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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蘅倒抽一口气,咬着牙道:“胡说!"

庄颜冷笑道:“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你要自欺欺人,我也没有办法。那个白无及,就是派你来的人吧?! "

杜蘅一惊,瞪着她说不出话。

“白无及这样的人,看起来简单,其实心思最隐秘。一开始我也看不透他,可是自从司空诀出事之后,他的心思就渐渐地浮了出来。”庄颜沉思着,冷冷地说道:“他的目的是你,还有流云山庄!只可惜你跟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所以他千方百计地瞒你,费尽心思地亲近你,不愿让你看到最真实的他。我得承认,他对你,也很用心!"

杜蘅的手,开始发抖。

“可惜我们始终找不到证据,来证明他别有居心。你要想与他同入魔道,我也无法阻止。我只提醒你,一个男人是否真心,要看他把你放在什么位置!如果心有旁鹜,即使口中说爱,也是有限!"

说了这么多话,庄颜始终死死地盯着她的手,杜蘅目光愁绪纠缠,俨然痛已入骨髓,却是淡淡笑道:“好,你说得好。既然你这么厉害,不如告诉我,该怎么办!"

庄颜双眼一眯,冷笑道:“这个需要我告诉你?你的心向着谁,便怎么做。旁的说再多也没用。”

“我的心?”杜蘅喃喃地松了手,眼晴里茫然一片,“我的心,就是不知去了哪里… … ”

庄颜收了眼光,忽然忧伤了一分,“你可以忘却夫妻之情,父母之义,远远离开,所有一切都结束。倘若,你放不下那份已种下的情债,就去了断了它。”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语气果断,目光扫向她,已有了深长的意味。

“了断?”杜蘅失了神,“如何了断?"

“去找出,他刻意对你隐瞒的一切。想想,这个男人是否还值得你爱。”说完,庄颜没再直直地对着她伸出了手:“盒子拿来!"

杜蘅捏紧了锦盒,瞪着她看了半晌,始终说不出话。庄颜见她不动,只得伸手去夺。杜蘅吃了一惊,连忙一缩手,却被庄颜抓住了盒子,使劲一拽。

那盒子立刻发出轻微的一声响,似乎摔裂了的盒底,又裂开了一些,里面的东西,已经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杜蘅惊得立刻伸手去夺,谁知庄颜反应更快,抬脚便将那白色的纸张踩在脚底,杜蘅急得大叫:“你,你干什么?”情急之下竟然去推她。

庄颜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她,杜蘅不及防备,竟然跌了一跤,庄颜立刻弯身将那白纸抄在手中,冷冷地看着她道:“这是什么?"

杜蘅的脸,立刻变得雪白。那纸张在庄颜手中慢慢地展开,在看到纸上写的字迹时,她的脸色顿时变了。杜蘅再没有犹豫,立刻一掌朝她胸口拍去。庄颜不会武功,又被自己看到的东西,惊得呆了一呆,猝不及防,立刻中掌,应声倒地。杜蘅一毫不犹豫地点中了她身上的穴道,将那张纸夺了过来。

庄颜喘息一声,捂看胸口叫道:“你… … 你已经知道真相!还敢隐瞒?你当真想毁了庄主?! ”杜蘅武功不高,但对应她还是绰绰有余。庄颜有些不置信地瞪着她,似乎不敢相信,她真的会出手打她。

杜蘅看着倒在地上的她,冷冷道:“你放心,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但这个东西,却不能给你!"

“你想助纣为虐?”庄颜咬紧了牙,死死地瞪着她。

杜蘅面无表情道:“他救过我的命,我总该还他个人情。”她苍白的脸色上,隐藏着深深的无奈和痛苦。庄颜惊道:“你!你想做什么?那小鱼儿呢?他就该死?! "

杜蘅转过了身,她不敢看她,惟恐她看穿了她内心所想的一切,只是冷冷道: “不过是个小孩子,以后待他家人好些便是。但是他是我的恩人,这恩情不能不报。况且,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对我还有用。”

“我不信… … ”庄颜的声音开始发抖,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慌,“不,庄主那么爱你,信你,需要你,你不能背叛他!"

