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有内侍来报:“陛下来了!”

谢则安:“…”

赵崇昭走进政事堂,见谢则安在,眼睛一亮。他笑呵呵地说:“人这么齐啊?”

姚鼎言说:“当然,我们正好在和三郎商量事情。”

赵崇昭来了兴致:“商量什么事儿?”

徐君诚说:“我们都觉得三郎在太常寺太屈才了,应该给他升升官。”

这话大大地对赵崇昭胃口。在他心里谢则安就算官居一品都是应该的,所以他拍掌一笑:“大善!那先生觉得应该给三郎升什么官好?”

谢则安:“…”

怎么办,他很想踹赵崇昭一脚。

徐延年插话:“礼部尚书刚致仕,尚书之位刚好空缺下来了。”

赵崇昭两眼一亮:“尚书?从二品的官?还不错,就这么定了吧,三郎你马上写个诏书,趁着人齐了一起盖个印发出去。”

徐延年、徐君诚、姚鼎言:“…”

谢则安额角微微抽搐:“陛下,能先听徐参政说完吗?”

赵崇昭乖乖听话:“徐参政没说完吗?接着说。”

徐延年这一刻真的觉得谢则安是个正直好青年。什么叫刚正不阿?什么叫不慕名利?这就是了,瞧瞧赵崇昭这态度,就算谢则安说想要个宰相当当,赵崇昭恐怕都会排除万难把他推上去。

徐延年说:“谢少卿年纪尚小,贸然擢升为尚书可能难以服众,臣以为应该先让谢少卿出任‘权尚书’。”

赵崇昭最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但见徐君诚几人都面带赞同,只能答应下来:“好吧,就当权尚书好了,回头再把权字摘掉。”

政事堂和赵崇昭都同意,谢则安升官的消息很快传开了。

谢府宾客盈门。

长公主也来给谢则安道贺,顺便还带来了两个女孩子,仔细一瞧,竟还是熟人——当日流云坊画舫中的那对孪生姐妹!见了谢则安,她们便暗暗发笑。

长公主说:“她们两个是可怜人,我把她们买了回来是想给她们找个好出路,但她们都说自己心有所属,属的还是同一个人…”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谢则安一眼。

谢则安头皮发麻:“什么意思?”

长公主说:“你何必装不懂,当初她们曾经一起伺候你,”她把姐妹俩往前一推,“虽然你大概不能再娶亲了,但房里总不能没人。她们两个知情知趣,又对你一往情深,你留在身边正好。”

这好好的一个长公主,怎么干起了拉皮套的活儿?

谢则安坚定地拒绝:“不必了,我不需要。”

长公主说:“人我送到了,你怎么处理我可不管。”说完她起身离去,留下谢则安看着那姐妹二人干瞪眼。

那姐妹花说道:“官人,您若是不愿意,奴家二人自然不会逾越。只希望请官人怜我们孤苦,不要把我们扫地出门…”

谢则安一阵头疼。他揉揉额角:“去找徐婶吧,让徐婶给你们安排活儿。”

谢则安应付完络绎不绝的宾客回到房中,天色已经暗了。他点着灯,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转头一看,赵崇昭正杵在那儿看着他呢。

谢则安说:“怎么来了也不出声?”

赵崇昭一把将他扑到椅上:“姑姑给你送两个女人,你居然收了!”

谢则安瞅着赵崇昭:“别无理取闹,那两个女孩不是你的人吗?”当初在流云坊他就是被这双姐妹花制住,绑到床上听赵崇昭在隔壁给自己演活春宫!这家伙还恶人先告状控诉起他来了,这世道,还讲不讲道理了?

赵崇昭还是不放心:“要是别人送呢?”谢则安一升官,巴结的人渐渐多了,送钱送礼都还好,要是有人不长眼地送女人怎么办?

