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下,“稍等一下可以吗?先吃早餐?”

她想,大概他出去买也是要时间的,便没再说什么。

她真有那么想吃吗?其实并没有,很有可能他买了来她一口也不会吃…

晏暮青出去了,而且没有再上来,早餐是冯婶给她送来的,每天的营养早餐。

她看着自己的手臂,就这么每天补着,有用吗?再这样下去,她不知道会不会枯瘦如柴,只是苦了肚子里的小东西。

没有胃口的她,每天都是为了它而逼着自己吃,今天也不例外,只不过今天格外难得下咽一些,可她还是吃完了,但那一杯牛奶,她真是无法说服自己喝下去,请冯婶给拿走了。

晏暮青消失后,便一个上午没有再出现,她像平常一样自己做着胎教,看看书。没有刻意去想某些事情,虽然自始至终心口都绷得紧紧的,但是,只要一觉得自己承受不住了,就和肚子里的小东西说话,这个方法百试百灵,每次说完话后,她就能恢复平静。

所以,她坚信自己没有做不到的事,也坚信这世上没有不可缓释的痛,一切,都在于时间的长短而已。

中午还没到,她闻到了炸鸡的香味,晏暮青真的给她买了来?

念头刚起,门口果然出现他的身影,手里托着一只餐盘。

“来,吃东西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他走近,把托盘放在了床头柜上,而后远远地退开,坐下来看着她。

果然跟她料想的一样,当这样东西放在她面前,她一点吃的欲/望也没有。看着炸鸡腿黄黄的颜色,尤其闻着那股油味,她甚至还有些反胃。

“怎么?不吃了?”他看着她的神色,料到几分。

她把托盘推开,“不想吃了。”

“你啊!”他笑着叹道,“真是孩子气!都要当妈妈了,还这么孩子气可怎么办啊?”言语间虽然听着像责备,却是说不出的宠意。

许自南听着,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常常这样。

自她怀孕以来,他陪着她这段时间,总是叹她小,总说她孩子气,也总是把她当小孩子一般对待,还常说,这以后他一个人要带两个女儿,可怎么办。

从前听着,总喜欢吊着他脖子傻笑,虽然对他老把自己当孩子的行为有过不满,但说到底,能被一个男人宠孩子般的宠着,也是一种幸福。

可是,今天听着,所有的味道都变了,她只觉得虚假,虚假得可怕,尤其他说着这些话时的语气,简直酸得她掉牙。

她只是不吭声而已,他见她这样,也不再说什么,伸手来端托盘,打算把炸鸡腿和汉堡端走,许自南却在这时发现,他手上有几个地方都像是烫伤的痕迹。

再仔细一看,的确是没错,就像她之前练厨艺时被油减到手上时爆起的泡一样,只不过,她那会儿不过很小的一处两处,而他,却是几处大泡。

她心念一动,难道这鸡腿是他自己炸的?

“等一下。”她说,用手拿起那只鸡腿,啃了一口。

果然,炸得黄澄澄的鸡腿,咬破后可以看到里面的乌肉乌骨,他还是用家里的乌骨土鸡炸的…

“你会炸鸡?”她不由诧异地问了句。

他本来并没有提及这件事,但此刻她问起,他便一本正经地回答,“外面的炸鸡和汉堡是绝对不能吃的,非要吃,我们自己在家炸,偶尔吃一次。”

她没有应答他,只去看那汉堡,似乎,也是自制的。自制蒸肉饼生菜汉堡。

“别用嫌弃的眼神看它,这个肉饼比快餐店炸的那些肉好吃。”晏暮青道。

他待她,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到底还是不同了…

她把鸡腿

tang放下。

晏暮青立即递上湿纸巾给她擦手,“不吃?”

她摇摇头,“不想吃。”

“可是外面卖的真不能吃,听话,忍一忍好吗?就当是为我,好不好?等女儿生下来,我带你去吃个够。”他极力劝着她。

她暗暗冷哼,他还以为她是嫌弃他做的?不过,她也不打算再解释什么了,她更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再要吃外面卖炸鸡腿,不是为他,而是为肚子里的小东西,他还真没这么大脸。

“你出去吧,我再睡会。”她躺下,闭上双眼。

“好,睡一小会儿,然后我给你拿午饭来。”对于她这种乖乖睡着养胎的行为,他是最满意不过,当即不再打扰她,出去了。

时间开始变得难熬,养胎的日子过于枯燥,而她之前之所以没有感觉,是因为晏暮青一直在身边,有他在,哪怕只是他抱着她发呆,她也不会觉得无趣,可现在,把他驱逐得远远的,她自己一个人呆着,时间慢得数着秒过。

她于是看书,只有给自己找到事情做,时间才不那么难打发。好在,他这里的藏书够她几年看不完。

她会想一个办法来解决当下这个问题,但不是现在,现在的她最重要的事情是保住这个宝宝,宝宝太脆弱,经不起太多折腾,所以,她暂时不想太多思虑。

白天尚好过,晚上怎么办?

