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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谁?”杜蘅呆了一呆,连忙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真的不是云初雪,他看见我之后,自然会放我走的!”

他紧紧地盯着她说道:“你忘记了从前的一切,不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那不要紧。但我不想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杜蘅急了,挣脱他的手道:“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呢?我叫杜蘅!我是安远县大封山脚下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小时候我常常在山里玩,周围邻居都知道我!”

“那你怎么来的这儿?”他眼中的惊诧之色一闪而过!

杜蘅略一迟疑,低头喃喃道:“告诉你也行,但你不能跟旁人说。”白无及沉着脸点了点头。她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十七岁那年,家里人为我找好了婆家,可是出嫁那天,我的夫君喝醉了酒,掉进池塘里溺死了!婆家人说我是煞星,把我赶了出来,我娘是爹的小妾,早在我十岁时就死了。我回到娘家去,可是人人都说我不详,留不得。于是大娘就偷偷地想把我卖给妓院,我拼了命逃出来,遇到了他……”

“他,是谁?”白无及目光发沉,直盯着她,没有放松。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把我带去飘香谷,一住就是三年。他对我很好,平时虽然话少,但教了我很多东西。我想叫他师父,但他不肯。”她的眼光有了一丝黯淡,忽又笑道:“也是,我资质这么差,他怎么会收窝这样的徒弟?!”

“后来呢?”他已经平淡如常,追问道。

“后来,我就来了这儿。他说……”她努力的搜索,可是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

“他说什么?”

杜蘅心头一慌,他说什么?为何自己忘了?不会的,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就忘了?!

“你不详告诉我?”白无及淡笑,“也是,不告诉我也是对的。”

“不是的。”她直觉地想分辨,有些混乱,“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他,他,跟他有关的很多事,我都忘了。庄颜给我下过忘忆散,对从前的一些事,我都记不清了。”

白无及一惊,“庄颜为何对你下药?!”

杜蘅苦笑:“我不知道,因为下药之前的事,我也忘了。”

白无及皱眉:“靳天择知道吗?”

“嗯,”她点头,“他知道的。不过他好像并不在意。”

白无及沉默片刻,忧心道:“庄颜这个人,是在难以揣测。三大管家中,就只有她的身份最可疑,偏偏她又离靳天择最近。”

杜蘅惊讶道:“白公子你为什么这么说?”

白无及淡淡道:“应准的武功硬朗刚猛,一看就出自司空家。至于景忪,如果我们有猜错,他应该是风行远的私生子。江湖上有一双魅眼的人,除了他没有别人。只有庄颜,是在看不出有什么特点,也猜不到她的来历。”

杜蘅点头沉思:“是啊,她不会武功呢!”

“不会武功?!”白无及显然又吃了一惊,“那就更奇怪了,不会武功居然做了衣轩的管家?!难道就仅仅因为精通奇门阵法?!她和海南容家有关系吗?”

杜蘅隐隐觉得脑子里有个东西在一直跳一直跳,却怎么也跳不出来,不禁呻吟一声,抱住了头,喃喃道:“谁知道,那女人的感觉特准!一看就知道对方有没有居心!”

白无及沉下眼,“感觉……原来如此。”

杜蘅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力气不支,头痛欲裂,只得扶着身旁的一棵树喃喃道:“白公子,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阵法破不了的。”

“回不去了。”他淡淡地,“刚才庄颜也说了,进得去出不来。没人能帮。”

杜蘅心一慌:“那怎么办?”

白无及看着她叹了一口气,笑道:“你不用怕,自然会有人来找我们的。”

杜蘅正想问谁会这么好心,就听到一个声音冷冷道:“知道出不去还要走的人,恐怕只有你妙手郎君白无及,有这个胆子!”

靳天择!杜蘅心头立刻大喜,却又吓了一跳,怎么她一直是希望他来找她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白无及只是叹气,没有开口。

树林的深处,果然见到一个青蓝的影子慢慢地走了过来,杜蘅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阿蘅,你又忘了答应过我的事。”他语气平淡,却隐有厉气。

“我……”杜蘅有些心虚,呐呐道:“白公子一番好意,我不忍拒绝。再说……我也没走了呀。”

“哼!”他冷冷道:“你下次找个好点的理由。过来!”

杜蘅哆嗦了一下,犹豫着,又看了白无及一眼,他神色淡淡,仿佛在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她认命的叹了一口气,慢慢走到靳天择身旁。刚一站定,靳天择便伸手一捞,将她扯进怀里,飞身跃起,只觉得树林刷刷掠过,眨眼便出了树林,站在了梵音阁前。

杜蘅踹道:“白……白公子……还在里面。”

“住嘴!”他脸色阴沉,不耐地喝斥,“你再说一句!”

