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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蕾,不去上学行吗?教授不会当了你吧?”念苹可不想谈那个,换了个话题。

“有什么办法,现在我是豪门弃妇,出去了更悲情,还是留在饭店清静。阿公,今天玩什么?”

“不玩了!”阿公快关疯了,饭店能玩的他们都玩遍了,很烦呢!

“叔叔咱们留在台北做什么?不如回山上去吧?”楚蕾也觉得奇怪起来,躲清静哪有山上好,怎么会在饭店一住这么多天?

“我们在制造不在场证据,我们在台北,躲在饭店里,不见任何人,不听任何电话,外面有事,关我们什么事?我们是悲剧家族。”有根还在笑。

“天,您不是说我们的电话也被监听了?”

“他们没那个胆子,但电话是要通过总台转出去的,所以我们打出去的每个电话都是有记录的,若是买通服务生查这个还是有可能的。”

“不会有人冒充住客进来住?”想到在校园里还被拍照,楚蕾就心有余悸。

“有可能,不过为了这点事,不合算。要知道这里是国宾馆,万一有国际的贵客过来,真被抓到他们在里面拍照,会死得很难看。”

有根贼笑着,其实同等大饭店晶华、凯悦都是不错的选择,可是为何他就选了这个最贵的圆山?要的不就是它保全做得最好吗?

“如果这么说,收买这里的服务生也很难吧?”楚蕾想想,如果像是钓鱼台国宾馆那样的地方,普通客人哪里住得进去?里面的服务生可是会层层选拔,不是根正苗红的根本就进不去,还能被收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放心,叔叔我做事也是没有把握,绝对不做。”有根很快乐,公事,公司的人会到饭店来请示,再说,外界不知道的是,他可是申请了直线电话在房间里,不用通过任何人就可以与各地联系。

“真烦!”念苹烦了,扔下餐巾,猛的站起来。

现在她很后悔,一是自己不该捐医院;二是不该让初蕾跟古家扯上关系。看这两年一出接着一出,她觉得自己的精神快崩溃了。而面前的两人竟然显得很开心。

有根知道她烦,两人独处时,她说过,如果当时把医院卖了,也许就不会上报,也就不认识古家了,清清静静的守着初蕾,收租、过平静日子该多好。现在想平静都平静不了了。

他问她,那也就不认识他了,也后悔?

念苹没作声,也许她不后悔认识自己,但她后悔现在镁光灯下的生活。

事物的两面

“妈,快结束了!”楚蕾拉住了母亲,虽然她不知道母亲为何突然失控,但想想,天天这样的疲劳轰炸下,正常人也是要受不了的,更何况念苹养在深闺二十年,虽然这两年好多了,但毕竟也是受保护太久了,承受力要低得多了的。

“没了这事,还有其它的事,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念苹急急的说道,以后只要有事,历史就被挖出,夏寒山和杜慕裳快成一个会无限复制的毒瘤,怎么切割也没用。

“所以就算你不捐掉医院,也许会有另一件事发生,也许你还是逃不开镁光灯,你本就是公众人物。”

有根端起咖啡,慢慢的喝了一口。他在提醒念苹,即使现在,每天电视上还有她的节目,虽然都是放的录影带,但也表示受欢迎的程度,听说已经重播几次了,一个劲的邀请念苹再拍一辑,但念苹想想还是拒绝了。

“您后悔捐医院?”楚蕾没接有根的话,有些讶异的看着念苹,这是怎么时候的事,竟然已经严重到了后悔捐出医院?

不过认真的想想,如果自己当初不是懒得管,又想省一笔广告费的话,这才动了捐的主意。没想到事情越来越难收拾,如果不是捐医院,怎么会有后面蒋夫人的事,更不会有古太的认亲,启允也就根本不在自己视线之中了。如果这样…

“现在想想,你也后悔对不?”念苹想找一个同盟者。

“不,不捐了医院,我怎么认识启允?”楚蕾果断的摇摇头,如果拿清净与爱人比,那么她选择爱人。凡事本就有两面,好的一定会有负面的因素,但坏的事,一定也会有积极的方面,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

“好!…”阿公好了一声,又说了几句,楚蕾这些日子可是真的在学台语,能听懂大意,但还是不会说。正好老爷子听得懂国语,也不会说,于是两人各说各的,听得明白就了,老爷子的意思是,‘哪有事事如意,当然要看好的一面。’

念苹可没有楚蕾那样的有人贴身的教,自然听不太懂的,求救的看着有根。

“阿爸说,不能光抱着失去的哭,忘记要抱着得到的笑!”

