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后一条,太让人生气了。她要去找个能吃饱的地方,先大吃一顿再说!

事情既了,平国公府门口的百姓也陆续散去,虽然府门内还有许多后续事情未了,可卢妈妈实在是没了这份心情。

借故开溜独自回了她的小房间,一个人来来去去的走着,心神不定。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个丫头,那家人不是说都已经烧死了吗?怎么还能活得过来?

可要不是她,为什么国公爷见到她时会那么失态?

就连当初把瑞安带回来哄他时,他都没露出过那样的表情。

别人不清楚,可卢妈妈却是最清楚不过,因为她知道,瑞安根本就是假的!她所知道的一切,全是自己教她的!

为了把这个谎话编圆,卢妈妈向瑞安也隐瞒了实情。让瑞安真的以为是自己失散已久的爹找来了,她所要做的,就是记住家里的那些事,好讲他爹听。

可她毕竟不是真的,所以沐劭勤再对她好,总也隔了一层。但今天这个丫头不一样,卢妈妈敏锐的察觉到了,他对她的好,是可以掏心窝子的。

这,这绝对不可以!她都已经说把事情处理好了,如果突然再生出事来…

卢妈妈突然打了个寒噤,她得赶紧去查一查,查一查那个丫头的底。要是有什么问题,得赶紧想法处理!

第197章 俩吃货

念福回家的时候,御医都已经走了,听说欧阳康下午醒过来了一次,不过很快又昏迷了。

欧阳庄道,“不过高老大夫说这是正常现象,他昏迷着还便于养伤,不用太担心。御医把用得着的药都留下来了,说隔三天会来看一次,直到哥哥痊愈。”

念福可是有医学常识的人,才不担心这些,反而跟他道,“你也别太担心了,这天都黑了,你快回去歇着吧,明儿还要上衙门当差的。”

欧阳庄看她一眼,颇有几分惭愧的低了头,“按理说,哥哥出了事,为他跑前跑后的应该是我,如今却…”

他忽地站起身来,冲念福深深一拜,“哥哥的脸能保住,真是全亏了你了。”

念福忙避让开来,“不用谢我,要谢应该谢苏先生才是。真正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是他,可不是我。”

欧阳庄却真挚又动容的道,“此事虽然也要感谢苏先生,可你替哥哥奔走的这份高义却也实在难得。”

咳咳,姐不过是拯救自己的男朋友,真不用太客气。况且,姐将来是要对着那张脸过一辈子的人,要是落个疤啊什么的,岂不得一辈子看着闹心?

可这些话念福全不能说,只能干笑着继续请人离开。

可欧阳庄决定不走了,“我已经让人去衙门里告过假了,我别的事做不了,给哥哥端茶倒水还是行的。罗武连成两个还小,有我在这里陪着,你们也能省点心。也不用给我收拾房间了,我就在哥哥床头搭个铺就是。”

念福有点无语了。

兄弟你要不要这么勤快的当这么大只电灯泡?你杵在这里,让我这个正牌女友怎么奉献爱心?

算了算了,她今天也累坏了,反正欧阳康还昏迷着。奉献爱心他也不知道,不如丢给他弟弟伺候,等到欧阳康开始恢复了,自己再来捡便宜吧。

打好小算盘的女友回去休息了,没想到在房间里看到一个人。

兰姑见她进来,霍地一下站起,颇有些局促的抚弄着衣角。“那个。洗澡水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身上的衣裳都脏了,换下来我洗吧。”

念福心底低低叹了口气,兰姑真不是个坏人,可有时她的所谓好意真让人没办法心领。

“不用这么客气。有舞儿柳儿她们帮我呢,你今天也累坏了吧,快去休息吧。”

听出她这明显的逐客之意,兰姑有些站不住了,“我没事,你累坏了吧?那你快休息,我就不多打扰了。”

她抬脚想走,可转头再看她额头上的伤一眼,忍不住道。“今儿真是谢谢你了。没想到你真的请来了御医。这头上的伤也赶紧看看吧,可别落下了疤。”

念福随手就将刚刚从欧阳康那儿顺过来的御制膏药一扬,“没事,我用这个,不会有事的。”她可不会亏待自己。既然有好东西,不用白不用。

兰姑一见,脸上顿时扭曲了几分。有些心疼,有些不舍,又不好意思来要。

念福很无语了,你就是心里想着,要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的?

