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人,人人都说他是大奸臣。”拓奈奈闭上了眼睛,觉得很是疲倦。

“就算是如此,也不能杀他地!他是父亲,不是吗?父亲怎么能被儿子杀掉呢?”貂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投入。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故事听起来让她非常的不舒服。“后来呢?奈奈姐,那后来呢?那个儿子后来呢?”

“后来,这个儿子又被另外的人杀了。”拓奈奈苦笑,想着三英战吕布,不禁觉得这历史果然是精彩的很呢。

“他也被杀了?”貂蝉一愣,又坐了下来,似乎还深深的沉浸在那个故事里:“他确实是应该死的,他不该杀了自己地父亲,可是。为什么我在听见他也被杀了的时候。觉得心里很难受呢?”她摇摇头,停止了自言自语。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那么,那个美人呢?”

看,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到了最后,终于问道了最重要的问题上来了。拓奈奈张了张嘴,却不忍心说下去,将自己的命运就这么告诉她,真的好吗?她到底是善良还是残忍?

“那个美人怎么了?”貂蝉不停的晃动着拓奈奈的手:“你说话啊,那个美人后来如何了?”

“那个美人……有几种说法。”她睁开眼睛笑了笑:“有的说,她被后面一个强有实力地君主收做了小妾,后来,被这个君主送给给了一个敌国地将军,而,这个将军,却是美女一直爱的人,只是将军不记得她了。有次将军在看书,正好看见红颜祸水这个故事,就提剑将她杀了。”

“啊!为什么会这样!她爱那个将军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不让那个将军也爱她?”貂蝉痛心疾首,她皱着眉毛,好像这个事情已经深深地伤透了她的心:“为什么会这样呢?那么,奈奈姐,别的结局呢?”

“还有一种说法,她觉得红尘了无牵挂,出家了。”拓奈奈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拉肚子拉得她连头都疼得厉害:“还有一种说法是她自杀了。”

“为什么都是这么悲惨的结局?”貂蝉吸了吸鼻子,有点眼泪汪汪的可怜。

“这只是一个故事,不要太伤心了。”拓奈奈想了想,还是安慰她一下,随后她又笑了起来:“小貂貂,如果,这个美人就是你的话,你会如何?”

“是我?”貂蝉大吃一惊:“为什么会是我?”

“我说如果,如果是你的话……”

“不要是我!我才不要做这么可怜的人!”

“可是,那个美人有很多人爱她,有很奢华的生活,过得……”拓奈奈停住了嘴,她开心吗?这个连拓奈奈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过得如何?就算她这样是做了皇后,我也不愿意的!”貂蝉斩钉截铁的摇头:“就算是有天下的男人都爱她又如何?就算是她锦衣玉食又如何?她一定是不开心的!而且非常非常不开心,最可怜的是,最后她还被自己爱的人杀了,这怎么可以!”貂蝉紧紧的握着拳头,眼泪汪汪的:“这样的日子我才不要过!”

“可是你在这里做帮工,还要洗马桶,还要……”拓奈奈忍不住想逗逗这个小丫头。

“就算是这样又怎么了?我觉得就算是在这里做小工,洗马桶也比那个美人强一百倍!”貂蝉站起来一屁股坐在拓奈奈的床边上:“奈奈姐,你以后不能讲这么不好听的故事给我了,我不喜欢这样的故事,更不喜欢成为这样的人。”

这就是貂蝉自己真正的选择吗?拓奈奈苦笑,她觉得不公平,貂蝉并没有真正的在自己原本的生活中自然是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只是……“对了,你刚才讲故事之前问我什么?”

“讲故事之前?”貂蝉愣了一下,仿佛是在回想,过了一会才拍着手笑:“对了对了,我说,你知道为什么甘倩姐姐最近没有到我们这边来吗?”

