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画展的部署给她看,手机里拍了很多照片,展馆布置,嘉宾邀请,开幕仪式,等等,最后问她,“还行吗?”

她点点头。他办事,从来无可挑剔,这一点她毫不怀疑。

“那好。”两个字,说完,他就转身,准备进书房了。

虽然他这样的行为和之前大相径庭,但是这么些天,她也习惯了,没去想为什么。

他刚一转背,她却忽然惊了一跳,顿时忍不住轻叫一声。

他立即返身,问她,“怎么了?”

她坐着,一动也不敢动,“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肚子里?”他皱眉。

“嗯!”她点头,伸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腹部,心中起了一个念头,是胎动吗?是小家伙在踢她吗?

晏暮青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蹲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肚子,“哪里?”

许自南指了指肚子,“这里,刚刚有动静的,现在没了。”

然后,两人等了很久,肚子都没有再起动静。

“是我的错觉吗?”许自南喃喃道。

“大概是吧。”晏暮青站起身,轻轻地说了句,还是进书房去了。

许自南一晚上都在想胎动的问题,确定自己没错,想到她的小宝贝终于可以跟她有互动了,心里满满的,全是温柔,睡觉的时候,自己抱着肚子说了好一阵话才睡着。

半夜的时候,被三急憋醒,醒来却感觉腹部有什么在贴着。

她没动,感觉到温软的湿热在她腹部慢慢地移动。凭着感觉,她终于弄明白,是晏暮青在亲她的肚子,亲小恩恩。

第258章 秀恩爱

他并不知道她醒来,甚至用很轻微很轻微的声音在说:“小恩恩,我是爸爸,今天踢妈妈肚子了吗?真是个调皮蛋…”

她的身体,在那一瞬僵硬。

若非她醒来,这么轻微的声音是绝对听不见的,所以,白天不再靠近她的他,是在晚上用这样的方式和恩恩交流吗梅?

他这样跟恩恩说话多久了呢?

只听他继续在道,“恩恩,明天就是妈妈的画展了,预祝妈妈画展成功,妈妈是最棒的画家。侃”

她没有动,等他说话说完了,躺回床上,睡了好一阵,她才起来,去洗手间。

可是,她刚刚一坐起,他也就跟着起来了。

她去洗手间,他也跟到门口。

她只好道,“不用陪我进去了,我一个人没有关系的。”

他打开洗手间的灯,“那你小心。”

她出来的时候,他还站在门口,也没扶她,只一步一步地跟着她,直到她安然睡下。

第二天他还是早早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她准备入睡,他进房间叫她,“南儿。”

她抬头,他进来,带着些许期待问,“今天恩恩有没有踢你?”

“有。”他不在的时候,恩恩的确是踢了她好多次,这家伙,是个活跃的小孩。

“是吗?”他喜形于色,跃跃欲试,“我看看。”

许自南默许了。

他是恩恩的爸爸,即便她以后和他分开了,她仍然希望恩恩跟所有的孩子一样有父爱,所不同的,仅仅是她和他不在一起了而已,她甚至会告诉恩恩,爸爸有多么爱她,所以,她不会阻止晏暮青对孩子的爱。至于他这段时间的冷淡,连恩恩都不管了的冷淡,她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晏暮青来到她面前,蹲下,手扶着她的肚子,侧脸也轻轻贴在了她肚子上。

而恩恩很给面子的,居然动了,就在晏暮青的脸贴着的地方,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小小的鼓动的力量,惊喜之下,他一双眼睛晶亮无比,兴奋地抬头看着她,“她真的在动啊!”

“嗯。”她自然也感觉到了,眼神温柔,每一次恩恩在她肚子里摩拳擦掌,都会撞击出她内心里最深的温柔。

“这调皮孩子!这么晚还没睡觉吗?”晏暮青脸上是无以伦比的得意,跟千千万万平凡的父亲一样,嘴上责备着,眼神里却满满的都是骄傲,好像,全世界就他的孩子调皮叫可爱,别人的孩子,调皮就是调皮。

“乖恩恩,睡了啊,不准再闹妈妈了,妈妈累了。”他煞有介事地对着肚子说话。

而恩恩动了一下之后,又安分了,这下他更自得了,完全就父爱爆棚,“她竟然能听懂我的话!她真的好乖啊!”