杜蘅眼圈莫名地红了,委屈了闭了嘴,却是捏紧了手,立刻挣脱了他。

“阿蘅!”怀抱乍然一空,他无比地焦躁,伸手又去拉她,她却扭身一闪,反手就是一掌。靳天择准确无误地捉住了她的手,低沉失声:“销魂十八式!”

“什么十八式,这个叫积怨报仇式!”她余怒未消,切手又是一掌,手腕翻动,转眼已变化三式。靳天择微怔,毫不犹豫地抓住她的手臂,往前一拖,她立刻跌进他怀里。他隐隐笑道:“这三招变化是你自己想的?!”

“是又怎样?”她不甘心自己被制住,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可还是禁不住想还手。于是连拆了十八招,她内力不济,终于喘道:“我打不过你,你处置我吧!”

“生气了?”他似乎毫不以为意,平静得象没有动过手。

“反正我是你砧板上的肉,你怎么样都行!”杜蘅没好气道。

他顿了一顿,忽然唤道:“庄颜!”

庄颜果然走了出来,目光冷淡。

“把白无及带去云居!”他头耶没回,拉着杜蘅就往衣姿方向走。杜蘅看了庄颜一眼,她眼里那熟悉的忧伤感觉轻微一闪,杜蘅不由心头一沉。

靳天择一直拉着她进了房内,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杜蘅禁不住心头直跳,瞪着他道:“你,你要做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地逼近她,杜衡心虚得连连后退,终于咚地一声,撞到了床脚,她立时“哎呦”痛呼一声。

靳天择袖袍一挥,将她卷进怀里,低低道:“怎么了?”

她疼得龇牙咧嘴,连忙伸手去揉撞到的大腿后侧:“没事,死不了。”

他叹一口气,将她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床边,摸索着抬起她的脸,神色复杂:“别怕我。”

杜蘅怔住,这种焦虑、不安、复杂的神情,她已经不止一次见到,但没看到一次,内心便疼痛一分,仿佛正渐渐被这种情绪淹没感染,不可自拔地深陷进去。杜蘅慌乱地别开了头,努力冷声道:“我怕你什么?你自己说的,不会杀我。”

靳天择落寞地收回了手,“刚才为什么要走?”他的声音又冷又硬。

杜蘅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白无及也相信她是云初雪,这两个人都疯了。

“四年前他不曾带你走,今天却要你,知道为什么吗?”他低沉的声音里,突然有了一丝冷意。

“你说什么?”杜蘅摸不着头脑,很想大叫,我不是云初雪!

“因为他也怀疑,是我杀了你们全家,还害死了你!”靳天择冷笑,“你是不是也这样想?”

杜蘅没有回答。

“在这世上,很多亲眼看到的事实,却未必是真相!”靳天择忽然伤感黯然,“人往往会被眼前的人和事迷惑,当他们意志不坚定的时候,就会被人利用!”

“你说谁?”她艰难地开口,心里愈加慌乱。

“你。”他毫不犹豫,直直地看向她。

杜蘅呆住,“你说我被人利用?谁利用我?”

“白无及。”他一定一句,清晰无比地在她耳边说道。这三个字就像轰天雷,突然爆炸在她心里,令她措手不及。

“我有什么好利用的?”她努力想撇清这一切关系,“白公子只是想帮我,他觉得我留在这里不好。”

“他不是想帮你,他是想害我!”靳天择冷笑。

“你想多了。”杜蘅想解释,却被他打断:“他在恨我害了雪儿,他是恨我的。恨不得我身败名裂,还云家人一个公道。”

“他,恨你?那他为什么还要帮你治眼睛?”杜蘅怔怔道。

靳天择冷声嘲笑道:“他是个大夫,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即使是他恨的人,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因为,他是妙手郎君,江湖上声誉最好的神医!或者,他还有目的,只是我还不清楚……”

白无及是个为名声所累的人吗?杜蘅有一瞬间的迷惑。他给她的感觉,很平淡,可是平淡里,常常隐藏着暗流汹涌,那暗流是什么,她也一直不清楚。只是感觉告诉她,他的内心,绝不是一个平淡的人。。

“所以即使是他恨我,他也不会出手。”靳天择站起了身,眉毛皱到一处,“可是他又不甘心,这三年来,他不来流云山庄,不是他真的没时间,而是在找证据。等到他来的时候,便能一偿夙愿。”

“我不明白……”杜蘅喃喃地,她真的是迷惑了。

“他想要我为雪儿偿命!”靳天择笑,那笑声有一丝狂傲,“不过他没那个本事!”

