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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根笑容可掬,亲手沏了从山上带的云雾茶倒给古老夫妇,“早上一接到电话,念苹就吓得不行,我就说,有什么可怕的,古老在这儿,一定是有原由的。但我阿爸不干了,他真心喜欢初蕾,一心一意的要当金孙女,风风光光的嫁出来。这么急促,我们这边也没法准备,我阿爸年纪也大了,本来就是一家人哄着他一个老小孩儿玩,所以订婚的事能不能等等看?”

“我们也是无奈,报上写得热闹,正赶上我们家内部也出现了一点问题,于是想借力打力。虽然委曲了孩子们,但好在只是订婚,将来结婚时,想多风光也是可以的。”古老很温和,却寸土不让。

“报纸我们也看了,也没什么啊。小孩子谈恋爱,平日亲昵一点,挺正常的。起因是夏寒山那个老婆惹的祸,只要那件事消停了,小孩们的事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有根故意淡化古老后一句家庭内部的小事,你都说了是小事,就别拿小孩的婚姻说笑。

“唉!古某家族内讧,近期只怕要上财经版了,古某是想借孩子们的婚事表明态度,古家不会倒,古家一切正常。”

“这样啊!其实这也很好解决,用孩子们的婚事太没气势了。我阿爸在台南还有一大块土地,一直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最近政府好像有意在那里建工业园区。古家有水泥公司,张家有地、有建筑公司。不如等你们那边的事一完,我们两家一起开个记者会,宣布共同开发。不比孩子们订婚强,而且效果也达到了,大家自然也明白,张古两家已成姻亲,互为助力。”有根笑了笑,恳切的说道。

古老侧脸看着有根,笑了笑,“你的心思我明白,赶在你和念苹前面,让你的地位显得有点尴尬了。可是你想过没有,初蕾有父亲,就算是你和念苹先结婚了,你们也没法把夏寒山真的撇开。到时夏寒山不出席,你让别人怎么看初蕾?”

古老说完大家定了足有半分钟,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算夏寒山再错,女儿的婚礼也是有权参加的。如果到时台上坐的是有根,会引发外界什么样的臆测?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老糊涂了,但初蕾订婚,结婚实际上就应该比念苹早。这样对念苹,对初蕾其实都好。人家会说念苹是好妈妈,为女儿找到好归宿之后,再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而你只是作为男友,全程亲手操办,人家都是有眼睛的,人家会看会想。”古老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顿了顿,“至于说老爷子,那有什么问题,到时他还是老太爷,两个孩子该磕的头,一个都不会少。”

有根呆呆的看着古老,现在他知道人活成精是什么样了。这老头,真是活成精了,一句话,逼着自己自投落网不说,还得心甘情愿的站出来,为分家之后的古家呐喊助威不说,还赔上了父亲的大片土地的开发权。

这也就算了,更可恶的是,他竟然要的不仅仅是初蕾订婚提前,连结婚其实他也已经看着了,如果自己想早点娶念苹,就得和他一起逼初蕾,现在知道奸商啥样了。

应对

念苹回了台北,楚蕾自然留在饭店陪母亲了,顺便听听他们谈得如何,结果有根说完,楚蕾那叫一个叹服啊,就是说嘛,号称红顶商人的古老,怎么会这么白目?为了侄子来让自己早订婚,原来一句提早订婚,是为了钓有根这条大鱼啊!

他算准了有根会着急,赶过来阻止,然后会抛出更有利的条件让古老改主意,如果反过来古老请张家帮忙的话,一是没面子,二是不见得有这么好条件的。现在人家很拽呢,不说接受与否,反而给他们分析起利弊来,最终结果于是不难猜了古老完胜。

一面得到张家的站台,一面提前了儿子的订婚和结婚日期。初蕾要想当孝顺的女儿,就得早结婚,早点给母亲自由。不为母亲也得为阿公想想,人家等着抱金孙呢!唉!

一家四口一齐长叹了一声,这么算计法,还真是活得很累呢!

“不嫁了吧!这家太鬼了。”老爷子摇头。

“好,我出国留学,让启允离家出走,气死古老,然后古家被康生吃得连渣也不剩,再后来,启允后悔莫及,我们玩完。”初蕾想到台湾苦情戏的套路,好像那什么《意难忘》,忘记了再三了,楚蕾的老娘还能天天下午守着电视看,什么玩艺啊!