“你放心,我用不了一点。这药宫里还多得是,用完人家会拿来的。”

兰姑给说得脸红了,心虚的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念福摆着手,已经没力气给她生气了。

送走了人,关门脱衣,泡澡去!

等柳儿进来给她加热水时,却见念福已经歪在浴桶边上睡着了。那样浓重的疲惫落在眼底,都带出一圈淡淡的乌青。

今天到底是累坏了,先是开张做买卖,又闹了这么大一场,还用祝四霖教的秘术发了一把火,全凭一口气在那里撑着。

她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不累?

虽然心疼,虽然不忍,可柳儿还是得把她叫醒。帮念福洗了澡,给她换了干净衣裳,让她躺在床上舒服的去睡,这边才轻手轻脚的给她的伤处抹上珍贵的药膏。

转过头才要熄灯时,一只白毛小团子钻了过来,睁大眼睛询问般的看着柳儿。今天家里人人都忙,谁都没空理它。不过旺财也知道家里出了事,所以很乖的不吵不闹,直到此时才走了进来。

柳儿蹲下来摸摸它的小脑袋,微笑着告诉它,“没事了,都没事了。你要想留下,就到那里去睡吧,别吵着姑娘就行了,知不知道?”

旺财呜呜应了两声,听话的跑到念福床底给它铺的毯子上去了。再听听念福均匀的呼吸,,闻着她的气息,小毛团也缩成一团,安心的进入了梦乡。

柳儿起身出来,轻轻的把房门带上,舞儿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脏衣服,低低问,“姐儿没事吧?”

见柳儿微笑着摇了摇头,舞儿抚着胸口也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下午那会子,简直觉得天都塌了,要是主子们出了事,咱们还不知得流落何方呢!”

“可不是?”柳儿应着,跟她一起下楼了。

楼下的下人们大多都还没睡,尤其是那帮小孩子们,更是一个个扒着门窗往这边看。直等听到柳儿她们一再确认没事,才肯回去睡了。

回望着一盏一盏熄灭的灯,柳儿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一种莫名的踏实。

家里的两根顶梁柱都还在,家里的两根顶梁柱都还好,他们这些依附其下生活的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念福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伸个长长的懒腰,看着有好些天没见的阳光照在床上,念福幸福的又哼哼唧唧着往温暖的被子里拱了拱。冬天里赖床,实在是人生最幸福的一件事啊。

不好!

她还没跑步!才吓得一个激灵的坐起来,舞儿就转头笑道,“姐儿醒了?睡得可好?”

“糟了糟了,今天迟到了,不知得挨什么骂呢!”

掀开被子跳下来,匆匆忙忙的赶紧穿衣。舞儿在她身后笑道,“姐儿真是睡糊涂了,你昨天不就让我们去跟祝师父请了假么?”

呃?念福转头,“我有说过这话?”

舞儿也不确定了,“不过钟管家是有打发人去说的,祝师傅才来了,正在楼下跟苏先生说话呢。”

苏澄昨天来了就没走了。徒弟出这么大事。当先生的能撒手不管么?所以不管苏澄怎样的淡定,杜川都把他扔这儿照应了。

念福顿时发出哀怨的长叹,早知如此,她就再多睡儿啊。真是亏大了!

旺财早起了,此时听到她的声音,活泼的从外头跑了上来,绕着她的脚边打转,又表示自己有些委屈。

舞儿笑道,“高老大夫说了,大少爷还昏迷着时不让闲人进去,尤其不能让旺财进屋。”

念福点头,小毛团到处乱跑。不知带多少细菌。健康人无所谓,生病的人还是要注意。

“你要想进去,就得天天洗澡,你愿意吗?”

