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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申泽还在纠结着云止是‘男子’一事,宣了从皇宫中带出来的那几名美人,在设有暖炉的房间内伺候自己。

云止亲自煎了药,端回房间给花千色。看着花千色那略染苍白的面容,微感歉意。不过,好在这一件事,终于圆满的过去了。以后,再没有人怀疑她的性别。

花千色喝了药,将云止眉宇间的那一丝凝沉,尽收眼底,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六公主东锦瑜,怀孕了而已。”云止端过空了的药碗,转身放在桌面上。自己随之坐下,倒了一杯茶,淡淡的随口回道。东锦瑜乃是东申泽平日里最疼爱的一个女儿。东锦瑜母妃那一娘家的势力,在东清国的朝堂中不容小觑。若宫宸戋到时候真的娶了东锦瑜这个公主,那么,他的权势无疑将会越发扩大。到时候,若他想要对付那一行此刻被禁的朝中老臣子,恐没有人能够再阻拦。而皇帝东申泽,届时,恐怕只会冷眼旁观、甚至推波助澜一把。可她,为了云泽天,却万万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白白枉死。

花千色闻言,用丝帕擦拭着唇角的手,微微一顿。侧头,望向云止,玩味道,“怎么,你吃醋了?”

一刹那,正喝着茶的云止,一个不慎被茶水呛住。连咳了好几声后,才慢慢的平复下来。身后之人,他说话怎么每每都如此的语出惊人?回头,望去,“花宫主,你觉得这个玩笑,好笑吗?”

“这似乎,该由云儿你来评价才是。”

花千色微微耸了耸肩,深不见底的星眸之中,含着一丝意味深远的别样笑意。

与此同时,别院灯笼高挂的大门口!

一名自称是‘东夷城’县官、年约四五十岁的男子,突然到来,想要当面面见皇帝东申泽。

侍卫将其拦住,要求其拿出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然后,让其在大门口耐心等候,一人快速进了门内,似乎是前去禀告。然,事实上却是,那一名侍卫已立即从别院的后门离去。

高山之巅!

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竟一动不动的在原地站了整整一天。

侍卫马不停蹄的上山后,快速跃身下马,便三步并作两步的急忙上前去。然后,单膝下跪,将手中的物件双手抬起一呈,禀告道,“丞相,东夷城的…”将情况,有条不许的一一陈诉。

宫宸戋听着,薄唇冷冷的一勾。

别院大门口。

‘东夷城’的县官左等右等,渐渐的,觉得事情不对,就欲擅闯进府院。

侍卫阻拦,不惜拔刀相向。‘东夷城’县官这才彻底意识到,眼前的这一名侍卫,还有刚才的那两名侍卫,都是宫宸戋的人。

“本官要见皇上…本官有要事要亲自面见皇上…皇上…”

‘东夷城’县官焦急之下,忽然,不管不顾的就对着别院大喊起来,“你这个宫宸戋的走狗,你这个可恶的奴才,你凭什么不让本官进去面见皇上?你快让开。本官命令你,你快让开,让开…”

“余大人,你这是要进去,是吗?”

忽然,就在‘东夷城’县官大吵大闹时,身后,悠悠然传来一道不紧不慢的声音。

但见,一袭金色绣边白衣、丰神俊美的男子,优雅的跃身下马。白色的衣袍,在夜空下划过一道优美弧度。幽暗的黑眸,正浅笑向着这边望来。

侍卫见到宫宸戋,立马将手中的利刀一收,恭敬的屈膝相迎,“右相。”

‘东夷城’县官看到宫宸戋,先是吓的后退了一步。但紧接着,又故作气势的迈步上前,“宫宸戋,你凭什么不许本官进去面见皇上?你是心虚,害怕了吗?如今,本官手中,握有你的大量罪证,只要本官将那些罪证当面呈给皇上过目,本官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是吗?”他开口,淡淡反问。唇角悬挂着的那一抹笑容,始终如一的优雅。

夜幕下,一眼望去,般般入画。淡然的神态中,好似一点也不在意,又好似根本不放在眼里。寒风,吹扬起他的衣袍,在风中来回飘摇。黑暗的夜幕,在他的身后形成一幅辽阔的黑色背景图。

下一刻,他迈步,向着别院内走去,“既然余大人这么想进这别院,那么,便将他带进来吧。”

一句话,悠悠荡荡被风吹扬开去。一时间,也不知究竟是他说话太柔了,还是夜风太冷了,徒然令人心生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东夷城’县官反抗。可到了这一刻,一切哪还容得了他?