老爷子和有根脸上三条线。念苹直接动手拍在她的脑门,习惯这么拍有根了,于是越来越暴力。

“虽然他占了张家的便宜,但其实古老说得没错。”楚蕾摇摇头,站在超然的立场上看,以现在的主流价值观来说,她们是没法把夏寒山撇开。所以如果念苹比自己早结婚,台上会有些好笑,可是问题是,她真不想这样被逼着就结婚了,这让她有些不舒服。

“如果不是说得对,我能一句话也不说?”有根白了初蕾一眼,想了想,“可是你和启允开始没多久,太急不好,你想清楚再做决定,反正我和你妈妈在南部宴客,影响不到我们。”

“说得对,真到你要结婚了,再让夏寒山出来,不让他带老婆孩子,让你有面子就成了。”念苹点点头,不能让古家牵着鼻子走。

“到时再说吧!让阿公赔了那么大块土地,真对不起。”楚蕾有点抱歉了。

“不要紧啦,阿公地很多!”阿公做了个大大的手势。

“那块地本来就是要开发的,不过是从古家买水泥到让古家参一脚罢了,所以你也不用太介意。本来当初政府找我们买地时,我也就是这样打算的,古家跟政府的关系密切,拉上他们,工程方面会顺畅很多。他们当然也知道,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往他们口袋里塞钱?你以后在古家也不用装小媳妇。”

有根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这事倒也不存在谁占便宜的事儿,不过时机倒是不对,分家了的古家,实力就大如从前了,不过也好,本就嫌他们太大,现在单纯一点也不错,他有脑中暗暗的计较着。

“谢谢你,叔叔!”楚蕾却不能这样想,感恩的心她还有。

“别傻了!定婚看来是不会改变了,你有什么想法?”有根决定不想那些有的没的,谈正经的。

“没想法,分家势在必行,除了古老,其实大家都挺高兴的。现在问题是,谁是正义的一方,原先姨妈是觉得古老向着侄子,把我推在风口浪尖上,倒是错怪他了。古老现在自然是像您说的,请您为他站台,稳定股价。侄子再亲也亲不过自己的亲生的儿子。这时让我和启允定婚,再接着您高调为他站台,多少会有些悲情的意思在里头,侄子背信弃义,老头子迫子联姻,倒也是以快打慢的好主意。”

“这丫头,怎么凡事你都往好了想?”有根气结,但却笑了,这样想就好,比心里有疙瘩强,“那就顺便把那个疯女人解决掉。时间拖得够久了,再拖下去,只怕就错过□了。”

楚蕾抿嘴笑了,是啊,没想到从来没做过好事的杜慕裳,这次阴差阳错的,促使古家提前分家,倒是功德一件了。

晚上念苹与楚蕾一个套房,两母女正好说说私房话。念苹侧卧看着女儿,“真喜欢启允吗?如果真不想订婚,送你出国留学一点也不难。”

“我喜欢他,虽然只大我一岁,但真是给我很大的安全感。”

“不是冲动?”念苹还是不放心,要知道一次失败的婚姻真的后患无穷。

“当然不是,您什么时候看我冲动过?”

“很多!”念苹翻翻白眼,想了想,笑起来了,“倒是我跟夏寒山离婚之后,你一下子就成熟起来了。”

“哈哈!”楚蕾大笑起来,不是成熟了,而是烂熟了。

而古家这边一到家,屏退下人,一家人很严肃的坐在了一起,“爸爸,这次过份了。”最先开口的竟然是一直很低调,平和的礼允。

“为什么?”