呃…小毛团子痛苦的纠结了。把它安抚好了,念福用过早饭。去隔壁看一眼欧阳康,见他还在睡,跟欧阳庄打个招呼,就带着旺财一起下楼了。

家里静悄悄的,除了两处施工的工匠,还有几个留守的下人和孩子,其余大半人都跟着钟山出去做生意了。陆滢是一早带着她那帮子师兄弟姐妹们来的,这份人情念福收得心安理得,没啥可说的。

回头见着祝四霖,正颇有闲情的跟苏澄视察她家的新工地呢。远看两人就跟俩包工头似的,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弄得一帮子工匠们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干活。可走近了细听,“昔年我在太湖一带游历,曾在当地渔船上吃过一尾白鱼,那个味道…啧啧,至今令人念念不忘。”

“只吃到了白鱼?那有没有吃过太湖小白虾和小银鱼?那可是著名的太湖三白啊。那小银鱼只两寸来长,色泽如玉,无骨无肠,肉质鲜嫩,不管是清蒸还是油炸,皆是美味之极。还有那小白虾,壳极薄极嫩,煮熟也不变色,便是捞出来直接拿盐水一煮,就是一绝了。”

“哎呀呀,可惜我早没认识你,怎么错过这等美食?”

俩吃货!

念福鄙夷的走上前去,恭敬的问好,“师父来了,先生昨晚睡得好么?”

“还算凑合。”见她来了,苏澄也不客气了,张口便吩咐道,“今儿中午留你师父在这里用饭吧,让人去买点鱼虾回来。”

明明是你自己说得嘴馋好吧?都听到你吞口水的声音了。暗暗给个嘲讽的小白眼,念福才要应下,可宋四霖却道,“她会买什么好鱼虾?还是我带她去走一趟吧。家里就交给您了。”

“您太客气了。”苏澄眉开眼笑的答应下来,转过脸来就念福就道,“还不快去给你师父雇辆车来?再寻个人去通济坊跟你杜叔也说一声,让他中午也过来吃饭。”

这还真把我家当饭馆了么?不过苏大先生杀伤力太强,念福不敢惹,只好飞跑去干活。想想觉得不划算,反正都请了,多做份人情又有何妨?又让人去通知了回家给人看病的高老大夫一声。

回头祝四霖上了马车,睨了徒弟一眼,“你倒是面面俱到啊!”

念福谄媚的笑,“哪有?高爷爷无儿无女,他…””你还真以为我夸你么?”祝四霖忽地沉下脸,神色严厉。

第198章 知错

“徒儿知错!”念福给祝四霖吼得一屁股坐歪了,在车里就给师父跪了下去。

“知错?我看你胆子大得很!”祝四霖往窗外瞄瞄,见那车夫并不留意,才压低了声音骂道,“你当这世上人都是瞎子么?敢在几千号人跟前这样干,你知不知道要是稍有差池,人家定你一个妖术,你就有可能被活活烧死!咱们祝家第三百三十四代就出了一个这样的弟子,学艺未成就出去卖弄,给果给人当成妖孽,钉在法场上一把火烧了,连累得祝家接连三代都没人敢出来行走江湖。人家那还是做菜时用的火,你可倒好,什么都不用就敢弄出个天谴来。哼,要不是平国公不追究,你这件事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是越说越气,骂得唾沫横飞,不少星子都喷到了念福脸上。

敢躲么?那是找死。

念福乖乖的把头埋得更低,跟蛤蟆似的趴那儿任他骂个过瘾。末了才可怜兮兮的替自己辩解,“我那不也是逼得没办法么?师父您是没看到,当时欧阳康都伤成什么样了…”

“哼哼,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那个臭小子!真是女大不中留。也不想想,要是你有个好歹,你让师父怎么办?”

听着这醋意十足的话,念福忽地灵机一动,顿时讨好的道,“其实,我对那丫头还是客气的,要是换了师父您,徒弟都敢去烧了国公府!”

“呸!你咒我啊?”

呃…马屁拍马腿上了,念福缩着脑袋又趴下去扮蛤蟆了。

可祝四霖瞅她那样儿,又拉长着脸嘟囔了句,“也算你还有三分火气,没丢了我们祝家的脸。”

咦?这话是什么意思?