许自南这下无语了,忍不住说了句,“人说一孕傻三年,原来不是我傻,是你傻。”

晏暮青一愣,大约是许自南很久没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跟他说话了,一时不适应,不过,马上解释道,“这话哪里傻?孩子跟爸爸妈妈是有感应的,不然我们做胎教有什么用?更何况,我们恩恩还是天下最聪明的宝宝。”

嗯,就你女儿聪明,天下第一…

不过,这话她也爱听的,谁不喜欢听夸奖啊?

这一阵都没有近距离地看她,她忽然发现他眼底有深深的黑眼圈。

通常来说,眼睛大的人更容易起黑眼圈,他一贯注重养生,一双眼睛是极其漂亮的,因为男人固有的深邃,从前她甚至觉得,他那双眼,比她的还好看,像夜空,像深海,任谁看一眼心都会随之沉落。但现在,这双眼虽然仍然亮,却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眼里布满红血丝不说,尤其眼眶底下,明显的黑圈,还有松弛的眼袋,都在显示着他的憔悴不堪,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这是为她画展奔波的原因吗?

还是…因为晚上偷着出去没法睡觉的缘故?

如果说,适才还不由自主对他升起了怜惜,甚至看他的眼神都不再那么冷漠,可想到这一点,她马上就变了脸色。

他是眼神极犀利之人,她每一个眼神的变化,自然都看在他眼里,从之前的温柔到突然之间转变的冷硬,他眼中原本升起的淡淡薄雾也散开了去。

谈话变

tang得正式而严肃,他依然蹲着,问她,“今天看了电视新闻没有?”

“没有。”她知道今天她的画展首日展出,他的风格一定会请电视台来,但是,她看的时候本地新闻已经结束了。

“来,今天可以看下电脑。”他站起来,示意她跟着他进书房。

电脑这玩意,她的确很久没碰了。

晏暮青把电脑打开,找到新闻的视频关于她画展的那一段,果然,场面看起来还十分盛大,她居然还看见了好些画届泰斗,明老师和罗一寒师兄也来了。

她也是知道晏暮青是收藏家之后,才清楚他在画届人脉不错,而这些泰斗们,自然是冲着他的面子来的了,难得的是,一个个的,都还给她的画展题了词,更有一位画家,看中她一幅画,当即要收藏,只等展出完就直接送他家去了。

她这个画展,可就比罗一寒的更有影响力了。

新闻时间并不长,他关了电脑,道,“电视台还会有一个专题,专门报道你,可能你得做下准备,我让他们来家里给你录,约好的时间是明天。”

“你不早点提醒我!”明天就来!她一点准备都没有,怎么做准备?

他笑了下,“也不需要刻意准备什么,不过问问你的生活你的画,你随便谈谈就好。对了,这儿还有老师和你师兄给你的贺词,你看看。”

他把手机打开,找到视频给她看。

手机里,是明老师和罗一寒在画展的情形。

“自南,画展很棒,我没有看错人,你果然是我组值得骄傲的学生之一,你看,只要自己坚持努力地走下去,画家的生命力和创造力就永远没有尽头,你完全可以创造出许多比有风自南更好的作品!自南,加油!”明老师说话的时候神色激动,显然是真的为她高兴。

罗一寒端着一只香槟杯,举给她看,“师妹,看了你的画展,我只想说一句话,师兄佩服得五体投地!强者,是用事实说话的!你做到了!加油,为你庆功!为你鼓掌!”

许自南看着画面,想着上次剽窃事件的委屈,此刻算是真的洗刷干净了,激动之余,也是泪湿双眸。

晏暮青说得没错,能堵住世人悠悠之口的,只有自己的实力,只能用事实来证明,我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其它的手段,都是无力而枉然的,纵然你阻止一个人泼你得污水,能阻止得两个吗?三个四个呢?全世界几十亿人,你有多大能力去堵口?

