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少的阮思薇突然一本正经的说:“四姐,你变了。”

阮思萱看了看自己,自嘲道:“啊,是变了,变黑了,变难看了吧!”

阮思薇摇头道:“不是,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我只说一点,换在以前,四姐是不会跟我们坐在一处说笑的,我们跟您说话,心里都得绕好几个弯子,得想想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但是现在,我没有这种顾虑了。”

阮思卉弱弱道:“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

阮思萱讪然道:“昨日种种好比昨日死,今日种种好比今日生,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做梦一般,总之以前是我不好,我也得了教训了,以后,我是你们的四姐,真正的四姐。”

阿语笑容淡淡的看着阮思萱:“好个昨日好比昨日死,今日好比今日生,凤凰浴火,涅槃重生,命运为你关上了一道门,也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四姐,恭喜你。”

凤凰浴火,涅槃重生,阮思萱想着这几个字,眼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阿语,谢谢你的评价,虽然咱们现在都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了,但是,我有信心,咱们的生活照样会过的很精彩,很幸福。”

“四姐,我支持你。”阮思卉动容的把手覆盖在阮思萱的手上,以一种鼓励,敬佩的眼神看着阮思萱,这一刻,是她十二年来,第一次觉得与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有了一种没有隔阂的亲近。

阿语也把手覆了上去,接着,阮思薇也伸出了手,四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第197章 必须证明

阮家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伯祖母的身体还不错,比阿语预想中的要好,三伯父的眼角添了好几道鱼尾纹,肤色没有了往日的白皙,呈现出古铜偏黑的颜色,阮思卉说,三伯父这一年来尝尝去田间地头,甚至亲自参加耕作,可见有多辛苦。三伯母许氏稍微好些,至少从表面上看,没有多大的变化,不过,如果阿语见过三伯母的手就会知道,其实这一年来,最辛苦的还是她。那双手上,因为不分昼夜的做女红,为了生计而做女红,指尖上已经布满了一层茧子。七伯父和七伯母的日子显然更艰难,身为名门望族子弟的那份骄傲和优越感已经很难从他们眼中感觉到了。

接风宴后,冯老太太笑微微的看着大家,可眼神中透着郑重:“现在,来说说香水铺子的事吧!”

阮思薇和阮思卉很自觉的就起身退了下去。

俞氏道:“那咱们去东花厅吧!”

冯老太太颔首,这里是饭厅,确实不是议事的地方。

阮家第二次解散后,时隔一年,大家再一次聚集召开股东大会,这一次,参加者多了两位,一位是阮思萱,凭着她先期的表现,现在她有足够的发言权。另一位是元香,她现在是九夫人的身份,也有资格参加。但她此刻的神情远不如阮思萱淡定,以前这里的每个人对她来说都是主子,而现在她与大家平起平坐了,与生俱来的自卑感让她手心里直冒汗,元香不安的看向自己的丈夫阮文清,阮文清朝她微微的颔首,只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轻微的可以忽略的点头,却让元香的心莫名的安定了下来,是啊!她是阮文清的妻子,她就有这个资格坐在这里。元香几不可闻的长舒一气。

香水铺子前期的运转情况,阮文清已经向他们做了个大致的汇报,并呈上账册。冯老太太没有接,用这一行动表示了她对老九和阿语的充分信任,倒是姚氏,见老太太不接,她忙就接了过去,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对面坐的大老爷阮文林微皱了皱眉,坐在一旁的阮思萱也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远道而来的祖母等人都选择相信九叔和阿语,反倒是这个一直呆在京城的她的娘亲这么明显表现出她的不信任,阮思萱心里暗叹。

“老九,你说有大事要和大家商议,现在,可以说了。”冯老太太的目光在阿语和老九面上逡巡了一个来回后,落在了老九身上。

阮文清起身,把在保定置地办花圃的事说了:“这一次阮氏香水重新开张,真是困难重重,若不是阿语想出办法另辟蹊径,只怕就开不成了,通过这件事,让我深刻的体会到,若是咱们自己没有一个像样的花圃,处处受制于人,对香水铺子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若是咱们有了自己的花圃,就不用再担心货源的问题,而且咱们可以根据香水铺子的实际需要,需要什么鲜花就种的什么鲜花,对以后开发新产品也是有好处的。”

