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颗红豆之没有红豆上一章:第 35 章
  • 一颗红豆之没有红豆下一章:第 37 章

“还是有根想得周到,这要是在我们家,老爷子可舍不得把他的花园毁了。”古太看看,倒是觉得很有新意,但是自己家里一定不成,老爷子的日式庭园,自己的孩子踩都小心翼翼的,请客!想都不要想了。

“哪请不了客,不过是在家里舒服一点。”古老笑笑,年青人在外面吃东西,有根贴心的端了几样菜进来,四人安静的坐在小饭厅时里吃东西,让年青人在外头闹,当然一同闹的还有阿公,他已经完全的打入了年青人中间,高兴坏了。

念苹不时的张望一下,启允和初蕾还没回来,两人应该在吵架,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好好的,致文为什么会出现?

“姐,姐夫…”可是又不能不解释,念苹真是觉得刚刚初蕾奔出的那一刻,她短寿了十年。

“行了,其实今天我挺高兴的,初蕾还是以前那个小姑娘,没真的因为在政府里做事而改变。”古老知道她想说啥,笑着摆摆手,“他和梁家的事,也不是没在报上看过,只是他依稀记得她那个男朋友是叫梁致中,而且是抛弃了初蕾的,怎么又冒出了一个致文?”

念苹头皮真的发麻了,古老嘴上说没事,可是该问的竟然一个也不少。

“其实蕾蕾跟那个老二从来就没真的开始过,只是老二一厢情愿。蕾蕾其实喜欢的一直是老大,只是老大有些木讷,喜欢蕾蕾又不肯直说,一直到老二闹得太不像话了,才跟蕾蕾坦白了。夏寒山的事出来之后,蕾蕾怕连累老大,赶紧把老大送走了。结果老二是个疯子…”有根忙替念苹解释道。

“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弄到后来,念苹发了脾气,坚决不许蕾蕾和老大往来了。那时我和念苹都还没开始呢!蕾蕾也明白了,这事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她也不想伤害念苹,于是忍痛跟老大分手了,那次是打电话说的。所以现在看到老大回来,她怎么说也要亲口去跟他说一声对不起的。然后认识了启允,开始时念苹不是怎么都不敢答应您,让他们俩交往吗?就是为这个,她答应初蕾,不会逼她嫁入豪门,只要她跟致文分手。”

古老古太这才明白,开始时为什么念苹明明心动了,就是不敢答应的理由了。

“蕾蕾其实跟致文也不算是开始了,老大是在被送走之前才跟蕾蕾坦白的,他们其实一直在通信交流。主要是蕾蕾觉得对致文太抱歉了,说了等他三年的,结果被我逼着连一年都不到就分了手。若是致文跟致中一样不讲理,蕾蕾倒还不怕,问题是这两兄弟走了两个极端。蕾蕾本就吃软不吃硬的,所以今天看到了,她怎么都要过去的。”念苹继续解释着。

“梁家移民了?那个老大也是为了这个不敢回来了?”古太还是有点不放心,若是真的这样,每次回来,都约初蕾见个面,古家的面子往哪里摆?

“主要是他们家有个疯老二,在台湾混不下去了,天天去警察局报到,老先生、老太太年纪都大了,也照顾不了这个老二几天,所以老大找个由头让老二去美国念书,这样,他也能帮父母看着老二了。”有根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

“行了,蕾蕾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啊,这一年启允不在台湾,蕾蕾身边那么多人,哪有听说什么?”

古老制止了妻子,他已经看出有根有点不耐烦了,其实刚刚远远的看着,初蕾与致文并没有什么亲近的举动,远远的看上去,就像两个久别的友人在叙旧。

但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初蕾那深深的一鞠躬,他记忆里初蕾没有这样认真的向人道歉过,这才是他和妻子担心的所在。什么事,让她感到这么内疚,加上后来她的解释,让他们心都凉了,‘前男友’、‘被迫分手’,‘内疚一辈子’…

那么,有一天,回来了,怎么办?和启允在一起是不是分手后遗症。

现在听有根他们解释了,却心里更没底了,但又不能说下去,现在谁也不敢说退婚,大家都没法全身而退了。所以趁孩子们没回来,别真的把人得罪光了,万一他们路上已经和好了呢?老人何必管那么多呢?