“大概是那边店子太忙的缘故吧。”拓奈奈对于甘倩这个人实在是无爱,要不是这个人以后会嫁给刘备,她是在是不打算留着这个丫头,没事就会给自己捣乱。“她是挺忙的。”貂蝉开始玩起了手指头,“不过她不是因为店子里的事情。”

“那是因为什么?”本来拓奈奈是不打算问的,毕竟这个丫头做什么都与自己没有多少关心,她更没有那个好奇心,只是见貂蝉一脸想让自己发问的表情,于是顺着了她的意,随口一问。

“因为吕公子受伤了。”貂蝉掩着嘴角笑得很想小八婆:“所以她这些天都去照顾吕公子去了,我昨天上老太太那去,老太太这么跟我说的,说是,这些天她跑得可勤了,还尽带着好吃的。”

“吕布受伤了?怎么伤的?”对于甘倩做什么拓奈奈并不感兴趣,现在她关心的是,那个骁勇善战的吕布怎么会受伤,又有谁会让他受伤?

“说是十五那天,对了,就是你回来没多少时间,吕公子不知道为什么和太尉大人在洛阳城外打架了,然后两个人都受伤了,虽然,太尉大人没有追究这件事,而且说的是切磋武艺,可是,当时好多人都看见,老百姓都说,那是真刀真枪的打架。”貂蝉被拓奈奈的急促吓了一条,她认真的想了想,也没敢夸张,诚实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说什么!董卓也受伤了!”拓奈奈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张氏

也许是拓奈奈太过激烈的反应,也许是因为她目眩头晕的表现,就在拓奈奈从床上跳起来那一瞬间,貂蝉竟然呆在那里。不过,随后她又头昏的倒了下去,她这是拉了几天的肚子啊,本来就没什么抵抗力,现在又一下子起猛了,顿时觉得眼冒金星,只好又偏偏的倒回了床上,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奈奈姐,你怎么了?”貂蝉见她的脸色实在是不好,不由得有些担心的问着。

“没事,你刚才说他们两个人打架,都受伤了吗?”拓奈奈连眼睛也不敢睁开,之后用手捂着脸,有气无力的问着。

“是啊,据说是都受伤了,不过都是听说的,倒是吕布吕公子受伤是真的了,毕竟那甘倩姐天天去照顾着,至于太尉大人嘛,我还真的不知道是真是假。”貂蝉嘿嘿的笑了几声:“奈奈姐你也知道嘛,这老百姓的嘴其实最不能相信的了。什么事到了他们嘴里,芝麻大的小事能被他们说成西瓜那么大的。”

“中间还不是有你的一份功劳。”拓奈奈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后又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觉得头疼得很。

“奈奈姐,你很关心太尉大人哦。”貂蝉在一边玩着手指,玩了一阵子,忽然问道。

“问这个来做什么?”拓奈奈摇摇头,打断了貂蝉的瞎打听:“你让人到街上买些水果来,洗干净,放在一个好看的篮子里,篮子上面再扎缎子,弄得好看些。让典韦给太尉大人送去。”

“啊,干嘛还要送吃的啊?”貂蝉皱了皱眉毛,看起来她并不是太喜欢董卓的样子。

“怎么?你有意见?”拓奈奈睁开了一只眼睛,看着这个有些皮痒的小丫头、

“没有没有,我这就是跟典韦大哥说。”貂蝉连忙摇头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却被拓奈奈又叫住。

她打了一个呵欠,懒懒散散地交代着。“再加上一坛子的好酒。就说我这几天重病在床,实在是不方便亲自去看望太尉大人。还请太尉大人笑纳。”

“知道了知道了。”貂蝉一边答应着一边开门,刚一拉开门,就看见郭嘉站在门口,着实吓了她一跳,她拍着胸口大大的喘气:“奉孝先生,你怎么连声也不出啊。吓死我了。你是来看奈奈姐的吧,她还没睡呢,你去吧,我就走了。”

貂蝉说话跟打着枪子一样,噼里啪啦的一阵子说完以后,头也不会的跑了。丢下了站在门口略微尴尬地郭嘉以及还躺在床上的拓奈奈。

而这个两个人偏生最近一直在冷战中。基本没有怎么交流过,一时间一个屋子里一个屋子外,一阵阵的寒流飘过。

最后还是拓奈奈先开口:“有事就说事,这开着这么大地门,你想冻死我啊?”