“你终于肯承认云初雪死了吗?”听到他的笑声,杜蘅反而平静下来,终于理清了问题。

他霍地一怔,胸膛不住地起伏,仿佛在考虑一件切关利害的事,好半晌他猜低低道:“等我明天能看见了,自然一切都明了了。”

他抬脚想往外走,杜蘅却冷冷道:“我只希望你能信守诺言!”

第四十五章 似明似暗2

流云山庄内一夜无眠。杜蘅关门闭户,什么人都不见。浮云来送饭,她也不想开门。只盼着黎明快快到来,好让这个魔鬼庄主和那个疯子大夫,都相信自己的身份,放她自由!至于那个潜进暗室里来袭击她的黑衣人,她根本毫无头绪,也顾不上去细想了。

天明时,浮云来叫门,她才起了身,只觉得身轻如羽,没有半分精神。浮云笑道:“你还真能睡,这个时辰才起来!也难怪了,昨天那人来抓你,一定吓坏了吧?”

“来抓我?”杜蘅有一瞬间的分神,什么意思?

“那黑衣人啊!”浮云笑嘻嘻地,拍了拍胸口道:“不过他也太自不量力,在梵音阁还想得手,不是找死是什么?!”

“死了?!”杜蘅大吃一惊,连连问道:“被应管家杀了吗?”

“哪能呢!”浮云乐呵呵地,又小声道:“只说抓住了,关在梵音阁呢!你别到处去说啊,我也是打听来的。这江湖上的人,没有庄主允许,无人能在这衣轩里来去自如的!你说他不是来找死是什么?!”

杜蘅心一跳,“那……他是什么人?”

“我哪儿知道?”浮云扁嘴,“景管家他们在审呢,好象没什么进展。”

景松能迷惑人心志,要审个人不难啊!杜蘅心想,这个人想必关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暴露身份。

“对了,阿蘅,你想吃点什么?我去跟厨房说。”浮云笑得有几分讨好。

杜蘅怔了怔,“随便,我对吃的不讲究。”

“菊花百合羹吧,加一味百花草,肯定开胃!”她笑意盈盈地盯着她看,浅浅地笑,“你要是不喜欢菊花的香味,我就换别的?”

杜蘅只觉得脑中白光一闪,不由自主地说道:“好,百合好……”

浮云若有所思,笑着道:“那我去准备,你梳洗一下。没准一会儿庄主他们要去审那黑衣人,你要去吗?”

“去。”她直觉地答。

“好啊,那我先去准备早饭。”浮云笑着走了,杜蘅还没回过神来。

为什么浮云说的那几句话如此耳熟?好象在梦里听过一般!杜蘅懊恼地抱住了头,她一定是疯了,天天被那疯子庄主折磨,不疯才怪!连忙挣扎着起了身,飞快地用了饭,意外没有看到靳天择。这个一天到晚强调自己要跟着他寸步不离的人,如今却没了踪影!

杜蘅正想着该怎么办,就看到浮云进来笑道:“庄主去梵音阁了,他吩咐了,你醒了就过去,阿蘅,要我陪你吗?”

“不用!”杜蘅连声道,“我自已去吧。”

浮云笑笑,“那我去忙了,你自个儿慢慢去吧。”

杜蘅突然觉得浮云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慢慢地出了衣姿楼往梵音阁去,刚一走到芳草地前,就听见里面传来景松的声音:“不行,他早被人洗了脑,就算用尽所有方法,也没有用!”

庄颜道:“真的毫无办法?”

景松道:“是,与以前引魂招的杀手没有区别,执行任务之前,他们所有的记忆都会被清洗掉,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就是任务!就算是失手被擒,他们也不会泄露半点与组织有关的秘密!”

杜蘅心头一跳,不禁手指微颤。

“引魂招的人果然狠毒,对自己门下之人也这般残酷无情,他的脑子被清洗,与白痴废人无异。看来我们是白费心机了。”这是应准的声音。

“要不是庄主当时还没有开始运功疗伤,被他这一搅和,恐怕有性命之忧!他这种人,死有余辜!”庄颜冷淡的声音毫无感情!

杜蘅心中暗叹,这女人的性子与靳天择倒有几分相似!

