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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色思量着究竟该如何离去?与宫宸戋正对正的硬碰,自然是不行的。

云止也暗暗的思忖着离去之法,看宫宸戋周身携带着的那一股寒气,远离才是明智之举,万全之策。

这时,只听薛灏琛开口道,“你们,从祠堂的侧门走。”整一间祠堂,除了眼前这一敞开的正门外,右侧还有一面紧闭的侧门。

云止与花千色,顿时一道侧头望去。

屋外的宫宸戋,在这时不紧不慢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向着祠堂内走来。

云止与花千色看着,相视一眼,一起向着侧门行去。空气中,甚至可以清晰听到那一道踏入祠堂的脚步声。

祠堂内的气息,因着那一个人的踏入而丝丝缕缕凝结起来,令人大气无法喘一下。而云止,在这一过程中,敏锐的捕捉到宫宸戋望着薛灏琛的黑眸中,浮过一丝冷冽杀气。

花千色一把迅疾的打开紧闭的侧门,再另一只手一把扣住云止的手腕,就要带云止出去。

“想走,也要看本相到底答不答应。”宫宸戋没有侧头,毫不留情的凌厉一掌,几乎是在花千色扣住云止手腕的那一刻,倏然袭出,准确无误的落向花千色的命门。

火光电石间间,云止几乎是放射性的一把将花千色推开,自己也飞快后退了一步。

而花千色,自然也在第一时间松开了云止,将云止往后一推、避免她受到波及的同时,再迅疾如风一退,险险的躲过。

两个人,在一刹那的瞬间,几乎做了一模一样的举动。

下一刻,夜空下肆意呼啸的寒风,自两面敞开的木门席卷进来。一下子,便吹熄了祠堂内所有的烛火。翻涌起人的衣袍,飒飒作响。

“右相,他们只是本相的两个‘朋友’,前来看望看望本相而已。”

薛灏琛看着这一幕,平静的开口。说话间,几声抑制不住的咳嗽,如影随形的紧跟,咳…咳咳…“…你我之间有什么,都不关他们两个人的事,你且让他们离开。”

“可本相,却有的是‘账’要与他们算。既然聚一起了,那就不需要再麻烦分个算了。”

宫宸戋负手而立,俯视地面上跪在园圃之上的薛灏琛。淡然无波的话语,明明如月光下的湖面温和的波荡开一层波澜,可却又令人十足提起了心。

云止目光从花千色身上拂过,见他无事,不觉微微放下心来。

花千色皱了皱眉,看来,宫宸戋今夜是绝不会轻易罢休的了,对着云止道,“你且先走。”

“要走,就一起走。”云止闻言,微一怔之下,出口的话语一字一顿,异常坚定。自然不可能丢下花千色一个人,自己先逃。

“云…”儿…“公子,你这是担心本宫,要与本宫同生共死吗?”

亲昵的称呼,虽才唤了不过短短的两三天,可却似乎已成为了习惯、一种自然而然。在一个字脱口之际,才蓦然反应过来,于是,急忙临时改口。如今的宫宸戋,还不知云止是女子,而他,也还不想让他知道。话,虽对着云止说,可星眸,却是似笑非笑的落向了宫宸戋。

宫宸戋面无表情,淡淡一声嗤笑,“没想到两位的‘感情’,倒是不错。”

云止没有说什么,微微凝眉,暗思着安全离去之策。同时,衣袖下的手,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那一个锦盒。想着等出去后,立即回去先见一见云泽天,弄清楚具体的情况。

僵持的场面,不觉,再度展了开来。

烛火熄灭了的祠堂,一切,都陷在昏昏暗暗之中,看不清晰。唯一缕淡淡的月光,无声无息洒在门边。

薛灏琛捂着胸口,不间断的咳嗽声,在吹拂进来的寒风下,越演越烈。一缕鲜血,不觉从唇角溢出来,如水滴滴落在地面之上。

“薛灏琛,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宫宸戋听着那咳嗽声,于黑暗中轻勾起的薄唇,带着残忍的意味。

薛灏琛在宫宸戋的话下,慢慢俯下身去,似乎是体力渐渐不支。而,另一只手,却是在这一举动的掩护下,无声无息摸索向了双膝之下的那一个园圃。

骤然,只见宫宸戋足下所踩踏的那一块地面,毫无征兆的猛往下沉。

旋即,只见锋利的利箭,自洞口下方射上来。刹那间,破空之声,响彻云霄。速度之快,令人战粟。

宫宸戋冷哼一声,似乎早有所料,又似乎压根不放在眼里。不徐不疾的动作,却是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那夺命的利箭。刹即,足下一横,匪夷所思的速度硬生生折断了其中的一只利箭。半截,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毫不留情的反射向了近距离的薛灏琛。