郭嘉这才注意到自己站的这个地方,确实不太对,连忙关上了门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厚厚的账本,径直走到了床边上。看了一眼病怏怏的拓奈奈后。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果然不是神仙。要是神仙的话,怎么可能会狼狈成这个样子。

“这是去年地帐,算是清楚了。”说着他将账本放在了拓奈奈床边地矮桌上,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拓奈奈。

“看着我做什么?没见过女人吗?”拓奈奈从来都是一个心眼小的人,对于别人说过的话不但计较,而且是睚眦必报,所以,那天郭嘉说得话,她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忘记,全部记在心里跟明镜一样的清楚,现在好容易有了机会,她一点不剩的丢了过去。

郭嘉听了她的话,并不生气,反而哈哈地笑了起来,也不用她的安排,整理一下裙子,就坐在了床边上:“奈奈,你可真是一个小心眼的女人。”

“我倒是心眼小,那么你去找一个心眼不小的女人来给我看看。”拓奈奈放下了捂着额头的手,白了面前这个男人一眼。郭嘉也没有说什么,倒是对于这个问题很认真很用心的想了起来。过了一会,就拓奈奈几乎觉得这个人睡着的时候,他一副果然是这样的语气说道:“果然没错,世界上哪里有不心眼小的女子,你现在让我找,我可能穷尽一生也找不到这样地女子。”

郭嘉是聪明地,可是,他同样是认真的。当他有不明白地事情的时候,就会停下来手中所有的工作,一定要把这件事想清楚为止,或许,这才是他智慧的所在。

对于他的回答,拓奈奈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看着郭嘉那认真的脸孔,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的脸孔现在更是充满了无力感了。她扯了扯嘴角,岔开了话题:“你来了时间满长的了吧。”

“是不短。”

“听见了什么?”

“你讲的故事而已。”郭嘉笑着,咧开了嘴角,对着拓奈奈那有些生气的额脸孔笑得极为开心,那一口雪白的牙齿,在黄昏的屋子里竟然耀出动人的光彩,实在是非常的耀眼。“怎么这个故事我听不得吗?”

“这故事,人人都听得,就是你是听不得的。”拓奈奈叹气。

“为什么?难道我就不配听这样的故事吗?”

“那倒不是,只是你这人太过聪明,经常会看破不该看破的东西,所以,让你听了这故事的话,只怕是……”拓奈奈挣扎了一下想要坐起来,郭嘉连忙将她扶起来,并在她的身后放上了一个枕头让她可以靠在床头舒服一些。

“只怕是我会明白我不该明白的故事,可是这样?”

“那你明白了?”

“我倒是想知道,那个臣子和臣子的儿子是谁。”郭嘉浅浅的笑着:“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位美人可就是刚才你讲故事地对象貂蝉?”

拓奈奈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伸手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以后,不介意的摇头:“其实有时候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得那么清楚为好。”

“这倒是真的。”郭嘉站了起来:“老板娘,你就好好歇着吧,我这就先告退好了。”他缓缓的超门口走去,在走到火炭盆前,他站住了。转头拿起上面的铜签子,挑了一块火红地木炭,将它放进了桌子上的香炉里。拨动了几下,那么香炉里的香便袅袅地烧了起来,一室馨香:“我倒是没有想到,以后几年的事情是这样的精彩,真是期待啊。”

见着香已经燃烧得不错了,他抬手就将手里的铜签子放回了或炭盆的下面。朝着门口走去。随着郭嘉走出去。那沉重的门也再次重重地关了起来。拓奈奈则看着那扇门开始发呆,这就精彩了吗?她微笑,只怕是郭嘉还不知道这未来地几十年才是真正的精彩吧。

日子依旧过得昏昏沉沉。等到拓奈奈全部好了起来,那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了。虽然已经算是春天了,可是,雪似乎并没有怎么停下来。