“就像禅宗的一个故事,说老太太天天在庙门口哭,有一天禅师赵州就问她为何哭。老太太说,她有两个女婿,一个作雨伞的,一个做布鞋的。天晴时,她就担心卖伞的女婿,而下雨时,她就担心做鞋的女婿。”楚蕾含笑看着母亲。

“你妈我不是文盲,你以为我连这个故事都没听过?”念苹自然知道这个著名的禅语故事。

赵州禅师后来就告诉老太太,只要换个方向,下雨时想做雨伞的女婿生意会很好;天晴时想卖鞋的女婿会有收入。果然老太太以后就笑口常开了。问题是,故事人人知道,但有几个能真的放得下?

“我知道您听过,可是听过了,记不记得住就不一定,记住了,领会不领会得了又是一回事了。”楚蕾笑了,但也叹息了一声,“其实每个人都有盲目的一面,我知道,您在为我担心,古家在您看来太复杂了,因为担心我,才会后悔,才会埋怨。放心、放心,姨妈对我很好,弟妹们也不错。古老是有大局观的人,也许会有商人的狡猾,可是谁不这样?尽力的保护家人就好了。”

“我不这样!”阿公鼓着腮帮子。

“是啊,所以我没妈妈的福气好啊!”楚蕾大笑起来。

念苹又叹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初蕾在宽自己的心,但是想到如果她要嫁入那么个麻烦的家里,心还是忍不住在痛了,早知道这样,说不定美国的致文还是好选择了,让他们别回来了,就在美国过二人世界,管台湾闹翻了天也不关他们的事了。算了,自己还真成了那位老太太了,只怕到时又得担心初蕾过得惯不惯,致文对她好不好了!

楚蕾看念苹这样,也就不再问有根什么了,拉着阿公去打羽毛球,住进来了,总得要把免费的设置玩个遍才好,不然多么浪费。

打完一场,阿公毕竟年纪大了,即使小心的吊着球打,也是要打一会儿,休息一会的。她和阿公刚坐下喝东西时,一个面熟的青年男子走过来打招呼。

“初蕾小姐!”

“您好!”楚蕾根本就想不起这位是谁,只好点头笑了笑,看人家一身西装革履的,想必不是过来打球的,以为打了招呼就走了,结果他竟然指着边上的空位说道,“我可以坐下吗?”

“对不起,我和阿公下来玩的,过会就上去了。”初蕾不太确定对方是谁,于是也不敢搭话,放下果汁,准备去看看阿公的汗珠干了没,干了就不能吹风,省得着凉了。

“您不记得我了?”那人终于意识到初蕾眼里的陌生。

“对不起,虽然觉得有些面熟,但真不记得了。”楚蕾也实话实说。

“律师!”阿公突然冒出一句。

楚蕾一怔,律师?跟夏寒山办离婚的律师阿公不该认识,那么…哦,天!王子豪,海归男!

“对不起,对不起,您也住这儿?”

“来谈个案子,报上说您和家人住在这儿,于是过来看看您,阿公谢谢您还记得我!”王大少看起来没那天那么讨厌了,可能没穿礼服,头上也没弄砸死人的发胶。

“别跟我提报纸,我会发‘轰’的!”楚蕾用不标准的台语说道。

王大少和老爷子一齐大笑起来,王大少自然坐下,自来熟的叫了一杯咖啡,在球场上解开西装纽扣,一脸惬意的笑容,楚蕾觉得他有点失礼,虽然他们认识,可是自己毕竟没有请他坐下不是吗?可是她又不能赶他走,那太没礼貌了。