晏暮青在睡觉时间出现在房间里,洗了澡,甚至喷了古龙水,站在床边。

“南儿,现在可以了吗?”他全然没有了平日里霸道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试探。

她暗暗冷哼,为了这个孩子,他还真是煞费苦心,什么委屈都能受,什么时候他在她面前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

“还是不要吧。我怕我会吐。”她淡淡地说。并非刻意摆谱折腾他,而是事实,想吐这件事她自己控制不了。

“试一下,嗯?”他坐下来,慢慢靠近她。

“不要…你去睡书房吧。”她有些反感和他肢体的接触了。

“这个不行,南儿,我必须守着你。”他在这点上竟无比坚定,并且又解释,“万一你做恶梦怎么办?”

“我自己会想法办调节的。”总有一天会是一个人的,难道不是吗?

“不行。”他半躺下来,“我就睡这,隔你远点,你试试看。”

床很大,他挨着床沿睡,他们之间的距离足以再躺两三个人。

许自南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睡吧。”他关了灯

黑暗中,他的手伸了过来,摸索着找到她的,轻轻握住。

她想挣脱,可是他手指一紧,抓牢了。

懒得再废力气去抗争,如今的她是用不起力的,只要稍稍用力,就会感觉牵动到了小腹,可是他的这种强大的存在感,又让她无法忽视掉。再加之白天睡多了,晚上也没那么容易睡着。

“晏暮山起诉的案子什么时候开庭?”她问。

“三天后。”他说,“这么关心这个案子?”

她不关心,她只是想转移下注意力,古龙水虽然隔断了他身上之前熟悉的味道,可就算他披上十八层画皮,抹上百种香精,那也是他。

她想了想,却道,“当然关心,本来是属于恩恩的一切,现在有可能被人夺走。”

他在黑暗中笑了,“你果然关注的还是我的钱。放心,属于你和恩恩的,谁也拿不走。”

是吗?那昨晚的女人算什么?

他以前也曾拿她关注他的钱打趣她,可谁都知道,这仅仅是打趣而已,她许自南不是没见过钱的人,只是,同样一句话,不同的心境,感觉也是完全不同的,现在的她可完全没觉得有趣了。

她心尖凉凉的,说了句,“你立遗嘱了没有啊?”

他笑得更乐了,“你好狠的心,盼着我英年早逝吗?傻孩子,守寡的滋味不好受。”

她呵了一句,“谁说我会守寡?你挂了我马上找下家。”——题外话——昨晚又睡着了!!!!还是要上午更才有保险!!!!对不住了!

第252章 外表冷漠,内心柔软

“你个小没良心的!”晏暮青很是乐呵,而且一激动就把她给拉近了,搂在了怀里,“忍着不碰你的,你偏偏要这么惹人。”

有一种笑,在一方觉得很好笑,而另一方非但笑不出来,还觉得心里泛苦,全是悲剧的味道时,那就真的是一个悲剧了添。

许自南被他抱着,他已经不管不顾地亲她的额头了,一边亲,一边观察着她是否有呕吐反应。

许自南发现也是奇了,大概是今天了喝了止呕汤的缘故,并没有早上那么过激的反应,有的,只是心理上的反感和抗拒。

晏暮青见她并没有什么情况,吻,便一路下来,落在鼻尖唇瓣了,黑暗中,低柔的声音如醇厚的巧克力融化开来一般丝绒软滑,“辛苦你了,宝,可把我吓坏了。屋”

许自南今天一天都很冷静,也对自己的表现表示满意,她爱晏暮青,她不否认,可是她更明白一点,地球不是没有了谁就不转动的,晏暮青宠着她的日子,她可以是个小孩,可是一旦放弃了晏暮青,她就能是她许自南自己,而今天的表现,她自认她做得到。

然而,一天的清冷,却都在听到宝这个字的时候迅速融化了。

他第一次这么叫她,声音里珍爱的意味很浓很浓,她不知道他叫的是她,还是她肚子里的宝,无从分辨,也无需分辨,只知这一刻,随着那一声宝,融化的不仅是她努力维持的姿态,还有眼里的冰冷,也在此刻化作热热的液体,差点就盈眶了。

在他的唇再次吸住她的时,她扭开脸,用手阻隔住,把他的脸推开了。

他在她手心里吸了一口,“好了,不闹你了,现在你最大,睡觉了啊。”

她翻身,左侧睡着,他习惯性地贴上来,手臂圈住她,将她收在怀里。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顶着她。