早晨。她起了个大早,让貂蝉为自己盘好了头发,又在发髻上插上了一只金簪子,和身上那件玫红色的袍子比起来,倒也相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拓奈奈忍不住叹气:“这拉肚子可真是减肥呢,只看这么些天,我这脸都瘦了大半了。”

“奈奈姐是变瘦了,可是。这瘦得却不好看呢。”貂蝉帮拓奈奈带上了镶着绿松石的绿耳环:“这么瘦。只怕是外面吹阵子风,你就没有人影子了。”

“你又是从谁那学来地这些话。一听就不是你这丫头会说的。”她伸出手将耳环微微的摆正,随后就站了起来。貂蝉连忙就捧来一件明黄色的斗篷给她披上,拓奈奈则看着镜子的自己忍不住笑,还好是在汉代,这要是在明清,明黄色可不是她这一个普通的女子是、穿得起的。

穿戴整齐以后,她又对着镜子来了一阵子搔首弄姿后才拉着貂蝉离开了房间:“你今天就好好呆在店子里,不要跟着我去了。”“为什么不要我跟着你去啊?人家很久没见过太尉大人了。”貂蝉撅起了嘴抱怨,其实,倒不是她有多想念董卓,只是分外想念董卓家厨子做得糕饼。

“你要是真的那么想念太尉大人,不如我跟太尉大人说说,给你做个媒,这开了春,你就嫁过去好了。”拓奈奈半真半假的说着。

“那怎么可以!”貂蝉几乎像是弹簧一样从拓奈奈手里一下子跳得老远,好像她身上有病毒一样,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以!奈奈姐,我还是不跟你去了,你可千万别打这样地心思,我,我不干!”说着转身没命的跑了。

拓奈奈却因为貂蝉那惊慌失措地样子心情大好,甚至在院子里雪地笑得直不起腰来。

“奈奈姐!”貂蝉听见拓奈奈的笑声,从厨房里探出了半个身子,一张脸气的通红。拓奈奈连忙装出一副庄重的样子,径直穿过店子出门去了。

虽然上次按照探病的规矩已经给董卓送上了一个果篮了,可是,拓奈奈总觉得这并不是太上得了台面,所以,这次又带着不是黑店里刚刚出锅的好菜和美酒朝着太尉府去了。

到了府邸面前,那些侍卫管家倒是也熟悉她了,全都一个个作着揖,接过小厮手里的东西带着她去见董卓了。董卓的伤很重,就算是在屋子的外面,她就一句那个闻见了一股混合着金疮药的血腥味,再看见从屋子里那端出来的热水,心里知道是刚刚在换药了。

管家停住了脚步,反身对拓奈奈说:“天人,请容小人去禀报一声。”再得到了拓奈奈微微点头的许可后,他快步走进了董卓的屋子里,眨眼的功夫后,管家又出来,满脸堆笑,一脸的谄媚像:“天人,太尉大人有情。”

虽然,管家大概都是这样的一个角色,也都是这样一副嘴脸,可是,拓奈奈在看见他的笑脸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联想到那刚为窑子里的姑娘联系到恩客的鬼奴老鸨一般,她的鸡皮疙瘩就这么密密麻麻的冒了出来。

微微点点头,算是敷衍了管家,她就快步的朝着屋子里走去了。

屋子里并不是只有董卓一个人。当然,除了必定存在的很多的丫头外,还有一个美丽的女子。这个女子是董卓的一位如夫人,只是到底是什么氏来着她却始终想不起来了。

那女子从她一进屋子开始脸上就始终笼罩着一种疏离的冷淡,虽然,她是笑着的,可是,这样笑却让拓奈奈觉得有股子寒气从脚底一直朝着身上冒过来。她客客气气的站在屋子的中间,冲着躺在榻上的董卓行礼:“民女见过太尉大人,见过夫人。”

“拓姑娘何必如此的客气。”若放在平日里,董卓那会这样无奈的看着她,只怕是早就走过去扶起她了,他苦苦一笑,又指着身边的女子笑:“什么夫人,拓姑娘她可不是什么夫人,你莫要乱叫。”