“果然报上说的都不能信,我还想着是不是要趁人之危,来个英雄救美,顺便趁虚而入呢!”他的话半真半假,多少有点试探的意思了,但楚蕾也知道,这不能当真。

王大少的心思

“现在知道了,我们只是在躲清净,顺便娱乐大众,与人为善!”楚蕾淡然的笑着,看阿公的汗差不多干了,忙给他披上外套,顺便想想撤退的理由。

楚蕾不理他,细心的给阿公穿衣裳,并且帮他拉上一半拉链,再用干毛巾把老爷子的额头擦拭一下,老爷子看着光头,可是其实近了才知道,老头不是没头发,而是又少又细,就是一层细细的白色绒毛。汗湿了,弄干还挺不容易的。所以楚蕾很次都很小心,生怕没弄干会让他感冒,确定干了,再给他戴上个小小的瓜皮帽。

王大少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想促膝谈心,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愿意跟他谈。此时他正在欣赏着、感动着,觉得初蕾还真是好,现在对老爷子做的,即使是亲生的孙女儿也不过如此了。不过他也不想想,人家这已是全幅武装了,准备离开了。

这段时间对王大少来说真可算是四月的天气,孩儿的脸,一时阴来一时雨。

那日的相亲夜宴,他也没有特别的目标,事实上,参加这种活动,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多少也就是个‘露脸’的意思。告诉大家,‘我回来了,可以关注我了’。

王妈妈还特意打电话给周夫人,让她安排一下。说白了,谁也不会真的在相亲夜宴里找到另一半,但却代表了各家的态度。我们家准备嫁女儿,或者找媳妇了。所以来的人,大多都抱着,找不找得到另一半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要在报上露脸。

当然也有那想得开的,也会关注一下各家的少爷小姐,都明白,婚姻不是自己能乱爱的,所以都赶紧了,在这儿找个大人满意,自己顺眼的才好。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去的,趁着母亲不注意,还特意梳了个大背头,穿着土气的晚礼服,开玩笑,他可是受的美式的自由教育,怎么会参加这种土得掉渣的相亲夜宴?

可是王妈妈的话又不能不听,只好这样消极抵抗着,正在他百无聊赖的在人群之中喝着酒,看着争奇斗艳的如花少女们。心里只有两个字,‘肤浅’!

正在这时,无意间一回头,看到初蕾正小心的扶着老爷子在上台阶。可能是最晚到,镁光灯争先恐后的在她身上闪烁,她没有停留照相,却用她的手袋去给阿公摭眼睛,那份真心的关切,让他对她马上心生好感,一打听才知道,这位小姐身份有点特殊,这次是以张家的继女的身份参加的。

那时虽然还不知道夏家的那一系列风波,但他还是贴心的只叫她初蕾小姐,而不是夏小姐。他是学法律的,他不会因为一点点表面的证供来判定有罪、无罪。他决定再等了一下,看看进入会场的她会如何表现。

看来这位和自己一样,也是来玩的,露个脸就打算回去,也对,没有身份的继女,露个面,算是被正式介绍入了社交圈,然后以后,再有各类的宴会,人家自然知道要怎么写请贴了,找成龙快婿的机会多得很,不用着急的。

于是他忙上前与张家的那位大当家,张有根套上关系,他可是有体面的少爷,当然要给张家知道,自己多么守礼,遵循传统。

果然,这位小姐心不在这上面。在自己刚说两句话,递上名片,人家小姐马上逃之夭夭,就像生怕被缠上一样。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虽然一晚上,他都在和别的小姐共舞,聊天,但目光却始终也没有离开这家人。

没想到,最后一家人还躲到露台上去聊天去了,远远的看上去,倒还真是和谐的一家人。

第二天一早,注定对王妈妈来说是悲愤的早晨,他正在专心的看报上的初蕾,照片虽然不清晰,却一点不损她的高贵与美丽。正在考虑要不要跟母亲说说昨晚的事,结果母亲却还在为报上没有一张自己的照片而愤怒着。

她根本就不想知道报上的这位是谁,她只要知道,对方出了多少钱,占了这么多的版面。看来母亲应该也是给了周夫人好处的,不然,她怎么会自信满满的说,让大家认识自己?幸亏没有,若是母亲看到报上的自己,会直接拿刀劈了自己。