云止的房间内,云止喝完了手中的那一杯茶后,起身,准备端着药碗亲自去清洗。因为,这是她以她自己受伤的名义煎的药,断不能让人发现了药的不对,从而知道花千色在她这里。

花千色慵懒的躺在竹塌之上,身上,覆盖了一条厚厚的锦被。在云止出去后,坐起身,徒自调息起来。

云止端着空了药碗前去后院的厨房,在经过无人的廊道时,隐约瞥见明亮的大厅内,有一抹身影在不断的来来回回踱步。没想到,东锦瑜竟还在耐心的等着宫宸戋。只是,不知那宫宸戋怎么就突然‘心血来潮’的前去山中打猎了呢?并且,还这么晚都没回来?

心中,微微疑惑间,云止已走过廊道。厨房,就在前方不远处。

别院的后门,在漆黑的夜幕下缓缓开启。两名侍卫,一同抬着一张宽大的红木座椅走出去。

云止好巧不巧的恰看到这一幕,心下止不住又是一疑惑。稍一皱眉后,身形快速一晃,便无声无息上了房顶,向着后门外的宽敞空地望去。

漆黑的夜幕下,但见,那一片茫茫空地上,两行侍卫手执火把而立。

那一袭一日不见的金丝绣边白衣,悠然端坐在宽大的座椅之上。从后方的角度看去,可看见他手中正端着一盏茶在品。

目光,顺着那人的方向一路往前望去!

只见,火光闪动中、忽明忽暗下,有一个人被两名侍卫押着、被迫屈膝而跪。

宫宸戋他这是在惩罚人?云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后,在还没有弄清楚情况之下,不想去多事、插手。于是,一个跃身,便如上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的下了屋顶。

后门外。

宫宸戋闲然而坐,手端一盏茶,慢条斯理的品着。

“宫宸戋,你凭什么这么对本宫?宫宸戋,你快让他们放开本官,本官要马上见皇帝!”

“这一辈子,余大人你,恐怕是再没有这个机会了。”微微一顿,他修长如玉的指尖捻着杯盖,慢慢摩挲了一下杯沿。而后,再不紧不慢的品了一口茶,淡然的衔接道,“余大人,本相再最后问你一句,本相要的东西,你究竟是‘交’,还是‘不交’?”

“宫宸戋,此生,你休想拿到。即便是死,本官也绝不会交给你。”

“好好,不过,本相今夜有的是时间,并不想这么简单的就杀了你。本相每隔一炷香的时间,便给你一次开口的机会。若是你还是不想说出来,那么,余大人府上的人,本相便每隔一炷香的时间杀十个。”话落,但听一行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只见侍卫押解着一行二三十个人向着这边走来。

‘东夷城’县官听到声音,本能的快速抬头望去。那些,无一例外全都是他的亲人。顿时,原本愤怒的脸,明显一变化,“宫宸戋,你…”

“开始吧!”薄唇,再淡淡的吐出三个字后,他便不再言语。

回到灯火通明的安静房间,花千色还在调息。云止反手合上房门,没有打扰。心中,想着刚刚在屋顶上看到的那一幕。

“这神色,又是怎么了?”花千色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并且,还落坐在了云止的对面。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再为云止也倒了一杯。

云止没有回答,只关心问道,“你身上的伤,如今,好一点了吗?”

“无妨,再多休息几日便可。”花千色不甚在意的开口,仿佛,那么重的伤根本不是伤在他身上一般。

云止放下心来,这时,只听紧闭的窗户那里,传来三声有节奏的轻敲。在花千色回以指尖轻敲桌面两下后,一张摺叠着的小纸条自窗户的缝隙塞了进来。

云止疑惑的望向花千色,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给他传消息,传的又是什么消息?

仿佛一眼看懂了云止脸上的神色,花千色淡然的瞥了一眼窗户的方向后,用着一成不变的声音浅笑着道,“本宫受伤了,云儿该不会如此狠心的要本宫这个伤者起身去拿吧?”

云止闻言,起身走过去,将那一张纸条给取了过来,递给花千色。至于外面的人,早已经消失不见。

花千色接过后打开,星眸略一瞥后,丢给云止道,“没想到,这个‘东夷城’的县官,竟如此之愚蠢与不自量力,还想跟宫宸戋作对。”

云止听着,将花千色丢过来的纸张慢慢打开,里面的内容…

下一刻,云止落座下来。早就见识过了宫宸戋的狠毒与冷酷,可是,那‘一炷香杀十个人’几个字,还是令云止有些难以置信。那些,全都是无辜的人,其中,还有老人与孩子。那个男人,他怎么下得去手?