沐蛤蟆又想抬起头来,却被祝四霖抬手敲了下去,“老实跪一会儿。也让你长长教训!幸好这回是那个狗屁县主闹得太不象话,皇上动了怒,你也算是逃过一劫了。”

念福又好奇了,宫里的事情他怎么知道的?一定是余三胜!看了他们师兄师弟,果然还是在暗中勾勾搭搭啊。

不过瑞安到底是个什么下场呢?

可这个话题祝四霖却不肯再接下去了,只让车夫去了北市,等到车子停下。念福从车窗里抬头一瞧。

咦?师父怎么带她来了祝家食铺?

时间还早。不到午饭的时候,可祝家食铺简陋的大棚前,已经挤满了人。

“我只要一份米饭,五文钱的串串。可以吗?”

“可以!”

“一份叉烧饭,再加两个串串可以吗?”

“可以!”

“一份梅菜烧肉饭,再要一个你们的卤菜拼盘,再来二十文钱的串串。”

“这位大哥,我家的饭份量很足的,你要这么多万一吃不完就浪费了。不如先来一份饭,半份卤菜,两个串串尝尝鲜。等吃完了不够再加,行吗?”

“好啊。谢谢你。”

这还是念福头一次站在外头打量自家的生意。怎么说呢,挺满足,也挺骄傲的。不管客人点了多少钱的饭菜,食铺的伙计都一样的热情待客,甚至还会主动为客人着想。

这些伙计们。无论是家里的下人,还是罗长那些孩子,其实念福并没有答应过要给他们多少好处,可大家都自发的卖力为她吆喝着,把这份生意当成自己家一样尽心尽力。这真是…

“看什么呢?我让你注意这个!”正当念福感动的情绪刚刚酝酿出来的时候,被人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祝四霖紧盯着里面每一份菜的形状样式,目光里有些羡慕,也有点妒忌,“哼,不就是刀工好吗?有什么了不起?只要肯练,我们也能赶上来。”

啥意思?

念福听出不对劲来了,敢情师父带她来,并不是为了考察她的生意状况,而是考察某人的刀工?

再看两眼,祝四霖悻悻的放下车帘,“别看了,走吧!”

这么快就走了?念福还想下去跟大家打个招呼呢。可眼下肯定是没机会了,祝四霖闭上眼也不知盘算起什么,可看那神色,绝没有好事!

念福心有戚戚的往角落里缩了缩,而在车外,有个脏兮兮的小胖妞擦着她们的车轮而过,走到了祝家食铺跟前。

摸摸咕咕叫的小肚子,小姑娘用力深吸了口气,好香啊!然后,她找个角落蹲了下来,不走了。

皇宫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郑贵妃抱着女儿的小枕头哭得死去活来,皇上高显在旁边走来走去的骂,“看吧看吧!小孩子胖一点有什么呀?可你们倒好,成天在她耳边说说说!眼下说得孩子伤心了,离家出走了,你满意了?况且,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来报朕?”

郑贵妃哭得越发伤心了,“都是臣妾,是臣妾的错!我昨儿先听说寿宁不见了,还以为她只是一时的孩子气躲起来了,就让宫人们先去找找再说。可后来天黑了也没找着,才觉得害怕,可那时想回禀皇上,皇上却召了平国公入宫…臣妾,臣妾不敢来说呀!”

高显气得又要发脾气了,此时太后却是闻讯跟皇后一起赶过来了,“这是怎么了?寿宁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了?”

待把事情又说了一遍,太后也是又急又气,骂了郑贵妃几句,又问,“那有没有着人往假山洞里,水池子里找过?孩子…”会不会是出意外了?

郑贵妃最怕这种可能,哭得更厉害了。

此时,有太监捧着一套小孩宫装匆匆赶来,“启禀皇上,这套衣裳是刚刚在御花园外发现的,可是…”

郑贵妃已经扑上去了,紧紧抓着衣裳,“呀!这是寿宁的衣服,是她的衣裳!这裙角有块油渍,我原说不要了。可她喜欢,非要留着。还天天穿,断断造不了假的。那她人呢?”

