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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蕾想到了什么,羞涩的笑了笑。

“差点忘记夏小姐刚刚定婚,古家可是名门望族,夏小姐还真是有眼光。”宋某是多么会凑趣的一个人啊,忙说道。

“人家可是说了,开始时,郎无情,妾无意,被逼的。”阿伯一点也打算放过一般,“为什么要逼,真是为了亲上加亲?”

“母亲们有这个意思,不过张家的意思是要扎根!”楚蕾小心翼翼的说道。

“扎根?”

“是啊,阿公家也是前清时从福建老家迁移而来的,这几代都是娶的原住民,就是为了在这儿扎根。因为妈妈的关系,于是当我是女儿般疼爱,说就像种红薯,只有把根深深埋在土里,才能茁壮成长。”

“哈哈,于是把你当红薯种在了根深蒂固的古家?”小蒋阿伯再次大笑起来。

楚蕾也不知道自己的话,他会不会多想,要知道这位太子爷,曾经可是一直掌握着在台的情报系统。因为领导有方,七零年代的大清洗,做得可是比当年戴笠,毛人凤之流做得彻底而干净,就可知道,他的本事了。但想想也就放下心来,小蒋不可能真的会相信自己会知道后面三十年的历史,所以他也不会轻易的否定她的用心。

“差不多吧!”楚蕾再次羞涩的笑道。从上车起,她就一直保持着回头侧身认真的回答小蒋的问题,但也背对着车窗,记者根本就拍不到她的脸。希望小蒋别失望楚蕾心里做着鬼脸。

“为了扎根?你父母真有意思,咱们来台的名门世家可是更有名望。”宋某很矜持,他可是代表着外省籍的,当然,后来他老人家也为此时这份矜持吃了一辈子的暗亏,后来再学多少地方的方言都没用了。

“我后来觉得启允真的很好,于是才在一起了。”楚蕾这次的笑容倒是真心的,脸皮倒有些发烫了。

工作很难

“是啊,真心最重要,看得出启允也喜欢你,能与共过患难的伴侣相守一生是极幸福的事。”小蒋似乎深有感触,楚蕾想想不敢搭话了,自己和启允算共患难吗?差得远吧!

此时大佬说这个,让她想到了那对双胞胎的母亲,虽然那小三也的确不是什么好鸟就是了,当年方良夫人可是当那位小三如亲姐妹一般的,小三那么做,真挺不地道的。比起夏寒山的杜太太一点不逊色。

插足人家,生了孩子还特张狂,生怕别人不知道,在无数的公开场合都自称蒋夫人。不是找死是什么?只不过那双胞胎可怜了一点。还有那位方良夫人,也可怜!

到了党部,车停下,她默默的跟在两位老大的后面,专心至致的做会议记录,连头都不抬,历史人物太多,她连认都认不全,还是不认了。

回去的车,她还是与小蒋同车,但小蒋失去了说话的兴致,闭目养神,楚蕾正好翻看记录,一边忙着做备注。看来啥时候,领导都不容易,真的以为可以一言堂?开玩笑吧!

一个新政策的推行,先在党部里沟通,再走了一下立法会的形式,不能让别人看到一个不团结的氛围。当然不团结就全在这里的内部沟通会里了。原来传闻是真的,这里从来就没有一言堂,他每一次,都是经过了艰苦的努力。

回去后,自己亲自打印了记录送到宋某手中,宋某细看了一下,点点头,默默的起身送往老大的办公室。

楚蕾松了口气,回到自己办公室,整理明天要见报的文宣,有配照片的!小蒋阿伯穿着夹克在民众中间,这在楚蕾记忆中非常熟悉,所以谁说两岸不是同祖同宗?就算政见不同,但文宣却出奇的一致。领导在人民群众之中,尽显平民本色。

当然,后世一般是人民的好总理,忧心忡忡的在灾难的现场。唉!同人不同命啊!这位与民吃香喝辣,那位连口水,都不舍得喝百姓家的,生怕自己喝了人家就没了。

把文宣里的“民间”全部划去,改为街坊,或者乡亲父老。这里的人还有趣得很,竟然会把小蒋的每次出行,探访叫作“民间探访”,如果市井是民间,那七海就是皇宫大内?还真是不会利用媒体来亲民。也叹息,幸亏此时没网络,若是有,几千万网民群起而攻之,能把行政院揎翻。

改完了,再看一次,又去除了几处敏感的用字,改为温和友善,交还文宣秘书,让他再打一份,她好送交宋秘书长了。

文宣秘书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出去了。楚蕾也就没有在意,进行下一步工作。结果没一会儿,宋某人火气很大的电话来了,直接命令她去老大的办公室。

出门,文宣秘书刚下楼,有点心虚的看了她一眼。她笑了笑,唉,看来自己还真是幼稚,初来乍道的,人家凭什么服自己?