母亲气呼呼的去给周夫人打电话了,过了一会回来看样子似乎更气了。这位是古太太的外甥女,人家没花钱,张家是搭着这位小姐的光,才得到了夜宴的邀请。弄了半天,这位连好玩都不是,人家只是露面,让大家看看,盛家有女初长成了。

那时王子豪对楚蕾的好奇也就更多了,如果说不是巴结张家,那么她就是真心的待人,这样的世家千金,能有一份这样的心思都很了不起了。

等了一天,夏小姐却没有给自己打电话,他拍拍自己的脑袋,在美国受男女平等的教育太深,国内的小姐们果然还是太保守了。

那么好吧,自己主动一点,给小姐们一点面子。结果却发现不得其门而入,当初人家就没给自己联系方式,而去找张有根打听,人家打哈哈;想说登门拜访,人家说,住在山上,不好上去。如此这般的闹了大半个月,这才明白过来,人家也许是真没看上自己。

就在他快要放弃时,报上此时又把念苹母女的照片登上。看清原委,倒有些同情初蕾了,他是律师,虽然不管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但分析能力还是有的。

那位杜太太说得声泪俱下,却也错漏百出,骗骗家庭主妇还行,想骗过他,下辈子再说吧?细看看,初蕾还真是像母亲,幸好这样,看看报上夏寒山的近照,真是太可怕了。

而念苹母女却一直保持着回避的态势,本想着去找有根问他要不要自己介绍几个专业的律师给他,正好也能讨个好,却没想到,在他还没准备好,报上已经有了古大少与初蕾在校园的亲密照片。

原来除了是古家的外甥女,更重要的是,这是古家未来的儿媳妇,所以先声夺人,再慢慢揭开面纱,古家还真是老世家,娶个媳妇还这么处心积虑!

于是叹息了一声,但马上舒坦了,原来初蕾不是没看上自己,而是她早就有人了,自然不会再出来招惹其它人。果然是世家的千金,做事就是这么严谨,自信心得以恢复。

正好有案子在台北,一来就铺天盖地的说两人分手,王大少心里那叫一个欢喜,他也是出身豪门,自然明白,如果家长反悔了,这婚就结不成,他自然而然的要来捡个便宜了。所以,开头就试探的问问,这位回避了。他只好直接问古大少了,看看初蕾的态度。

“古大少去香港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吵架的妙用

“就这两天吧!说只去一周的,怎么啦?”楚蕾没法了,只好回头笑着回道。

“没事,没事,就是看报上说的,有点担心你!”王大少强笑着,心里那个凄凉啊,这样看来,人家根本就没有分手,只是报上乱猜。也是,刚刚初蕾不是说了,她们住进来只是为了躲清静,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刚升起的小火花再次熄灭。

“谢谢!”楚蕾只好报以微笑,人家关心你,总不能再给个冷面孔吧!

“我有些法律界的朋友,其实你继母的事,可以走法律途径,毕竟这样下去,你对你和家人都不太好。”王大少打起精神,该说的还得说,怎么说也不能太势利,人家有男友了,就不给人家帮忙。

“算了,怎么说我父亲夹在中间,总不太好。”楚蕾有点不太舒服,又不是很熟,这么参与别人的私事,这位真的是世家子?

“唉,你就是太善良了,可是你要知道,如果这样下去,民众就会真的以为你们错了,你是没出阁的小姐,名声很重要的。”王大少自以为是的叹道,急急的说道。

“我饿了!”老爷子突然说道。

“哦,对不起,王先生,阿公饿了,我带他去吃点点心,您自便。”楚蕾心里暗笑,阿公真聪明,知道自己不耐烦了,于是马上出来解围。

“阿公,想吃什么,我请客!”这位还真是牛皮得可以。

“真的谢谢您,老人家,少食多餐,我顺便回房给他拿些消化片,就不耽误您了。”楚蕾还是微笑的婉拒,扶起老爷子,赶紧开溜。

“这个笨,比古家的好!”老爷子在电梯里评价。

“可是笨的,跟着不生气啊?”楚蕾笑着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想想,也是,这位笨成这样,生活起来也是怪可气的,不得天天跟着收拾残局?

