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娶我吧。”任盈盈吻着东方不败的喉结,眼角微勾望着男子的黑眸,带着异样的风情与挑逗。

“盈盈…”东方不败只觉得身体有一处肿胀到疼痛起来,他努力深呼吸,黑眸中闪动着野兽般的亮光,刻意压低的声音蕴含着说不出的性感,“盈盈,住手…”

“为什么要住手?”任盈盈无辜的反问,含泪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东方不败,里面是坦荡荡的爱意,“因为欢喜所以想要加靠近。因为在乎所以想要更加亲密——我对你这样,你对我难道不是一样的心情吗?”

东方不败连续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声线中有着罕见的紧绷与隐约的颤抖,“我怕会伤到你…”

任盈盈任由泪水汹涌而下,仿佛没有听到东方不败的话,不再掩饰内心的伤痛,任由其肆意在面上,“所以…你对我不是这样的心情么?”

泪水落在东方不败的脖颈上,如同是沸腾的油一样。

东方不败慌忙抽手为女孩擦泪,柔声道:“我自然是一样的心意…”

任盈盈破涕为笑,轻咬下唇,问道:“那为什么不做快乐的事情呢?”说着,摆脱了大掌束缚的小手顺着男子温热的胸膛一路下行…

然后,将那处硬·挺温柔地握在掌中…

东方不败倒吸一口长气,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一刻崩断,他猛地抱起女孩,反身将她压在了书桌!

作者有话要说:enjoy (^__^)

情爱为何物

任盈盈的脊背撞在坚硬的书桌上,不由得痛呼一声。这一痛也让她从濒临崩溃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而东方不败听到这声痛呼也是动作一顿,咬牙瞪着身下一脸泪水的女孩,眸中又是恨又是爱,最后还是忍不住狠狠吻了一刻,直到女孩拍着他的胸口示意喘不过气来才放开。

任盈盈看着东方不败略显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掩嘴轻笑。

东方不败有些无奈地看着女孩带泪的笑颜,轻轻将她抱到床上,手势轻柔地为她擦泪,戏谑道:“一会哭一会笑,像只小花猫。”

任盈盈却顺势搂着东方不败的脖颈,拉着他躺在身侧,眨着眼睛认真问道:“那你可是答应了?”她见东方不败沉默得望着她不说话,不由得提醒道:“娶我?”

东方不败摇摇头,语气中有着不自觉的宠溺意味,“第一次知道,厚脸皮也可以是种魅力。”

任盈盈却没注意他的话,只看到他摇头,急道:“摇头是什么意思?不同意吗?!”

东方不败轻轻咳了一声,忍不住低头笑。

任盈盈见他不回应,又急又羞恼,拍着他的手臂,一串话不急细思脱口而出,“当初在洛阳,你说我对这样就是要嫁给你的意思;现在你也对我那样了,那就是必须娶我!只能娶我!一定要娶我!”

“哦?必须娶你?只能娶你?一定要娶你?”东方不败学着她的语气,反问了三句,含笑道:“什么‘这样’‘那样’就是要嫁娶之意?”

任盈盈太过在意竟没瞧出东方不败这是戏谑之词,因此急恼之中又带了些委屈,恨恨得咬着嘴唇瞪着他,一下子撞到他唇上,赌气似得道:“就是这样!”

东方不败再忍不住,右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闷笑出声。

任盈盈这才反应过来,气得哼了一声,欲待转身不理,却到底放心不下,红涨着脸颊盯着东方不败小声道:“现下你知道啦…你…你到底答不答应?”

东方不败凝视着女孩双目含泪、面颊如火的模样,只觉得四肢百骸全都融化在她轻轻的问询中,他伸手遮住女孩的视线,不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水光。他俯身将女孩抱在怀中,薄唇凑在女孩小巧的耳垂旁,沉声笑道:“叫我如何能够拒绝,我的傻姑娘。”

任盈盈只觉得一颗心都落到了实处,她一日奔波,又一番哭泣,此刻疲累不堪,竟偎在东方不败怀中沉沉睡去了。

东方不败轻轻抚摸着女孩弯起的唇角,忍不住勾下头去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直到那处又紧绷起来他才放了手,咬牙苦笑:“这可真是煎熬…”他将任盈盈从怀中抱出,又为她盖好被子,这才走到门外,唤了侍卫某出来。

“你将那日请小姐来见我之后发生的事情再细细讲一遍。”东方不败负手立在台阶前,眉心深皱,唇角却有掩不住的笑意。

侍卫某便将那日他去少室山接任盈盈如何遇到了林平之,又如何一路回到别院,如何请了平一指等事一一道来。

东方不败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又细细盘问了几处,终于哼笑一声,斥道:“让平一指那狗东西三天内滚来,晚一个时辰提头来见!”

