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没办法保住阮家呢?”阿语幽幽的问。

轩辕奕抱的她更紧,生怕她要离开他:“你…你不知道,当时阮家已经被乌衣卫控制了…那些都是平南王的人,而且你们阮家难保没有平南王的奸细,平南王的眼线遍布天下,如果阮家知道平南王要造反…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他们会下杀手,阮家将被灭门,他们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原来是这样,阿语不禁一阵后怕,难怪轩辕奕一再告诫她,如果当时她没忍住把事情说了出来…天,太可怕了。心头的结解开了,阿语却没有如释重负之感,为了这件事,她对轩辕奕一直有所怀疑,现在方知错怪了他。

“阿语,我很难受…”酒气涌上头,轩辕奕只觉头涨的发痛,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又像有把火在燃烧。

“阿奕,忍着点,醒酒汤很快就来了,以后…不要再喝这么多酒,伤身的。”阿语抱着轩辕奕的头,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为了你,我醉死了也愿意…”轩辕奕含糊的呓语着。

楼下,轩辕彻等等顺喜还不出来,急的大声囔囔:“顺喜,好了没有?”

顺喜连忙应道:“好了好了,马上就来。”

轩辕彻不满的嘟哝:“真是的,早就说好了好了,到现在没端出来。”

“阿彻…”有人叫他。

轩辕彻边说:“谁啊?”回头一看,额上立刻冒出冷汗来。

第194章 柳姿怒了

“王妃,您今天怎么有空来赏光?”轩辕彻一面笑着应付,一面暗暗着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阿奕和阿语都还在楼上呢!可不能让王妃知道,要不然,让王妃听到阿奕那些胡话,可就什么也瞒不住了。

“阿彻,请问王爷可在这里?”柳姿问道。

“王爷?不在啊?不在。”轩辕彻一本正经的回答。

柳姿不禁黯然,王爷不在这里会去哪里呢?

“世子爷,世子爷,王爷的醒酒汤来了…”顺喜端了醒酒汤一路高叫着过来。

轩辕彻那个汗啊!真想上前一脚把这个死奴才踹出十万八千里远。

柳姿怔了怔,看看阿彻,又看看顺喜:“王爷?醒酒汤?”

顺喜也傻掉了,王妃怎么会在这?

轩辕彻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立刻消失掉,阿奕,这回真完蛋了,你可别怪我啊!要怪就怪顺喜这个死奴才吧!回头我一定替你打的他屁股开花,帮你出气啊!

顺喜知道自己捅大篓子了,跟个乌龟似地,把脖子都缩到衣领里去了,怯怯的望着世子爷。

看他们主仆的神情,柳姿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王爷在这,不仅在,还喝醉了。柳姿也顾不上质问轩辕彻为什么要骗她,冷着脸问顺喜:“王爷在何处?”

顺喜不敢说,只看着世子爷。

轩辕彻讪讪道:“那个…那个,嫂子啊!王爷他…他在是在,不过王爷此刻心情不好,多喝了两杯,我这是怕嫂子担心,所以…顺喜,还不赶紧把醒酒汤送上去。”轩辕彻故意说的很大声,既然瞒不住了,那就只能尽快的通知楼上两位,让阿语先躲一躲。

顺喜总算机灵了一回,哎了一声,蹭蹭蹭就上楼去。

柳姿越发觉得奇怪,轩辕彻先是骗她,现在又大声说话,用得着吗?柳姿二话不说,跟着顺喜就上楼去。

轩辕彻急忙道:“嫂子,您慢点走,小心这楼梯滑…”

轩辕彻的警告,醉了的轩辕奕自然是听不见,可阿语听见了,忙要推开轩辕奕:“阿奕,阿奕,你快放开,柳姐姐来了。”

轩辕奕哪里肯撒手,抱住阿语,黏的更紧:“我不放,不放,谁来了也不放…”

耳听得上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阿语急的直冒汗,这幅样子要是被柳姐姐瞧见了,柳姐姐还不得恨死她?情急之下,阿语扬手往轩辕奕脖子上劈了一掌,轩辕奕脑袋一沉,昏了过去,阿语忙掰开轩辕奕的手,让他伏在桌上,慌乱之中,她随身戴着的钱袋子被轩辕奕攥在了手里也浑然不觉。