“初蕾马上就嫁给大哥了,跟我们是一家人,您这样算计张家,以后大哥大嫂的立场会很难。再说了,大嫂又不是真的张家的女儿,张家给阿姨面子,退了一步,您这样太过份。”礼允涨红了脸。

回来的路上,古老夫妇一辆车,启允带着弟妹一辆车。礼允自然要问谈得怎么样,于是启允把内室发生的事,不加不减的叙述了一遍,没有加一点个人的色彩。

早上初蕾在厨房时,老爷子就看报发呆,很快就跟启允说要把他们的订婚提前,启允虽然愕然,但也没有反对,基本上早点确定名分对初蕾也好。

怀群较外向,于是跳起来问,‘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古老是最讲规矩不过的了,怎么会突然做这么毛糙的事。

古老解释了明面上的原因,他从不放过这种教育子女的机会,让他们从小就有大局观。

等他解释完了,连启允都觉得堵得慌了,这样对初蕾不公平,没想到,晚上有根提出替代方案时,启允才明白,原来父亲是一箭三雕。心时的石块也就更沉重了。原本想着到家跟父亲好好谈谈,没想到礼允会比自己激动。

“你们都这么想?”古老冷冷的看着儿女们。

“是!姐姐本来就可怜啊,那么多烦心的事,如果连谈恋爱都不能自由自在,加那么多东西在里头,真让人不舒服。”怀如是老小,最受宠爱,自然胆子大些。

别问我为什么

古老从容的坐下,看着长子,“你呢?最气的人应该是你吧?没想到你竟然能忍得住到现在。”

“只是为初蕾不值,她本来就不想进入我们这样的家族,若不是妈妈给周夫人打电话,她也不会被逼进咱们家,结果却是这样。”

启允笑了笑,当初报上看到初蕾竟然能参加周夫人的相亲夜宴,这事透着古怪。拜访了周夫人,一切也就不言而喻了。

但想到父母是想帮自己,而且他也是越来越喜欢初蕾了,也就没有提及这件事。现在他有点为初蕾不值了,在这个算计的家里,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你这也查出来了,初蕾知道吗?”古老笑了起来,坦然的看着儿子,“你不敢让她知道,怕她生气,更怕她从此再不理你了。所以我和你妈妈并没有做错,我们替你找回了你真正喜欢的人。”

“可是这么骗下去有意思吗?张家为了初蕾让出一半的开发案,说白了是塞钱进咱家的口袋,以后是不是您就一直利用这点,让张家不断的让步?”

“在你们心里我已经沦落到,要靠儿媳妇的娘家施舍的地步了?你以为张家为什么肯让一半开发案出来?当然,初蕾是占了主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与政府关系良好,我们参与进去,他的开发案才能得到政府的支持。笨蛋!”古老怒极反笑了。

“行了,大家都冷静一些。当初给周夫人打电话不是你父亲的主意,我没想到初蕾会出风头,我最初的想法是,让她进入社交界,让她明白她自己的身价!”古太喝了一声,让父子俩冷静下。

想想看向了古老,“其实我也不支持让他们提前定婚,我不否认你说得对,初蕾是避不开夏寒山的,但可以有很多办法来解决,初蕾很单纯,难得她和启允相互喜欢对方,由着他们自在的相处一段时间,到了该订婚,该结婚时做父母的再为他们主持,这才是道理。”

“以快打慢,一次过的解决夏寒山不好吗?”古老觉得很无奈,为什么平常都通情达理的妻子儿女,也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

“一次过解决?”

“夏家的那个疯女人和疯女孩闹得太久了,是时候收场了。”古老冷笑了一下,怎么收场?要舞台的!有根手上的筹码应该够用了,他也在找让他们自投落网的机会。他不能让念苹和初蕾受到连累。

现在多好,明天古家分家的消息应该就能见报了,媒体应该会就会说,初蕾是主因。好好单纯的女孩怎么会成为主因?然后此时,初蕾正好跟着念苹回去了。媒体有多八卦了,自然会有更多的臆测。对某些人来说,就是机会。

如果他是夏寒山,看到报纸第一件事就是回家去把那个多嘴的婆娘打死。因为她,自己一无所有,也因为她,现在他惟一的女儿受此羞辱,所有的愤怒一次暴发。

两人一争执,媒体自然不会放过,脏的臭的,倾巢而出,有根再把手中的筹码释放,很快天空一片晴朗,以后再有人拿这些事情出来说事,就是找死。

“那也可以不用急着订婚啊!”