太监硬着头皮回话,“那小公主可能溜出宫去了。我们在那里只发现几个小孩脚印和这套衣裳。左右找了半天,也不见小公主的身影。”

这下麻烦了!高显恨恨的跺了跺脚,一时没有吭声。

可郑贵妃扑倒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皇上。皇上求您下令赶紧让士兵去找找寿宁。找找我们的女儿吧。要是时间拖长了,可就来不及了!”

皇后微微摇头,心想这真是关心则乱,本来挺聪明的郑贵妃怎么此刻也糊涂了?

果然。太后先发话了,“真是胡闹!要是让士兵满城风雨的去搜寻寿宁,那才是把她把往险境里推。天知道会不会有人贪图悬赏或想跟朝廷作对的,绑了她去要胁朝廷,还是秘密派人寻访的好。”

皇上懒得看郑贵妃了,却是问起照顾女儿的贴身女官,“公主丢了,难道什么也没带走?”

这个女官倒是个仔细之人,很快回道。“公主还有一套从前做游戏的民间衣裳不见了。因昨儿本来说要跳舞,所以公主戴的全是些花哨但不怎么值钱的首饰,倒是不怕人见财起意。而且,小公主虽有些娇惯,但性子和善。又很聪明,不会轻易跟人起争执,我想她要没有遇到什么歹人,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高显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那依你看,寿宁离了宫,最应该,或者她最想去做什么?”

“跳舞!”这回不用女官答话,郑贵妃抢着说了,又有些怯怯的看高显一眼,又后悔又不安的道,“或者,去大吃一顿吧。她前些天一直叫饿,我都没给她吃肉…”

高显的脸顿时黑了,“难道老子拼死拼活打下江山,是让我闺女连饭也吃不饱的吗?等孩子找回来,我看往后还有谁敢不给她吃肉!”

他火冒三丈的大步走了,去安排人找闺女了。

留下的皇后倒是有几分想笑,只是生生忍住了。太后再瞟郑贵妃一眼,也没甚好声气,“寿宁是胖了一点,可别人说她,你这个当娘的怎么也嫌她?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连饭也不能她吃饱?”

郑贵妃满心委屈,心想要不是宫里的人天天笑,她至于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么?弄得现在自己跟个不给孩子吃饱的后妈似的,人人都怪她,她上哪儿说理去?

倒是皇后,有几分理解和同情,上前劝道,“母后,您就别生气了,宫里人多嘴杂,也怪不得郑贵妃一个。她丢了女儿已经够伤心的了,眼下还是先找回孩子要紧。”

太后娘娘不啰嗦了,宫里的都是自家儿女,就算有错,也要迁怒到外人头上。

“都是瑞安那个丫头不好,昨儿要不是她,皇上也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若是早些报上来,今天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皇后忙顺着话道,“说得是呢。眼下弄成这样,要如何处置肯定皇上也很为难吧?要说这件事里,最吃亏的就是小舅舅了,都分离了这么些年,谁知道那孩子就变成这样了?”

这话真是说到太后心坎里去了,她当然觉得自己家人全是好的,闯了祸的都是外人。

“昨儿要不是你舅舅当机立断,都差点酿成民变了!不过他非说此事是他没有尽到教导之责,又产生了如此恶劣的影响,一定要以身作则,替皇上给天下人树个典范起来。可他这辈子够苦的了,怎么还能让个野丫头祸害了他…”

太后叹息着,搭着皇后的手走了。郑贵妃这才委委屈屈的从地上爬起来,可一瞧见女儿的小衣裳,又想哭了。

女儿呀,你到底在哪里?

第199章 亲和爱【粉红300+】

念福也想哭。

她师父不是好人!

买了那么些活鱼虾干回来,钱倒是花得不多,可为什么全都要她亲自处理?她不杀生的好不好?

