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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什么?!”庄颜显然怔住了。

浮云索性上前拉着她的手笑道:“姐姐呀,你虚长我三岁,我叫你姐姐不成吗?你看阿蘅伤得这么重,留点药给她吧。”

庄颜瞪着她,竟半晌没说出话来。杜蘅忍不住笑道:“好浮云,你这一叫,倒把人的好姐姐给叫傻了。好歹这世上,从没有人这样叫过她吧。”

浮云微微一愣,又笑道:“姐姐要是喜欢,以后就这样叫,好不好?”

庄颜忽地沉了脸,“别跟我套近乎!做你该做的事!”

浮云撅起了嘴,把手一摊:“那,给我药!”

庄颜动了动唇,终是没有发火。只从衣袖中掏出药来,塞进她手里。浮云喜出望外,连声叫道:“太好了,谢谢你!”她将药放进杜蘅手中,这才笑嘻嘻道:“好了!一会你要是痛了,就再吃点。对了,你吃过饭没?”

杜蘅心头一热,看着庄颜道:“还没呢。庄管家,一起吃点吧。”

庄颜转开头,说道:“我还有事,你们吃吧。记住,庄主回来时,通知我一声。”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杜蘅不禁喃喃道:“外表象块冰,心里却比谁都热。庄颜啊庄颜,你何时能解情困?我又何时能解进局?!我们果真是一样的人,都身不由已。”

第三卷 第五十四章 恨杀

通往后山墓地的路,很是崎岖不平。路上的三个人,走得很慢,似乎并不急着赶路,沿途尽是野草树丛,几乎辨不清路。走了一会儿,云初雪终于走不动了,停下来不住地喘气。

“你还好吗?”白无及上前托住她的胳膊,关切问道。

“还好。”她轻轻拭去额头的薄汗,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却隐有不自然。

看着她脸上的伤疤,白无及不禁眸光一沉。“雪儿……这三年,你是怎么过的?”

云初雪沉下眼光,轻轻道:“过一天,便是一天。行尸走肉,能怎么过?我夜夜睡不安稳,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全是爹娘遇害的样子!”

白无及长叹一声,却说不出话。

云初雪轻咬嘴唇,冷冷道:“我只恨我为何那般没用,不能手刃仇人!”

白无及去握她的手,柔声道:“雪儿!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两个当真要在这里卿卿我我?当我死了吗?”靳天择出现在前面树林前,阴冷的目光令二人都不由自主地愣住,他冷声叫道,“前面就到陵园了,还是想着你的父母吧。”

云初雪低下头,极力压制心头狂涌的怒气,不再作声,二人一同出了树林,来了陵园前。大大小小的墓葬,错落有致地出现在一片芳草花香的悬崖边上,清雅如春风丽园,全然没有死亡的沉痛,在一片绿意生机中,看似平和的陵园,在尽头处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深处的绝望与幽秘。

云初雪沉默着走到云峰墓前,眼泪不由自主地留了下来。她脸上尽是悲戚之色,扶着墓碑只是流泪,说不出半个字。白无及上前来,点了香,递到她手中。她手指不住地发颤,几乎捏不稳,挣扎着在父亲墓拜了,又到母亲墓前叩头。靳天择站在一旁,始终未发一言。知道白无及也拜过,转头盯着他道:“你从不解释云峰之死,却一再地要雪儿信你。今天就在他们二老面前,你将真相说明,也许雪儿会原谅你。”

靳天择冷冷道:“所谓真相,却未必是事实。雪儿若真是我的妻子,就应该相信我。否则夫妻情分,又如何继续?!”

“谁要跟你再续前缘?!”云初雪忿忿地打断他,“我回来是来报仇,不是来跟你叙旧!”

“你想杀我?你杀得了我吗?”靳天择眼中的讥诮,一闪而过。

“我打不过你,也要拼命!”云初雪怒很丛生,咬紧了牙怒叫。

“三年前,你可不是这样的!”靳天择上前一步,直视着她,“你坠下悬崖之前,纵然心有不甘,却没有这样强烈的恨!”

云初雪怒极反笑,那笑容竟有两分凄凉:“你骗了我一次又一次,当时我心已碎成粉末,即使要恨,当然也没有这三年折磨来的恨意强!”

靳天择收回了眼光,沉声说道:“你不信我,大可以留下来,做这流云山庄的主人!日子长了,你自然明白我的心。”

云初雪指着他恨道:“要我留下来?!好,你不承认自己是个为善之人,那就让我来把你这层人皮扒下来给众人瞧瞧!”