而现在,那些说她剽窃的人,你再跳出来啊!

诚然,肯定还有一部分人仍然会习惯性喷口水,可是那又如何?生活是她的,无论他们说什么,都没有对她的生活造成一丝改变,她仍然是业界人人称赞的青年画家,她仍然有着别人所没有的创造能力和天赋,她仍然可以随心所欲做她喜欢的事。而那些人,根本就不在她眼里,即便偶尔一眼瞥到,也不过如同看着几个跳梁小丑。

“今天早点睡,休息好了,明天上午他们就来了呢。”晏暮青说。

“嗯。”她顺从地答应。

“还有…”他有些迟疑。

“什么?”她等着他说下文。

“明天来录影,人家要表现的固然是你的艺术之路,但是你知道的,现在的节目有八卦才有收视,所以肯定会问到私人问题,比如夫妻感情之类的,这些一向是别人喜欢看的,而你在别人眼里是幸福的,节目肯定会也打造一个幸福的故事,那么难免…呃…镜头前得做戏。”他看着她说。

她明白了,就是要秀恩爱呗。

“知道了,我会配合的。”她说。心里另一个声音却在说,难怪总有人说秀恩爱分得快,果然这许多的恩爱都是秀出来的——题外话——让我去哭一会儿…

第259章

第二天上午,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如约而至。

许自南稍微修饰了一番,在家里穿着宽松的长裙,和晏暮青携手从楼上下来,拍摄从这一刻就开始了。

面对着那么多人和摄像机,许自南想起结婚那天,也是和他这般携手走过长长的红毯,只是那时候,从来没想过,走到尽头,会走入怎样一种生活,也从来没想过,那个她曾经不那么在乎的婚礼,回忆起来,竟然会疼。

晏暮青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他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道。

主持人开始跟他们交谈,问起许自南学画的经历和感受,以及她对画届发展的一些看法。

主持人功力不错,谈话轻松而幽默,所以,许自南在谈的时候也很能放开,好几次,都跟主持人一起笑出声来。

而晏暮青在她身边,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她说,看着她笑,在这个访谈里,安静地存在着,像观众,也像绿叶。

主持人终于转移了话题,该晏暮青出场了…

“许女士,刚刚我们聊天的时候,我注意到,您的先生注意力全在您身上,全程都看着你没转移眼神,而我们也知道,因为您现在有小宝宝的缘故,画展的筹备工作基本都是您先生分担的,可见,您先生对您的事业应该是十分支持的,对吗?”主持人笑问。

对于这个话题,许自南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答起来也颇为自然,“是的,我能走到今天,我先生功不可没。其实画画是一件寂寞的事情,很长的时间里,都是自己一个人沉浸在其中出不来,有时候我会把自己关在画室里几天几夜,他从来不会来打扰我,每天都会按时准备饭菜给我送来,我需要什么,他从来都是给予,可以说,在他面前,我就像个孩子一样,予取予求,而他从不会拒绝。”

“听你这么说,晏先生不仅支持你,还很懂你是吗?”主持人又问。

“是。”许自南恰到好处地看了晏暮青一眼,“他有一句话说到了我心坎里。他说,画画是我灵魂和身体的一部分。对我来说确实如此,我对画画的热爱他是最了解的,而且,他是收藏家,对画画很有研究,说实话,我也有过低谷,有过瓶颈期,最糟糕的时候,我甚至想把一切全砸了,再也不画了,是他陪在我身边,陪我去采风,去写生,给我鼓励,给我建议,逗我笑,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画展…”

她说着,往事便历历在目,说到后来,居然眼泪盈眶,原来,他们竟然一起走了那么多路了,原来,他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好,可是,为什么要有后来的安排?

主持人也注意到了她的泪眼,笑道,“许女士是感动了吗?”

