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转过头循声望去,却是一家装潢讲究,气派,颇有意境的古玩店里的小伙计,那小伙计一对上赵勾玉三分杀意的眼睛立马缩了一下脖子,耿了耿,欲言又止的,但终究是没再说什么,怯怯的跑了进去。

  

  赵勾玉攥了攥拳头,抿紧双唇,冷哼一声扭头准备离开,算了,干吗迁怒别人,本来赵太师就是个吃软饭的,兴她吃还不兴人家说么?张芝芝有本事拍照片还不兴人家在网上传阅是咋的?

  

  眼睛和嘴长在人家身上,她管不着。

  

  许是没想到赵勾玉就这么算了,那小侍跑进去后又跑了出去,趴在门口处呐呐的望着赵勾玉清减的背影自语,“怎么好像跟他们说的不一样呢?”

  

  “绵蓉,作甚趴在门口?”

  

  温和幽深的男嗓传来,先前趴在门上的小侍吓得一蹦,转头看见了来人才缓缓吐了口气,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少爷您来了。”

  

  被唤作少爷的男子踏出华轿,方要开口,便和急匆匆往回走的赵勾玉对了个正着。

  

  赵勾玉嫌官服实在是眨眼,便随便找了家成衣铺换了身青衣穿上了,这才往回走了没几步就碰见了下轿的少爷。

  

  她看着他下轿,神情傲岸,他缓缓掀帘而出,悠然的目光毫不留恋的滑过众人,如今对上她,却是淡淡一笑。

  

  他微扬着的嘴角和眼神里荡漾出来的笑意,让她想到了两个词,也不许不太合适,但偏偏就是想到了--风华绝代,巧笑倩兮。

  

  虽是并不匹配的八个字,放在他身上却异常协调。

  

  他的眉眼如画一般飘渺,精致的弧度跃与骨额之上,留下一道淡而深邃的远山修眉,他双眸锁着秋水,不语自带三分内敛,那似乎是天生的一张笑脸,很难让人发现那笑意其实未达眼底,他愿意对所有人笑,却并非愿意向所有人袒露心声。

  

  如赵勾玉所想的一样,相由心生,他的轮廓不若上官无尘那般棱角分明,他的面部线条十分柔和,淡淡的似乎加了一层晕染一般,使得整张脸看上去泛起了几丝模糊的仙气,这便是妙之所处了。

  

  赵勾玉在心里忍不住赞叹,真是个美男子,想不到这天下竟然还有可以与上官无尘相提并论的人存在,并且还让她给碰上了,想来她这辈子投胎算是没白投了,上天怜我啊。

  

  “狗官,盯着我家少爷看什么看?收回你的狗眼!”

  

  20英雄谢顶

  

  绵蓉见着赵勾玉盯着他家少爷看,这也就罢了,但她居然面无表情,并且眼中还含着几分探究,这就让绵蓉很不爽了,放眼天下,谁看了他家少爷不是两只眼如痴如醉如卓如华的?可偏偏这个被人说的一文不值的六部之首、当朝一品赵大太师就不一样。

  

  而这边的赵勾玉被绵蓉这声叫骂给拉回了神智,莫名其妙并且毫不留恋的转头去看绵蓉,赵勾玉本着不能在美人面前失了形象这一点,强忍着想要上前暴打绵蓉一顿的冲动,故意寒声道,“这位公子,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在说别人之前先要斟酌一下用词,你刚才要我收回狗眼不要盯着你家少爷看,那么我现在在用你口中的‘狗眼’盯着你看,是不是就不用收回了?我劝你以后还是不要这样说话,因为从某些角度来讲,这对你自己是不利的。”

  

  说完俯身微一施礼,赵勾玉对绵蓉和那位公子抱了抱拳,依旧面无表情的说,“告辞。”

  

  说罢就走,连个嗑都不带打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轻轻地姐走了,就如姐轻轻地来。

  

  可是她想走,有人不想她走啊,见自己三番两次的拿赵勾玉开骂赵勾玉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那绵蓉有点蹬鼻子上脸了,不顾自家少爷笑的越发有深意的脸色,冲上去拽住赵勾玉的袖子就喊,“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赵勾玉背对着绵蓉深吸一口气,她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除了上官无尘之外,基本上和自己过去时代的女人一样,他们是不讲道理的!