“这么一闹完,你觉得初蕾还能安生?外面应该以为她跟古家分了手,又有个有钱的继父在背后撑着,大把的人跟你抢。笨蛋!”古老眯眼看了长子一眼,回头看看礼允,“你也是,没有我想的那么理性,还需磨练。”

第二天,启允一早就去了圆山,正好饭店送早餐上来,他忙说,自己是特意来陪阿公吃早餐的。

当然阿公没给他好脸,头一扭气呼呼的侧头把自己的早餐端到一边去吃。

楚蕾笑了起来,阿公这样还真可爱,对启允耸耸肩。但还是默默的把自己的早餐递给启允,一边打电话让人再送一份早餐上来。

“你不用这么紧张,你父亲毕竟老于世故,比我们想得到全面。”有根笑笑对启允说道,怎么说初蕾要嫁过去的,还是要留点余地。

“父亲是很喜欢初蕾的,昨天父亲跟我说,等分家之后,会派我去香港设立新的公司,让我问问您有没有意向,大家一起。”启允笑笑,这是古老上楼前带的一句,启允知道父亲不会轻易说话的,回房间想了想,父亲这是投桃报李,当然也有分担风险的意思。

“香港?现在香港有机会?”有根怔了一下,有点奇怪,马上就要投入工业园的开发,是要大投入的,却抽出启允去香港,有点怪。

“姨丈决定了?”楚蕾眼睛一亮。

“嗯,看来他认同了你的猜测,如果真是这样,古家在香港还有点老底子,做起来应该不难。”启允喜欢看初蕾这样笑容,轻轻的说道。

有根把头转向了楚蕾,“什么猜测?”

“哦,他不来说,我过会也是要跟您提的。就是上次跟您提的,不过我后来想到其实股市只是一时的,不如做长远的投入。先在香港立足,看看有没机会进入那边的市场。不过这事投入时间可能会比较长,现在古老肯让您搭档倒也算是对您昨天的事投桃报李。古家在香港是有老底子的,人头熟,做事会事半功倍。”

楚蕾认真的回答着有根,自己的妈在人家的手上,再说有根和老爷子也真对自己好,有好处的事,她不会忘记有根。

“有没有方向?”

“其实让我说,做衣食住行与民生相关的最好!那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我跟姨丈说过,十亿人,一个买咱们一把牙刷,咱们就不用干别的了。”

楚蕾想到后来台湾排名前几名的大富豪中,一个是顶新集团,卖方便面的;还有一个就是旺旺集团,卖米饼的。本小利薄,见效快啊!

“如果这样,是不是我们可以在那边建厂,人多是不是表示人工就便宜?”有根是做制造业为主的,自然会想更多。

“是很便宜,而且不带长工资的。”楚蕾叹了一口了气,珠江三角洲那带被叫作血泪的GDP。

“蕾蕾!”念苹忍不住叫道,看楚蕾这不经意露出的无奈,让人不是觉得她的慈悲,而是洞悉,她似乎很清楚将要发生的一切,于是才会这么无奈。

“妈,别问我,只要您知道,你是我亲妈,我绝对不会做伤害你和叔叔的事就够了。没有把握的事,我也不会做。”她把目光投向启允,这话也是对他说的,她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但别问为什么。

南柯一梦

饭后启允和楚蕾在饭店顶楼咖啡室里坐着,从昨天到今天,似乎有很多话说,可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没话说?”楚蕾等了一会,看着启允。

“一早过来本来是想跟你说对不起的,可是现在又觉得说这个没用,爸爸真的很喜欢你,让咱们提前订婚其实是怕你被别人追跑了。”启允笑着把头天晚上的话挑能说的说了出来,楚蕾听得大笑。

“叔叔也说要把这事先解决了,看来姨丈动作还是快些,叔叔是想趁订婚时再做。”

“爸爸常说要学会利用媒体,这段时间,倒是学到不少东西。”启允长叹了一声,如果有得选,他宁可不学。

“什么时候去香港?”楚蕾笑了笑,不以为然。

“这两天先去看环境,也顺便给媒体无限的想像空间。下个礼拜回来时,分家的事应该就结束了,可以着手做事了。”启允叹了一口气,父亲此时派自己去香港当然是给媒体想像空间,以为古家怒打鸳鸯,其次也是让他能躲开康生的眼睛,专心的把香港的业务抓起来。

楚蕾本就不是粘糊的人,点点头,喝了一口咖啡,理理头发,想想:“真不问为什么?”

