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惊奇地拉着脉脉左看右看:“啧啧!没想到药王谷的徒弟这么年轻,听说有一位灵药姑娘医术了不得,就是这位姑娘吗?”

脉脉被大婶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晕头,见她这么一问,便道:“灵药是我师姐…”

“哎呀呀,大名鼎鼎的灵药姑娘是你师姐呀!”大婶骤然提高嗓门冲房里大喊,“当家的!当家的你快出来!有贵客上门嘞!”

脉脉还是云里雾里的,歪头不解地看向司瑜言,司瑜言轻轻勾起了唇,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牛家庄的大多数人刚吃过早饭出门,相互聚拢一交谈,就成群结队扎堆儿去了村长家里。

因为据说村长家里来了位小神医,正给大伙儿看病呢,还不要银子!

脉脉懵懵懂懂的就被牛婶推着坐下,然后有人搬来一张桌子放在她面前,上面搁着个婴孩儿睡的小枕头,权当脉枕。如此一来,这牛家庄村长的医馆,就算开张了。

司瑜言找了根椅子在她身旁坐下,让村长拿来笔墨纸砚,做起了脉脉的药童。

“姓名,年龄,哪里人氏?家中何人?”

来人道:“牛张氏,今年二十八,家里就俺和俺男人,还有两个小兔崽子,俺是隔壁张家村的人,十三年前嫁过来的…诶我说小兄弟,你问这个跟看病有关系?”

年纪太轻,而且嫁过来的时间不对,不会是脉脉的娘亲。

司瑜言抬眸面无表情:“有些病会遗传,还是先问清楚,这也是为你的孩子们好。”

这头一个嚷嚷着看病的就是村长家隔壁的大嫂张氏。她揉着心口窝对脉脉说:“我心口痛过几次,有时候吹了冷风又会反胃想吐,但也不是经常,平时吃好睡好的,啥毛病也没有!”

脉脉瞧着她的口型,诊过脉后给司瑜言说:“伏龙肝,研末,米饮服三钱。一日一次,七日即可。”

张氏听了连连咂舌:“什么龙啊凤啊的,只有皇帝才能吃上,咱村子里可没有,我也买不起!”

脉脉笑了:“你家里有啊。”

“小姑娘你可真会说笑!咱们乡下人家哪儿有你说的什么龙肝…”

“伏龙肝,是灶里的土。切一块,焦黑的不要,剩下的黄色、就是伏龙肝。”脉脉认真解释,“以灶有神,故名伏龙肝。”

张氏放心地拍拍胸口:“原来是灶土啊,没想到还叫这名儿。行!待会儿我就抠一大团下来吃了!”

脉脉一惊,急忙摆手:“不能多吃!药,要按分量、吃。”

司瑜言写好房子塞给张氏,面无表情地喊:“下一个。”

下一个就是村长了,村长年纪有五六十岁了,一张脸布满皱纹沟壑,眼眶深陷。他揉着眼睛说:“不中用了,眼睛里长了块东西,看也看不清,而且一遇着刮风还要淌眼泪,农活都没法干。”

脉脉站起来去检查他的眼睛,司瑜言在一旁问:“您家里就你跟大婶两个人?您的儿女呢?”

“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前年出嫁了,儿子成家后在城里做点小本生意,他们都忙,难得回家一趟。唉。”

司瑜言默默在心里把这个也否定了。

据说,脉脉之所以被遗弃,就是因为那户人家不想要闺女,嫌女儿生下来是赔钱货。看村长这家底也算富裕,不至于养不起女儿,而且他本身也有闺女,这也证明了他不会做出那种事来。

所以,也不是他,排除。

这时脉脉拍着一下司瑜言的肩,示意他记下方子:“决明子,每日米饮服,辅以附子丸。还有,柴胡研末,加人奶,敷在眼上,治目暗。黄柏煮水,洗眼睛。”

村长家的大婶道:“这些药倒不难配齐,都能找到。至于奶水也好说,谁家媳妇儿在奶娃的,我去讨些来。”

脉脉又道:“还有,用菊花做枕头、睡觉,也可明目。”

看完一拨又一拨,脉脉累得满头大汗,连司瑜言也写酸了胳膊。他放下笔甩了甩手腕,看见门口还挤着黑压压一大片人,心情不悦。

白给人看病就算了,关键是问了一早上他嘴皮子都磨皮了,却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是最让人恼火的地方。

司瑜言把脸一沉,对着众人道:“今天最后一个了,明日请早。”

从人群里挤出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妇人,穿着一身缀满补丁的旧衣裳,还算干净。而她搀扶着一名年迈老妪,拄着拐棍慢慢走过来,旁边的两人都下意识躲开了。

“这个老疯子怎么来了?”

