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琳立刻跳起来抓我,我没来得及躲闪就被她一把抓住咯吱起来。

“哈哈…好格格…我,我不敢了…”这家伙怎么力气长了这么多,我根本无力招架,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好了,好了,吟秋都受不了了。”温琳笑着过来拉架。

“哼!每次都不济,还总想痛快嘴!”敦琳不肯放开手,“赶紧认错!”

“错了错了,盼了这么些日子,就盼着格格回来呢。”我赶紧求饶。

“呵呵,这还差不多!”敦琳这才放开我,开心地奔到她的行李旁,“快,把阿茹娜送的靴子找出来。”

“靴子?”温琳纳闷儿地看着。

“姐姐,你看,我的靴子漂亮吧?是阿茹娜送我的,她也给了你一双,后来,我又给吟秋也要了一双,咱们仨都有了!”敦琳蹦蹦跳跳地展示着她脚上那双蒙式马靴,翘翘的靴尖,瘦瘦的靴筒,精美的刺绣上还镶嵌了一颗颗珠宝,配在墨绿的靴身上,仿佛璀璨的星斗,熠熠生辉,简直是太漂亮了!

“还有我的?快拿来试试。”我也迫不及待地想臭美一下。

“敦儿,阿茹娜是谁啊?”温琳好奇地问。

“吟秋,你先别急着试靴子,我给你讨了一样好东西来呢!”

“还有好东西?是什么?”

“敦儿,阿茹娜是谁啊?”

“姐姐,你等等啊。”敦琳随意安顿温琳一句,就拉着我坐了下来,仔细地端详着我的脸,我的手,“脸上已经好多了,可这手上的疤嘛,”说着她回头从宫女手中接过一个小瓶,“阿茹娜小的时候跟着她阿玛围猎,受了伤,胳膊上原本好深的一道疤,可现在都不大看的出了。她告诉我就是用这个药,每天滴几滴在温水中,浸浴一刻钟,慢慢的,越来越淡,日子长了,就好了。”

“是吗?那太谢谢格格了。”我接过那小瓶,打开,是薰衣草的味道,心中不禁疑问,真有那么神奇吗?能让宜妃嚣张得要灭太医满门的仙露都不能完全抹去脸上那细细的一道,这小瓶又能如何呢…

“吟秋,我看看。”

“格格,你闻闻,很好闻。”我递给温琳。

“嗯,”温琳嗅了嗅,“味道倒不错,就不知道疗效到底如何。”

“姐姐!阿茹娜自己一直用的,必是好的呢!”

“敦儿,阿茹娜究竟是谁啊?”

“阿茹娜啊…”听温琳这么一问,原本挑了眉的敦琳突然一脸促狭的笑,卖起了关子。

“是啊?是谁啊?”我也才注意到这次回来她开口闭口总免不了一个人名。

“她是巴林王公的女儿,阿茹娜公主。”

“哦。”我和温琳答应了一声,继续研究那药。

“哎,你们怎么不问了?”敦琳对她这个关子没卖成功非常不满。

“呵呵,蒙古王公的公主,跟你一起玩儿了几个月,送了咱们几双靴子,送了几瓶子药,还有什么好问的?”温琳笑了。

我也不以为然,是啊,巡幸塞外见几个蒙古王公和公主实在是没什么特别。

“嗯…”谁知敦琳却站起了身,绕到我和温琳身后,弯下腰,神秘秘地说,“这个公主啊,可是不一般!她啊,差点儿就成了十三嫂了!”

“啊?”温琳立刻瞪大了眼睛。

我险些洒了手中的药,赶紧盖好。

“哈哈…”敦琳这下满意了,大笑着坐了回去。

“怎么回事?快给我们说说。”一听是有关她十三哥的,温琳也顾不得了,抓着敦琳的胳膊迫不及待地问。

“呵呵,”敦琳摇头晃脑地得意了一下,却也再忍不住,讲起了故事,“咱们刚到塞外没多久,漠南巴林王公就带了他的掌上明珠阿茹娜公主来拜见皇阿玛。那天晚宴上,她给皇阿玛献舞,跳得美极了,把咱们的眼睛都看直了。皇阿玛也直夸呢。后来,她就随巴林王公住在了营地里,平日跟咱们一起去骑马,一起围猎,原来她的骑射功夫也十分了得呢!”