侍卫某唯唯答应着消失在夜色中了。

东方不败回到卧房,坐在床边垂眸凝视着沉沉睡去的女孩,伸手轻抚她秀气的眉毛。日升月沉,竟这么一夜无眠。

次日任盈盈醒来,看到东方不败坐在床边守着,揉揉眼睛嘟囔道:“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呀?”

东方不败笑笑,问道:“你今日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任盈盈从半迷糊的睡意中清醒过来,她溜了东方不败一眼,伸手扯住他的衣带,望着他的眼睛道:“我想去见美人师父还有丫头、曲非他们…”

东方不败倒没有很大的反应,只是点点头,避开女孩的视线,看着任盈盈握着他衣带的细白手指慢慢道:“你自己去的话,要多加小心。”

任盈盈攥紧他衣带的手指微微用力,她将头歪过去,迎上东方不败的目光,撒娇道:“那地方好远的,东方叔叔你陪我一起去吧!”

东方不败睫毛迅速地扇动了两下,望向女孩的眸子里流动着异样的光泽,只一瞬间他又收回了目光,依旧看着任盈盈握着他衣带的手,没有出声。

任盈盈有些紧张得咬了咬嘴唇,笑道:“怎么啦?那地方要下去可是跟跳崖差不多的,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放心我一个人去么?”说着,呜呜假哭了两声,低声嚷道:“果然确定了关系就不珍惜了么,看来东方叔叔也是一样的…”

东方不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掌覆上女孩的小拳头,认真道:“只要你放心我去,我自然是要陪你一起的。”

这话中意思却大有讲究。

任盈盈眼睛四下乱瞄,小声道:“哪个不放心你去啦?”

东方不败摸摸她头发,也不去提昨日被她甩脱的一队人。

于是整装待发。

任盈盈临出房门之时却又有些犹豫,她站在东方不败面前,低着头道:“我…真的可以放心你去吗?”

东方不败沉默一刻,缓缓道:“除了三年前的事情,这三人还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放心我去吗?”

任盈盈想到曲非,又想到美人师父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东方不败见她默不作声,眸中颜色微沉,却依旧温声道:“你若是不想要我去,也可以。只是要带上昨日的那队人,”他说着拉住任盈盈的手,柔声道:“好让我安心。”

任盈盈仰脸望着东方不败,小心翼翼问道:“他们三人一个于我亦师亦父,一个自幼服侍我长大,还有一个亦兄亦友…纵有什么不妥之处,你能不能多包涵一些?”

东方不败看着任盈盈闪烁的目光,想到面对他的这份小心翼翼是为了维护别人,便觉得心中有火,却也知道自己这份情感太过激烈不得不压制。他俯□来,捧住女孩花瓣般娇嫩的脸颊,平心静气道:“你既然这样说了,我自然会对他们三人格外包涵。只是…”他眯了眯眼睛,黑色的眸子中闪动着危险的光,“有一样,我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包涵的。”他的声音低沉下去,“非但无法包涵,只要有人踩到这一条线,我便要让他尸骨无存!”

任盈盈被这双危险的眸子紧紧盯住,目光闪躲着问道:“是…哪一样?”

“觊觎你。”

任盈盈呆住。

东方不败却笑了起来,面上冷硬的线条一下子柔和起来,黑眸中的杀机也化作了爱意。以粗粝的指腹怜惜得摩挲着女孩莹润的唇瓣,他低声道:“你是我的。”

任盈盈张口咬住唇边的手指,眉梢一挑,霸气道:“那你也是我的!”

东方不败闷声而笑,他宠溺得任由女孩用贝齿咬住他的手指,点头道:“嗯,言之有理。”

就这么着,两人携手来到了崖边。任盈盈摸到那根藤条,歪头望着东方不败笑道:“这藤条结实得很,有时候曲非出去采买,负着两袋米下去都没事呢!”

闻弦歌而知雅意,东方不败摇摇头,笑着在任盈盈面前蹲□来。

任盈盈叉腰大笑,一下子扑在东方不败背上,将脑袋伸到他脖颈边,笑眯眯道:“这好像还是你第一次背我,哦?”