“是啊,蕾蕾一直很乖。”古太点点头,给念苹挟点菜,“你多吃点,别担心了,我们相信蕾蕾。”

楚蕾和启允回来时,大家几乎都吃完了,不过反正两人也吃不下,楚蕾在启允怀里大哭了一场,所以走在大家面前时,两只眼还是红通通的,让大家不禁都担心起来。

“蕾蕾!”念苹几乎要扑过去了,有根的心都快停顿了,扶着她,让她镇定。但转头看启允的目光已经不善了,现在他可不管那么多,分手就分手,谁怕谁?被古老夫妇盘问,要是以前的他早就算耐烦了,若不是为了初蕾,他才不伺候呢!

“蕾蕾,谈完了吗?”有根的态度很明确,只要现在楚蕾说,没救了,他就动手赶人了。

“对不起姨妈,姨丈,刚刚我冲动了。”楚蕾对有根他们笑了笑,转头对古老夫妇鞠了一躬。

“唉,又不是大事,用不着、用不着。谈开了没,谈开了就好了。”古太急急的说道。

“没事了,对不起。”楚蕾算是跟两边的人一起交待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古老松了一口气,刚刚看楚蕾那红通通的眼睛,一下子心就提了起来,看有根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在乎分不分手,现在初蕾的身份本就不同了,真的因为这个分手了,社会上捧高踩低的习性,古家讨不到好。

关于爱(上)

“没事就好,快去洗把脸,你朋友都在外面,别怠慢了。”念苹也松了一口气,她也不希望婚事告吹,如果这样,初蕾就只能在政治圈里打混了。

有根却不这样看,若真的分手才好,还可以说,她为情所伤,正好让初蕾出国。顺理成章的远离政治,干脆利落,一举两得。

但这话却不能说,只能不满的看了启允一眼,等初蕾上楼去洗脸后,假笑着轻拍了一下启允,“男人啊,要大度一些。蕾蕾是有情有义的孩子,她要真的看到致文连招呼都不打,你敢要吗?”

“是!”启允倒也同意有根的话,点点头。

有根也就不再说啥了。

楚蕾下楼时化了点妆掩去了刚刚的肿眼泡,虽然还是看得出眼睛有些红,但是精神了不少,对古老夫妇笑了笑,拉着有根就出去了。

“真是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古太长叹一声,有些疲惫了。

“一样,好在蕾蕾从小就让人放心,这几年更是反过来照顾我了。”念苹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幸福的笑道,“唉,我就希望这胎不管男女,若是能跟蕾蕾一样懂事听话就好了。”

“你放心,一定会的。”古老也轻松起来,笑道。

有根没搭话,眼睛看着外面,看着初蕾若无其事的加入了谈天的队伍之中,马上变成了核心,她笑容满面,眼睛总是认真的注视着发言的那个人,细看看,她其实话并不多,但似乎随口说一两句,就能引来大家的共鸣,外的小圈子,包括那位宋秘书长和英挺的小马秘书也和谐的坐在她的两则,看初蕾的样子,似乎在刻意的把宋某人和小马一起拉入她的战壕,这丫头想干嘛。

“对了,初蕾他爸今天怎么没来?”古老虽然知道这话问得会让有根不高兴,但老派的人总也觉得这么大的事,如果夏寒山不出现,总是个遗憾。

“不知道,蕾蕾打过电话,还问过他要不要派车去接,他说不用,还说一定来的。”念苹有了孩子,心态也就平静下来,总算能用平常心来说起夏寒山了。

“别是出事了吧!照说以夏寒山的性子,这种场合是不会缺席的。”古太想想说道。

有根怔了一下,忙打电话回高雄让他们去看看,古太这话说得好,以夏寒山的性子,他不会缺席女儿的毕业典礼,真出事了,他们也得先处理起来,这时不能再出事了。

念苹看有根紧张了,心里倒是甜滋滋起来,自己这次嫁对了,什么事也不用操心的生活真好。看看窗外,正好看到初蕾在大笑,也不禁微笑起来。

“姐,你看,小孩子就是好,刚刚哭得跟泪包一样,你看现在,笑得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古太顺着看过去,也微笑起来,她可是老于世故的人,自然不会跟念苹说,刚刚在屋里哭时的才是初蕾,而在外面这个,是夏秘书!

