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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天择拉着她走到马厩旁,轻轻抚着一匹马儿笑道:“马是人最好的朋友,它不仅有灵性,也懂得忠于主人!你要是喜欢,以后常来看看。”

这时一个青衣人走了过来,一见他便叫道:“小姐!靳公子!哦!不,如今该叫姑爷了!您来瞧马了?您好久没来了。”

靳天择轻轻点头示意,“最近忙了些。于谦,如意生的是什么?”

于谦笑道:“是匹红色的母马!小鱼儿整天跟它玩,连书都不念了!小鱼儿!小鱼儿,这臭小子,又野哪儿去了?!”

“爹!我在这儿!”不远处的草丛里,忽然窜出个野小子,口中叼着根草儿,拉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儿,乐呵呵地招手,“叫我干嘛?”

“快过来,小姐和姑爷来了!”于谦用力地招手,小鱼儿立刻飞快地跑了过来,大声笑道:“好啊!小姐你还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吧?!给你看,如意生的小马儿漂亮不?”

云初雪惊奇地看着他牵的小红马,叹道:“好漂亮!它叫什么?”她想上去摸它,又有些犹豫。靳天择将她拉到马儿跟前,执起她的手,轻轻抚摸它的背。她连连惊叹,“天啊,它真是好美。”

小鱼儿笑了,“现在它可是我们全牧马场最漂亮的小宝贝了,小姐你喜欢它吗?那你给它取个名宇好吗?”

云初雪不好意思地笑,“我?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好。”

靳天择道:“既然大家都宝贝它,不如就叫宝儿,如何?!”

小鱼儿拍手大笑,“好啊,就叫宝儿!小姐,你说好不好?”

“嗯,”她笑着点头,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宝儿的头,眼里充满了惊奇和喜悦。这马儿虽然还小,但已经差不多到她的肩膀那么高,明亮的眼晴仿佛星子一般充满了光泽和情感,直直地看着她,令她的心,溢满了柔软的欣喜。

“小姐,你试试喂它吃草?!”小鱼儿寒了一把嫩草在她手里,满怀希望地看着她。

云初雪抓着那草,迟疑着放到它的嘴边,宝儿喷了一口气,立刻上来一口衔住,云初雪吓了一跳,立刻缩回了手。宝儿咬了一半,当然不肯放松,张口又来。云初雪惊得后退一步,靳天择站在她身后,抓住她的手轻声道:“不用怕,它是喜欢你的。来,伸过去,它不会伤到你。”她迟疑着,又将手伸过去,宝儿欢喜地低叫一声,咬住嫩草嚼了,又恋恋不舍地在她的手心里舔了舔,云初雪心痒难忍,终于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

“怎么样?它很好玩吧?”靳天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嗯,它好可爱。”云初雪不住地点头。

众人都乐了,靳天择又道:“想不想上去骑一下?”

“啊?”云初雪呆了一呆,正在犹豫,他却握住她的腰,将她举了起来。“啊,不!”她有一丝慌乱,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不行,我不会。”

“不用怕!”他低沉道:“我就在你旁边,你坐稳了,两条腿需要夹紧,手拉好缰绳,千万别松手!”她战战兢兢地坐了上去,仿佛身子都僵硬了,一动不敢动。他哑然失笑,轻声道:“别怕,放松一点。你只要记着,你对它好,它就会对你好。轻点,它是有感情的。你对它温柔,它也会温柔对你……”他的声音低沉悦耳,仿佛有一种魔力,令她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喃喃道:“原来骑马也这么有趣啊!”

靳天择叹息一声,“那好,你坐稳,宝儿,慢慢散步去……”他拉着疆绳,开始让宝儿在草地上缓缓行进。走了一会,云初雪渐渐适应了马背上的感觉,不由笑道:“好玩!宝儿好乖!”她轻轻抚着马背,“你真是个奸宝贝!”

得到主人的夸奖,宝儿开心地喷了一口热气,脚步欢快起来。云初雪连忙道:“你慢些,太快我会不适应!”靳天择失笑,收了收线绳,宝儿便慢了下来。她惊喜道:“它能听懂我说话!”