许自南难为情地擦着泪,“不好意思,的确是想起很多日常,觉得很感动。”

晏暮青拿了纸巾给她擦泪,擦着,便捧着她的脸,在她眼睛上吻了一下,并随即将她拥入怀里。

许自南眼中残泪尚存,也配合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两人在镜头前亲密相拥,是演戏抑或不是,也分不清了…

晏暮青在她侧脸亲了亲,“好了,不哭了,乖。录节目。”

“嗯。”她双眼红红的,从晏暮青肩膀上起来,重新坐好了,这一回,晏暮青搂着她的腰,当然,是大圆腰了…

主持人于是提及了一个稍微活泼有趣点的话题,“我们常在网上看到男人最有魅力或者最性/感的瞬间,很多网友说,是做饭做饭做饭!那许女士觉得晏先生最有魅力的瞬间是什么呢?或者给我们说说,最打动你的一个瞬间?”

许自南想了想,道,“也很多啊!随便说两个吧。比如,有一次我去餐厅吃饭,我这个人比较粗心一点,大大咧咧的,吃鱼的时候就没那么小心,结果被他看见我正要松进嘴里的鱼肉里有刺,然后他就阻止我吃了,很有耐心地给我把刺一根根挑了,那时候他的表情很认真,又映着烛光,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时候的他是多么帅,因为你知道…”

她看了看晏暮青,“他本来就很帅嘛。”

主持人笑了,“从许女士的故事里呢,我们知道晏先生是一个非常宠许女士的人,简直是百依百顺!那他有没有凶你的时候,或者你提什么要求他拒绝的时候?”

“有啊!”许自南刚说了这俩字,就感觉到后腰被人轻轻掐了一下,是在示意她不要说负面的话。她又不傻,当然知道不能乱说,于是道,“比如,我想吃垃圾食品,特别是冰淇淋的时候,他的脸就板起来了 tang,还特别凶。”

“那最后是谁赢了呢?”主持人笑道。

“其实大部分时间还是我赢,但有时候…我也很听他话。因为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我胃不太好,生冷的东西吃了会不舒服,所以他才那么凶。而且,对于我来说,其实被他凶也是一种幸福了。”

“哦?”主持人感兴趣了,“被凶也是一种幸福?这个说法我真是第一次听到。”

“凶在他那里代表关心和爱,他怎么不去凶别人啊?因为怕我生病怕我疼起来难受,才会禁止我吃这吃那,有时候我一边委屈,却一边特享受这种感觉,凶巴巴地被宠着的感觉,这种感觉除了像爱人以外,还像父亲,像哥哥…”许自南觉得自己越来越会编了,这些话,编得都跟真的是的…

是吗?真的全都是编的吗?难道她之前没有这样享受过?

“真是太令人羡慕的幸福了!”主持人感叹道,“晏先生始终没有说话啊,晏先生要说点什么吗?”

晏暮青却只是搂着她道,“我夫人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主持人又感叹了一番,最后用祝福结束了他们的节目。

节目组走了以后,许自南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沉浸在刚才的气氛里,她自己说过的话,一字字地,在耳边重新回荡。

晏暮青送他们出去,回来看见她这般模样,也是久久地立于她身边,不动。

忽的,他不知怎么回事,坐了下来,并且猛地托住了她后脑勺,捏着她下巴,低头朝着她吻下来。

她惊了一跳,但也只是随他吻了。他来得这么凶猛,这么用力,她怎敢用同样的力气和他对抗?万一伤到小恩恩怎么办?