小蒋戴着眼镜认真的看着她亲笔改的文稿,看来人家根本就没打算让她赖帐,可是问题是她也没打算赖不是。静静的站在门口,敲敲门。

“进来关门。”宋某人火气还很大。

楚蕾老实的关上门,默默的站在老大的办公桌前,等着老大的判决。

“为什么要改他们的措辞?”老大终于抬头了。

“我觉得用‘民间友人’看着有点拗口,再说交朋友,要分民间和官方的吗?”

“你懂什么?官方…”宋某青筋直冒。

“对不起,我不知道规矩,我马上拿下去改。”楚蕾表情淡定,她自然不会为了这两字而与自己的前任,现在的直属上司发生冲突。

“你想对我说,加了民间就是站在了民众的对立面上了?”小蒋轻轻的放下了文稿。

“哪有那么严重。”楚蕾倒是想点头,但不敢,忙笑道,“我是学文学的,所以有点迂腐。”

“好了,就按小夏的这版发吧!以前倒是真没注意到这个。”小蒋一锤定音。

宋某最大的好处是不违上,马上点头,拿着文稿退了出来。但脸还是臭臭的,开玩笑,这些都是他当年定的,一直好好的,结果新人一来,全被推翻了。

“对不起,秘书长。”楚蕾可不是傻子,自然不想第二天就得罪人,忙上前道歉。

“昨天的资料怎么看的?”

“我不知道这有定式。”楚蕾还真不知道,她也没在政府里干过,再说,就算干过,‘与时俱进’这四个字还是知道的,文宣稿能数年如一日?但不敢说。

“让人打了送报社,还有管好你手下的人,别什么事乱越级上报。”

宋某这话是在楼下的楼梯口说的,当然也是说给有心人听的,一方面他生气楚蕾推翻了自己的定式,但他更痛恨背叛。越级上报,这是职场大忌,直属上司永远高于最高领导,今天文宣秘书能跳到自己那儿告状,明天就能直接去找院长,此风不可长。

楚蕾点头,宋某走了,楚蕾摇头,叫来文宣秘书把文稿交给他,“打完了就送报社发了吧!”

文宣秘书刚刚已经吓软了腿,此时再看文稿,还是刚刚楚蕾交给自己时的样子,看来老大他们坚定不移的站在了这位实习生的背后了,自己枉做小人了。

“夏小姐…”

“没事,我新来的,很多规矩不懂,您可能怕我惹事,又怕直说了我介意,才出此下策。我年轻不懂规矩,您有空多带带我。”楚蕾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这让他反而无话可说了,默默的退了出去。

楚蕾自然明白,人家能走进办公厅,就都是精英,不会被自己的两句话而收买,但至少没多得罪一位。

牛肉面

启允如期的飞香港,而那时可怜的楚蕾却不能送机,因为她在陪着老大下乡,好巧不巧的正好是夏寒山所处的那个地方。

乡民都还认识楚蕾,沿路的都有人跟她打招呼,还问后生仔的启允去哪了,楚蕾深知不可以喧宾夺主,一个个的介绍给小蒋大人。

因为要跟在小蒋身边了,台语再不学也就不成了,只好拼命的练习,拉着阿公和有根当陪练,这几天倒有突飞猛进的效果,虽然还不很标准,但应付日常还可以。

看看老大认真的蹲在田间地头,她充当翻译,宋某有些不是滋味的样子,她又后悔起来,早知道这种出风头的事应该交给他的。但此时退一步,就太明显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你问问,现在种地收成好不?”小蒋果然是苏式教育下的,很有些布尔什维克的意思。

楚蕾问着这块的种植人,听完农人的话,楚蕾倒觉得很不是滋味起来。

“怎么啦?”小蒋看到了楚蕾的不忍。

“地是租的,不过税费还好,家里供着三个孩子读书。”

“现在知道米是种出来的了吧?”小蒋呵呵的一笑,拍拍手上的土,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夏初蕾就是生活得太好,这些农家小事她怎么会放在心上。现在跟自己出来了,看到了啥叫民间了吧!

