面现在看来应该问题不大了,放到左侧楼的两位我同事专门针对性的对一些常规的用语,进行了强化的训练,应付一般的工作应该问题不大;考虑到对方的背景与性格,这是明天的两套菜单,我更希望能以中式风格来接待,您和老爷子的服饰我也准备好了,有两套常服、两套正装,若是吃西餐,您一定请老爷子穿上正装。”念苹工作起来倒是一丝不苟。

“你做主。”张有根好脾气的笑着。

“再就是…”她翻到下一张,正要说下去。

楚蕾跟老爷子哈哈的笑着回来了,楚蕾一下子坐在了念苹的身边,老爷子则坐到自己的摇椅之上。

“妈,这儿真的很精致,每一间屋子都有自己的主题,很有趣,张先生,你太太是学设计的吗?”一般来说,房子的设计一般都是女主人的理念,如果不是念苹的人,楚蕾自然的便想到张有根太太的身上了。

“不!不是。”张有根笑容有些僵硬了,轻轻的摇摇头。

“是我啦,我找人的…”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起来。

“好了好了,对不起,阿公,我没想到你这么新潮啊!”楚蕾忙过去安慰老爷子。

“对不起,初蕾是无心的。”念苹看有根的神色有些黯然,趁着初蕾和老爷子说笑时,轻轻向有根道歉。

“小孩子,我知道。”有根点点头,宽容的笑道。

念苹一怔,他叫初蕾小孩子,转头看看初蕾和老爷子又鸡同鸭讲的对话,看上去倒是挺小的。真是,唉!看来也就自己和老爷子想多了,看来初蕾说得没错,自己和老爷子倒真是一国的!

晚饭吃得倒是很愉快,张家的厨子很棒,桌上有地道的潮洲菜,还有正宗的法式海鲜料理,一桌子中西合璧,让楚蕾恨不得把舌头都吃进去才好。老爷子看到她吃得香甜,更加欢喜起来。

四人餐桌竟然真的就成了两派,一老一小两人互相挟菜劝吃,其乐融融;而这边俩人一边小心看顾,怕两人乱吃一气,吃坏了;一边品尝着新到的白葡萄酒。今天这顿饭,对念苹来说,更重要的目的是为明天试菜,念苹正在为明天挑选佐餐的白酒。

“怎么样?”念苹挑了三瓶,一瓶是明天主客喜欢的牌子;一瓶是她觉得可能更配合餐点的;还有一瓶是昂贵的。

倒在三个杯子里,有根吃一个牡蛎后,才轻轻的拿起酒杯,轻轻的晃动,让酒充分与空气混合,喝了一口,再分三小口缓缓的咽入了喉中。漱口后,如此这般的再来一次。

“所以你还是决定用皮篷喜欢的配法菜,若是选中菜的话,用你选的?”有根试完了,看着念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