冯老太太和三老爷都点头认同。

“阿语这个法子很好,不仅解决了货源供应的问题,而且保定那边的货源价格应该比京城的便宜不少吧!”冯老太太赞赏的望向阿语。

阮文清道:“可不是?货源价格比京城便宜一半都不止,我们就近在保定设了加工坊,这样一算,加上运费,成本还是节省了一半。”

阿语适时道:“我不过是出出主意,真正辛苦的是九叔和四姐,现在是四姐在主持加工坊的日常事务。”

冯老太太笑微微的看了看阮思萱,虽然没有出言称赞阮思萱,但是她的心里是很安慰的,这个她最疼爱的孙女终于长大了,懂事了,看来受些挫折也是有好处的,她是衷心的为阮思萱今日的转变感到高兴。

阮思萱迎着祖母的目光淡然而笑,虽然她没有听到祖母的夸赞,但是从祖母的眼神中,她看到了欣赏与鼓励,不再是以往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阮思萱脊背微微挺了挺,暗道:总有一天她会成为大家的骄傲的,就像阿语那样。

“老九,在保定置地的事,我赞同,只是不知,你相中的那块地地价几何?”三老爷阮文昌开口了,七老爷阮文定也向阮文清头去询问的目光,既然三哥就认同了,他没有理由反对。

说到关键问题了,阮思萱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一共是八顷地,就在咱们的加工坊附近,田是良田,且便于运送就地加工,而且价格实惠,但是八顷地还是需要一大笔钱的。”阮文清顿了顿,说:“地价就需要十万两银子,再算上雇工开垦,购买花种的费用,我想,十二万两跑不掉。”

已经知道情况的人是没什么反应,但是第一次听说的几位,包括冯老太太都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气。

“这么多?”阮文昌诧异道。

冯老太太瞥了眼还在认真翻看账册的姚氏,心中略有不满,她道:“老大媳妇,你看了半天账册了,且说说,香水铺子开张后盈利多少?”本是最寻常的询问的话,可是经冯老太太口中说出来就有了一种嘲讽的意味。

然而姚氏太过专注,没有听出老太太话里的话,听老太太问话,她反倒急于表现的说:“媳妇粗粗算了一下,香水铺子开张到现在的盈利应该有八万两之多。”

阮思萱立即道:“娘,你还没算上前期的投入,保定那边的开支以及从保定运送过来的费用,我和阿语已经算的很清楚了,纯盈利应该是六万二千三百两。”

姚氏不满的瞪了女儿一眼,不咸不淡的说:“前期的投入还有保定那边的开支需要那么多吗?账册也是人做的,你就保证这里面没有水分?想当初,阮氏香水开张的前期投入不过一千多两而已。”姚氏心里这本账早就打好了,今日就是要跟老九和阿语好好对对账,老太太她们不在京城,很多情况她们不知道,她可不能让大家稀里糊涂的吃了亏。这个女儿以前挺机灵了,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老实?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花厅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尴尬,姚氏这话分明就是在怀疑老九和阿语做了手脚从中捞好处,作为没有参与前期准备工作的老七和老三,包括冯老太太,他们其实都不愿意计较这些,说到底,阮氏香水铺子早在一年前就解散了,已经不存在了,大家都已经分到红利,而且阿语是把原本属于她的那份都拿出来分给大家了,如今,香水铺子重开,也是阿语和老九一力筹划,辛苦筹备,如果阿语和老九自私一点,把这香水铺子归为己有也很正常,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在信中,老九已经说的明明白白,这还是阮氏的家族事业,香水铺子还是大家的,跟以前一样的分配,老九和阿语能做到这一步,但凡还有点良心的人,都不应该去怀疑他们,姚氏当面给老九和阿语难看,大家对她都产生了鄙视之意。

冯老太太面色沉了下来,说:“老大媳妇,你不知道就不要随便开口。”这已经是很严重的警告了。

姚氏却是不服,你们可以不在意那点银子,可是,合作之事就得亲兄弟明算账,要不然,他们两以后岂不更加胆大妄为?