“怎么,想去救那些人?”花千色望着云止,忽然,似笑非笑的开口。

“没想到,这别院之中,竟还有花宫主的眼线!”

云止不答反问。心中,几乎百分之九十的断定,刚才传信那一个人,就是别院内之人。

花千色没否认,端起茶盏品了一口后,淡笑道,“本宫,自然要在‘关注’之人身边安排一些小小的眼线。谁又知宫宸戋在‘百花宫’内安排了多少只眼睛?”这样以微小的身份慢慢打入对方,从来是令人防不胜防的。花千色为了在宫宸戋身边安插眼线,着实费了一番不小的功夫。

云止没有再说话。对那些无辜的人,虽心有不忍,可此时此刻的她,却根本无能为力。

花千色将云止的神色丝毫不露尽收眼底,星眸流转间,一个起身,在云止的身侧落座下来,靠近云止道,“你真以为东锦瑜腹中的孩子,是宫宸戋的?”

“难道不是吗?”云止反问。这几乎,都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

“那一日,你与宫宸戋一道被困在山洞中。那时,宫宸戋身上的春药还未解。可是,那个时候,东锦瑜却已非处子之身了。那你说,那个孩子,会是谁的?”

在云止闻言后,呆愣住的神色下,花千色薄唇微勾,忽然再度靠近了云止一分。

旋即,一手亲昵的揽上云止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身,紧接着眨眼道,“宫宸戋就算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可能碰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想来,他定是让其他人碰了,再让东锦瑜误以为是他。如此一来,东锦瑜便会对他死心塌地。东锦瑜母妃那一边的势力,他也可以借机拉拢。”

“你肯定?”云止望向花千色的眼睛,说话的同时,一把扣住花千色的手将其拿开。

花千色在云止松开手的那一刻,反手一把握住了云止的手,将其五指相扣。牢牢的力道,竟是令云止片刻挣脱不出来,“是,本宫非常肯定。”

云止不觉微吸了一口气,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实在太可怕了!

“另外,本宫还知道,你此刻心中最担心的,莫过于那些被禁的东清国老臣子。那些人,此刻虽然仍然安全,没有性命之忧,但相信用不了多久…”

微微一顿,“若是本宫现在告诉你一个解决之法,你要如何答谢本宫呢?”

“花宫主并非朝堂之人,难不成,想要用‘百花宫’的势力将所有人都安全的劫出去吗?”除此之外,云止实在想不出花千色会有什么办法。被握住的手,一挣再挣。眉宇,不觉轻微皱起。

“那些,都是些迂腐之人。若这样将他们劫出去,恐他们宁愿自尽以表自己的忠贞与清白。再说,如此做,太过大费周章,本宫可不认为他们值得本宫拿‘百花宫’来牺牲。”

花千色笑着挑眉,另一只手,突然毫无征兆的抚摸上云止的脸,气氛尽显难言的暧昧,“云儿,本宫的办法,一定非常的管用。只是,本宫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难道,在我的身上,有什么是花宫主你想要的吗?”

云止不喜欢此刻的亲近,眉宇再一皱。但却很想听听花千色口中所说的办法。

“当然!”花千色看出了云止眼底的那一丝不喜,可却并不放开云止。将云止困在自己与方桌之间,璀璨的星眸似有支离星点的光芒在闪动。

“那么,比方说呢?”云止对上花千色的眼睛,淡问。

“你!”一个字,他深深的望着她。眸底,一如昨夜突然亲吻她时所带着的认真。

可云止的面色,却因着这一个字而明显冷沉下来,“我是人,不是‘东西’。若花宫主真的要‘我’,那么,花宫主的主意,还是自己一个人收藏着吧,我没有兴趣再知道。说来说去,我也不过是一个自私之人,花宫主认为那些人不值得你牺牲一个‘百花宫’,我同样认为那些人不值得我这样牺牲。”话落,云止将手从花千色的手中坚定的抽出来,再拿开花千色抚摸自己脸的手,站起身,抚了抚身上有些褶皱起的衣袍。

一举一动间,淡然如水的神态,仿佛之前的‘暧昧’,一点也不算什么。

“那一个吻,如何?若是本宫告诉云儿你,而云儿你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并且用了这个方法,那么,主动亲本宫一下,怎么样?”花千色见云止态度坚决,不由后退了一步。同时,身躯坐直来,刚才的戏谑玩笑之态,顷刻间已不复痕迹。

云止沉默,心下仔细一思量后,侧头望去,平静的道,“花宫主,请说。”

花千色知道,云止这是答应了。于是,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开口说道,“你可知,宫宸戋今夜为何会亲自处理这一件事?”