谢则安作出保证:“别人怎么送来,我怎么送回去。”

赵崇昭满意地点点头:“她们姐妹你留在府里,她们虽然出身风尘,却学了一身武艺,必要时也能保护你。”

谢则安暗暗发笑。

他一个男人,哪需要两个弱质女流保护?赵崇昭这是越想越不放心,决定光明正大地塞两个人进来盯着他。

左右不是什么要紧事儿,谢则安没反对:“也好。”

第179章

赵崇昭又是一番耳提面命,才放过谢则安。

赵崇昭问起白天的事:“三郎你好像不太想当那个权尚书。”

谢则安讶异地瞅着赵崇昭,像在惊讶他居然知道他的想法。

赵崇昭不高兴了:“我一直看着三郎你啊,当然看得出你不喜欢。”他把谢则安抱进怀里,“三郎你总是这么小心,不就是个权尚书,有我在你怕什么。”

谢则安不好意思打击赵崇昭:有你在我才不放心。

谢则安说:“如果是平时给我当我当然没问题,可现在这事儿难办啊。”本来他是想把水搅浑,没想到把自己搅进去了。他淡淡地笑了起来,“不过没关系,既然先生他们都点了头,那我只能如他们所愿拿下尚书之位。”

赵崇昭忙不迭地点头:“这才对嘛!”

谢则安说:“你要注意点儿,礼部这位置么,有点儿微妙。要是将来他们让我以死相谏逼你立个后什么的,你演技要好点。”

赵崇昭呆了呆:“什么演技?”

谢则安说:“我这么个铮铮铁骨的清正直臣,当然得恪尽职守直言劝谏…当然,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你要是真想立后,那我们玩完了,你自由地成亲吧。你要是还想我们继续在一起,那你就想都别想别人。”他扫了眼赵崇昭下半身,“我最讨厌管不住自己的人。”

赵崇昭更呆了,等明白谢则安的意思后他心中一亮,抱住谢则安不撒手:“我只对三郎你管不住自己!”

谢则安垂眸,把朝自己亲过来的赵崇昭挡开:“赵崇昭,我这人一直很自私。”他看向赵崇昭,“在晏宁病重时,我答应她我会把你看好,结果我连自己都没看好。”

提到晏宁,赵崇昭沉默下来,默默地把手臂收得更紧。

谢则安说:“父皇临去前我也答应过他,等你孝期一过就劝你大婚——答应他们的事我都没做到。我们选的路不好走,但我们一定要把它走好,”他抬手握住赵崇昭的手掌,微微一笑,“我的原则是,就算真错了,也要错得漂亮。”

赵崇昭说:“三郎你放心,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谢则安说:“也不用这样,”他抬眼看着赵崇昭,“真到了那时候你不生我的气就好。当然,我会尽量避免那种情况的。”

赵崇昭点点头。

不用谢则安说他都打定决心不大婚不立后了,他这辈子就只要谢则安一个,别的都不要!

赵崇昭忍不住亲上了谢则安,就着椅子把谢则安压在身下,哑声问道:“三郎,我们在这椅上做一次怎么样?”

谢则安:“…”

谢则安被折腾得筋疲力尽,赵崇昭才大发慈悲地把他抱回床上。他还有点意犹未尽,昂扬的欲望深深地埋在谢则安身体里,不敢继续放肆地侵占,却又舍不得离开。

赵崇昭把谢则安搂在怀里,边拱着他脖子边喊:“三郎,三郎…”

谢则安无奈地回亲赵崇昭一口。

赵崇昭像是得到了鼓励似的,又在床上要了谢则安两回。等他餍足之后,谢则安已经疲惫地倚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赵崇昭睁着眼盯着谢则安的脸,等确定谢则安真的熟睡之后,他才起身穿好衣服。

屋外早有两个人候命,竟是白天那对姐妹花。

赵崇昭说:“有什么发现?”

姐妹花中的姐姐先说:“官人府里管得很松,基本没什么防备。”她语气恭恭敬敬,“妹妹已经把大部分信的内容记下了,陛下要听吗?”

赵崇昭顿了顿,说:“你去把把风。”

姐姐依言领命。

妹妹留下来说:“官人和很多人通信,不知陛下要听他和哪些人往来的信件?”

赵崇昭问:“有没有和我有关的?”

妹妹一愣,仔细想了想,说道:“好像没有…”

赵崇昭脸色微黑。

他又问:“那他和谁感情最好?”

妹妹说:“官人好像和很多人感情很好…”每个人的回信都挺热情呐。

赵崇昭脸色更黑了。

妹妹:“…”

还以为赵崇昭是忌惮谢则安想查点什么,怎么这架势像是抓奸的丈夫?