那女子听见董卓这么说,腼腆的一笑,只是,在她低头的瞬间目光却迅速的扫了拓奈奈一眼,那目光阴毒得好像是毒蛇的幸子,赤裸裸的舔在了她的脸上,不寒而栗。

“张氏,你下去吧。”董卓并没有发现这一切,抬手对那个女子说道。

“大人,这药……”女子这才忙说着,她抬起了手中的药碗,一脸的紧张,那满怀爱意的情绪是怎么都压抑不住的,洋洋洒洒的流淌了出来。如果自己不是被憎恨的那个人的话,拓奈奈倒是很喜欢看这样的剧情,不管怎么说,男的俊,女的美,合在一起还是很赏心悦目的,特别是似乎好像要发生什么狗血的剧情的时刻,她内心的八卦之神貌似又要燃烧了。

“放一边吧。”董卓淡淡的打断了张氏的话。

“大人,这药要是不趁早喝了就凉了。”张氏抬起手,轻轻的舀了一勺的药,柔柔的递到了董卓的唇边,泪眼朦胧。

第二十九章子非鱼

俗话说,美人乡,英雄冢。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俗话说……暂时想不起来了。

反正俗话的意思就是说,在美人的面前,英雄其实就是个渣。用海伦的行动来说就是,男人用武力征服世界,女人用男人征服世界。

那啥好像有点扯得太遥远了,其实拓奈奈脑子里想表达的意思非常简单,只是奈何此人哲学学得很烂,逻辑更是一窍不通,所以扯了一堆以后最后才得出结论,面对这样一个娇滴滴,软绵绵,又在香喷喷的美人,别说现在她给你喂的是救命的药,就是杀人的毒,恶心人的狗屎,你也能给它吃下去了。

呃……好像有点太过粗俗了。拓奈奈迅速的将脑子里满满的粗鄙话语全部赶了出去,很淡定的看着两人,然后很淑女的继续刚才的话题想象着。

也许是她看好戏的表情太过明显,也许是张氏不是董卓的那杯茶,也许是董卓实在是没有在别人面前表演闺房乐趣的爱好,别管也许是什么,总之,董卓淡淡的看了张氏一眼,从她的手中接过了药碗,一仰头喝完了那苦涩的汤汁以后,又将随意的碗放到了她的手里,冷笑了几声:“我又不是娘们,喝药还要用勺子舀。”

这句话若是放在平日里张氏也许不会觉得如何,可是放在现在,放在还有一个外人的现在她就觉得自己脸上挂不住了,特别是,在董卓药已经喝完了,可是,她的手里那勺子药还这么僵在空中。她有些尴尬的坐在那里,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反应比较好。

“还坐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让你下去了吗?没见着有客人在这里吗?”董卓微微的顿了一下,抬眼对着面前貌美如花的张氏开腔道。好像根本就没有把美人的哀怨放进眼睛里。

拓奈奈不禁在心里暗自啧啧了两声。这董卓到底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如果她是个男人,不要说是面对这样美丽一个的女子的眼泪了。就算是一个普通女子地眼泪,她也会稍稍心软那么一下。可是这个董卓,不要但拒绝了这样地美女,而且还是这样决绝的拒绝了这个美女,如果可能的话,她还真想划开他地胸膛。掏出他的心看看,是不是石头做地。

“是,奴婢告退。”张氏默默的将手里的勺子放进空空如也的碗里。这天冷得很,大概那勺子里的药也已经冷得彻底了吧,就好像她地心一样。她低着头缓缓的吐出这几个字。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而后站了起来,轻轻的一弯膝盖,行了一个礼以后,默默的朝着门口走去。只是走到了拓奈奈身边地时候,她顿了一下,侧过了那美丽的脸庞看了拓奈奈一眼,接着再也没有停顿,快步的离开了这间温暖却又冰冷的房子。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至少不是一个像她表面那样温良的女人。拓奈奈在张氏看自己的时候。并没有躲闪自己的目光。而也同样回报以微笑。只是在这个美丽的女人地脸上却满满地都充溢着一种叫做阴郁的表情,虽然。她还是那样地美丽,可是,在这样阴郁的映衬下缺有些扭曲的变形。