  

  “没事,我什么都没说,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路上这么多人我是不怕,小公子你年纪不大想来也是待字闺中,难道不怕嫁不出去?”赵勾玉冷着脸好言好语(?)的给绵蓉解释,并且很快的扫了一下周围的人群,想来她做的暗示已经够清楚了。

  

  哪知这小公子根本就是个二愣子,一发起火来六亲不认,连铁公鸡都得给褪层铁锈下来,“你你你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公子需要你来……唔……”

  

  绵蓉后面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巴就被一双手给按的结结实实了,赵勾玉蹙眉看过去,是高出绵蓉一个头的……吕瑰!?

  

  怎么会是她?是她的话,那么……何千攻也在附近了?

  

  “赵太师莫找了,咱家在这里。”

  

  平和夹杂着一丝慵懒的雍容嗓音从上方传来,赵勾玉眯眼望上去,却见何千攻倚在一家酒楼的栏杆之上,手里端着白玉酒盅,一头雪发无拘无束的披散在身后,有几缕顺着栏杆滑落而下,被正午的阳光这么一照,泛起点点金光,赵勾玉皱眉皱眉再皱眉,这年头,三步一个小美人,五步一个大美人,要不是这赵太师比起何千攻来也并不差,她早就羞羞脸的转身走了。

  

  咱丢不起那个人啊。

  

  你想想,要是你长得跟宋丹丹似的,非得让你跟安以轩和范冰冰坐在一起,你愿意吗?你愿意吗?或者换一种问法,狗屎和鸡屎,哪个比较好吃?哪个比较好吃?哪个比较好吃??

  

  赵勾玉认栽的叹了口气,对着黑衣白发的何千攻作了个揖,这才转头看向已经吓得浑身是汗的绵蓉身上。

  

  “吕……公公,放开他吧。”实在不知道要叫吕瑰什么,赵勾玉只好寻了一个比较稳妥的称呼,既然是东厂,那不就都是公公嘛,虽然这个时代的公公和她那个时代的不太一样,不过也还是差不多意思的。

  

  这里的公公可男可女,男的需要净身,而女的就不需要,而且因为有了何千攻这个国师兼任东厂厂公,这做太监也变得越来越有讲究,越来越难了。

  

  以前赵勾玉总觉得在古代当公务员简单,自己给自己做个手术就可以了,可是在这个时代却不是,你要是想进东厂,想当公公,你得先经过考核!那考核一点都不比X度X浪X江那些大公司招高管简单!!

  

  吕瑰听了赵勾玉的话连看都不看何千攻一眼就松开了绵蓉,赵勾玉又忍不住咂嘴了,看看人家这训练有素的,知道什么事该麻烦上边,什么事不该麻烦上边,心里明镜似的答案就要主动一点,不要给领导添麻烦,回去得好好教教澈丹那群孩子。

  

  “……%……¥”被松开的绵蓉哆哆嗦嗦的歪倒在地上,茫然的望着赵勾玉,仿若此刻的赵勾玉已经从刚才的小蚂蚁变成了大怪兽,这简直是一比一百的倍率啊,这要是个会计看见还不疯了啊。

  

  赵勾玉上前一步想要弯腰拉他起来,但想起这小公子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于是只好退开一步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年轻人,请吧,以后莫要在大街上乱说别人闲话,虽说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人前不说人,但也要有个分寸不是?”