“真的啊?”温琳立刻被吸引住。

我静静地在一旁听着,努力在脑海中勾勒这样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孩儿,高贵的公主…

“嗯,住在营里,她的帐子紧挨着我的,每天都来找我,然后我们再叫了十三哥一起去骑马。后来我看见阿茹娜总是冲着十三哥笑,还给他唱歌,那天晚宴她都没给皇阿玛唱呢!我就悄悄问她,是不是看上我十三哥了,你猜她说什么?”

“说什么?”我和温琳异口同声地问。

“她说我要做你的十三嫂!”

“啊?”温琳被这么大胆的直白惊得目瞪口呆。

“呵呵…”敦琳也笑了,“看姐姐吓的。阿茹娜就是这么个豪爽的性子!可自从她跟我说了以后,每次出去就不带着我了,”说到这儿,敦琳撅起了嘴,“总是他们两个出去!”

“这么说,十三哥也上心了?”

“嗯…看他们有说有笑的,开始我也这么觉得。可有一天我去十三哥帐子里,他正在给四哥写信,我问他是不是要告诉四哥阿茹娜的事。他纳闷儿地问告诉四哥什么?我说你和阿茹娜公主的事啊!他就笑了,说你懂什么!我问他不知道阿茹娜看上他了吗,他笑着不说话,我又问他到底觉着阿茹娜如何,他说了句我到现在也不明白的话。”

“他说什么?”

“他说,得谢谢阿茹娜,要不然他还傻着呢。”

“是吗…”温琳微微蹙了眉。

“格格,那你愿意阿茹娜公主做你的十三嫂吗?”我问敦琳。

“嗯…”敦琳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最后竟然吐出两个让我再想不到的字眼,“不好。”

“不好??”我瞪大了眼睛,她还想要什么样儿的啊?

“是,阿茹娜会唱歌,会跳舞,会骑射,可我觉得她不够好看,眼睛太小了,喏,就这样儿,”说着,她用手指抿了太阳穴,把眼睛拉得细长,“还没十三哥的一半儿大!”

扑哧,我和温琳都被她的小样子逗笑了。

“呵呵,”敦琳自己也笑了,“配十三哥差了些!而且,除了长相,我觉得她有点儿太闹了。”

“你,你还觉得她太闹了?”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小人儿也太五十步笑百步了吧??

“怎么啦?”某格格依然理直气壮,“是给十三哥挑嫂子嘛!自然要有沉鱼落雁之貌,吟诗赋词之才,抚琴作画之雅,最好啊…”

“最好啊,她是天上少有,地下难寻,月宫里的嫦娥下凡,才配得上你十三哥,是不是?”我冲她耸耸鼻。

“呵呵…就是!就是!”敦琳虽然也有些说羞了,却还是就着我的话笑着逗趣儿。

“敦儿,那后来呢?”一边温琳不理会我们说笑,继续刨根问底,“他们说透了吗?”

“我不知道他们说透了没有,”敦琳摇了摇头,“反正整个营地的人都知道阿茹娜每天缠着十三哥。后来就连皇阿玛都知道了。”

“是吗?”

“嗯,那天皇阿玛带了我和哥哥们一起出去打猎。在草原上午膳时,十二哥和十四哥老是打趣儿十三哥,皇阿玛就问十三哥是不是真的想娶她。”

“十三哥怎么说?”温琳紧追着问。

“别提了,十三哥还没吭声儿呢,倒有一个人先说了话。”

“谁啊?”