拓奈奈按下自己心里的不舒服目送着这女人离开了屋子,却在心里叹息,她果然是个命中带衰的人,只不过是来看看自己的靠山,怎么一来就得罪了别人的女人,而且,这个得罪完全是个误会。

从那女人的眼中不难看出来,她对自己的记恨完全是一种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嫉妒,而这样的嫉妒出发的角度,就是那所谓的爱情。

苦笑,真是无奈的很。她这样一个酒娘,连命都悬在头发丝上,哪有什么心情去谈论爱情。而且,就算是真的要相爱,她也不会和面前的董卓发生的吧。而董卓大概也是一样的,她至于董卓不过是一个活动的人形预测机而已。董卓至于她,不过是最近两年的巨型保镖而已,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了,至少是现在是没有什么了。

不过,这个女人应该不会相信他们之间只有这么简单就对了,从她看自己那恨不得置于死地的目光中就能看出来。

可是想来想去,她还是没有什么办法去处理这件事,也只好作罢,以后,没事少跟董卓这个面带桃花的人接触才是对的,才是根本的,至于其他的,她还是不要太在意就好了。

眼见着张氏离开了屋子里,董卓才被旁边的侍女挣扎着坐了起来,他对着拓奈奈的态度可是要比张氏好上了许多。他谦和的笑了笑:“拓姑娘,快快请坐,这里也不是外人家里,何必一直站着跟我客气呢?”

拓奈奈掩住了嘴角笑:“太尉大人,你刚刚明明在夫人面前说我是客人,这可好,夫人一转身,你又跟我说我们不是外人,这里里外外的话让我可真没自处啊?”

“刚才不过是为了打发她下去,你又何必跟我较真。”董卓毫不在意的接过了旁边侍女递上来的漱口的茶水,含了一口吐在了金箔的痰盂里,在用那丝绸的手帕轻轻的按了一下嘴角,显然,对于他刚才已经给张氏造成的伤害一点都不在意。

拓奈奈看着董卓这幅样子,忽然有着恍然大悟的感觉,难怪以前的那些女人如此城府深刻,原来都是这些臭男人给压制出来的,而宫廷中的女人更是被压制成了变态中的变态,所以,一个个宫里宫外上蹿下跳如此的热闹。归根结底的毛病原来不是女子自己想斗,而是这些男人们逼着他们斗。

想想看,她还是幸运,并没有深陷宫闱和一个个美丽而恶毒变态的女人发生什么,这也许是她来到这个时代最最幸福的事情了。

“拓姑娘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可否告诉在下知道。”董卓冲着拓奈奈笑开了颜。咧开的嘴角里露出了白得有点过分的牙齿。

“没什么,只是在想,太尉大人这么骁勇善战,这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拓奈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董卓那夸大的睡袍下面若隐若现地裹伤布。

“骁勇善战?哈哈。”董卓倒也不尴尬。说起这个伤口地事情倒反露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这个词我可是不敢当了。实在是惭愧惭愧,若是几天前有人这么说,我可能还要洋洋得意一番。现在听见拓姑娘这么说,我就觉得你是在取笑我呢。”

“这话怎么说。”拓奈奈走到了董卓的榻边地垫子旁。缓缓的坐了下来,立刻就有人送上了温暖地手炉,她也不客气,她本就怕冷,刚在外面走了那么久身上早就冻得难受了。

“那丁原老头的儿子确实厉害。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本事的少年啊。”董卓看起来很是看中吕布,在这么说的时候,眼睛里甚至散发出了很不一样的光芒,甚至让拓奈奈都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密不告人地秘密。

虽然她不是腐女,可是。面对一个如此漂亮的董卓,和一个本就俊朗的吕布,还是不可避免的落入了俗套,仔细的思量一下,到底谁是攻谁是受呢?