霎时,只见跪在园圃之上的薛灏琛,如破布娃娃,一下子被没入身体的半截利箭给带飞了出去,重重撞击在墙壁之上。

一时间,整一间祠堂,都仿佛地震一般的狠狠震动了一下。

薛灏琛随之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身躯,贴着墙壁一路滑落到地面,在墙壁上落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知道本相刚刚在那箭上涂了什么麽?”回应着那一声落地的沉闷声,那一道无起伏的声音再度响起,如阴风回旋在祠堂之内,“薛灏琛,除非到明日一早鲜血流尽,否则,你绝不会死。有了先帝的例子,本相可不想你死得如此轻松。”

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了,竟是让人有些难以反应。

云止在宫宸戋话落下去的那一刻,蓦然回过神来。而从刚才的那一句话中,云止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一丝情绪外露的恨意。

可,来不及细想,那一道冷冽的目光已落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薛灏琛无力的倒在地上,安静中,能清晰感觉到鲜血源源不断流出自己的身体。半响,手,毅然抚摸向了墙壁上的某一处。

下一瞬,两扇敞开的木门,徒然合上。

顷刻间,整一间祠堂竟是诡异的消失不见了。月光下,那处一片平地。

地底下,云止悠悠醒来,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脑海中,只记得当时木门一下子合上了,然后,整一间封闭的祠堂竟好像在不断的往下坠落。再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云止一边努力的回忆着昏迷之前发生的一切,一边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疼痛的额头。

随后,目光冷静的打量起自己此刻所在。只见,四面墙壁的封闭石室,除了自己,再无其他。不知道花千色如今在哪里?而宫宸戋与薛灏琛…

记忆之中,还从未见过宫宸戋情绪外露的时候,她几乎可以肯定,宫宸戋他恨薛灏琛。

片刻,云止双手撑地,从地面上爬起来。再捡起不远处的那一个锦盒,确定金牌还在里面后,重新合上,寻找起出去之法。

另一间密室内。

花千色同样寻找着出去之法,对着墙壁边奄奄一息的薛灏琛,冷眼一瞥,“没想到,左相竟为宫宸戋准备了这样一出。”薛灏琛的机关设置,俨然更胜从前。这一点,从刚刚进府门的时候,便已经可以感觉到。看来,薛灏琛为了杀宫宸戋,真是费心准备了一番。

“不…不用找了,出了这一间密室,也出不去这…这地下。本相…本相设下这一切,就是为了杀一个宫宸戋,岂会…岂会留下任何出路?”薛灏琛整个人无力的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息着笑道。一切,都乃精心准备,就等着一个宫宸戋到来。而云止的到来,出乎了意料,他想要她马上离开。可,还是晚了一步。

一边,是让云止拿着那令牌,助三皇子垣一臂之力,取东申泽而代之。

一边,是杀了宫宸戋,以绝后患。

这两条路,一相比较之下,薛灏琛在那一刻,终还是选择了第二条。

若是第一条,那么,有宫宸戋在,两方争夺,必定会搅得东清国难以太平、血流成河。而只有宫宸戋死了,对三皇子垣来说,也会少了一个最大的阻力。

如此一来,便也顾不得会搭上两个无辜的人,“此处,来是本相为自己与宫宸戋准备的葬身之所。杀了宫宸戋,本相才有脸去见先皇…”

花千色闻言,星眸冷然眯了起来。密室内的空气,倏然冷凝。

云止好不容易找到了机关,打开了石室的石门。而,步出石室间,一眼望到的,竟然是…宫宸戋!但见他,显然受伤了。肩膀处,白色的衣袍染着红色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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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发生了一些意外之事。没有二更。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二更。貌似风华已经欠了很多更新了,但风华一定会补回来的。距离上一张的标题,因为字数的原因,隔了如此多章,再杯具不过的事情,貌似是。下一章,可以预见的独处了,宫为何会受伤下一章解释~偶们云止也有很温柔的时候哈哈,偶为你看看伤口吧~

第六四章(二更)

宫宸戋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自然望了过去。四目相对,但见,那一个从石门后走进来之人,在壁面上的烛火映照下,宛若玉人。看到自己时,眸光中闪过诧异,显然有些意外。手中拿着先前的那一个锦盒,锦盒内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

云止眸中的诧异,不过稍纵即逝,疑惑宫宸戋怎么受伤了?

一时,两个人,相对无言。半响,云止往前迈开脚步,冷静的环顾密室四周,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之路。同时,略‘关心’对着宫宸戋问道,“右相,你受伤了?”

