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今天去探望我妈妈是出于好意,但我觉得还是不要给他们这样的错觉比较好。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而且一个谎言总要有十个谎言去圆,这样我们也会很辛苦,最后可能还圆不回来。”

她一口气把要说的都说了,心里反而轻松了。

“不是谎言。”姜禹沉声开口,仿佛是说出思虑已久的决定,“我承认拉你陪我应付我家里人是权宜之计,但从来没想过要欺骗你爸妈什么。今天去探望你妈妈,是认真地当作第一次上门拜访,也许你觉得不够正式,下回我可以补上。”

陶然都懵了,他这说的什么呀,怎么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姜禹见她面前的茶盏空了,很自然地拿起她的茶壶为她满上,“昨晚谢谢你,还有之前案子的事,你送来的点心…谢谢。”

“你是因为感激,所以才跟我说这些?”

“不是,我是认真地想请你作我女朋友,真正在一起。就像他们一样。”

陶然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旁边不远处坐着一对男女,双手亲昵地在桌上交握,面对面地低语轻笑。

她还在震惊,“姜禹…”

他笑得有些涩,“侦破骸骨案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对苏苡的事情我太执着,以至于影响了我对很多事情的客观判断,这其中…也包括了你。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也许往前走是最好的方法。当然,如果你拒绝,我不会怪你。”

“不,我答应你!”陶然说的太急,脸色涨红,手在桌面下捏紧又放开。

虽然不好意思,心里却是高兴的,高兴得仿佛能听见这庭院里花开的声音。

第29章 约会

世上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姜禹所承受的那些挣扎痛苦无法对他人细说,也没有人能够真切体会。

他辗转反侧,求而不得的,也许不是感情本身,而只是一个结果,悬而未决。

他们这样的工作,最理想的状态是身无负累,甚至没有恋情缠绕,一无顾虑,可以豪情万丈地冲锋陷阵。可是骸骨案带来的冲击,不知还要经历多少次,他甚至隐隐害怕再有无名的尸体被发现,而一旦案发了又必定是不顾一切地拼命侦破,这样的心态是纪律部队的大忌。

跟柳陶然在一起他很放松,甚至当她出现的时候,能让他暂时放下对那苏苡案结果的执着。

他不讨厌她,但也利用了她,利用她来彻底放下过去。

陶然接受他却没有半点勉强,爱一个人的时候披心沥胆,敞开心扉接受他的一切,自然是将他说的话全都都当作至诚。

虽然作了真情侣,但两人工作都忙,尤其是姜禹,加班出任务都没有规律,每隔三天就有一次24小时的值班,所以即使楼上楼下的住着也不是每天都能见面。

陶然什么都迁就他的时间,要找他一起吃饭也都选在他派出所附近的街区,快餐甚至路边摊也一点都不挑剔。

韩漱得知两人假戏真做还真成了一对儿,捶着桌子笑,“烈女怕缠郎,哈哈哈,我这比喻还真没错,就知道你过不了这个美人关。现在感觉如何,恋爱的滋味是不是很好?”

姜禹沉吟,“她很主动。”

“这还不好?你不是也该习惯了?”

“不是不好,也许她有一天会觉得累,因为我给不了她相同的回应。”

“不会吧?我看那丫头是真的喜欢你,你只要学着珍惜就行了。至于回应…经常约她吃吃饭啊看个电影啊什么的,绅士一点。你以前怎么跟苏苡相处的,就怎么跟她相处,还不是那些项目么,有什么难的?”

姜禹点了支烟,“那时还小,念大学又是分隔两地,好不容易毕业了能聚在一处,她希望我多陪陪她,可我工作又太忙。”他顿了顿,有些自嘲地笑,“警属不好做,不是谁都能理解这份工作的。”

说起来,他跟苏苡青梅竹马,恋爱却有点柏拉图,连寻常情侣那样牵手逛街扮幼稚都很少。

韩漱拍拍他的肩膀,“陶子会理解的。”

她的确是善解人意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姜禹怕她付出的太多,最后让两人在感情路上没有了退路。

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其实柳陶然本身就是他的退路。

陶然五点半下班,没有突发事件,没有特别报道,可以准点离开办公室。她哼着小调收拾东西,一旁的金玲靠过来问,“看你这段时间春风得意啊,跟男朋友很甜蜜啊?是不是好事近了,要扔红色炸弹了?”

陶然垂眸含笑,“哪有这么快!不过今天他过生日,约了一起吃饭的,又有好几天没见了。”

“啊?你不是搬去跟他住了吗,这还见不到面?”