“是啊,珍娘把她带来作甚么…”

旁人的窃窃私语传入司瑜言耳里,他不由得抬眼好好审视这两人,心里多了几分思量。

脉脉热络地笑:“快坐呀,哪里不舒服。”

据说叫珍娘的中年妇人显得很局促,把老妪扶着坐下后,怯怯拧着衣角问:“听说这里看病不要钱…是真的吗?”

脉脉盯着她嘴巴看了会儿,肯定点头:“嗯,不要。但我没带药,你们拿方子,自己买。”

“这样啊。”珍娘显得愁眉苦脸的,搀着老妪起身,“…那算了,还是不看了。”

“别走呀!”脉脉见状着急,赶紧拉住珍娘,“先看了,再说嘛。”

这时旁人的闲言碎语又飘进司瑜言耳朵。

“看什么病啊,这老疯子早死早好!”

“珍娘她娘怎么了?你们怎么老说她的不是?我上回还见到几个捣蛋娃子拿石头扔她来着。”

“嗨!你是才嫁过来的当然不知道,这老疯子抢人孩子的!以后你有了小娃,可要离这个疯子远些!”

“啊?怎么个抢法?”

“就是明抢啊。哎,其实珍娘母女也挺可怜的,珍娘她男人是个酒鬼,整天不干活在外面找酒喝,喝醉了就打她,好几次差点被打死。要不是她娘帮衬着她,她这条命早没了。以前有一次,珍娘才生了孩子,她男人回来看见是个女娃,顿时就不高兴了,把珍娘打得昏死过去,然后把那孩子扔进了井里…后来珍娘的娘去打水,捞出了孙女,看见就疯了,唉——从那以后,她就经常在外面转悠,看见谁家有奶娃娃就要抢,据说她还真从别人手上抢过来那么一两个,抱回家去养着呢!”

“真的?!那她抢的娃娃在哪儿?”

“谁知道啊,反正大伙儿都没见过,别人都说她失心疯,把孩子煮来吃了!”

司瑜言听着听着,忽然也站起来过去截住珍娘:“你把她得病的来龙去脉好好说一遍。我们能治。”

作者有话要说:寻亲小剧场

酒叔:假如见到脉脉的父母,你会作何表现?【看你还敢在岳父岳母面前那么傲娇~~~

小孔雀:小case.本公子最擅长的就是拿钱砸,砸得他们头晕眼花直到把脉脉嫁给我为止╭(╯^╰)╮

酒叔:脉脉你呢?你会怎么对公公婆婆?

脉脉:唔…可不可以不要公公婆婆?

酒叔&小孔雀:why?!

脉脉:师姐说,最理想的男人除了要英俊帅气潇洒多金专一深情而外,还要有车有房,父母双亡…酱紫不会受欺负啦!

小孔雀磨刀霍霍…

酒叔大惊:孩儿!弑父杀母大逆不道!

小孔雀冷冷一笑:呵,看我灭了你们一群妖孽,叫你们在脉脉面前乱说话!

32

32、黄芩

司瑜言和脉脉跟着珍娘她们回了家。牛家庄最远的一座破烂房子,围墙已经垮塌了一半,站在外头能把里面的景象尽收眼底,甚至还能轻而易举就翻进院子里去。屋子旁边有座荒废的破庙,也不知里面供奉的是何方神圣,反正没有香火,有的只是寄居在此的几只野物。

珍娘掏出钥匙开了锁,推开了象征性的大门,抢先进去扫了扫院子,这才局促地请两人进去。

“兄弟、小姑娘,请进来。”

脉脉搀着疯颠颠的老妇进门,司瑜言尾随在后,眉心都蹙起了一个“川”字。

这种地方也能住人?

他家看门狗的狗窝,看起来也比这里像个家。

且不说乱糟糟的院子里堆着一堆他不认识但是看着像动物粪便的玩意儿,发出那种浓烈腐臭的味道,熏得他作呕。还有苍蝇嗡嗡聚集的墙角,想都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这户人家的“方便”之地,没有瓦片遮头,唯有一扇不能称之为“门”的门,其实就是几块长短不一的木板勉强拼接在一起而已。还有矮得不能再矮的屋檐,阴暗潮湿的房间,稀疏漏水的屋顶…

每一样都彰显着这个家的破败,还有主人的绝望无力。

珍娘从房里找出来两个小矮凳,拿袖子抹干净,放在地上请俩人坐。司瑜言瞥了眼缺了一条腿的凳子,摇了摇头:“你们坐,我站着就好。”

珍娘扶着老妇坐下,小心翼翼地问脉脉:“小姑娘,我娘的病…能治吗?”

脉脉事先把过脉,一路上又观察了老妇,发觉她行动跟常人无异,看起来不像失心疯的样子,但就是不说话,遂问:“她这样、多久了?”