楚蕾笑了笑自然不会反驳,夏初蕾也许不食人间烟火,可是楚蕾不是,楚老爹也是出身三级贫农之家,小时候给有钱的姑妈放过牛,读书是解放后的事,她爷爷奶奶一直在农村,也是在田间地头玩耍过,只是她不太喜欢就是了。

她此时的不忍是,在这位阿伯的心里,自己吃点苦无所谓了,只要孩子们出人投地,就什么都值了。中国的父母都是这样吗?

中午在村公所休息吃饭,而村公所的院子与诊所相连,小蒋忙说,“初蕾,你要不要去跟你爸爸打个招呼?”

“谢谢!”楚蕾其实真不想去,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去还真不成,忙笑着道谢,退了出来。

松一口气,跑到一边的诊所,寒山一个人坐在空空的诊所里发呆,院长来了,谁还有空在诊所里呆着,自然去看热闹了,不过有好心的告诉他,初蕾就在院长身边,做大官了。夏寒山也就更沉默了。

前些天的报上已经看到了女儿的侧面,那是主版的首要位置,虽然没她的消息,但也知道,她不同了。很想打电话问问念苹,但最终放弃,念苹快要订婚了,一定不想接自己的电话的。

“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楚蕾还是叫不出‘爸爸’两个字,故作随意的四处张望了一下。

“大家都去看热闹了,你怎么过来了?”

“院长在吃饭,我过来看看,您吃了吗?”

“吃饭?”寒山才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不想回去看到慕裳,摸摸口袋,本想说带她去吃面,但最终放弃,他从小到大也没带过女儿吃过路边摊的,现在他说不出口。

“我请您吃面!”楚蕾挽起了寒山,她记得村公所的外头有个小面摊的,拉着他去了面摊,端上两碗牛肉面,一碟油菜,两只卤蛋,楚蕾还叫了一碟辣椒,吃得满头大汗。

寒山都快哭出来了,女儿可是没受过这种苦啊!若是在念苹跟前,一定不让她来吃这小面摊的。

楚蕾看寒山不吃,给他挟了一只卤蛋,寒山擦擦眼睛,埋头吃起面来,心里感叹,初蕾虽然没叫自己爸爸,但毕竟是亲生的,心里还是念着自己的。

边上煮面的一个劲的夸他有个好女儿,又漂亮又能干,楚蕾当没听到,吃完给了钱,笑着送寒山回去,自己再回村公所。

老大们已经吃完了,正与乡民座谈,宋某人的台语果然很好,说得那叫一个流利,比自己强多了。就老实的站在边上听,不过跟电视上常见了,如何改善农民的生活质量,如何让他们更富裕,可是除非土地是他们自己的,不然,怎么也富裕不起来的。

回去的车上,老大兴致很高,但看高速路上的小车两三只,又气闷起来,还有人说,自己这高速建的是在养蚊子。

宋某自然想要讨老大开心的,想想,“夏小姐,中午跟你父亲吃什么东西了?”

“牛肉面,村公所边上的摊子味道不错。”楚蕾笑道,她相信一定已经有人拍照了,于是也懒得撒谎。

“早知道跟你一起去了,台湾人好像不怎么吃辣椒。”宋某人故意叫起来,他祖籍湖南,估计家里以辣为主了。但小蒋是浙江人,村公所做的自然不敢放辣椒了。

“不是,台湾的辣与大陆的辣不同,就像四川是麻辣,湖南的香辣,各地特色不同罢了,台湾菜里很多都很好吃。”楚蕾明白宋某的意思,便闲聊起来。

“你喜欢台湾?”老大终于睁眼了。

“是啊,我生在这儿,长在这儿呢!”楚蕾小心的说道,这不能乱答,报上现在还没事要说说‘反攻XX’,她虽然笑他们痴人说梦,但怎么着也不会真的傻到去撞小蒋的枪口。

“夏小姐祖籍南京吧!”宋某没想到楚蕾也喜欢吃辣,想到看过她的资料上有写,夏寒山是南京人,盛念平可是上海人。都不该爱吃辣啊!