陶然纠正,“不是搬去跟他住,是搬到他楼上住而已。他忙啊,又经常要值班,所以两三天见不着都是常事。”

“噢~”金玲拉长语调,暧昧一笑,“还是乖小孩哦!你们不会还没有做过吧?他就不想?”

陶然明白过来,脸红得要滴血,握拳去捶她,嗔笑道,“胡说什么呢?”

金玲边躲边笑,“本来嘛,男人现在哪还有这么纯洁的乖宝宝?要不就是你太正经严肃,不懂得诱惑一下,正好人家今天生日,你可以把自己洗剥干净,扎个蝴蝶结送给他。”

“…不跟你说了,拜拜!”

“姜队来接啊,哎哟,好甜蜜~”金玲还捧着心故意逗她。

一个毛绒手机座扔过来,“我去接他啦!”

她又重新开回白色奥迪车,虽然车技很烂,但是可以节省很多路上挤公共交通的时间,跟姜禹多点宝贵的相处。

生日一年就一次,农历那天留给他跟家里人庆祝,公历当天他要值班,所以她跟他的小聚只能提前两天。

“下来吧,我来开车。”姜禹穿了深色的休闲衬衫和牛仔裤,很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她高高兴兴地坐到他身边的副驾,“真难得啊,你今天这么准点。”

“手上本来还有点收尾的事情没做完,交给其他人了。”约会也要有时间观念,不能让她等太久。

陶然抿唇笑。

他们去吃城中有名的川菜,她知道他爱吃辣,早早就订了位子。富丽堂皇的大厅一隅隔出的小包厢,墙上挂着川剧变脸的脸谱,浓墨重彩。

陶然一边翻菜谱一边说,“这里宫保虾球、水煮鱼都很有名,传统和改良的川菜都有,咱们都点来尝尝,我早就想来了,一直没机会。”

“你家里人都不吃辣?”

“我妈妈还好,不过她迁就柳叔叔他们的口味,现在也吃的少了。”提起妈妈,陶然的笑都淡去几分,“等她病好一点,我也带她到这里来吃饭。”

姜禹沉默,从旁边服务员推过来的凉菜餐车上选了一盘桂花糖藕放到她跟前,“先吃点这个,开胃。”

据说甜食能让人开心。

陶然握紧他的手。

菜上的有些慢,好在外面天气热,他们也不是太饿,一边喝凉茶一边等,差不多半个钟头菜才陆续端上来。

“本来还有个奶油蛋糕的。”陶然说起来有些难为情,“我中午买了放在车里忘了拿到办公室放冰箱,都酸了,吃不了了。过两天你真正生日那天给你补吧!”

“噢,怪不得你车子里有酸奶的味道。”姜禹挑眉,“那没有蛋糕,唱个生日歌也行。”

“我五音不全。”

“就是知道你五音不全才叫你唱。”

陶然囧,原来姜禹也会整蛊人。

她清了清嗓子,还是唱起来,“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jiangyu,happybirthdaytoyou!”

姜禹笑,“还不错啊,五音全了四音半。”

陶然赶紧给他舀了一大勺水煮鱼,“吃菜吃菜。”

一桌子菜上全了,红辣椒青花椒热热闹闹地挤在碗盘里,暖色灯光一打,煞是好看。两个人都吃得咝咝吸气,尤其是陶然,幸好还有一盘糖藕可以解辣。

“还以为你多能吃辣呢,好像也不过如此。”

“你还说我!”陶然忿忿指他,“你也快成腊肠嘴了!”

姜禹笑,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他放到耳边一听就肃起面孔,沉声道,“我知道了,马上就到!”

“什么事啊?”

“辖区出事,有人坠楼,我得赶去现场。”

“不是有人值班吗?”

“现场靠近警队以前的福利分房小区,现在还有些离退休的老同志住在里面,所以领导比较重视,我必须得去。”

“噢!”陶然露出了然的表情,“那你去吧,工作重要嘛!”

姜禹看了一眼桌上几乎还没怎么动过的菜肴,有些抱歉,“对不起,还以为今天可以跟你好好吃顿饭。”

陶然虽然有点遗憾,不过还是潇洒地摆手,“没事的,以后还多的是机会。”

忽的灵机一动,站起来拉住姜禹道,“现在不好打车,我开车送你去吧?”

“不用,你…”

“没关系的,你有任务,也就意味我这儿要写报道,咱们一块儿去不是更省事?”

她喜欢看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其实只要跟他在一起,不管是坐在一张桌上吃饭,还是在罪案现场,她都觉得开心。

而且她也不是瞎扯,法治社会新闻本来也就要跑这样的现场。

不过她没想到坠楼的地方是在背街的小巷,车子开不进去,只能停在百米开外的路边。

姜禹解开安全带,“我要先进去做事,你先在这儿等,看到担架出来再过去。”

陶然知道他是体恤她的晕血症,“嗯,我有数的,你去忙吧!”