脚步声已然就在门外了,出门躲避是来不及了,阿语看了眼窗户,窗户半开着,没有其他选择,阿语嗖的从窗户跳了下去。

于此同时,雅室的门被推开。

顺喜拼命抢在王妃之前推门进来,一看,雅室里只有王爷一个人,顺喜心里大念佛号,亏得阿语小姐机灵,跑的快。

天香楼前的大路上,突然有一少女从天而降,过往的行人,无不看傻了眼。

阿语稳稳的落地,拍了拍手,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跑的快,就发现自己众人惊讶的目光包围了,阿语窘迫的满脸通红,低着头,赶紧走人。心里别提多郁闷了,这算什么事儿,搞得她跟个做贼的似的,偷的还不是别的,是人…呸呸呸,她冤死了,可刚刚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捉奸,而她还不得不落荒而逃,啊啊啊啊啊…阿语想吐血。

柳姿慢了两步,见王爷伏在桌上,桌上横七竖八倒了好几个酒瓶子,满室都是果子酒的香气。没有别人,柳姿莫名的松了口气,随即担心起王爷来。

“你们怎么让王爷喝这么多酒?也不劝着点。”柳姿边去扶王爷,边责怪着,心里很难过,如果她能聪明点,早做好准备,也不会三言两语就让沈贵妃听出端倪,王爷也不会挨训,更让她难过的是,王爷真的就这么难以接受她吗?

轩辕彻随后进来,见阿语已经不再了,飞出去的魂魄才回到身体里,心有余悸的说:“哪能不劝呢?王爷的脾气嫂子是知道的,他想做什么,谁能劝的动?”

柳姿扶起王爷,轻唤:“王爷…醒醒,王爷…”

轩辕奕是被某人打晕的,哪里还醒的过来。

柳姿看他这样,又是心疼又是着急,也顾不得跟阿彻算账了:“阿彻,帮我把王爷扶上马车。”

轩辕彻见阿奕已经醉死了,不说胡话了,暗暗抹了把冷汗,帮着柳姿把人扶下楼,塞进马车。

柳姿随后钻进马车,急声道:“速速回府。”

马夫立即挥鞭,马车飞快的跑了起来。

轩辕彻目送马车离去,长舒一气:“今儿个可真是惊险。”

“是啊!幸亏阿语小姐跑的快。”顺喜伸着脖子望着马车,感叹道。

轩辕彻回身扬手就是一个爆栗子,骂道:“你还敢说,都是你个死奴才闯的祸,叫你端碗醒酒汤,你还当是上菜报菜名的呢!王爷的醒酒汤来了…”轩辕彻学着顺喜的腔调,伸手又是一个爆栗子:“我看你笨死了算了。”

顺喜捧着脑袋,缩着脖子,却是不敢后退半步,爷赏爆栗子算是轻的了,他要敢退,那就不是爆栗子伺候,而是板子上身了。

柳姿用绢帕给怀里的轩辕奕轻轻擦脸,他额上有汗,眼角有泪痕,他哭了吗?竟然难过的哭了?柳姿心中五味杂陈,这泪是为她流的吧!可惜,不是因为爱她所以流泪,而是因为不知道如何摆脱她,所以难过的流泪吧!

抚上他紧锁的眉头,柳姿的手微微颤抖,这个男人,自打第一次从爹口中听说他的故事,她就开始喜欢上,喜欢故事中的他,英勇善战,智谋无双,多少个夜里,她幻想着与他初见的情形,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温柔贤淑的?刁蛮任性的?精灵鬼怪的?然后她就幻化成各种性格的女子和他展开一段段妙趣横生的故事,是的,幻想中的情形多么美好…没想到,她真的就嫁给了他,当他执起她的手,向众人宣告,她就是他的王妃时,她几乎要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欢呼出来,终于终于,她可以走近他,把曾经的幻想一点一点的变成现实,可谁知,现实是如此的不堪。

看小姐神情戚戚,颜儿安慰道:“小姐,王爷不会有事的,回去后给王爷喝碗醒酒汤,再好好的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柳姿无声的叹了一气,借酒消愁,如果酒真的能消愁就好了,那她也可以一醉解千愁。目光从他俊美无俦的面上移开,柳姿陡然发现他的手里攥着样东西。

“颜儿,你看看王爷手里攥着什么?”柳姿道。

颜儿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王爷的手掰开:“小姐,是个钱袋子呢!”