赵崇昭咬牙问:“特别好的呢?”

妹妹想了想,给赵崇昭念了封声情并茂的表白信。念完她才小心翼翼地瞅着赵崇昭:“这好像是和官人同一年的进士,对官人的种种见解十分推崇。去年还接手了凉州知州的位置,上任之后事无巨细都会写进信里告诉官人。”

赵崇昭眯起眼:“这家伙叫什么名字?”

妹妹说:“叫阎三弄。”

赵崇昭说:“还有没有别人?”

妹妹又挑了几个回信比较频繁的人告诉赵崇昭。毫无意外地,赵崇昭脸色越听越难看。

赵崇昭早知道谢则安受欢迎,但亲耳听见这些事还是觉得很气愤,一个两个都在信里写得那么肉麻,活像他们和谢则安有多亲近似的。他心里憋得慌,又不能拿人撒气,摆摆手说:“你们留在三郎府里好好整顿一下,别让其他人像你们一样能轻易拿到三郎的书信。下去吧。”

妹妹点点头,欢快地跑出去找姐姐。

赵崇昭左想右想,心里还是不大舒坦,走进屋想去搂着谢则安睡,推开门却见谢则安坐在那儿,定定地盯着他看。赵崇昭先是有点心虚,然后堆起满脸的笑:“三郎你怎么醒来了?我刚去尿了个尿…”声音越说越小。

谢则安不咸不淡地提醒:“我耳力还不错。”

赵崇昭钻进被窝抱紧谢则安,委委屈屈地叫屈:“我只是让她们试试你府里安不安全,没想到你一点都不上心,书信那么容易被人找到,”他讪笑两声,“我只是顺便打听两句,真的是顺便。”

谢则安挑了挑眉,没打算追究,“既然我们在一起了,我自然不会和别人胡来。你要是还不放心,尽管让人继续盯着好了。”相处这么久,他要是还看不清这家伙的本质那就是瞎了眼。

赵崇昭忍不住亲谢则安的脸颊。明明两个人已经再亲密不过,他还是想更进一步,想了解谢则安的一切,想让谢则安心里眼里都只有自己。

他把手臂收紧,紧紧地搂着谢则安:“三郎我知道你不会和别人好,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谢则安懒得和他计较,合上眼睡觉。

谢则安的工作岗位换到礼部,工作地点自然也搬过去了。礼部旁边分别是户部和工部,户部这个曾经特别重要的部门如今门庭冷落,没啥事干。工部呢,关起门瞎倒腾,谁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谢则安新官上任,底下很多人都不太服气——尤其是有望升迁的那几个,不甘都快写到脸上了。

谢则安不在意,底下人有气性是好事儿。他最怕遇上没脾气的老油条,你说啥他都呵呵两声瞎应和,真正干起事来屁都憋不出半个。

谢则安笑眯眯地打招呼:“早啊。”

其他人神色各异,勉强和他寒暄几句,纷纷上前来介绍本职。

谢则安简单地记下他们的名字的职位,正正经经地和老尚书做完交接工作,恭敬地送老尚书离开。礼部平时主要管着教育这一块,谢则安早已把手伸过来,正式接手后基本没什么压力。

处理好当天的事务,谢则安告诉其他人“我出去视察视察”,说完拍拍屁股大摇大摆地走出礼部大门,留下面面相觑的礼部官员。

谢则安去了百川书院。

谢则安身着绯色官袍,带着双翅官帽,表情十分严肃,一脸正经地在书院里巡行。等撞上了老山长,他深沉地拍拍老院长的肩膀:“您的任务很重啊,好好干,礼部是您的坚强后盾。”

老山长呆了呆,回过味来后举起拐杖打向谢则安:“我打死你个臭小子,升官了就跑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了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谢则安摘下官帽抱在怀里,逃似也地越过栏杆落荒而逃,口里叫屈:“你这老头子怎么回事?我升官了你不替我高兴高兴就算了,还打我!师母,师母,好师母!快来救命啊!”