珍娘抚着老妇花白的头发,沉沉一叹:“十多年了,自从我女儿没了,她就一直疯疯傻傻的,时好时坏。”

“女儿…女儿…”谁知这时候疯老妇开口了,不断重复着珍娘的话,“没了、没了…”

珍娘苦笑:“就是这样,提起女儿她就说胡话,我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这件事。”

脉脉同情地点点头:“看来、是癫狂病。”

珍娘一副闻所未闻的茫然表情:“什么癫狂…我们乡下都说这是被鬼邪附了身体,是疯病。”

脉脉张了张口,想解释病理又怕自己说不清,索性让司瑜言掏出纸笔,写下一段话让他念给珍娘听。

司瑜言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癫狂病俗名心风,盖谓心神坏乱而有风邪故也。病因有二:肝屡谋,胆屡不决,屈无所伸,怒无所泄,肝木胆火随炎入心,心火炽亢,神不守舍,久逆而成癫狂,其一也。有思虑过多,脾伤失职,心之官亦主思,甚则火炽,心血日涸,脾液不行,痰迷心窍,以致癫狂,其二也。

他瞥了眼脉脉,刚想鄙视她“你写这么文绉绉的话一个乡下妇人能听懂么”,却见脉脉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完完全全无法拒绝。

他扶额,老老实实照着纸上念了一遍,果然,珍娘愈发糊涂:“小兄弟你说的这些太难懂了,你们就告诉我一句话,这病究竟是能治还是不能治?”

司瑜言这下扬眉吐气了,干脆直白地说:“也就是说她得病是因为生气伤心,损害了五脏六腑,血气不通所以头脑不明,只要定住了心志恢复了神气,病也就好了。”

珍娘大喜:“那要怎么才能恢复?”

这下又轮到脉脉大显身手了,她写着方子说:“师父说治癫狂,一是针灸,二是吃药。先吃三副、清心汤,看看再说,我待会儿、就给婆婆扎针。”

写完方子她顺手就塞给司瑜言,司瑜言莫名其妙:“干什么?”

“拿药啊。”脉脉理所当然,“你有马。”

骑着千里马回药王谷一趟有什么难的。

司瑜言气得脸青面黑。

当他是随叫随到任由使唤的下人吗!

脉脉得罪了他还浑然不觉,推他出门:“多拿一点,全部的药,都拿来。”

司瑜言捏着方子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个稀巴烂才好,可最终他还是怀揣着完好无损的药方去了村长家。

回药王谷当然是不可能的,脉脉那几个师兄可能正在寻他要大卸八块呢。但司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他使几两银子托人到最近的城里买回来就行,还有,顺便打听点想知道的消息。

村长见司瑜言去而复返,意外之余也很欣喜,热情邀他进屋说话:“小兄弟还没用饭吧?不嫌弃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对付两口。”

司瑜言瞟了眼炕桌上干瘪瘪的饼和粥,微微一笑:“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村长乐得笑开了花,扯着嗓子又喊大婶去厨房再炒两个菜,然后去酒缸里打了一壶烧酒出来,温在炭上。

说也奇怪,药王谷四季如春,牛家庄明明离药王谷不过百十来里地,此时却已有了深秋的寒意,所以生活习俗也更像北方,天冷了要坐炕上。司家在长水以南,司瑜言也长居南方,那里的冬日是暖洋洋的一片,偶尔下一场冬雨会觉得冷意渗骨,但家里会在屋角燃起瑞炭,挂满一重又一重的华丽幔帐遮挡冷风,而且地上还铺着波斯的绒毯,坐榻上垫着各种兽皮做成的褥子,甚至还有几株怒放的茶花点缀,让他宛如置身暖春。

而他的哥哥们,有时候会让府里年轻貌美的婢女们簇拥在身边取暖,为他们驱风御寒。数十个身披薄纱的美女挤在一起,屋外是凛冽的刺骨风雨,她们却丝毫不觉得冷,而是巧笑嫣然地陪着司家的公子们听丝竹妙乐,赏胡姬舞姿,夜光杯斟满西域葡萄酒,偶尔打翻洒在白虎皮上,艳得像血。

司瑜言脱了靴,学村长盘腿坐上了炕,身下顿时一团火热,烫得有些过。他不动声色,默默忍下。

村长见状大笑,拍着他的肩道:“咱们乡下人就是要让贵客坐烧得最热的那块地儿,坐得了炕的男人才是真男人!来,瞧你满头大汗的,隔个垫子罢。”

酒温好了,司瑜言主动给村长斟上一杯,村长很中意他这副谦恭的模样,便笑着问:“小兄弟哪里人啊?家里是做生意的?”