“给我瞧瞧。”柳姿觉得这个钱袋子好生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把这东西紧紧的攥在手里,就算是喝醉了,还紧紧的攥着,这样宝贝…柳姿往他的腰间看,属于他的钱袋子正好好的系在腰间,那么这是谁的呢?

柳姿拿着钱袋子苦思冥想,蓦然想起来,这是阿语的钱袋子,难怪她觉得眼熟,阿语这个钱袋子从不离身,不管换什么衣裳,她都是系这个钱袋子。柳姿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回想起轩辕彻故意大声的说话,分明就是在提醒楼上的某人,也许,就在她闯进去的前一刻,阿语就陪在轩辕奕的身边。

“小姐…您知道这钱袋子是谁的?”颜儿看小姐脸色发白,不由担心的问道。

柳姿默然半响,呆呆的说:“这是阿语的。”

颜儿讶异的目瞪口呆:“小姐,您没看错?”

柳姿嘴角一扯,苦笑:“我倒希望自己是看错了。”之前她努力的强迫自己相信阿语,阿语是她最好的朋友,好姐妹,她心中的阿语是个正直善良的人,绝对不会背叛她,背着她和轩辕奕有什么,就算轩辕奕喜欢阿语,阿语也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现在看来,是她错了,要不然,今天事怎么解释?轩辕奕为何常常光顾天香楼,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和阿彻是好朋友?说不定,他来天香楼就是为了跟阿语幽会,而阿彻,是他们的掩护。

“阿语…阿语…别走,别离开我…”怀中的轩辕奕突然呓语起来,眉头拧的更紧,神情痛苦。

柳姿整个人僵在那里,深切的愤怒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颜儿心疼的看着小姐,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阿语,阿语…”轩辕奕下意识往柳姿身上蹭了蹭。

阿语,阿语,这个名字曾经让她温暖,让她开心,每每想到上元节那天,她和阿语携手作战,她的心就热血沸腾,现在,这个名字依然让她热血沸腾,只是,她的血是因为愤怒而沸腾,阿语欺骗了她,背叛了她,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幸福。

第195章 新的难题

阿语是回到铺子里才发现钱袋子不见了,她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在推开阿奕的时候扯掉了,不知道柳姿会不会发现这个钱袋子,更不敢确定柳姿会不会认出来这个钱袋子是属于她的,她不敢贸然的念口诀收回钱袋子,只好耐着性子,等天黑了再说。

纯儿发现小姐回来后就有些心不在焉,跟她说话,要么没有反应,要么答非所问。纯儿又不敢问小姐有什么心事,心道:莫不是小姐遇上了什么麻烦,之前世子爷就说事情比着火还严重,不行,回家后得跟夫人禀报。

今天的香水早就卖完了,再来的,也只能先进行登记预约。阮氏香水被查封差不多一年整,这一年里,那些已经使用过阮氏香水的小姐夫人们,因为一直找不到与阮氏香水差不多品质的香水,所以,要么就不用了,要么就买如意香水铺的香水勉强使用,现在,阮氏香水铺重开,而且价格比以前要便宜整整五十两,自然是趋之若鹜了。

纯儿就提议:“小姐,今天的香水都已售罄,铺子里也什么事了,要不,咱们今儿个早些回去?”

阿语还在走神,想着钱袋子的事,还有阿奕的酒醒了没?因此,纯儿的话就变成了耳旁风。

“小姐…”纯儿不禁拔高了声音叫小姐。

“啊?”阿语这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纯儿刚要说话,外面就有人喊:“阿语,阿语…”

阿语一听这声音,激动的跳了起来,呼拉跑了出去:“四姐…”

前堂里站着的可不正是阮思萱么?才一个多月没见,阮思萱似乎黑了些,也清减了些,但是眼中神采熠熠,透着喜悦和兴奋,怎么说呢!阮思萱身上的气质发生了某种改变,看起来,充满自信,自信的人才是最美丽的。

“四姐,你怎么回来了?事先都没有收到消息,保定那边的事怎么样了?”阿语欢喜的拉着阮思萱的手往里走。

纯儿看小姐总算是魂魄回体了,笑道:“我去沏茶。”

“我跟九叔一起回来的,保定那边有招弟和安泰看着,他们两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配合默契,我不在他们也能搞定,所以我偷懒一回,回京看看大家,过几天再回去。”阮思萱笑说道。

一个主内,一个主外,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暧昧?阿语心念一动,自打来京后,招弟和安泰一直跟着她,他们两接触的时间比较多,而且安泰差好像有十九了吧,招弟也快十六了,两人年纪正合适,咳…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倘若他们两真有那意思就太好了,她很乐意促成,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阿语,你在想什么呢?我可是一回来就先跑来看你的。”阮思萱见阿语走神,不满的抗议起来。

阿语哈哈一笑:“在想一件好事,啊…四姐,你在那边还习惯吗?”