“唉!”老爷子长叹一声,看来古家给他的印象太深,所以连带着启允也不受他的待见了。但现在似乎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主要是,初蕾喜欢启允,那算了吧,只要她喜欢。

回到房间,楚蕾叫了客房服务,洗完澡出来,老爷子已经开吃了,念苹则在边上帮老爷子在土司上涂花生酱。

“说碰到王大少了?”有根笑咪咪的喝着茶,他不吃,只是陪老爷子,顺便阻止他在面包里夹火腿。

“嗯,这位真的在美国读的书?”楚蕾放下毛巾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陪坐着。

“蕾蕾,我要吃你的火腿!”老爷子盯着楚蕾面前的火腿,自己那份被有根抢着吃了,太过份了。

“叔叔,让阿公吃点吧,最近他运动得很多呢!”楚蕾本来就不想吃下午茶的,不过是陪老人家罢了,但能不能吃得看有根。

“吃一片好了,又不是好东西,又不新鲜,多油、多盐。”有根白了这一老一小一眼,念苹摇头,拿了一片夹在吐司里夹上一片,递给老爷子。其实老人能吃是福,老爷子也不胖,只是年纪大了,各项指标就差了,但想想有根也是为了老爷子好,于是大家也就都配合着。

“多油多盐才好吃!”老爷子嘟囔了下,他可不敢大声,再说这一片都没得吃了。

有根真是拿自己的亲爹没法子,摇头说正事,“王大少在高雄就找过我。不过这家在高雄是出了名的势利,明明是暴发户,偏当自己是贵族,所以当时我也就没答应,看来人家是对你上了心。”

“路上甲乙,您没必要说的。”楚蕾觉得有根没有必要跟自己解释。

“其实我是说,当时太主观,现在看看,虽然对方家里不行,这个人倒是不错的。”有根叹息,听老爷子说了一通,想想,此时这样的情况,人家追了过来,倒挺让人感动的。

“婚姻本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您也说了,他家人势利,进去了,不是更受罪!”

“太理性了!”有根敲敲桌子,提醒道。

“是!我真喜欢启允。”

“知道了!”有根点点头,想想,“我跟启允通过电话了,香港那边很顺利,注册了新的公司,一些古老先前的朋友们也都很帮忙,大家的意思是现在香港楼便宜,既然还有时间,不如就先买些旧楼,将来无论是转卖还是重建,都不错。我觉得启允倒真是很聪明的孩子,我倾向重建,古家和张家都是有现成的班底,所以让他去买些地段好的房子。”

“生意我可不懂,您别考我。”楚蕾有自知之明,她知道大势所趋,可是真的问他七六年香港什么最赚钱,她可真不知道。

“其实我也就这么一说,平常多听听,对你有好处,嫁到生意人家里,说是不管事,可是却不能真的啥也不知道。”有根笑了笑,意有所指。

“在说我?”念苹终于张嘴了。

“我还以为您不会说话了。”有根假笑道。

“男人在外面的事,我从来就不插嘴的。”念苹冷冷的说道,转头看着楚蕾,“你也是,古太可是跟我说了,你管太多,这不好。”

“是!”楚蕾再傻也明白念苹和有根之间出了问题,但她没再问下去,当着这么多人,似乎也不太好问。

有根实际上也是故意的,念苹从早饭后不理人了,初蕾带着老爷子出去玩,她就忙自己的事,不停的给学校打电话,下指示,再就是收从学校送来的文件,好像一个小小的学校比自己一个大公司还忙一般。午饭也是,虽然四人一起吃的,她不是招呼老爷子,就是和初蕾说话,看也不看自己,就像自己真的招惹了她一般,找她说话,她也看着挺忙,现在总算是搭腔了,也就行了。

“不插嘴当然好,不是说你可以对男人的事漠不关心!”