她苍白的脸色,此刻终于有了血色,额头上冒出些许细汗,满心的喜悦与兴奋,令她看上去绯色剔透,美丽惊人。那一双晶莹漆黑的眸子,愈加明亮生辉,光彩照人。靳天择内心一动,吹了一声口哨,立刻奔来一匹通体雪白高大威猛的马儿,他翻身跨了上去,抓住云初雪的后背,将她提到自己身前。

云初雪吓了一跳,连连道:“干,干什么?”

他没有答话,只是两腿一夹,手一挥,白马立刻撒蹄飞奔起来。云初雪失去重心,立刻跌倒在他怀里,吓得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连连惊叫:“啊!你要干什么?”

“策马飞奔的感觉更好,你看,就象在飞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你全部抛在脑后,前面会有个全新的世界,在等着你。”他低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轻轻拂过。云初雪只觉得风声呼啸而过,根本不及去细想前后种种,只想跟着这风声,轻狂奔腾,驾云而归。她几乎快不能呼吸了。这么刺激的运动,从她出生到现在,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

靳天择贴在她耳边又道:“你坐稳了,后背靠着我,看着前面,什么都别想。”

云初雪依言照做,只觉眼前的景物飞一般地疾驰而过,仿佛流光掠影,映照阳光青草,恍然置身于时光遂道,妙不可言。白马载着二人一路飞驰,直出了云天楼。楼上守卫的人见了,都忍不住惊声呼叫:“快看!是小姐和姑爷!小姐居然骑马了!”

白马直奔出山门,才渐渐慢了下来,靳天择将她揽进怀中,低低道:“如何?喜欢这感觉吗?”

云初雪喘了一口气,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喜欢,真是……无法言喻。”

他唇边浮出一丝笑意,“雪儿,你要是真的喜欢,以后我每天带你来。今天时间不早了,你又是第一次骑马,不能走太远。我们先回去,如何?”

她微微一怔,忍不住回头看他,“你……要教我骑马?”

“你喜欢,我就教你。”他平静的眼晴里,隐约有一簇火光在跳动。云初雪立刻收回了眼光,喃喃道:“我……我怕我学不会。”

“怎么会?”他轻笑,“有我这么奸的师父,你不会学不奸。”佳人在怀,令他有瞬间的失神,“雪儿!”他俯头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却让她受了惊,慌乱地向前一倾。他眸光微暗,连忙伸手去拉,云初雪却挣扎着不愿他太靠近,就在这拉扯之间,只听见“啪”的一声,似乎有东西掉了下去。

“啊!”云初雪低头一看,是自己身上的锦囊!她急得叫道:“快放我下去,我的东西掉了。”

他瞥了一眼,淡淡道:“你不要动,我去捡。”说着,他低身一捞,将锦囊捡在手中,隐约感觉里面似有一物,不由疑道:“这是你的?”

“快还给我!”她伸手去夺,却扑了个空。

靳天择探询的目光,在她脸上打转。她不自然地低下头道:“我的东西,快还我!”他沉默了一会,终子递了过去。云初雪连忙将锦囊揣进怀里,转过头不再看他。他意外地没再追问,马儿缓缓地走着,不一会儿便绕过剑天阁到了云居。靳天择翻身下了马,看着她道:“再往上不能骑马了,走回去吧。”

云初雪愣了愣,只得下了马来,跟着他慢慢前行。他一直没再说话,倒令她有些不安起来。犹豫几次,终究心中烦乱,也不想开口。直到进了衣姿楼他才开口道:“我去看他们把房间收拾好没有。你休息一下。”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初雪见他出了门,连忙打开锦囊,里面那快白玉完好无损,这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喃喃道:“还好,没摔坏,不然可对不起白大哥了。”白无及走时将这锦囊给她,里面正是塞了他的这个信物。当初她将这玉牌送去寻欢客栈,是为了让他能尽快赶来救父亲。后来这玉牌就没再回到她手中。这次他虽然走了,却将这玉牌再次送给她,也许在他心里,她并非是毫无地位的。

云初雪看着玉牌发呆,却不知身后早已经站了个人。他一把将那玉牌夺过,执在手中,冷冷道:“这是何物?”