靳天择冷冷笑道:“我向来不善,从不伪善!雪儿,看来一年的朝夕相处,你还不够了解我。注定要让你失望了。”他话外似有话,弦外另有音。

云初雪胸膛起伏不定,瞪着他说不出话!当今世还有谁敢当众说自己根本不善?!只有他靳天择足以狂妄至此!

白无及沉吟道:“雪儿,你当真决定留下?!”

云初雪微怔,叹息道:“白大哥你对我的好,我会一辈子记在心里。可是我大仇未报,实在不能再有他想,望你明白。”

“我明白。”白无及悠悠叹息,“当年是我负了你,如今,你要作这样的选择,我亦只能助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留在你身边,直到你不需要我。”

云初雪哽住了喉咙,却没能发出声音。她连忙转开头,抹了一滴泪,“有你这句话,今生已足够。”

白无及转开目光,深恐自己此刻会失去控制,上前去安慰她。只得四下张望,似无意道:“为何云家陵园建在这悬崖边上?”

云初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先前问过父亲,他只说,这是祖宗的意思,后辈勿需多问。这片陵园除了我们云家人,极少有外人进来。先辈们去世之后,外人来拜祭,也仅限于到衣轩灵堂内,除非是特殊的人,否则到不了这陵园墓前。”

白无及心头微动,又道:“也许,云家先祖,不喜有人打扰,所以才选了这绝处清静之地。”

云初雪点头道:“我也这么想,”她转眼看着父亲的墓碑,禁不住眼光略暗,喃喃叹道:“爹死了,还是和大夫人葬在一处。可怜娘对他一片痴心,到底不及大夫人在他心里的位置来得重要!”

白无及叹道:“自古情字最难解。云庄主虽然心中念念未忘大夫人,但他与你母亲生活多年,相敬如宾,厮守恩爱,也不枉这夫妻一场。”

云初雪神情黯然,忽然抬头去看靳天择,他目光郁沉,正死死地盯着她,不禁心一沉。

“你们两个说完了吗?”他忽然上前来一把抓住云初雪道,“说完走了。”

云初雪想挣脱,无奈他抓得死紧,下意识地朝白无及看去,他一脸的平静,眼光深处,隐有一丝冷意。

靳天择抓住她一路疾奔,回了衣轩内。云初雪使劲儿地想甩开他,叫道:“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进了衣姿楼,素心坐在门前打扇,一见他二人立即站起身来拜道:“奴婢见过庄主。”

靳天择也不说话,径直将她拉上楼,哗地一声打开了房间的大门。阳光倾泻而入,房内窗门打开,敞亮无比。厚实的梨花木家俱,清香淡雅的兰草,浅紫的纱帐,一如从前。云初雪神思有一刻的恍惚,她举步走进屋内,梳妆台上的摆设,似乎都与三年前一模一样,毫无二致。她轻轻地喘息了一声,眼眶突然湿润了。

洁白的手指轻轻抚上桌案,一抬眼,铜镜内那张脸,却已是面目全非。她怔怔地发呆,唇角忍不住哆嗦,猛地转过身,只是喘气。

“是不是和三年前你离开时一样?”靳天择的声音侵入,让这安静的房间内突然变冷。

云初雪冷冷道:“时光最无情,任何事,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是吗?”他走到她身后,轻声低语:“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坚信你会回来。三年前你不听我说任何话执意跳下悬崖,你不甘心,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云初雪身子轻颤,硬声道:“你知道我会回来报仇?”

靳天择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肩头,“你仍然认为是我杀了你父母?”

“不是你是谁?”她深深地吸气,却没有动。

靳天择目光微闪,“当然不是我。至于是谁,我也在查。也许不久后就会有答案。”

“当真?”她蓦地转身盯着他,没有放过他眼睛里任何一点变化,“你能查得出来是谁杀了他们?”

“如果我查出来,你就会相信我吗?”靳天择平静的脸色,没有任何波澜。

她毅然道:“不错,如果你能查出真凶,说服我,我就信你。”

“信我?永远留在我身边?”他轻言细语,一只手不觉握住她的纤腰,往自己怀里轻带。她略一迟疑,抓住了他的手,冷淡道:“等你找到真凶再说!”

