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璎珞抿嘴笑了笑,“又要让大伯母操劳了。”

“傻孩子…”

爱怜的拍了拍她的手,薛氏轻叹了口气道:“岁月催人老哟,昔日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小丫头,如今,也变成大姑娘了。”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得院子里有人大步跑来,极没规矩的样子,白璎珞抬眼看去,薛氏已经脸色轻变。

不知道是院子里的哪个小丫鬟这么冒失,白璎珞的心里不由担心起来,不成想,屋帘掀起,却是前院的一个管事。

“大夫人,宫里来了特使来宣旨了,侯爷和二位老爷都不在家,您快些准备准备去接旨吧。”

那管事一脸急色的说道。

靖安侯去上朝了,二老爷和四老爷,以及白进远都去了各自的衙门里,此刻这侯府里,除了白老太爷,再无男丁。

饶是薛氏已经见惯了大场面,也不禁脸色轻变,心里飞快的转起来。

起身朝外走去,薛氏一边扭头问着那管事道:“是内务府的,还是哪位主子宫里的特使?”

擦了把汗,那管事应道:“奴才不认识,不过大管家说,是宁华宫的首领太监。”

薛氏轻叹了口气,没好气的瞪了那管事一眼。

那管事心里觉得有些莫名,却也没敢开口,跟着薛氏出了兰心阁,得了她的吩咐,才转身大步朝外院去了。

薛氏回到茗雅园快速的更了衣,再到大门处,宫里的特使正由大管事陪着喝茶,一旁,另有五六个小太监,各自捧着一个托盘恭敬的候着。

“靖安侯夫人,咱家奉皇后娘娘之命,不过,这旨意却是给贵府六小姐的。咱家事先没说清楚,对不住了。”

来人是宁华宫的首领太监顾长福,见薛氏盛装而来,顾长福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对侯府的管家说过这旨意是给谁的。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顾长福有些歉疚的跟薛氏说道。

“您客气了,便是给六小姐的旨意,我来接旨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倒要劳烦顾公公再等一会儿,我这便差人去唤她。”

薛氏说完,转头吩咐了谷香,让她快去兰心阁通传,只一盏茶的功夫,一身簇新新衣的白璎珞便跟着来了。

顾长福站起身轻咳了一声,细声说道:“皇后娘娘口谕,靖安侯府六小姐,淑慎蕙雅,性行温良,闻及及笄,特赏赐赤金头面一副,绫罗绸缎百匹。另,擢南阳王妃为正宾。”

素来知晓皇后对白璎珞很是另眼相看,可如今这样兴师动众的为白璎珞张罗及笄礼,也着实让薛氏吃了一斤。

要知道,一应的赏赐都是虚物,唯有皇家给的体面,是再是难得不过的。

更何况,皇后吩咐下来的那位正宾,也不是等闲人等能请得来的。

南阳王妃安氏,是南阳王吕桥的正妃,也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

当初,皇太后有意将娘家的一位小姐嫁给南阳王,既是拉拢了他,也是巩固自己母族的势力,可不成想,南阳王却自有主意。

安氏,便是南阳王自己求来的正妃。

当年,为着这事,皇宫里的气氛很是紧张了些日子,先帝不忍太后动气,又无法苛责南阳王,最终,以南阳王外迁至封地结束。

及至多年后南阳王带着王妃子女回京,见他二人琴瑟和鸣,太后的气,也渐渐的消了。

如今,比尊贵,京城中兴许很多夫人可以抵得过南阳王妃,可论及夫婿的疼宠和膝下儿女双全的福气,却无人能和她比肩。

南阳王妃育有二子二女,如今都已长大成人,儿子年轻有为,女儿婚姻美满。

南阳王从不涉足朝政,王妃也性子清静,除了几个投缘的人家,两人甚少和京城中的其他人家周旋。

每年春暖花开,两人便携手出京,在大宋各处游山玩水,唯有冬季回京过年修养一两个月,含饴弄孙,日子说不出的惬意。

所以,等闲人等,想要开口请南阳王和南阳王妃往府上做客都很难,更莫说请王妃出面做正宾这样的事了。

薛氏一脸抑制不住的喜悦,带着白璎珞谢了恩。

待到薛氏和白璎珞跪拜磕头起身,顾长福冲白璎珞笑道:“白六小姐,还有一份特殊的贺礼呢,您见了定然高兴。”