她眉头皱起,拿开他的手。

他微叹一声,终究还是退开了,回到他床沿边上,他给自己划的地盘。

三天后开庭。

晏暮青本要许自南在家待着,可是她坚持要去看。

晏暮青无奈之下笑,“不用担心你和恩恩的财产,没有人能抢走的!”说着,像平常一样来捏她的脸。

“谁知道呢!”她避开了他的手指,“说不定哪天蹦出一个私生子来,像晏暮山那样的,恩恩是女孩,可没有你那样的本事来斗得过,所以啊,还是先立个遗嘱为妙。”

她承认,她说这话是有所指。

这两天常常这样,他总想像以往那样来捏捏她,摸摸她,以示亲昵,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总被她嫌恶地避开。

此刻,他的手指再次尴尬地停在空气中,无奈地放下,脸色却有些生气,“南儿!又瞎说了!如果不是看在小恩恩面子上,我可要打你屁/股了!”

对于他这样的反应,若是从前,她定然对他深信不疑,但现在,她只能暗地里呵呵冷笑了。也许吧,他不会在外面留下种,毕竟呢,绿计划在这摆着呢。

他生完了气,又开始哄她,“好吧好吧,你想去看就去,天天待在家里也闷,很久没出去了,庭审完了带你稍微逛逛。”

她没再所什么,晏暮青给她把大衣拿出来,哄着她给她穿上。

去法院而已,晏暮青去了三辆车,她、晏暮青、小麦坐在第一辆车里,阿百开车,其它两辆全是保镖,还有冯婶。

冯婶带着保温壶、保温瓶,有她要喝的水,可能肚子饿要吃的东西,还带了水果和晏暮青允许她吃的零食。

这不像是去法院的,更像是去看电影。再一次地,让人见识了晏暮青对这个孩子的重视程度。

许自南生平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晏暮青在被告席里,原告是晏暮山。许自南自己坐在旁听席,左右分别坐了小麦和阿百,保镖围坐她左右,这样的架势,大概就算有人枪袭,也是不能把她怎样的了,更何况,这还是在法庭里。

晏暮秋、简宁和曲北昀随后而来,对于许自南这边的阵势,晏暮秋和简宁下巴抬得老高,曲北昀倒是对她态度极好,还上赶着来叫“大嫂”。

许自南微微点头,不如她那么热络,甚至有点冷淡。

曲北昀好似没感觉到她的冷淡,亲昵地过来跟她说话,结果被阿百横在中间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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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有点不好意思,隔着阿百探个头出来冲她笑,“大嫂,打官司不是我的主意,我还劝阻暮山来着,可是暮山他不听我的,大嫂,听说你怀孕了,我下次来看看你。”

“不用了!”许自南忙道,这还真不用了,再说了,晏暮青也得让他们进门…

“要的要的,正好我们还能交流一下当妈妈的经验啊!”曲北昀笑着道。

看着她隔着阿百说话的艰难劲儿,许自南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她的感觉,曲北昀这是在装大智若愚呢,本人绝不是这么个傻大姐的角色。

终于,晏暮秋看不下去了,把曲北昀叫了过去。

“开庭了呢!你到底是哪边的?”晏暮秋毫不容情地当场指责她。

曲北昀冲许自南吐吐舌头,回到那边去了,许自南看着曲北昀窈窕的背影,觉得她身材恢复挺快,刚满月没多久就跟没生时一样了。

开庭前夕,晏暮白也来了,看着两边的阵营,坐到了许自南这边,隔着几个保镖。

小麦主动给晏暮白让了位置,晏暮白才坐到她身边来,低声说,“大哥这次可能要输。”

“你怎么知道?”许自南觉得晏暮青可是信心满满的。

“暮山有孩子情况就不一样了。”晏暮白说,说完又叹息。

“你怎么看的啊?”许自南一直对晏暮白在家里的立场感到好奇。

“我?”晏暮白苦笑,“我的看法又起不了什么作用。我只是觉得,妈很可怜,简姨很可恶,但是归根到底都是爸爸的错,暮山和暮秋从小被惯坏了,爸爸和简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有一点他们说得也有道理,他们的出生他们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力,说到底都是钱闹的!呵,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呢?”

许自南忽然想起,晏家的一切都是晏暮青的,晏暮白这个亲弟弟也没有吗?