“等你想说时,再告诉我。”启允笑了,此时放心了一半,刚刚多少心里会有些打鼓,关心则乱,对最亲的人反而总会从最坏的方向去想,可是他却不敢问,怕楚蕾拒绝,现在楚蕾主动提及反而心安了。

“你相信玄学吗?”楚蕾想了想说道。

“命理学说我一般会报有敬畏之心,但不怎么了解。”启允可是受着正统教育长大,这些东西母亲是不让他碰的。

“我做了一个梦,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东西就好像真实的发生了,可是醒来,我还在原处。”

楚蕾轻轻的搅拌着咖啡,回首前尘往事,就真的像是一个梦一般,亦或其实现在才是一个梦?

“这些都是梦里会发生的?”

“梦里说过几天那位会死,然后动乱结束,国家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再过三十年,那边会超越台湾,成为一个跺跺脚,世界也要抖三抖的大国家。而台湾…生存空间会越来越小,一边拼命内斗,一边闭守自封。那时的台湾首富是你现在也许听都没听过的小人物。名门大家,慢慢的退出舞台,在富人榜上的人,大多都是与那边关系良好,拥有广阔市场的企业…”

“梦里有我吗?”启允脸色变了变,好一会儿,轻轻的问道。

“有!所以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不要你乱签名,我让姨丈培养礼允,还有提前分家我很高兴。”楚蕾轻轻笑了,能说出来真好,她觉得此时真的轻松极了。

“你相信梦里的一切?”

“那时我都不认识你,不认识姨丈和姨妈!”楚蕾笑看着他,“是的,我相信,我梦到了以后三十年的变迁,这有点匪夷所思,但我真的相信那就是即将发生的历史!我甚至可以告诉你,那位是九月九号去世;十月,粉碎四人帮;以后主持工作的人叫邓小平。”

“蕾蕾!”启允开始觉得头有点疼了,眨了半天的眼睛,好一会儿笑道,“以后这些话除了我,谁也不要说了,太吓人!会被捉去做研究的。”

“你不怕?”

“自己的媳妇儿怕啥?我很坏吗,在你梦里?”

“不是,那时你妻子不是我,会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你很聪明,你把古家带入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后来人们竟然称你为台湾网络之父。”

“网络?那是什么?”启允一片茫然,自己竟然会成那什么的之父,为什么自己都没有听过?

“你不用管是什么,你是第一个做那个的,你的公司在美国上市,是杰出的商人,是古家的骄傲。”

想想看,台湾网络第一人,进了纳斯达克,台湾那时多么让人骄傲啊!而年轻的古大少那时在国人的心目中,只怕跟比尔.盖茨一样受年青人的追捧!

“再后来呢?”启允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看来结果一定很差了,不然楚蕾不会是这般的婉惜的看着自己。

“后来科技泡沫粉碎,古家资产不见了一半,然而你也病了…”

“你是说我会英年早逝,所以你不肯嫁。再然后,礼允…不对,如果那时没有分家的话,堂兄不会跟我们一起同舟共济的,所以那时他会要分家。礼允匆忙上任,会问题很多,那时爸爸、妈妈还在吗?”启允顺着思路想下去,不禁也心有戚戚。

“老爷子那时也病着,只能硬挺,分家给他沉重的一击;礼允匆忙上任,虽然做错过决定,但他做得很好;姨妈会活很久,弟妹们一直很好,很孝顺。”电视里看,那位老太太很幸福,有钱、有着崇高的地位,在一栋大厦里买下几层,大家都住在一起,儿女环绕,算是有福气的人了。

“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对,都改变了,我不会让你死,礼允不能让他闲着。再说,最大的地雷提前引爆,古家以后会一帆风顺的。”楚蕾自信满满的微笑着。

“听着像半仙!”启允皱眉,这些话听着像是在说,信我者,得永生。

“我是大仙!”楚蕾白了他一眼。

“切,大仙都是狐狸精,你就一蜘蛛精!”启允马上反唇以讥。刚刚压抑的气氛被这话消散了不少。

“谢谢!”楚蕾松了一口气,如果换个人,听到这里,只怕要打国安局的电话,让他们来带自己去研究了,可是启允接受了。

“你梦到的也许是另一个世界的轨道,现在你也说了,一切都改变了,还有什么可怕的?真笨!”启允敲敲她的脑袋。

“有一点没变,你真的聪明!”楚蕾揉着自己的脑袋,有点恍惚,是啊,自己穿到一个本来就不存在的世界里,这个世界的一切与外面是双轨平行的,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如果此时启允吓跑了,也就表示这个男人不属于自己,但如果真的要和他在一起,还是坦诚一些好,不然一辈子藏着掖着,英年早逝的人要变自己了。

