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谁输谁脱”的游戏很好,他早就想跟郭文莺玩了,可惜那丫头死也不愿。让她当着他面脱衣服,比割她肉都难。虽然他很享受把她剥光了的情趣,但总觉少了点乐趣在其中。

这几日他哄着江玉妍,每天睡了前半夜,后半夜就来找她下棋,又叫她给自己绣荷包,生生把个小姑娘给折磨的再也熬不住了。

就算太后问起来,那也不是他不肯宠幸于她,而是她自己睡着了,总不能让他对着一个昏睡不醒的猛干一场吧?虽然这种事他没少对郭文莺做过,但郭文莺是郭文莺,是他喜欢的人,又是江玉妍可以一比的?

江玉妍也罢,最主要还是江雪琴,那女人他早晚有一天要收拾她。

江太后总以为自己瞒的很好,当年母妃的死也尽数全推到先皇后身上,虽然先皇后确实是最后下令处死母妃的人,但真正的告密者却是江雪琴,那个他叫了十几年“母妃”,现在又叫“母后”的女人。

想到几个月前他去冷宫看废后,那个半疯的女人对她说的话,眸光不由一寒。

人人都以为废后疯了,是在他攻进皇宫的时候,被血溅在脸上给吓疯的,但事实上,她疯的没那么厉害,至少没想象中那么厉害。

那个女人在自杀前,至少清醒了片刻,她冷笑地望着她,“老四,你以为我是天底下最恶毒的,是我害死陈妃的吗?可你知道这个宫里最狠毒的人绝不是我,而是你最亲爱的母妃,淑妃娘娘。是她害死了你亲娘,她才是罪魁祸首…”

可惜,最后没等他问出内情,废后已经撞柱自杀了。二皇子死了,那个害他无数次的好二哥死了,想必身为母后的她,便再也不想活了吧。

所以,他可以宠幸任何女人,但绝不可能是江雪琴的侄女,他可不想生一个有江姓血脉的孩子出来,他的儿子必须由心爱的人来生。

江玉妍既已睡着,一时半刻是醒不来了,他索性出了承恩宫,跑去尚寝局看他的娇娇去了。

这丫头生了病,几天没见,也不知好了没有?

此时的郭文莺,忽然从梦中惊醒,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她咳嗽两声,不由暗忖,莫非风寒还没好吗?

愣神之时,终于看到了那个让自己寒战的罪魁祸首,不由骂了句娘,丫的色、痞,有妃子侍寝居然还往这儿跑?这是喂不熟的狼吗?

于是,就是没有于是了。

敢骂皇上是狼,自然要承受变狼的后果…

次日一早,江玉妍醒来后也没见着皇上,昨夜发生的事太过羞人,就在皇上拥抱她的时候,突然就睡着了,真是何等的大煞风景。她心里懊恼,又怕被人知道,所以在太后询问她侍寝的情况时,她羞涩的点了点。

江太后自然大喜,自己侄女拔了头筹,在严贵妃之前侍寝,她也自觉面上有光。

当夜皇上又招了云才人侍寝,紧接着是锦才人,然后是封了鸾才人的鸳鸯。这三人都是皇上在王府时的通房丫头,皇上连着几夜招幸,似是龙心大悦,连续封了云才人为云嫔,锦才人为锦嫔,鸾才人为鸾嫔,一跃好几级,同时又赏了许多金银珠宝。还赏赐了贤妃十斛珍珠,锦缎白匹。

这般后宫大肆封赏,唯一晾着的就是严贵妃了,严玉兰听闻此事,气得七窍生烟,她自以为进宫必然受宠,没想到竟到了如此境地。她原本恨的是郭文莺,到现在竟不知道该恨谁了。

她却不知皇上明面上是招了云才人和锦才人等,实际上只在承恩宫的外殿做了一个来时辰看书,连内室都没见。随后就又跑到尚寝局去看他的娇娇了。之所以宣召云才人等人,也只不过转移下后宫诸人的视线,不让他们过于盯着郭文莺罢了。