阮文清的脸色很难看,他刚要说话,阿语站了起来,给在坐的长辈们行了个礼,不卑不亢道:“伯祖母,各位叔叔伯伯,伯母婶娘,阿语有话要说。”

一直不管这些家务事的阮文林道:“阿语,你不用解释,你伯母是夫人之见,大伯相信你们。”

阿语感激的对大伯父笑了笑:“谢谢大伯父如此信任我们,只是,既然大伯母提出来了,我想,话还是说明的好,要不然,心里有疙瘩,这个疙瘩只会越来越大,家族事业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毫无芥蒂才能兴盛,走的更远,要不然,最后只有一个下场,分奔离析,阮氏香水铺是阮家重兴的一个契机,阿语不希望看到那样的结果。”事情的确如此,虽然他们口中说相信,但是真的相信吗?也许是相信的成分占的大一些,可心里难免有一丝疑虑吧?她阿语为了阮家不可谓不尽力了,九叔为了阮家不可谓不尽心了,他们的付出,理应得到大家的肯定,不然就没有了意义。

阿语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本子来:“只是去年阮氏香水铺子前期准备投入的账册,而且是大家没有看到过的账册,我本不想记这本账,但还是记了,就是怕有些人会怀疑我阿语对阮家的居心,我真希望这本账册永远不要拿出来。”阿语说着眼风扫了姚氏一眼,从容上前,递给伯祖母。“这里记录了当时大家出资的总额,以及前期投入的正真花费,那时,我和我娘考虑到大家的实际困难,很多支出都是我们自己贴的,至于贴了多少,伯祖母一看就清楚了。”

第198章 杯水车薪

阿语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除了俞氏,皆露出诧异的神色,目光纷纷投向冯老太太手中的账册。

冯老太太定了定心神,翻开账册。

冯老太太自认已经做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但是看到那一笔笔账目还有末页的那几个字…再看阿语那有些受伤的眼神和俞氏那温和中带着坚毅的微微笑容,冯老太太重重的叹了口气,把账册合上转递给一旁的老三:“老三,你看看吧!”

阮文昌显然不如冯老太太镇定,看完账册,他满面愧疚,合了账册走到俞氏面前,作了一揖:“六弟妹,你和阿语为阮家所作的一切,我阮文昌,代表阮家上下向你们表示最真诚的谢意…和歉意。”

阮文昌此言一出,在场的阮家其他人,都是大为震动,并深感好奇,阿语到底为阮家作了什么?难不成开个香水铺子需要天文数字?只有冯老太太和阮文昌知道,在那一笔笔账目都还只是小意思,不过几千两的事情,真正让她们为之动容的是账册里夹着的那张房契,里仁巷阮家老宅的房契,已经被他们卖掉的房契,最后那页上写着的是四个字…物归原主。俞氏和阿语为阮家做的,太多了。

俞氏嘴角微扬,淡淡一笑:“她三伯言重了,我和阿语也是阮家人。”

“老三,把账册给我。”冯老太太开口。

阮文昌立即转身恭恭敬敬的将账册双手奉上。

姚氏眼见着老太太和三叔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阿语,顿时急道:“这账册是她一个人做的,谁能证明是真是假?”

“老大媳妇,你要是再敢污蔑俞氏和阿语,请你立即出这个家门。”冯老太太沉声喝道,若说之前她对姚氏只是不满,那么现在就是愤怒了。

姚氏惊的脸色煞白,她嫁入阮家这么多年,一直深得老太太器重,就算偶尔有几句不得老太太心意的话,老太太也从未这样大声的呵斥过她,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叔伯妯娌,甚至还有晚辈的面这样不留情面的呵斥她,尊严扫地,可是面对老太太的沉声厉喝,她纵有万般委屈和不甘也不敢挑战老太太的威严,所以,她只能把这份屈辱化作愤恨,全算在了阿语和俞氏头上,等着她,总有一天她会揭露阿语的狼子野心。

阮思萱暗暗扯了扯娘的衣袖,让她忍着点,因为不仅祖母发火了,连爹的脸色都是难看之极,娘这次真是太不理智了,怎好平白冤枉阿语和六婶?