楚蕾在院外实际上也是为了让宋某和自己身边的这些孩子们更多的相处,宋某这些日子还真帮了她不少忙,留了几个公派留学的名额给初蕾。

而初蕾也不自己来讨这个人情,特意把这些都叫出来,跟宋某吃了一个饭,由宋某亲自给他们,不无让宋某给他们示好之意。

其它人看到宋某亲自找了出国的名额,还是公派的,除了感谢宋某之外,也就明白,楚蕾没有食言,她有能力帮他们达成梦想,跟楚蕾也就更紧密了。

此时在夏家,如此的良辰美景下,又有无数的珍馐美味,还有一个本土阿公一起快乐的说笑,他们对楚蕾外省人的身份也就更加淡化起来。

聊得差不多了,还是有好事者不甘寂寞的,小男孩忍不住突然冒出一句,“蕾姐,刚刚那个真是你男朋友?”

“拜托!”一时间男孩身边无数只手掌此起彼伏的拍了下来。似乎在在埋怨着他乱说话,但眼睛却齐刷刷的看向了楚蕾。连宋某和小马都坐直了,笑盈盈的看着楚蕾怎么应对。

“行了,唉!小张,你这样还去当兵?被人玩死怎么办?”楚蕾知道小张已经拿到入伍通知了,这几天就要走了,不禁叹息起来。

“不是在这儿吗?”小张委曲的揉着脸,但八卦精神不灭,“真的吗?长得真帅啊!”

马文抚着头叹息,一脸‘让我去死吧!’的表情。但还是留出指头缝,等着初蕾解答。

楚蕾扫视一眼,也知道他们虽然打了小张,可是心里无一不是等着听八卦的,看了启允一眼,“能说吗?”

“我无所谓,我难道没他帅?”启允挺着胸。

大家一阵吐糟声,连小马哥都笑得要滚到地上去了。

“是,但注意,是前男友,我和他分手之后,才认识的启允,继而恋爱。”楚蕾清清嗓子,把前后关系注明了。

“所以跟那个人是自由恋爱,跟古大哥是家庭包办?”当初强烈反对包办婚姻的那位又站了出来。

启允那表情似乎准备打人了。

“我和致文是自由恋爱,但是和启允只是在两家的期许之下,试着接触,然后觉得的确很适合对方,才决定结婚的,这应该不算家庭包办吧?”楚蕾字斟句酌。

“蕾姐,你太逊了,怎么可以相亲结婚呢?你条件这么好,好男人一大把了。当然!古大哥,我不是说你不是好男人!”小张跳起来说道,但看启允瞪着他,马上强调。

楚蕾大笑起来,拉住了启允,想了一下,“你们是不是觉得相亲不好,相亲就是父母想左右你们的人生,然后想,你们又不是我,怎么会理解我的痛苦?于是凡是父母支持的,你们就要反对,父母反对的,你们就支持?那么,我问一下,这么多年来,你们违背父母做过的事,有几件是对的?”

“虽然不全对,但父母也有他们的局限性,我们不是父母的玩偶,我们难道不该有自己的思想吗?”马文这在半年,倒越来越有楚蕾的风范了。

“不,不是,我只是突然想到前几天看的电影简介,名字我忘记了,说的是富家子爱上灰姑娘,然后违抗父母,抛弃一切,跟着灰姑娘一起过起了自力更生的生活。然后富家子在贫病交加之下撒手人寰,灰姑娘一个人带大孩子的悲情故事。你们怎么看?”

关于爱(下)

“这种电影现在很多啊,我女朋友看一次哭一次。”一个男孩无奈的说道,然后其它的男孩感同身受的叹了一口气,看来都有些这样给女友递纸巾,然后被问一些脑残问题,不回答还不行。

“我问的是,你们怎么看这个故事。”楚蕾强调了一声,此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来到是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了,政治环境相同,但没有了QYNN!那些苦情的脑残戏,还是一抓一大把,真是让人头痛。

“封建残余害死人?”小张迟疑了一下,试探的问道,他当然知道楚蕾定有不同的想法,才会这么问的。

“启允,你呢,你会抛弃一切,跟一个除了善良、可爱之外,一无事处的女子私奔吗?”

“你以为富家子好当?我大学是一边在公司上班,一边去学校修学分。当兵有假期也是这样,穿着军装不回家,先回公司。哪有时间谈情说爱?还是独子!不是开玩笑吗?