“习惯,在碧云庵那样清苦的日子都挨过来了,还有什么不习惯的,况且,安泰把所有事物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招弟又会照顾我,九叔不在的时候,就我最大,什么都我说了算,日子过的可惬意了。”阮思萱这么说的时候,笑容灿烂,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那就好,我还一直担心你在那边吃苦。”听阮思萱这么说,阿语的心才真正安了下来。

“你那是多余的担心,你看我这人像是肯吃亏的人吗?哈哈,不过,我还真担心我娘为因此为难你呢!”阮思萱道。

阿语莞尔:“我把大伯母最疼爱的儿女弄到外地去,就算大伯母骂我几句都是应该的。”

阮思萱认真道:“我娘真的骂你了?”

阿语哈哈笑道:“没有,我跟你说着玩的。对了,九叔这次去保定找到合适的田地了吗?”

说起田地的事,阮思萱又眉飞色舞起来:“找着了,说来也凑巧,就在咱们包下的那个花圃附近有七八顷的空地还没有主,并不是没人买,而是保定的两个大户人家都想要,一直相争不下,双方都扬言,如果对方买了地,就什么都别想种,为此还打过几场架,还闹出人命来,连县丞都拿他们没办法。”

“那咱们能拿下这块地吗?”阿语先时听说这地离花圃近,就觉得好,方便啊!可一听这块地还有这么麻烦的纠纷,就担心起来。

阮思萱得意的说:“已经拿下了。”

阿语讶然道:“你们是怎么办到的?那两家大户就没有意见?”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纯儿端了茶水进来,阮思萱道:“我还真渴了。”

阮思萱喝了口茶,才道:“这就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送了几瓶香水给两家的夫人,并承诺,以后她们买香水,一律七折,就这么轻松搞定了。”

“这么简单?”阿语有些失望,还以为阮思萱和九叔费了多大的劲,没想到这么轻松拿下。

“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们两家是互看不顺眼,纯粹是为了争一口气,现在地卖给咱们,他们反而没话好说了。”阮思萱道。

“那一共得多少银子?”阿语最关心这事,因为这次她不想暗中贴钱了,不是舍不得银子,而是她没法贴,贴给谁好呢?贴了这家就得贴那家,搞不好,还弄出矛盾意见来,索性就撇清。

说到银子,阮思萱神情郑重起来:“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得十万两银子。”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她大致算了一下,阮氏香水铺开张以后,前五天是每天售七十瓶香水,后来每天只能售三十瓶的样子,不是因为没这么多生意,而是,现在不是花季,原料不足,供不出那么多的货,再减去投入和开支,一个多月下来,盈利差不多只有六七万两光景,再接下去受货源的限制,产量会更少,这样的情况要一直持续到明年春暖花开,而且,地买下之后,开垦、播种、雇工等需要钱,这又是一大笔开支,就算把赚来的银子全部投进去也还差很多,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凑钱的大事,虽然她自认帮不上什么忙,但她很关心这件事,所以跟着回来看看情况。

这个数目,阿语是有心里准备的,说实话,七八顷地,十万两银子,真不算贵,平南王造反一事后,加之大康多处旱涝灾害,整个大康粮食短缺,粮价高涨,地价也随之高涨,若是在京城买七八顷地至少是保定那边三倍的价钱。然而,现在的阮家刚刚有起色,一时半会儿是拿不出这么银子的。这还真是个难题。

阮思萱喝着茶静静的看着阿语,沉默片刻又道:“阿语,机会难得,你是没见过那块地,真的很好,那边的花农说,那地非常适合种花卉,我是想,咱们可以的话,就一步到位,要办就办个大的鲜花基地,种上四季的鲜花,这样的话,咱们的货源就不用愁了,而且下一步咱们就可以考虑开分店,把生意做到别处去,一家铺子一月能入账五万两,那开十家少说也有好几十万两收益,阿语,你觉得呢?难就难在现在,所以,我家都没回,就先过来找你商议。”