云初雪大吃一惊,立刻叫道:“快还给我!”

靳天择看着那刻着“白”字的玉牌,脸色一沉,“白无及的?”

云初雪又急又气,叫道:“白大哥留给我的,你还给我!”

靳天择的眼晴蒙上一层阴影,仿佛暴风雨倾刻即来,他冷冷地看着她,口气比冰还冷:“他人走了,你的心也跟着走了是吗?人家根本不需要你,你却如此死皮赖脸地想着他……”

“你胡说!”她气极,大声叫道:“我跟白大哥清清白白,他不过送个东西给我,有什么了不得?!”

“是吗?”他将玉牌用力握在手中,仿佛想它捏碎一般,两眼直视着她,冷冷道:“送东西算什么?定情信物?!我的妻子,不肯与丈夫同房,却日日想着别的男人!”

云初雪厉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你配做我的丈夫吗?如果不是你,我怎么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如果没有流云山庄,没有比武招亲,你不过是个无名之辈,什么都不是!”

靳天择怔住,他的脸色渐渐发青,目光阴冷,半晌方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我的确配不上你!就算你失身宇我,在你心里,我却什么都不是!”他用力一扣,将那玉牌“啪”地一声扣在桌上,决绝转身而去!

云初雪的心,也“啪”地一声,随着他的手,狠狠地落下。她看着桌上完好无损的玉牌,不禁又喜又忧。连忙将玉牌装进锦囊中,仔细收好。这才坐下来喘气。不一会儿便见到温微微进了房内,面有忧色,贵问道:“雪儿!你跟天择怎么了?他明明将东西搬过来,为何又一言不发地走了?”

云初雪心烦意乱,心不在焉道:“我怎么知道?”

“雪儿!”温微微语气严厉了些,“你跟天择说了些什么?”

她怔了怔,喃喃道:“没说什么啊。”

“没有?!”温微微斥道,“你嫌他身份卑微,配不上你,可是这个意思?!你这孩子几时变得如此势利?以天择的人品武功,哪一样不是人上之人?他配不上你,谁配得上?”

云初雪愣道:“我没那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雪儿!天择是你的丈夫!就算你对他有什么不满,那也是从前的事。如今他处处想着你,哄你开心,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心。你为何就这般执迷不悟?”温微微走到她跟前,一脸的焦虑,沉声又道:“雪儿,天择才是你夫君,别再想那白无及了!他跟你,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云初雪看着母亲,急促地喘气,悲苦道:“娘!你,你为什么说这个?”

“你是我的女儿!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温微微切切地看着她,低声又道:“就算白无及有万般好,他心不向着你,根本就没用!一个女人不是需要找个别人觉得好的男人,才能幸福,而是需要找一个,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男人,才能终生有靠!雪儿,你就听娘一句,对天择好一点。你会发现,他的心,已经向着你了……”

“娘!你别说了!”云初雪眼眶莫明地红了,脑子里浮现出下午靳天择带她去骑马的情形,他是那般温柔体贴,一反从前冷漠无情的样子,不由得鼻子一酸。

温微微叹息一声,将女儿揽进怀里,“好孩子!天择会是个好丈夫!你那样说他,可知道已经伤了他男人的自尊?我知道他性子傲慢恃强,有时候难免态度不好,你父亲已经去说了他了。你们两个,这样性气下去,如何是好?听娘的,一会儿给他送饭去,说几句软话,劝他回来。这件事,就这样了了,好吗?”

云初雪心头一软,只得点头道:“好!”

温微微这才喜道:“好孩子,那你去做些他爱吃的菜,一会好送去梵音阁。”

云初雪想了想,踌躇道:“他爱吃什么啊?女儿不知道。”

温微微无奈叹息,滇道:“你这孩子,连自己夫君爱吃什么都不知道,该不该打?!你呀,做点好吃的,再去问问他!”