“在找到真凶之前,你不会再急着杀我了吧?”他的手没有移动半分,手掌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衫,直传到她的肌肤上,令她莫名轻颤。

她低下头,咬牙道:“我……我可以不杀你,但是半年内你若查不出真凶……我一定会杀了你!”

“半年!”他微微扬眉,眼角隐有笑意,“我只要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交不出真凶是谁,任你处置。”

云初雪怔住,他何以如此有把握?难道他已经有了线索?当下皱眉道:“你说话算话?”

“当然。”他低头,俯身倾向她,握在腰间的手,略略一紧,她不由自主倒向他怀中,却慌忙以手抵住,急道:“你做什么?放开!”

“我怎么舍得放?”他在她耳边低语。埋首忽见她左侧脖颈处,隐约的疤痕,不禁眸光一沉。

云初雪咬牙怒道:“你放开!不许碰我!:

靳天择毫不迟疑,以唇贴上她的脖颈,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令她一阵战栗。终于控制不住使劲推他,口中叫道:“你这个……该死的……放开我“她在他怀中挣扎扭动,却似乎适得其反,那掌握在她腰间的手,愈收愈紧。她整个人,已在他胸口揉成一团。

“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他的声音极轻,却透着沁凉,有蛊惑之意,缓缓传送进她的耳中,让她又怒又气,却无可奈何。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大声叫道。

“你说呢?丈夫对妻子会想怎么样?”他唇边的笑意。忽然有一丝邪气,令她突然乱了方寸。

“不!我……我现在还不能相信你!你放开我。”她心慌意乱,完全没了主意。

他眸光微闪,忽然厉声叫道:“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门口战战兢兢地走出一个人影,低着头不敢看他,只轻轻道:“奴婢……奴婢只是路过……庄主恕罪!”说着,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云初雪见他仍然紧紧地抱着自己,没放松半分,不由又羞又气,挣扎着低吼道:“你快放开我!”

他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盯着门口的人,说道:“浮云,你越发没规矩了。谁让你上来的?庄颜呢?!”

浮云吓得一哆嗦,连声道:“庄主恕罪,奴婢真的只是路过,眼见着门开着,所以一直不敢走过去。奴婢……只是下去给阿蘅拿药……真不是有意上来偷听……”

靳天择脸色一沉,终于松开了手。云初雪迅速脱离了他的怀抱,退到一旁喘气。靳天择沉默着走到门口,盯着浮云道:“拿什么药?”

浮云连忙道:“阿蘅受了伤,庄管家留了些药给她。说是痛得厉害的时候可以吃一点。刚才她就嚷着痛,所以奴婢才……下去取药。”她的头埋得很低。快要垂到胸口去了。

靳天择回头看了眼云初雪。面无表情说道:“你先休息,晚饭时我再来。”说完,他大步出了门去。云初雪抚着胸口,莫名松了口气,眼光不自觉地朝浮云瞟去。她站起身来时,正好与她眼光对视,云初雪看见她的眼睛里,分明没有那分慌张失措,却又一分意外的冷静和含义。云初雪一怔。

浮云低身施礼,却没说话,转身走了。

靳天择推开门进来时,杜蘅正痛得神志模糊u,靠在床边发抖。庄颜说得一点都没错,那药力一过,立刻就受不住了。肩头的伤,犹如烟熏火燎一般折磨着她,让她恨不能将整只手割开!看见那青蓝的身影走到跟前时,她只能微弱道:“浮云,浮云,药拿来了吗?”

他伸出手将她抱进怀里,杜蘅虽然无力抗拒,脑子里还强撑着一分清醒,不住地叫:“你走开!不用管我,浮云!浮云快来!我受不住了。”

浮云跟着踏进屋门,连声叫道:“来了,来了,药来了!”她忙不迭地将药送到她嘴边,却被靳天择一把抓过去,冷声道:“这是什么药?!”

“是庄管家给的。”浮云怯怯道,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靳天择将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皱起眉头道:“这药不能多吃,吃多了坏脑子。上一次吃是什么时候?”

杜蘅已经痛得快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喃喃道:“就是受伤后吃的,快给我,我受不住,痛死了!”

“还不到三个时辰,不能吃!”他果断地将药扔了出去。杜蘅心神俱焚,大叫道:“你干什么?!”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去捡药,却别靳天择一指点中穴道,倒回他怀里。她又痛又怒,全身都像被火炙烤,几乎说不出话来!