阿语缓缓吐了一口气:“容我想想。”阮思萱说的很对,其实她也是这个想法,一步到位,然后开分店,有了自己的鲜花基地,没有了后顾之忧,才能放心大胆的去做后面的事。

“我也知道这事难办,不是几千两的缺口,而是几万两,我和九叔一路上都在琢磨,也没想出个好法子来。”说到这,阮思萱蹙紧了眉头。

阿语笑了笑:“这事也不是咱们能决定的,咱们还是先回家,伯祖母和三伯父这几日就该到了,还是听听他们的意见,大家集思广益。”

其实阿语已经有了想法,只是她的这个主意在这个年代多少有些大胆冒险了,一般人也许难以接受,但是她会想办法让大家接受的。

两人商谈了一阵,时间也差不多了,两人一起回家。

阮文清早一步回去了,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元香帮他抹干头发,边问道:“买地的事有着落了吗?”

阮文清笑笑:“这次去,收获还是有的,却是喜忧参半。”

元香不解道:“有着落了就是喜事,怎么说是喜忧参半?难道那地并不是很满意?”

阮文清摇头:“不是不满意,是太满意,田地够大,也很肥沃,离咱们的作坊又近,只是…地价太高,我说的太高是因为咱们现在手头上的银子不够,其实是够便宜的了。”

“地价高?要多少?”元香问。

“一共得十万两银子,加上后续的买种子,请工人开地播种,又得几万两。”

元香手上一抖,阮文清“哎呦”叫了一声:“我的头发快被你扯掉了。”

元香忙松手,惊诧道:“十几万两?咱们上哪弄这么多银子?”

阮文清道:“所以我愁啊!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能放弃了。”

第196章 凤凰浴火

“这事,先别让大哥大嫂他们知道,反正伯祖母和三哥就快过来了,四哥也已经从安阳出发,还是等伯祖母来了,再做商议的好。”阮文清交代道,这也是他和阮思萱的决定。大哥不懂生意上的事,也不会关心,但大嫂不一样,大嫂对他和阿语原本就很不放心,生怕他们两联手坑了大家似地,跟她没法商量。

元香撇了下嘴:“你让我去跟她说,我还不乐意呢!你都不知道,上次就因为阿语打七折买香水,被她好一顿数落,还说这铺子是大家的,损失得阿语补偿,我劝了一句,就被她骂的狗血喷头,一点情面也不留,最后逼的六嫂发狠话,她才罢休。”元香想到这件事都还憋闷,这之后,姚氏见到她都没好脸色,而她也尽量躲着姚氏,惹不起躲还是躲的起的。

阮文清默默的握住元香的手,抱歉道:“夫人,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

元香心中暖暖,有他这句话,受什么委屈都不重要了。

只听得阮文清继续道:“夫人,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在意,你只要记得,你是我阮文清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夫人,等我忙过这一阵,等阮氏香水铺子的生意稳定下来,我们要个孩子吧!”

要个孩子,元香何尝不想要个孩子,有了孩子,她的地位才能稳固,她的心才能真正的踏实下来:“可是,超哥儿和越哥儿还小。”元香弱弱的,带着几分羞涩的说。

阮文清微然一笑,拍了拍她的手:“不小了,大不了再请两个丫头来照顾他们。”

元香踌躇道:“还是等超哥越哥再大点吧!别人照顾哪有我自己照顾的周到。”

阮文清动容的转身看着元香,屋子里氤氲未散的水汽让他分明的棱角柔和了几分,眼神也格外的温柔,一手抚上元香的脸庞,低喃着:“夫人,能娶到你真是我阮文清前世修来的福气。”

元香柔顺的倚进他的怀里,心里柔柔的,前所未有的满足,是啊!只要文清对她好,文清不会看不起她,她何必在意别人的目光呢?

阿语和阮思萱也很有默契的不提置办田地的事,姚氏见女儿回来了,喜出望外,什么也顾不上了,拉了阮思萱回房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询问,在保定那边住的惯吗?吃的好吗?干活累不累等等…

阮思萱一一耐心的回答,她的娘虽然有时候不讲理,对别人缺少宽容,甚至苛刻,但是对她的疼爱是无以复加的,回想她在碧云庵的日子,要不是娘执意留下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她是不可能挨过那段最晦暗的时光的。

阮文林在西跨院指点儿子和侄子的功课,听说萱儿回来了,急忙赶了过来,到了门外才放慢脚步,调整情绪,做出一派从容淡定的神情,跟在后面的阮思承不由的暗暗发笑。爹明明是想极了妹妹,还要装模作样。