说着,顾长福挥了挥手,身后,有两个小太监各自捧着托盘到了白璎珞面前。

掀开上面盖着的红丝绒帕,入目处,是一对玉如意和一对金步瑶,而两一个托盘上,则是一个红木匣子。

看着那个红木匣子上熟悉的花纹,白璎珞顿时笑逐颜开,“是六公主给我的?”

顾长福笑道:“正是。快马加鞭从大安送来的,昨儿夜里到的,这不,今儿一早,皇后娘娘便命奴才送来了。白六小姐,六公主待您,可远胜旁人许多呢。”

心中暖意融融,白璎珞感动的点了点头。

再度跪拜磕头,起身后,薛氏和白璎珞将各自准备好的丰厚荷包塞给了顾长福,以及随同前来的几个小太监。

目送顾长福几人离去,薛氏看向白璎珞,便愈发开怀,“你快回屋去写帖子吧,有皇后娘娘和六公主给的体面,你的及笄礼,可真是热闹了。”

白璎珞抿嘴笑的高兴。

正宾已有,观礼者不用请,怕是也有人慕名而来了,如今,便只缺有司和赞者了。

得知白璎珞请了延平伯府的孙妍彤做赞者,薛氏欣然同意,而有司,最后便定了薛宁。

二月初八一大早,天还蒙蒙亮,白璎珞便起身沐浴妆扮起来。

到庆安堂请安时,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也都一身新衣,看着比往日更显柔美的白璎珞,二人的脸上颇有一种家有小女初长成的欣喜。

似是极有默契,二老出门的时候,白璎珞移步跟了上去,祖孙三人径直进了承欢居,到正屋逗留了大半个时辰。

一整日,及笄礼热闹不已,京城中许多人家得知皇后娘娘下了口谕,已是大安王后的六公主也送了贺礼,都闻讯赶来观礼。

待到见到正宾是极少露面的南阳王妃,而她待白璎珞也犹如自己孩子一般的慈爱,众人看待白璎珞的目光,就更不同了。

三拜之后,再出现的白璎珞,一身大红色宽袖礼服,外面套着素白色的云锦罩衣,在身后拖出了丈余的扇面,初升的阳光洒照下来,罩衣上似是有花朵绽放蝴蝶飞舞,说不出的好看,白璎芸在人群里看到,想及上个月自己的及笄礼,只觉得说不出的寒酸。

白璎芸心里有多不好受,除了二夫人,无人能知,可白璎珞的欢喜,却是在场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的。

礼后的宴席上,便听见频频有人打探白璎珞。

得知她给六公主做过伴读,被皇后娘娘以亲书的墨宝赞赏过,有“京城双姝”的美誉,甚至,还有靖安侯府几近一成的产业做嫁妆,再得知她如今尚未定亲,众人的目光中,便透出了几许炽热,甚至脚都还未踏出靖安侯府,就暗自在心里盘算起来。

礼毕后,白璎珞一袭盛装回到了兰心阁。

一晌午的跪拜起身,便连站在那儿时,也丝毫不得马虎,天色将黑,白璎珞梳洗沐浴完,只觉得浑身酸软,疲惫不堪,可是想到明日就是会试,白璎珞又有些激动起来。

胡乱思忖了会儿,白璎珞甩了甩头打算就寝,沉香正吹着烛火,外头,响起了贾氏身边小荷的声音。

第179章 出阁

手里把玩着那个桃木珠子串成的手链,想象着杜轩在昏黄的烛火下拿着刻刀雕刻的模样,白璎珞的唇边,绽开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手链上共有十二颗尾指指头大小的木珠子,各自雕成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小动物,凑起来正好是十二生肖。