东方不败慢慢直起身来,一只手在身后扶着任盈盈怕她摔了,一只手去拉那藤条,他含笑道:“你记得不错。”

任盈盈在他背后歪嘴学着他的口气无声嘀咕道:“你记得不错——切,没情调的家伙。”

前几次任盈盈独自攀爬上下,总觉得这藤条长得很,人悬在半空没着没落的滋味特别不好受,而天又太高地又太远,形单影只很是落寞。可是这次趴在东方不败坚实的背上,任盈盈却觉得心中安稳,忍不住哼起曲来,还有心情远望山崖之间的景色。

任盈盈低头看去,只见云雾缭绕,一片白茫茫中还有两只鹰展开巨翼急速飞去,看了一刻有些眩晕,忙闭了眼睛搂着东方不败的脖颈趴好。

东方不败察觉到女孩动作,边双手交握着藤条向下边关切道:“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说着下行速度更快了些。

任盈盈鼻端萦绕着他身上清爽的气息,半闭着眼睛趴在他背上,低声道:“我很好。”顿了一顿忽然哼唱道:“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她并不记得全词,只是当初在洛阳绿竹巷时曾听人唱过,此刻反反复复只是哼唱那最后一句,“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她声音低宛,然而曲中深情却是至浓至烈至缠绵。

东方不败听在耳中心下一动,他转眸看去,只见女孩脑袋歪在他肩上,笑靥如花,目中含情得望定了他,见他看来粲然一笑,柔声道:“东方叔叔,你说这词唱得好不好?”

东方不败胸口一热,却破天荒第一遭口中讷讷。

“要我说呢,若是咱们俩,那自然与这词中一般的样子。”任盈盈依旧笑着,似是无限快活的模样,她将嘴唇凑在东方不败耳边,低低道:“咱们活着的时候一个被窝里睡觉,死了的时候也要躺在同一具棺材里。”

东方不败早已经猜到必是平一指对任盈盈说了什么,此刻听得任盈盈这般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滚烫起来,待要开口却发觉喉头哽咽了。

任盈盈不见他回话也不在意,只一径低低唱着,“…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幽眇的歌声里,鹰隼穿云而出,而东方不败负着背上的女孩,竟盼着这谷深不见底,这一段路途再无终点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二)已经有了,(三)还会远么?

姑娘们8要着急,本文的最后一章会是(三),马上就要完结了。

花开不记年

花开不记年

两人下到谷中,任盈盈却依旧赖在东方不败背上,耍赖道:“第一次背我哦,久一点才有诚意嘛…以后回忆起来…”以后如果只剩了她一个人,那她仅有的也不过是回忆了…她双臂环着东方不败脖颈,将脸贴在他背上,泪水落在他柔软的衣衫上倏忽不见了。

一阵脚步声从前面传来,任盈盈抬头望去,却是丫头与曲非察觉有人入谷前来探看。

“小姐!”丫头看到任盈盈惊喜得喊了一声,转眼看到背着她的那男子怎么这样眼熟…长得倒像是教主一般模样…等她意识到来人就是东方不败本人时,登时一张脸惊得惨白,横臂拉住曲非,不知该上前还是退后。

任盈盈在东方不败耳边低声一笑,悄悄道:“你吓着小姑娘了。”

东方不败唇角微勾,挑眉看她一眼,问道:“不下来?”

任盈盈搂紧他脖颈,摇头坚决道:“不下来!”

东方不败悠悠又问了一遍,“真不下来?”

任盈盈在他耳边窸窸窣窣得奸笑,“说不下来就不下来!”

东方不败便伸手向后在她臀上往上托了一下。

任盈盈登时红晕满面,挣扎道:“放我下来。”

东方不败忍俊不禁,手臂一转将原本趴在他背上的女孩抱在了怀中,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轻轻放在地上握住了手。

任盈盈想到这些举动都被丫头、曲非看在眼中,不由得脸红不止,被松松握住的那只手便不老实起来——五指并用轻轻掐着东方不败手心。

东方不败察觉女孩的小动作,掌心微疼微痒,这滋味实在不好受却也没有松手,只笑着看了任盈盈一眼由她去了。

任盈盈看着站在面前有些惊慌的丫头与曲非,心底叹了口气,道:“他是陪我来的…”想了想又加了句,“过去的事,额,不追究了。”说着用胳膊捅了一下东方不败,示意他表态。

东方不败目光从丫头拉着曲非的手上掠过,大度得沉声道:“的确如此。过去的事情今后不会追究的。”

丫头这才意识到方才情急之下竟是主动握住了曲非的手,此刻忙放开垂首站着,不敢去看身边之人的反应;听到东方不败的话,丫头忙跪下道:“多谢教主不罚之恩。”