各有各的烦

启允第二天一早便启程去了香港,报上有看他沉着脸去领登机牌的照片,于是棒打鸳鸯成了定案。古家随后传出叔侄分家的新闻。

古老马上带着古康生、古礼允一起召开记者招待会,向大家‘澄清’,分家不是任何外界的传说的原由,只是一次正常的公司主权分离,四大产业,各占一半,从此成为两个独立的集团公司。

其实康生都有些懵,一切进展得太快,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是想分家,可是真的找到由头跟老爷子说了,老爷子反应有些冷淡,只是笑着问他为什么。

听完了理由,认真的想了想,慢条斯理的说道:“亲戚之间,如果产生了间隙,还是及早分开得好,勉强在一起,反而会受到连累,既然你想分,就分了吧!”

康生反而有点失落,他以为五叔会挽留自己,他进来之前还想了很多理由来拒绝这些挽留的,可是竟然一条也没用上。

第二天,启允、礼允全进了公司,随着外聘的会计师核算资产,老爷子甚至让他先挑选,意思很明确,‘我对你仁之义尽,以后后悔了,也别来找我们。’

资产核算也就是个过场,谁心里没有一本帐,康生要了两个他较熟悉的公司,把水泥公司和另一家给留下,他一直不怎么喜欢传统企业,古老眼睛都不眨的点了头。在律师那里签字画押,进展得非常顺利。正是这份顺利让康生的心里越来越惶恐。

出事后的第三天,启允被派往香港,那里只有老爷子的一点私产,还值得让启允亲自跑一趟?难不成,真的像外界说的,要他们分手?如果这样,老爷子为什么还要分家?直接说分手了,不用分家啊?

可是张家已经赶到了台北,老爷子一家一起过去吃过饭,再后来,张家再没离开过宾馆。张家人还真是,明明外头有房子,非要住在圆山,知道记者是混不进这国宾馆的?

字也签了,记者招待会也开了,老爷子拿出了当年用土地换股票的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的解决了分家风波,不管报上如是说,康生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了。

“看来蕾蕾说得对,跟古家扯上边,就跟活在镁光灯下一样,看看这报上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的了。”有根一早起来看着报纸啧啧称奇。

“唉,是谁说那是好人家的?”念苹叹着气,搅着果汁,一脸哀求。

“你说的!是谁看到初蕾拒绝时,趴在办公桌上叹气的?”有根马上揭穿念苹。

他现在看报看得很‘哈皮’,报上声情并茂的演绎着古家的分产风波背后的故事,什么豪门恩怨、什么有情人难成眷属!于是古老成了悲情的封建老爷,而启允和初蕾成了受苦受难的有情人。这些记者不去写小说,真是太可惜了。

矛头自然又指向上夏寒山抛妻弃女事件。记者又提了三大问。

一问夏寒山为何要净身出户?查阅当年的资料,发现夏寒山创立医院的时间与盛家老爷去世的时间不远,又查出,那时念苹卖了几大块从父亲那里继承而来的土地;

第二问,夏寒山离家之后去了哪?水源路!再看看天天在报上哭的杜慕裳生夏再雷的准确时间;

第三问,盛念苹母女说了什么?查阅资料,除了礼仪学校开张时,夏小姐说了一句,‘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外。’好像谁也没有公开的接受过访问,就算是有人追问,两母女也相约闭嘴不答。

记者没有说自己的观点,只把有潜在性的答案传达给受众。

“叔叔,这人不是你请来的吧?”楚蕾看着报纸赞叹,这话说得真是绝啊。

“学着点,真像你说的,我花钱来买通,就着相了!这是个小记者,想一举成名,只要暗中找个人透点消息,就能让他穷追不舍!等着看,还有更精彩的。”有根得意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