“是他对不起我。”杜蘅的声音越来越冷,庄颜看不见她的表情,内心愈加急怒,“你敢!来人… … ”话还未说完,杜蘅立刻点中了她的哑穴,将她扶到床上躺下。庄颜双眸圆睁,恨不能把她的脸盯出一个洞来!

杜蘅静静地看着她,只觉得自己好象从来不曾这样冷静过:“你放心,穴道一会就解了。至于这个东西,不能给你。”说着,她将那张纸揣进怀中,转身出了大门。

屋外阳光十分灿烂,她呆呆地折回自己的房间站了半晌,阳光渐渐投射到她的脸上,让她瞬间觉得刺眼,连忙用手去挡。转眼瞥见那大开的窗户,坚硬的梨花木,厚重华贵,雕刻的朵朵祥云错落有致,缝隙都细小如微,忽然心中一动。

杜蘅从怀中抽出那张纸,细细地塞进窗棂中,这才舒了一口气。忽然听到锦阑的声音在楼下响起:“小姐!小姐你在吗?"

杜蘅连忙整了整衣装,走出门去应道:“我在这儿!"

锦阑一见她便笑道:“你真的在这儿?大伙儿正四处寻你呢。拜堂的时辰快到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杜蘅嗯了一声,下了楼去与她并肩而行。锦阑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问道:“小姐!你想搬回新房去住了?"

“嗯。”她的声音很轻,似乎有点犹豫,“既然他找回了证人,又要恢复我的身份,那就搬回去吧。”

“小姐!你可要想清楚!”锦阑有些急了,“我总觉得姑爷这人不简单!可别再被他骗了!"

杜蘅顿住了脚,转眼去看她,“你为什么这么说?"

锦阑眼圈有点红了,抹了抹眼角道:“当年姑爷来了流云山庄,什么都不清不楚。后来庄主和夫人去世了,只有你最清楚当时的情况,如今连小姐你也… … 那庄主和夫人的仇,何时得报?! "

杜蘅心沉了一下,“我没说不给爹娘报仇,但仇人是谁,现在断定,还言之过早。”

锦阑惊讶地张大了嘴,“小姐你的意思是,姑爷不是凶手?! "

杜蘅没有说话,锦阑的语气顿时急促起来:“小姐你糊涂了?还是姑爷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当时梵音阁里只有靳天择能进出自入,除了他还会有谁?小姐你不能被他骗了啊!如果你不坚持到底,那这流云山庄,就要改名换姓了!可怜庄主和夫人,泉下有知,如何能安心?! "

说到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杜蘅只觉得心中沉重无力,叹道:“阑姨别这样。总之你放心,这流云山庄永远不会易主。它只会姓云!"

锦阑呆了一呆,有点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含意。还想说什么,她却摆了摆手道:“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先去议事厅吧。宾客都到了吗?"

锦阑一把抓住她,沉声道:“小姐!你听我说,夫人在世时,曾经质疑过姑爷的身世… … 他来流云山庄一定是别有目的!你相我,他不是什么好人!" 杜蘅怔住,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有点不敢相信。

锦阑似乎横了心,咬牙又道:“本来这件事夫人要我不能告诉任何人,但事到如今,你居然又被他蒙住了。我就不能不说了。将来要报应就报应在我身上吧。”

杜蘅惊道:“我娘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锦阑四下张望了一下,轻声道:“靳天择是惊海老人的弟子,当年大夫人逃亡时,就是想逃去飞天岛。因为大夫人的父亲孟新成大侠曾与惊海老人有过一面之缘,她想去投奔他。可是没想到大夫人人没到飞天岛,死在了路上。云霄公子也死了,为这事,孟新成恨庄主恨得入骨。”

杜蘅皱起眉,“这件事,跟天择有什么关系?"

锦阑急道:“小姐!你想想,惊海老人与孟新成有交情,他的弟子来流云山庄,能有好事?当初姑爷来的时候,怎么都不肯承认自己是飞天岛的人,就是别有居心!他怕庄主知道了他的来历,会对他不利啊!"

杜蘅怔怔地看着她,“这些,是我娘跟你说的?"