就算是败家子,你们想想,真的私奔了,身上一定带着大把的钱,打的主意是,找个好点的地方,跟心爱的女孩结婚生子,等生了儿子,把儿子的照片寄回家,给老爸。然后就可以等着老爸、老妈过来接人了!败家子是没有勇气的抛弃一切的。说白了,就是自私,让父母后悔,要是我有这样的儿子,我宁可不要。”

“还不如生块叉烧,叉烧至少还能吃。”楚蕾点头,启允这点最好,绝不脑残。

“不至于吧?”马文怔怔的看着他们,至于吗?明明是纯美的爱情,怎么在这位公子哥口中变成这样了。

“其实启允说得算是客气了,在我看来,那就是无耻!你们想,他离家出走,孝不孝的,我们俩说,反正我刚说了,生块叉烧也比生这样的强。就凭着他拐带着人家少不更事的女孩私奔这一点上看,他就不是有担当的男人。

他把女孩的闺誉放在哪了?将来就算是将来公婆迫于无奈承认了,你觉得那女孩在公婆家里还有什么地位可言?比佣人好不到哪去吧!等富家子厌倦了,再有一个豪门女出现,女孩也就只有被扫地出门的命运了。

他如果真的真心的爱那个女孩,要做的就不是带他私奔,而是把女孩介绍给父母,努力的让父母知道,这个一个值得他们喜欢的好女孩,努力的改变父母对女孩的看法,然后正式的把女孩娶进门,这才是爱与尊重。

至于说生孩子父母就就承认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跟绑架犯有什么两样?用亲情绑架父母亲,逼迫他们就犯,如果将来父母不在了,他是不是也要用这种亲情来绑架女孩,绑架自己的孩子?‘我当初可是为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你现在要报答我;对孩子说,老爹为了你,连老子都不要了,你要孝顺我!’

所以以后你们女孩要注意了,见着连父母的都可以不要的男人就躲得远远的,他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要了,你以为他能有多爱你?”

“所以你和那位分手是因为父母反对?和古大哥在一起是父母都赞同?”小张不怕死的问了一句。

“对!我和致文没有感情问题,那时他在国外教书,我在国内陪我妈。原本想得好好的,等他合同到期,我正好毕业,然后结婚,过平静的人生。但是…唉,那时的报纸你们也看过,我也懒得再说。他们家出了个脑残弟弟,差点害得我好朋友嫁不成,对,我好朋友的例子就很好…”

她顺便把小方的处理方式和致秀巧妙的利用念苹说项,成功结婚当作了正面的事例,拿出来大加赞扬了一番,当然她没说致秀的心机和自己当时的受挫感。

“看到没,女孩子一定得自尊自爱,有一句话你们一定要记住,女人爱已,方能爱人!当发现此路不通时,就学会曲线救国。致秀对自己,对爱人有信心,现在孩子都生了,很可爱。公婆喜欢得不得了。

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可以说关系了很多人。如果没有致中的脑残行为,我和致文、致秀与小方,都会拥有很简单的幸福,他们一家也不用现在举家移民了。现在我也不会坐在这儿,而是在校园的某一株红豆树下,读书、听音乐,等着致文下课回家了。”

启允拎了拎楚蕾耳朵,以示警戒。这是啥话?听着还满怀着怀念,不想活了!

“得跟院长说说,那些电影不能放了,实在教坏小孩子。”连小马都若有所思起来。

“得了吧!你越不让放,越有人看,只怕还说我们是封建残余,扼杀自由恋爱。保证一群女学生上街,说我们性别歧视。”楚蕾摇摇头,想了想,“马文,我今天就写篇文章,你帮我送到报社去,咱们跟民众说说,这种叉烧儿子要得要不得!还有女孩的操守!”

“不用,你陪古大哥吧,我来写。”马文笑了笑,刚刚又不是没听懂,自己跟了楚蕾大半年,这点小事还难不到她。

“我有眼光吧!马文多棒啊!”楚蕾真是感动啊,对启允说道。

“唉!”启允叹气。

“初蕾…”宋某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反正我也不怕了,前几年,报上什么没说啊,真的假的,弄到我都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楚蕾意有所指,其实刚刚也有意无意的在误导他们,她实际上与致中毫无关系,只是报上乱写。

“你父亲…”

“唉!”楚蕾没等他说完,就长叹了一声,然后闭嘴!