阮文清是不知道阿语给伯祖母看的账册里有什么玄机,但是这次香水铺子重新开张是他一手经办的,需要多少开支,就他一清二楚,他早就怀疑当初大家凑的那点银子怎么够用,单单定制那套复杂的蒸馏设备都不够,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六婶私下里贴的。姚氏的怀疑不单是针对阿语和六婶,也是针对他,阮文清为人向来正直,他或许能力差些,比不上几位兄弟,但是他对阮家的忠诚绝不会比任何一个阮家人少,所以,早在姚氏提出质疑的时候,他就愤怒了。

“刚才大嫂看的是阮氏香水铺子这一个多月的进账,这一本是所有支出,按理说进账和支出应该记在一起,但是因为大部分开支都在保定,所以,就分开记了,大嫂,你若是还不信,就拿去看看吧!而且这些账目都是萱姐儿记的,你信不过我和阿语,那么萱姐儿你总信的过吧!”阮文清也拿出一本账册来。

姚氏看着阮文清手里的账册,脸色阵青阵白,因为她无须转眸都可以感受到来自老太太和自家老爷投来的凌厉的目光,好似要在她身上扎出两个洞来一般,虽然她想去拿,可她没有这个胆子,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敢再去挑战老太太和自家老爷的震怒的。

许氏见气氛紧张的如同绷紧了的弦,好似随时都会断掉似地,忙出来打哈哈:“老九,这还用看吗?我们还能信不过你?咱们还是赶紧来商议正事,你说的那块地和开辟花圃的前期投入得十二万两,就算把香水铺子目前的盈利全投进去也还差将近六万两,这个缺口不是小数目,咱们该怎么办?”

瘫倒正事,阮文清暂时忍住心中的火气,道:“按理,剩余的缺口应该按香水铺子所占的份额来分配解决,可是,数额太大,只怕大家手头都不宽裕。”这是实话,他所占的份额是百分之十二,按比列算,他就要出资六千多两,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天分数字,是不可能拿的出来,想必其他各房也拿不出来,毕竟大家的家底已经没了。

闻言,大家都皱紧了眉头,盘算着自己尽全力能拿出多少银两,可是算来算去,自己那点银两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阮思萱焦急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犹豫再三说:“或者,咱们先筹划筹划,能拿出多少算多少,不够的再一起想办法。”

七老爷阮文定先开口了:“我现在手头上的银子全拿出来也只有一千两,只有这么多了。”

阮文清道:“我之前在赵家铺子做管事,多少也赚了点小钱,我们一家四口吃住都是靠六嫂接济,所以也存了五百两银子。”

姚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你们还有一千两,五百两,可她这一房只怕是三百两都紧巴巴了,三百两,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原来阮氏家族家底最厚的可是他们这一房啊!现在却变成最不济的了。

阮文昌看着许氏:“我们还有多少银子?”

许氏道:“加上今年的全部收成,满打满算能拿出三千八百两吧!”原本是不止这些,也不知道一来就得投入这么一大笔钱,所以在永州买了几块地,加上真姐儿出嫁花费了不少,能拿出来三千八百两,已是把压箱底的银子都拿出来了。

少,太少了,阮思萱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我这里还有五千…”冯老太太缓缓道。

阮文昌急忙道:“老太太,那些银子是您老人家…”

冯老太太用眼神制止了阮文昌下面的话,不错,那点银子是她留着防老的,棺材本,可是眼下阮家需要这笔银子,况且是投资,有回报的投资,而且是高回报的,她分得清轻重缓急。

许氏算了算:“那这样就有五千三百两了,相信四老爷和八老爷来了总还能凑个千八百两的。”

阮思萱失望道:“可这远远不够啊!”

七夫人倪氏开口道:“她大伯母,你们能拿出多少?”