“晏暮白,你呢?晏暮青什么也没给你吗?”她忍不住问。

晏暮白摇头,“不,有给。没有股份,可是每年都会给我差不多一半股份的红利,打我账上。我哥,他是一个外表冷漠,内心却很柔软的人。只是那些钱我拿着也没太大用处,全在那没动呢。”

外表冷漠,内心柔软。

许自南念着这几个字,从他对小恩恩的重视来看,倒的确如此。

晏暮白没再说话了,因为庭审即将开始。

开庭,双方律师便开始陈述。

晏暮山那边的律师着重强调他们的继承权,晏暮山等人都是法定第一顺序的继承人,对晏暮青这种剥夺他们继承权的行为提起诉讼。

而晏暮青这边的律师,则以晏项文和晏暮青那份协议作为最主要的证据进行辩护,并且强调,之所以晏项文没有给晏暮山再格外有遗嘱,是因为晏暮山晏暮秋对晏项文的不孝。

晏暮山的代理律师这时候提交证据,并指出辩护人错了,“晏项文是有遗嘱的,遗嘱的内容是,在晏暮山有后且无论男女之后,晏家公司股份将分配40%给晏暮山的孩子,在孩子成年前晏暮山代为行使股东权力并且进入公司高管,晏暮山每年可使用股份红利百分之十作为日常生活之用并赡养母亲以及姐姐。”

许自南一听,第一就怀疑这遗嘱的真假,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只能说明晏项文这个人的想法很奇葩。

“假的吧?”她轻声问晏暮白,其实内心又已经开始动摇了,当然不会是假的,假的怎么能呈上法庭来?

果然,晏暮白回答她,“真的。”

她忍不住轻轻一咳。身后有人敲她的肩膀,她回头,是冯婶,听见她咳嗽,给她热水喝。

她摇头,太大惊小怪了!她现在是打个喷嚏地球都要震三震,却在回头的瞬间,看见了角落里坐着的一个人,帽子压得低低的——题外话——明天见!

第253章

孟潮白!

他也来听审?

只一眼,孟潮白似乎看见了她,压低的帽子底下,唇角上浮成微笑的弧度,似乎在和她打招呼屋。

她皱眉,转了回来添。

庭上的律师已经在展开舌战,就这份遗嘱的有效性在争执。遗嘱立定的时间正是晏项文重病住院之时,双方就晏项文是否神智清醒以及是否受人胁迫在做辩论。

但明显,晏暮青这方处于劣势,因为晏暮山这边是有律师和公证人的,而且全都到庭作证了。

许自南看向晏暮青,他依然沉着故我,看不出一点紧张担心。

晏暮青这方的律师,便着重强调,晏家公司的股权实际上只有百分之十属于晏项文,晏项文只能对这百分之十进行分配,其它的百分之九十已经是晏暮青的,不属于晏项文遗产。

双方的律师再次对这个问题辩得热火朝天。

这场官司是输是赢,她现在扪心自问,对她意义不大,晏家的财富说到底从来不是她眼中之物,只是不管怎样,心中终有偏颇,不由低声问晏暮白,“爸爸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不得不提此一问,百分之四十,这分配也太不公了。就算晏项文要分配遗产,四个儿女,这个比例是怎么算的?继承权给晏暮山的儿子,却没提过小鱼儿一句。怎不让她怀疑遗嘱的真伪?

“我爸的想法,大概还觉得这样分配偏袒了我和大哥,我们这边60%,那边40%,我爸知道我不喜欢进公司,反正大哥也不会亏待我,所以还是大哥掌舵。我们这边两人,他们那边还三人。”晏暮白轻声解释。

“那爸爸还说什么给晏暮山一口饭吃?这40%呢,可以吃几辈子了!”许自南想起病房里那一幕,有点替晏暮青抱屈,晏项文朝晏暮青伸着手的样子,还获得了晏暮青最后的怜悯,可晏暮山他们之前是怎么对待晏暮青的?

想到这里,又自己骂自己,她管这破事干什么!晏家没有一个好人!没一个值得同情的!除了小鱼儿!

只听晏暮白道,“那是我爸担心,晏暮山不学无术,最终不是我哥的对手,还是会被吞掉,所以要我哥手下留情。而且,当父亲的,总担心无用的孩子多一些,我有自己的工作,大哥哪怕一无所有都能赤手打出一片天,只有晏暮山和晏暮秋,离开了晏家,就无法生存。如果只有他们几个也就算了,可如果有了孩子,那孩子太无辜,我爸在最后阶段,是被晏暮山这么说服的,所以另立了遗嘱。”

许自南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没有能力,所以反而得到更多宠爱和眷顾吗?这是什么逻辑?

她在这和晏暮白说着话,庭上的情况仍在争辩之中,这时,晏暮青的律师提出申请新的证人到庭。

法庭准许了申请。

许自南对这个案子并不了解,而走上来的新证人也是她所不认识的,很平凡的一个年轻女子。

看上去平凡的女子,实际未必平凡,因为晏暮山的脸色在这一刻瞬间就变了。

辩护律师开始问这女子,先问了女子的基本情况以后,指着晏暮山问:“请问你认识这名男子吗?”

女子看了晏暮山一眼,“认识。”

辩护律师又问:“怎么认识的?”

女子惶惶惑惑的眼神,“他来找我们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