手链放在手里,一把就能攥在手里,可单独来看,那一个个小小浑圆的珠子,便是拈起来都要仔细看着,更莫说要在上面雕刻东西了,白璎珞细细的打量着那一颗颗珠子,不由的又心疼起来:这个手链,不知道花了杜轩多少时日呢,不能示于人前,又不能耽误苦读的功夫,那么,他就只能在夜里读完了功课,再在灯火下细细雕琢了。

暖意和酸涩来回交织,再看着那个手链,白璎珞便觉得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起来。

“小姐,可要收起来?”

自打小荷走了,白璎珞便一直发呆把玩着这个手链,此刻时辰也不早了,秀娘便走过来问询起来。

白璎珞摇了摇头,径直套在了手腕上,“这是他送我的礼物,我自该带着才是。”

秀娘是过来人,自然知晓与心上人心意相通的感觉是什么,见白璎珞这般,再未多言,扶她歇下,挽好床鳗又吹熄了火烛,轻手轻脚的迈了出去。

一夜好梦。

第二日一早,白璎珞是被一声浑厚的晨钟声惊醒的。

那是贡院门口的钟声,每到会试开始的那天都会敲响一次,下一次再响便是会试结束散场那日了。

白璎珞起身披着夹衣出了门,外头的天色还有些乌蒙蒙的,看着贡院的方向,白璎珞的心里,不自禁的也紧张起来。

贡院在京城内城的东南方,而杜轩等一应的考生,早在初八下午便已住进了贡院,这之后的九日,他们的吃住,便都是在那个一尺见方的小棚子里。

“小姐,杜公子才华出众,此番定能金榜题名的,您莫要担心。”

秀娘在身边劝道。

白璎珞笑了笑,转身回到屋里梳洗,再到庆安堂时,便见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也正在说今日的会试。

“这次的主考官四人,同考官十六人。那十六位大人都是翰林院的,只等着十七那日收了卷子,他们就要开始阅卷了,大抵二十一那日就可以放榜了。”

白老太爷掰着手指算道。

“那四位主考官,可还是往年那几位?”

白老太太深知主考官的重要性,想及家里如今有好几位考生,急忙问道。

“除了内阁的纪钟两位大学士,另外就是窦宰相和尉迟尚书了。”

白老太爷答道。

白老太太蹙了蹙眉,有些不解的问道:“主考官的个人喜好,总是会影响到整体的考生取择,往年都是四大学士做主考官,怎么今年却换了人?尉迟尚书倒还好,可窦宰相?”

白老太太的话未说完,可白老太爷已经明白了老伴儿心内的担忧。

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白老太爷笑道:“皇上都不担心,咱们跟着着什么急?进举、进啸和杜轩,还有薛家那个柘小子,若是真有才学,必定不会被埋没了,若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便是我去当主考官,也不会取他们的。你呀,就放宽心。”

天下考生都称之为天子门生,可到底是谁的门生,大家都心知肚明。

考前,窦府的门槛都已经快被考生们踩扁了,待到得知窦宰相是主考官之一,那些人怕是做梦都会笑醒了吧?

白璎珞一直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此刻,心里的惴惴之感也愈发明显,白老太太回头看到,牵着她坐在身边安慰道:“左右杜轩都已经进了考场了,咱们啊,就安安心心的等着放榜吧,旁的就莫要想那么多了。这不,你五姐姐的好日子就快到了,你可准备好了添妆礼?”

知晓祖母这是转移话题怕自己多想,白璎珞笑着应道:“祖母,您放心吧,早都准备好了。知晓五姐姐爱金子,我准备了一整套赤金头面给她,我想,便是再挑剔,我的礼,她总寻不出错了吧?”