“你说吕布?”这两个不会这么早就看对了眼吧,如果是这样也未免太让人诧异了,她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建立起了说不清道不明又纠缠一生地妖孽缘分。

“除了他还能有谁。”董卓似乎对拓奈奈的讶异有些不屑:“难道拓姑娘不觉得他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吗?”

“猛将不是猛将我可不知道。”拓奈奈使劲的搓着手炉,努力让自己更暖和一些:“毕竟我除了会酿酒做饭以外可是什么都不会的,更不要说你们男人那么热爱的打打杀杀。我看着就觉得头疼。这打架就真的那么好玩吗?打不中还还好,要是打中了轻则是皮开肉绽。重则连小命都搭上了,真是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要说起来转移话题,拓奈奈也已经是个高手了,她在古代这么长时间,别的没有学会,可是这个转移话题已经被她运用地炉火纯青。

果不其然,董卓地注意力很快就已经从吕布的身上转移到了这个打架刺激不刺激地话题上面了:“这可不是一样的。就好像女人喜欢绣花,男人一定喜欢打架的,虽然疼,可是,那种酣畅淋漓的快乐,可是不打架的人无法理解的。”

“我想起一句话,正好可以说明现在的这个问题。”拓奈奈叹气。

“什么话?”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哈哈哈哈。”董卓微微一愣,却笑得开心极了,甚至重重的拍了两下被子下面的大腿:“拓姑娘,你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人,跟你说过可真是一种享受。”

“大人,拓姑娘带来了不少的酒菜,都已经热好了,您要不要尝一点?”管家适时的进来告知酒菜齐备的事情。

“端上来吧。”董卓的心情显然好得很,他摇头:“拓姑娘,你也太客气了,来我府上怎么还自己带着酒菜上门,难道怕我这么大的太尉府还给你受饿吗?”

“这我倒是不怕,只是怕又像在丁原府上一样,也不知道怎么的,回去就病了。”拓奈奈也不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拉肚子的事情在抖出来,只是含蓄的笑了笑:“所以,最近吃东西也很注意,要是因为这个得罪了太尉大人,可是要请太尉大人多多包涵。”

董卓点点头,对于拓奈奈拉肚子的事情上次典韦来的时候他都已经听说了,“看你现在的样子倒是也大好了,只是还是有些样子虚。”

“倒是没什么大碍了。”管家将酒菜端了上来,就在董卓和拓奈奈之间支上了一个小桌子,所有的酒菜尽数的放在了上面。拓奈奈拿起了象牙筷子夹起了一块子粉蒸肉放进了董卓的碗里微笑:“只是别吃太过油腻的东西就好了。”

“能大好就是好了。”董卓本就伤了很久,也忌口了不少时间,猛得看见这么多的荤腥在面前,不免食指大动:“你这带来都是什么酒菜,看起来真是好吃。”

“一般的家常菜,太尉大人能喜欢就是最好的了。”虽然这些酒菜都为了估计到董卓的伤口而专门挑拣过,但是,对于拓奈奈这个现在肠胃还不是很好的家伙,也依旧是不敢吃的。

“拓姑娘,你可记得去年春天的时候我们在洛阳城外遇见吕布的时候,你跟我说过的话?”董卓虽然大口大口的吃着菜,可是却不忘抬头看着拓奈奈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不是说十五的时候是第一次见他吗?怎么现在又说认识他了?”拓奈奈用象牙筷子夹了几块鸡蛋放进了碗里,显得有些兴趣缺缺。

“并不是我想说是第一次,看丁原老头子那意思,吕布定是没有告诉他的。丁原这个人确实忠贞,只是,为人太过谨慎小心,吕布的实力你是知道的,而我的朝堂上似乎和丁原并不对路,如果他早就知道我和吕布见过,还不知道会如何。”董卓呵呵一笑,并不介意这样的事情:“所以,吕布既然说不认识我,那么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就当做不认识他好了。”

“原来是这样。”

“我记得去年的时候你对我说过,如果有个人以后必定能助你成大业,可是,最后你却会死在他的刀下,这样的人你可还会用?”