曲非却是从看到任盈盈在东方不败背上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保持着绝对的静止与沉默。丫头拉住他的手、放开他的手——他都没有察觉,只觉得苦涩夹在疼痛里将整个人都掩埋了。她终究…还是回到了那个人身边,这偷来的三年终究留不住…

丫头跪地拜谢,曲非却站得笔挺如翠竹一动不动,气氛一时有些不太美妙。

任盈盈反握住东方不败的手,笑道:“咱们进去看看师父吧。”

美人师父侧身坐在竹塌上,早已经从窗口看到任盈盈等人走来,大约是正午的阳光太过耀眼,他看着来人,细长的双目不由得眯了眯。

任盈盈拉着东方不败的手站在门前,想了想小声道:“人家都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也知道我爹的情况…只这么一个师父…你可要好好对待呀。”说着殷切得瞅着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眉目舒展,笑道:“你放心。”

任盈盈也不知道为何带东方不败来见美人师父会有些紧张,但是听到东方不败说这三个字,竟觉得一颗心真得缓缓落到了实处。仿佛只要他说了“你放心”,那这世上就再没有什么能让她不放心的了…

东方不败伸手轻抚女孩鬓角,凝视着她柔声道:“此处也算是你的故居,你可要四处看看?”言下之意,是要与美人师父单独一谈。

任盈盈本来还想怎么找借口开溜,听得东方不败问询,便点头道:“那好,我过会来找你。”说着,看东方不败独自进了房中。

曲非与丫头看任盈盈没有进去,便也守在外面。任盈盈看了一眼因着曲非在侧还有些不自在的丫头,又看了一眼一旁垂眸不语的曲非,细白的牙齿咬住下唇,轻声道:“曲非,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丫头忍不住抬头去看任盈盈,任盈盈向她露出个安抚的笑意。

曲非跟在任盈盈身后走到竹林旁,谷中人物祥和,林中鸟雀见到人来也不躲避,还有雀儿蹦蹦跳跳在二人脚边,歪着小脑袋打量。

任盈盈纤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一竿翠竹,低头看着脚下刚刚冒尖的青草,有些犹豫下面的话该如何开口。正在踌躇之际,却听到曲非比往常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盈盈…”短短两个字,蕴含了太多不确定的情感,“…你是要回去了,对吗?”

任盈盈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般得长舒一口气,“我正愁怎么开口呢,小非子你真是善解人意。”顿了顿,看着曲非绝不能称为“喜悦”的表情,她的声音轻了起来,慢慢道:“对不起,当初你们帮我逃到谷中…我…我这么一走了之…”

曲非看着任盈盈歉疚的模样,不知怎地却微笑起来,那笑容像极了十数年前黑木崖上的十四岁少年,干净清澈。他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揉一揉任盈盈的头发,却终究没有放下手去,只是望着她认真道:“你没有对不住我们。你是你,我们是我们。你想要过怎样的日子,不用对我们歉疚;就像是我们想要留在谷中,你也不会对我们心怀不满一样…”

一席话说得任盈盈泪盈于睫,只是咬牙盯着那一片翠绿的竹叶,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她何其有幸,能有这样宽容待她之人…

曲非一直注意着她的举动,此刻有些慌乱道:“你不要哭…我…我…”但是他向来讷于口舌,情急之下更不用说去哄人了,倒把自己急得满头大汗。

任盈盈深觉不好意思,瞪眼道:“谁说我哭啦?”眨巴眨巴眼睛,硬是不让眼中的泪落下来,吸吸鼻子吼道:“我这是替你担忧——你一辈子留在谷中,怎么娶媳妇?!不娶媳妇怎么帮曲老头传宗接代?!不传宗接代曲老头说不准又要来本姑娘这哭!”她看着被吼得不知所措、面红耳赤的曲非,心中难过,继续道:“你和丫头既然商量好了要一起留在谷中…那…”

她低下头去,明知对方的心意还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太过残忍,因此犹豫再三,只道:“你们俩帮我多照顾着师父些…你们俩,你们俩…”

曲非只是口中讷讷,心思机敏其实不再任盈盈之下,自然知道她话中意思。若是任盈盈当真言明,曲非只怕要煎熬一生在这承诺里,只是她到底还是顾念曲非心意,他便应道:“自今日起,我便与丫头算作你师父的记名弟子,会好好照料他的。你…不必担忧…”