云初雪内心隐隐不安,对靳天择,她的确毫不了解,一无所知。先前因他伤她害她,所以她根本就不想靠近他。后来虽然成了亲,但她仍然排斥他,也不想去了解他,因此除了他的长相认得,别的,一概不清不楚。她心地纯良,素日里就行事谨慎,唯怕伤了自己身边人的心,想到这里,不免干心有愧,当下低了头道:“那好吧,我就试着做些。”

温微微这才松了口气,唤了七儿来,帮云初雪做饭。夜色降临时,云初雪终于弄好了饭,装点好往梵音阁去。轻扬领她进了木屋,里面却没有人。她放食盒放在桌上,四下打量,喃喃道:“去哪儿了?奇怪。”正在疑惑,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在做什么?”

云初雪吓了一跳,回头看见靳天择大步走进屋内,上下打量她,皱眉道:“你来干什么?”他眸光发冷,与下午时的温和判若两人。

“为什么我不能来?”见他这个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云初雪心里梗梗的,口气莫明地点的硬。

“哼!”他轻轻地哼了一声,径直走到一旁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仔细地查看,也不再理她。

云初雪觉得有点尴尬,突然不知道该出去,还是该留下。

“你没事就出去!”他突然开了口,“我还有事需要做,今天不回衣姿楼。”

“你……”云初雪似乎又看到从前那个冷漠无情的他,心里一沉,那种惊慌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还不走?”他抬眼看了她一眼,眼光很冷,“要是你不高兴,也可去向岳父大人告状,不过我告诉你,他奈何不了我。”

云初雪瞪大了眼,指着自己道:“告状?告……什么状?”

“你倒会装!你不是已经告过一次了吗?哼!”他的眼光充满了不屑,“说你的夫君——我,对你多么的无礼!”

“我……我才没有!你在胡说什么?!”云初雪暗暗一惊,她几时跟父亲说过些?难道父亲刚刚说过他?她脑子不禁疼痛起来,这都搅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突然放下手中的纸,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云初雪只觉得浑身一凉,不由自地后退一步。

“你怕了?”他眯了眯眼,“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你再不走,我只当你是来投怀送抱的!我是个男人,可不会客气!”说着,他忽然抓住了她的腰,用力带向自己。

云初雪大吃一惊,用力地推他,口中叫道:“靳天择!你发什么疯?!快放开我!”

他一下子就松了手,云初雪身子失去重心,一个翅旭,跌在地上。慌乱中她用手一撑,手腕扭了一下,钻心的疼痛传来,她气得要命,叫道:“你!你这个该死的!”

“是你叫我放手的。”他的眼光冰冷,没有一点温度,“我只是尊从小姐的吩咐。”

“好!”云初雪爬起来,叫道:“我立刻走!你记住,是你叫我走的!一会可别拦着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请便!”他面无表情,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回到桌前,继续看他的图纸。

云初雪冲了出去,径直往前跑。那芳草地中突然草长莺飞。转眼就没了方向,她又气又伤心,好心好意来送饭,谁知道,竟被他数落拒绝,心中只觉得委屈万分,鼻干发酸。一下子就跌倒在地。

天色渐黑,四周静得没有声音,她四下乱走,根本就走不出去,只是又累又饿,心里渐渐害怕起来,当下大声叫道:“阑姨!阑姨!”忽然想起母亲为了让她能跟靳天择单独呆会儿,没让锦阑西窗都跟来,不由得懊恼地咬住了唇,连忙又叫道:“轻扬!轻扬!”

半天没有人应,梵音阁里很安静,安静得只听得见她自己的声音,她不由得怕了,慌乱道:“来人!有没有人?!”

还是没有人回应,她急得哭出声来,只能蹲在地上,低低地吸泣。忽然夜空中响起一阵悠扬的萧声,她忽地一怔,立刻站起身来,白大哥?!

