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难道你觉得我喜欢你很让你丢人?”

“不是啦,就是、我会难为情。”

“是我在向你求爱,我都没难为情你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嘁,你都还没有说过喜欢我,你凭什么不好意思?哼!”

“那个…我会努力的。”

司瑜言一头雾水:“唔?努力什么?”

脉脉捏着衣角羞羞涩涩:“我会努力…努力喜欢你,从现在、开始。”

她过去的暗恋还有怅惘情愫仿佛被泉水冲走了,辛复终究只是那个可望不可及的人,他大概都不知道她喜欢他吧。究竟因为什么会喜欢呢?脉脉好像有些记不起来了,大概是因为他温柔、体贴、儒雅…但是这些都不应该是给她的,而是属于施灵药的。

但司瑜言是第一个对她说喜欢的人,尽管他傲慢、自大、脾气古怪,可他说喜欢她啊。脉脉内心还是有些小小欢喜的,原来被人喜欢着的滋味是这样啊。

辛复让她知道了爱恋一个人的感觉,而司瑜言却让她尝到了被人爱恋的味道。两种不同的滋味,暗恋是酸的,被爱却是甜的,像是被捧在手心的明珠,备受呵护。

尝过了单恋的苦涩,脉脉自觉不该让司瑜言也同样痛苦,所以就试着喜欢他一下吧?其实跟他相处久了,他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司瑜言油然升起一股得意,他想开怀大笑又硬生生忍住了,嘴角微扬道:“你不需要努力,我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他握住了脉脉的手。脉脉没有反抗,抿嘴朝他笑了。

“公子,东西搬来了。”

这时宋西带着仆人进来,身后是一大堆箱子杂物,脉脉定睛一看,竟然都是她小木屋里的玩意儿。

她好奇瞪大眼:“宋西,你搬我的、东西,作甚么?”

宋西瞥见二人握在一起的双手,嘿嘿笑道:“是公子吩咐的。”

脉脉询问地望向司瑜言,司瑜言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口气光明磊落:“我们都这样了,你还不搬来跟我一起住?”

脉脉不解:我们这样…是哪样啊?

宋西一听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

他们都这样了…

脉脉姑娘果然是有喜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三更一起,但临时通知酒叔下午要开会,所以暂时只有一更放出来,其余两更晚上见!╭(╯3╰)╮

老规矩,25字以上留言送分!多留多送哈~酒叔爱乃们,么么哒

24

24、鹤虱

脉脉搬入连翘苑的消息当天就在药王谷传开了,山庄一下炸了锅。头一个打上门来反对的人就是施回春。

他手持一把大斧头,噼里啪啦把大门砸得稀巴烂,然后一脚踹开。

“小淫贼,把脉脉给老子交出来!”

待到木屑与尘埃落定,施回春看着眼前的景象,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为什么小师妹正趴在那个家伙身上摸来摸去?

关键是,他居然没有穿衣服!

脉脉正在检查司瑜言的身体,从胸腔长出异物的地方沿着筋络向外扩展,一寸寸地摸,希望能找出症结所在。她自是听不见施回春砸门的动静,而且也因为太过专心而没有发现二师哥已经破门而入,站在门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司瑜言是故意装聋作哑的,他搂住脉脉的脑袋往下一按,让她伏在自己耳畔遮挡了视线,这才转过脸朝前来兴师问罪的施回春挑挑眉毛。

“我请你进来了么?出去。”

那傲慢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没看见我们正在卿卿我我吗?滚!

施回春陡然惊醒,怒气冲冲地扬了扬手中斧头:“老子敲过门了!”

脉脉不懂司瑜言怎么就把她按下去了,脸埋在他颈窝只能看见他白皙的皮肤,她想抬头可他的手还搭在她后脑,按着她不让她看。

司瑜言淡淡瞥了眼地上的残渣木屑,目光鄙夷。这表情换来施回春的另一声咆哮:“老子手劲大,不行啊?!“

司瑜言幽幽开口:“行,敢问回春先生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施回春再次威胁地晃了晃斧头:“放了脉脉。”

不然老子劈了你!就像劈门一样!