她看到他戴上手套,拉起警戒线进了小巷,也整理了下相机和笔记本跟了过去。

第30章 巧遇

巷口围了不少人,警戒线拦着进不去,只能张头张脑地往里看,议论纷纷。

夏天白昼长,这个时间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陶然看得到巷子深处俯身趴在地上的尸体——应当是尸体了,否则早该抬上救护车送医院急救。

姜禹他们在忙碌,戴着手套和鞋套。她赶紧按下快门,还好,没有太多血迹,也不用走近就能够拍摄到清晰的现场图片。

有人挤到她身前,“咦,柳陶然,你怎么也在这儿?”

原来是报社与她竞争的记者小王赶来了,一头一脸的汗,拉着polo衫的领口抖风抖个不停。

陶然举了举手中的照相机,“来赶新闻啊,你也是?”

不好意思,她已经抢先了。

小王瞥了一眼巷子里忙碌的警务人员,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内部有人就是好办事啊!还是你们女人有资本,上个床就能听到一手消息。”

哪像他,好不容易听到有人爆料,从家里横跨大半个城市赶过来,居然已经被人抢先了。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陶然气得手直哆嗦,恨不能一巴掌拍肿他的嘴,让他再不能胡说八道。

她正要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其实你也不用太羡慕,公检法和媒体圈多的是女领导,你未来老婆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去勾搭几个上床,就算是男的也有喜欢小白脸的,你这样的其实挺有市场。”

她跟小王一起回头,柳博延就站在他们身后。

好毒啊,这样刻薄毒舌的话还真是他一贯的风格,以往陶然还有点戚戚然,现在听了只觉得畅快。

小王本就比柳博延矮上一头,再被他的气势一压,再伶牙俐齿也发挥不出来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你谁啊?干嘛多管闲事?”

柳博延闻到他身上的汗味,往后退了一步跟他拉开距离,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只癞蛤蟆,“我管我妹妹的事,怎么能叫作闲事呢?你要是觉得公平竞争赢不了她,也不用逞口舌之快,来光谷传媒我给你安排个职位就是了,不过混口饭吃,能有多难?”

小王变了脸色,他再孤陋寡闻也知道光谷传媒的老板叫柳博延,只是一直没见过真人,眼前这位自称是柳陶然的哥哥,那也就是姓柳…

天!之前只知道柳陶然是光谷高层介绍来的,谁能联想她就真是那个柳家的人啊!

他赶紧灰溜溜撤了,虽然没抢到新闻心有不甘,但人家一句话说不定他饭碗都保不住了,还在这杵着干嘛!

柳博延厌恶地蹙了蹙眉头,对一旁的柳陶然道,“你就跟这种小人竞争,不嫌掉价?”

“就是大哥你说的啊,混口饭吃,哪里都可能遇到这种极品的。”

他冷冷哼了一声。她宁愿跟这种小人竞争,也不愿到他的公司来工作?

陶然笑笑,“谢谢你帮我解围,噢不,是解气!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来办事?”

柳博延下巴点了点巷内,“办事的不是我,是法医。”

陶然定睛仔细一看,才发觉到场的法医是苍术。

“今天跟他们兄弟俩吃饭,苍术值二线班,吃到一半就被叫到这儿来了,我们跟来看看,他要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我们就自己换地方续摊。”

其实他有预感会在这里遇到她,这里是姜禹的辖区,出了事姜禹很可能要赶过来,这个时间,如果陶然跟他在一起,于公于私势必都要跟着来。

他还是了解她的,他想。预感什么的都是扯淡吧,一点也不准,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见她的机会,碰运气罢了。

他爱她,爱得越发深了,能见面的机会却越发少。她不太回家来,回来也只是为了陪林淑言,待不到12个小时就会离开,有时他在公司赶不回来,根本都见不到她的人。

听说她跟姜禹恋爱和顺,双方父母都见过了,结婚也就是指日可待的事。他病了一场,在病床上又无数次告诉自己放手就该彻底一点,可是病好了又忍不住来看她,哪怕只是确定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开心。

就是这么卑微。

现场的勘验告一段落,尸体果然被布蒙住抬了出来。虽然看不到一点血,柳博延还是立即用身体挡住了陶然的视线,展臂把她揽到墙边。

她猝不及防撞在他的胸口,没有姜禹那样强健硬朗的肌肉,但也绝对不是想象中的羸弱不堪。

她嗅到他身上淡雅好闻的香气,说不上来是什么大牌的男士香氛,也许是古时帝王将相所用的沉水龙涎,也许只是钟鸣鼎食之家特有的蓊郁贵气。

她被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先前有过的那种微妙感又在心头升腾起来。她怔了怔,赶紧站稳身子,理了理头发说,“大哥,我没事的。”