可那个讨厌的师父却说,不自己处理鱼虾,就永远没办法做出最好的美味,因为食物的烹调,从这一步就已经开始了。

“记住,尊重你的食材,你的食材也会尊重你。鱼要吃鲜,而要处理这些活鱼,不是简单的一杀了之,那么干的是屠夫,不是厨子。你要做的,是先把它们拍晕,再进行处理。但这个拍的手法很有讲究,拍重了,把脑壳打坏,或是把鱼血打散,鱼味就变了。打轻了,徒增人家的痛苦,所以应该是一击成功,你来试试。”

砰。

犹犹豫豫的一棒子下去,鲜活的大鲤鱼非但半点没有晕过去的迹象,反而蹦起半尺高,吓得念福吱哇乱叫,却见人家直接从案板啪嗒跌落地面,抖两下尾巴——自尽了。

祝四霖很想捂眼,好吧,这也算勉强成功了,“把鱼捡起来,我教你如何处理。”

念福把鱼从地上捞起,扁着嘴往他面前递,“师父,你不示范下的吗?”

祝四霖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尴尬,随即板了脸道,“迟早都有这一步的,你躲过今天还能躲过一辈子?”

好吧,念福捏起菜刀,哆哆嗦嗦开始剖鱼。

“你拿刀的手法就不对,这样绝对会割到手——”

话音未落,一抹殷红从纤秀的指间溢出。

“我受伤了!”念福负痛伸出手指,分不清此刻是庆幸多一点,还是无比庆幸多一点。

可厨房里随即响起祝四霖的咆哮,“我不是提醒过你了吗?这么点小伤算什么?继续!”

旁边客厅里正剥松仁的柳儿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姐儿受伤了?

可偎着火炉给自己弄了个舒服的软榻。正歪在那儿看着书的苏澄一把从她手里抓过松仁扔进嘴里,“没事没事,老师对学生嘛,总是这样打是亲,骂是爱的。”

柳儿虽然思想单纯,但多少还是读了点书的,闻言顿时嘴角抽抽两下。这话也能这么用的?那她家可怜的大少爷受过多少的“亲和爱”?

真是太可怜了!

平国公府。

眼下还是白天。可偌大的一座楼里静悄悄的,透着几分紧张。

谭夫人带着一众下人匆匆赶来,可才上了楼要进内室,却被一只从里头扔出来的玉镯砸中了脚背。得了这一缓之力。那玉镯倒是滚到一旁,安然无恙了,可谭夫人却刚好被砸中小脚趾,痛得她直吸气。可还没等到她发脾气,里面的人却比她发起了更大的脾气,“你们不是御医么?怎么会连这么点伤也治不好?”

“县主息怒!非是我等不尽心尽力,实在是您…您受伤之后没有注意保护伤口,若是这些水泡不破的时候叫我们来,必然无碍。可现在这些水泡都弄破了。又耽误了那些时才叫我们来。眼下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只能尽力减轻疤痕,但想要恢复如初,却是难办了。”

“难道这还是我的错了?昨天叫你们来,你们为什么不立即来?拖了那么久,是不是不把本县主放在眼里?”

“县主。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昨天可是皇上亲自下了令,让我们去救治苏先生的弟子。我们治好那边,才回太医院,接到国公府的召唤,可是一刻不敢停的就赶来了,并没有耽误半分啊…”

“我不管!总之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让我留疤,我一定要重重治你们的罪!”

“那…请恕我等无能,还请县主另请高明吧。”

“你们!你们什么态度?你们这群庸医,没本事还敢混进太医院,统统该死之极!”

“县主!我等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不是任人辱骂的江湖郎中,能进太医院也是各凭本事,要是县主实在觉得我等无能,想治我们的罪,我们等着听参就是!”

“你们竟敢用这种态度对本县主说话?来人呀,去把太医院院正叫来,再去把我爹叫来!”

两位御医怒气冲冲的掀开门帘出来,却见谭夫人即刻向他们赔起了不是,“县主受了伤,脾气不好,多有无礼之处,请御医勿怪。”

御医虽然生气,但到底不是什么厉害高官,现见平国公夫人都这样客气,脸上也缓和了几分,只是道,“县主的伤恐怕我们是治不了的,还是请夫人另请高明吧。”

谭夫人也不好勉强,摆出一副又担忧又无奈的样子,让人重重备了两份谢仪送二位御医出去,转过头来顿时冷了脸,“连宫中的御医她都瞧不上,那就让她自己请大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