那一人高的草,慢慢地缩了回去,四下视野开阔,恢复了旧模样。木屋前站着青蓝的身影,手持碧萧,远远地看着她。是靳天择?她呆了一呆,他儿时会吹萧了?

他慢慢地走过来,看着泪痕未干的那张脸,心猛地揪紧了。他没说话,只是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走。手腕一痛,云初雪忍不住叫了一声,“哎哟!”

“怎么了?”他关切地看向她的手。她用力地想甩开他,却没有成功。她倔强地扭过头,冷冷叫道:“不要你管!”

他眸光一沉,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进了屋内,放在床上,执起她的手,细细地查看,那手腕处的红肿提醒着他,方才的鲁莽,又伤到了她。他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低低道:“伤了手为何不说?需要上药才行!”

“无所谓了。”她故意不看他,冷淡道,“以前也伤过,自己会好。”

“以前也伤过?就是你不用药,所以才会又伤到。”他有些不满,捏着她手腕细细地揉,“自己的身体需要自己爱惜,否则等它报复你的时候,你就会后悔了。”

云初雪一怔,仍然冷声道:“那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叫我走吗?还……诬赖我跟父亲告状!我,我有那么无聊吗?”

“对不住,是我一时气昏了头。”他专注地看着她,语气恳切,没有半分掩饰,“雪儿,下午你真的气到了我。”

云初雪硬声道:“那不能怪我。谁让你……那么蛮不讲理?”

靳天择无声地叹息,将她拥进怀里,沉声道:“我看到你,收着白无及的东西,就控制不住,想毁了它!我不许你,心里想着别的男人!懂吗?”

“为什么?”她下意识地问了个傻问题。

他深深地看着她,轻声道:“你是我的妻子啊!难道我愿意你心里有别人吗?”

她懊恼地咬住了唇,转过头道:“我们虽然成了亲,却不是真正的夫妻。我不管你为什么娶我,总之,在我心里,你不是我丈夫!”

他心一沉,抓住她的手叫道:“我不是谁是?!”

他情急之下,抓住了她的伤处,云初雪哀叫一声,叫道:“痛!”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惧,飞快地甩开他,缩到了墙角。靳天择沉默着站起身,黯然道:“你不用怕,除非你愿意,我不会再碰你。”

她怀疑的眼光盯着他,似乎不信,半晌才道:“那,你送我出去。”

“你吃饭了吗?”他看着桌上的食盒,“吃了再走吧。”

云初雪这才觉得自己饿了,连忙吞吞了口水,犹豫着走到桌前,定定地看着他:“你真的不会再对我……”她艰难地住了口,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会。我说话算话。”他将饭菜摆开,取出筷子塞进她手里,“吃吧。”

这下她不再多想,立刻张口就吃,真是饿坏了啊,她只顾吃得高兴,根本没注意到,他在给她夹菜,只吃了很少。

终于吃饱了,她满意地舔了舔嘴唇,叹道:“好舒服。对了,娘让我问问你,你喜欢吃什么?”

他默默道:“吃什么都行,无所谓。”

她试探着看了看他,低声道:“那好,我想……回去了。你能不能叫轻扬或者福福送我出去?”

“我随你回去。”他站起身来,平静地看向她,“你忘了,从今天开始,我搬回衣姿楼住。”

云初雪怔怔道:“你……真决定搬回去?不过先说好,我还是住我的房,你……自己住新房! ”

“好。”他回答得果断自然,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云初雪松了一口气,浅浅笑道:“那走吧。”

眼见她的笑容,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他看多她的眼泪,好难得看到这样的笑容。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脸,轻语道:“你笑起来好看。雪儿,相信我,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让你掉一滴眼泪!”