姚氏面色一窘,喃喃着那个数字实在说不出口,阮文林也是满面尴尬。阮思萱道:“七婶,因为我和我爹的缘故,我娘把银子都花的差不多了,现在能拿出来的只有三百两而已。”

倪氏不动声色,心中却是鄙夷,难怪大伯母一味的质疑老九和阿语,原来是穷疯了。

阮文昌看了看大哥,无声叹了一息,转眼看向俞氏,俞氏会意,三伯这是在询问她能拿出多少,她和阿语早就商议过了,决不能出的比冯老太太多,所以她折中了一下,说:“我这里还有两千七百两。”

姚氏下意识的就投去怀疑的目光:你们这是在装穷。

这怀疑的眼神落在了阮文清的眼里,阮文清心中愤愤,可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他郑重了神情说道:“这一年多来,我这一家加上大哥一家全是靠六嫂接济过日子,吃穿住行都是用六嫂的,六嫂那点家底都快被我们掏空了,六嫂,您的大恩大德,我阮文清没齿难忘。”

说到这一点,姚氏无力反驳,因为阮文清说的是事实,可她是不会相信俞氏只有这点底,她的阿语攀上了晋安王世子,人家世子爷随便拔根毛都比象腿粗。还有阿语擅自做主打折的事她还没说呢!按理,那一千多两银子的损失都该阿语赔,只是现在老太太对她颇有成见,她硬生生的忍住才没说。

太少了,太少了,每个人的心里都盘旋着这句话。

阮文昌踟蹰道:“以咱们目前的状况,想要凑齐将近六万两银子是不可能了,或者,咱们把买地的事往后拖一拖,香水铺子的生意不错,咱们再等上两个月就有银子了。”

“不行的,三叔。”阮思萱立即道。

“为什么不行?你三叔说的有道理啊!”许氏也是这个想法。

“三叔,三婶,你们有所不知,那块地是我和九叔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拖下去的话,恐生变故,再说了,香水铺子第一个月的生意是不错,但是因为货源的制约,接下去几个月,我们的产量会大大减少,只怕到明春加起来都不会有第一个月这么多收益了。”

“还有严表姐一直在想办法搞破坏,这次若不是她从中作梗,断了咱们阮家的货源,咱们也不会这用这么着急的要置办花圃,阮氏香水想要做大就必须有自己的大规模的香水基地。”阮思萱顿了顿又道。

冯老太太眉头一皱,老九的信中已经提到过这事,但只是寥寥数语,就着都已经把她气的半死,回头要找阿语和老九好好问问。

第199章 空间技能

“为什么咱们不提价呢?以前阮氏香水可是卖一百五十两银子一瓶,人家照样抢着要,如果咱们还是维持这个价格,现在根本不需要为银子的事烦恼。”姚氏嘟哝了一句。

“娘,您不是不知道,咱们定这个价格是为了跟如意香水铺竞争。”阮思萱的语气里有了一丝不悦,这个价格可是她和阿语还有九叔商议后,慎重决定下的,她知道娘是对阿语和九叔不满,却不知,娘在质问的同时也在质问自己的女儿。

许氏郁郁的叹了一气:“真没想到品如会跟咱们过不去。”

倪氏无不遗憾的说:“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办法也不是没有。”一直保持沉默的阿语开口了,眼下的情形完全在阿语的预料之中,这五万多的缺口,靠大家集资是不成的。

大家的目光霎时都集中到阿语身上,殷切的看着她。

“阮氏香水的生意有多红火,整个京城无人不知,阮氏香水的品质如何,有口皆碑,这就是一个无形的财富,不可估量的财富。”阿语定定说道。

“阿语,你的意思是…”阮文昌茫然的问。

“咱们现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但是四姐说的对,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错过了太可惜,其实最多再过三四个月,咱们就拿的出来,不过是一个时间差而已,我想,我们可以用阮氏香水铺做抵押,抵押期限为半年,问银庄借银子,这样一来,既能解燃眉之急,也不存在谁出的多谁出的少的问题,大不了付点利息。”阿语缓缓道。这是阮氏家族的事,理应由大家一起承担,抵押借贷,这是最合理的办法。

阮思萱豁然开朗,喜道:“阿语,我看这个办法可行。”

众人若有所思,的确阮氏香水的声誉就是一个无形的财富,无论哪个银庄应该都不会拒绝这笔生意的。

“阿语,你不是跟晋安王世子是好朋友吗?你问他先借个几万两不就成了?”姚氏轻飘飘的说。

不等阿语反驳,大伯阮文林已经急喝出声:“你少在这里出馊主意,这是大家的事,阿语为阮家已经做的够多了,你还想要她怎么样?”