“我还真怕你晕倒。”柳博延极力掩饰住她推开他之后的空虚感,“你一点也不适合做这一行。”

陶然不生气,笑道,“说不定等老了跑不动新闻了,也会去坐办公室的。”

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将来成了家,有了丈夫孩子,她也许不能再胜任这样机动性高又忙碌的工作了。如果是跟姜禹…女人总得更偏顾家庭,她有这样的觉悟和心理准备。

这时苍术完成了自己的那部分工作,拉开警戒线从巷内走了出来,慵懒地瞥了柳陶然一眼算是打过招呼。

“你好,苍医生。这么快就结束了?”陶然越过他的肩头往里看,姜禹他们还没有出来。

“我的事情是做完了,不是自杀和意外高坠,有点麻烦,所以姜禹他们还有得忙。”苍术边说边看柳博延,拿过一个证物袋,递到他眼前道,“这是你们公司的门禁卡和工作证吗?”

“没错,你从哪捡到的?”

“死者身上。”所以他才说有点麻烦。

柳博延变了脸色,“你是说这是死者的东西?他是光谷的员工?”

“很有可能。他的身份证也装在身上,现在在警方手里,叫…王亿青,这名字你有印象吗?”

柳博延摇头,集团公司上下成百上千的员工,他有印象叫得上名来的不过那几个。

“是吗?”苍术无所谓地摊摊手,“那就没事,不幸也总有巧合,就算不是自杀也跟你没什么关系。不是还要去续摊?走吧,阿劲那家伙没什么耐心等。”

陶然在一旁听的有些惶然,拉住苍术道,“不是自杀那就是他杀,这人是光谷的员工,会不会对大哥他们有牵连或者不好的影响?”

“这你得问警方,我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就算有心也帮不上忙。至于你大哥,脚正不怕鞋歪,能有什么影响?”

陶然无言,毕竟是一条生命,这人却这么淡漠。

苍术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我是拿手术刀的,跟你们拿笔杆子的不同,没有那么多伤春悲秋的情怀。让死者说话,还他们公道才是最要紧的事。”接触那么多命案死者,要是都唏嘘感叹一番,大概早就筋疲力竭了。

倒是柳博延听出陶然对他的关心,心中一暖,“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可能就是巧合,坠楼的人恰好在光谷工作罢了。”

但愿如此。

“走了,阿劲在催了。”柳博延虚推了好友一把。他们都关心他对陶然拿得起放不下的这点心事,有意抱不平,对她不够友善。

陶然回头,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停了一辆显眼的黑色玛莎拉蒂,隔着一段距离都听得到强劲的音乐舞曲。驾驶座上的年轻人与跟苍术有着极为相像的面孔,嚼着口香糖朝这边挥手,带着几分桀骜不逊。

汽车拉力赛的赛车手,只要没把赛车开到这大街上来都不算惊世骇俗了。

“大哥,不耽误你们了,你们先走吧!我在这儿再等一会儿,姜禹也应该很快就好了。”

柳博延深深看她一眼,没吭声,转身离开。

姜禹他们要到附近找目击证人,看顶楼现场,做排查,陶然在车里用笔记本电脑把稿子都写完了,他们的工作还没结束。她又回到路灯下等,因为想到死者跟光谷的联系,心里忐忑,有些不安地来回踱步。天气很热,附近也没有可以孵空调的地方,等了一个多小时,她衣服都汗湿了。

姜禹从街道的另一头绕回来,看到她在路灯下被拉长的影子,快步走过来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怎么不去车上等?”

从他们到现场到这会儿,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她就一直在这等他?

陶然摇摇头,“我刚出来一会儿,怕一直坐在车里看不到你。”

“傻瓜,找不到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陶然喜欢他这种亲昵的责备,抱住他的手臂,“找到线索了吗?听说不是自杀和意外,那就是他杀了?是不是跟光谷集团有什么关系?”

第31章 将吻(补更)

姜禹一凛,“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我刚刚在警戒线外面听人说的,况且如果是自杀,你们的工作应该早就结束了。我还看到了装在证物袋里的光谷集团的门禁卡和工作证,所以就想他是不是跟光谷集团有关。”她不想把苍术和柳博延牵进来,可又实在担心,不得不问。

“你应该知道,案子没破之前很多信息都是机密,是不能说的,更不能见报。”

“我知道!”陶然连忙解释,“坠楼的新闻稿我已经写好了,除了指出不是自杀之外,并没有暗示其他。在弄清事实真相之前,我也不想给光谷造成负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