郭文莺这几日身体调养的还算不错,想着哪天跟皇上说说,让她和十二卫所一起练击鞠去。

吃过朝食,她便带着红香去御书房找封敬亭,刚从尚寝局出来,却看见尚膳局崔司膳和王司膳两人有说有笑的从面前走过。瞧见郭文莺过来,都躬身行礼,“见过尚寝大人。”

郭文莺点头还礼,看着两人离去,忽然眉头紧紧皱起。

红香看她表情不对,不由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郭文莺轻叹一声,再次听到崔司膳的声音,她总算想起那日在茅厕,她听到对话的两人是谁了,一个是崔司膳,另一个就是徐典膳。那日徐典膳和她争执以后,就突然落水了,事情太过巧合,让人不怀疑都难。

亲眼目睹了徐典膳的死,让她心里颇不安稳,虽然这宫里死人是经常的事,但听说和亲眼见到完全是两码事。徐典膳被人推落水的事根本没起任何波澜,草草就结束了,也根本没有人去查她是怎么死的,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揭过了。

她也知道该明哲保身,不过问别人的私事,却又禁不住心酸,一个好好地女孩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这后宫还真是如怪兽般的存在。

封敬亭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看见她走进来,轻声道:“病都好了?”

本来没好,不过被他昨晚上整了一身汗,就是不好也得好了。

郭文莺暗嗤一声,道:“皇上那日答应让文莺击鞠,不知什么时候可去?”

封敬亭埋首看折子,不咸不淡道:“这么快就想出去疯了?”

郭文莺脸色一变,“皇上莫不是要食言而肥?”

封敬亭抬眼看她,“朕若不答应呢?”

郭文莺只觉心被狠狠捶了一下,他这是真打算关她一辈子了吗?她冷声道:“文莺本就不适合这宫中,是皇上强留文莺,就算关在鸟笼子里的鸟儿也有出去放风的时候,文莺怎的就不能出去疯一疯?”

她昂着头,那一副宁死不弯腰的硬气,让人不由想起战场上的将军,在单枪匹马面对强大的敌将之时,依然有一种感召天地的勇气。他嘴里不由微觉发苦,合着她一直以来都把他当成敌人,当成对手的,而把她自己当成是一时战败被抓的俘虏。196

第三百六十章 没良心

就像鸟总有飞走的一天,而俘虏也有可能会逃走。或者在她心里,心心念念的就是怎么逃离他吧?

心里颇不是滋味儿,说不出是酸甜苦辣,只那么堵堵的难受。他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才轻轻吐出一句,“你去吧,去击鞠,去放风,朕许你。”

郭文莺的眉角顿时舒展,眼睛明亮的好似天上星辰,她欢快的笑着,笑得那么明朗,随后连道谢都没有,就飞快的跑了出去。真的宛如那放飞的小鸟,毫不留情,甚至连在头顶盘桓一下都懒得去做,就那么飞走了。

“没良心啊。”封敬亭默默念了一声,亏他满心满眼都是她,可这丫头却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过。

“真是没良心啊。”忍不住又大声感叹一句,发泄心中的郁结。

这一声连徐茂都惊到了,他慌忙进殿,小心翼翼地问,“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跟上郭文莺,到马厩把她的胭脂白牵了出来。”徐茂应了一声,忙小步跑着追郭文莺去了。

封敬亭看着他的背影,很觉自己今天犯劲了,居然会许她去击鞠,那十二卫的比赛,又岂是她一个女人能参加的马?看来要给她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了。

低喝一声,“来人,传齐进来见朕。”

不一会儿齐进来了,进来的时候满脸洋溢热情,出去的时候脸阴的好像刚被人打过。他都快要骂人了,心说,郭文莺啊郭文莺,齐爷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带着主子去找你。当初说是主子把你拐走了,现在看来还指不定谁拐了谁呢。

看皇上那样,一提那不阴不阳的臭小子,不,臭丫头,就好像跟掉了魂儿的似得。居然还叫他把人带进羽林卫去假装卫兵打马球,这可真是…她怎么不上天呢?