姚氏不以为然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嘛!五万两,若是在以前,对咱们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对晋安王世子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咱们自己能解决的事何必去求人家呢?还欠下一份情。”许氏也反对。

冯老太太欣赏的睨了许氏一眼,从阮家出事到现在,许氏的表现可圈可点,不愧是主持中馈的,沉稳且明事理。

“就按阿语说的办吧!这件事交给老三和老九去办,务必尽快筹到款项把保定的花圃开办起来。”冯老太太吩咐道。

阿语暗暗吁了口气,还好阮家的人不是个个都像大伯母那样没脑子的。

阮思萱高兴的朝阿语一瞪眼,好像在说:你早就想到了这个主意,怎么也不告诉我?

阿语淡淡一笑,她从不做无准备的事,就在这两天,她已经找好了可以合作的银庄,而且出奇的顺利。

解决了这件大事,冯老太太只留下阿语和阮思萱,让其他人先散了。

阿语和阮思萱阮心神领会,祖母这是要问她们严品如的事了。

夜半。

一道轻灵的黑影翻过齐王府的高墙,稳稳的落在齐王府的后院,无声无息的避过王府的夜巡的侍卫,朝畅音阁掠去。

畅音阁里早已熄了灯,但是里面的人并未入睡。

这几日柳姿的心绪极为紊乱,以前她还能自欺欺人,然而轩辕奕的酒后真言,彻底打击了她,背叛的愤怒、被冷遇的委屈压抑在心里,像一团火,烧的她身心俱烈,此时的她就像坐在了火山口,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黑暗中,柳姿攥紧了手中的钱袋,恨不能剪了它,烧了它。

想到就做,柳姿起身:“颜儿,掌灯。”

在外间值夜的颜儿立即点了灯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去给我把剪子拿来。”柳姿面如寒霜,幽暗的烛光下,两点寒星如两把利刃盯着手里的钱袋子。不,她不会就这么认输的,她已经是齐王妃,轩辕奕是她的,谁也不能把他抢走,就算轩辕奕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她,她也要霸占着齐王妃的名位,跟他们耗一辈子,他们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她会一点不少的还给他们。

颜儿诧异的看着小姐:“小姐,您要剪子做什么?”现在可是半夜子时了。

“叫你拿就去拿。”柳姿的声音冷冰冰的。

颜儿不禁打了个寒颤,自从小姐听到王爷酒后的胡话,小姐的神情就是如此,从里到外透着寒意,让她觉得很陌生,同时也很担心,她知道小姐这回是真的恨上阿语小姐了。

“还不快去?”柳姿沉声喝道。

颜儿诺诺的哦了一声,去找剪子。

使用空间技能隐藏在空间里感知外面的世界的阿语难过的看着满目恨意的柳姿,心中懊恼,是她做错了吗?保守着这个秘密原是为了让柳姿幸福,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善意的隐瞒,此刻在柳姿的心里都变成了刻意的欺骗,现在,就算她再解释都无济于事了,她和柳姿的友情已经出现了裂痕,柳姿不会相信她了。

“小姐,剪子来了。”颜儿找到剪刀忐忑的拿过来给小姐。

阿语看见柳姿拿了剪刀,目光恨恨的对准了钱袋子。

不好,柳姿是要剪钱袋子,这可不是一般的钱袋子,是乾坤袋,岂是凡物能毁得掉的?这一剪子下去,柳姿岂不是要发现了乾坤袋的秘密?阿语脊背透出一股凉意,怎么办?