“九哥啊!”敦琳一脸的匪夷所思,“这些日子在营地里,什么时候见他都是闷闷的,可不知为何那天那么爱抢话,皇阿玛一问出口,十三哥还没吭声儿,他倒即刻接了过去,说阿茹娜公主虽好,却在草原上散惯了,脾气也骄横,如何做得皇家的媳妇?况且,即便单说这人,也还是配不了十三弟,把十三哥好一通儿夸呢!”

“啊?”温琳也觉得莫名其妙。

我的心却隐隐有了不安,胤禟,他这是做什么?

“后来,好容易轮到十三哥说话,他也顺了九哥说不行。皇阿玛笑说,既如此,那他就回了巴林王公。”

我的心咯噔一下,“这么说,巴林王公已经跟皇上提过了?”

“应该是吧。”敦琳点点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吟秋,”一起在怡情殿吃过晚饭,我正准备回房,却又被敦琳叫住了,“刚才忘了告诉你,我见着如画了。”

“什么?”我一阵惊喜,抓着敦琳的胳膊不停地摇着,“你见着如画了?你怎么会见着如画了?你跟她说话了吗?她好吗?她好吗?有没有问我?”

“呵呵,你们俩怎么都是一样的话啊?她好得不得了!是十哥带她去的塞外,我常见他们一起在草原上骑马呢!”

“真的啊?”

“嗯,我当时不知道她就是你身边的那个如画,后来十哥带她来找我。她见了我一句话没说就掉了泪…不住地问我你好不好,我告诉她你好着呢。”

心底的酸楚突然涌了上来…

“哦,对了,她还托我给你带东西来了。”敦琳说着起身去吩咐侍女,过了一会儿拿过来几个精致的荷包,“这是如画绣给你的药荷包。”

我接在手中,轻轻抚摸着那细密的针线,暖暖的,好熟悉,竟仿佛…握了她的手…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模糊,正要收了回房,突然发现其中一个荷包里好像有东西。是一块折好的帕子,打开来,原来是我送给她陪嫁的帕子,我正纳闷儿,却猛地看见在我绣的那两只小兔兔中间多了一只小小兔,啊??这,这就是说…

“啊!”我高兴地跳起来。

“她,她这是怎么了?”敦琳吓了一跳,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温琳。

“什么啊?吟秋,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温琳笑着拉住我。

“格格看!格格看!”我打开帕子,指给温琳看那只小小兔。

“这怎么了?”温琳一头雾水。我凑过去对她轻声耳语。

“啊?真的啊?”

“哈哈…是啊!是啊!”

如画怀孕了!如画怀孕了!!我为这个消息兴奋得忘乎所以,立刻带着荷包和帕子奔回自己的房中,摊开纸笔,写了撕,撕了写,实在想不出能表达我心情的词句。努力平静下来,如画的孩子,那我就是姨娘吧?我应该给宝宝准备些出生的礼物才对!嗯!打定主意,明天找温琳,我要重拾绣活儿,给我们的小小兔绣个小小肚兜儿!

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起身,打来温水,拿了药瓶滴了几滴,淡淡的清香在小屋中弥漫。把双手浸在其中,水温温的,软软的,抚摸着那一道道疤痕…那天,他握在手中,有没有感觉到?会不会…觉得和第一次握…太不同…轻轻撩着水,悄悄在心里祈祷着,但愿这药真的有那神奇的效果,哪怕,消去些突兀,握起来不那么粗糙就好…

第六十七章 不是意中人

第二天一早起床,推窗,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淅沥沥地下起了秋雨,阴沉沉,湿冷冷的。洗漱,吃早饭,撑了伞,依旧往上书房去。

康熙塞外归来后,宫里又恢复了往常的肃穆和忙碌,甬道里来往的宫人也多起来,雨幕中,人人行色匆匆,面无表情,我撑着伞悠悠地走着,好像一个游离在外的个体,有着另一条平行不相交的运行轨道…

刚推开父亲书房的门走进去,就从外面急急地跟进来一个小太监,打千儿见礼,“奴才见过张姑娘!”