  

  绵蓉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连头都不敢点,赵勾玉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只好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你看看,大家伙儿都瞧着你呢,别让人笑话了不是?快起来回家洗洗睡吧,乖。”

  

  赵勾玉话音方落,一直在看戏的那位少爷终于发话了,不过他这次过来却并不是站着,而是坐着轮椅。

  

  方才第一眼见着,也是被人搀扶着的,赵勾玉一开始并未在意,以为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奢侈习惯罢了,可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个……瘸子。

  

  可惜了。

  

  瞧着赵勾玉眼中并不掩饰的怜惜,那少爷得体温和的一笑,对赵勾玉深深一点头,“草民身有恶疾,不能向这位大人行礼,还望这位大人恕罪。”

  

  说到这一顿,同样也是对楼上津津有味看戏的何千攻也是如此一拜,何千攻倒是潇洒,宽袖一挥,胯~下美男吟哦一声便翻转到了她的身后,为她捶背揉肩,何千攻眯着眼,扬着唇对那公子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这位想必就是绿绮坊的老板了,咱家只不过是看客罢了,要说这事怎么办,还得赵太师说了算。”说着还特别好心的指了指站在他面前的赵勾玉。

  

  赵勾玉嘴角抽了一下,脸色愈发难看,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今天真是不该出门,出门也不该不看黄历,先是碰见两朵烂桃花,后又和上官无尘闹脾气,现在又在大街上丢人现眼,她做人可真是做到家了。

  

  “赵太师……原来这位就是赵太师,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赵太师多多包涵。”那公子倒是真的惊讶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传闻中一无是处的软饭太师竟然会有这般风姿和胸怀,虽被一名小侍当街辱骂也不为难与他,做出这等事的竟然会是赵勾玉,这倒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了。

  

  “唔。”赵勾玉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道,“今日很晚了,家中有事,先走一步。”

  

  赵勾玉已经没有了去和何千攻打太极的兴致了,转头装作把那厮忘记了,目不斜视的往前走,但是何千攻却不肯罢休,只听嗖的一声,赵勾玉只觉臂间一沉,装着朝服的包袱已然不见,而前方,一抹黑衣白发的倩影妖娆而立,她晃动着手里的酒杯,懒洋洋的一饮而尽,“前边儿酒馆,不知咱家有没有荣幸和赵太师共饮一杯鸳鸳酒?”

  

  不要因为鸳和鸯两个字很相近就可以乱龙,鸳是鸳,鸯是鸯,你把这两个字拆开重着念意思可就不一样了,那不就是摆明了要跟她搞GL吗?

  

  赵勾玉扼腕,她不知道这个时代如此超前,说这种话也可以这么张狂,她很好奇这里流不流行耽~美,说不定到时候自己无路可走了可以去写本书什么的,书名就叫《为爱西行之唐西行和他的男人们》,当然了,最下边注上一行小字,用2号的字体:改编自两千零×年×××的××记。

  

  虽然写西游记的大哥不可能追到这里来讨要版权费,但是她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人,不是随随便便就去篡改人家原著的。

  

  这个搁下暂且不谈,赵勾玉为了自己那仅有一套的官服不得不随着前来“接驾”的吕瑰去赴鸿门宴了,话说没来到这个时代之前,她一直以为鸿门宴就是二十五个红焖猪蹄摆了一桌的宴会罢了,可到了现在,她算是什么都知道了。

  

  人生最大的悲剧啊,美人迟暮,英雄谢顶啊……美人啊,当然是上官叔叔,迟暮……那更是在简单不过,年纪大了嘛……英雄啊……自然就是传说中的英雄呗……

  

  救了上官叔叔不留名的那位神秘人,在水晶棺侧面刻下解咒方法的神秘人……您到底是死了还是死了还是死了啊?如果您要是没死您出个气儿行不?别让上官叔叔一个人折腾了不是?您要是爱慕上官叔叔,您现在终于可以享受您养成的这位闷?骚小龙哥了,您赶紧现身不成?

  

  赵勾玉一边叹气一边上楼,吕瑰实在听不过去了,憋着气来了句,“赵太师,和厂公喝酒如此痛苦吗?”

  

  赵勾玉看着吕瑰冰冷的棺材脸,小心尖儿一颤,她相信如果她敢点头的话吕瑰手里的宝剑立马就会把她变成地中海,那她这只狗熊不谢顶也秃顶了。

  

  不再叹息,赵勾玉认命的去跟目前最大的boss“喝酒”了,话说就算是让赵勾玉回去亲吻上官叔叔的鞋子,她也不愿意跟何千攻在这喝酒,太渗人了!