齐进骂娘的时候,郭文莺正欢快的在马厩里,和她的胭脂白亲密接触呢。

自从宁德之后,胭脂白她就没带走,本来就是军中战马,放在她身边总不方便,便忍痛把陪了她几年的伙伴留在了宁德。没想到他们居然给送进宫里来了。

她好久没看见自己的马,真是分外想念,抱着马头一阵爱抚。那匹马看见她也不停地撒欢,在马厩里冲来撞去的,几乎都拴不住了。

郭文莺看向徐茂,“大总管,我能把这匹马牵出去吗?”

徐茂忙笑着点头,“这是自然,是皇上特意准的。”

郭文莺去牵马,可那匹胭脂白刚才还很撒欢,这会儿倒不愿走了,一直拿头蹭着栏杆,似对旁边那匹马恋恋不舍,而那一匹正是封敬亭的月夜青棕。

封敬亭这匹马月夜青棕长得是真漂亮,身背修长,神骏非常,那一身棕色毛发油光水滑的,让人一见就像伸手摸一摸。长得这么漂亮,也难怪会被骡子给强了。

她“嘁”一声,伸手去拽马的缰绳,她的胭脂白这么好,怎么能叫月夜青棕给玷污了,一百头骡子上过的,她还嫌脏呢。

胭脂白恋恋不舍的跟着主人走了,一步三回头,看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倒是那匹月夜青棕,连看都不看它一眼,高昂着头,一副清高的不行的样。

郭文莺暗暗鄙视,马随其主,外面高贵,底子里还不定什么马品呢。

她先去羽林卫找齐进报到,领了一身的卫所兵服,齐进连见都没见她,估计是怕见了面就会忍不住骂出来吧。

郭文莺抱着衣服找地方换上,随后牵着马去击鞠场,场中正有卫所的人在练习,路唯新也在,远远瞧见郭文莺,笑着挥了挥手,“文莺,你终于来了。”

郭文莺也笑着挥了挥手,她穿着羽林卫的卫士服,一身英气勃发,再配上灿烂之极的笑容,真是耀眼夺目。

路唯新看得眯了眼,他还是喜欢穿男装的郭文莺,那飒爽英姿,让人看着就觉心情愉悦。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翻身上马,欢快的奔驰起来。

这些日子,郭文莺打算就住在卫所,也不想回内宫了。索性这里离皇宫很近,拿什么东西也方便,叫人把她的被褥和一些日常用具都搬过来,就在卫所中吃住了。

齐进自然不喜欢她住在这里,可皇上下旨要他照顾,他也只能单腾出一间房给她,卫所里不方便用太监和宫女,便把从前的云墨叫过来照顾她。

有大半年没见云墨,他显然已经长大了很多,不再是从前的半大小子,个子窜高了半天,竟有些爷们的劲儿头了。算起来云墨今年也要十五岁了,倒是有个男人样了。

看见郭文莺,云墨笑着咧出一口白牙,乖乖柔柔的叫出一声,“大人。”

郭文莺对他笑了笑,心里知道这多半是封敬亭安排的,说起来他对她也算不错了,让她住卫所,还把云墨给她使唤。若是被人知道宫中女官住卫所,假扮男人打马球,怕是那些御史大夫们又要上折子参奏了。

卫所里突然多出个长相漂亮的小子,那些羽林卫看着都好奇不已。郭文莺为人和善又易亲近,一个个下了差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围着她说说笑笑。后来发现她懂的很多,卫所里什么东西坏了,都能上手修一修。一时间喜欢亲近她的人更多了,有事没事都会喊一句,“董槐,董槐。”

不过两三天功夫,卫所里都知道有个漂亮小子叫董槐了。

郭文莺尤其马球打得很好,羽林卫里选拔参赛队员,她一上场那红衣白马的帅气模样,三分英气混着三分俊秀,还带着几分类似女子的娇俏妩媚,一颦一笑都让人看着舒服,她身姿更是轻盈灵动,潇洒自如,那只球在她的球杆下被拨来滚去,每一下滚动都不知牵动了多少人心。

齐进拧着眉看着一帮卫所亲兵对着郭文莺拼命叫好,呼喊的声音几乎爆了天,心里顿时涌生出一种难言的滋味儿。

郭文莺在西北军营的时候就很受欢迎,营里不知有多少小子暗恋她,她到处勾三搭四的,最后连主子爷勾上手,这手段真真是了不得。这会儿又跑到他的卫所来勾男人了吗?19.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上场