锦阑连连点头:“当然!不是夫人说的,我哪知道江湖上这么多事?"

杜蘅沉了眼,冷冷笑道:“阑姨对我娘,还真是忠心不二!"

锦阑没留意她的表情,顾自又道:“所以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靳天择肯定是来报仇的!也只有他,杀得了庄主和夫人!"

杜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问道:”阑姨,你跟了我娘多久?"

锦阑一愣,没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只得回道:“这个,奴婢也记不清了,夫人来庄里没多久,奴婢就来了。”

“是吗?”杜蘅眼光紧紧地盯着她,微微笑道:“那也有十几年了。阑姨对我娘的事,肯定了解得比旁人多。我很想知道,当年大夫人跟我娘,是如何闹得水火不容?"

锦阑的脸色暗了一分,“是因为你啊,小姐!夫人美貌非凡,是武林第一美人,庄主当然对她敬爱有加。后来又得你么这个玉雪可爱的女儿,庄主对你也十分疼爱,有时甚至照顾你比云霄少爷还要多。大夫人因嫉生恨,以你相挟,要夫人离开流云山庄。”

杜蘅内心微微抽痛,却没说话。锦阑又道:“当时事情闹得很大,整个衣轩都不安宁。大夫人将你打伤,庄主一怒之下把大夫人关了起来。夫人为了救你,哭了三天三夜,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也许是感动了上苍,你终于活了过来。我虽然是大夫人找来的,可是我看得很清楚,大夫人心肠歹毒,哪有夫人一半好?! ”

“那你也恨大夫人吗?”杜蘅轻轻地说道。

锦阑默默摇头:“人都死了那么多年,有什么好恨的?她虽然做了不好的事,终究已经去了,恨也无用。”

杜蘅叹气,“如此恩怨都已随作古的人去了,为何天择还要回来报仇?他与大夫人无亲无故,怎么会回来杀人!就算他来报仇,有的是机会杀我父母,又为何非得等到除夕那天?"

锦阑呆住!

杜蘅看了她一眼,淡笑道:“走吧。议事厅里人都到了,咱们迟了有失礼数。”

锦阑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她突然发现,眼前的小姐,已不是三年前的小姐。三年前那个柔弱天真的云初雪,早已随着流云山庄的一场变故而永远消失。

议事厅内高朋满座,诺大的堂内摆了整整五十桌酒席。杜蘅环视一周,三大世家主坐在首席上,白无及与靳天择几乎同时看到了她,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

她沉默着走了过去,没有看他们一眼,顾自坐下。三大家主见了她,都不自觉地看着她,眼光中有疑虑,也有欣喜。杜蘅连忙福身行礼,转眼对着司空一断道:“司空伯伯,恭喜了。今日应准娶了容伯伯的女儿,以后你们两家的关系,就更进一步了。”

司空一断连声道:“哪里哪里。贤侄女真是会说话。我这个义子,就是过于刚正勇直,的确也需要个女人在身边,时常提醒。庄颜兰心慧质,深得容大侠真传,以后做了我司空家的媳妇,是我们的福气。”

杜蘅笑道:“司空伯伯这话说得极是。容伯伯心里也定然高兴呢。”容上省似乎在冥想着什么事,一听她说话,这才回过神来,勉强笑道:“当然,当然。”

杜蘅一轻叹一声道:“真是天作之合,良缘佳成。”她淡淡的目光扬起,正在看她。桌下伸过来一只手,将她的紧紧握住。十指交缠,竟有些微微生疼。

杜蘅沉下眼,转头低声道:“吉时快到了呜?”她的脸上装作若无其事,内心却控制不住狂跳起来。

靳天择淡淡道:“嗯,你不用操心。刚才我已经把你的事,跟三位家主讲了。一会行礼完毕之后,便是酒宴。我会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恢复你的身份。”

杜蘅略略一怔,忽又笑道:“我说他们今天对我怎么这般客气,原来如此。”原来世态炎凉,大抵如此。当你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没有人看得起你。当你俨然有了身份,所有人都会顾忌三分。

靳天择握紧了她的手,淡淡又道:“等所有的事情了了,我陪你出去走走。”

杜蘅一愣,“去哪儿?"