应准沉吟道:“这人是有备而来,计划周详。知道庄主在关键时刻不能分心。只是他的意图仿佛是冲着杜蘅来的,我就奇怪了,他不是来杀庄主,抓杜蘅干什么?”

众人一时沉默。半晌才听景松叹道:“也许他知道打不过庄主,想抓住杜蘅来要挟。”

“不!”庄颜冷冷道:“有件事你们忘了,先前招影使,也曾经抓住杜蘅来要挟我们……”

应准脑中灵光一闪:“你是说,他们想让我们相信,杜蘅与引魂招无关?!”

“不无可能。杜蘅的身份本来就是个谜,他们派人来杀庄主,根本不可能得手。明知道这样,为何还要派人来送死?!况且赵志风潜伏在衣轩内已经快三年了,这颗棋子还有用,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杜蘅大吃一惊!赵志刚?!那黑衣人竟是赵志风?!是了,如此熟悉梵音阁内的布局,肯定只会是衣轩内的人!突然想起他先前曾说,他那一掌颇重,她居然没死!难道……他根本就是留了手的?杜蘅心头乱跳,一时没了主意。

“你何时识破了他的身份?!”景松半开玩笑地:“居然连我们都瞒着。”

庄颜冷笑道:“我什么都说了,他还会露出马脚吗?现在我奇怪的是,他是被谁洗了脑子下了命令!”

众人又沉默了,似乎在想这个难题。

“能接触他的人很多,这个难查,最近还出庄过一次。”景松的声音有些忧虑。

庄颜沉声道:“要洗脑下命令,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衣轩里的人,四个丫头,锦阑红尘,福禄寿,都没这个本事!将外面的人,全部排查一遍!”

应准苦笑:“说来容易做来难。他出庄时没有人随行,谁知道他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

庄颜道:“对别人来说很难,对你应准来说,不算什么吧!还有,那招影使如今如何了?”

景松道:“他整天吃喝玩乐,好象什么事儿都没有,也不怕有人去寻仇,更没有人跟他有任何不轨的接触。那引魂宗主,就象压根没这人一般。”这几个月一无所获,的确令他们十分棘手,眼看武林大会就要到了,应准的承诺之期,再没有说法,三大世家的人,不会轻易罢手!

应颜声音发沉:“引魂宗主,远比我们想象的高明。”

景松道:“武林大会他再无动作,索性将他抓了,给三大家主一个交代即可。”

应准道:“那这条线索断了,岂不是错失良机?”

景松冷笑:“如今分明是那引魂宗主在玩我们,再继续等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任何线索!”

庄颜想了想道:“我有一个主意!”

二人异口同声:“什么主意?!”

“招影使这条线留着,把赵志刚交出去。就说,我们确认赵志刚就是招魂使,那么那真的招魂使,必定会有所松懈。”

应准道:“这倒是个办法。”

“那就这么决定。”庄颜吩咐道:“立刻去准备。庄主去了陵园,那边派人了吗?”

应准叹气:“他不让跟着。只说,杜蘅醒了,就带她过去。”

庄颜沉默了一下,硬声道:“你派人带她去吧。我回去了。”

景松惊讶道:“你不去?今天庄主的眼睛就能看见了,这可是件头等大事!”

庄颜扭头欲走,却被应准拉住:“一起去,我怕会出意外。这个时候不能有半点差错。不管那个杜蘅是谁,这个人都不能再留下来。”

庄颜忍了一口气,没再坚持。不久就看到三个人的身影出了木屋,景松笑道:“你们说,杜蘅,到底是什么人?”

应准面色微沉,没有回答。景松又笑道:“算了,这个问题我们还是留给庄主吧。”应准目光如炬,直盯着树林的方向,冷冷道:“还不出来,想等我出手?!”

杜蘅吓了一跳,只得走到芳草地前,讪讪笑道:“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们。”

应准看了她一眼,说道:“庄主吩咐带你去陵园,你跟我们走吧。”

他说话硬梆梆的,只有对着庄颜的时候,有一丝暖和。杜蘅无声地叹息,没再多问一句,只得跟在他们身后,默默地朝云家陵园走去。一路上杂草丛生,根本看不到路,三个人惟乎对这条路都极为熟悉,步伐走得很快,她跟得有些吃力,几次想叫慢些,却忍住了,不断地加快脚步,终于脚底一滑,哎哟一声跌倒了。

景松停下了,转过头看她,“小心看路!”

杜蘅忍住痛站起来,“你们走太快了,我跟不上。这乱七八糟的,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