他自来看不上郭文莺,见她身边围着那么多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呵斥道:“闲着没事的,该干嘛干嘛去。”

他一来,围观的卫兵都作鸟兽散了,心里不免暗自疑惑,也不知齐大人今天发的什么疯。

齐进轰完人,狠狠白了郭文莺一眼,才迈开方步走了。

这一局也结束,路唯新跳下马,擦了一把汗,笑道:“文英,你越来越进步了,这回咱们联手一定能大杀三方,不,大杀十二方。”

郭文莺一笑,“好,大杀十二方,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两人大笑着牵马而去,那笑声让齐进更觉刺耳,再看看两人连马头都离得很近,眼都刺疼刺疼的。

心里暗忖,也不知该不该跟皇上告一状?

太阳东升,秋日的阳光一出来依然有几分炎热。

今日便是十二卫所共同组织的击鞠赛,按惯例都是在皇家上林苑举行。今天也不例外,一大早上林苑便聚齐了许多参赛的人。

朝廷组织击鞠赛的本意,也不是为了纯玩乐,不过是为了让各卫所练兵。各所都挑选最好身手的人参加比赛,让卫所之间形成较力和比拼,同时也能更和谐的相处,齐心为皇帝效力。

每年南齐除了这种击鞠赛,还会举行比武、赛马、骑射、行猎等各种比赛,都是为练兵做准备的。

皇帝十二卫共有两万人,除了锦衣卫编制人少些,其余的哪个卫所都有几千人。

今日十三个球队来了百余人,卫所几个统领、司中大部分人都来了。

路唯新和郭文莺加入了羽林卫,锦衣卫的人不爱玩这种击鞠游戏,锦衣卫指挥使陈明怀干脆只派了几个人出来,也没专门组队,都打散了塞进各个卫所。

其实郭文莺觉得这陈明怀是最聪明的一个,输了也不关锦衣卫的事,若是赢了,十二卫所中大多都有他们的人,无论哪一队赢都能沾着点好处。

这次参加击鞠的有十三支球队,十一个卫所,再加上巡防营还有陈赞自己组的球队,正好十三支。

陈赞是击鞠高手,又花了许多钱打造球队,算起来他这支球队是十三支球队中实力最强的。

羽林卫的统领正是齐进,只是齐进不会击鞠,他也不上场。

他带着几个羽林卫过来,一眼瞧见郭文莺牵着她那匹胭脂白,顿时撇撇嘴,他素来瞧她不顺眼,尤其一转脸变成姑娘之后,更让他心中不忿。这丫头早就爬上主子的床,还一天到晚装啥大尾巴狼?

他这几天在卫所瞧她格外不顺眼,这会儿看见了,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是眼的,恨不得眼珠子都瞪出来。

郭文莺看见他却笑得一脸灿烂,“哟,这不是齐统领,多日不见更是英姿勃发了。”

齐进冷笑,“郭文莺,你这样的人居然死不了,也真是奇怪了。”

“是老天有眼才是。”郭文莺笑,“齐统领这样的都死不了,文莺怎么能先行一步呢?”

齐进大怒,“郭文莺,你不要过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手下。”

郭文莺笑得更欢了,“大人错了,小人童槐,可不是什么郭文莺。”今日她是以羽林卫童槐的身份来的。

羽林卫是十二卫中人数最多的,有五千之多,也是这次夺魁呼声最多的球队之一。这次特意精选了十人参加击鞠,加上路唯新和郭文莺这种硬挤进来的,正好十二人。

齐进虽生气,也拿她没办法,皇上稀罕她稀罕的不行,他又能怎么样?最多说两句嘴,过过嘴瘾罢了。

郭文莺被憋久了,碰见齐进就不免斗了两句嘴,也不过气气他罢了。齐进这人很有意思,他明知你故意气他,却偏偏还要生气,这样的人你想不故意气他都难啊。

路怀东是和楚唐一起来的,两人牵着马,慢悠悠往这边走,他们两人各管着几个卫所,无论哪个卫所赢了,与他们都没什么差别。倒显得是最悠闲的。

两人看见路唯新和郭文莺在这边,都笑着过来,路怀东问:“就只有你们几个人吗?咦,只有两匹马,那可怎么凑一队马队?”他笑容温和,可怎么瞧他怎么觉得不自在。

路唯新皱皱眉,“爹,你还是骂人的时候叫人更舒服点。”