“你不是一直说,想出去看看?天下之大,你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

他的目光很平静,流动着脉脉之情。杜蘅眼眶一热,却不自主地别开了头。

“雪儿… … ”他试探着低下了头,“饿了吗?"

“不。”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望了望门口道:“吉时还没到吗?”眼见着应准站在门前,正在焦急地张望,显然是新娘子已经姗姗来迟了。

忽听靳天择皱眉道:“庄颜一向严谨,为何过了吉时还没来?"

厅内也有人开始站起身来张望,容上省已经按捺不住,走到应准身旁去低语。杜蘅一站起身道:“想必她有事耽误了。与其在这里让诸位坐等,不如… … 先做点别的事吧。”

“我也觉得是。”白无及也站起身来,淡淡笑道:“雪儿的身份,早该恢复。靳庄主不如先将这件喜事宣告天下英雄,省得让人在这里等得无聊。”靳天择沉默着站起身,环视了厅内的人一眼,立刻朗声说道:“诸位英雄,今天我流云山庄双喜临门,一是应准与庄颜大喜,二是,我靳天择,终于寻回了自己的结发妻子,也就是已故庄主云峰的女儿——云初雪。”说着,他执起杜蘅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旁,认真道:“雪儿!你回来了,便是这里的主人!"

群雄忽然哗声四起,有人笑道:“靳天择!武林大会上你认了个老婆,如今又认了个老婆,你到底有几个老婆?! "

靳天择目光微沉,冷冷道:“武林大会上那个容貌尽毁的女子,并非是真正的云初雪!她是引魂招的杀手匀魂使假份的。旨在混进来,让我们自相猜疑,他们才有机可乘!"

众人都不觉惊了一惊,只听蛟龙帮帮主陈蛟道:“她当真是那勾魂使?有何证据?"

风行远朗声道:“诸位,这些日子流云山庄事多繁杂,我们三世家的家主,也不曾离开过。那假冒云初雪的女子,的确是勾魂使无疑,此事,我、司空大侠与容大侠,都是亲眼所见,决不会假。而这位杜蘅姑娘,才是真正的云小姐!"

忽听得顾问天冷冷笑道:“她才是云初雪?为何现在才承认?”他此刻阴侧侧的笑容,看上去有说不出的诡异。

杜蘅忽然觉得脚底生出一股凉意,却不明白为何,连忙收回了眼光。只听靳天择道:“之前她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现在她已经想起了从前的事,故而现在才能认回自己的身份。”

顾问天阴冷道:“如此说来,她现在对从前的事,已经全记起来了?那么云峰夫妇当天如何死的,也应该记起来了吧。”

杜蘅的脸色白了一白。靳天择冷了脸,“云峰夫妇的死因,一直被人拿来大做文章!今天索性也在这里做个了断吧。福禄寿!你去叫红尘将西窗送来!" 江湖上的人,都对云峰夫妇的死囚,一直都颇有疑虑。但是三年来,没有人多问。一来是碍于天下一庄的名声和靳天择的手段。二来,三大世家的人,也一直不闻不问,其他各门各派,便更不好兴师问罪。毕竟这是别人的家事,外人插不上手。如今突然听他说要把这件事做个了断,众人兴奋莫明,急于一窥究竟。

杜蘅重新坐了回去。她一言未发,只盯着自己眼前的桌面发呆。忽觉得对面白无及的眼光,穿过了重重障碍,如影随形地盯在她的身上,让她深觉无力。众人都在议论纷纷,不一会儿,便看到福禄寿与红尘推着一个丫头走了进来。忽然看到这么多人,那丫头显然有些慌张,一把拽住了红尘的手,颤声道:“带我来这儿做什么?我不来,我要出去,出去… … ”

红尘轻声安慰道:“别怕,我们只是来吃喜酒的。你看,桌上好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我一会挟给你。”

她偷偷打望着四周的人,眼晴里露出惊恐的神色,在看到靳天择时,忽地呆住了。

红尘将她推到厅内,这才塞给她一个果子,轻笑道:“不用怕。一会有人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照实说话就成了。”

她呆呆地点了点头,眼光一直在靳天择身上打转。靳天择缓缓地走到她跟前,平静问道:“跟我们说说,你叫什么?"