情急之下,阿语立即施展空间瞬移技能,转移到屋外,现身,捡起花盆里的一颗小石子“噔”的击中窗棂。然后迅速隐回空间。

不错,阿语已经发现了空间的另外一个用处,在不经意的情况下发现的,她居然可以在空间里感知外面的一切,如同穿了一件隐形衣,别人是看不到她的,而且只要她念力集中,还可以在空间完成瞬移,不过现在她只能瞬移十米的距离,比起刚开始的一两米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这个发现甚至比空间神奇的土地更让她高兴,只要她再练习,能随心所欲的掌握空间瞬移技巧,到时候,她就可以去到任何地方不被人发现。

正要下剪子的柳姿突然听到外面“咚”的一声,不由的怔了一下,她是习武之人,耳力要比普通人强,这声音绝对是人为发出的,柳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从床上直接弹起,跃出窗外。

颜儿的跑到了窗边,紧张的问:“小姐,是什么声音?”

就在这一瞬间,阿语念动口诀,被柳姿扔在床上的钱袋子嗖的回到了自己手中。

她已经夜探王府第三次了,这次终于顺利的拿回了钱袋子,就算让柳姿讶异好了,总比让她发现钱袋子的秘密好。

柳姿在外面查看了一下,没发现可疑的身影,心中充满疑问,正要回房,脚下一各,好像踩到了什么,柳姿蹲下来一看,是一块白色的小石子,奇怪这走廊,下人每天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怎么会有小石子?

怀疑归怀疑,柳姿四下查探无果,自己现在又只穿着中衣,衣衫不整的,只好先回屋,明天可要好好吩咐总管,加强王府守卫才行。

“小姐,快披上,别冻着了。”颜儿拿了件外衣出来给柳姿。

“不用了。”柳姿坐回到床上,准备继续刚才的事情,可是,蓦然的,她就发现不对劲了,床上的剪子还在,可钱袋子不见了。柳姿翻开被褥枕头到处找,不放过床上的每一个角落。

颜儿看着奇怪:“小姐,您找什么?”

“那个钱袋子,颜儿,把灯拨凉,看看地上有没有?”柳姿一边找一边吩咐道。

颜儿赶紧去把油灯挑亮,弯着腰在地上细细寻找。

“小姐,没有啊!”

柳姿疑惑更甚,把刚才的发生的事细细回想了一遍,之前房门是关着的,没开过,她从窗户跃出,一直就在窗户附近徘徊,然后颜儿开门出来给她送衣裳,难道就这么一瞬间,有人跃窗进来取走了钱袋子?柳姿陡然转身,紧紧的盯着颜儿,目光如炬:“颜儿,是不是你把钱袋子藏起来了?”

颜儿愕然:“没有啊!我怎么会藏那个东西?”

柳姿盯了颜儿足足三息,看颜儿不像在说谎,心念一动,莫非是她?一定是阿语,阿语的轻功出神入化,先用小石子敲击窗棂,把她引出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偷走了钱袋子,以阿语的轻功,很有可能做到这一点,更何况,除了阿语,谁会要这个钱袋子呢?

经过一番分析,柳姿可以肯定,是阿语趁她不备,偷走了钱袋子,柳姿心中怒火更甚,好啊!阿语,你可真是艺高人胆大,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竟敢来我屋里偷回钱袋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第200章 横生意外

姚氏原以为老太太一来,肯定会去找二姑阮文佩晦气,没想到一连几天老太太都没有动静,端的是失望,心里如百爪挠似的,想去老太太面前哄事,可老太太最近似乎不太待见她,她去请安时,跟她说话都不会超过三句,一问老爷昨日睡的咋样,二问承哥儿功课如何,第三句就是乏了,回吧!把姚氏给憋的差点脑血栓,于是,只好在自家老爷面前发发牢骚。

“老爷,我听说二姑爷如今在太子府里谋了份差事,虽说无品无级,可好歹是在太子府,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什么时候讨了太子殿下的欢心,就平步青云了。那二姑岂不越发傲娇起来,跟咱们越发的不对付?老太太也真是的,二姑纵容品如做出那些不知廉耻的事,她老人家也不管管。”

阮文林正在看书,烦躁的凛了姚氏一眼:“你先管好自己吧!若是实在闲的慌,就给承儿他们做身新衣,眼看着就快过年了。”

“做衣裳做衣裳,我知道你就是闲我多嘴。”姚氏不忿道。

阮文林收回目光,兀自看书:知道我嫌你还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