路怀东骂一声,“臭小子。”

几人说着话,击鞠场外传来一阵山呼万岁的声音,是皇帝带着后宫嫔妃,还大长公主和长平公主来了。

封敬亭今天穿着玄色常服,面容上堆满笑意,与两位公主说说笑笑地走到场边。宫人们迅速陈设好了御座,严贵妃十分温柔体贴,亲手为皇帝陈设瓜果点心,因怕沙尘,又亲自盖上锦罩。

只可惜封敬亭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他落座后,目光扫了众人一眼,笑道:“今日是一场难得的盛事,不容错过,众爱卿一定要好好表现。”

南齐皇帝几乎个个喜爱击鞠,当年先皇帝就十分喜欢击鞠,年轻时时常举办击鞠比赛。只是三十岁时,因为在击鞠时被打球供奉误击头部,后来便很少玩了。不过击鞠风潮依旧有增无减,尤其当今皇上也是个击鞠高手,也极爱观看,今年登基第一年的击鞠比赛倒办的有声有色。

南齐贵族子弟们也爱极了这个项目,也因为此今日除了各卫所的人,还有许多来看热闹的,都拥拥挤挤在鞠场周围,有些视野好的地方都挤得水泄不通了。

众人向皇上行礼见过,不知道是不是郭文莺太过敏感,她总觉得封敬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笑容有些不自然。约莫那日她说话说的太过,他还在不高兴吧。

等皇帝坐定,十三支球队的球员在众人的簇拥中骑马进来了,开始做着赛前的准备。

郭文莺给自己的胭脂白喂马料,拿着一把豆子喂进它嘴里,看着她吃的香甜,甚是开心。

路唯新看她那匹马很是羡慕,他的黑鬃子虽好,却总不如这匹神骏。

他咂咂嘴,“文莺,我要是也寻一匹你这样的马,今天咱们肯定赢的。”

郭文莺眨眨眼,对着楚唐的方向一努嘴。

路唯新一回头,瞧见楚唐正和府门卫的人说话,他身边牵着一匹上好的大宛名马,当真神骏非凡。89.

第三百六十三章 风姿

他顿时了然,也是他脸皮厚,立刻走过去直接道:“楚将军,跟你商量个事情吧,把你们的马借我骑骑怎么样?”

府门卫的人暗地嗤笑,毕竟,临到比赛才向对方借马的事情,估计是古往今来第一遭。

楚唐神情如常,似乎毫不介意,一派光风霁月的坦然,抬手向后示意:“我们带了十余匹马过来,你看上哪一匹,尽管挑走。”

路唯新也不客气,一指他身边的那匹栗色高头大马,说:“就那匹吧!”

楚唐笑道:“唯新,你简直是个人精。”

路唯新笑,“将军的马,自然是最好的,我最佩服将军的眼光了,将军又不上场,把马借来骑骑也没事吧。”他说着,毫不犹豫地将栗色马牵了过来。

楚唐颇无奈的的一笑,对路怀东道:“你这儿子真有做土匪的潜质。”

路怀东昂着头得意一笑,“你也不看这是谁生的。”

楚唐摇摇头,对上这父子俩人,神仙也要摇头了。不过一匹马而已,他也并不放在心上,笑着对路唯新道:“换了我的匹马,你要是还输了,回家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路唯新笑笑,牵着他的马上一边培养感情试骑去了。

马球场已经清理平整,第一局是府门左卫对府门右卫,两位卫所首领猜枚,定下左右场地,双方套上衣服,左卫这边是红衣,右卫那边是白衣。

左右卫都属府门卫,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两边人太过熟悉,打球打起来甚是没意思,软软绵绵的,一点也没激烈的气氛。最后还打了个平局,谁也没进一球,让围观看球的人都嘘声一片。

路唯新撇撇嘴,对郭文莺道:“打成这样,看来府门卫几个首领要挨罚了。”

郭文莺笑笑:“府门卫是楚唐管的,要倒霉也是他。”