宫宸戋不语,目光,冷冷淡淡自自己的右肩膀上掠过,仿佛在看着别人的伤一般。

云止见宫宸戋不语,便也不再言语。之后,如在之前那一间密室一般,开始仔仔细细、一面墙壁一面墙壁的找寻起来,不愿放过哪怕是任何一处。

宫宸戋轻微的喘息了一下,随即,在墙角那一张石床上落座下来。

忽然,也不知云止按到了壁面哪里,只见,前方的那一壁面上,缓缓向上升起来一道长方形的石门。

云止心中微微一喜,回头望向宫宸戋。可却见他闭目坐在石床上,丝毫没有要起身一起离去之意,“右相,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一起先离开这里,如何?”这一道石门出去,也不知前方会遇到什么、又会面临什么。对于这样的未知,多拉一个人在身边,总是好的。相信,宫宸戋是聪明人,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再下杀手。再说,从刚才的再次相见开始,她未在他身上发现丝毫的杀气。

“本相,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云公子要出去,可以自己先走。”

石床上的人,闭目而言。薄唇轻启间吐出的言语,淡然一如初见那一刻,无波无绪。

云止闻言,稍稍凝眉。微眯的双眼,想要从对面那一人的面上看出些什么。可是,良久,终是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另一间石室内。薛灏琛的身体,因着鲜血的不断涌出而越发虚弱。整个人,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身躯,无力的依靠着壁面。

“告诉本宫,这一间密室,到底怎么出去?”

安静中,将整一间密室都上上下下找了个遍的花千色,回到薛灏琛面前,冷色问道。

“花宫主,出去,只会死得更快而已。整一座地下密室,本相花费了众多心血,布下了无数机关,你不必再白费力气了。”薛灏琛喘息着开口,一手紧紧的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

一眼望去,只见那赤红色的鲜血,争先恐后的从那指缝间渗透出来,染红衣袍,汇聚地上。

花千色不觉嗤笑一声,非但没有同情,反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这宫宸戋出手,还真不留情。这样的伤口,按着薛灏琛的身体,即便是有再好的草药、再及时的医治,也是无用。下一刻,面色一肃然,“本宫不管这外面有多少机关,总之,本宫要马上出去。”微微一顿,随之俯下身来,一字一句冷若飞雪,“若那一个人有任何意外,本宫将你剁碎了喂鱼。”

薛灏琛一恁,本能的抬起头来。

花千色面无表情的低头俯视,一双星眸,冷冽胜霜。

“你,喜欢那云太傅的女儿云姑娘?”对视中,薛灏琛忽然如此问道。

“这与你有关吗?”花千色薄唇一勾,冷漠以回。这个问题,事实上,还从未真正去认真想过。

“若你真的喜欢那云姑娘,那么,本相可以让你找到她,可以让你在死之前再见她一面,与她死在一起。”薛灏琛咳嗽着开口。脑海中,在花千色那一句话下,似乎突然回想起什么,带过一丝掩饰不住的黯然。

“本宫喜不喜欢她,不关你的事。薛灏琛,马上给本宫打开这一间石室。”花千色直起身来,冷然开口。

薛灏琛又是一连串抑制不住的剧烈咳嗽,缕缕红色的鲜血,顿时,便从惨白的唇角溢了出来。原本就已经因流血过多而开始有些涣散的瞳眸,在这一刻,在那一丝黯然过后,更是急剧迷离起来,“花宫主,若是真的喜欢,还是及早说出来为好。莫要到最后,悔之晚矣。”

“薛灏琛,本宫刚才已经说了,这不关你的事。莫要让本宫说第二…”遍…

“当年,先帝便是如此。”迷离,如蔓藤缠绕、吞噬那瞳眸中仅剩的清明。薛灏琛似未听到花千色的警告,叹息话语更似自言自语。

花千色皱了皱眉,眯眼望着前方气息渐渐薄弱下去的薛灏琛。

“当年的先帝,年少气盛,自视甚高。明明深爱着那一个女子,却…最后,直到很多年后意外相遇,直到相遇后知道那一个女子已嫁作他人妇,才开始懵然后悔。以帝王之势,不顾兄弟之情暗下杀手、夺人妻、害人子。可最终,那一个女子宁愿死在自己夫君剑下以表清白,也不愿回到先帝身边。令先帝此生,都空留一生遗憾。”薛灏琛深深的闭了闭眼,那一个女子,这么多年来,其实,也一直在他的心中。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宁愿死…当年,他其实是可以阻拦的。可是,那一个女子执意要随着自己的夫君离去。那一走,恐再无相见之期。若先帝留得住她,那他便也可以每日再见她。

而,那一句‘悔之晚矣’,虽说得是先帝,可又何尝不是他自己?