第三十八章 欲为卿狂

夏日不觉就短了,转眼天气转凉,快入秋了。自从靳天择搬回衣姿楼以后,果然独自住在新房内,从不去骚抚她。慢慢地云初雪便习惯了。虽然温微微时常问起,她只推说自己身体不适,为不防碍靳天择练功休息,故而先分房睡。温微微心中虽疑,但也无可奈何。夫妻之事,原本旁人就插不上手,况且这两个人的心结如此之深,恐怕不会那么轻易解开。

靳天择虽然没有踏进她的房门,却常常陪她出门。但凡有空,他便主动带她去骑马游玩。一开始她还找借口推脱,但那外面的世界光影绚烂,无一不在诱惑着她,让她无法拒绝。慢慢地,她便习惯与他出门。于是,他那有意无意的亲近,便让她内心纠结难安,又期盼着他来,又害怕他来,对这个已经成为自己夫君的男人,云初雪感到前所未有的暖昧不明,无法厘清。

“雪儿,你看我带了什么给你?”她抬眼看去,见到靳天择走到梳妆镜前,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打开看看。”

“是什么?”云初雪仰起脸来,笑意吟吟着看他,“你又去找到什么好东西了?不是跟你说了,不用再送我东西?”她的声音清灵悦耳,轻柔无比。这些日子他常常会送她一些小玩意,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但总是别具匠心。

“你先看了再说。”他默默地将盒子递了过去,眼光中有一丝期盼。

她伸手按过了锦盒,轻轻地打开,里面是一支花诿。只是这支花簪竟是用真的梅花枝叶做成,那花已经风干了,却宛如新生一般鲜艳娇媚,吞气顿时溢满了房间。

“你做的?”云初雪惊讶道,“你怎么做的?好精致!”

“你先戴上看看。”靳天择取出花诿,轻轻替她插在发间,侧过头来细看,笑道:“很好看。不枉我花了这么多时间来做。”

云初雪也细细地打量,眼晴里生出无比的喜悦,突然又低下头轻声道:“你其实……不必为我费这么多心思……我懂的。”

靳天择怔了怔,握住了她手,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晴,有着一丝期盼:“你真的懂?”

女子点了点头,“我明白,只是……我……”她闪躲着他炽热的目光,慢慢地转过身,“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以前会那样……现在又……你让我,真的很迷惑。”

靳天择的眼光暗了暗,却勉强笑道:“以前是我不懂,现在我明白了,你是我的妻子,我应该对你好。”

“你对我好,就因为我已经是你的妻子?”她抬起头,眼光明显闪过一丝失望。可是靳天择没有看到,他在皱眉,心事渐生。

“雪儿!”他打断了她,“你不需要想太多。不管如何,我们已是夫妻,这个不能再改变。”

“是……父亲跟你说的?”她的眼里突然浮出泪来,赶紧转过头,不愿让他看到。

“是。”靳天择想了想道,“他说得没错。”他的眼光飘到了窗外,仿佛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懂了。我……有点累,”她吸了口气,“想歇会儿。”

他怔了怔,只得慢慢走到门口,默默道:“那好,你歇着。”他替她关门。朱红的大门,慢慢地合上了,发出沉重的一声响。

她倒在床上,突然哭了。眼洇打湿了温暖的被褥,房里倾刻变得冰冷。她哭了一会儿,又站起来冲到梳妆台边,拿起那根花诿用力地往窗外掷去!那花谗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出了窗户,她蓦地一惊,飞快地跑到窗前,眼看着它掉进了后院的草地里,不见了。她立刻转身跑下楼,在草丝里细细地寻找,终于看到了那一抹红艳的影子。

云初雪轻轻舒了一口气,拾起花诿喃淌道:“还好没摔坏!”她默默地发了阵呆,才听见西窗的声音叫道:“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夫人说需要开饭了。”

云初雪回过神来,连忙应声走了过去,“好,就来。”她进了大斤,见父亲母亲与靳天择都已经端坐桌前,独等她一人,连忙上前道:“雪儿让爹娘久等了。”

温微微示意她坐到靳天择身旁,这才笑道:“还以为你又不吃饭了,刚才天择说你累了想休息,怎么,有什么不舒服吗?”

云初雪低下头,胡乱道:“嗯,没什么,只是有点倦。吃过再休息也是一样。”

锦阑与西窗布菜,众人不再多话,沉默用饭。云峰看着靳天择道:“你的内功练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