“我又没抓她,何来放了她一说?”司瑜言轻描淡写两句话就能把人气得半死,“你也看到了,她是自愿和我在一起的。我们亲热,完全是两厢情愿。”

“…”

“胡说!虽然老子不晓得你耍了什么花招,但脉脉肯定不会喜欢你。你一定是用花言巧语欺骗她!总之快给老子放开脉脉!”

司瑜言瞭他一眼,那意思是“你说放我就放?你算老几?”。只见他勾勾唇:“我就让你看看她有多喜欢我。”

说罢,他双手捧起脉脉的脸,恰好遮住她眼角的区域,不让她看见门口的施回春。他蹙着眉动了动唇,没有出声儿:“胸口疼…”

脉脉一看顿时紧张,张嘴正要说话,这时司瑜言的嘴皮子又动了:“如果你亲我,我就不会那么疼了。”

脉脉深谙此道,受伤的小动物一开始总是焦躁又防备,而适当的抚摸和亲吻能安抚它们,等到它们情绪稳定下来,也就温顺地由她医治了。于是脉脉点点头,摸着司瑜言的额头,嘴唇贴上去亲了亲。

司瑜言得逞的笑容转瞬即逝,立即又无声地说:“不能光亲那里,还有脸颊、鼻子…嘴巴,最好像滚滚那样用舌头舔,很舒服。”

施妙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最疼爱的小师妹毫不避讳地抱着个男人又亲又啃,最过分的是她还舔他!而且是嘴巴!

为什么…

为什么两人一言不发就亲热起来?为什么她对旁人视若无睹?为什么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那个纯洁的小师妹呢?

脉脉堕落了!

施回春还不知道被司瑜言戏弄了,悲愤地把斧头一扔,抱头逃走。

司瑜言嗤笑。哼,跟他斗?不自量力。

“好点了吗?”脉脉用司瑜言希望的方式安抚了他一会儿,满眼忧心忡忡,“要不、我去配药?止痛的。”

“不用,好了,果然你亲我就能止痛。”司瑜言立即生龙活虎,拉着脉脉的手摸啊摸,“我们出去透透气。”

“好啊。”脉脉一口答应,转过脸便看见满地狼藉,惊讶得张大嘴:“咦?门怎么、坏了?”

司瑜言把衣裳穿好,牵起她就走,装得好像一点都不知情:“大概是被缕螘蛀的。”

脉脉严肃地点头:“我找三师哥、拿药。”

“拿什么药?”

“毒药。”脉脉指着破破烂烂的大门说,“洒在周围,蚂蚁就不敢、来了。”

司瑜言想象了一下施回春被药粉弄得满脸红疹抓耳挠腮上蹿下跳的样子,感觉一定十分美好,遂十分赞同:“多拿一些,毒死他最好。”

脉脉口中的三师哥就是施悬壶,他与施济世自打游历归来,便一直住在山庄里面,看样子短时期内不打算出谷。脉脉带着司瑜言找上门,进去便看见身穿鸦青袍衫的苍白男子倚在廊下,手拿一本医书,凳子上一杯茶热雾袅袅。

司瑜言率先与他打招呼,比起对待施回春实在是有礼多了,甚至还微微躬□躯:“见过悬壶先生。”

看书的男子闻声,略有诧异地抬起头来,眼里闪过疑惑。

身旁的脉脉一下就笑了:“错了错了,他是、四师哥。”

司瑜言稍微愕然,愣了愣才又问:“他不是施悬壶?”

“不是啊,四师哥、是济世。”脉脉有些小小的得意和骄傲,“只有我、分得清他们,连师父也认错。”

“是是是,只有小师妹是最聪明的,比师父他老人家还厉害!”

济世和悬壶虽是双生子,但性格迥异一静一动,不说话时难以分辨,但一说话就很容易分清二人。悬壶较为严肃沉稳,济世却是活泼开朗。

施济世好奇地把俩人打量一番,狐疑问道:“你们是来专程找哥哥的?”