  

  而赵勾玉一行高干虽潇洒离去了,却不知身后还有人对她们的行为若有所思,绵蓉已经恢复了,扭扭捏捏的凑到那美人身边,低喃了句,“少爷,对不起……”

  

  那少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笑道,“没事,回去做事吧,莫要再犯。”

  

  绵蓉应了声便跑回了绿绮坊,那少爷最后望了一眼赵勾玉身影消失的地方,轻抬玉腕,站在他身后的威武女子便推起轮椅朝绿绮坊内步去。

  

  两人进去之后,坊中传出一阵阵呼唤--

  

  “呦,这不是韩老板吗,今天真是来巧了,正好碰上韩老板亲自过来,来来来来,韩老板可一定得替我选个好看的鼻烟壶,我奶奶做七十大寿,可不能寒酸了不是!”

  

  “看你说的,韩老板的名声可是享誉京城的,有韩江月三个字做招牌,还怕黄了你的礼物不成?您说是不是,韩老板?”

  

  21宴无好宴

  

  宴无好宴,本来赵勾玉并没在意为什么何千攻会忽然换地方,等看见了这场面,才知道自己真的吃上了传说中的鸿门宴。

  

  倒也不是别人,是水之痕。

  

  赵勾玉心有忐忑,不过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她对何千攻和水之痕略一颌首,何千攻和水之痕也向她点了点头,他俩旁边都有空座,也仅限那么两个,赵勾玉走得特别慢,直到无路可走才艰难的选择了坐在水之痕身边。

  

  对她来说,想要女人的男人不可怕,男女来者不拒不知道是什么性向的人才可怕。

  

  何千攻也不在意,似笑非笑的歪着身子靠在椅背上,见赵勾玉坐在水之痕身边,便又招了招手,一名紫衣少年随之掀帘而入,面无表情却异常顺服的坐在了她身边。

  

  “这是赵太师和水尚书,这可都是大官儿,咱家在朝中需要倚重的,谣儿可要替咱家伺候好了,嗯?”何千攻说完话抚摸了一下紫衣少年墨发,带着点点爱恋和宠溺,仿佛极其疼爱一般。

  

  紫衣少年很乖的点了点头,抬手倒了一杯酒递给紧挨着他的赵勾玉,“赵太师,喝酒。”

  

  赵勾玉不喜欢机器娃娃,麻木的推了推,“不必了,最近身子不适,大夫说需要忌酒,有劳小公子费心了。”

  

  何千攻一直垂着眼把玩紫衣少年倾泻而下的长发,听到赵勾玉这么说,她的睫毛颤了一下,眼皮慢慢掀起一个弧度,白发与身边紫衣少年的黑发有几缕混杂在了一起,说不出的惹人遐想,这样的场面竟让赵勾玉脑中想到了两个极其不和谐的词--香艳。

  

  “不喝便不喝了吧,谣儿你喝。”何千攻将紫衣少年举着的胳膊拉回来,往他自己的方向靠了靠,“倒是咱家疏忽了,赵太师前些日子遭逢狱劫,身体定会有些伤损。”

  

  紫衣少年默默地喝完一整杯酒,又安静的垂眼低头坐在那里,赵勾玉自始至终并未去看那少年,所以不知道那少年究竟长得如何,她现在没那个心思,面对何千攻这尊大神已经够费脑子了,现在再加上个水之痕,她真的很疲乏了。

  

  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头,赵勾玉微笑着说,“何厂公太客气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一定就是坏事儿,不是吗?”

  

  “说得好。”一直沉默的水之痕忽然迎合了一声,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将自己桌子边的杯子满上酒水,高高的端了起来,“那赵太师不知肯不肯给卑职一个面子,饮了这杯酒去?”