任盈盈话到嘴边,看着曲非努力镇定自若却依旧惨白的面色,终究不忍直接说一句“择日与丫头成亲”。就像是曲非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人生,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规划别人的路呢?想到此处,任盈盈笑了一笑,因不知该怎么面对曲非此刻的样子,就侧身假作在看另一侧的鸟雀,孰料一转身就对上了东方不败的视线——

他与美人师父相对坐在榻上,正从窗口牢牢盯着竹林这边,视线黏着在任盈盈身上,显然将方才她与曲非的情状尽收眼底了。

任盈盈撞上东方不败的视线,竟不由自主得离曲非远了一步,反应过来时又有些羞恼——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虽然这么想着,还是抬头对曲非道:“我的话说完了,我先去看师父啦…”说着,快步从曲非身边走过去。

曲非低声答应着,默默站在竹林旁,一动不动。女孩走过他身边,散发着芳香的柔软衣衫拂过他的臂膀,带起阵阵甜蜜的怅惘…

这样的气息,这样的触动,从此再也不属于他了…不,他何曾拥有过呢?

曲非摊开紧握的拳头,掌心空空如也,良久,一滴滚烫的水珠砸落下来…

任盈盈走入房中时,东方不败与美人师父各自捧了一盏茶,相对不语。她皱着眉头将东方不败手中的茶夺了下来,轻声嗔道:“你在吃药,冲了药性怎么办?”

东方不败含笑看着她将茶杯放下,眸中光泽一闪一闪的,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美人师父细长的眉目中也弯了起来,摩挲着手中的茶盏,慢慢放了下来。

任盈盈手被握住,在师父面前不由面上作烧,挣了几下没挣脱也就厚着脸皮乖乖坐在东方不败身旁。美人师父医书高超她是知道的,只是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让美人师父为东方不败看一看…只是,一来平一指当着神医之称,下了断语,万一美人师父诊治之下察觉东方不败果然…因此阻拦她可怎么是好?二来她没有先与美人师父沟通好,万一美人师父直接告诉东方不败实情怎么办?因有这两条,任盈盈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开口。想着下次先单独与师父说好,再带东方不败来一次…

任盈盈与东方不败在谷中用了午膳。只是美人师父向来寡言少语,丫头对着东方不败难免拘谨,曲非一直面色不佳,一顿饭下来竟是只闻杯勺举箸之声,不闻人语。任盈盈也察觉了东方不败这台天然制冷器的巨大威力,因此吃完饭就牵着他告辞回去喝药了。她与东方不败回了别院,却留了谷中三人一个不眠夜。

明月高悬在夜空中,曲非立在白日与任盈盈说话的竹林旁,呆呆出神;丫头却蹲坐在房门前,抱膝托腮,默默望着悄然而立的曲非。美人师父坐在竹塌上,从窗口望出去,将二人情状尽收眼底,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望月长叹一声。

空山寂寂,草色青青,一生是这样漫长,可是在遇见某个人的瞬间,便既是开始也是结束了。

正所谓:乌啼月落知多少,只记花开不记年。 

作者有话要说:兔子会告诉你们今天有二更么【奸笑遁走继续码字…

此生免别离

此生免别离

东方不败与任盈盈回到别院,迎面就见一个矮胖子点头哈腰笑着奔了过来。

只见这矮胖子晃着硕大的脑袋,嘴上一撇鼠须随着脸上的笑一颤一颤的,很是滑稽——不是神医平一指却是哪一个?!

任盈盈很是吃了一惊,她在少室山下听了平一指给东方不败的诊断后,惊痛之下未及细问,隔日这厮就不知道钻到什么地方去了。她顾忌东方不败知道病情,也不敢大张旗鼓着人去召唤他来,不想这人不声不响得又出现了。她有些担心地瞅了一眼东方不败,见他面色如常,只是眉心微皱,似是对平一指如此形态大为不满。

“平一指,你怎得跟到函谷关来了?”任盈盈走到东方不败面前,向平一指使眼色,怕他言语中露了端倪使东方不败疑心。

东方不败看她挡在自己面前与平一指说话,知其心意,既觉温暖又感怜惜,只笑着摸了摸她头发。

平一指脸上的笑更谄媚了几分,“教主大人传召,小的自然星夜奔驰而来…星夜奔驰而来…”其实他是被日月教中人士在河北一家赌场绑了起来,捆在马上,连夜运过来的。

东方不败哼笑一声,道:“你倒是机灵。”

“是是是。”平一指连连点头,突觉不对,又连连摆手,“哪里哪里。”显得分外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