“似乎是有那么一回事。”拓奈奈抖了抖睫毛,这个男人的记性还真是好,这个事情她都已经记得模糊了,没有想到他全部都还记得:“那么你的答案呢?”

“我记得当时我说的是,我会用。至于现在的话……”董卓微微一顿,笑得倾城倾国:“若这个人是吕布,就算死在他手中,我也甘心了。”

第三十章打架

哪怕是死在他的手里,我也甘心了。虽然明知道董卓最后却是死在吕布的手中,可是当听见这话从董卓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里微微的颤了一下。

到底是怎样的惺惺相惜才能做到如此的心甘情愿呢?她觉得自己在这个纷乱的世界里呆得时间越长,就越是弄不明白这些人在想些什么,就越是觉得这些人的思想是陌生的。撇了撇嘴角,这些人真的是她这个现代人的祖先吗?这代沟是不是实在有点太大了。

“拓姑娘在想什么?”董卓见拓奈奈停下了筷子,愣愣的看着碗里的鸡蛋不出声,不由得有些好奇,轻轻的问着。

“太尉大人,你是不是对别人的心思也这么好奇?”拓姑娘在想什么,这句话大概能算得上拓奈奈现在最最讨厌的一句话了,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喜欢问她在想什么?难道知道她在想什么于他们就有什么好处吗?

董卓是个聪明人,拓奈奈这温温火火的口气立刻就让他感觉的她的不高兴,他摇摇头:“每个人都是非常想知道别人在想什么的。”他抬起了手指着屋子里一众侍女笑:“就好像,我现在也非常想知道她们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不要看他们尽数站在这里似乎是尽心服侍我的样子,只怕她们的心里都没有这么想。许是想的这次的活下该如何,工钱发了是不是要去买朵花带,更有甚者,只怕是还想着。董卓你这个老贼,这次怎么不直接死了才好呢?”

董卓的口无遮拦不但让拓奈奈有些吃惊,更是让屋子里地侍女们全部噼里啪啦的跪了下来,乱扰扰的喊着:“太尉大人明鉴啊,奴婢一片真心,觉不敢存在害大人之心。”

“你看看,若不是心里存着异己。又何苦这么着急的辩解呢?”董卓哈哈笑着,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只是对着拓奈奈摊开了双手显得有些淘气。

这下子倒是好了,刚刚还乱糟糟的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只剩下了董卓那好听的笑声。

拓奈奈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丫头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如果摊上董卓这样一个主子,别说是过什么好日子了,就连每天自己是不是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这上个班天天都在生死边缘晃悠着,心理压力多大。无怪乎这个时候地人都不长命。

“你要问我想什么只管问就好了。又何苦拉着这么多人给我陪衬。人家也都是爹生娘养地。你这嘴皮上下一动。只怕是又有多少人家要哭天抢地了。”拓奈奈放下了筷子。皱了皱眉毛:“这奴才服侍主子本来就是本分。只要她不是真地存了心思要害你。又何苦将这些莫须有地罪名套在别人身上吗?”

“我只是说说。”董卓笑了笑看着拓奈奈地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地光芒。实在是炫目。

“你倒是只是说说。可是。这听话地人就不是只是听听了。再说。你这府上这么大。丫头侍卫何止一二。这话传出去。人多嘴杂倒会变成什么样子?难道你不知道人言可畏吗?”

董卓也不发表什么言论。只是笑。他看着跪在地上一片地侍女说:“你们倒还不谢谢拓姑娘。傻愣愣地跪在这里做什么?”

顿时。原本安静地屋子里又响起了一片地谢谢声。让人不胜其烦。

“我现在可算是知道了一件事。心里那疙瘩也算是解开了。”董卓不紧不慢地挥手让那些跪在地上地侍女统统起来站到一边后。才又缓缓地对着拓奈奈说。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