薛灏琛曾很多次想,若是当年先帝放开那女子时,他可以及时的说出自己的感情,那是不是后面的一切,都将会不一样?

悔之晚矣,如何能不晚?

从那之后,权势、地位,不过成了过眼云烟。

他开始放权、开始过起深居简出的日子,愿守着安宁的一角,单独平平静静的思念她。

花千色眉宇一皱再皱,确定薛灏琛此刻的神智,已经模糊不清了。而对于他所说的一切,从未曾听说过。东清国的先帝,从来都是个执政爱百姓的好皇帝,可谓是东清国史上难得的帝王。与薛灏琛此刻所言之人,真的是同一个人?那先帝他夺的,又究竟是谁的妻?能与先帝称得上兄弟之人,屈指可数。若那女子当年真是死在她自己夫君的手中,而听说乂王当年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与儿子,从此发疯消失不见。乂王成亲之时,年纪已大,世间竟几乎没有人见过他那一个神秘的妻子,只知道乂王爱他那妻子如命,不惜为了他妻子放下权势、去过闲云野鹤的山林日子。不然,又何至于在杀了自己妻子后彻底发疯?

那么,这两者当中?

另一间密室内。

云止确定宫宸戋确实没有要离去之意后,终是决定自己先走。

宫宸戋在云止离去的脚步声中,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映衬着那一抹只用丝帕束着一头长发的白色身影。这世间,难道真有人可以长得如此像女子麽?祠堂门口的一眼望去,她披散着长发。那样子…那一夜别院之事,总处处透着古怪。

下一刻,手掌一拂,身下的石床便硬生生碎裂下来一角。

然后,手掌指尖再微微一松,那碎裂下来的一角石块,如断了线的珍珠掉落在石床之上。

云止之前将束缚的黑木簪取下来,给了薛灏琛看。后来,还来不及收回,宫宸戋便来了。再后来,在刚才醒来的那一间石室内,不喜披散着长发,便用身上所带的那一条白色丝帕给捆绑在了身后。离去的脚步,没有停留,隐约感觉到身后的视线,却又似错觉。

薛灏琛的机关布阵,绝非浪得虚名。整一个地下密室,不知布满了多少致命的机关。

云止一路往前,每一步都带着小心翼翼。可是,还未穿过石门打开的这一间密室,或者更准确的说,才走到了石门打开这一间密室的中央,密密麻麻的‘利箭’便倏然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每一根,都带着异常凌厉之风声。

云止一惊,却镇定并不慌乱。身形迅疾的一闪,再眼疾手快的一掌劈落最先临近的那一行利箭。

利箭,在云止的手掌力道上,一分为二。细小的红色鲜血,顿时如水洒落而出。

云止看着,这才发现。原来这些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利箭’,并非是箭矢,而是一条条的毒蛇。

转眼间,整一间密室的地面上,都已经遍布了一层数之不尽的毒蛇。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无限的蔓延开来。那些被硬生生斩断、一分为二的毒蛇,半截半截还在动着。

云止理智的急忙后退,再不后退,恐这一条命就要搭在这里了。

而,那些地面上的毒蛇,明锐的辨别声音,几乎上全部向着云止紧追而去。

云止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些毒蛇攀爬过自己的鞋子,忽然,一个空翻,身形化为闪电般急速飞掠向刚才走出来的、宫宸戋所在的那一间石室的敞开石门。

几乎是在云止半个身形掠过石门的那一瞬,石室内,赫然响起一道凌厉风声。

那风声,向着石门的机关而去。在云止身形完全进去石室的那一刹,石室的石门恰好险险的擦着云止的身体重落下去。将一半身体游进来的那一排毒蛇,硬生生压成了肉饼。随即,一块碎石,坠落在地面之上。

云止翩然落下地去,喘息自是难免。心中,一时只留‘劫后余生’这一种感觉。

宫宸戋依旧坐在石床上,对于这一切,似乎早在意料之中。

云止抚了抚胸口,快速的平复下呼吸。这一刻,如何还能不知,宫宸戋是故意的。他明知道那有危险,却故意眼睁睁的看着她去,让她亲自来经历一番,然后…

片刻,云止已平稳下呼吸,不紧不慢的抬头望去。一双明眸,不带半分情绪。

宫宸戋亦望着云止,薄唇微勾,稳若泰山。一袭金丝绣边的衣袍,柔顺沿着石床垂落下来。

“右相,你白天的话,在下已经考虑过了,‘司马’这个职位,在下很喜欢。”到了此刻,云止自然已经知道宫宸戋所说的是‘司马’,而非‘饲马’,“既如此,你我同朝为官,在下自不能丢下右相一个人独自先走。”说着,目光落向宫宸戋受伤的右肩膀,“右相,身上有伤,不如,还是先处理处理伤口吧,依目前之情况,带伤之身恐难出去。”