“萱儿…”阮文林进屋温和的喊了一声。

姚氏喜道:“萱儿,你爹回来了。”

“爹!”阮思萱惊喜的迎了出来,早在阮家出事前,她就和九妹一起去了安阳,这么算了,她有四年多没见过爹了,这也是她这次回来的主要原因之一。

阮文林看着眼前这位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神采飞扬的少女,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他的萱儿,那个一见到他就腻在他怀里撒娇的萱儿,时光荏苒,恍如白驹过隙,一晃眼,女儿都这么大了,阮文林感到欣慰的同时,心中不免也生出一些感叹,自己真是老了,以后的希望就全寄托在这双子女身上了。

“爹!”阮思萱飞奔过去,扑进爹怀里,语声就哽咽了,热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打湿了爹的衣襟:“爹,萱儿好想你…”

阮文林也是鼻子发酸,抱着阮思萱轻怕她的背,和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一家人终于在一起了。”

此刻,阿语也在俞氏房里,商议置办田地的事。

俞氏想了想:“阿语,你怎么想的?”对于这件事,俞氏是赞同的,只是现在阮家好像能拿的出这么大笔银子的只有她们,可是,俞氏却不想这么做,如果她们拿出来了,到时候阮家的人会不会怀疑她们这些银子的来路?会不会以为是她们母女趁大家不在的时候,从公中贪没来的?就姚氏那样的心眼,会这样想很正常,好心反而没好报;再就是婆婆要来了,如果暴露了她们现在的财力,只怕,婆婆和四伯会盯上她,后患无穷。这些只是俞氏心中的顾虑,到底是怎么个决定,她还是想先听听阿语的意思。

阿语问:“娘,如果我说,我不想在京城呆下去,您会同意吗?”

俞氏一愣,随即道:“娘原本就有这打算。”

“那阿语知道该怎么做了,该咱们出的,咱们一分不少,不该咱们出的,咱们一分不出,这是阮家的事,是大家的事,理应由大家一起来承担。”阿语定定道。

“可是阿语,你也知道,你那些叔叔伯伯们现在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俞氏担心的说:“或者,咱们不要一口气买这么多地,先买个三四顷也够用了,等以后有了钱,再扩大也是一样的。”

阿语笑笑,没有反驳娘的话,说来也有道理,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更何况是超出自身所能承受的太多,可是,阮思萱说的也对,这次是个好机会,而且,也并不是真的没有办法解决。从阮思萱先前跟她说的那番话里,阿语听得出,阮思萱现在是把全部心思花在了如何发扬做大阮氏香水的问题上,而且也很有远见,她为阮思萱的转变和进步感到高兴,更何况,倾注全部心血的不止阮思萱一人,还有九叔,就算是帮他们两完成心愿好了,她也会尽力的。

到了第三天,伯祖母和三伯父一行终于到了,同一天到达的还有七叔阮文定夫妻两。

大人们重聚是怎样的情形阿语不知道,因为她和阮思萱忙着招待阮思薇和阮思卉。

四姐妹见面,思卉最激动,又是哭又是笑,思薇和以前差不多,话依然很少,但是她清亮的眼中不加掩饰的透着兴奋。先是思卉和思薇说了她们离开京城后的情形,阿语才知道三姐阮思真已经出嫁了,家的是一个家道中落的秀才,好在那人勤学,据说学问不错,以后应该小有前途。阿语不由的感慨万千,当初她一直以为阮思真会嫁入侯门,没想到最后的归宿是这样,可惜啊!阮思真的年纪等不了了,若是能再等上一两年,也许她的人生又会是另一番景象,一切皆是命啊…

倒是阮思萱,听了这消息后,静静地说:“这样也好,也许越是普通的人家,越能得到幸福,三姐性情温良,其实并不合适侯门深宅的生活,无休无止的争斗。”

阿语有些诧异的看着阮思萱,这一刻阮思萱给阿语的感觉只有四个字…脱胎换骨。

“四姐,七姐,快说说你们这一年的情形,我在永州可想你们了。”阮思卉着急的问。

阿语笑笑:“我没什么好说的,让四姐说吧!她的故事才精彩,跌宕起伏啊!”

阮思萱笑骂道:“跌宕起伏,你怎不直接说我最倒霉啊!”

阿语笑道:“八妹,九妹,你们看四姐像个倒霉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