宋某不再说话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都知道,楚蕾从不回答关于父亲的问题,报上有报导她与父亲关系良好,但从没见过她与继母同时出现在一个镜头里,相反她与有根父子倒亲密得很,很多时候,楚蕾口中的父母其实指的是有根和念苹。

启允轻拍了楚蕾了一下,替她答到,“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蕾蕾是女儿,自然不好置评。只是蕾蕾刚刚说了,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关系到很多人,所以她倒不是想扼杀大家追求真爱的权利,而是想清楚,你的爱有没有伤害到别人,如果这样,不要也罢。”

“蕾蕾!”有根从屋里出来,向她招了招手,表情凝重。楚蕾忙起身跟大家告罪,把启允留下,自己进屋。

杜慕裳死了

有根给南部打电话,消息很快传回来了,!夏寒山本来一早出门,准备搭小火车回台北参加初蕾的毕业典礼。结果在火车站等车时,被乡民叫了回去。

原来杜慕裳看夏寒山要去台北参加他自己的女儿的硕士毕业典礼,便心有戚戚的抱着儿子去看雨婷。也不知道怎么了,刚出村口,就被一辆不知道哪冲出的摩托车撞飞了。

因为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肇事的摩托车根本就没减速,直接顺着路一溜烟的跑了。路人们也来不及管那摩托车,先救人再说吧!直接把两人七手八脚的送到最近的诊所,也就是夏寒山那间。

护士们理所当然的认出这是师母和再雷,就马上让乡民去火车站追回了夏寒山。再雷当时是抱在慕裳的怀里,摩托车飞来时,两人一起撞飞,再雷飞上半空,再重重的摔在地了,当场死亡;而杜慕裳毕竟岁数大点,身体素质本身也不错,但也没等到夏寒山,就吐了一口血,咽了气。

“都死了?那摩托车找到没?”楚蕾突然觉得嘴巴很苦,咽下口水,力持镇定的看着有根。

“没,看看过两天会不会有消息。不过路人并没看清车牌,而且你也不用抱太大的希望,就算找到车,也不见得能找到凶手。”有根冷静的说道。

“现在谈什么凶手,蕾蕾,要不要让启允陪你去看看你爸爸?”古太长叹一声,虽然从心底里瞧不起杜慕裳,可是想想那个孩子竟然一起死了,也觉得有些兔死狐悲的意思。

念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好久没想起那个女人了,现在突然说死了,孩子也死了,夏寒山用他的一切换来的只是一场空,人生是不是太残酷了,也许真的是天道循环。

“张叔,帮我一个忙,我要知道故意的还是事故!”楚蕾咬咬牙。她不乎杜慕裳和那个夏再雷,可是她要知道,这是不是小蒋给她的一次警告,或者美其名曰的‘保护’!

“我现在就告诉你,是故意的,做得很干净,一点痕迹都没有。”有根坦然的看着楚蕾,这不用楚蕾问,他就已经问过了,下面的人也知道事情很大,第一时间就去了现场,汇报很详尽。

除了古老还保持着镇定,念苹和古太一下子脸变为煞白。

楚蕾看向了窗外,刚刚宋某突然起及自己的父亲,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现在想来他是知道的,是啊,他当然知道。

“张叔,派人跟致文联系,你明天会有人送他们全家上飞机。”楚蕾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有根。

“我知道,现在让人备车,你收拾一下,去高雄吧!”有根点点头,他不介意弄死这些人,事实上,在两年前,他很乐意这么干,可是现在,他只觉得很冷。

楚蕾点点头,平定了一下情绪,回到院子里,“抱歉,我和启允要赶到高雄。小张,不能给你饯行了,等你放假回来,我请你吃好吃的。”

“没事,你忙,我们就回去了。”大家都站了起来。

管家忙过来引着大家去大客那边,总得善始善终,接人来了,总得再送人回去。

小马哥还有些意犹未尽,他也是一身的学生气,跟学生们在一块,倒找回了难得的单纯,显得很高兴,但看楚蕾的样子,忙站了起来,“怎么,你父亲那边有什么事?”

“为什么?”楚蕾没看小马,直接看着宋某。

“不是我们下的指令,也不是因为你。国安局已经盯她好久了,最近找到了证据。”宋某看楚蕾的神色也知道瞒不住了,只好说道。

“为什么要连夏再雷一起?”