脉脉道:“也不是…”

“我和脉脉有要事找悬壶先生,不知先生可在?”司瑜言突然出言打断了脉脉,抢白询问施悬壶的下落。

施济世道:“他不在,一早便走了,大概是往后山采药去了。你们找他什么事?”

司瑜言若有所思的样子:“出去了啊…其实也没什么要事,是脉脉说想来讨一些药。”

这时脉脉才说:“蚂蚁吃木头,门坏了。”

施济世听罢去房间里找了一瓶药出来,递给脉脉的时候万般叮嘱:“这是鹤虱粉,毒性虽不大但你用的时候还是要小心点,千万别混在饮水饭食里吃下去,会肚子疼的,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师哥。”脉脉把药小心翼翼地收好,自然而然就拉起司瑜言的手,“走啦。”

“告辞。”司瑜言朝施济世点点头,转身跟着脉脉离开,只是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问道:“济世先生,您这里有荼靡吗?”

施济世道:“没有,你要的话去药房拿。”

“好的,多谢先生。”

出了山庄,脉脉发现司瑜言一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和他说话都没回应。她张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咦?想什么?”

司瑜言迟迟回神,微笑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我们现在去哪儿?”

“是你说、出来透气,你想去哪里?”脉脉歪头反问他。

司瑜言想了想:“你说滚滚是在后山捡到的,不如我们去后山,看能不能再捡一只回来跟它作伴?”

两人便沿着小路绕去了后山,一路上司瑜言变得爱打听起来,一直问脉脉药王谷里的事。

“施翁的徒弟就只有你们几个吗?”

“是啊。”脉脉扳着指头数来,“妙手回春,悬壶济世,灵药师姐、我,一共六个。”

“为什么施翁收了你之后就不再收徒了呢?”

“唔…不知道,也许师父、觉得够了。”

其中必定有其他原因。司瑜言暗暗揣测,但没有再问,只是笑道:“一定是你太调皮,施翁养育你筋疲力尽,所以再也不想收徒弟。”

脉脉撅着嘴否定:“才不是!我很乖的,师姐说我小时候,都不哭,很安静。”

“你是施灵药带大的?”

脉脉抿嘴:“算是吧,小时候和师姐、一起睡,后来才分开。”

“为什么分开?”

“嗯…”提及原因脉脉非常害羞,扭扭捏捏不愿说,“不能告诉男人,师姐说的。”

那是因为她来葵水弄脏了施灵药的床铺,从那以后施灵药就跟她分床睡了。都怪她这么粗心大意,惹得师姐不高兴才被撵走,脉脉总觉得很懊恼。

司瑜言对她还藏着小秘密极度不满,但见她红着脸羞怯怯的样子,又不忍心逼问了:“不说就不说,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哼。”

两人绕过山腰的草坡,终于步入了后山的树林,但是发觉没有路。司瑜言拨开比人还高的野草,牵着脉脉慢慢走进去,没一会儿见到了一片竹林。

脉脉道:“二师哥说,就在这里、看到滚滚,还有大滚滚。”

大滚滚指的就是已经长大的驺虞。司瑜言带着她往竹林深处走去:“那我们进去找找。”

竹林很大,由于鲜少有人,这里还长满了其他植物,间或有毒虫蛇蚁。脉脉把鹤虱粉抖了一些出来拍在自己和司瑜言的鞋袜上,抬头告诉他:“这样、虫不咬。”

司瑜言见洁白的鞋面被弄得黄一块黑一块的,撇了撇嘴:“这东西最好管用。”他突然想起了个问题要脉脉解释,“施悬壶和施济世有什么毛病?”

“毛病…”脉脉咀嚼了这两个字一会儿,立即黑了脸,“你才、有毛病呢!”

司瑜言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我不是那个意思,都说施翁收徒会专程选一些特殊的孩子,比如施妙手腿脚不便,施回春的眼睛你的耳朵,还有施灵药手指断了一根,那么悬壶济世呢?他们除了是双生子,还有什么不同?”