云止不语,等着花千色接下去说完。

“那个姓‘余’的手中,握着一份宫宸戋的证据。至于那一份证据,为何会落在他的手中,这本宫可就不清楚了。总之,那一份证据很重要,虽不至于将宫宸戋置之死地,可绝对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若是你能够从姓余的手中得到那一份证据,那么,你说这一切,还不简单吗?”

话落,云止依然没有说话。目光,望着花千色,似乎在思考他话语的可信度。

片刻,忽的抬步,打开房门便走了出去。恐迟了,那姓‘余’的承受不住宫宸戋的威胁,将东西交给宫宸戋。届时,可就一切都晚了。

后院之中。

一炷香的时间已过,侍卫们拖出其中的十个人,久等端坐之人一声令下。

宫宸戋望向‘东夷城’县官,懒得再开口。旋即,直接一个眼神示意,便让侍卫动手。面色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这样的杀人,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东夷城县官看着,一边拼命的挣扎,想要去救自己的家人。一边愤怒难当,恶言咒骂。

侍卫们手中抬起的利刀,就在这样的辱骂之下,毫不留情落下。而,也是在这时,一道声音骤然传来,气势恢宏,“住手!”

来人,不是云止,还能是谁!

云止看着还未染血的地面,暗暗松了一口气。

侍卫们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目光纷纷转向端坐之人。却见,敞开的后门内,紧接着还走出来一个人——东锦瑜!

云止随即走近宫宸戋,在众目睽睽之下,似忘记了昨夜之事,笑着示意侍卫们都退远一些。之后,再靠近宫宸戋一分,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用着只有宫宸戋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小声而自信的开口道,“右相,六公主可就在你的后面呢。”这可是她来之时,故意前去大厅引来的,“如今,六公主已有了身孕,若让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恐右相你的如意算盘不但要落空,还会引来一片仇敌。同时,也会令你的声名扫地。不如,我们作一个交易,你将这些人,都交给在下,如何?”

宫宸戋面无表情的抬头望去......

------题外话------

花千色主动索吻哈哈,宫宸戋的做法估计会超出任何人的想象嘿嘿!

东锦瑜反告宫强暴(一更)

冬夜,寒风瑟瑟。漆黑的夜空下,轻微晃动的火光映照着人的脸。

云止站在宫宸戋的身前半步之遥处,浅笑望着端坐的宫宸戋。心中自信,宫宸戋一定会答应。毕竟,宫宸戋如今想利用东锦瑜来拉拢东锦瑜母妃那一边目前还不属于他的势力,若事情一旦揭破,他将会得不偿失。再加上,如果这一件事传出去,那他的声名,恐要彻底毁于一旦了。到时候,皇帝东申泽,相信也会雷霆大怒。

宫宸戋面无表情的望向出现在面前之人,丰神俊美的容颜,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看不清眸中情绪。

东锦瑜站在敞开的门口处,前方那一抹再熟悉不过的白色背影,让她这一个多月来日思夜想。刚刚,在大厅之中耐心又焦急的等着他回来,那一种迫不及待又欣喜、羞涩、忐忑的繁复心情,此刻还清晰缠绕心中。她想要将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之事,亲口告诉他。想要…手,不由自主便轻轻覆上了自己的腹部。脚,情不自禁的向前迈出。一步一步,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宸哥哥!”

一行侍卫,一动不动、身形笔直的站着。没有一个人,发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声音。

云止微抬头,将走近跟前的东锦瑜面上神色收入眼底。看得出,东锦瑜是真的喜欢面前这个男人——宫宸戋。

不过,这个男人,残忍、狠绝、不择手段得令人简直从心底里战粟与害怕。

——如果是她,就会选择尽可能的远离他。

宫宸戋对于东锦瑜的轻唤,没有做任何回应。端着茶盏的手,微微抬起。修长如玉的指尖,杯盖轻掀,慢条斯理的品茗起来。

“宸哥哥…”

东锦瑜见宫宸戋一如既往的冷漠,不由再唤了一声。

云止见宫宸戋沉默不言,以为他是在考虑这一笔‘交易’。于是,也不出声,耐心的等着。心中的那一丝信心,在这一等待的过程中,有增无减。试问,事到如今,纵观利益、名声得失,宫宸戋有何理由不答应呢?