“顺公公?快快请起。”

“谢张姑娘。”

“顺公公找我有事吗?”

“四爷让奴才带话儿给姑娘。”

“哦?”

“四爷说昨儿十三爷随皇上从塞外回来了,让姑娘去看看十三爷。”

“…哦,”我一头雾水,这是传的什么话?不过既然是他特意差人来说,必是有他的道理,我应下就是,“好,回四爷话,等十三爷下了课我就去看他。”

“我们爷说十三爷今儿没上课,此时正在阿哥所。姑娘现在就可以去。”

“嗯?”我越发纳闷儿,“十三爷他怎么了?病了?”

“奴才不知。”

“哦…那好,等午膳时分我去看他。”想起书稿,要先把昨天的一章完成。

“我们爷说请姑娘放下手头的事,即刻就去。”

“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四爷他人呢?”

“爷下了朝就往户部去了。”

“哦…那好,我这就走,你去给四爷回话吧。”

“喳!”

撑着伞懵懂地出了门往北五所方向走去,心里仍是纳闷儿不已:十三阿哥病了?昨天敦琳回来没听她说啊?那他怎么没上课?就算是病了,也不用我这么急的去看吧?四阿哥这又是为了什么?昨天十三阿哥一回来,他们兄弟一定见过面了,是什么事非要我去见他?难不成…

心生不安,越发加快了脚步。来到阿哥所外,别的阿哥们都在上书房上课,院子里静悄悄的。亮了宫牌,守门的小太监让我稍候,进去传话。等了一会儿,就见十三阿哥大步走了出来。

“吟秋!”

我赶紧迎过去给他撑伞,他就势拉着我几步跑进院中屋檐下。

“你怎么来了?”他脸上挂着惊喜的笑,“我还说一会儿从皇阿玛那儿出来就去看你呢。”

我上上下下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人,脸色健康红润,飞扬的神采依旧,没什么变化啊?“你,你怎么没去上课?”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这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心里悄悄嘟囔一句四阿哥,他定是又故意捉弄我呢!

“我要去见皇阿玛。”

“哦,那,那我不耽搁你了。”说着我撑了伞转身想走。

“哎,”他一把拉住我,“你,你到底来做什么?是找我吗?”

“…嗯,是。”我有点磕巴,有点窘,这可真是的,心里又悄悄骂了一句没事找事的四阿哥,“我看你没来上课,以为你病了。”

“呵呵…”他笑了,不再多问,拉了我就往房中去。

第一次进他的房间,才发现原来阿哥们也是这般娇生贵养,一应摆设装饰,除了颜色淡些,比格格们的绣房还要华美许多,再看身边这一身锦袍的王子,我越发拘束,拎着伞站在门边,不想湿漉漉地踏进去,污了这一屋子洁净和精美…

“既是没病,那我回去了,书稿正忙着呢。”

“没病就不能看吗?”他笑着握了我手中的伞要接过去,我僵了不动,他却坚持,我想了想,还是放开,他竖了伞在门边,拉着我走到房中坐下,“都好几个月没见了,我还当只有我一个人惦记呢。”

我的脸腾地红了,天哪,这误会…“我,我不是…”原本想解释,谁知却越发结巴起来。

“呵呵…”看我的窘相,他脸上的笑越加得意,自然然地凑近,随即握了我的手,我没有抽回,看着他笑意盈盈的脸庞有些怔,一趟塞外归来,怎么那曾经刻意的距离和那躲闪的眼神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是这般坦然…

“原本想等有了圣旨你自然就知道了,可既来了,那现在就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我这就要去找皇阿玛要指婚,要咱们的指婚。”

“你说什么?”我惊得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你再说一遍?”

“你怎么了?我要去要咱们的指婚。”

“你,你,咱们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吗?你怎么又…”我急得乱了气息。

“说清楚什么?”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说你累了,说你没力气回应,说你残缺不全,做不了我的妻?还是说我不够真心,不过是可怜你,怕你没人要??”