靳天择眸光微沉,叫道:“浮云!去请白无及来!”浮云慌忙应了一声,转身就跑。靳天择又唤道:“灵玉!”灵玉立刻现身,他沉声道:“守着门口,不许人进来!白无及来了就通报。”

灵玉低身一福,带上了门。房内立刻安静了。靳天择这才将杜蘅放倒在床上,去解她的衣衫。杜蘅大吃一惊。立刻紧拉住衣襟,颤声道:“你要做什么?!”

靳天择道:“你的伤口必须立刻处理,不能耽误!”说着,嗞啦一声,衣衫应声而裂,露出了肩头!那肩头隐约可见五个指印,留着暗红的血,原本雪白的肌肤此刻已经淤青红肿,微一触碰,都足以令她痛不欲生!

靳天择冷了眼光,“好狠毒!看来他们对你下手真是毫不留情!”

杜蘅眼光迷离,完全说不出话,可是内心的痛,却已经让她麻木了肩头的伤。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床顶,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不可闻。

靳天择封住了她肩头的穴道,疼痛立时减弱了不少。他取来薄被,替她盖好,轻声道:“你的伤不算太重,白无及有办法治你。但这些日子不能多动,以免伤势加重。”

她沉默着,没有答话,也没有看他。靳天择的心,开始隐隐作痛,不由自主握住她的手,叹息道:“这是怎么了?不想理我?!”

她突然苦笑了一下,有气无力道:“是你不想理我了吧。你妻子回来了,怎么会再看我一眼?其实你没必要再来管我,你说得没错,这这伤不重,迟早会好。等伤好了,我就离开这儿……反正我在哪儿都是多余。”

靳天择皱了皱眉,冷声道:“你想去哪儿?”

杜蘅淡淡地半闭了眼,“随便去哪儿都一样,总之不能再留在这儿。”

靳天择突然烦躁道:“你没地方去就留下。”

她讶异地张开了眼,“留下?你不怕你的妻子不高兴吗?留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身边,多怪!”她不由自主地笑了两声。却笑得很干涩,“总有一天,她会了解事情的真相,知道你并没有杀她的父母。你们夫妻,破镜重圆了,我留下来算什么?!”

靳天择阴沉的脸,突然扬起一丝喜色,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也相信我没杀云峰?”

杜蘅怔了怔,无力地别过脸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这些事跟我没关系。”

他微微愣住,却低下头,俯身在她面前,与她的眼睛直视,仿佛想看穿她的心事一般,直盯着她瞧。那目光温和平静,没有半分侵略性,却是复杂难懂,沉晦不明。杜蘅心忽地一颤,连忙闭上眼,平静道:“我想休息一会,靳庄主请吧。”

靳天择没有放开手,直视轻轻地替她拢了拢被子,轻声道:“你睡,一会儿白无及来看过我便走。”

杜蘅又睁开了眼,“白公子要来?!”

靳天择面色微沉,冷冷地点头:“不错,我让人请他来替你看看伤势。你,很盼着他来?!”

杜蘅垂下眼,淡笑:“他是神医,谁不想得他出手救治?!虽然我死不了,可也不想受这份罪!”

靳天择阴沉的眼光在她脸上扫视,犹疑不定,半响方道:“仅仅这样?”

“不然你以为会怎样?”杜蘅笑得很勉强,“他心里,和你一样,只有一个云初雪!比武时,他发现那女子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甚至不惜拱手认输!为了她,他一改温和态度,处处和你作对!如果云初雪要他做什么,他也一定不会拒绝!”她深深地叹息。隐约觉得心口的刺痛,已经盖过了肩头的伤痛,脸上却仍然在笑,“这不挺好的?他也算明白了自己的心,不算晚,不算晚……”忆及先前在云居时,他曾拥着自己看那药草,百般关怀赠药,靳天择更是霸道示爱,处处缠绵,不由莫名眼眶酸涩。原来所有的一切的温存柔情,都只是片刻的甜蜜幻象!就像夜里悄悄绽放的昙花,美丽惊人,却永远留不到天明!

杜蘅深深吸气,对着靳天择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明白得很。想来,我一直都只是个替身罢了。本就该有这一天。”

靳天择目光闪动,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却终是没说话。忽然他站起身来离开床边,淡淡道:“你明白就好。往后你想走想留,我都无所谓。”

杜蘅淡淡地叹息:“多谢靳庄主好意。我想……我还是走了的好……”

只听灵玉在门外低身道:“白公子到了,庄主。”

靳天择打开了门,白无及大步走了进来,淡淡问道:“阿蘅,你要去哪儿?”