  

  赵勾玉呆了一下,她原以为水之痕肯替她说话必是向着她的,却没想到他也想要她喝酒,她可以拒绝一个小侍递过来的酒,却不可以拒绝一名得力下属,抿了抿唇,赵勾玉含笑接过酒杯,撩袖掩面一饮而尽。

  

  何千攻在赵勾玉喝这杯酒的时候眼神莫名的闪烁了一下,之后便再无异常,她一直没处在状态中,偶尔搭上一两句话,却也不主动挑起话题,她仿佛只想看水之痕和赵勾玉的热闹一般,瞧着他们两个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下去,她的眼神就异常兴奋。

  

  “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赵勾玉推辞着水之痕再一次递过来的酒,水之痕不屑冷哼一声,“真正醉了的人是不会说醉的,赵太师,莫不是水某没有这个面子不成?”

  

  赵勾玉强迫自己忍住不要发彪,她就纳闷了,怎么全天下的男人都跟她作对?上官无尘也就算了,现在又来个水之痕,一桩桩一件件,来到这里就没有让她顺心的事儿,越想心里越憋屈,赵勾玉也不推了,来者不拒,不管谁敬酒她都一口闷,喝着喝的,脑子便开始迷糊了。

  

  “赵太师莫要喝多了,不然呆会回了府里美人该要生气了。”水之痕手里还在给赵勾玉倒酒,嘴里却说着酸不拉几的话。

  

  赵勾玉双眼含笑的望了过去,杯沿缓缓滑过嘴唇,嫣红的唇瓣此刻娇嫩鲜明,活像是透明的玫瑰果冻,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水之痕时刻保持着的懒散和惰性一下子就被打散了,他呆呆的望着赵勾玉,连给自己倒酒倒溢出来了都没发觉。

  

  “水大人,你的酒,撒了。”

  

  何千攻淡淡的声音传来,水之痕身子一抖,酒水顺着他的动作折到了身上,何千攻看在眼里,笑意加深,拍了拍身边紫衣少年的肩膀,柔声道,“谣儿,去。”

  

  紫衣少年点了点头,走到水之痕身边,从袖子里掏出手帕小心的替水之痕擦拭衣服上的水渍,但显然没有太大效果。

  

  看着一身崭新的锦袍被糟蹋成这样,水之痕有些扫兴的摆了摆手,“罢了,不必了,我去隔壁换一件,你们先吃。”

  

  许是因为都是熟人,水之痕连敬语都省了,说完直接就走人了,赵勾玉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也分不清是自己喝多了还是他走得太歪了。

  

  “少忧酒楼旁边就是布庄,牡丹坊的衣服不错的,赵太师莫要担心。”何千攻一边指示紫衣少年给赵勾玉倒酒,一边解释道,“说起这牡丹坊,就不得不说说今日那绿绮坊了,咱家看赵太师似乎对绿绮坊的老板十分欣赏,那小侍那般乖张也不见你怪罪于他。”

  

  原来正题在这里?赵勾玉拿不准何千攻究竟想说什么,只能顺着她的话头接下来,“欣赏谈不上,只不过觉得长得好看罢了。”

  

  赵勾玉说的是实话,在她看来,绿绮坊那位老板确实十分英俊,先不说皮囊,就说他身上那一股子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温润气质,就足以秒杀万千少女。

  

  “可惜了,是个瘸子。”赵勾玉心有感叹,许是因为喝多了,一下子把心里话也给说出来了,说完了才想起来对面坐着的是谁,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办法了,只能顺其自然了。

  

  “嗯,意思是这么个意思,听说绿绮坊的老板也不是天生残疾,那双腿,似乎是给人打断的。”

  

  何千攻不咸不淡的丢出一条重磅炸弹,真真是让赵勾玉惊诧了一番,赵勾玉这边还没消化完呢,那边她又接着来一句,“咦,你怎么对谣儿这么冷淡,以前你总是说喜欢谣儿,但咱家总觉得他太小了,不愿送与你,今日想要拿他来讨美人欢心,你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赵勾玉看着何千攻,眼神复杂,神情耐人寻味,她虽不如上官无尘那般绝美,也不似何千攻这般妖娆妩媚,但若是论起素颜和五官,也绝对称得上是美女子一名,所以何千攻的夸奖,她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