“你个促狭鬼…”

打趣的说着,白老太太亲昵的捏了捏白璎珞的鼻子。

添妆礼,名为添礼,实则是让出嫁的女孩儿们和交好的姐妹们好好相聚一次,念着过往的好,摒弃发生过的不愉快,衷心祝愿对方以后的日子过的美满舒心。

而白璎珞的添妆礼,显然只为了让白璎芸高兴,听着光鲜,实则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在里面,倒为白璎珞省了不少事,也怨不得白老太太会说白璎珞顽皮了。

到了二月十三,白璎珞便带着流苏和流莺,捧着厚重的添妆礼去了云水阁。

出阁之日临近,白璎芸的身上,便多了几分新嫁娘的羞涩和娇媚,相比往日,更显出了女儿家的柔美。

云水阁里人头攒动,都是京城大户人家那些和白璎芸交情好的小姐们。

白璎珞进屋的时候,女孩儿们都围坐在白璎芸身旁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愈发衬得这云水阁里热闹非凡。

想着两人向来不和,白璎珞给自己的礼必定也就是敷衍了事的,白璎芸故作大声的招呼着刚进来的白璎珞,让喜鹊接过礼盒摆在了正屋内的锦桌上。

“六妹妹,你来迟了呢…”

存了让白璎珞在众人面前出丑的心,白璎芸上前揭开了盒盖。

一瞬间,赤金头面金光四溢。

这样的赤金头面,除了女孩儿的父亲母亲,还会有谁拿得出来?

一时间,对白璎珞的大手笔,女孩儿们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对二人的姐妹情深满是艳羡,白璎芸心内觉得白璎珞惯会在人前做面子,可如今也算是涨了她自己的面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格外开怀的道了谢,亲热的拉着白璎珞入了席。

少顷的功夫,有小丫鬟通传,说窦绣巧来了,白璎芸面色一喜,疾步迎了出去。

胞姐是太子妃,祖父是宰相,又是此次会试的主考官,窦绣巧无论何时出门抑或是家中宴席时出现在宾客面前,便都带着一副温婉的笑,随着四起的褒扬声,窦绣巧的心里,充斥着无穷的满足感。

就如同此刻,众星捧月一般的进了屋,见白璎珞依旧如从前一般淡淡的站在远处,窦绣巧的心里得意极了。

窦绣巧的添妆礼,是一套七色的玛瑙手串,甫一打开,顿时吸引了屋内众人的目光,白璎芸面上的得色便愈发明显,看着白璎珞时,仿若还带着一丝挑衅。

对白璎芸而言,饶是六公主待白璎珞再怎么亲厚,抑或她如今已尊贵为一国王后,可到底她已远嫁去了大安,对白璎珞无一丝助益。

而她就不一样了,巴结好了窦绣巧,将来两人同在京城中,运气好兴许还能巴结上东宫,到时候再遇见白璎珞,她也只能看自己的鼻孔了。

心中得意,白璎芸对窦绣巧便愈发逢迎。

临近午时,到了众位小姐们该起身告辞的时辰,而白璎珞,虽无人理她,却也事不关己的喝着茶,丝毫不为被冷落而显得难堪。

看着她这幅不在乎不计较的模样,窦绣巧的心里平白的来了一丝气。

站起身走到白璎珞面前,窦绣巧亲热的笑道:“白六小姐,我和你五姐交情好,自然也会对你好,待到你的好日子定了,我自然也会前来给你添妆。”

说罢,窦绣巧施施然的远去了,身后,女孩儿们频频回头打量白璎珞,面上都露出了一丝惋惜。

想来,是知道白璎珞已经及笄却还没定下亲事的缘故。

今日在人前大大的风光了一回,白璎芸且得窃喜着消化一阵子,打了招呼,白璎珞便回了兰心阁。

三日的功夫,稍纵即逝。

二月十六日,靖安侯府里又吹吹打打的热闹起来。

秋然轩里,看着一身大红嫁衣的女儿打扮起来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绮丽的娇美,二老爷和二夫人都眼角噙泪的高兴起来。

午时将至,新郎官带着迎亲的队伍欢呼鼓舞的冲进了云水阁。

牵着美娇娘到正屋给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磕头,看着如璧人一般站在身前的苏文远和白璎芸,二老说了许多祝愿的话。