杜蘅一见他,连忙想挣扎着坐起身来,岂料被子滑落,半个身子立时暴露出来,她吃了一惊,不由得满面通红,立刻又躺了回去。连声道:“我还没想好。白公子……又要劳烦你替我治伤。”

白无及立刻上前一步,轻轻按住她,轻声道:“你别动,先让我看看你的伤。”他揭开被子,眉头轻皱,在伤口处细细地打量,半响方叹道:“还好,虽伤及了筋骨,但不算太严重。仔细用药,好好休息,最多半月就能好转。”

说着,他取出药来,轻柔地为她上了药,又开了方子,让浮云去煎药内服。做好一切,他柔声叮咛:“前三天最好不要下床。以免加重伤势。三天后你可以轻微活动,但这只手切不可提重物,多休息,否则手就废了,懂吗?”

杜蘅眼中浮出一层雾气,却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好,多谢。”

白无及又道:“若有何不适,就差人来叫我。切不可胡乱用药。”

杜蘅连连点头,感激道:“多谢白公子,你的恩德我一定不忘。”

“什么恩德,”他哑然失笑,“医治人是我的本份,别说是你,不论是谁受了伤,我都会相助。

杜蘅怔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在他心里,还有特别的地位?她唯恐自己自作多情,连忙低垂了眼,不敢再说话。

“阿蘅,”他语气亲昵,“别担心,你的伤很快就好了。等你好了,再来云居看我的药草。”

杜蘅猛地抬眼去看他,只觉得他平和温存,一如从前,不由愣住,不自禁地喃喃道:“你,还欢迎我去?你不去陪……”她想说云初雪,却又咽了回去,深觉自己愚笨,为何这个时候提什么云初雪?!

白无及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靳天择,淡淡道:“雪儿现在怎么样了?”

“她很好。”靳天择似乎不想多说。

白无及站起身,对着她轻笑道:“那我不打扰了,你休息吧。明天我会再来。前三天很重要,你记住,不要乱动。”他慢慢地出了门,消失在楼道深处。杜蘅的眼光仍然落在那道门前,怔怔地发呆。

“看来你真的对他有意!”靳天择冷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杜蘅收回眼光,失笑道:“我对他有意?!靳庄主你太抬举小女子了。我没那个福气。他这样的人……我怎么配?!”

“他是什么样的人?”他的目光愈见阴沉,而杜蘅却浑然未觉。

“他是光明中的仙谪,而我……只是地洞中未知的杂草。”杜蘅的语气难掩失落,自嘲地笑:“他对我的关怀,只是出于医者的本能。却不知这世上,能得他心的女子,会多幸福……我怎么配……”

“是他不配你。”靳天择不知何时走到了床前,坐在她身旁,目光紧紧地锁住她,“别把他想得那么高尚,更别把你自己想得那么卑贱。”

杜蘅微微一怔,无声叹息:“我不认为自己贱,只是卑微。当初我也曾经爱过一个人……”

“谁?”他的声音不知觉地轻颤。

“我的主人。”她忽然平静下来,笑道:“显然,他不可能真会爱我。在他心里,也许我就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他让我学会了很多事,也明白了很多事。所以,即使只是做一颗棋子,我也愿意飞蛾扑火!”

靳天择的心,忽地一缩。

她歪过头想了想,忽然笑道:“或许,他对我还是有一点感情。谁知道呢。现如今我连他的样子都记不清了,他是处心积虑要我忘了他,以免破坏……”她顿住,长长地叹息,“谁叫我长了这样一张脸……注定做不了自己。”

“你,真的肯为了他,飞蛾扑火,不顾一切?”靳天择的声音,低沉发颤。

“我无从选择。”她面无表情,淡淡道:“庄颜说得对,就算我拒绝,他仍然有办法让我答应。那何必那么麻烦?反正从一开始,他便打定了这个主意!”否则,他怎么会让自己在飘香谷住了三年,教她记熟阵法机关,甚至教她做菜,教她习武?!原以为,他对她是特别的,如今才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日后送她来这天下第一庄!

杜蘅禁不住苦笑,看着靳天择道:“等我好了,我就走了。我们打了这么久的如意算盘,却终究人算不如天算。你应该高兴,等回了妻子,赶走我这个眼中钉,不用担心日后无数的变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