“倒不想,云司马竟还想着本相。只是,本相肩膀受伤,自己一人实难处理。”以受伤之身开口,要对面之人在这样的险境与自己同进同退,自然屈于了弱方。但是,若是让对方先历经一下危险,再反过来求自己同进同退,情况便又不一样了。这地下密室,他已经大致走过了三间,每一间的危险,都不容小觑。看来,薛灏琛还真是费尽心思了,也不知为这一天究竟准备了多久。

云止闻言,暗暗的咬了咬牙,却是且笑着开口,“右相实难处理,在下自然愿意效劳。只是,右相这样坐着不动,可是还要在下为右相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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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比较晚。一般时间若变化的话,风华会在留言区先说明。另:明天的更新,风华会给亲亲们一个惊喜(貌似风华的信誉度已经比较低了,信誉度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风华后面努力的挽回与弥补。前面欠下的字数,从明天开始,正式开始补,么么~很多人猜测宫的身世嘿嘿~)

第六五章

安静的密室内,上下、左右、前后,六面石壁严严实实封闭。壁面上的烛火,照亮每一个角落。

宫宸戋听着云止的话,微怔了一下后,站起身来。可却并不是动手宽衣,而是悠然立着。那神态,无声中,似乎就在印证着云止刚才所说之言。

这一下子,明显换成了云止微怔,宫宸戋他该不会是真的要她为他…

“本相堂堂的丞相,云司马觉得,这一种事,需要本相亲自动手?”宫宸戋望着对面一动不动的云止,轻微勾唇浅笑的神态,却又隐约透着一丝命令之气。

“若在下没有记错,右相似乎不喜欢有人近身。怎么,这种事还要人伺候?”

云止挑了挑眉,并不动作。笑话,她怎么可能去为他宫宸戋宽衣?而,回答云止这一句话的,乃是一句不咸不淡之语,俨然有让人咬牙切齿的冲动。

只听,对面的宫宸戋语气无波、神色依旧道,“…本相,不嫌弃你近身。”

“你…”云止眸色不觉一怒,眉宇在光线下几乎皱成川形。衣袖下的手,同样收紧,心底暗骂了一声,千万个不可能。

一时,两个人,便这样耗着。

封闭的密室内,时间,以缓慢如漏斗中的流沙,一点点流逝。

渐渐的,心中的那一丝担忧与焦急,如藤条不断向上缠绕而起,占据花千色的整一颗心。

花千色的眉宇,不由,一皱再皱。听薛灏琛刚才的语气,出了这一间密室的其他地方,到处布满了机关。不知道那一个人她如今可有受伤?那些原本用来对付宫宸戋的机关,若用在了她身上…

薛灏琛倚靠在墙壁上,沉重的双眼无声无息合上,已然彻底陷入了迷离的状态,神智混沌不清。

花千色看着,再仔仔细细在密室内找寻了一番后,终是再度走近薛灏琛。旋即,一个使力,便直接将薛灏琛给一把拉了起来。而后,将薛灏琛置于石床之上,自己再盘膝坐在其身后。若非为了尽快找到那一个人,若非避免晚了那一个人会有危险,他才不会冒险救他。

僵持的场面,在有限的封闭空间内无限蔓延开来。一时间,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宫宸戋右肩膀上的伤,乃是在另一间密室内被暗器所伤。虽宫宸戋已经在第一时间及时的运功逼毒,可那毒素实在窜延的太快,早在受伤的那一瞬间便深入了血液。想要彻彻底底的逼出,根本是不太可能。而从伤口逼出的毒血,或多或少还着一些在伤口之上,除不干净。刚才那一刻,便有些强撑。此刻,再这样一番僵持下来,止不住轻微的咳嗽了一声。

云止看着,这才敏锐的发觉宫宸戋右肩膀上染红衣袍的鲜血,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暗黑。

毒!一刹那,云止如何能不知,宫宸戋这显然是中毒了。而依薛灏琛费尽心机准备下这一切,和想杀宫宸戋的程度,那么,薛灏琛所用之毒,绝对会是最毒、最致命的。

如此一来,若是宫宸戋真有一个意外,凭她自己一个人想要出去,恐非常困难。