一老一少闹得鸡飞狗跳,看得士子们目瞪口呆。后来学政出现把他们劝停,这两货又整理好衣冠,人模狗样地信步走在书院中,一副师徒相得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别人的幻觉。

谢则安和老山长坐定,和学政一起商量正事。虽然谢则安在太学更说得上话,但太学的人要么偏向徐君诚,要么偏向姚鼎言,真正做起事来反倒不如百川书院方便。

女学开了这么多年,也培养出了一批不错的学生,她们不缺才华,只缺机会。

科举考什么来着?写诗写赋写文章!

和女孩子比文科成绩?简直弱爆了。顶多只是策论方面拉拉后腿,不过很多士子的策论写作水平也就那样,稍微用点技巧就能拿个保底分数了。

只要这批“女学生”有了和士子一起求学、一起考试的机会,结果绝对会让很多人大跌眼镜。第一批人推了上去,后面的人自然会跟上,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谢则安说:“山长您千万担待些,多在山长位置上呆个十年八年…”

老山长脸皮抖了抖,瞪着谢则安说:“你个小混蛋,就知道给我找麻烦!”

谢则安说:“您以前不也常常说要是师母可以参加科举早当官了吗?您想想,真要可以的话,指不定现在师母已经给您挣了个一品诰命!”

老山长本来边听边点头,听到最后脸色一黑,抄起拐杖大骂:“什么叫挣个一品诰命!我打死你个臭小子!(╯‵□′)╯︵┻━┻”

第180章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谢则安风风火火挑起礼部担子没多久,徐君诚约谈他了。

约谈是委婉的说辞,在数次叫人来找都找不着人之后,徐君诚直接派两个人去把谢则安“请”到政事堂。徐君诚当值,其他人都不在,谢则安大咧咧地问安:“先生找我?”

徐君诚说:“对,找了好几回,你都出去‘巡视’了。”

谢则安说:“先生你知道我这个人虚荣心膨胀,难得升了官当然得出去得瑟得瑟。当上大官怎么能不出去走走?到了外面说不定还能遇上以前的对头,到时人模狗样地走到他面前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对他嘉勉几句,想想就很爽对不对?”

徐君诚:“…”

他毫不犹豫地出手,姿态优雅、动作流利地…在谢则安脑袋上敲了一记。

瞧着谢则安捂头喊痛,徐君诚一下子想到了从前的事。这小子虽然不着调,但做事向来很有分寸。思及此,徐君诚看向谢则安:“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谢则安见徐君诚没有打人的意图了,狗腿地替徐君诚添茶。等徐君诚把茶送到嘴边,谢则安才说:“如今局势不明,我这么做就是想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他自己也喝了口茶,“我知道先生觉得我这个提议很鲁莽,但做任何事都会有反对的声音,即使是再正确的想法都一样。是不是只要有人反对的事就不应该去做?子曰:‘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这话的覆盖面很广,包括人品啊行为啊意见啊。反对的声音要听,但不能因为有人反对就止步不前。”

徐君诚皱起眉头。

并不是因为谢则安的话没道理,而是谢则安的话让他想起姚鼎言的主张。他说道:“你这想法倒是和你姚先生一脉相承。”

谢则安说:“也与先生您一脉相承。”他看向徐君诚,“先生当初教给我的一门课,叫‘变通’。穷则变,变则通,穷而不思变,脚步永远都迈不出去。”

徐君诚想到初见时还是个小娃娃的谢则安,一时有些出神。那时他还觉得姚鼎言的主张是有可能实现的,所以不愿与老师秦老联袂攻讦姚鼎言,可经过这几年在朝堂上的交锋,他越发觉得姚鼎言做的事已经偏离了他的预期,甚至渐渐有些理解秦老为什么不顾一切地阻挡姚鼎言。

听到谢则安把自己教过的东西拿了出来,徐君诚说:“你小子歪理太多,那时我是教你写文章,不是教你别的。”

谢则安不要脸地自夸:“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举一反三。”

徐君诚觉得自己又有点手痒。

师徒俩没再谈姚鼎言的问题。

徐君诚这次主要是想问赵崇昭对大婚的想法。照理说大婚的事不应该由他来提,但更年长的大臣要么被贬了,要么装死不管事,徐君诚只能硬着头皮对这件事表示关心。

谢则安一听,心里咯噔一跳。

他说:“这个么,我也不清楚。”

徐君诚说:“照理说陛下这个年纪应该是最如狼似虎的,他却一个女人都没碰过,这不正常。”

谢则安唇角抽了抽,胡诌起来:“大概是陛下他们家有晚婚晚育的优良传统…”

徐君诚:“…”

这话听起来有点不靠谱,但好像还挺在理的,往上两位都是三十岁左右才成亲。赵英一生只娶了一个皇后,圣德皇帝则是最后几年才荒淫无度。莫非这是赵家人的特质?