午时二刻,迎亲的队伍一路朝苏府而去。

跨了火盆,三拜天地,迷迷糊糊的被喜娘和红绸带牵着送入了洞房,白璎芸只觉得浑身每一处都酸痛不已,肚子里更是咕咕叫饿的难受。

不知等了多久,只觉得脖子都僵硬无比了,外头才传来喧嚣的声音,苏文远来了。

簇拥着苏文远的那群人,自是来闹洞房的,遂了他们的心意,揭了盖头看到了白璎芸,众人交口称赞,才满意离去。

待到房内只剩二人,白璎芸才怯生生的敢抬头去打量苏文远。

虽从前见过多次,可此刻看到他眉眼含笑的俊朗面孔现在面前,白璎芸的心里仍旧小小的炸了一下,从前的那些抱怨,倏地都散去了九霄云外。

殷勤的端过碗喂着白璎芸吃了子孙饽饽,又喝了交杯酒,苏文远俯身在白璎芸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外面还有宾客要我去招呼,我唤丫鬟进来服侍你梳洗沐浴,你且等着我,可好?”

真真正正是情人间的呢喃低语。

顿时,白璎芸只觉得耳根子和唇边被他吻过的地方火烧火燎的滚烫起来。

第180章 强颜

泡在一人高的浴桶里,身上的酸痛才慢慢的好了些,待到沐浴完换上干净的中衣,躺在软榻上任由喜雁和喜鹊揉捏了会儿,白璎芸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可想到出阁前母亲叮嘱过的,白璎芸强自打起了精神。

环顾着满目红色的新房,打量着里面的桌椅布局,和博古架上的摆设,白璎芸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儿,可比云水阁大了许多呢…”

喃喃的说着,白璎芸趿拉着软鞋在屋里转了一圈,看到歇息间的那张小床,白璎芸的脸颊瞬时红霞密布。

喜雁看到,知晓白璎芸想到了什么,忙低声说道:“小姐,方才夫人身边的姐姐过来吩咐过了,新婚一月,这儿不派人守夜。”

羞恼的瞪了喜雁一眼,白璎芸转身进了新房。

斜靠在软榻上等了会儿,便有人敲门进来送来了吃食,白璎芸稍用了些,便靠在床头等了起来,直到临近子时,醉醺醺的苏文远才被人搀着送回了新房。

直到沐浴完,苏文远才似是清醒了些许。

看着羞赧的低垂着头坐在床边的白璎芸,苏文远走过来坐下,牵着她的手笑道:“芸儿,今儿,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你说,我们该做些什么好?”

说着,苏文远凑过头来,含住了白璎芸的耳垂。

身边传来男子身上浓郁的酒气,而一颗心,更是扑通扑通跳的急促,白璎芸只觉得身子酷热难耐,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屋内,一众丫鬟都低下头动作迅速的退出了新房。

早起梳妆时,已有二夫人请来的妇人为白璎芸说过这男女房中之事,当时,看着那妇人手中画册上纠缠在一起的人儿,白璎芸虽害羞,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想着每个女孩儿都要经历这些,她便大大方方的受了。

可此刻真的到了经历的时候,白璎芸才发现,那其中的羞窘,远不是外人所能体会到的。

“芸儿,好热啊,我帮你解了衣衫,可好?”

说出的话愈发羞人,苏文远拉着白璎芸靠在自己怀里,动手为她解起了衣衫,白璎芸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该如何反映,就那么半推半就的任由他行事。

只片刻的功夫,红幔中的两人便已不着寸缕。

一切的美好幻想,都在被刺穿的那一刻被打碎,看着苏文远满足的倒头就睡,白璎芸只觉得心里由内而外的泛着恶心。

抱着肩,白璎芸蜷缩在锦被中,依旧觉得浑身犯冷,直等到过了好久,身边的人已发出了均匀的鼾声,她才敢起身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