夜风,无止境吹拂的空气,渐渐的,陷入了令人屏息的过分安静之中。

东锦瑜这才自一大早来到别院后,第一次正眼看向云止、看向此刻如此近站在宫宸戋面前之人。之前,在东申泽那里,根本目不斜视。后来,在房间,听到御医的声音醒来,徒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也没有抬头看过。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可却没那个功夫与心情去理会。

下一刻,待看清楚后,怒意徒然窜上眉梢,脱口道,“云浅止,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句话,声音本就较重,再加上空气安静的缘故,便越发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耳中。在夜空下,尤显得回音连绵。

一行侍卫们依然一动不动的站着,仿佛被点了穴、又仿佛木头人。

宫宸戋捻着杯盖的手,在那三个字之下,几不可查的轻微一顿。浓密长睫半敛下的深不见底黑眸,幽暗如古潭。

东锦瑜见到云止,可谓是,新仇旧恨齐涌上心头。那一日,若不是因为她,她的宸哥哥又怎么会被困在山洞中?那一日,若不是因为有一个花千色在,她早已经命人杀了她。那一日,若不是她,她又何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脸面扫地?慢慢的,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滔天的怒意,顷刻间席卷上憔悴蜡黄的脸庞,将前一刻的所有心情悉数覆盖,“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一行侍卫望向宫宸戋。见宫宸戋没有任何的指示,便未做任何反应。

东锦瑜看着无视自己命令的侍卫,不觉越发恼怒。旋即,一个快步上前,便伸手用力推向站在宫宸戋面前、离宫宸戋如此近的云止。

云止稍一侧身,轻松避开东锦瑜,不想与东锦瑜在此刻无谓纠缠。

东锦瑜在这一动作之下,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最近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了,徒觉一阵头晕眼花。忍不住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间,见宫宸戋漠然的坐着、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便眸光忽的一闪,整个人向着宫宸戋倒去。

投怀送抱,对方还是一个美艳俏丽的女子,相信,这世间任何一个男人也不会拒绝。

然,宫宸戋却是毫无怜香惜玉、也毫不留情的一掌隔空推了开来。

东锦瑜没有料到、也反应不及,霎时,脚步不受控制的踉跄往后退,一个不稳重重跌倒在地。

宫宸戋没有看狼狈趴在地上的东锦瑜一眼,冷漠的眉宇,厌恶的轻皱了一皱。继而,放下手中的那一盏茶,不紧不慢的望向回头看了一眼东锦瑜的云止。神色中,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漠态。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响彻在漆黑的夜幕之下,找不出半丝温度,“如果,本相不同意呢?”

云止闻言,一时,也是不料。不过,唇角随之轻扬,“宫相,你可考虑清楚了?”

“这世间,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威胁本相。”答非所问,他望着她,幽深的黑眸中侵染着冬夜的寒意,“你可知,威胁本相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声音划落,沁心的寒风似顺应着他的话语,徒然自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云止衣袖下的手,顿时,无声一紧。可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平静,没有丝毫变化。宫宸戋他,到底考虑清楚了吗?要知道,事情若是一旦公开,那造成的严重后果…

东锦瑜跌倒在地,疼痛刹那间自划破的手掌心窜过身体,猛的抬头,“宸哥哥…”

一声轻唤,顿时,忍不住脱口而出。音声,柔弱如柳。面容,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然,被唤之人,却见他始终无动于衷。别说引来他的一丝柔情了,就连半分侧目也无。东锦瑜望着、望着…心下,忽觉说不出的委屈与伤痛起来。他竟当着众人的面,这样对她?他可知…可知她已经…“宸哥哥,你可知,瑜儿如今已有了你的骨肉!你的孩子!”话语,一时再也忍不住,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吐出。

话落,东锦瑜万分紧张的望着宫宸戋。当然,眸底也掩不住那一丝欣喜。整个人,微微喘息。

宫宸戋听着,这才侧头,不徐不疾的垂眸望去。只是,深谙无底的黑眸,依然无情、无心,比之风雪有过之而无不及。半响,一字一顿,俨然如诉说天气一般的咸淡口吻,不带一丝起伏,“本相从不曾碰过你,公主千金之躯,还是慎言为好。”

“你…”

一刹那,东锦瑜难以置信的猛然瞪大了眼睛。

云止不觉微微一怔,宫宸戋他这是否认?难道,他准备自己坦诚一切?还是说,他想要将这一整件事都推得一干二净?可是,东锦瑜已经认定了他,他推得了吗?

夜幕下的空气,霎时,死一般沉寂了下来。

东锦瑜渐渐抑制不住的颤抖开来,此时此刻这样的结果,不得不说,是她之前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宸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