“哪有不关心,我什么时候对你漠不关心了…”念苹一下子脸涨得通红。

老爷子捧着自己的土司跟楚蕾做了个手势,溜下位置,楚蕾会意,两人躲到另一边的套房,由这两位吵个够,吵完了也就好了。

有根看到了,当没看见。觉得老爹和初蕾真是聪明,什么时候都知道回避。这些日子被压抑得太多了,念苹又是个惯常把心思压在心底的人,不让她发泄出来,她就又得回到以前那个冰冷的夏太太去。这是自己的老婆,他可不能跟夏寒山似的那么没用。

再说,来台北之后,他和念苹便分开住了,念苹脸皮薄,当着女儿的面,打死也不敢真的跟自己亲热一点的,他觉得自己快要憋出病来了。

晚饭时,一切雨过天晴,有根神清气爽,念苹娇艳欲滴,楚蕾真是感叹,男女的世界果然是很和谐、很强大的。

我吃醋了

启允回到台北时,正好是九月九日的晚上,那时他在广播里已经听到了消息,心里百味杂陈,下了机,明知道有记者跟着,他还是直接先去了圆山。

有根下午也听到了新闻,半天没回过神来,他当然相信初蕾。只是,只是真的被证实了,就有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了。

知道是一回事,可是真的在下午四点听到新闻,楚蕾都呆了一呆,第一次真的感觉到,自己真的在这个时代之中了。

启允到了,也没时间给他们俩单独呆着,吃了饭,有根和他谈了香港之行,看了很多资料,连有根都发现,现在真是好时代,想干啥都行,只是看有没钱来干。

看看启允,启允也很兴奋,去了才知道,原来机会无处不在,而香港最好的是政治形态较轻松。只要资金到位,真是无往而不利。

“现在的问题是,国家有规定,咱们的钱出不去。”启允很是头疼,台湾的规定是,资金输出不得超过三千万,三千万能干啥?

“是啊,两家分开投过去也不过六千万,是挺烦的。”有根也摸着下巴。

楚蕾听着想睡觉,可是一礼拜没见启允了,她还是想跟启允单独的说会话,才强忍着坐在边是切水果,一面喂阿公,有时也会扔一瓣苹果到启允的嘴巴里,倒不是体贴,只是气愤,示意快点说完闭嘴。

启允也急,他也苦啊。连家也没回,就是来见初蕾的,结果被有根拉着谈生意,现在又暗暗地被初蕾埋怨,回家只怕还得被老爹骂,真是吃力不讨好。

“初蕾没啥想法?”有根问道。

“拉一船水泥去,卖了钱就在香港买地好了。”楚蕾好像听过,中国卖给美国的货品是拿不回钱的,只能花在美国。结果花不出去,只能买他的国债,结果越积越多,都甩不脱手,还被美国骂。她也不懂为什么,现在有根问怎么弄钱,她正好一说。

“鬼丫头,启允,这媳妇没挑吧,脑子多灵光。”有根哈哈大笑,他是做生意的人,这种事难不到他,只是想试试楚蕾,他也不相信启允想不到,只是启允现在心不在这儿,自然想不到办法了,看他心跟猫抓一样,就觉得很解气。

古老那天那手,说实话,不气是假的,只是为了初蕾,他没露出来罢了。看启允真的在意初蕾,而初蕾也表示喜欢启允,也就算了。但心里总是有根刺的,现在好了,古老欺负他,他就欺负启允,反正你想娶初蕾,就只能硬扛。有女儿真好啊!

“行了,启允刚回来,让他回家吧,初蕾,你送送。”念苹看差不多了,解了个围,现在让初蕾送,至于说送到哪,她就不问了。

启允忙起身,生怕有根再拦自己。

老爷子马上嘟起来嘴,“他有脚的,送什么?”

“对了,阿公,我给您买了礼物。”启允一进门就赶上吃饭,吃完了饭又被拉着谈生意,还真把礼物给忘记了。

很快拿出一些香港的特产点心,老爷子缺什么?不过是想让人记着,于是启允回程时,特意去有名的饼店每样都包了一包送来。

“会胖!”老爷子很有气节,反正他也知道,启允不会再收回去。

“行了,阿爸,再为难启允,蕾蕾不跟你玩了。”念苹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再出声。

“好吧,蕾蕾,外头黑了,你早点回哦!”老爷子决定先吃老婆饼,顺便提醒楚蕾一声。

“阿公,老婆饼太甜,不许吃!”楚蕾拉着启允,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