脉脉释然:“哦,这个啊…我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三师哥四师哥,生下来连在、一起,是师父,分开了。”

她把两只手掌合在一起又拿开,想把意思表达得清楚一些。

司瑜言被深深地震撼了,倒不是没有听说过生下来身体粘连的婴孩儿,只是这样的孩子几乎活不下来。而施翁却能用刀切开二人还保住性命,委实医术非凡。

他由衷感慨:“药王之名,当之无愧。但是如此就没有后患吗?我看两位先生似乎身体不大好。”

脉脉笑了:“不怕不怕,师父有办法。”

司瑜言还想说什么,不过前方却传来异样的响声,好像是什么活物发出的动静。他和脉脉皆是两眼一亮。

“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来了!喵的酒叔今天开会开了一下午,但是根本就是个毫无意义的工作会议!听领导一直讲废话叔都蛋疼了!

嗯哼,药王谷里各人各有心思,不过脉脉就快跟着小孔雀出谷鸟,表着急,开窍开荤神马的会有的!

PS:酒叔现在去奋斗第三更,估计很晚,大家勿等早点睡~放到明天看就是双更哟~

25

25、白术

茂密竹林里有一团黑影,它发现有人便迅速奔跑起来,眨眼间就隐入了深林当中。司瑜言牵着脉脉的手一路追赶,两人不约而同都很兴奋。

脉脉觉得这很可能是一只成年驺虞,也许正是滚滚的母亲!

“别、管我了…”脉脉跑得气喘吁吁,有些跟不上司瑜言的步伐,她干脆松开了手,“你跑得快,你追!”

司瑜言看了看她,犹豫一瞬也松开了手:“那…你跟着我过来,小心点。”

言毕他拔腿追了上去,脉脉扶着竹子弯腰喘息了好一阵,这才慢慢循着脚步跟上去。

其实司瑜言倒不是因为能活捉成年驺虞才追赶,他几乎在第一眼看见黑影就断定了它不是野兽,而是人。

是谁藏在这片竹林?莫非是上山采药的施悬壶?悬壶和济世,司瑜言所认识的到底是哪一个?他们的背后是什么样的故事,或者说阴谋?

很多谜团困扰着司瑜言,他刚刚捕捉到些许眉目,转瞬又陷入了更深的疑惑当中。但是他并没有因为迷雾重重而觉得沮丧,反倒变得更加斗志 。

药王谷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对真相的渴求使他越跑越快,最后索性不顾脉脉不能使用内力的叮嘱,提气一纵朝着黑影跃去,足尖踏过密密青竹,眼看仅差两三步就要抓到这个神秘人。

谁知从旁边飞来一支尺长的箭羽,泛着幽幽绿光的箭簇明显涂了毒药,以穿石透骨的凌厉之势直逼司瑜言的咽喉。司瑜言余光一瞥,急忙调转方向堪堪避过,背靠竹枝往后压下,等到箭羽钉入身后的竹筒之中,他才借着枝条的弹力直起身来,举目四望。

神秘人消失了,箭羽飞来的方向也没有任何人留下踪迹。

司瑜言微有愠怒。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折身拔出毒箭仔细端详一番,之后用布条把箭头包裹起来,小心翼翼放入袖中。

趁这会儿功夫脉脉也小跑着追了上来:“怎么不追了?”

司瑜言想事情有些恍惚,听见她声音才回神:“跟丢了。”

脉脉一脸失望:“大滚滚、跑掉了吗?”

“没事,我们再找找。”司瑜言笑着揉了揉脉脉额头,牵起她继续往前走,这下倒是悠闲起来。

不管神秘人是谁,放暗箭的又是谁,总归是留下了证据,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到他们。

竹林的尽头是一处飞瀑,长满青色苔藓的岩壁中央有一股水流,从高空坠下以后在地面拍打出一个小水潭,水色幽暗深不见底。

“咦?”脉脉明显一副惊讶错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