徐君诚想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被谢则安带偏了,他虎着脸看向谢则安:“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正常!陛下中宫不定、膝下无子,迟早会出事儿。还有陛下性子太轻浮,说不定成亲之后能更稳重些。”

谢则安嘀咕:“成亲又补不了智商…”

徐君诚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谢则安脸上的表情要多正经有多正经:“我说先生您说得真对!不过先生您和我说这个做啥?这不关我的事啊…”

徐君诚没好气地说:“你现在管着礼部,不关你的事关谁的事?而且你和陛下感情好,你去问的话陛下可能会和你说实话。”说完他已经直接把任务摊给谢则安,“怎么看这事都只能由你去办!”

谢则安无奈地说:“好吧,我会做好血溅五步的准备,好好地和陛下说说这事儿…”

徐君诚瞪着他。

谢则安见徐君诚好像想揍他很久了,立刻脚底抹油逃之夭夭:“我先去找陛下!”

谢则安和赵崇昭一见面,把徐君诚的意思简单说了说,接着相对而坐,相顾无言。

赵崇昭说:“反正我不会娶妻立后。”

谢则安说:“那我们得把说辞想好。”

赵崇昭小心翼翼地说:“我这几天倒是想了个说法…”

谢则安问:“什么说法?”

赵崇昭一本正经地说:“我不行。”

谢则安:“…”

看来赵崇昭的决心很大,连“不行”这个严重侮辱男性尊严的词儿都肯往身上揽!

赵崇昭越想越觉得可行:“如果先生知道了,不仅不会逼我大婚,还会帮我推延!”

谢则安瞄了眼赵崇昭的下半身,幽幽地说:“不错,这招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赵崇昭说:“反正我又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笑眯眯地瞅着谢则安,“我行不行只要三郎你知道就行了!”

谢则安突然有种想掐死赵崇昭的冲动。

谢则安认真想了想,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站在这个时代的人来看,他要求赵崇昭不立后是不合理的,古来帝王那个不是坐拥三宫六院享尽艳福?只是谢则安还是没法接受和人“共享”——作为一个连牙刷都不能和其他人共用的现代人,怎么可能和人“共用”伴侣。

谢则安说:“那是你去和先生说,还是我去?”

赵崇昭说:“还是我去吧。”想到要从谢则安嘴里说出他不行,他心里挺不爽。

谢则安给他鼓劲:“去吧,真正的勇士要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

赵崇昭狐疑地说:“我怎么觉得三郎你在笑?”

谢则安一脸正经:“没有,绝对没有,都是你的错觉。”

赵崇昭一把将谢则安扑在椅上亲了上去。

谢则安任由赵崇昭亲个够本才把他推开。

赵崇昭意犹未尽,哼笑一声:“要是三郎你敢笑,我马上可以证明给你看…”

谢则安识趣地溜须拍马:“不用了,我已经充分感受过陛下您有多行!”

赵崇昭受用无比。

两个人商议完,心情十分愉快地排练了几次,终于拍板决定好每一句说辞。

很久没联手坑人了,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

徐君诚并不知道赵崇昭和谢则安打的注意,再被赵崇昭找过去时还觉得谢则安效率挺高。

等一见赵崇昭,徐君诚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这种预感他很熟悉,当初他是太子太傅,负责教导谢则安几人,每次谢则安和赵崇昭有了什么鬼主意,赵崇昭都是眼前这副乖宝宝表情。

他觉得自己很可能又会被坑…

徐君诚喊道:“陛下。”

赵崇昭说:“先生坐下说话。”他脸上有着恰到好处的小扭捏。

徐君诚心里那种不妙的预感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