她害怕地吞了吞口水,喃喃道:“我,我叫西窗… … 我只是个丫头… … ”

“谁让你来的流云山庄?"

“是… … 主人。”

“他让你来干什么?"

“来… … 来服侍小姐… … ”

“就这么简单?"

她一个劲儿地点头:“真的,真的。主人说我就是个奴婢,服侍好小姐,定时告诉她小姐在做什么就成了。”

杜蘅直直地看着她,声音不自觉发颤:“你的主人是谁?"

西窗皱起了眉:“我… … 我忘了。只记得他的脸很白… … 很白… … 白得好象月亮… … ,,

靳天择忽然冷笑:“不是脸白,是白色的面具!"

杜蘅的脸忽地沉了。新婚那天,引魂招教众来袭,引魂宗主偷进新房之内,脸上便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她的语气有些虚弱,喃喃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

靳天择没有答话,只是对着西窗道:“人人都说是姑爷杀了庄主,你以为呢? ”

西窗抹了一把泪,苦着脸一个劲儿地摆手,连声说道:“不是的,不是的。那些都是谣传!我知道庄主是怎么死的。他… … 他被人下了药… … ”

下药!杜蘅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根本说不出话。

“那药名唤作红流,能让人迷失本性,狂性大发,见人就杀。庄主就是被人下了这种药,才会失手杀人… … 姑爷发现的时候,轻扬已经死了… … ”西窗开始认真地思索,眉宇间透着一种痛苦的意味。

“你是说,轻扬是我爹杀的?”杜蘅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西窗低下了头,悔恨的泪水直往下掉,“是,是我不好,下药的人,就是我… … 我对不起庄主,对不起夫人,更对不起小姐!"

“什么?! ”杜蘅控制不住,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咬牙怒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她泣不成声,哭道:“我也不想,我不知道那东西那么厉害。当时,主人要我下药的时候,说这是最后一次,事情完了就让我回家去… … 我一时被他蒙了心志,就… … 就… …”

杜蘅心如刀纹,痛苦让她不住地吸气,怒叫道:“主人是谁?"

西窗哽咽道:“我进来时,他跟我说好了,干一年,办了事就出去,跟普通人一样生活。我开心得不得了,想着终于可以有机会跟家人团聚,一年很快就然过去了。后来,洁云死了,他要我想办法到小姐身边去… … ”

杜蘅已经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觉了,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麻木了。原来每个到她身边的人,都是有目的的!为什么?

西窗好象陷进回忆里去了,恍惚着又道:“我当时也没想太多,主人只说,多注意小姐的饮食起居就成了 ,不用做什么。小姐待我极好,因此我就… … 傻得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静过去。”

杜蘅咬牙道:“那先前父亲身上的慢性毒断肠红,也是你下的?"

西窗此刻忽然清醒得如同常人一般,先前的惊惶与混乱消失了一半,连连惊讶道:“断肠红?没有啊!你是说庄主差点丧命那次?不,那个跟我无关的!"

杜蘅的心蓦地沉了下去。除了西窗,还有谁是潜伏在这衣轩里的杀手?!

“直到庄主他们回来那天,主人突然传命来,要我将红流下在庄主的酒里。那天是除夕,庄里人多又热闹,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我。我很顺利地就完成了任务。天快黑时,庄主和姑爷一直没回来,夫人便去找他们,也是一去不回,我就觉得有些害怕了。就一个人悄悄地跑到梵音阁去瞧。”

杜蘅心中一痛,记忆瞬间回到了那个血腥凄厉的夜晚。

“一进去就看见轻扬死了,我吓坏了,转身就想逃,可是没想到福福发现了我。”她喘了一口气,咬牙又道:“他不知道是我使了坏,一个劲地叫我赶紧走。我哪敢不听,立刻跑了出去。慌乱之中我也没看方向,骨碌碌便滚下了一片山坡,竟遇到了他… … ”

杜蘅大吃一惊,梵音阁!山坡!小鱼儿也是死在那里!瞪着她道:“他?谁?”