“没什么人了,在小日本攻占南京时,死光了。也就我父亲命大,跟人逃出来了。”楚蕾面色一寒,不客气的直接说道。

“对不起。”宋某忙道歉,他倒不在意楚蕾如何,问题是边上的小蒋的生母毛福梅也死在小日本的炸弹之下,人家也恨。

“小日本!现在还是有人说日据时代好呢!”小蒋叹息了一声。

“不怪他们,五十年,半个世纪,现在五十岁以上的台湾中老年人几乎都是出生在日据时代,他们吃日本饭,说日本话,受日本教育,当自己是日本人,情有可缘。”楚蕾也轻叹了一声。

“所以院长一直安抚为上。”宋某忙打着圆场。

“不一定是好事。”楚蕾轻轻的摇头,说完了,马上后悔,“对不起,我胡说的。”

“说来听听,只是闲聊嘛!”

结盟

“其实中国自古对‘边蛮’走的都是两极路线,要么穷兵黩武,要么予取予求,事实也证明,效果都不好,打完了,他们求和,暂时归顺,从中央要钱要物,休养生息之后,他们再打。永远也没有一个完结的时候。当然我不是说台湾本省是边蛮,只是打个比方。”

楚蕾轻叹了一声,想想后来大陆对台湾不就是这样,五六十年代炮轰金门,没用!九十年代,用导弹对着周边试验,吓得人家直接奔绿营了;两千年后,有钱了,拿钱砸,结果人家说得气死人,说不给钱时还有一半人向着大陆。拿钱砸了之后,那些人想,如果真的回归了,那我们还拿得到吗,于是又跑了三成。

“你觉得有中线路线可走吗?”

“很难,不然那么多智慧的政治家都想不到,我怎么可能想得到?”楚蕾笑了起来。

“你啊,明明把自己扎进了古家,心还是外省人的心。”宋某人笑了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认同楚蕾,但楚蕾明白,他认同的不是自己,而是立场。

“不,我公公让我站在本省人的立场,因为我是本省人的媳妇,我嫁鸡随鸡。”楚蕾毫不讳言。

“其实你本身就是中间路线,两边不讨好,两头受气。”小蒋哈哈大笑,但眼睛里却连一丝的笑意都没有。

“是啊!人本来就不可能面面俱到。”楚蕾陪笑了一下,突然懒得再说了,已经说得太多,以小蒋的政治智慧,他自然比自己的有办法。

“二二八公祭好好准备一下。”小蒋突然说道,此时才刚过十二月,却突然说到明年二月的事,是不是早了点?楚蕾看了宋某一眼,宋某也怔了一下,但他明显比楚蕾机灵,笑了下。

“是,只是您是不是想搞个新的形式?或者…”

“初蕾,你知道‘二.二八’吗?”小蒋没有看宋某,看向了楚蕾。

“当然,前几天我还查阅了一下档案,还有历年的资料。”楚蕾拿出小本,准备作记录,好回去准备。

“有什么看法?”

“啊!”楚蕾又怔住了,看看宋某,宋某苦笑了一下,大意是,说吧,不说老大那过不去。说差了,老大不高兴,他瞧不起你;可是说多了,也危险啊!

楚蕾咬咬牙,摇头,“我为陈将军不值!”

宋某脸都白了,这话也敢说,您还真是外省人!虽然佩服楚蕾的傻,但不得不为她担心起来,回头忙对小蒋说道,“小孩子总是血气方刚,看来夏小姐还真是热血青年。”

楚蕾有些讶异的看了宋某一眼,平常可都是看自己不顺眼的,现在竟然还会帮自己说话。

“所以其实你们都这么想,老先生杀错了人,而我们这些年的宣传方向也错了?”小蒋微笑了一下,深深的看了宋某一眼,宋某的汗珠都下来了。

“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民众是盲从的,其实谁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如何,之前听到这个时,我也觉得陈将军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而对老先生和您真诚的道歉而感动。可是您想过没,现在知道‘二.二八’的人还有一些。将后来,只会慢慢的忘记您的道歉,只记得住是国民党残酷的镇压了本省人,继而造成族群对立。”楚蕾看不得别人为自己而受苦,忙挺身而出。

“夏小姐!”宋某快疯了,真是头都大了,愣头青啊!