好长的一个吻,仿似要将这段时间的疏离冷淡全部补回来似的,最初她还是僵硬的,到了后来,全身软得无处着力,被他压在了沙发靠背上,任他的气息将她侵占,并贯穿她的肺叶。

吻和性/爱都有唤醒功能。

这个强势的吻,唤起了许许多多的往事和情感,尤其,还是在做了这个节目,她又说了那么些感性的话之后,原本回忆就在脑海里撞进,再被他这么一吻,那些感动过的,心疼过的,爱过的,全都涌上心头,当然,也包括那两晚她所看到的。

这样的结果,是最终被他吻到了泪流…

她不知道这泪是为何而流,就像做节目时突然哭红了眼睛,也不知是为何,也许是为爱,也许为恨,也许只是自己情绪突然到了那一层…

他也是吻到咸味了才放开她,依然浅浅地,啄着她的唇、鼻尖、眼睛,吮走她脸上的泪滴,最后化作一句喉音低语,“我们一家人,永远也不分开。”

许自南再一次泪如雨下,怨恨的眼神看着他,“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跟你分开,是你,现在是你要亲手将我推开!本来不想现在跟你说的,但看不下去你这深情款款的假面目!我必须告诉你!我会走!生完恩恩,我就把恩恩一起带走!”

晏暮青看着她,“我什么时候把你推开?”

“有!别再撒谎了吧,晏暮青,我都替你脸红了!你的一家人指谁?我们三个吗?只怕还有人吧?”她嘲讽地道。

晏暮青,“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还有人?”

许自南冷哼,“你别再装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你曾说过什么?背叛是你最痛恨的事,你决不让你自己成为恩恩的耻辱,那你现在在做什么?”——题外话——明天见。

第260章 清晰

“南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晏暮青扶住了她。

许自南便笑了,“误会,我亲眼看见的会是误会吗?”

“你亲眼看见什么?”晏暮青的眼神凝重起来。

“呵!还要我说得那么透彻吗?”许自南冷笑,“果然我料得没错,人都是这样,一旦发生什么事,第一反应就是自我保护,所以,在没有铁证之前,谁也不会承认自己做过的丑事!道”

“丑事?”晏暮青眼神更加严肃,甚至带了些惧意,伸手去牵她的手,“南儿…你看错了。”

“别碰我了!”她退开一步,瞪着他,“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了?看错了?我老公的样子我会看错?你别告诉我树屋里的那个人不是你!我看着你出去,一直跟着你,你鬼迷了心窍,我跟的得这么紧你都不知道!”

“跟着我?你能跟着我?”晏暮青脸上出现惊骇的表情。

“是!无话可说了吧?”她看见了晏暮青眼中的惊骇,这是代表无法辩解了,难道不是吗?

晏暮青用了短暂的瞬间来消化她这句话,最终,恢复了平静,然后走上前,抱住了她,隔着她已经隆起的肚子。

“南儿,别挣扎,别动。”他的声音是颤抖的,尽管他在努力控制,可仍然抑制不住他的颤抖,“南儿,听我一句话,就一句,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相信我,我可以发誓,用我的生命发誓。”

这样的他,也让许自南惊诧,他失控的时候虽然很少,但是并非没有过,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是恐惧,真正的恐惧…

那个下午,晏暮青没有出去,却在楼下车里打了一个下午电话。许自南不时出去转一转,每一次他都在讲话,她不知道他在给谁打,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的誓言,她始终将信将疑,因为,她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眼下唯一能做的,是证实,只有他再一次去偷吃的时候实地抓住证据才能让他无可辩驳,可是,这真是很矛盾的一个想法,作为他的妻子,她到底是盼着他再去呢?还是不去呢?呵呵…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人都心事重重。

晏暮青倒是很勉强地给她温柔的微笑,可是在这样的微笑里,他城府那么深的人,竟然也藏不住不安。

见他如此,她反而心静了,合上眼,不再看他,入睡。

她还真是心想事成了,晏暮青果然睡到半夜起来了,她再一次地跟上了他。

看着他下楼,然后竟然上了车…

是因为树屋被她发现,所以有了防备之心了吗?

她也跟了上去。

车,驶出了晏家大门,驶向那条通往室内的路,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辆车上。

而后,在一个分叉路口,前方忽然驶来一辆车,灯光刺眼,两辆车高速行驶,撞在了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

她的车也收势不住,猛地撞到了晏暮青那辆车的车尾,挡风玻璃裂开,她的头撞了上去,血,然后一片黑色…

她听见妈妈的声音,凄厉而悲切,“南儿…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