“他… … 我还以为他来接我了,谁知道,他竟然是来杀我的呢?! ”西窗的眼晴里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神志又混乱起来:“救命啊!”她扑通一声跌在地上,拼命地想往外爬,红尘吓了一跳,赶紧去把她扶起来,谁知她竟拼命地挣扎,力气大得让红尘快要拉她不住。众人见了她这个惨状,无不啼嘘慨叹。此时门忽然踉跄着冲进一个人来,大声冷喝道:“红尘!点

第七十四章 苍海圣姑

众人定晴看,居然是一身素衣的庄颜冲进来,抚着胸口不住地喘气!红尘连忙一指将她点晕了,扶到一旁坐下。应准大吃一惊,连忙上前一把扶住她,惊声道:“你怎么了?为何没有更衣?"

庄颜喘了一口气,目光在厅内搜索,看到杜蘅时,忽然一凛,冷冷道:“这要问问我们的云大小姐了!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

杜蘅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象要被抽干了一般,无法再说出任何一个字!对于庄颜的指控,她也恍然未觉,脑子里一直浮现着爹娘当时被害的情形。靳天择也曾说过父亲被人下了药,但没有想到的是,下药的居然是西窗!她闭了闭眼,不敢回头去那张曾经那样熟悉亲切的脸,如今却犹如疯痴一般!

应准又道:“云小姐怎么了?"

庄颜冷笑一声,“她如今名正言顺做了回了这天下第一庄的小姐,可是心却已经不在这里了!你们不要轻易相信她!"

众人一惊,应准忍不住又问道:“你怎么这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庄颜直走到她跟前,冷冷笑道:“云初雪,你锦盒里那张纸呢?毁了吗?你有胆子把那盒子交出来,在天下英雄面前,打开它?"

杜蘅看了她一眼,沉默着站起身,从衣袖里拘出那个盒子,目光复杂,“你想要这个盒子可以,我想知道,西窗为何会疯了?"

庄颜冷冷笑道:“她命大,逃的时候跌进了一个山洞里,来杀他的人没能要了她的命,她却摔断了腿,三天后我们找到她时,她已经神智不清了。我想她必然知道些内情,才将她悄悄送她走。”

杜蘅指甲掐进了肉里,可这轻微的痛感,根本无法抵消内心里的痛楚。这乍然而来的真相仿佛一把钝器,在她的心房中,缓缓地锯磨,让她快要室息。

“她的伤倒是好了,命也捡回来了,可是却象个疯子,时常会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这三年来,我们就只能派人每天守着她,收集她的说话,来推测当时的情形。”庄颜沉思道,“西窗给云峰下了药,以至于他狂性大发,失手杀了轻扬… … 最终连自己和夫人也杀了… … ”

“不!”杜蘅厉声叫道:“不可能,你胡说!我爹不会乱杀人!他更不会杀我娘!”她跟跄着倒退一步,差点跌倒,靳天择身形一晃,立刻扶住了她,焦急道:“够了!不用再说下去了!"

杜蘅抓紧了他的衣襟,望着他道:“你说!我爹绝不会杀我娘的!是不是?是不是?不管什么状况下,他都不可能杀她的!"

靳天择的眼光暗了暗,却没有说话。杜蘅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绝望,“是你杀的是不是?是你杀了我娘!"

“你真是疯了!”庄颜忍不住怒道,“庄主几时杀过你父母?明明是你爹失了常性,杀了庄内不少人,你倒把这罪名,生生地往自己丈夫身上套!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糊涂的女人?! "

“不……”杜蘅蒙住了脸,不自觉地滑了下去,“不会的!"

“西窗就是证据!她下的药,云峰狂性大发便是事实。”庄颜冷静道,“庄主是不是凶手,你应该想得明白!他好好地做了流云山庄的女婿,将来就是这里的主人,千什么杀那么多人?"

“够了!”靳天择沉声喝道:“今天到此为止!”说完,他抱起蹲在地上的杜蘅,转身欲走。忽听白无及冷冷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