司瑜言道:“晚生乃九原郡人士,家中世代经商,此番出行便是贩一批药材回去。”

村长捋着胡子笑:“我老头子看你可不像一般生意人家,如果是,那也是了不得的大户,可对?”

“前辈慧眼如炬,晚生拜服。”司瑜言也不否认,“祖上略有薄产积业,倒也衣食无忧。”

村长抿着酒,被这烈性烧酒辣得直咂嘴:“啧——小兄弟,你与那位药王谷的姑娘是什么关系?”老人家送给他一个揶揄的眼神。

司瑜言坦坦荡荡:“实不相瞒,晚生倾慕于她,意欲娶她为妻。”

“有担当!”村长一高兴,又大力拍打他肩膀,随即皱了皱眉头,“可是老头子我总觉得…没有贬低她的意思,小姑娘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我瞧她看人的眼神,很…说不上来。”

“脉脉的耳朵是听不见的,但她看口型便知道别人说什么,所以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神很专注。”司瑜言爽快承认。

“聋的?!”村长倒是吃了一惊:“这我倒没看出来,但她怎么会说话?”

自古就是聋哑一双,从没见过耳朵听不见的人还能开口的。

“她只是耳朵不好,但嗓子是好的,有人教就会说了。”司瑜言思忖时机已到,故意惋惜地叹道:“真是可恨!脉脉并非天生耳聋,她是被生父灌下毒药,幸好命大被药王捡回去抚养成人…咦?说来也巧,晚生听药王说,他老人家正是在牛家庄附近一带拾到的脉脉。”

村长道:“是吗?多久之前的事?”

“约莫十四五年前,具体时间我也不是很清楚。”

村长陷入沉思:“十五年前啊…”

司瑜言有些急迫:“前辈您是想起了什么吗?会不会是牛家庄的哪户人家…”

“应该不可能啊,那女娃明明是死了的。”村长亦觉疑惑,便道:“说来也巧,今天来看病的珍娘,在十五年前就生过一个女娃,但被她男人扔进井里淹死了。当初我还去亲眼看过,真可谓惨不忍睹!不过后来也有蹊跷的事,有人又说那孩子没死,被高人救过来了,珍娘不敢养在自己屋里,便偷偷送到了她娘家,交给她疯疯癫癫的母亲抚养,有几户人家还说晚上确实听见婴孩儿的哭声…不过这些都是瞒着珍娘男人和大伙儿的,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司瑜言心里七上八下:“后来呢?那孩子呢?”

“不知道,没人见过。后来也有人去过那疯婆子的家,但是压根就没有什么孩子,于是就有传言说她会偷抢别人家的孩子,抱回家玩腻了就杀掉。唉,不找边际的谣言罢了,至少我老头子是没见过她抢孩子,顶多就是疯言疯语而已。一会儿说什么高人救了孩子,一会儿又说什么女孩儿凤凰转世…不说这些了,心里怪难受的,来,喝酒。”

司瑜言若有所思,跟他碰了一杯,烧酒入腹灼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燃起来,急需冷静一下。

施翁也许能够妙手回春,但起死回生?溺水而亡的人怎么可能救活!

他对药王谷的众人说脉脉是从牛家庄捡回来的,耳聋是因为被灌了毒药。这句话本身就有不合理之处,乡下人家不通药理,不喜女婴要除掉,却也不会用这种“文人”的办法,他们会如珍娘家男人一般,扔进水里溺死才是简便的办法!

高人施救,凤凰涅槃…尽管老妇疯了,但珍娘还在,她知道的。

须臾,司瑜言勾勾唇,转过头问村长:“前辈,珍娘托晚辈去她娘家拿些衣物给她母亲,不是那位婆婆的住处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关于“癫狂”的描述,来自《古今医统大全》。

酒叔因为逛家居而产生的灵感小剧场。

假如小孔雀和小兔纸生活在现代,成亲之前要装修新房呀!这点和酒叔一样!于是二人手拉手约着去逛家居。

脉脉:言哥哥,这个现代简约风格不错耶!简洁、大气、时尚…

小孔雀嗤鼻:哼,不够华美。

脉脉:那这种法式宫廷风呢?复古的款式,上等的质材、华丽的外表…

小孔雀不屑:切,土豪,没品位。

脉脉:这个吧!韩式田园风,乳白色、小碎花…好温馨哟~

小孔雀翻白眼:嘁,不够高端大气上档次,不配我狂帅酷霸吊炸天的形象。

脉脉:嗯…你神马都不喜欢,那我们不买了么?

小孔雀掏出一张无上限VIP钻石卡:都买了!

脉脉:(⊙o⊙)?

小孔雀:只要你喜欢,买回去放在仓库看也是可以的,至于咱们卧室么,其他都不重要,关键床一定要是金丝楠木的,高级定制手工雕花打磨抛光…绝对霸气!【一脸自豪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