“夏小姐,冷静一点,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当时我只听到一个名字,就只有杜慕裳。但是,让他们选择一种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却是院长亲自下的命令。你要相信,我们都想保护你,我们希望把事情的伤害减到最低。”宋某已经平静下来了,理性的说道。

“所以你们不问过程,你们要的结果就是杜慕裳和夏再雷永远的消失掉,然后我再出面去办理后事,让世人看到我仁之义尽?”

楚蕾盯着宋某,她太了解这些人做事的方式了,我不问你要怎么做,但我要结果。她当时不也是这样吗?但她没想到,竟然结果人命时,他们也能这么冷静自持。看来自己还真是不够冷血了。

“夏小姐,我再说一次,夏再雷的事,我不知道,一个孩子对我们来说,影响不大。杜慕裳做了什么,你和我们知道的一样多。我们站在国家的利益之上,若不是为了保护你,让国安局直接抓人,你觉得你父亲还有你,都能保全得下来吗?”宋某也生气了。

“对,没错,我非常感谢院长和您这么为我考虑!谢谢!”楚蕾讥讽的一笑,拉着启允进屋了。

小马再傻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好一会儿,“就不能换个时间?”

“这个时机最好,她十月结婚,离现在正好百日有余。”宋某苦笑了一下。

启允默默的解下红领带,问有根拿了一根黑色的换上,而楚蕾也上楼换了一身黑裙,长发用黑色的皮筋简单的束住,清清淡淡的下来。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启允的脑子里反复的回响着,刚刚在车里,初蕾伏在自己怀中痛哭时说的那番话。

“院长可能为了保住我清明的政治形像,直接让致中人间消失?启允,知道吗,我无比讨厌现在的自己,我不敢在陌生的地方说话,每一个坐在我对面的人,我都会想,这是安全部门的眼睛吗?我努力想改变政府在民众心目中的形像,可是现在我却无比的畏惧,我所做的真的是对的吗?我真的不是在粉饰太平,不是在助纣为虐…”

现在致中没有消失,可是杜慕裳和那个夏再雷消失了。他知道,楚蕾不在乎他们,可是小蒋的做法却刺激到她了。小蒋在告诉初蕾,‘只要我想做,就能做,并且不怕告诉你!所以,你想要你爱的人活得好好的,就乖乖的听话。’

后事1

夏寒山呆呆的坐在太平间里,警察来了又走了;身边的人有的劝;有的陪哭;有的只是长长的叹息,有的开始为后事做准备了。

这就是乡情,虽然都不待见那个所谓的师母,但现在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善良的民众们都念着夏寒山的好,念着初蕾虽然不多的几次会面,那温暖明媚的笑脸。

因为常在电视里看到初蕾,第二天还要特意的跟夏寒山来说一声,出去了,还得跟外村的人吹牛,‘电视上那个夏小姐是我们村子的。’很有些与有荣焉的感觉。

当然报丧电话也要打到台北,有根接的,告诉他们初蕾已经在路上了,几个小时后一定到。

乡民们更有底气了,夏小姐回来了,自然就有人主持大局了。

楚蕾和启允的车刚停下,周围就聚满了人,楚蕾一边说谢谢,一边往里走,现在她得先见到夏寒山。

“爸!”走到夏寒山身边,轻轻的推了推一身笔挺的夏寒山,他打扮得这么帅气是为了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本是大喜,现在却变为大悲,楚蕾心里不禁一阵的酸楚与内疚。

“哦!”夏寒山回头茫然的看着楚蕾,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微笑了一下,“来了,真抱歉,我都没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爸!”楚蕾说不出话来,只能再叫一声。

“没事、没事,本就不是我的,我强求了,现在老天收了回去,也好!其实有时我也担心,再雷长大了,会怎么样?要是像雨婷那样,也许现在就走了更好。”夏寒山看着面前小小的尸体喃喃自语。

启允理解夏寒山,对他来说,此时最痛的是失去了幼子,他本就是很爱孩子的一个人,或者说,他在战争中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所以他一直渴望有很多的孩子,他希望再次拥有一个大的家族,他疼爱初蕾,可是为了要出生的幼子,他抛弃了一切。现在他的精神寄托也失去了,他可不就成这样了。

“爸,你还有我们,振作一些!”启允扶住夏寒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