“你,你听我说…”

“我不想再听了!”他撇开我,大步走到柜前,打开,白花花一片,一摞一摞地往外扔,“我不够真心?!塞外我一天一封信写给你,可我又不敢寄,为何?为何??就是怕再收到那要跟我‘说清楚’的信!我可怜你?若是我可怜你,我可以救你,可以帮你,甚至可以养你一辈子!可我为何一定要娶你?!”

看着这一地的信,我惊得再说不出话来。

“你说你累了,没力气了,我有!你没力气写信,没力气想我,让我来写!让我来想!”他走过来一把拉住我满是疤痕的手,紧紧地攥着,生疼…“你说我身边的一切都无可挑剔,不能有你这样残缺不全的妻。可我自己的妻是怎样,又为何会在旁人眼里?是在我心里!是我!从今后,就是要天长日久地守着!守在身旁!守在枕边!我不信这一辈子的相守不及你们那两三年的情谊!!”

鼻子一酸,泪水溢满了眼底…

他慢慢松开,却没有放手,声音低了下来,“昨儿我已经给四哥送了信,告诉他我今天会去跟皇阿玛要指婚,让他也来,能帮着我把话说周全些。你先回书房等着吧。”

“你,你一定要我把话说透吗?”我的声音在心里颤得快要发不出来…

“嗯?”

“十三爷,大清的十三皇子,文才武略,天之骄子!可我,心里没有你!从来没有你!我是伤了,残了,可我宁愿一个人一辈子,也不会跟一个我不中意的人在一起!别说是枕边人,就是在一个屋檐下做路人,也不行!!”

我的声音…好难听…

嘶哑过后,静,只有他重重的呼吸,他的双眼突然泛红,我的泪先一步落了下来…

“好,好!”良久,他终于再开口,“那你告诉我,你讨厌我吗?”

“我…”

“说!”

泪,怎么都屏不住,忍了又忍,仍是不停地落,连成串,连成线,模糊了所有…

“等皇阿玛有了旨意,你安心做完书稿,孝满后,咱们完婚!”

“十三爷…”

“你不用发狠,也不必害怕,我不会强着你!可你想一辈子一个人,也得有个去处!即便是一个屋檐下的路人,那个路人也得是我!”他的声音冷得让我害怕,“你回书房等着去吧,我一会儿带了圣旨过去。”

“不要!”看他真的要动身,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哑着声音恳求,“不要。”

“你!”他猛地握住我的双肩,“你到底要怎样?!我说了,我不在乎你心里是谁!今生今世,你就是得待在我身边,让我看着!看着!你听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你呢?”我不挣扎,任凭着他的手指狠狠掐入肉中…“你想想,再想想,为什么,为什么皇上回了阿茹娜??”

“阿茹娜?”他一怔。

“她歌优舞美,她能骑善射,她是巴林王公的掌上珠,可你一句不愿意,皇上就驳了回去!”

“你又想说什么?!”

“你样样都优秀,处处都拔尖儿,不管你做什么,皇上总是想着你能做的最好。若是今天你走进乾清宫,告诉他,你要娶我,告诉他,你驳了满蒙联姻的公主是因为我。你能想得出皇上会怎样吗?到那时,你会悔恨得想用一切来换时间倒流!当年,他为了我,母子反目…”

“别说了!”他大声喝断,“皇阿玛与我这些年父子君臣,又怎是旁人能揣度一二!当年他的鲁莽大意,我早就看透,时至今日,我又怎会重蹈覆辙?”

“看透?你看透了什么?看透了宜妃娘娘绝不会应下我,是不是?看透了他根本做不到,是不是?那你有没有看透,娘娘她想我死?她想我万劫不复??有没有看透,皇上他,一句话,就可以让我远远的,散如烟尘…此生,再也不能与你相见!天涯海角,让我销声匿迹…”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震落的茶碗碎了一地…

轻轻握上他的拳,“皇上他…答应了你,让你自己选,那你…就好好地等着她…等到那一天,堂堂正正地去跟你的皇阿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