“其实你知道回不去了,所以把自己扎进古家,你也知道慢慢的将来,我们这些人总要面对本省人?”

“我没去过那边,我不像我父母对那边有认同感,台湾就是我的家。我想和我的公婆,我婆家的亲戚们和平共处。”楚蕾知道此时退缩也来不及了。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要扎根台湾的心理准备。所以他们不会低下他们高傲的头。”小蒋苦笑起来,这次他眼睛里充满了无力感。

这不是楚蕾能接得下去了,只能默然。

小蒋沉默了一会儿,“明年的公祭做大些,办成系列,把资料公开。”

宋某擦擦汗,“这个要不要经过一下中常会?”

“这是政府的事,与他们有何关系?”小蒋瞟了他一眼,宋某点点头。

楚蕾倒是越来越看不懂宋某了,自己有事时,他会站出来,可是如果公开资料,是对外省人有好处的,他为什么这么害怕?他站哪边啊?

回了台北楚蕾回办公室整理了资料,把文宣定了之后,交到了宋某的办公室里,他背对着门,看着窗户发呆。

“秘书长?”

“哦!辛苦了。”宋某显得有些客气,坐下认真的看完点点头,“做得很好。”

“对不起,今天我冲动了。”

“不,只是有些话,你能说,我不能说。你只是实习,你过来镀个金就嫁进豪门当少奶奶,可以万事不过心。”

“对不起!”

“你知道什么是好秘书?”

“不让领导做错误的决定?”

“不,是不让主子冲动。”宋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院长不是冲动的人。”

“可是他急,他怕自己做不完,你有没想过,公开资料之后,外省人会怎么看?他们的子弟也死在惨案之中,未公开之前,他们认了,错推给一个死人,大家都能接受。可是资料一但公开,等于提前引爆了族群对立,怎么办?再来一次?”

楚蕾看着疲惫的宋某,第一次知道,原来政治人务最痛苦不是找立场,而是如何在立场之外找解决方案。

“推给小日本,要找替死鬼,找他们。再说本来就是他们的错!”

“幼稚!”

“我说真的,日本跟那边友好了,反正也是不是咱们的邦交国了,把族群对立推到民族主义上面去,正好彻底根治那些怀念小日本的情结。”楚蕾定定的看着宋某,现在她知道,既然自己不想先二夷子,那宋某有野心也有能力,那么好吧,这个运气我借给你。

宋某侧头想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回去写个计划书!”

“是!”楚蕾点头。

谁许乱买车的

楚蕾在后世的电视中常常听到有人说‘二.二八’惨案,更有甚着说是“血案”!再后来小马哥当选了,还去认真的忏悔,去向那些家属道歉,后有评论说,这是国民党的罪行。

楚蕾当时一点也不怀疑这个,她可是受的正统教育,绝对相信国民党一定做得出来,蒋光头也一定能做得出来。

再后来,看了最恨蒋光头和国民党的李敖写的一篇文章之后,有点怀疑了,那谁对谁错?

想了资料,又看了一篇南京大学的两岸学者对此的评述,他与李先生的看法差不多,再查后面,突然发现所谓的“平反”是二夷子时代发生的,于是人家站在独立的高度之上,绝口不提事实真相,只挑对他们有用的来煽动民众。

进了行政院,她有了便利的条件,看看蒋光头前期的简单粗暴,到后来的熄事宁人的笨蛋做法,让她对这位真是失望以及,但想想,从四七年到二千年,中间过了近一甲子,才有真的真相流出,那么,在那个资讯不畅的年代里,试问,他如何拨开云雾,洞察真相?没有真相,谈什么正确的处理?

在办公室里正在楚蕾拼命查资料,想此次文宣的专题时,电话适时的响起,是启允。

“到了?”楚蕾动动酸酸的脖子,轻叹了一声。

“是早到了,以为你会先给我打,结果您还没下班。”启允的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唉!是啊,忙得都没空想你了!”

“也好,都没空想我了,估计更不会想别人了。”启允调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