封敬亭是带过兵的人,最见不得这样的,他自己带的都是虎狼之师,自己身边亲卫打个球都跟团棉花似得,不打楚唐一百棍子才怪呢。想当初在西北,楚唐也没少挨罚的。整个西北军挨打最多的第一路怀东父子,第二个就是楚唐了。

一想起从前,两人都有些唏嘘,满脑子都是西北的风沙,战场的厮杀,反倒球场的球看着都没意思。

接下来是羽林左卫对府门前卫,郭文莺和路唯新也跟着上场了。他们穿的是红色球衣,鲜衣怒马的准备上场。

拳头大小的球放置于场地正中,左右十人勒马站在己方球门之前。

令官手中小红旗高扬,双方的马匹立即向着那个球直冲而去。九道尘烟向着中场迅速蔓延,二十匹马中,只有郭文莺的胭脂白没有动,她冷静地坐在马上,在后方观察形势。

楚唐的马是千里良驹,路唯新骑着一马当先直取那颗球。他的马步程极长,离球尚有两丈余,他已经做好了击球的姿势,马蹄起落间,他球杆击出,第一球已经飞向对方球门。

府门前卫的统领崔月反应很快,立即拨马回防,球在球门上一撞,弹了回来,正落在他的马前。他一挥杆传给手下的司长王勋,王勋立即抓住对方球场上右边的空档,长驱直入冲向球门。

郭文莺正横马站在球门前,见他来得飞快,立刻催着胭脂白,面向球员冲去。她一身绛红襦衣,配上白色战马,煞是好看,奔跑之间,衣决飘飘,瞬时吸引了许多目光过来。

不少人指指点点,都在打听这俊帅秀气的小子是谁?

两匹马在电光火石之间擦过,两根球杆在瞬间交错,王勋与她的马各自向前冲去。

王勋带过来的球,已经到了郭文莺的球杆之下,她右手轻挥,球在空中划出长长的弧线,径直传向路唯新,不偏不倚落在他马前。

此刻路唯新面前正空无一人,轻轻松松便将球送入球门,首开得胜。

“文莺,干得好啊!”路唯新得意忘形地在马上大叫,连自己要防着对面的人都忘了。

众人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看着跟个娘们似得小子,马球居然打得这么精妙,居然能在电光火石之间,从王勋的手中轻取一球。场外观众都静了一下,然后才轰然叫好。

郭文莺目不斜视,催马回到球门前,专注回防。崔月只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转身赶向自己的场地。

一开场便打进一球,封敬亭看着不禁也有几分荣耀感,果然不愧是他的女人,马球也打得这般好。他笑道:“不错,不错,这两支球队倒比先前的技术好多了。”

江玉妍替他轻挥着扇子,一边笑道:“是啊,还有那个小个子的卫士,身手真不错,也不知是谁,长得倒有几分像是郭尚寝呢。”

封敬亭微微一笑,“人有相似而已。”

江玉妍扁扁嘴,那分明是郭文莺,当她没长眼睛吗?只是郭文莺怎么穿上羽林卫的衣服打起球来了?

严玉兰不由皱皱眉,看皇上的意思,竟像是知道的,不过他对这小贱人还真是好,居然还让她扮成男装打马球了。瞧她在马上笑的那贱样,不愧是上过战场的粗鲁丫头,这一换了装扮竟连男是女都瞧不出来了。

他们这边说着话,长平公主心不在焉,手肘靠在榻背上,下巴支在手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皱眉看着场上来往的马匹。反倒是大长公主看得饶有兴味,她年轻时也爱击鞠,也曾穿着球衣上过场,看着别人打球,回想起年轻时的风姿勃发,真是感慨万千。

长平公主转过头,看着大长公主,不由唇角弯了弯,“皇姑姑这是也想上场吗?”

大长公主摇摇头,“若是年轻二十岁还行,现在老胳膊,老腿的,还怕闪了腰呢。”

这一局打得很快,不一会儿场上便分出了胜负,羽林左卫胜出,路唯新得意的举着球杆满球场跑,倒好似那球是他进的。

齐进也高兴,他虽然看郭文莺不顺眼,但能赢了比赛,他脸上也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